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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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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明日为师要去一次杭州府,便帮你把信捎去吧。”
“哦?恩师要去杭州府?”
对此谢慎还是感到有些惊讶的。
县学训导的日常职务就是教授县学诸生学问,没有别的职责。故而他们因公外出的机会是很少的。
郑训导讪讪一笑道:“宁员外每年寿辰为师都会前去祝寿,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
原来如此!
看的出来郑训导对当年宁员外伸出援手,给他提供西席先生职位!十分感动,故而每年宁员外寿辰他都要去祝寿。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如果当时不是宁员外雪中送炭,郑训导别说考中举人了,连吃饭糊口都是一个问题。
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郑训导这么做也算宁员外没看错人。
。。。。。。
。。。。。。
第二百零一章 修筑堤坝;改造海涂
在郑训导那里闲坐了一会,谢慎便抽身离开返回家中。
休息了一日,翌日一早谢慎便在一片笑声中醒来。
他起身推门走到院中,见二女、陈虎儿围着鲁种田连笑不止,只觉得十分尴尬。
“咳咳!”
谢慎咳嗽一声道:“这是咱家新的护院,名叫鲁种田。以后你们要好生相处。”
谢家族人的事情料定之后大哥谢方和大嫂谢陈氏就启程去了杭州打理茶叶生意。大哥不在谢慎自然就是一家之主,便得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才能压的住阵。
鲁种田挠了挠头道:“少爷,咱帮着劈柴担水都行,可别让咱闲着。”
谢慎摇了摇头道:“劈柴担水的事情自然要做,可最重要的却是护卫之责。一会我便要出门一趟,你便跟在身边吧。”
其实谢慎是有意对鲁种田进行一番考察。若鲁种田为人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憨厚,谢慎便会留用他,甚至会让他推荐一些本分的人也来谢家做护卫。
毕竟一个人有时会分身乏术,还是多几个护卫才有安全感。
但若鲁种田是伪装成憨厚的样子,只为了骗取谢慎信任得到护院一职,那谢慎也会毫不犹豫的辞退他。这也算谢慎给鲁种田安排的一场实习。
鲁种田搓了搓手掌嘿嘿笑道:“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咱这就跟少爷一起出去。”
鲁种田跟谢家签的不是卖身契,就是一般护院常签的两年合约。年限到了,主家可以选择续约也可以选择不续约。
但在合约年限里,鲁种田却肯定是吃住在谢家的。
陈虎儿有些委屈的说道:“公子不带上我吗?”
谢慎心中只觉得好笑,这虎儿小小的年纪竟然懂得吃醋,还是跟鲁种田这样一个彪形大汉。。。。。。
“叫你留下来休息还不好,难道你要跟着去筑堤垒坝吗?”
垒坝?听到这里陈虎儿连连摇头,他身子骨比少爷还要瘦弱,实在是受不了这份苦。
谢慎也不与他计较,带着鲁种田一起朝沿海荒滩而去。
这倒不是他有意吓唬小书童,要想把滩涂变成种植棉花的良田工程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第一步自然就是修建一条堤坝阻止海水对滩涂进行持续性的侵蚀,如果有部分土地碱性很大,还需要开渠引水进行反复冲洗以改造土质。
等到了夏天差不多土质才能达到最佳。牧草芦花,啧啧,这场景一想就是美如画啊。
当然了,谢慎他们现在开垦种植的海涂只是一小部分,是用来试验的。只要能够长出棉花就是成功的。
至于大规模棉花种植,还得得土质完全改造好之后才行。
修建堤坝是整个浩大工程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一步,谢慎估计要耗时一个多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赶在五月前就可以将试验田种植上棉花了。
这虽然略微有些晚,但也还能接受,至少九十月份的时候应该能有所收获。
鲁种田摇身一变从佃农变成了谢小相公身边的护卫自然是春风得意。
可当他跟着谢慎又来到荒滩时直是傻眼了。
怎么少爷又来到这荒滩了,上次他不是已经将要领都告诉佃农了吗?
“别傻看着了,快去帮忙吧。”
谢慎的声音把鲁种田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顺着谢慎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几百名佃农正扛着石块在修筑堤坝。
“少爷,我,我也去?”
他起初只以为谢慎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是真的要修筑堤坝。
谢慎翻了一记白眼道:“你不去难道还是我去吗?”
鲁种田脸上的得意神色瞬间消失,无奈的耷拉着脑袋拖着步子朝荒滩走去。
谢慎心中叹了一声,看来这鲁种田还是不甘心啊。
也罢,等到忙完了这阵子,也该让他风光风光。
王守文和谢丕也在督工,谢慎走过去打趣道:“怎么样,守文兄和丕贤弟以为能否赶在五月前把这堤坝修好?”
对此王守文和谢丕的分歧很大。
王守文持悲观态度,主要是他不明白谢慎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贩茶和书坊的收入已经足够谢家全家过得滋润,何苦还要开垦海涂种植棉花呢。
而且他也不认为海涂种植出的棉花比良田来的好,恐怕也是赔钱货。
只是碍于兄弟情面他不得不发动家中佃农来帮忙。
而谢丕则是很看好这种模式。
“若是加把劲,也许四月末就能把堤坝修好,把棉花种下去了。”
谢丕攥紧拳头道:“慎大哥,下一步就是开渠引水了,不过这块恐怕就要和孙家有交集了。”
“孙家?”
谢慎皱眉道:“为何会和孙家扯上关系?”
若说谢慎在余姚把哪一家得罪的最彻底恐怕就是烛湖孙氏了。
如果孙氏有机会报复他,那是绝对不会犹豫的。
“慎大哥有所不知,靠近海涂的田地大多在孙家手中。如果我们要开渠引水,免不了要从孙家名下的田亩借道。”
谢慎恍然大悟。
再怎么说孙家在余姚也是望族,名下土地众多。这靠近海滩的上田就几乎都在孙家手上,也就是说只要开渠引水就不可能绕开这个老冤家。
“慎贤弟你不会怕了吧。孙家这一窝鸟人都是色厉内荏之辈,你无需担心!”
王守文却是不买孙家的帐,朗声给谢慎打气。
“倒不是怕孙家。只是若孙家刻意刁难,恐怕不好引水啊。”
没有淡水改良土壤质量,就无法大面积种植棉花,这确实是个死结。
难不成谢慎还得联合王守文和谢丕买下来一部分土地?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便被谢慎否决。
且不说孙家不会卖地,即便真的卖了也会是离谱的价格。
溢价这种东西实在是可怕,谢慎可不打算当冤大头。
那么绕开孙家田地开渠引水呢?
虽然工程量增加了不少,但似乎确实是个解决的办法。
等等!
谢慎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狂笑道:“守文兄,丕贤弟,我们打井取水可好?”
“打井取水?”
。。。。。。
。。。。。。
第二百零二章 人事多艰
王守文微微一愣,随即道:“这倒可以试试,若真的成了倒是可以气煞孙家那窝鸟人!”
打井取水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至少在眼下是最现实的方法。
思定之后,谢慎便和王守文、谢丕达成了共识,决定先在试验田附近打井试试看。
看着佃农们三两人一起搬着巨大的石块,谢慎颇是有些心酸。
他也是寒门出身,懂得老百姓讨生活的艰险。
“守文兄、丕贤弟,这些佃农搬运石块修筑堤坝有另付工钱吧?”
王守文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的,搬运一块石块拿一根竹签子,最后按照每个人手中竹签子的多少付钱。一块石块是五文。若是气力大些的,一天下来少说也能赚个百来文。”
谢丕也道:“这价钱也不算低了。城东外秋风渡码头那里给人卸货的力棒,一天下来也就赚这个数。他们出的力气肯定要比我家佃农多。”
二人一前一后解释了起来,倒是让谢慎十分尴尬。
谢慎心中叹了一声,这二人都是豪门世家子弟,思考问题自然也是从世家的角度。
一百文一天的银钱乍一看确实是不少,但这些都是血汗钱啊。而且修筑堤坝最多一个月,快的话二十来天也就完成了。这钱最多赚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千多文。
三千多文钱差不多是一个秀才当西席先生一个月的束脩。
问题是秀才干的都是磨嘴皮子的事,可不能和这些下苦力气的佃农比。
当然,从两位世家公子的角度看这也算施了恩德了。毕竟如果他们不修筑堤坝,引水改善滩涂土质种植棉花,就连这三千多文钱那些佃农也拿不到。
拿到了这三千多文钱,佃农们至少还可以给妻儿们扯几匹布做些新衣裳。。。。。。
哎,大明朝的社会问题其实还是很尖锐的,这一点在明末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
不过少年现在并没有能力解决这一问题,他总不能叫王守文和谢丕给这些佃农加工钱吧。
这是市场价,给出高出市场的价格不但会坏了规矩,还会招致其他工头的嫉恨。
何况这是个普遍问题,如果不能身居高位只是计较一地得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或许谢慎将来走到大明朝廷的权力中枢,推动一些改革会起到不错的效果。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恩,不过天气渐渐要热了。还是多打些水来,也免得佃农们溽热。”
能说的话可以说,不该说的就不说,谢慎也只能帮这些佃农到这里了。
“慎贤弟你就放心好了,这都是我们两家的佃农,我们可指望着他们种地呢,自然不希望看到他们病倒。”
谢丕则道:“慎大哥,这堤坝修筑好就该把棉花种下去了。至于引水冲灌滩涂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我怕会误了农时啊。”
“哦,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到。”
谢慎不由得皱起眉来。
农时误不得,不然耽误了庄稼生长就是大罪过了。
“这样吧,农忙时就先紧着那边,反正这次咱们是试种棉花,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王守文点头道:“有慎贤弟这句话便好,我还怕慎贤弟你不同意呢。”
谢慎没好气的白了王守文一眼道:“我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嘛。再者说了,民以食为天,还有啥比吃饭更重要。若是误了种田,县尊还不得跟我拼命!”
三人纷纷大笑,气氛确是十分融洽。
“那好,等到堤坝修筑好,留下几十号人挖井,若是能挖出来就直接汲水冲灌,若是不行咱们再议,大不了绕道挖引水渠来。”
“守文大哥这话正合我意,这里留下几十人足矣,多了也是浪费。”
谢慎心中一沉,原来二人早就商量好了,反倒是他傻傻的跟着被套了话。
也难怪,王守文、谢丕两家也算是余姚出名的地主了,自然绕不开农事这个问题。
“好了,咱们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只能添乱。不如我们一起去酒楼吃顿饭罢。”
大事议定,王守文心情大好,拍着谢慎的肩膀笑声道。
就在三人结伴要离开沿海荒滩时,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翁从海涂的方向跌跌撞撞朝三人跑来。
“三少爷,三少爷,还请免了老叟家的租子吧。老叟就虎子这么一个孙子,虎子爹去的早,老叟家可就一个独苗了,老叟不能看他饿死啊!”
这老翁冲王守文连连叩头,头发沾满了泥土、蓬草,直是让人心痛。
王守文连忙弯腰去扶老翁。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你先起来,先起来再说。”
那老翁却是不听这些,紧紧抱着王守文大腿,死也不松开。
王守文有些急了:“你这样抱着我也解决不了问题,上次不是说了吗,免去你家三个月的租子,怎么现下又要免去一年?”
这倒也不是王守文冷血无情,他虽然是少爷身份,但在王家的地位并不算高。
王华老爷子虽然远在京师,但府中还有王守仁这个长兄。
二哥王守俭虽然不怎么说话但那也是二哥,长幼有别,尊卑有序,大哥不在那也得听二哥的。
免去这老翁家三个月的租子已经是王守文能做到的极限了。若直接免去他家一年的租子,他实在是没有权限。
谢慎皱眉道:“这老翁是你家的佃农吗?”
王守文叹息一声道:“是啊,他是莲花村人,在我家租了几亩薄田。。。。。。要说啊他也是真惨,好不容易得了个孙子眼看着日子要好起来,可是儿子却被邻村人打死了。”
谢慎刚想问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打死,可一想到老翁就在这里问这问题太不合适,到嗓子眼的话只得又生生咽了下去。
余姚民风彪悍,难道这老翁的儿子是因为械斗被打死的?
谢慎前世研究地方志时发现,东南沿海许多州县下属的村落存在极强的领土意识,故而会经常爆发一些械斗。
这些村庄间的械斗通常是为了争夺水源、土地,即便是官府也很难出面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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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兴文教
唉,这老翁晚年丧子,还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田养活小孙子,真是人事多艰啊。
“守文兄,这老翁欠下的租子便由我交了罢。”
思量良久,谢慎还是叹声道。
虽然由他来说这话很不合适,但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家叩头到头破血流吧。
王守文显然有些犹豫,这个钱让谢慎出总觉得哪里不合适,但除此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
终于王守文叹息一声道:“陈伯,还不快谢过谢公子。”
老翁闻言大喜,连忙转过身来冲谢慎叩头。
谢慎马上弯腰将老翁扶起道:“老人家不必多礼,你家孙儿今年多大了,可愿意开蒙进学?”
老翁愣愣的看着谢慎,一言不发。
谢丕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开蒙进学的意思就是去学堂读书,慎大哥的意思是问你愿不愿意把孙儿送到学堂去读书。”
老翁嘴唇微微抖动颤声道:“谢小相公,老朽家里供不起娃娃念书啊。”
谢慎解释道:“这个不必担心,这份钱我来出。”
老翁连连道:“使不得,这使不得啊。谢少爷刚刚替老叟出了一年的租子,又要替娃娃出读书的钱,这份情让老叟如何还的起啊。”
谢慎淡淡道:“老人家不必担忧,这份钱不用还,这份情也不用还。能为家乡父老做些事情,是晚生的荣幸。”
老翁还想说些什么,王守文却是咳嗽了一声道:“陈伯既然如此你就答应吧,谢贤弟也是为你好。”
老翁眼中含泪道:“都说谢小相公是文曲星下凡,这是咱余姚的福兆啊!”
谢慎被他夸的面颊一红,连连道:“老人家过誉了。”
三人离开荒滩后便进城寻了家酒楼吃饭。
谢慎边吃边在思考之前的事情。
在大明朝,对谢慎这样的寒门子弟来说读书真的就是唯一的出路。刚刚那老伯就是明证,如果他的孙儿不开蒙读书,可能人生轨迹也和那老伯没有什么分别吧?
相较之下世家子弟的晋升阶梯,向上通道有多种。科举只是效果最好的一种。
即便考不上科举,他们还可以凭借父荫去国子监读书,成为一名监生,学满后照样可以做官。
当然这种国子监一般只能做到知县,最多做到知府。再往上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京师六部九寺可谓一个萝卜一个坑,进士为了一个职位都争的头破血流哪里还有位置给监生留。
当然还有一些勋贵可以凭借父荫直接荫个武散官混吃等死。
即便无心仕途,那也可以仗着家族势力醉生梦死,享受人生嘛。
但是寒门子弟除了奋斗只能奋斗,奋斗未必有希望,但不奋斗是一定没有希望的。
谢慎想要做的就是给这些寒门子弟一个希望。
想到这里,谢慎轻咳一声道:“守文兄,丕贤弟,你们以为开设一个私塾专门教授穷苦人家的孩子可行否?”
王守文奇道:“慎贤弟怎么突然想开私塾了,难不成是因为刚刚那陈伯。。。。。。”
谢慎点了点头道:“这私塾我打算专门招收余姚穷苦人家的孩子,教书先生的束脩由我一并来出。”
谢丕点头道:“这想法确实不错,不过教书先生的人选却是个问题。余姚如今的情况慎贤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开蒙大多是由族中叔辈,这些你肯定是请不到的。”
谢丕说完生怕谢慎误会,又补充道:“这是族中规矩,慎大哥你莫要见怪。”
谢慎淡淡笑道:“怎么会,规矩就是规矩,我也不想破坏它。实不相瞒,我打算请的教书先生就是郑训导。”
“郑训导?”
王守文瞪圆了一双眼睛道:“怎么会是他?”
谢慎淡淡道:“郑训导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明白穷人家孩子的苦楚。何况郑训导手头并不宽裕,利用闲暇时间拿一份束脩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还有一条原因谢慎没有说,那就是郑训导在杭州时曾经担任过宁员外家的西席先生,故而十分适合这种私塾的模式。
毕竟县学讲授的东西相对高深,而私塾是要起到开蒙的作用。
当然这么做对谢慎也是有好处的。
他现在名声正盛,但多是因为小三元和兼具诗才。
如果能够借开办私塾赢得一个兴文教的名声,那自然在再好不过的。
声望这种东西,自然是越高越好,只要不盖过县尊就不会有问题。
其中分寸谢慎自认为还是能够拿捏的好的。
何况谢慎办私塾兴文教,对外还可以说是吴县令大力支持,这样说出去也算是吴县令的政绩嘛。
人啊有时候就是要活泛一些,不能思路太狭窄了。
“先生是有了,可学堂怎么办,慎贤弟你该是不会打算在自家院子里开设学堂吧?”
王守文满是狐疑的看着谢慎,幽幽说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等我和郑训导谈好再去考虑学堂的事。”
说完谢慎补充道:“这件事你们可不要对外面讲,便是县学同窗也不可提及。”
二人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谢慎是担心县学诸生中有人嫉妒从中作梗。
在事情办成前低调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对了差点忘记和慎贤弟你说,大兄托人带回了一封信叫我转交给你。”
说完王守文从身上摸出一封信来,递到谢慎身前。
少年接过信来,打开来看。
王守仁的性子是属于无欲则刚的那种,故而很少见他写信给别人。
这封信的内容倒是平常,无非是叫谢慎代为督促王守文温书,好通过八月的科试。
不过在最后王守仁提了一句,让谢慎有机会去一趟松江府拜访徐侍郎。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徐贯徐老大人那事后还不死心,还想要召谢慎为东床快婿?
谢慎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发寒,这王守仁难道还有做媒的癖好,平日里却是看不出来啊。
罢了罢了,所幸现在科试临近,谢慎有了托词可以搪塞过去。
大不了等到科试过后去一次松江府,找徐老大人当面讲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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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请赐匾额
开设私塾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谢慎首先要去搞定的就是郑训导。
少年现在与郑训导的关系也算不错,有些话也可以直接说了。
却说谢慎与郑训导一番畅谈后,郑训导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并且提出一年只收四十两的束脩。
要知道郑训导现在不仅仅是举人身份,还是官学教官,与当年在杭州宁府任西席先生不可同日而语。
何况郑训导这次要教习的还是普通农家的孩子,比之宁家族人基础要差的多。换句话说,郑训导要在这些孩子身上花费更多的精力。
还是谢慎看不下去硬是把束脩钱加到一百贯一年,也算是凑个整。
议定教书先生这件事,谢慎便开始着手挑选宅院来做私塾学堂了。
在这件事上谢慎充分征求了郑训导的意见,最终租下了毗邻县学的一处跨院。
之所以选择这里不是因为租金便宜,而是因为这处院子就在县学旁。
学习的氛围和环境在谢慎看来是最重要的。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这些心智尚未成熟的孩童来说更是如此。
要不然,也不会有孟母三迁的故事了。
谢慎希望县学生员的成功经历能够成为这些农家孩子的榜样,也希望他们有朝一日也能够考取秀才功名。
这处宅子一年的租金是五十贯,加之给郑训导的一年一百贯的束脩,花费已经在一百五十贯。
这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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