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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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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不拿别人比了,黄大郎的颜值最多只有护送她等来黄州的刘钰地五分之一,这等粗壮的少年郎岂能是苏廿娘这等苏氏后人的良配?
真不明白,苏阁老为何会留下遗命,非要苏廿娘嫁给这黄大郎,莫非就是因为高太尉献给官家的罐肉么?
青禾降头微微一摇,还是上前对姚政道:“太尉府使女青禾见过姚主薄,此来黄州之前,高太尉已将苏娘子收为膝下义女,特命予等随行斥候。且阁老临终前留有遗命,意将苏娘子嫁与令侄为妻,主薄意下如何?”
青禾的话语,仔细听来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意思也让姚政和黄大郎听的明白:如今苏廿娘已是高俅高太尉的义女,苏澈遗命要她嫁给黄大郎为妻。
姚政听闻此事脑中还在分析,黄大郎便立马起身道:“俺早与舅父独女姚玉订下婚事,怎能再娶苏娘子为妻?”
青禾一听便有些恼怒,喝道:“不娶为妻,苏娘子如今贵为当朝太尉义女,莫非却来与你做妾么?”
黄大郎听了这喝问,却是不怒反笑道:“小小太尉府使女,简直可笑!为妻为妾,与你何干?廿娘,俺与玉儿之事,昔日你与苏阁老客居舅父府中时也是知道。俺虽然不知为何苏阁老要留下遗命要你嫁俺,俺却也万万不能因你而负了表妹,若信得过俺,虽与俺为妾,但俺定以正妻之礼待之。”
话说道此处,旁人这也才明白过来,方才这青禾居然在言语之间,以太尉的威势威压姚政放弃姚玉与黄大郎的婚约,而黄大郎也是反应迅速,三言两语便将这事与苏廿娘挑明了。
其实旁人还不知道,今日里黄大郎遇的闹心事可不止这一件,就说他大中午的正准备吃饭,结果便有人敲锣打鼓的用四人抬着的中轿将周燕奴给送上了门来。
按照常理,这般别人馈赠的小妾,且又是长者相赐,黄大郎倒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真让他闹心的事儿,却是这周燕奴根本就不是什么董员外真投出混纯赢来,而是据说她腹中怀了黄大郎的孩子,而且是近三月的身孕了,董员外得知后便借口关扑之事安排了一切。
要死不活的是,留仙居的人将这话说与黄大郎的时候,万春奴就在一旁听着,自然是一口气打翻了醋坛、水坛,本来这万春奴嫁进黄家两个来月肚子没有动静,就已经心中有隙,如今听闻一个青楼的女子居然有了黄大郎的孩子,且还是近三个月身孕,以她那般聪慧的女子,如何猜不出来。
于是乎,这边是长者赐不敢辞,留仙居的人自带一条龙喜宴班底在黄家门前摆出了长街流水席,那边是万春奴哭哭啼啼不知如何劝慰,谁知刚哄好万春奴,这苏廿娘却又带着大队人马杀上了门来,托孤也就算了,看在这十车嫁妆的份上倒也忍得,可要黄大郎负了表妹,推脱了与姚家的这门亲事,那是万万不可啊!
青禾听了黄大郎的话,倒也真被激怒了,她名义上是太尉府上的是使女,是高俅送与义女苏廿娘的陪嫁,可毕竟出身太尉府,见过的市面可大了去。
当即她便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了一册文书道:“好个以正妻之礼待之!王监事,还不宣旨,更待何时?”
“哼哼!杂家久候多时了!”一声冷哼,一个身穿亲卫服色的人捏着尖细的嗓音上前喝道:“黄州主薄姚政、童生黄杰,上前听旨!”
第一百六六章 【无相忘】
在大宋,能够宣旨的官员很多,但中旨这种出自天子官家个人的旨意却只有禁中的宦官才可以宣敕,并且这类能够出东京汴梁宣旨的宦官品秩也相对较高,可以说绝对是官家的身边人。
可姚政却起身看了那太监一眼,又看了青禾手上的文书问道:“此乃何人伪诏,敢称圣旨?”
“大胆!”王监事大喝一声,双手从青禾手上接下书册展示与姚政道:“姚主薄,听闻你曾在东京太学研读,可识得官家字迹?”
待见这展开的书册上却是一张上好的梅花笺,抬头写的是“敕黄州府主薄姚政”,内文则是:罐肉之事具悉。朕闻子瞻遗物,甚慰。太尉高言之卿舅侄彧使其为军用,飨食九边,朕心大慰。以卿之能,岁制十万,可敷军用呼?另闻苏老遗命,欲以其孙苏廿娘为令侄之配,朕观此女贤良淑德,乃良配也,卿可代夺之!故兹诏示,想宜知悉。政和二年冬月廿四日
笺上的字体铁画银钩,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形如松鹤,正是如今天子官家管用的字体,而且末尾还盖有官家“天下一人”的独特画押,因此定然是真诏,也是典型的手谕,并非更为正式一些中旨。
这道手谕的内容说来也不复杂,可以理解为:罐肉的事情知道了,听说这事苏轼苏子瞻传下来的美食,我感到很欣慰。太尉高俅说你们舅侄俩想将罐肉搞成军用食品,让边关的将士都能吃上,我感到非常非常欣慰。以你姚政的本事,一年能不能制造十万罐?够不够供应军队呢?另外听说苏澈留下遗命,要将他的孙女苏廿娘嫁给你侄儿为妻,我看着苏廿娘很不错,肯定是个好老婆,所以你就代替你侄儿做主好了。
可以说,官家赵佶的这道手谕下得很是圆滑,开头就把调子定的很高,把罐肉的功劳大半都给苏轼。然后还顺带给高俅背书,让姚政硬承高俅的引荐之情。再来也并没有给出什么实际的赏赐,反倒是抛出一个疑问,那就是能不能先在一年时间内整出十万罐来,看看能不能供应军队,眼下之意也就是如果姚政能够做到,赏赐和加官进爵也才会有。最后有关苏廿娘和黄大郎的婚事,赵佶虽然没提高太尉收了苏廿娘做义女的事情,可一个“贤良淑德”就把苏廿娘抬上了天去:瞧瞧,当今官家都认为“贤良淑德”的娘子,你不赶快哭着喊着娶进家门,难道还想弄个串天猴上天么?
顿时姚政可是傻了眼,人家真有相当于圣旨的官家手谕,而且这手谕还真提了苏廿娘的婚事,并且口气虽然带着商量,但这等不似赐婚的口气比真下了中旨赐婚还要难办,至少这中旨你要是“臣妾办不到”,是可以当做“乱命”奉还的。可手谕就不行了,因为人家皇帝并非是勒令你必须照办,而是在跟你商量。
可如果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皇帝,后果如何可就谁不知道了。
黄大郎在一旁看了,心中一急,道:“舅父,此乱命也!不可从之!孩儿这便修书一封,与官家言明定亲之事。”
“哼!哼哼!好胆!不过小小童生,也敢上书与官家?”那王监事冷笑两声,将手谕收了教到姚政手中,却拿眼来看黄大郎道:“来得路上,杂家还有些好奇,你这小郎如何能得苏阁老青睐,那什么杈烦汉域钩,也不过如此。如今见你,倒也真是好胆,敢称官家手谕为乱命,如今苏阁老尸骨未寒,你这般推脱这般亲事,就不怕寒了天下苏门之人的心,寒了高太尉的心?”
黄大郎闻言也是皱眉,但还是道:“苟富贵,无相忘也!昔年家父患疾,全赖舅父照拂,彼时舅父不曾因黄杰家贫而退亲,今日黄某何能因为官家的一道手谕而改弦,还请先生教我?”
“哈!哈哈!好个伶俐的人儿!”王监事突然大笑起来,后退一步仔细瞧看了黄大郎,道:“好一个苟富贵,无相忘!如今又不是让你退亲,你只管去了苏娘子为妻,再娶了你表妹做妾也就是了,何须认此死礼?”
黄大郎听了还想辩驳,却是被姚政突然拉住了,道:“监事说得是,大郎勿要多言了,此事舅父自有计较。”
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理自然不用人来教姚政,此时他也算想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苏澈要留下遗命将苏廿娘嫁给黄大郎,这当然是想将黄家还有黄家的罐肉与苏家死死绑定在一起。虽然就算此时黄家和他姚政满大街的敲锣打鼓说罐肉还有东坡肉根本就是黄大郎自己一个人研究出来的,跟苏轼完全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只怕也不会有人信了,可还是不保险啊?
所以,只要黄大郎娶了苏廿娘,哪怕是千百年后的后人一想到罐肉和东坡肉,说不定就会在某个百科上查到诸如什么:罐肉和东坡肉乃是北宋大诗人苏轼创造,后苏轼的曾孙女苏廿娘嫁给黄州开脚店的厨子黄杰,这才将东坡肉和罐肉的制法传遍天下。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拿黄家做了什么过墙梯,而根本就是绝户计啊!
一个曾孙女送出去,换回来一个万古流芳,你说这要是逮着谁,谁不干啊?
“好!此事倒也不急,便先说说眼下的急事。”王监事与那青禾对视一眼,青禾便转身从一个侍从手上接过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快速打开了之后呈了上来,只见包袱里竟是几十枚金锞子和一叠钱票。
王监事指着包袱道:“此为高太尉馈赠义婿的笔墨钱,计有黄金五百两,官引十万缗。太尉让杂家借问一句,不知以此做本,可否制得十万罐肉?”
按照黄大郎早前折算的成本,一罐两斤装的标准罐肉成本约在六十文上下,要是建成作坊和饲养基地,成本至少还要降低三成。而这样的罐肉,售价至少也得一百二十文,就算供应军队怎么说也绝对要保证一倍的厚利,因此收一百文并不算过分。
而此时五百两黄金的价值,差不多等于六千来贯钱,至于官引十万缗(贯),实际上也就相当于三、四万贯的现钱,合起来相当于五万贯,要制十万罐的罐肉自然是绰绰有余了。
想不到这素未谋面的高俅高太尉,居然是如此的豪爽大方,出手就是五万贯的投资啊!
第一百六七章 【中旨】
见姚政和黄大郎瞧着金锞子和钱引票子都不说话,那王监事还道这舅侄俩此生从未见过这等大钱,被惊着了,忙唤了一声道:“姚主薄,不知这一罐东坡肉,本钱几何啊?”
“啊!这个……这个下官不知!”姚政被问醒了神,忙回道:“罐肉乃是下官侄儿黄杰制出。”
王监事便来看黄大郎,黄大郎也知道这事眼下可瞒,但瞒不了长久,便道:“答王监事的话,黄州猪肉虽贱,均价也要二十几文一斤。一罐东坡肉,用猪肉两斤,约合五十文钱,用香料一两,因有肉桂、肉蔻、茴香、桂皮、香果、胡椒、八角……等十几种名贵材料,料钱也约合三十文,至于人工、柴火、陶罐和蜜蜡统共至少也得二十文,因此成本要在百文左右。当然,若建成作坊大批量制作,香料和人工、物料的价钱应该能降下不少,只不过到时只怕猪肉供不应求,价格反倒要涨上不少。”
“不错!倒也答的条理清楚,在东京时,官家也推算这一罐东坡肉,本钱怕真要上百文,再运往东京,两地差不多相距一千里,怎说也得要算上一倍的火耗折损,报个两百文一罐倒也不多。”王监事此时一改之前因为苏廿娘婚事的问题而摆出的咄咄逼人之态,和颜悦色的对黄大郎道:“来时,官家特意嘱托过杂家,罐肉虽小,可事关国用。这边关,乃是苦寒之地,将士们饮风餐雪,卫国守疆,两斤一罐岂能足了胃口,或可改为十斤的大罐,用料也须得足了,万万不可寒了将士们的心呐!”
黄大郎听了暗笑,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还打着官家名义,他却知道必有后话,也就顺他意思给了个台阶儿:“便是五十、上百斤一罐,也做得出来,可这本钱……”
果然王监事便直言道:“无妨!高太尉也与你等想到了办法,太尉的意思,用这些本钱,赶在明年端阳之前先做出几万罐的小罐肉来运往东京发卖,得了钱便可制大罐肉分两批在八月节和除夕之前运往边关犒劳将士,这买卖也就活了。”
果不其然,高俅自然也是有想法的,但比起童贯那厮来,倒也强了不少。想来还是念在了苏轼的面上,或还得加上苏澈遗命要苏廿娘嫁给黄大郎的情分,所以也不明枪暗夺,直接开诚布公的要求分润。
王监事将高俅意思说了之后,便盯着姚政看,姚政却摇摇头伸手暗指了黄大郎,意思这事还得大郎做主。王监事在来黄州的路上,倒也跟苏廿娘探过口风,知道的情况自然要比高俅和官家多,再说刚才他也见识了黄大郎的口才,见姚政如此表示也不诧异,便扭头来看他。
黄大郎和姚政其实早就对罐肉献出后将会出现的事态做过预判,最好的打算就是让高俅占上两成的份子,另外再给赵官家三成。如今这般不谈份子,只要总代理实惠的要求,两人还真没商量过,而且高俅也会做人,还主动送来了启动资金,想要讲条件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好。
黄大郎想了想,道:“不瞒王监事,如今俺家在离黄州向北四十里外的麻城县境内寻了一个庄子,想将作坊建在庄内。不过如今恰逢年节,还未动工,且从各处收来存储的仔猪也不过二百余头,想要赶在端阳之前制出几万罐来……却不敢应承。”
“此事无需担心!杂家还有一道手谕,与罐肉有关的一干事物,皆可便宜行事。”王监事将手一挥,一个亲兵装束的小监便急忙捧出了一个小锦盒来,打开一看倒是一张明黄色绢帛制成的正式中旨,王监事倒也不作宣读直接给了黄大郎,只见抬头是“敕淮南西路诸有司”,内容也非常简明扼要,敕升姚政兼黄州水陆随军转运使,专司督制军用罐肉,一切与罐肉有关的事物皆可便宜行事。
比起之前像是私信手札一般的手谕,这一道敕升姚政官职的手谕可就是正儿八经的中旨了,是具有法律和行政效用的。
这所谓转运使的官名,最早出自唐代,后各朝都用作主管运输事务的中央或地方官职。
本朝宋太宗时,为削夺节度使的权力,于各路设转运使,一般称“某路诸州水陆转运使”,其官衙称“转运使司”,俗称“漕司”。当时的转运使,除掌握一路或数路财赋外﹐还兼领考察地方官吏﹑维持治安﹑清点刑狱﹑举贤荐能等职责。
宋真宗景德四年(1007)以前,转运使职掌扩大,实际上已成为一路之最高行政长官。在此之后,宋廷又陆续设立了提点刑狱司、安抚司等机构分割转运使的权力。不过如今,转运使这个职位依旧还是炙手可热的,毕竟事关漕运,国用军需皆有涉及,若以两省五品以上官任,或需兼领数路财赋者,称“都转运使”,权利极大。
而随军转运使则可因事而设,职权可派若干转运小使赴各地供办军需﹐事毕即撤。
简单点说,姚政的这个“兼黄州水陆随军转运使”,实际上就是个临时工,而且还是指明了只能“督制罐肉”,权利也只能用在与罐肉有关的方面。
手谕是不能封还的,中旨倒是可以,不过这么一个金娃娃似的中旨,姚政和黄大郎岂有封还的理由,自然是忙不迭的接了。
这里要说一下,按照此时大宋的规制,只有经过中书门下制诏下发的“圣旨”才需要摆出香案以大礼迎接。至于皇帝官家的手谕和中旨则不需要,甚至都不用跪地接旨山呼万岁,也不用谢恩。
而且就拿姚政此时接到的中旨来说,根本就像是一个工作通知,也不过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去干活的凭证而已,哪有半点的恩情可谢?
王监事见姚政和黄大郎都是面带欢喜的接了中旨,心中倒也暗暗松了口气,便招手将刘钰和刘锜两人招上前来,引荐道:“姚转运使,这二位乃是如今泸川军节度使,刘公仲武的公子,五郎刘钰、九郎刘锜。如今他二人在捧日军中听用,今次受太尉指派,特领二百捧日军精锐步卒护送杂家与苏廿娘南来,更授命日后将在姚转运使帐下听用,还请姚转运使多加照拂。”
一听这二人来历和目的,姚政和黄大郎也都色变。
之所以色变,这一方面谁都知道刘仲武是此时朝廷中难得能打仗、敢打仗的有名将领,他的两个儿子居然一齐前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另外一方面谁都知道捧日军如今是高俅所领的大内禁军,他派这两百精锐步卒过来,说是帐下听用,而真实目的,岂非不就是司马昭之心?
可中旨都接了,这二百人又岂能封还?
第一百六八章 【新时代】
这中旨接了,水陆随军转运使的官职也领了,五万贯的笔墨钱也受了,人肯定是不能封还了,所以姚政也就只能捏着认下了。
刘钰和刘锜倒也是典型的武人,方才虽然一直观摩了交涉全程,如今却是以官礼见过之后便不发一言,肃立一旁。
倒是姚政假意又与这王监事寒暄,却用眼色给了黄大郎暗示,黄大郎会意的上前取了包袱里的五枚金锞与刘钰道:“这一百两嚼裹,还请刘校尉用以安置军伍。”
一百两黄金可是一千多贯钱,黄大郎的借口虽然是安置军伍,但实际上的用意自然是路人皆知,刘钰当然不会推辞,便道代弟兄们谢过之后也便收了。
黄大郎随后又取了一百两金锞与那王监事道:“王监事一路舟车劳顿,且日后还要仰仗监事大人提点诸事,大人也当好好调养身体才是,些许汤药钱还请笑纳。”
王监事见了自然眉开眼笑,伸手接了金锞之后,便比了个大拇哥儿对黄大郎道:“小郎君上道啊!”
黄大郎笑了笑,又拿了一百两金锞与那青禾道:“廿娘南来不易,全赖你等遮护照顾,这点洗尘钱下去自行分润就是。”
随后这才唤来了月梅,让她将包袱收好送去大姨娘(万春奴)的房里,这才叉手对王监事和刘家兄弟道:“如今家中正好摆宴,还请入席喝上一杯喜酒!”
众人自然称好,黄大郎便又对廿娘道:“俺今日纳妾,不好冲撞了,廿娘在姚府用宴歇息,可好?”
苏廿娘见了黄大郎动辄就是百两黄金打赏的手段,倒也被镇住了,便答:“全凭大郎做主就是。”
随后自然请了姚政引王监事和刘家兄弟走正门去黄府喝酒,而后让姚伯将舅母请出来与苏廿娘作陪,还让福寿去了家里把姚二娘也唤来,至于青禾等下人自然也是在姚府用宴。
一番忙碌,倒也把诸事给安排了下去。
可过了没多久,月梅却带话来说,她将包袱交给了大姨娘后,大姨娘又气哭了。
黄大郎哀叹一声,只好跟舅父讨来赵官家的手谕拿去给万春奴看,好说歹说才又把她给劝住。可他刚要出门,却发现姚玉撑着一双桃子眼寻了过来,却是没有哭闹,反道:“表哥,玉儿都知道了,玉儿……玉儿……不敢怪表哥,只求表哥早些娶了玉儿过门可好?”
黄大郎见她气苦的模样,心中也有不忍,便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安慰,不过这早些娶姚玉过门的事情却是黄大郎说了不算,毕竟姚玉如今虚岁也才十三。
可谁知这万春奴、周燕奴和苏廿娘却接踵而至,万春奴倒还好说,毕竟人是他亲手救下,又还一同遭难脱难,倒也算是共患难过。可这周燕奴就只是一夜的露水夫妻,谁知居然种下了这等姻缘,还真是打了黄大郎一个措手不及。
而最离谱的,就是这苏廿娘了。就记得当初苏澈在姚家时,也就晃眼见过两次,别说有所接触了,就是话似乎都没说过一句,可怎么就弄了个遗命出来,还讨了官家的手谕,甚至高俅还送了个义女身份,真是想喊“臣妾做不到”都不能啊!
这苏廿娘乃是苏过嫡子所出,苏过之母乃是苏轼正妻王闰之,算起来自然是苏轼嫡亲的曾孙女,再加上一个当朝太尉义女的身份,还有皇帝给出的“贤良淑德”评价,就是配当朝宰相的儿子或是新科进士、皇亲国戚,也绰绰有余了。
黄大郎之所以一开始拒绝,其实就是脑子转不过弯,这时想来能够娶了苏廿娘可说是有百利之多,就更别说她带来的十车价值连城的嫁妆了。
想明白了,也想通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抵触了,安抚了姚玉后,黄大郎自然两处照应忙前跑后。
而老倌和姚二娘更是喜得合不拢嘴,本来今日周燕奴带着肚里崽儿上门就已经算是双喜临门了,谁知道转眼这姚政还因为罐肉得了官,黄大郎也得了赵官家赐了个婚,这算下来可就是四喜临门了。
老倌是嘴都笑歪了,不但让人去明秀楼订了十桌顶级席面儿,更去买了整整三车的好酒,又给长街宴的加了钱,直接将喜宴摆出了小街,往通街上延展。
初更才过,虽然发过誓再也不喝醉,可黄大郎还是像头死猪一样被人抬进了周燕奴的房里,不过这一次连“断片”都跳过了,倒也没出丑,直接呼呼大睡。
朦胧间,只见绿水青山之间有一席一仙人,黄大郎径直入了席,见仙人笑意盈盈道:“这一次,我是准备真的要离开了!”
黄大郎惊讶道:“仙人欲去何处?”
仙人道:“自虚无来,往虚无去!”
黄大郎想了想,躬身行了叩首礼,道:“弟子愚钝,还请仙人开示!”
仙人笑道:“我原以为,上天安排我穿越过来,是想让我改变这个时代、改变历史、改变一切……可是,你在。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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