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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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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噪!要战便战,尽费些口水作甚?”队伍中,一个胖大的汉子低声一喝,出前道:“如今尔等是要死战,还是求活?”
第一百十六章 【替天行道】
一直哆哆嗦嗦跟在蔡泓身后的老差人听了这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醒了过来,突然扑了出来跪倒哀嚎道:“好汉爷爷!俺们求活!还请爷爷指条生路哇!”
几个应奉局的官差一看,也噼里啪啦丢了手中兵器,跪倒了老差人的身后大喊求活。这些官差既不是太师府的人,也不会什么高深武艺,更看了方才天道盟好汉所使的霹雳手段,如何真的敢跟着蔡泓与这些人拼杀?
这现场的情况一变,也叫蔡泓愕然,扭头瞧瞧只有剩下的最后四个侍卫紧紧遮护在自己身边,几个平日里用银钱喂养的差人此时虽然还哆哆嗦嗦站在自己一边,可瞧着他们的腿早就软了。
蔡泓暗叹一声,却再次挥开遮护自己的侍卫,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先伸足将那老差人踢到在地,而后硬着脖子喝道:“他等求活与俺无干,俺要死战!”
四个紧跟上来的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便也齐声道一句:“死战!”
“好!”头戴英雄巾的为首者低喝一声,便道:“如此,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和老九,且去会上一会,不可下了杀手!”
跟在他后面的人中,便有五人应了下马,这就走上前来。
两边都是五人,便也各自挑选了合眼的捉对厮杀,蔡泓选上这人也使一把朴刀,也不过走了三招,就被一刀背敲在头上的兜鏖上,跟着后腰就被一记膝撞打个正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倒,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与他厮杀的汉子嗤嗤笑了:“你这鸟厮虽然是个银样镴枪头,却也有死战胆量,倒叫俺佩服啊!”
至于其他四名侍卫,此时虽然正与对手打的激烈,瞧见蔡泓虽然败仗却没被当场斩杀,竟也生出了许多勇力,各自都拿出了吃奶的气力和压箱底的绝技,一番争斗之后居然打了个两胜两负算是平手。
打完之后,那天道盟光州分舵的舵主,便上前对蔡泓五人道:“你等五人,如今也算对朝廷尽了忠义。俺们打的旗号乃是替天行道,自然不做乱杀无辜之事。两位胜了的好汉,可穿了甲骑着马走,输了的也只需卸甲留下兵刃,自可以去了。”
随后又对应奉局的差人道:“你等求活的,还不卸下甲胄,解了兵刃,更待何时?”
老差人一听,忙不迭的就把身上的铁叶子甲解开,又跑上来帮着满脸死灰的蔡泓卸甲,还记得连连叉手对天道盟的众好汉致谢。
心也如死灰的蔡泓,浑浑噩噩间就被老差人卸了甲拉起就走,直至走到了一出市集,老差人使钱卖来一碗茶水,喝了一口后喷了他一脸,这才醒过神来。就听老差人喜极而泣道:“衙内!活了!俺们活了!”
蔡泓愣愣的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身上的号服,再看看身边十几个应奉局的差人,以及他们徒手拖拽着的一辆大车,和车上躺着的几个死人,突然大笑了三声,又大哭了三声。
却是没人知道,当时他被对手一刀背敲在兜鏖上时,这一生的记忆就在眼前浮现开来,直到刚刚才被老差人一口茶水给叫醒,想着自己居然能够死里逃生,自然要大笑,又想着花石纲便这样叫贼人劫去了,当然要大哭。
却说这天道盟一伙放走了蔡泓等人后,那什么舵主却是拔起了大旗,直接往姚榕领着跟在后面的押解队伍奔了过来。余人便将留下的甲胄兵器还有那神臂弓黑漆弩小心收了,又驾驶运载花石纲的大车离了官道停在了路边。
这舵主一人一马来到姚榕近前不过十五步地方,将旗往马鞍上的一个旗插子插好,便叉手道:“花石纲祸乱百姓,应奉局巧取豪夺。俺等今日,只为天理昭彰,行这替天行道之事,不敢阻了列位行程。押解国赋干系重大,如今前路已经清好,请!”
姚榕不敢怠慢,也叉手回了一礼,虽然他是官差却也对这绿林道上的规矩知之甚详,甚至暗中对这些天道盟的好汉有些敬佩,便也不多说什么,领了队伍就往前走。
路过时,倒也瞧得真切,果真有三五汉子手持了大锤,就在路边砸那花石,好好的一块太湖石,几锤下去也就面目全非。还有人就用劈柴的利斧肢解牛车后就地生起火来,将各式奇花怪木都投到了熊熊烈火之中。
姚榕看得既是点头又是摇头,不由长叹一声,随他的一起的马大碗便问:“姚押司,为何长叹?”
姚榕扭头看看路边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好汉,又看看随行的弓手民伕便走便暗暗向这些好汉亮出大拇哥儿,便道:“唉!这赵官家,失了天下人心啊!这替天行道……唉!”
对于花石纲的征缴之事,姚榕身为黄州的大押司,如何会不知道内里详情。若不是因为知州曹大人不属于蔡京一系,朝野之中靠山也硬,只怕这黄州城内外,还有所辖的各县早就叫应奉局的官差弄了个天翻地覆。他姚家虽然立足黄州,可一直都是小门小户,直到家中出了个姚政姚三郎做了黄州主薄,他也才凭借这关系谋了个押司的职位,可要是真碰上了应奉局的酷吏,押司也是白给啊!
“是啊!这天道盟,有些意思!”马大碗听了也是点头,他作为马快捕头,消息来源自然要比坐公门的姚榕广阔,知道这花石纲害人无算,百姓对这应奉局的官差更是恨之入骨。如今跳出来这么一个素未闻名的天道盟,居然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了花石纲不说,还就地烧砸了,要说流传出去却不知天下人会有几多拍手叫好。
七八百人的队伍,说长也不算长,却是走得甚慢,甚至到了队尾的时候,几个民伕看好汉们砸花石累了,居然大着胆子走了上去,主动接过大锤帮忙打砸,引来众人欢呼叫好。
待押送夏税的队伍终于走完之时,四车花石差不多砸完,三车奇木也都架上了火堆,就剩下一车古玩杂物和两车梁柱没动了。
瞧见队伍慢慢走远,也没有人敢回头前来探查,好汉中那胖大之人便使了朴刀来解裹着梁柱的皇绫,头面几根解了还无异样,底下的八根却是被人从两头锯开,掏空了芯儿,在梁柱的空腔里塞满了拳头大小的金银锞子。点算了之后,计有五十两重的金锞子五十枚,五十两银锞子百四十枚。又从古玩杂物里翻出一个小箱,里面装满了珍珠翠玉等各种宝石和值钱首饰,天道盟的汉子们哈哈一笑,便迅速拿出早就备好的囊带将这些金银锞子分了,又将梁柱和牛车一起丢到了火堆里烧了,更解了拉车的黄牛驮着金银和值当的古玩杂物,便迅速往南远遁而去。
第一百十七章 【周燕奴】
九月十五的黄州城倒也不怎么热闹,因为九月只有初九这个重阳节,十五便自然没有节了。
不过这日黄大郎下学之前,老倌倒是亲自去了学馆接他,又与先生告罪为他请三天的假期,这是因为明日就是迎娶万家小姐万春奴过门的日子。
像是黄大郎这般,还未娶妻就先纳妾的事情,放在大宋也不出奇。加上黄大郎的舅父也是官宦,衙门里的公人可不会吃多了没事干,来较真黄大郎未满十五岁的事儿。甚至说白了,就算七、八岁的娃娃要纳妾,硬说进门的小妾是童养媳,官府也是无可奈何的。
而黄大郎娶万春奴做妾这事,之所以那么急,无非也就是一个万春奴的年纪太大了,实岁十六、虚岁十七,翻了年便是十八。再一个,万春奴本就被人退过婚,又让黄大郎救了两次,也只能嫁了黄大郎做妾报恩,所以晚一日不如早一日。
这最后,也是有一个冲喜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之前这黄州的万家叫人灭了门,如今有门亲事来冲冲喜,自然也是极好的。
更何况,黄家送去的正式礼单里,还夹着一张契书,书中写明这黄万两家合办的养猪场,万家占有四成的份子,且这四成份子可以折算成罐肉的购买配额,直让万春奴的父亲万年青看了之后差点把嘴给笑歪了。
四成的份子初看上去似乎不多,这万家又出地盘又负责供应饲料就分了四成的份子,说亏了也不错。可这四成份子折算出的罐肉配额就讲究大了,简单点说,若是这养猪场一年出栏一百头猪,万家就可以使钱买下四十头猪做出的罐肉。
要是一年出栏一千头呢?一万头呢?十万头呢?
罐肉的商业价值,只有傻子才瞧不明白,拿到这张契书的万年青,就算真乐歪了嘴,怕也不会去埋怨谁。
只说老倌给黄大郎请了假后,便带着他回了老店,店里倒是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姚二娘也在,却招呼父子俩一声后,暗中啐了老倌一口,又伸手点了点黄大郎的额头,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便打理食汇街的事务去了。
饭菜倒也简单,都是黄家食汇街出品的美食:一大碗的羊汤拉面做主食,一碟油果子、一碟五色签菜、一碟秘制红烧肉、一碟凉拌皮蛋芥菜,还有一碟蒜苗烩蛋,也算十分丰盛了。
爷俩稀里呼噜吃饱喝足,老倌就用锦缎的袖子抹了抹嘴,便又拉着黄大郎出了门,直往这黄州主街行去。
半路上,老倌瞧了瞧天色,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支小药瓶来,递给黄大郎道:“牛儿,服了它!”
黄大郎接过药瓶一看,瓶上并无标注是什么,打开闻了闻,倒是闻出了少许硫磺的味道,似乎也还有些菟丝子和肉苁蓉的味道,黄大郎跟在朱桃椎身边也做过负责碾药配药的药童,自然猜到这瓶中装的是一剂壮阳的药物。
黄大郎倒是早知今日要做的事情,忍不住问:“爹,这合适么?”
老倌大声虎着脸道:“怕甚!这是爹专门找周大夫配来的药,提前半个时辰服用,配着你的身子,绝对叫人瞧不出破绽。哼哼!今日里的喜郎关扑,你爹定要大杀四方,好把这口鸟气出了!你服还是不服?”
“唉!孩儿服了就是!”黄大郎叹了口气,便仰着脖子将药瓶里的药剂一口喝了,酸酸涩涩有股子苦味,倒也能入喉。
老倌哈哈一笑,随手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酸梨来,给了黄大郎道:“来,吃个梨儿,压一压口气。”
随后父子俩人便慢步摇着,来到了黄州城里最大的青楼留仙居前。
留仙居的前身本是一家正店,坐落在黄州城中轴的北里,门脸儿是一栋三层的木质围楼,底层是八卦格局的宽大堂面,二楼的八间厢房如今改作了姐儿的花阁,三楼的四间通房改成了雅间。
此时天色还未暗下,留仙居的杂役小厮却已经在忙着挂上灯笼,而且正门上还挂着一对儿贴有硕大喜字的红灯笼。正在门边指挥小厮挂灯的鸨母抬眼瞧见老倌领着大郎来了,便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道一句:“黄老爷如何这般早便来了,倒也是个急性子啊!”
老倌却是笑道:“自然要来早些,免得被人说俺黄老倌胆怯不敢应局。”
鸨母便笑道:“这倒也是,那张老爷、陈老爷还有董家员外爷酉时便来了,刚刚还将你家父子何时能到做赌呢!”
老倌便从怀中摸出了一枚十两的银判塞进鸨母手中,问道:“可都安排好?”
“哎呀!这如何使得?”鸨母假装推辞了一下,却也接了道:“今夜本是黄老爷家的少爷来讨红钱儿的……也罢!奴家便替燕奴儿谢了老爷的赏!今日里奴家可是亲自盯着燕奴儿里外里洗三次身子又用了香草蒸熏,如今都安排好了,这便跟了奴家来吧!”
说完鸨母在前领路,便将父子二人迎进了留仙居内。
此时,这留仙居一楼的大堂中宴开了约有十来席,每席或三五人或六七人,正一面喝酒吃菜,一面听正北花台上几个歌伶弹唱,有人见了黄老倌父子进来,便挤眉弄眼的与旁人道:“正主儿来了!那便是今晚关扑的喜郎!”
旁人一看,却是瞪眼道:“嘶!这黄家的小子,果真不满十五?”
便有人答道:“都是知根知底的街坊,做不得假!”
却也有人语气不屑道:“莫看他身子魁梧高大,只怕也是个银样镴枪头,到不需惊慌,俺赌他过不了燕奴儿的九式。”
也有顶牛的,笑道:“有道是身大力不亏,俺看怎么也得过了十二式。”
还有人道:“这关扑不过是三分眼光,七分气运,且等开了局再说!”
这楼下议论纷纷,却没有传入父子俩的耳朵,跟着鸨母上了二楼后,便来到一间门上挂有风字牌匾的花阁前,鸨母便拍门道:“女儿,喜郎来了,快快开门!”
“嗳!”花阁里传来软软一声答应,随后门便开了,走出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来。瞧这女子头上梳得是飞云髻、脸上施了薄粉、额上贴了花钿,身上是一袭前朝样式,裸着双肩的牙白色宫装罗衫,双臂挽着一条浅青色流云丝绢,拖着一条牙白色百褶长裙,整个人生生宛若画里出来的仙女一般。
再细看她眼眉,到能瞧出至少已是双十年华的佳人,姿色不过中上,可配合这衣衫造型,却也有了九分的惊艳。
便瞧她柔柔弱弱的身子如折柳一般微微弯了行礼道:“奴家周燕奴,见过喜郎!”
第一百十八章 【喜郎】
宋人喜欢关扑,这关扑又名关赌,并非是纯粹的用赌具来赌钱,而是以物品为彩头来**。
而北宋的关扑,起源还是官府因为过年为了热闹节日气氛而举办的各类抽奖活动,《东京梦华录》内卷六《正月》载,北宋时官府禁止赌博,但一年之中亦有例外,即“正月年节,开封放关扑三天。”
也即年节时,官府各坊巷会“以食物、动物、果实、柴炭之类”让众人下注,“或以数十笏银(笏板状的银饼也既是银判),或以乐艺女人(用美女做奖品)为一掷,其他百物无不然。”根据《东京梦华录》记载,每逢此时开封府繁华街市“皆结彩棚,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领抹、靴鞋、玩好之类。间列舞场歌馆,车马交驰。向晚,贵家妇女纵赏关赌,入场观看,入市店饮宴,惯习成风,不相笑讶。”
也就是,商家会在街道里设彩棚,放上女人喜欢的东西如“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这样的奢侈品,吸引女客前去关扑。
这关扑双方约好价格,用铜钱在瓦罐内或地下扔掷,根据钱面的正反来判定输赢,赢者可折钱或免费取走所扑物品。而赌法也较为简单,商家开出一个与商品标价相当的押注额和赢取条件,规定赢取条件的最常见方式是抛掷一组铜钱所得到的特定组合,铜钱抛掷结果正面曰“字”,背面曰“纯”,同时抛掷一组铜钱全为背面则曰“浑纯”,六枚皆纯曰“六纯”,十枚皆纯曰“十纯”,依此类推;若买家赢了,就取回押注并免费获得商品,否则押注归卖家。
例如一壶美酒可能价值千钱,对穷人来说太奢侈了,但没关系,你只须掏9文钱,以“七纯”为条件关扑,只要你能投出“七纯”便可以“白喝”。这样一来,只要比率足够大,没有什么奢侈富贵梦是不可能实现的,实际上不乏有人以大比率的关扑赢得宝马香车、良田豪宅和歌伎美女。
此种以小博大的关扑,尽管赢取概率很低,但并不比当今买彩票赢大奖的机会更小。
因此这关扑自神宗熙宁年间开始,扑风渐炽,以至于“自车马、地宅、歌童、舞女以及器用食品,无不以一扑得之。有以一笏扑三十笏者。以至车马、地宅、歌姬、舞女,皆约以价而扑之。”
“以一笏扑三十笏者”也就是一次关扑的赔率可以高达一赔三十。而赌注除衣饰、玩好之类的零碎小件外,贵价如车马、地宅甚至歌姬舞女都被当做赌资豪迈掷出,尽显北宋中期盛极一时的奢靡盈溢。
话说回头,这“喜郎”也是一种此时比较盛行的关扑方式之一。
所谓喜郎,也就是即将要做新郎的初哥儿,这时关扑的主办者也即是庄家,会请他免费到青楼举行一个“开苞”仪式,请经验丰富的青楼娘子与他上一堂婚前性教育课,然后根据他的“表现”来作赌。
只说那周燕奴开了门后,老倌就轻轻一推,将黄大郎给送进了房里,鸨母也是乐得咧嘴,道一句:“还儿女啊!黄家少爷便交与你了!”
“女儿理会的!”周燕奴又与鸨母和老倌蹲身行礼,便关了门。
这随后老倌随着鸨母下到一楼,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色锦缎袍子的胖汉,大喝一声:“请旗!”
便有几个杂役忙搬来张大方桌放到了花台下,又拿来一面锦缎制成的旗子,铺在了方桌上,定眼一瞧这旗红边白底,上面用刺绣画出了格子标出了六块区域,里面分别绣着“三、六、九、十二、十五、十八”这些数字,大堂中本来吃酒听曲的众人便呼啦啦围了上来,却也并不喧哗,而是抬眼看向了黄大郎方才进的风字间隔壁。
倒是老倌儿也不多说话,径直来到了方桌前,摸出两枚十两的银判就扔到了“十八”上面。
约是盏茶的功夫后,就瞧见风字间隔壁的雨字间内,走出了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中年人,众人倒也认识他是留仙居的大茶壶,就见他亮出双手,一只手上是一枚白菜芯儿,另外一只手上却是拿着个胸前写有“叁”字的木相公。
“三寸的包头郎?”有人一看就看明白了,当即就嗤笑了起来,不过碍于老倌的颜面,却也没敢大笑出声。黄州城这屁股大小的地方,今日你笑别人,明日说不定就是别人笑你了,再说黄大郎今年也没满十五岁。
大茶壶亮明白了手中的东西,便又回到了屋子里,摸约又是半盏茶的时间,却见他一手拿着个茶碗,先是洒了些茶水出来,然后却又拿出了一个胸前写有肆字的木相公。
便有人看了之后,愕然道:“这走了童子水,还增了一寸?怪事!”
也有人道:“瞧今日的喜郎与他爹爹快要一般高了,定然是种好,也不奇怪!”
倒是那身穿黑色锦缎袍子的胖汉却道:“呱噪什么?开旗了!各凭气运,下好离手!”
说完胖汉就从腰下的钱袋里摸出了两枚五十两重的金锞子拍到旗上,众人便也各自掏出了银两,开始往旗上下注。
这等高大上的“喜郎”关扑自然不会有人用铜钱下注,拿出的都是银判银锞子,而庄家的本钱也是浑厚,这一百两黄金可当千多两的白银。就瞧见众人三三两两的下好,便回了桌子吃酒,能瞧出押三的不过三五人数十两、押六的倒是多些,怕不下数百两、还有零星几个押九、押十二的,不过十五还是有人押了几十两银子,押十八的就只有老倌那两枚孤零零的银判。
又是盏茶的功夫,就听见有铜铃之声从风字间内传了出来,大堂中的众人都是眉色一震,暗道关扑这就开始了。
旋即,就见着大茶壶拿了个卷轴出来,便展开挂在了二楼的栏杆上,上面写着:“观音坐莲。”
铜铃响了约有二、三十下的样子便停了一停,但很快又响了起来,雨字间的大茶壶又走出来挂了一个新卷轴:“隔山取火。”
随后这铜铃是响一阵停一阵,而大茶壶也不断走出来挂上了诸如:老汉推车、后羿射日、二郎担山、金鸡独立、玉女吹箫……等等的卷轴。
却说挂到第四个卷轴时,坐庄的胖汉便狞笑着将压在“三”字上的银子收了去,挂到第七个卷轴时,又把压在“六”字上的银子也收了。
第一百十九章 【十八彩】
可随着卷轴越来越多,胖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他看见这栏杆上挂出第十三个卷轴时,抹了抹额头上的细细汗珠,一边将“十二”字上的银子收了,一边暗中数了数压在“十五”字上面的银子。
压在“十五”字上面的银子倒也不多,一共就只有四堆,一堆是三枚五两的银判,一堆是两枚十两的银判,还有一堆是五枚五两的银判,这最后一堆是一枚二十两的银判。按照这喜郎关扑的游戏规则,若是押三中了,就是一倍的赔率,押六是两倍、押十二是四倍、押十五就是八倍,而押十八则是十六倍。
因此计算起来,如果栏杆上的卷轴停在了十三、十四和十五这三个数字上,庄家就要按八陪的赔率进行赔付。
可是,这床铃依旧是响一阵,停一停,又响一阵,卷轴也一幅接着一幅的增加着,直到挂上了第十六幅,胖汉这才喘了一口大气。这押十八的只有老倌一人,按十六倍赔下来,也就三百多两银子而已,胖汉干脆就点出四百两银子推给了老倌,哈哈一笑道:“你家牛儿果然本钱足,他日必成大气啊!俺服了!哈哈哈哈!”
老倌也是哈哈大笑着将胖汉推来的钱接了,道一句:“员外爷过奖,俺家的犬子哪能成了气候,还得瞧了员外家的小员外爷才是!”
其余赌输的人也纷纷举了杯上来,恭贺老倌胜了关扑,可这一轮酒喝下来,却听见床铃声依旧,抬头再看二楼栏杆,却是早就挂满了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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