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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曹操(1-10)-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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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这样一说,八位县令纷纷对张京嗤之以鼻。张京觉得脸上发烧,跪倒施礼道:“郡将大人,张某虽是花钱买的官,但有心为朝廷
效犬马之劳,为百姓解倒悬之苦。自我上任以来,虽不敢说把台县治理得夜不闭户,但也是洁身自好清明如水。在下有金有银可以给百姓花,也可以赈济灾民,就是不能贿赂上差,污我张氏祖宗的门楣!既然大人嫌我的礼薄,这个县令我也不当了,大人尽可奏免我的官职,是罪是罚是生是死,我姓张的等着您!”说罢起身除下头顶的进贤冠,往地下一扔,转身就往外走。
“给我站住!”曹操喝住他。
张京料定他要对自己下毒手,也不回头,梗着脖子道:“在下去官也就是了,望大人自重,莫要因我张某一条贱命坏了您的大好前程!”
“哈哈哈……要罢官的不是你。”
张京大骇,转过脸看着他。只见曹操把其他人的礼单举在手里,正颜道:“你们八个给我跪下。”
那八个县令这会儿才知道事情不对,赶忙离席跪倒。
曹操掷开礼单,将桌子一拍:“诸位听清楚了……既然皇上设万金堂西邸卖官,那我也不管你们的官职因何而得。但你们丧心病狂,胆大妄为,竟然欺压百姓、私营铁矿还敢贿赂本官。现在人证物证皆在,我明日就上疏朝廷并传檄刺史黄琬。邹平县令刘延为官正派,不屈权贵;台县县令张京虽左道输钱为官,但赤心为民不屈权贵。除了他二人,你们的官都别当啦,回家等着治罪吧。”
八个县令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菅县县令提着胆子道:“下官孝廉出身,非是贿赂阉人得官,望大人开恩。”哪知此言一出曹操勃然大怒:“你这无耻的东西!还有脸提自己是孝廉,你这个孝廉跟张京那个买官的怎么比?自甘堕落同流合污,谁也救不了你!”
八个人连连叩头:“下官以后不敢了,求大人给我们一次机会。”
曹操摇摇头:“没有以后了……百姓为何造反?还不是贪官污吏所逼嘛。朝廷派兵剿灭叛乱的时候,不论降与不降一概诛杀,几曾给过他们机会?朝廷既然不曾给他们机会,我也就不能给你们机会。”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那些血肉横飞的场景又映入脑海,他马上睁开眼,“吏治不清,万事难理。我意已决!”
“大人!”张京叫曹操,“您虽为郡将,亦无罢官之权,还是等奏明朝廷之后再打发他们回家吧。”
曹操微微一笑:“有我父在朝,先斩后奏谁又能如何?我即刻修书往黄刺史处。现在容他们暂居职位,还叫他们临走前再捞几笔吗?”
历城的胖县令听罢,立刻把冠戴摘了,嘀咕道:“算了算了,我贩铁的钱也赚够了,当这官纯粹是赔本赚吆喝,为了给子孙脸上贴金。既然如此,我不当就是了,回家过我的财主日子。”
曹操瞪了他一眼,倒也拿他无法。张京却冷笑道:“胖子,子孙的福气是德行积累出来的,岂是拿钱买来的?你不有铁嘛,回去打造一个特大的铁箍吧。”
“做什么用?”胖子一脸懵懂。
“拿铁箍把你家的祖坟套上。”
胖子也真是憨,还接着问:“套祖坟有什么用?”
张京笑道:“好叫它结实一点儿,省得叫老百姓骂裂了!”
“你……”胖子气得咬牙切齿。
曹操懒得跟他们再费话:“今天毕竟是我请你们来的,都吃好用好,本官不陪了。”又嘱咐张京,“此处交与你张罗了,毕竟他们是客人。替我多敬他们几杯,算是饯行了。”
“大人还有什么要事处置吗?”
曹操叹了口气:“贪贿之风极难禁绝。处理完公事,我还得处理家事啊。”说罢转入后宅。他回到后院,见天色已黑,月挂苍穹。没有回屋,只把秦宜禄、楼异二人叫到一个僻静角落。
秦宜禄谄笑道:“爷心里不痛快吗?我和赵县令召集诸县令,这差事办得不好吗?”
“好……非常好。”曹操满脸愁容,“宜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家眷来济南吗?”
“爷您深谋远虑未卜先知,小的哪里知道?”秦宜禄讪笑道。
“那我告诉你,我不让他们来,就是怕内眷太多,万一他们哪个意志不坚定,受了别人贿赂。那时候我不能洁身自好,又怎么能铲除贪官刷新吏治呢?”说到这里,曹操停顿了一会儿才道,“宜禄,你得了那些县令多少好处?”
阴暗的树丛下,秦宜禄见曹操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赶紧跪倒在地:“爷!小的知罪了。饶了小的吧,小的一时糊涂,收了赵县令一幢宅子。我这就退回去,以后再也不敢了。”
曹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楼异,你替他说说吧!”
“诺!”楼异抱拳道,“秦宜禄协同赵县令召集诸县大人,先后收受各地县令贿赂二十万钱,蜀锦十匹,玉璧两枚,犀角一对,大珍珠四颗。”秦宜禄惊得哑口无言,冷汗立时淌了下来——物品数目丝毫不差,原来曹操一直派楼异监视他。
“他说得对不对?”曹操这一问,秦宜禄才回过神来,连连磕头道,“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晚了。”曹操摇摇头,“我召集那些县令不是为了索要贿赂,恰恰相反,就为了抓住把柄罢他们的官。我自诩清正,但这件事做得不公道。我故意引诱他们行贿,又没有给他们一点余地……可是我却给了你三次机会啊!我怕你会收受贿赂,提前差你打前站,你得了赵县令的宅子,这是第一次。一次我可以饶你,第二次我派你联络诸县令,你又得了那么多好处。最后我问你得了多少,你竟然还想避重就轻,匿下那些财物……三次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走吧!”
“您、您不要我了?”秦宜禄吓了一跳。
“我不能再要你了。”
秦宜禄涕泪齐下:“爷,您真的不要小的了吗?小的错了,求爷您饶了我吧!只要您不赶我走,哪怕做牛做马都行!日后您与洛阳书信来往,还指着小的来回奔波呢,您……”
“你本就是我爹派来监视我的人,对吗?”曹操低头看着他,“当年弟弟提醒过我,我早就对你注意了。”
秦宜禄又吃一惊,没想到这些曹操都已经知道了。
“我私纳卞氏、招惹人命、结交朱儁,这些事都是你告诉我爹的吧?我不怪你,爹也是为了我好。现在想来当初是做过不少荒唐事,但如今我已为人父,不能再靠着老爹的帮衬过日子了。弟弟送来了《潜夫论》,王符说‘君子战战栗栗,日慎一日,克己三省,不见是图’,只要做到这些,我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了。你回洛阳,回到我爹身边去,伺候他老人家吧。”
“小的不走!小的舍不得爷!我跟了您十年呀,您真那么狠心吗?”秦宜禄抹了把眼泪,抱住曹操的腿。
“放开手!我不杀你已经很对得起你了,回洛阳伺候我爹去吧。”
秦宜禄一阵颤抖:“不……老爷的脾气小的最清楚。差事办砸,老爷绝不会饶了小的,弄不好他老人家会杀了我的……”
“哼!”曹操眼中迸出一缕凶光,“我就不会杀你吗?”
秦宜禄吓得坐倒在地,哆嗦得像一片雨中的树叶,手里兀自拉着他的衣襟,不敢再说话。
“当年在顿丘,受贿的衙役被我整死,你也亲眼得见!论理今天我也该杀了你!”说到这儿曹操凶恶的眼神又黯淡了,“但我念你跟了我十年,念你往来奔波为我受苦,念你在阵前临危不惧为国杀敌,念你辛辛苦苦伺候我衣食,所以才这样安排。若不是因为这些,我就把你当众典刑以正国法了!别再纠缠了,明天就走……为了我能为一代严明之官,为了刷新济南吏治,为了不让更多人受害,我罢了八个县令的官,不能只袒护你一个人呀。烂的肉长在我身上,壮士断腕,我不得不割。”说罢曹操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爷!”秦宜禄大叫道,“让小的最后给您磕个头吧!”说罢泣涕横流,故作悲惨之相,希望能勾起曹操恻隐之心。
曹操漠然回头看看他,心肠还是没有软下来,低声道:“当初你是洛阳城一个看门的兵丁,抱怨无钱娶妻立业。那时我曾经许诺,帮你成一个家。可这些年咱们未有片刻安宁,我也就忘却了……如今你这把年纪还没娶妻,我还是有愧的。所以,你收的那些礼原物退还,值多少钱我给你。你若不敢见我爹,就带着钱回老家,娶妻置地过太平日子吧……”说罢拂袖而去。
“回家!?离乡这么多年我哪儿还有家啊?呜呜呜……”秦宜禄哭了多时,无可奈何爬起身来,又瞪了一眼楼异:“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跟了爷十年,可是咱俩自洛阳守门的时候就在一处,不下十三年啦!十三年了,你就这么算计我啊!明知道我受贿,还叫我去联络其他的县令,这也太歹毒了吧?”
楼异低着头,叹息道:“是他吩咐我这么办的,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信,爷不会这么算计我的,绝不会!我天天哄他高兴,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秦宜禄咬牙切齿指着他的鼻子。
“真的是他自己的主意……爷变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处处留情的人了。”说着楼异也流下了眼泪,“你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门心思巴结差事的宜禄了。真的是你做错了……爷太聪明了,而且他不允许别人比他还聪明!你就是错在这一点上。”
阴暗的院子角落一时寂静,只有无奈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第八章 心灰意冷弃官不干了
【禁断淫祀】
中平二年(公元185年)又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刚出正月曹操便得到消息,洛阳皇宫发生了火灾。
这场大火从南宫燃起,急速蔓延,以至自皇宫复道以南所有的楼台殿宇无一幸免。如此猛烈的火势,当时根本无法扑救。
皇帝带着太后、皇后、皇子、嫔妃移驾西园躲避,宦官、羽林退入北宫暂且安置。皇宫里外大门一关,火势被隔绝,接下来就只能盼着老天爷下雨了。可天公偏偏不作美,需要天降甘露的时候,却连个雨点都没有,生生叫这场大火没完没了地燃着。在这段日子里,整个洛阳城被火光映照着,夜晚都犹如白昼相仿。
这火一直烧了半个月,直烧到南宫建筑群完全化为瓦砾焦炭。
刘宏回到洛阳城,目睹惨状惋惜不已。痛定思痛之后,他决心要修复南宫,而且要将它建得比当年光武爷刘秀修的还要宏伟。于是就在南宫废墟上当即传旨,宣布天下赋税提高为每亩十钱。
刘宏想用这种方式凑钱以支撑南宫的工程,但是提高赋税再次激发了百姓的不满。没过几天,果然有河北黄巾再起,活动于黑山一带的起义军首领张牛角、褚飞燕等人又拉起了队伍,大肆劫掠官家府邸推翻地主土豪。由于朝廷的主力军尚在西北,对河北这一次暴乱又没能形成有力的镇压态势。一时间,各种名号的黄巾小头目比比皆是,姓李的大眼睛头领就自称“李大目”,个子高大又一脸大胡子的就自称“左髭丈八”,官婢奴隶出身的首领就叫自己“左校”,嗓门大的叫自己“雷公”,接着什么刘石、黄龙、郭大贤、王当、孙轻、于毒、白绕、睢固、浮云、张白骑、罗市……各种各样的匪号满天飞,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地的山谷密林之间,无处不见黑山军的影子,朝廷已经无法控制,只能紧守城防,避免他们抓住可乘之机。
河北这样乱,西北的战事也不轻松。羌胡和匪人进犯陇右,皇甫嵩与董卓东西转战,虽然将叛贼赶出了三辅之地,却再也没有能力继续追击了。凉州局势一片混乱,刺史左昌被罢免官职,接任者宋枭乃一介书生,更无办法御敌,无奈之下竟再次提出宣扬《孝经》退敌,把当初向栩的闹剧又上演了一遍。野蛮的羌人、凶狠的恶霸、剽悍的土匪各据一方,不但袭击官城而且互相残杀,老百姓苦不堪言,张掖郡以西的地区更是完全脱离了朝廷控制。
即便是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皇帝仍然没有放弃对百姓的压榨,似乎是不修好南宫誓不罢休。号令所有能控制的郡县,坚持每亩地十钱的税收,凡有违反者严惩不贷。
事下到济南国,曹操又是一阵挠头。他修整吏治刚刚有成效,眼瞅着贪官污吏在济南几乎禁绝,而朝廷苛刻的政令又到了。一亩地通肥也产不到三斛粮食,除去十钱的税剩不下多少了,这不把老百姓往死里逼吗?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反复思考着,如果自己不执行朝廷的政令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自己必定要离开济南。如果那样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自己的前程可以不论,毕竟有父亲关照,不会有太大损失。可是济南的百姓呢?辛辛苦苦换来的这个没有贪污的局面呢?
最终曹操屈服了,他只能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提高了赋税。为此他还特意到田间去看那些百姓干活。贫苦的百姓连耕牛都卖了,辛辛苦苦在地里挣命,一个个骨瘦如柴,连眼泪都没得流了。庄户地主虽然有田,也一脸不自在,有了黄巾的教训他们也不敢再威逼佃户了,提高的税不少得靠自己往里填,给国家充完义兵还得受这种夹板气。那些土豪当着曹操的面,指桑骂槐地谴责着朝廷失德,这会儿谁都不再把他这个威名赫赫的郡将放在眼里。但他曹操还能怎么办呢?把他们都抓起来吗?再逼下去,济南也要造反了……曹操回想起当年担任顿丘令的时候,拒绝征兵诛杀豪强,现在比起来,似乎自己的道德底线已经降低了许多,难道自己的人性已经败坏了吗?
他坐着马车越过一座座庄园、穿过一片片田野,目睹之人无不死气沉沉,只得默默无言地回东平陵。正行进间,又看见沿路之上许多百姓扛着纸牛、纸马成群结队匆匆赶路,还有些衣着讲究点儿的人捧着香炉、酒盏,边走边嘀嘀咕咕的。这可引起了他的好奇,便道:“楼异,他们这是干什么?送殡吗?”
楼异骑在马上连忙答话:“回大人,这可不是送殡,是祭祀。咱们来济南有些时日了,我早发现这儿的老百姓有这个习惯,每逢初一、十五还有些特别的日子,百姓就扛着祭品去祭祀,似乎是求某位神仙什么的。”
“难道又是中黄太一?”曹操想起张角的往事不寒而栗。
“那倒不是,据说这种祭祀延续了一百多年了,张角才几年的光景。不会是太平道搞的鬼。”
曹操长出一口气,太平道给他的印象太深了……说话间那队百姓已经不见了踪影。但他转念一想,如今郡县课税繁重,百姓生产已是困苦,怎么还把金钱和精力投入到这种祭祀活动中呢?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喊道:“停车!”
楼异赶紧下马,扒着车沿问:“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曹操摆手示意他闪身,仔细打量了一番所有从人,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一个看着挺机灵的小童,点手道:“你过来……莫要看别人,就是你,过来!”
那小童才十一二岁,不过是个外院打杂的小厮,别说办差,连一句话都没与曹操说过,此次出来不过是管喂马的。他见曹操叫自己,还未近前就先有点儿哆嗦,连施礼都忘了,战战兢兢往前迈了两步。
“我有件要紧的差事交给你办。”曹操并没有计较他的态度,“你给我追刚才那队扛着贡品的百姓,瞧着他们去哪儿了,都干些什么,千万别叫他们发现。然后回来告诉我,快去!”
“回……回……大人,那队百姓……他们……”小童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曹操依着轼木不耐烦道。
“回……回……大人,那队……他们……”
“算了吧!有什么事儿还是我去办。”楼异插嘴道。
哪知曹操的倔劲上来了,指着小童的鼻子道:“不行!今天我就要用他!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堂堂国相连个孩子都支使不动。”
“他太小了。”楼异又劝道。
“小什么?既在官寺内,就是办事人。干这差事我就要个年纪小的。夏侯元让、孙文台都在十二三时就手刃过贼人。我十三岁的时候偷东西、翻墙头、说瞎话、打群架,什么不会呀?”
众随从听郡将大人无意中道出小时候的丑事,都咬牙强忍不敢笑出声来。小童却哭丧着脸,这才把话想好:“回大人的话……那些百姓已经走远,前面就是山坳了,我道路又不熟,要是三绕两绕找不到……就误了大人的行程了……咱们还是下次再寻访吧。”
“你过来。”曹操朝他招招手,“我有要紧的话嘱咐你。”
小童不明就里把脸凑过去,哪知曹操抬手拧住他的小耳朵:“你小子给我听好了,百姓不顾劳作前去祭祀,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真有什么图谋不轨之事,就好像家里的房漏了。房漏了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你却叫我等十五天再修,万一这十五天里下了大雨,满堂家私毁于一旦,这责任是你担待还是本官我担待?”
“松手松手!您快松手!”这一拧小童显出了稚气,“我听话就是了……您说什么我办什么……”
曹操这才松手:“这么点儿小事还叫我麻烦,快去!”
“小的这就去。”小童捂着耳朵都哭了。
“你哭什么呀?”
“要是找不到,小的怎么跟您交差,您准得打我。”
曹操笑道:“叫你去跟去寻也就是了。找不找是一回事,找不找得到是另一回事。我那匹马给你骑,找不到我不罚,找到了我有赏!”
“谢大人!”那小童破涕为笑,立刻就奔曹操那匹大宛马,他个子小,费了半天劲才爬上去。楼异看了有些担心,喝道:“小子!这马可是大将军赠给咱大人的,值的钱现在行市都够买个县令的,你可得留神。”也不知他听没听见,一溜烟就跑了。
曹操瞧着他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唉……交代点儿差事费了这么多事,宜禄要是在身边多好呀。”
楼异也颇感思念,但又不好说什么,却道:“我只怕这小子拐走大人的宝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着曹操解下腰间的锦囊,“楼异,这个给你。去寻个农户,拿钱换两件种地人穿的衣服来。”
“您这是?”
“等那小厮回来讲明,咱俩扮作百姓去探一探虚实。”
楼异听后吓了一跳:“大人万不可以身犯险,若有闪失,小的担待不起。”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也是咱们俩,连几十个贼人都斗过,访一访百姓又有何不可?”
“大人当初不过是县令,如今已是堂堂郡将。况且颍川之胜、宛城之捷,大人威震关东一时。虽显名于世,亦难免结下冤仇,若是民间宵小怀鬼魅之心,欲伤害大人,必有危难。您不可不防。”
曹操一怔,马上明白了。楼异说话其实是婉转的,说破大天,不过是因为自己镇压黄巾杀人无数,穷苦百姓从心里其实是恨自己的,若是布衣而行让人认出来,难免要被殴打。可自己落了这样的名声,又能怪谁呢?他摆了摆手:“罢了,等那小厮回来再做理会吧。”
国相的车驾停到一边,诸人也席地而坐,只等着那童儿回来报信。不想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驿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曹操这会儿忆起楼异的话,想必那孩子找不到那些人,怕交不了差,拐了自己的大宛马去了。眼瞅着天色渐晚,回去的路还远,只得暗骂自己眼瞎,带着人怏怏回了东平陵。
待到了国相府,天早就黑了,曹操气得连晚饭都没吃就卧床而眠了。这一觉直睡到夜半三更,突然被一阵交谈声吵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细听,原来是守门的楼异在与人争执。
“你不能进去,大人睡下了。”楼异压着嗓门道。
“我回来了,现在就得交差。”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答道。
“孩子,你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明儿再说?房漏了明儿再补,下雨你担待吗?”
曹操得知那童儿回来了,听他还拿房漏了打比方,不禁莞尔。楼异还在外面与他理论:“你不要这么固执,大人那不过一句戏言。”
“大人!大人!我回来啦!”那童儿不理他,扯开嗓子嚷起来了。
“别喊了,这太没规矩了……”
“楼异!”曹操披上衣服,“叫他进来吧!”
还不等楼异答话,房门闪开道缝,那童儿一猛子扎了进来:“大人,小的回来交差了。”楼异随后也跟了进来。
“年纪不大,嗓门倒不小。”曹操打了个哈欠,打量他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破衣服,“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还这副模样?”
“回大人的话,小的……小的……”这孩子不见曹操还理直气壮,见了曹操又紧张起来,跪在地上说不明白,“我……到了之后……后来我就……结果……”
楼异气大了:“你半夜把大人闹起来,到底想说什么?”
童儿更慌了,连连叩头:“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曹操没用晚饭,这会儿有些饿了,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小子,你吃东西了吗?”
“没有。”孩子怵生生答道。
“楼异,我和这孩子都还未吃饭。你去把庖人叫起,做两碗热汤饼(面汤)端过来。”
待楼异走了,曹操把孩子拉起来,让他坐下:“有差事先要想好了,然后慢慢说。”
“诺。”童儿坐在那里叨咕半天,才小声道,“小的想好了。”
“你说吧。”
“小的骑马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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