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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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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勇士们,随本帅冲阵,斩杀李过者赏百金,官升一级!”勒克德浑从新回到骑兵之中,大呼一声,便向椭圆的中间凿去。
勒克德浑把握很准,随着清军骑兵不断的骚扰,以及明军的移动,步军的阵型已经乱了,而他椭圆形似船舟,从侧面撞击,无疑更容易将舟船撞成两断。
这时清兵骑兵听了勒克德浑的许诺,顿时一阵嚎叫着紧随勒克德浑突然转向,顿时便插入明军的腰间。
骑兵极速撞击,而本该排列紧密盾墙,本该举起的长枪,却早已经凌乱,明军散乱的阵型立马就被清军拦腰截断。
大批明军被撞飞,被砍死,而本该被保护起来的鸟统手,顿时暴露在清军铁蹄之下,明军阵内一片混乱。
李过见此,知道如过让两队清兵骑兵轮番冲击,明军必然全部折在城外,而明军显然已经不能恢复阵型。
因为一旦勒克德浑冲过去,另一队骑兵马上又会冲上过来,两队轮番冲击之下,他再要结阵已经没有可能。
“不许慌乱,趁着他们速度慢下来,贴上去混战!”李过也当机立断,举枪向正在从明军中间穿过的清军杀去。
李来亨闻声,立马明白,李过是要趁着勒克德浑冲阵,速度降下来,迅速黏上去,让明军和清军骑兵绞杀在一起行成混战。
这时随着清军骑兵,凿穿明军腰部,明军害怕被战马撞倒,本能的向两边而逃,使得椭圆的明军大阵,如单细胞分裂一般,一下分成两个。
正当两个明军小阵,要被骑兵冲得越离越远时,李过和李来亨却同时向中间杀去。
“啊~”的一声惨叫,从一名清军牛录嘴里发出,却是李过一下将手中长枪抛出,直接将那牛录从战马上射了下来。
明军见此,看军校与主将,都向中间杀去,不禁停下后退的脚步,亦跟着涌向中间,不少士卒更是有样学样,将长枪抛出,射杀中间的清军骑兵。
这时被分开的两股明军之间,仿佛犹如有藕丝一样,将两股明军又拉到了一起,只是在明军之中果然包住六百多清兵。
勒克德浑冲出来,见还有大量清军骑兵和明军交织在一起,另一支清军亦发现了这个特殊情况。
一时间,他即不敢抛射箭羽,也不不敢直接冲击,恐怕误伤自家人马,整个清军立马投鼠忌器起来。
这时勒克德浑见此,明军阵型已经全乱,遂即挥刀一直:“我大清勇士岂会惧怕混战,随本帅杀啊~”
勒克德浑带着冲出来的骑兵,顿时又杀入阵中,另一队清军骑兵,见此也立马冲入,加入混战。
这次勒克德浑却并非冲动之举,而是他知道,大营内的清军步卒,以及其他三营可能抽调的人马,马上就会赶来,清军在兵力上,将占据绝对优势。
一时间,两千清军骑兵与三千明军杀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而清营之中,果然又有大批清兵涌出营来。
“轰隆~”一声炮响。
在清营的清军奔出之时,江夏城门也再次大开,陈友龙亦领着两千兵马出城,来救李过回城。
………………………………
第287章勒克德浑用计
且说李过与勒克德浑混战在一起,不久之后,清军大营与江夏城内,又分别杀出一支兵马。
城下的战斗从最初的几千人,逐渐发展成近万人的乱斗,从日头西斜,战到天黑,最后以清军的其它三营派兵加入,李过大败回城而告终。
一场战斗下来,李过等人清点人马,足足损失两千六百多人,而领教了清军骑兵厉害的李过部,再也不敢轻易出城。
清军大营里,烛火闪烁,勒克德浑在亲随的帮助下,脱去衣甲。
今日清军以三百八旗,五百绿营的代价,斩杀了明军两千六百多人,可谓是一场小胜,但他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他在等候耿继茂的消息,这关系到他接下来的计划,所以他根本不能放松下来。
夜风徐徐,点点星光,清军帅帐里,烛火忽闪忽闪的亮着,而败回江夏的李过同样无法入睡。
两人关心的显然乃是同一件事情,勒克德浑在大帐内等候,李过也在城楼上监视清营动静。
晚风轻拂,星光流动,时间一点一点的如风儿般流逝,不觉间就到了五更时分,李来亨见清营还没有动静,随即说道:“天黑之后,清兵很难抓捕,想必公俭已经摆脱耿继茂,清军现在还未回营,却正好说明公俭安全。”
清军骑兵的厉害,李过今日又见识了一遍,他知道明军骑兵与清军骑兵的差距,所以心中十分不安,但李来亨的话语,也有些道理,于是他不禁叹道:“唉~或许吧~”
“父亲,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您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讯息,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孩儿来这里观察,有什么动静再告知于您。”
李过闻语,觉得身体也确实乏了,便起身道:“那好,本候就先回县衙去。”
清晨一员明军小校急急忙忙的跑到江夏县衙里来,李过说是回来休息,但实际上心中有事,始终无法睡着,他听到响动,遂即便从床上起来,让亲卫帮他穿好衣甲出来。
那小校见他,赶紧行礼道:“启禀侯爷,耿继茂回清营了。”
李过闻语,神情一变,连忙大步向县衙外走去,跨上卫士牵着的战马,便极速赶往东门。
他在到城楼之下,便发现城上明军亦常安静,而城外的清军却不时发出一阵阵大笑之声。
李过见此,脸色便阴沉下来,他登上城楼,李来亨满脸寒霜的迎上,“父亲,公俭被俘了。”
李过闻语,身体不禁一个踉跄,他被身后卫士扶住,才稳住身子,然后猛然走到城楼边上,便见城下,一百名清兵,纵马在江夏城外狂奔,而在马匹之后,无一例外的都拖着一名血肉模糊的明军。
这些明军刚好百人,正是李过派出城去向王彦报信的周泽彬等人。
现在他们一个不少的被清军抓捕,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却还在不停的惨叫。
“清狗,有种杀了小爷~”
耿继茂得意洋洋的纵马狂奔,被拖在后面的周泽彬口中大骂不止,拖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李过见此,不禁一拳打在墙朵之上,鲜血直流。
清军在城下奔驰几圈之后,拖在后面的明军,不是已经死了,就是陷入昏迷,耿继茂才意犹未尽的带着骑兵,拖着周泽彬等人,返回大营。
城墙上,李来亨见此,遂即问道:“父亲,这下怎么办?”
李过却沉默不语。
清营之内,勒克德浑满面笑容的将一众满清将领招到帐中,部署接下来的战略。
“哈哈~”勒克德浑笑道:“李过派出的斥候,已经被耿继茂全部抓回,而本帅得到报告,王彦领着明军主力,从嘉鱼出发,正沿着长江增援江夏,他对本帅的意图全然不知,此天助我大清也!”
“贝勒爷,王彦带六万兵马过来,再加上江夏城内的三万明军,那合计便有九万兵马,而贝勒只有四万兵力,明军两倍于我,恐怕不好对付啊!”清廷巡抚何鸣銮却有些担心道。
勒克德浑闻言,却依然笑道:“江夏城内的李过见识了我大清铁骑之利,已经不敢出城浪战。方才本帅让耿继茂在城下折磨明军俘虏,就是要进行试探,结果李过果然没有派兵来抢,便足见昨日一战,让他心有余悸,已经丧失了野战的勇气,所以江夏城内的明军,不足为虑。”
何鸣銮等人闻语,不禁点点头,同意了勒克德浑的说法。
“至于王彦带来的六万兵马,除了一万督标算得上是精锐之外,其他五万人都是何腾蛟的部众。”勒克德浑接着说道:“何腾蛟者,好断无谋,色厉胆薄之辈,其麾下兵马,与王彦之诸部人马相比,战力至少打个对折,又有何惧之有?”
何鸣銮见勒克德浑信心十足,心中已有策略,遂即问道:“那贝勒爷想怎么做,须要下官等人做些什么?”
勒克德浑闻语,遂即走到地图前,指着一条河流说道:“这里是金水河,王彦沿江而进,必然要经过此处,到时候本帅便可领着骑兵,埋伏在河边,等他大军半渡,突然杀出,将王彦和他手下兵马,统统赶入河中。”
“妙计啊~”一众清将闻语,顿时一声赞叹,“贝勒爷真是英明神武”
耿继茂看着地图,遂即献策道:“金水河之西,有一扬毛湖,此湖北临长江,明军以为我大清不善水战,必然不会探查此处。贝勒爷可藏军于湖后,定然能有出其不意之效。”
“哈哈~”勒克德浑笑道:“不错,本帅正是要伏兵于此,不过本帅率领主力骑兵离开,对于江夏也不得不防。本帅准备留下五千骑兵于此,你们可以将他们分为四队,夜晚在四门游弋,白天归于一营,全穿白甲,次日再归于另一营,俱穿红甲,李过必然误以为我大清骑兵还在营内,便不敢出城矣。”
“贝勒爷英明~”众清将听完,不禁齐齐拜下。
勒克德浑见此,嘴角上扬,心中无比畅快,“哼~王彦!本帅这次定然一雪前耻,将你彻底击败!”
………………………………
第288章南中三贤相姜曰广
在离开民夫与辎重之后,王彦大军的行进速度,立马加快了一倍不止。
大军上午出嘉鱼县,午时便到了普渡镇,到傍晚时分,就能赶到金水河畔,休息一夜之后,便可跨过金水河,进抵江夏城下。
六月底,太阳甚为毒辣,大军行走了一个上午,实在有些疲乏,再加上时午时太阳正盛,王彦遂即便叫大军休息一个时辰,再往前赶路。
士卒们得了命令,顿时一阵欢呼,三三两两,寻着树阴坐下,挥着树叶,当着扇子来去暑。
十几里的官道上,到处都是休息的明军,他们或躺或卧,有的则走下官道,在田埂边的水沟里,痛快的洗把脸,喝口水。
王彦却没有休息,他邀何腾蛟,会同十余员将领,骑马奔驰到大军之前,他见官道两旁,有大片的水田,遂即说道:“何督师,可愿与彦一起看看湖北夏种,进行的如何?”
湖广之地水网密布,良田众多,自大明起,随着苏湖之地开发殆尽,转型为棉纺织丝中心,湖广逐渐取代了苏湖,成为天下最大的粮仓,“苏湖熟天下足”,也逐渐演变为“湖广熟天下足”。
自崇祯年间以来,湖广作为粮仓之地,却被张献忠、李自成轮番攻掠,到如今又有清兵祸害,生产力已经被严重破坏。
夏种关系到秋收,而秋收又关系到来年的军粮,所以无论是王彦还是何腾蛟,都十分关系粮食的收成。
这时何腾蛟闻王彦之语,遂即点头道:“自然同往。”
当下一行人,便翻身下马,而后走上田间小道,见水田之上,绿油油的一片,但有的稻田里满是禾苗,有的则布满了杂草。
“看来战事,对百姓还是影响太大。”王彦蹲下身子,从田中拔起一株杂草,有些沉重的说道:“若不能尽快结束湖广战事,今岁秋粮,必然大减也。”
何腾蛟与王彦的协议,打下武昌之后,武昌周围的州府,大多要给他治理,所以何腾蛟脸上也是颇为沉重。
一行人在田间转了大半个时辰,基本了解武昌府的农情,遂即便决定返回到官道上,准备督促士卒赶路,却忽然见田间走来一人,年约半百,道服方巾,从远处长歌而来。
其歌曰:“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好一首,《诗经。王风。黍离》。”王彦与何腾蛟都是文人出身,听了歌声,顿时不禁一阵赞叹,纷纷停下脚步。
相传此诗乃是西周灭亡后,一位周朝士大夫路过旧都,见昔日宫殿夷为平地,种上庄稼,庄稼茂盛,国已衰灭,诗人不胜感慨,写下了这篇哀婉悲伤的诗。
此地以前虽然没有故国宫阙,稻田里的禾苗也是稀稀拉拉,但诗歌的情感却可以共通,特别是王彦本就是士人,心中有那么一股文人墨客的骚气,歌从半百老者口中唱出,他却很快体会到那种怀恋故国,心中忧伤到了心神错乱的地步,悲痛到难以下咽,欲哭无泪的情感。
一曲歌罢,半百老者已经走到众人之前,王彦观那老者,见他一行一曲之间,颇具大家之气,身上正气浩然,又有一丝位居高位的威严,显然曾经做过大官,心中觉得不凡,遂即上前一步作揖道:“先生方才一曲,让彦甚为触动,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姓名,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兵荒马乱之地?”
那老者闻语,见王彦虽是高官,却对他甚为礼遇,当即微笑的回礼道:“老朽姜曰广,特来毛遂自荐,为楚国公参赞!”
王彦闻语,微微一愣,何腾蛟却脸色一变,他方才便觉得老者眼熟,等老者报上名号,才惊讶的上前道:“公怎会至此?”
姜曰广向何腾蛟拱手一礼,“何督师别来无恙,老朽辞官归乡之后,便一直在南昌讲学,谁知一朝惊变,左镇降清,南昌居然落入敌手,老朽只得躲入山中,才保住这衣冠发服。前些日子,族中小子给老朽报信,说楚地官军大胜,老朽喜极而泣,又闻楚国公与督师兴大军攻拔武昌,要光复湖广全境,因而特来献上一点微薄之力。”
何腾蛟的性格,王彦十分了解,他不是那种能够礼贤下士的人,但他却称呼姜曰广为公,而姜曰广亦只是拱手一礼,足见姜曰广曾经的地位。
王彦听他们之语,才猛然想起来,姜曰广乃是弘光朝的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与史可法、高宏图,并称为南中三贤相。
如今史可法死于扬州,高宏图自杀于杭州,三相便只剩下姜曰广一人,而与他们政见不和的马士英亦不屈而死,阮大铖降清仅一个月之后,也暴毙而亡。
弘光朝的诸多人物,如今也都基本烟消云散矣。
王彦看着姜曰广,心不禁一喜,能够做到宰相的人,大多有些才干,他进入官场的时间尚短,很需要这样的人来到身边为他参赞。
“姜阁老,能来助彦,彦欢迎之至也!”王彦连忙说道:“此地不是相谈之所,阁老且随彦到路旁,我等坐下再谈。”
姜曰广见此,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老朽正有此意,不过山野之人,国公唤声先生就可,却不可再提什么阁老。”
“既如此,先生且随彦来!”王彦笑道。
姜曰广遂即跟随王彦等人,往官道走去,他边走,却又边说道:“老朽还有一事要麻烦国公,我有三位同乡好友,一个叫陈绪弘,一个叫宋应星,另一个叫宋应升,与老朽一同而来,现在去了农家买些吃食,还请国公派人接回来。”
王彦闻却又是一惊,忙问道:“可是著《天工开物》的宋长庚呼?”
………………………………
第289章将计就计
官道旁,靠近小河旁的一块草坪上,铺上一张大布,上面摆上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王彦与何腾蛟陪同姜曰广等人席地而坐,脸上俱是欢快之色。
王彦想着大军就算赶到金水河边,今天也不能够过河,便索性让督标先行出发,搭建浮桥,而大军便在此处扎营,休息下来。
王彦在行军路上遇见的这四个人,姜曰广做过尚书,入过阁,能力十分惊人,陈弘绪曾守过晋州,通兵事,宋应星、宋应升两兄弟,便不用说,对农事、机械、火药、兵器,更是无一不通,都是难得的人才。
几人应为各种原因,有的辞官归隐,有的有官但没有去上任,都留在江西老家,现在却因为湖广之役震动天下,结伴来投靠王彦。
这样的人才,不仅王彦心中欢喜,何腾蛟也异常心动,频频表现出招揽之意,但四人显然经过商议,总是巧言推辞,令何腾蛟心里一阵不快。
王彦看着几人,心中十分欢喜,对他而言,他现在就是缺乏各种各样的人才。
王彦崛起,也就是不到两年的时间,根基不太稳固,缺少谋士和幕僚,他在广东招揽的人才,几乎都被留在粤地,所以入楚之后,基本没有为他出谋划策之人。
前些时间,他还能同王夫之商议,现在因为战事的关系,王彦身边的谋士,多被派出去联络各方势力,使他连个问问题的人都没有,让他在面对许多事情时,考虑的都不周全。
眼下着四人,虽然才学不同,也非全部精通兵事,但却总算是多了几个查漏补缺之人。
“这么说来,国公是要领兵,去解江夏之围?”
军中不许饮酒,亦没有茶可喝,所以几人只能吃些简单的食物,聊聊眼下局势,众人听完王彦所说的战局,陈弘绪脸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过是我军大将,不可不救也!”王彦见他表情,心里不禁一愣,也带着疑惑问道:“石庄先生是否觉得有什么不妥?”
陈弘绪微微摇头,“兴国候乃是国公臂膀,确实必须要救,只是在下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王彦闻语,心头不禁一紧,他心中亦微微一动,自从何腾蛟私自派兵出战,刘承胤大败而归之后,他所有的行动,似乎都丧失了主动,完全被清兵牵制鼻子走,可明明他才是进攻的一方,整个局面似乎反转过来,使他心中立马提心警惕。
何腾蛟见此,却不以为然道:“清兵总共不到六万,而且还要分兵守卫武昌,能围江夏的兵马必定有限。我军有六万之众,江夏城内还有三万,有什么好担心的?在本督看来,无论清兵耍什么花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也!”
听何腾蛟之言,明军似乎战尽优势,立于不败之地,宋氏兄弟虽然精通火器,但却不了解兵事,闻语觉得有理,于是纷纷点了点头。
安理说,明军在兵力上占据优势,该胆怯的应该是清兵,该担心,该苦想对策的也应该是清兵,但现在却分明是明军,感到一丝丝不安。
有道是“事有反常必为妖”,王彦等人听了何腾蛟之语,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这时姜曰广微微皱眉,突然开口道:“国公可有地图,拿来让老朽一观?”
王彦闻语,知道这位阅历丰富的老阁老,心中必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不敢怠慢,连忙让亲随拿来地图,又将放在布上的食物拿开,而后便将地图铺在地上,一起观看。
何腾蛟见王彦一脸沉重,心里也是一紧,凑上来观看,但他却看不出所以然来,于是便只有站在一旁。
姜曰广看了片刻,便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王彦等人知道他有话说,于是也立马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燕及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老朽善于政务,不善于兵事,但世间万物多有相通之处。”姜曰广闻语,却不直接回答,“老朽乃万历四十七年中的进士,也正是那一年,发生了萨尔浒之战,此后大凌河之战,松山之战,我大明大都失败。”
“居之兄的意思是什么?”
何腾蛟有些不明白,但王彦却知道姜曰广的意思,“先生的意思是说,不能小窥清军吧!”
“国公说的不错,老朽的意思正是如此,我大明数次以为可以一举荡平此虏,但都反被此虏击败,足见其狡诈。”姜曰广点点头道:“老朽之前听国公所言,刘承胤部从武昌败回之时,被江夏清军截杀一阵,损失了数千人,足见江夏清军还有些实力,然而这样一支兵马,却在兴国候至之后,立马丢掉了城池,却又遇见清军骑兵,反将兴国候围在城中。老朽查看地图,发现清军各部配合十分默契,显然是事先策划好了的一个圈套足。老朽甚为担心清兵所图甚大,非江夏城中的兴国候,而是令有它图也。”
王彦听完,眉头不禁一挑,“先生的意思是,清兵想要对付本督?”
“围点打援!”一旁的陈弘绪,听完王彦与姜曰广的话语,眼睛忽然一亮,“一定是这样,大凌河之役时,清兵就用过这一招。”
这时王彦也已经明白,他身上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之前,本督想过清兵可能会迂回到我军后方,袭击辎重、民夫,却没想到,清兵敢袭击我六万主力。”
“这次真是多谢几位先生提醒,不然彦险些铸成大错。”如果王彦被清兵偷袭,主力大败,那湖广之战也就不用打了,明军必然失败。
这时,王彦不禁向几人行了一礼,而后又问道:“不知?几位先生以为,勒克德浑准备在哪里下手?”
几人闻语,又一起低头看向地图,片刻后,不禁抬起头来,齐齐只向一处。
王彦见此,嘴上不禁说道:“金水河!勒克德浑是要趁着我军半渡而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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