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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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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蹬上停在岸边的战船。

    勒克德浑随知这股明军,并非城内守军,而是洞庭湖上的满大壮部也。

    满大壮偷袭得手,烧毁清军大批物资,心中大喜,随与属下放声大笑,驾船驶入洞庭。

    此后每夜,满大壮部必驾船至岳州城外,或派兵上岸,或以火炮轰击,令勒克德浑烦不甚烦,但清兵水战不利,虽有船只但不善作战,几支绿营驾船出战,都被满大壮打败,勒克德浑无奈之下,只得将清营撤离湖岸十里下寨。

    这日,勒克德浑见城上守军正在用饭,随再次催促徐勇攻城,清兵架云梯数十座抢城,守将以火油烧之,又以统手毙杀蹬城清兵,清军攻城再次挫败。

    攻城接连失利,勒克德浑心中大怒,以火炮轰城,墙垛多被击毁,但唯有城楼安然无恙。

    勒克德浑见此,不禁怒斥炮队,其将领却言,“城楼上有神灵,士卒不敢冒犯。”

    勒克德浑闻语大怒,来到炮阵,怒斩三人,而后亲自操炮,怒击东门张天师像,发三炮,尽无一中,心中大疑,随作罢。

    如此清兵又攻几日,依然无法建功,勒克德浑正焦急之间,忽有属下言,“荆州有人来也!”

    勒克德浑命人招来相见,视之乃耿仲明之子耿继茂,不禁大惊,曰:“汝父何在?”

    耿继茂大哭拜曰:“明军陷荆州,吾父以为圣朝精忠矣。”

    勒克德浑闻语,颓然而坐,再问经过,始知耿仲明会同郑四维,合计四万余人马,只有两百黄甲汉骑突出,其余尽数覆灭,顿时气结,吐血晕厥。

    帐中一众清将见此,一片慌乱,七手八脚,捶胸扳手掐人中,半响才将勒克德浑抢救过来。

    这时随着荆州被攻陷,勒克德浑的目标,已经发生天大的改变,他原本是要将明军包围在荆州一带,然后一举围歼,但现在却变成了,将常德的白甲汉八旗解救出来。

    次日清兵再次攻城,勒克德浑亲自提刀督战,并言,攻城不利者,皆斩。

    绿营诸将见此,一片肃然,不敢不催兵死战,而除了绿营兵之外,勒克德浑还派出满八旗五百余人,蹬城做战。

    原本满人性命高贵,勒克德浑不舍得用他们来打攻城战,但这时他已经意识到常德的危机,不得不用上最精锐的兵马,以便尽快大破岳州。

    这时五百名满洲勇士,内穿锦衣,棉甲,外罩两层重甲,系双刀、双斧,在绿营的掩护下,登上城墙,他们双刀挥舞,势甚勇猛。

    守军用盾牌抵挡,用枪刺之,火统轰之,俱不能伤。

    一时间,城上无人能挡住这股清军,守军俱漏怯色,后勇营指挥使同知谢旷见此,心中大急,一面指挥人马压上,一面急呼曰:“可刺其面耳。”

    守军闻语,遂群刺其面,又有守军以钩镰枪,钩其腿,挑其甲,乃杀数人。

    然真满州五百人,守军一时不能杀尽,反而是其依靠刀剑难伤,逐渐战据城墙。

    岳州守军本非精锐,后勇营乃绿营降卒所编,两万名壮则未曾经历战阵。

    这样的人马,远处放统、放矢,可也,但要短兵相接,却显然不行,特别是残酷的拉锯战,弱势立马就会表现出来。

    这时谢旷见此,不禁大急,而他身边的后勇营已有溃逃之势,他眼看城墙就要失守,忽然对退怯的后勇营大喝曰:“尔等欲此生,欲一直带着耻辱耶?且看尔等之头,尔等有何面目见祖宗父母?今鞑虏就在眼前,诸君何不努力,一雪剃发之耻,做一回英雄耶!”

   

………………………………

第223章战岳州王绩怒斩巴布泰

    真满州穿了几层铠甲,确实难以对付,颇有点杀不死的小强的味道,明军只能拿枪戳其脸,以钩镰枪将其放倒,然后以刀剑戳之。

    总之想要杀死一名真满州很难,特别是明军中大部分都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民壮,后勇的士卒也似乎不太可靠,情况顿时危急起来。

    后勇营被王彦下令剃成光头,谁都知道他们曾今做过清廷的绿营,不仅待遇上远逊于明军,还要再精神上遭受士民的另眼相待,使他们饱受屈辱和折磨。

    这样的情况,极容易使得后勇营的士兵恨上王彦,恨上他们现在的身份,但王彦派一百多名士子,做了他们的总旗,百户,却起了思想上的引导作用。

    这些士子寒窗苦读十于载,他们用平生所学的儒家学说,孔孟之道,民族大义,说与手下士卒听,使他们在面对异样的目光时,不在是恨谁,而是希望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

    至此,后勇营,才终于有了一丝知耻而后勇的味道。

    这时士卒,听了谢旷的断喝,脸上纷纷露出惭愧之色,他们见谢旷挺枪杀入战团,微微犹豫后,不禁举刀怒吼,“同知大人待我等不薄,是男儿汉的,跟老子上啊~”

    百十名士卒见此,想着这些日子受到谢旷的恩惠,纷纷大吼着挥刀执矛,与真满洲战作一团。

    谢旷乃是大明朝的举人,而后勇营的士卒却多是穷苦之人,甚至是流民。

    毕竟生活在这样一个操'蛋的时代,不是万不得以,谁会去当兵呢?

    可以说,谢旷与士卒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基本上不会存在交集,但事实造化,他成了这支军队的二把手,成了成天与他们厮混在一起的人。

    如果是一般的大明官员,或许会对行伍十分不耻,但谢旷是立志要投笔从戎,收取关山五十州的男儿汉。

    王彦给他这支军队,虽然这支军队有着不光彩的过去,但他心里还是十分高兴,决心要将这支军队练成一支强军,但是一支由绿营改编而来的军队,又怎么变强呢?

    被剃成秃子的他们,天然的顶着一份耻辱,也天然的被人们看不起,所以天然的士气低迷。

    王彦临行前,谢旷向他请教道:“国公爷,怎么才能让这支人马,变成精锐惯战之师呢?”

    王彦对谢旷言:“大兵能战否,在于精神!无精神之军,有利则顺风顺水,不利则立马大溃,可以百胜而不能一败也!有精神之军,虽百败亦死战到底,其意之坚宛如磐石,敌虽强亦不可摧其志也!道武要练好此军,关键在于精神,而此军之神便是其营号,知耻而后勇,谓之后勇军也!”

    谢旷闻言,若有所思,但还是接着请教道:“国公爷,那这精神该如何练呢?属下该怎么去办呢?”

    王彦看了他片刻,然后意味深长的道:“圣人感人心,而知天下和平,人心之所向,取之好恶,道武欲练强兵,无他,查其心耳!”

    谢旷闻语,随心中了然,他为得军心,随放弃士大夫之好恶,对手下士卒平等相待,与士卒同食同寝,亲自为士卒代写家书,报之平安,甚至拿自己的饷俸,资助家境贫寒之人,是以营中士卒,多受他的恩惠。

    百来名士卒中,没人挑头也就罢了,现在有人带头,这些士卒们哪个也不愿意当孬种,随纷纷跟随谢旷杀敌。

    只是这些清兵,确实难以对付,加之他们占据城上一段,更多的清兵趁势爬上城来,岳州已经有了陷城的危险。

    谢旷等人虽然拼命死战,但无奈杀死的却没有爬上城的多,反倒是明军这边,损失惨重起来。

    这时谢旷见着城上危机万分,眼看着一员清将挥舞双刀,如入无人之境,死在他刀下的明军已经不下二十余人,心里顿时大急,挺着长枪就向那清将刺去,但他不过是一文人,虽学了几手花把式,却哪里是那清将的对手,一刀就被逼倒于地。

    那清将见他身上铠甲,知是明军将官,心里不禁一喜,提刀就要来斩他人头,谢旷见此顿感一阵绝望,但就在战刀落下之时,一支长枪,却一下将其挑开。

    谢旷视之,乃是指挥使王绩看东门危机,带人马来援。

    这时谢旷只见,王绩所带士卒,一人携带数个陶罐,飞速的砸向身穿重甲的清兵,而陶罐破裂,清兵顿时被火油淋湿,纷纷惊恐起来。

    战场上,对于士卒而言,被刀砍死,被枪戳死,被箭射死,被统打死,被炮砸死,都算不上什么,最恐怖,最令人惧怕的还是活活烧死。

    这些满族精锐身上沾上火油,心里顿时大恐,气势顿时一泄千里,而这时明军的火箭已经射来,城上瞬间就升起一团团的火焰,响起一阵阵惊恐凄厉的哀嚎。

    王绩亦是文人出身,一手枪法,只能算勉强过关,本不是那清将对手,但这时城上情况的转变,却让那清将分心应对,因而使得两人看上去斗得旗鼓相当。

    彼时满州精锐身着重甲,虽刀剑不能敌,但也使得他们动作迟缓,在援军赶来之后,满州兵一个接一个的被明军点然,情势逐渐逆转。

    城墙上的清军,慢慢被赶下城墙,那清将见此,不敢恋战,随几刀逼开王绩,转身边向墙边'走去,但他着甲太多,动作并不灵敏,一名明军钩镰手,却一下钩住他一条腿,将他钩倒于地。

    王绩见此,立马大喜,同几名士卒挺枪执刀的砍杀上来,谁知那清将甚为悍勇,居然反手一刀,斩断几名明军小腿,瞬间就将王绩逼退。

    这时那清军,方欲起身,但钩镰手却又至,一下将他脖子钩住,再次拖倒于地。

    清将颈上亦有护甲,虽倒却未受伤。

    王绩见此,连忙再次杀上,手中长枪挑动,将清军手中战刀挑飞,一众明军立马一拥而上,将那清将死死押住。

    这时那将军动弹不得,不禁双目圆瞪,口中大骂,面目甚是吓人,王绩随挑其护颈,一刀斩之。

    攻打东门的清军,随再次败下城去。

    这时王绩走到方才数次建功的钩镰手旁,见他长得颇为雄壮,宛如一头健牛,心里欢喜,随问道:“汝唤何名?现居何职?”

    那明军闻语,挠了挠头,行了个不伦不类之礼,洪声答道:“某铁大牛,现为将军帐下钩镰手也。”

    王绩点了点头,笑道:“还真是一头壮牛,从即日起,来本将亲兵中做个百户吧!”

    铁大牛闻言,顿时大喜,而后持枪握刀站在王绩身后。

    这时清兵已然退下,谢旷安排人手收拾城上尸体之后,便来到王绩身边,行礼道:“多亏将军来得及时,不然末将的东城,就要被清兵攻破了。这清军身着重甲,实在难以对付,还好将军能想处火油之法,不然危机根本无法解除。”

    王绩听了,却笑道:“这可不是本将想出的办法,都是国公爷的策略。”

    “国公爷?”

    “正是了。”王绩解释道:“清兵的这些攻城把戏,本将随国公爷在扬州城几乎都一一见识过,就说这重甲攻城,当初我们也是毫无办法,死伤了不少儿郎,但国公爷却很快想出了破解之法。这次本将听闻勒克德浑又用着套办法,便立马敢来支援,还好来得及时。”

    谢旷了王绩之语,心中不禁一阵感叹,如今打岳州的不过是清廷贝勒,兵马不到七万,而当年的扬州城,可是面对清廷的亲王,以及三十万人马进两月的围攻,其中的艰辛比此时的岳州怕是要难上百倍不止。

    这时谢旷看着比他还要年轻的王绩,却从他身上得到了不少守住城池的信心,王绩跟随王彦在扬州守城两月,几乎什么攻城手段都见识过,经验无比丰富,有他在岳州就不会轻易失陷。

    此时城上的尸首已经清理干净,明军的尸体在城中挖大坑合葬,而清军的尸体则斩其头颅,尸身抛下城墙。

    这些清军的人头,被明军绑在一根根木棒上,挂在城上示众,其中那枚清将人头,居然重大十八斤,令人暗暗吃惊。

    这时清兵也开始在城下清理尸体,双方十分默契的没有相互射杀,只是派人监视,但清兵看见城上悬挂的清将人头,却纷纷大哭,跪求首级。

    王绩与谢旷见此,不禁十分惊奇,但明军之中无人能识。

    两人一番犹豫之后,还是将头颅掷下,让清兵取去缝合。

    是日清营挂孝三日,有萨满巫师,设醮于城下招魂,王绩等人才知斩杀之人,乃是清廷宗室,努尔哈赤的第九子,奉国将军爱新觉罗·巴布泰。

    岳州城上,王绩与谢旷见此,心里顿时万分懊悔,那枚人头送往福京,起码要换个伯爵,但现在却白白送给了清军。

    清军帐内,勒克德浑心里犹如刀割一般,原本以为能靠重甲建立奇功,没想到却折了巴布泰。

    此战过后,无论多尔衮怎么保他,他贝勒的身份也将不复存在,这让他心里万分痛心,即是为了战死的巴布泰,也是为了他自己。

    这日在萨满巫师的主持下,勒克德浑等满清宗室,合计六人在营外设法坛,祭奠巴布泰,但岳州城上却突发一炮,正中法坛,萨满巫师当场被毙,六人亦全部受伤。

    勒克德浑被士卒抢回营中,被气得再次吐血晕厥。

   

………………………………

第224章勒克德浑连失两旗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勒克德浑最近的遭遇,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从晕厥中再次清醒过来的他,对明军的炮击行为大怒不已,但他还没来得及声言报复,另一个打击却接踵而来。

    二月二十三日,一阵阵炮击之声,从岳州之西隐隐约约的传入清营之中,令诸多清将心里一阵茫然。

    勒克德浑等人判断,炮声来自同岳州只隔着一个洞庭湖口的华容县,但那里明清双方都没有驻军,怎么会发生炮击呢?

    勒克德浑的心里不禁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当夜,就有小船躲过明军的搜捕,来到清军大寨,勒克德浑连忙让亲卫带来人入见。

    小船正是被困在华容县的沈志祥派出的求援使者,他没有走洞庭湖,而是从北面的长江水道,驾舟而来。

    沈志祥被七万明军包围之后,心里其实已经绝望,所以他派出的使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沈永忠。

    如果勒克德浑能救他,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救不了,他沈家的嫡子也得以保留下来。

    这时沈永忠来到清营,营中弥漫着一丝暴躁不安的气息,忽闪忽闪的火炬下,一些守夜的清兵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少有交谈,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清军帅帐在大营的最中间,是一座巨大的牛皮大帐,沈永忠跟着卫士,穿过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来到帐前。

    在牛皮帐篷内,点着十几根牛油大蜡,中央生着火盆,温度令人感到燥热,居中坐着一个满身戾气的汉子,正是清廷贝勒勒克德浑,他坐在一张虎皮大床上,头皮光秃秃的,只有脑后留了一小块铜钱大小的头发和一条鼠尾辫子,他面前的案台上摆着大盆的水煮猪肉,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插在猪头上。

    这时沈永忠被卫士带进帐来,勒克德浑见他,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一阵潮红,不用多说,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岳州西面的炮声,是明军进攻汉军正白旗的声音,沈志祥选择了一条他最不愿意看见,最为错误的道路。

    “咳~咳~”接连的打击,使勒克德浑心中掀起巨大的波动,使得他不禁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时他心中愤怒无比,恨不得拔刀杀了眼前的沈永忠,但接连两次吐血晕厥,加上水土不服,让他这个关外汉子的身体,也变得极为不适。

    此刻勒克德浑急需发泄心中怒火,但却没有顺手之物,忽然他抓起插在猪头上的匕首,就直接向沈永忠射来,口中连连骂道:“说~狗奴才,谁让你们弃常德的?”

    沈永忠早以被勒克德浑的样子吓得不轻,等匕首射来时,更是立马胆寒,不过好在勒克德浑最近有些疲软,手脚无力,失去了准头,从沈永忠头皮上飞过。

    虽是躲过了匕首,但沈永忠却也吓得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他怕勒克德浑再拿利器伤他,于是只得连连扣头,嘴里不停的说道:“贝勒爷息怒,贝勒爷息怒!”

    勒克德浑见此怒气稍息,但还是拿起一块肥肉,砸在沈永忠身上,“狗奴才,说为什么不守常德,为什么跑到华容县来。”

    沈永忠心里不禁一阵惶恐,他现在已经看出,清军在岳州城下,进展并不顺利,勒克德浑这是拿他出气,不过虽然他明知如此,但旗人也分三六九等,而他是来求援,所以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贝勒爷,明军势大,怀顺王都毙了,家父一万人,孤军困于大江之南,又得不到贝勒爷的消息,所以才弃城北归,为大清保存实力!贝勒爷,现在王彦率领八万兵马,将家父围在华容县内,日夜攻打,还请贝勒爷出手相救啊!”

    “为大清保存实力?”勒克德浑看他接连扣头,心里更加愤怒,“蠢材,你们父子将要害死七千五百名八旗健儿,你们父子就该死在华容。”

    沈永忠闻语,却大惊失色,难道勒克德浑要见死不救,心中不禁大急,连忙再次磕头道:“贝勒爷,家父正是要为大清保下白甲汉八旗的精锐,才舍命在王彦包围常德之前,冲出重围,望北而归,怎么会害八旗子弟呢?贝勒爷,奴才求您赶快发兵,救救家父和七千八旗子弟吧!”

    勒克德浑对这个愚蠢之辈,已经不能忍受,他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这时他不禁站起身来,拖着有些无力的身体,走到沈永忠身边,然后猛然一脚将其踹倒,他自己也是一阵踉跄,幸好被侍卫扶住,才没有跌倒。

    沈永忠被踹倒后,心中大为恐惧,但一想到其父还被明军围在华容县内,顿时又连忙爬起来继续扣头,“贝勒爷,救救家父,救救家父,家父对大清有过大功啊!”

    “白甲汉八旗,有骑兵之利,你们不走洞庭东面与本帅汇合,却要走西面,跑到华容死地,尔让本帅如何搭救!尔父愚蠢,但他还知道派尔前来救援,以此来保全尔之性命,这说明他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已经没有活路,但尔却是彻彻底底的愚蠢。”

    华容县北面是长江,东面和南面是洞庭湖,可谓三面环水,勒克德浑连洞庭湖上的满大壮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隔着洞庭湖,去救沈志祥呢?

    勒克德浑原本想着打下岳州,他就能渡过新墙河,与常德的沈志祥连成一片,虽然荆州以失,但他进可威胁长沙,退可解救常德清兵,也不算败的太惨,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沈志祥会走洞庭西岸,逃到华容一带,把自己逼到死地。

    沈志祥父子死不死没关系,但满清的白甲汉八旗,也跟着完蛋,这就让勒克德浑肉疼了。

    荆州一失,折了耿仲明和汉军正黄旗,现在沈志祥和汉军正白旗也要完蛋,那勒克德浑进入湖广以来,就损失了两旗人马。

    大清朝自立国以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损失,勒克德浑的政治生命,已经彻底结束,令他顿时生起一股心灰意冷之感。

   

………………………………

第225章青山绿水睹兴亡

    自南京改名江宁以来,虽然江南之地,未如清廷之愿,太平安定,但江宁城内却真是宁静了不少。

    昔日繁花似锦,车水马龙的大明南都,此时再也看不见口吐莲花,风流倜傥的白衣少年,也看不见持剑四顾,眉宇苍茫的江湖侠客,更看不见鲜衣怒马,挥金如土的王孙公子和那羽扇方巾,写诗作赋的文坛锯子。

    城中之人,如今窄袖马褂,满帽小辫,已经不复故国衣冠,只有青山绿水和古老的城墙,还是旧时模样。

    这时天下未定,百里开外的太湖上,还活动着陈子龙和吴易的义军,加之最近江湖上,又突然冒出了一个名唤天地会的组织,常常刺杀投清的汉官,以及满族大员。

    前几日,曾经力主降清的元凶之一的赵之龙,返回南京,刚一进城,就被人直接射杀,而那行刺的义士在清兵围捕之下,高呼一声,“天地会,反清复明,杀尽天下汉贼”后,便拔剑自稳于市前。

    此外当初跪迎多铎入城的褒国公朱国弼,也在雪夜被人割了首级。

    天地会在江南的活动,使得城内人心动荡,清廷的豫亲王多铎,便令清兵加强巡视,搜捕义士。

    清军在巡视时,却不会仔细甄别,看见不顺眼的便直接投入大狱,而稍有反抗者,就被直接砍杀,所以城内百姓,多不敢随便出门,昔日繁华的南都,在清廷的高压统治之下,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江南之地,自宋以来,得到前所未有的开发,在经济文化上,彻底超越北方,成为中原王朝的赋税重地。

    大明朝建都北京后,就全靠江南输血,才能养活京师内近百万人,而一条漕运,更是成了朝廷的命脉。

    满清入关以来,夺取了整个北方和江南之地,但是北方糜烂,清廷听从汉族大臣的建议,废除三饷,以笼络民心,所已经得不到什么税银。

    若大一个国家要进行管理,没有银钱肯定不行,不过对于清廷而言,好在他们并不用靠着那点可怜的税赋来治理国家,他们从大顺手中夺来的银钱,足够支持清廷的财政运转一段时间,而且即便没有钱财,清军也可以通过屠城劫掠,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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