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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曹操(1-10)-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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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押着绳捆索绑的路昭也进去了。
待至中军帐,曹操被让至上位,王匡反坐下位,请曹营诸人西侧列坐,与他的部将相对。酒宴虽不甚丰盛,但早陈列已毕,王匡端起酒樽,哂笑道:“孟德老弟,咱们同被大将军器重,却始终未得机会深交。来,愚兄先敬你一樽酒。”
曹操缓缓拿起酒樽,叹息道:“大将军死于宦官之手,小弟想起此事,未尝不叹息。然而若不是他遇事不断机事不密,何至于落此下场?还累及朝廷受难,董卓作乱。”
王匡一心以为他是来求兵的,也就横拦竖挡:“董卓之事今日不提,以免坏了酒兴。”曹操厌恶地扫了他一眼,似笑不笑道:“董卓率部夜渡小平津,致使您战败,这事岂能不提?”
“胜败乃兵家常事,孟德你不也战败了吗?”王匡回敬道。
“小弟有一事不明要在公节兄面前请教。”曹操拱手道,“前日有一人跑到我营中言讲,您杀了胡母季皮等三名天使,可有此事?”
王匡举箸而停,笑道:“不错,人是我杀的。”
“我记得那胡母季皮是您的妹夫吧?”
“不错!我王匡大义灭亲。”
“哦?”
王匡把酒灌下肚,咧着嘴道:“想那西京之主不过是董卓扶立之小儿,有何威信可言?我等当另立一主再讨西京,杀了胡母班、王瓌、吴修算什么?袁术在鲁阳也把阴修杀了,可惜他沽名钓誉,把韩融老儿放走了。其实名气算什么?换作我,这五个人一个也别想逃。”
“那些西京遗臣又当如何?”
“当死。”王匡拿起案子上的刀切着肉。
曹操压着火又问:“难道马日磾、王允、朱儁、赵谦、杨彪、蔡邕、何颙、刘邈这些干国之臣也都该杀吗?”
王匡露出不屑的神情,把手里的切肉刀一扔,大言不惭道:“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人都当死,以后你我之辈才是新朝干国之臣。大丈夫当慕高远,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太对啦!”曹操仰面大笑——这就是何进当初征辟的所谓名士,就是这等无情无义的奸邪之人。笑罢多时,他拿起酒樽喊道:“把那个路昭带进来!今天一定要诛杀奸邪小人!”
随着他这一声喊,楼异与王必把捆绑着的路昭推了进来,一直走到帅案近前,摁他跪下。王匡两眼都红了:“把这个叛徒给我……”
“报!”突然一个小校面带惊恐跑了进来,“大事不好!张邈率兵包围我营。”
王匡一惊:“怎么回事?”
就在这刹那间,楼异、王必松开路昭,原来绳索已开,他手中赫然多了一把明亮的匕首。“无义小人受死吧!”路昭猛然跃过帅案,一刀刺进王匡的咽喉。刀子拔出,鲜血喷了一脸,路昭仍不肯罢休,将其扑倒在地,连起连落对准王匡胸腹又是三刀。
大帐里顿时就乱了,东边河内诸将各掀案桌,拔刀就要动手。西边夏侯兄弟、卞秉、曹洪等人也各拉刀剑,王必、楼异上前护住曹操,就连戏志才也拿着切肉刀站了起来。
曹操却毫不慌张,坐在那儿将杯中酒仰面喝干,朗声道:“河内诸将听好,王匡屠戮西京天使,我奉车骑将军之命将其处死,首罪已诛余者不问。今张邈与本将军的兵马已将此围困,你们速速弃刃,违者与王匡一样下场。”
诸将也知当前形势不利,但王匡毕竟是他们的头领,岂能任人诛杀?想要动手不敢,不动手又觉得窝囊,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狗贼早就该杀!”浑身是血的路昭从王匡尸身上爬起来,“兄弟们!我与你们都是一起的。大家拍着胸口想想吧,这王匡人面兽心,用兵无能,待人傲慢,不恤士卒。他屠戮西京旧臣,胡母大人是他妹夫他都不放过,还想杀我!留在这样的人帐下岂能有你们好处?今日我手刃此恶贼,也是为满营将士着想,你们还不明白吗?”
哗啦啦!
随着河内将校兵刃落地,一场夺营之变就此结束,除王匡之外并无他人伤亡,做得干干净净。路昭跪在曹操面前:“将军果真智勇过人,末将愿意带领人马归属将军。”
曹操摆摆手道:“咱们皆是义军,统统归车骑将军调遣。王匡既死,你就当率众归附车骑将军,听他的调遣。”
“将军真无私之人,若有差遣,在下万死不辞。”
“是有一件要麻烦你。”曹操笑容可掬道,“你要真想报答我,就分一些兵马给张孟卓,前番战败卫兹一部死伤殆尽,你且替我还了这个人情吧。”
“遵命!”路昭高声答应。
“好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开赴怀县面见车骑将军吧。”说罢,曹操领着从人出帐而去。
走出去老远,卞秉还不住地咋舌:“姐夫,一场辛苦咱们什么都没得着呀!不值不值。”
戏志才却道:“昔日冯谖焚券市义,孟尝君开始也道不值,哪知日后高枕无忧?这一举可谓四得。一者除王匡得路昭此营之心,二与兵以人得张邈之心,三报胡母班仇得西凉遗臣之心,这第四嘛……”
“第四就是得袁本初之信任。”曹操森然道,“办成这件事,他应该对我放心了吧。”
“既然如此,咱是不是把我姐姐还有环儿他们都接过来?”卞秉问道,“我姐姐如今还身怀有孕呢。”
“让他们住在陈留吧。”曹操意味深长地摇着头,“张孟卓乃谦谦君子,必不能以家眷要挟与人,要是接到河内,恐怕袁绍就没那么好心了……”
夏侯惇叹息道:“即便没有家眷为质,我料袁绍也不会怀疑了。经此一事,您铲除王匡,又让路昭归属袁绍,白送了他这些兵马,他必视你为心腹股肱!”
难道我曹孟德平生的志愿仅仅是当别人的心腹股肱吗?曹操突然感到一阵凄凉,回头望了望王匡的大营:无论是非对错,王公节是死在我手里了,义军之人自相戕伐,我手上也沾了洗不掉的血迹,这是个什么世道呢……这大汉的江山……唉……
第八章 以退为进,边忍边等
【魏之张良】
初平元年冬(公元190年),为了能统一调遣各路人马,车骑将军袁绍不顾曹操的反对,终于以“朝廷幼冲,逼于董卓,远隔关塞,不知存否”为辞,炮制出一份劝进表,遣使送至幽州,请大司马、领幽州牧刘虞自立为帝。
哪知刘虞一见表文顿时震怒,斥责道:“今天下崩乱,主上蒙尘。吾被重恩,未能清雪国耻,诸君各据州郡,宜共戮力,尽心王室,而反造逆谋,以相垢误邪!”拒不接受劝进。
冀州刺史韩馥又改变提议,请他领尚书事,承制封拜,调遣群雄,刘虞这次非但不接受,索性把派去的使者都给杀了。就在袁绍谋划第三次劝进的时候,后将军、领南阳太守袁术一封书信打到了河内:
〖圣主聪叡,有周成之质。贼卓因危乱之际,威服百寮,此乃汉家小厄之会。乱尚未厌,复欲兴之。乃云今主‘无血脉之属’,岂不诬乎!先人以来,奕世相承,忠义为先。太傅公仁慈恻隐,虽知贼卓必为祸害,以信徇义,不忍去也。门户灭绝,死亡流漫,幸蒙远近来相赴助,不因此时上讨国贼,下刷家耻,而图於此,非所闻也。又曰‘室家见戮,可复北面’,此卓所为,岂国家哉?君命,天也,天不可雠,况非君命乎!慺慺赤心,志在灭卓,不识其他。〗
如今袁术坐拥南阳之地,声势浩大,他不承认新皇帝,便有一堆人将要随之表示反对。既然刘虞起不到调遣群雄暂代朝廷的作用,立其为帝的计划只好就此作罢。袁绍、袁术兄弟嫌隙却由此而生。
劝进刘虞失败后,韩馥越发恐惧袁绍做大,公然克扣粮草,使得义军补给纷纷告急。独自坐镇颍川的豫州刺史孔伷,在孤立无助又被人夺去名号的痛苦中病逝。董卓闻讯再次突破包围圈侵犯豫州,虏获颍川太守李旻、豫州从事李延,竟将二人烹杀;所俘义军兵马皆以布匹缠缚,上涂猪油,尽数点了“人灯”。
就在这个时刻,一支讨逆军异军突起。长沙太守孙坚在袁术的支持下率部北上,在阳人邑大破西凉胡轸一部,阵斩其都督华雄,进而攻克太谷关,距离董卓坐守之地仅九十里。
董卓见河南之险已破,命兵士掘开历代帝王陵寝,带着这些盗墓所得的宝物撤往西京长安,并以其部下董越屯渑池、段煨屯华阴、牛辅屯安邑,形成对关中的保护。孙坚率部来到洛阳,寻不到董卓军的踪影,只见洛阳废墟一片,数百里内竟无烟火人家,粮道绵长难再西进,只得平塞董卓所挖陵寝,撤兵而去。董卓到长安后自称为太师,矫诏坐镇凉州的左将军皇甫嵩速速回朝,愚忠的皇甫嵩不想担抗诏的恶名,到长安后立即被改任城门校尉、解除兵权;另一方面白波兵在河东掠夺一番,也转向东部活动。
不久,屯驻酸枣县的兖州刺史刘岱与东郡太守桥瑁因为争粮发生矛盾,刘岱率兵突袭,竟将桥瑁杀死,抢夺粮草辎重之后,竟私自任命亲信王肱为东郡太守。酸枣诸军就此一哄而散,各回各的地盘。袁绍也不得不因粮草危急转屯延津就粮——至此,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四月,轰轰烈烈却虎头蛇尾的讨董之战彻底宣告失败!
昔日董卓初入洛阳之时,东州之地大兴义兵,豪杰之士风云际会,各家牧守万里相赴。可会盟一场的结果却是各怀疑心,不思进取。权力这种东西果然能移人心志,一觉醒来各家牧守发现事情不像想象的那么糟,自己的手中有地、有兵、有粮,却没有皇帝的束缚、没有上级的政令约束,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不好呢?
天下乱了就乱了吧,联盟散了就散了吧,朝廷也就随它去吧!所有人都卸下了道义的包袱,去割据地方城池,去相互兼并倾轧,去寻找各自的生存和梦想吧……
曹操既已名义上归属袁绍,一旦败盟自然也该随袁绍行动。无奈之下他也只得随渤海军向东撤退,暂在黄河沿岸立寨。这一路上韩馥愈加克扣粮草,眼瞅着袁绍之众也陷入了危机。
袁绍只好召集满营将士会议,商量下一步的走向。
“请将军夺取冀州以安军心!”逄纪挥舞着拳头当先发言,显得格外愤慨,“今韩馥断我军粮草,长此以往士卒恐将离散。眼前之际,当取冀州以自保,再图他策。”
袁绍始终保持着微笑,缓缓道:“元图所言未免过激。”
“将军举兵为何?”逄纪自问自答,“为了平定战乱复兴汉室天下,而韩文节怀妒断粮就是阻碍大义!”
袁绍扫视了一圈帐内诸人,摇头叹息道:“吾与韩文节一同举兵,共讨董贼,今何忍因粮草之事夺其地?”
“将军差矣,冀州非韩馥之地,乃是我大汉之地。”逄纪十分夸张地施礼道,“将军宽宏仁慈固然是我等之幸、天下之幸。然举大事而仰人资给,不据一州,无以自全!”曹操冷眼观望他们一问一答,心中感慨良多:现在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搬出大义来做幌子,颠来倒去表演一番。袁本初明明早就想夺取冀州,想夺人之地就去夺好了,干什么要搞得这么虚伪做作呢?逄元图也真能投其所好,有话就快说呗……曹操想着想着,觉得眼前有点晕。他昨天收到陈留来信,卞氏又给他生了个儿子,高兴得一夜未睡,与夏侯兄弟畅饮一番,此刻实在是困得利害,强打精神睁着眼,竭力忍着不要打哈欠。
“孟德……孟德……”袁绍连叫了两声。
“哦?”曹操一激灵,赶紧眨眨眼打发睡意,“将军有何吩咐?”
“孟德以为冀州之事应当如何?”
曹操心里腻味透了,但还得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道:“末将以为元图之言极是,占据冀州实乃无奈之举,合情合理无损大义,将军不必多虑。”袁绍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景明,你说呢?”
张导忙拱手道:“在下也赞同此议,因讨贼而取地,不为不义。”
“子远,你赞同夺取冀州吗?”
许攸也随之作出了肯定的答复……
袁绍就是这个样子,每行一件事都要让亲信部下纷纷表态,务求冠冕堂皇名正言顺。说好听的这叫集思广益谦逊纳谏,说不好听的这就是虚伪。曹操颇不喜欢他这样的作风,但有时还是禁不住佩服袁绍的老谋深算,而且每逢袁绍搞这一套的时候他总是积极配合,毕竟现在是寄人篱下!
连问了五六个人,都表示赞成,袁绍终于露出了真实嘴脸,问逄纪:“虽然取冀州不是不可,然冀州兵士强悍,而我军饥乏,若战不能胜,就算渤海也不能保,将无容立之地。元图可有妙计?”
“我有一计可保将军不费一兵一卒坐收冀州。”
“快快请讲。”袁绍眼睛一亮,尽力矜持着不要露出笑容。
逄纪起身踱了两步,捻着翘起的小胡子道:“韩馥羊质虎皮懦弱之人,坐拥冀州之地实在不堪其位。今有冀州部将麯义谋叛,韩馥赴安平讨之未胜,此乃内忧。咱们只需再给他制造一个外患,韩馥必然肝胆俱裂,到时候再派人以言辞说之,必能使其将冀州拱手相让。”
“那这个外患应该怎样制造出来呢?”
“引公孙瓒出兵。”
曹操听逄纪道出公孙瓒这个名字,心中颇感厌恶。
公孙瓒字伯珪,辽西令支人,本小吏出身,曾从卢植游学,举孝廉为辽东长史。幽州之地多鲜卑、乌丸侵扰,公孙瓒勇猛过人,骑一匹白马,手持双头长矛与胡人多次交锋,杀得鲜卑、乌丸闻风丧胆,因此升任涿县县令。后来渔阳张纯、张举造反,祸连乌丸之众,公孙瓒戡乱有功,晋升至中郎将,封都亭侯,但此后他与幽州牧刘虞渐渐产生了矛盾。刘虞对于鲜卑、乌丸主张怀柔安抚,而公孙瓒主张杀戮威慑,一个不停招降,一个不停攻打,两者因为公事险些闹得互不相容,公孙瓒带着一万多兵屯驻北平自行其是,不尊刘虞调遣。后来董卓进京,为了占据太尉之职,遥尊刘虞为大司马,公孙瓒也随之水涨船高晋升奋武将军,封蓟侯。曹操是袁绍私自表奏的奋武将军,而公孙瓒是董卓打着朝廷旗号册封的奋武将军,每当想到有一个人与自己官位一样还更名正言顺,曹操的心里便不是滋味。
逄纪笑呵呵继续讲:“将军宜使人驰书公孙瓒,诱其南来夺冀州。公孙瓒甚有惯战之名,只要他一到,韩馥内忧外患必然恐惧,到时候咱们再派人说之以利害,为陈祸福,我料韩馥必然逊让。于此之际,可据其位。”
“此计看似绝妙,却有后患。”刘勳站了起来。他乃袁绍为西园中军校尉时的司马,后来率残兵逃出洛阳投奔袁绍,被任命为虎牙都尉,可谓袁绍的心腹老部下,“公孙瓒骁勇善战,胡人尚且不敌,喻为‘白马将军’,所带精锐之骑号为‘白马义从’,若招引此人至此,虽得冀州亦不能安,是除狼而招虎也!”
“冀州不得,则粮草难济寸步难行,唯有此计可速取冀州以定军心。”逄纪说着揣起手讥讽道,“身为战将自当披坚执锐奋勇挡敌,你却长他人气势灭我军的威风,也忒短志了!”
“你……”
“好啦好啦!”袁绍赶紧打断刘勳的话,“子璜莫急,元图的话颇为有理。目前局面,只可见机行事,为求补给先取冀州再说吧。”
他这么一讲,刘勳只得忍气落座;逄纪得意洋洋道:“为保妥当,将军还可拉拢麯义归为部下,共谋韩馥。”
“甚好。”袁绍连连点头,脸上始终矜持着,又环视诸人,“公孙瓒起兵之后,何人愿意游说韩馥,使其出让冀州?”
“属下愿往。”西边站起一人,乃是新近投靠来的颍川荀谌。
袁绍颇为重视颍川荀氏之名,见是他主动请缨,特意起身拱了拱手道:“友若贤弟,那就有劳你了。”
曹操坐在对面瞧得分明,只见许攸微微瞥了荀谌一眼,又补充道:“此事一人恐不能及,在下保荐张景明共往。”
张导还未表态,又有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我也愿与二位先生同去。”说话的竟是袁绍的外甥高幹。
“好好好,”袁绍见外甥也站出来了,十分高兴,“那么荀谌、张导、高幹,你三人同去游说韩馥,轮番说辞,我就不信韩馥还能坐得稳冀州!”
“诺。”三人齐声应道。
困意还在折磨曹操,反正夺不夺冀州无干自己的大事,现在最好快些散帐,回去好好睡一觉。哪知袁绍沉默了片刻又道:“子璜,漳河屯军之事如何?”张杨与於夫罗正式表态投靠袁绍,但还没移来共同驻扎,现在袁绍缺粮,两个人的立场似乎又开始动摇了。
刘勳拱手道:“那张杨一部倒也罢了,於夫罗颇不安分,将军应当速速将其迁来延津共屯。”袁绍捋捋须髯,显得很为难:“我军尚且粮草不济,若留此二军在畔,我恐将有纷争,肘腋生患。”
“将军,昔日光武爷单骑入降营,推心置腹换得铜马义军效死。今何故疑惑此二人 ?”刘勳起身下拜,“将军若能入彼营与之相见,详谈匡扶天下之志,我料张杨、於夫罗必会诚心归附,不再生疑。”
曹操暗笑:刘子璜见人差矣!袁绍乃四世三公之后,自骄自负,岂肯轻易就下,去匈奴人的营帐。
果不其然,袁绍脸上闪过一丝愠色,随即又收敛起来。逄纪始终瞪着大小眼瞧着袁绍的颜色,见他不喜,赶紧插嘴道:“将军不可从此拙计。匈奴素无信义,张杨未有深交,此二人居心叵测。轻骑过营恐受其挟持,倘有一差二错,天下大事赖谁?”
有理有据有马屁,曹操差点笑出来,但觉脑袋一阵眩晕,眼前金星直冒——日夜未曾休息,又顶盔贯甲支持着,再加上延津大帐立在黄河边,凉风直往里吹,再这样下去准得感染风寒。
“这样吧,子璜。”袁绍抬手示意他起来,“你既有此提议,那就由你代我前去漳河营寨,与於夫罗会晤,传达我意,让他静候粮资莫要生异志。”刘勳一皱眉:“这恐怕不妥吧……引彗代日终非长久,再者於夫罗恐会疑我刺探军情。”
“不会的,谁不知你在洛阳时就是我的老部下,你前去最能代表我意。莫要自轻自贱,如此重任舍你其谁?”袁绍不容他有丝毫推脱。
刘勳很为难,犹豫片刻道:“有句话本不应在这里说,末将老母现染沉疴,已不能救治。我此去漳河若是日久,恐不能再见老母一面了。请将军准我离开数日,待探望老母之后再奔赴漳河。”
“子璜是孝子啊……”袁绍叹了口气,“好吧!给你半月之期,待尽孝之后再往漳河。”
“谢将军成全。”刘勳再拜致谢。
哐当!
曹操突然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甲叶子摔得直响。
“孟德!你怎么了?”袁绍慌忙离位来扶,其他亲近的人也一股脑围了过来。
曹操揉了揉飞满金花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无碍的……只是昨日练兵偶感风寒,似是此间水土不服。方才一阵头晕,不知不觉就倒下了。”这是睁眼说瞎话,明明是因为得儿子高兴,一夜未睡与夏侯兄弟喝酒闹的。
如今曹操对袁绍唯命是从,再加上他俩是十多年的老朋友,感情自非寻常可比。袁绍听他说是因为练兵得病,颇为感动:“哎呀孟德,军务虽然要紧,你也要多多保重啊……你先不要忙着回营了,先到我的卧帐里休息休息吧。”
“这怎么好……”曹操摆手推辞。
“你我兄弟有何不可?”袁绍拍拍胸脯,“你营中之事暂叫夏侯元让代劳。现在营中无医,你且舒舒服服睡一觉,待我寻到医官立即为你医治。”
“无碍的。”曹操脸一红,“我的病我知道,休息休息就好了。”根本就没什么大病。
“快去吧,冀州之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袁绍关切地嘱咐道。
“那就打扰了。”曹操说着向众人拱了拱手,任两个小卒搀着出了大帐,耳听后面大家还在议论。有的说军中不能无医官,有人说医官、粮草都很重要……
曹操其实是故意自己摔了一跤,他因为一夜未睡实在是疲劳了,就想借这一跤遁去休息。虽然出了大帐,但在袁绍亲兵眼前也不能露出破绽,一边慢慢蹭,一边哼哼唧唧以示痛苦。
“孟德公,你没什么大碍吧?在下略通医道,为你瞧瞧吧。”一个优雅的声音自脑后传来。
曹操回头一看,从大帐跟出个年轻人来。莫看此人还不到三十多岁,却身高七尺步履庄重,细眉修目净面长须,气质甚是高雅悠然。方才在大帐中曹操就瞅见他一直站在荀谌身后,但并不相识,又不好唐突相问。这会儿见他关心自己,忙客气道:“不敢劳烦阁下,在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人点点头,似乎有话要说,招呼两个亲兵道:“我来搀扶曹将军吧,你们回去守卫大帐。”
“诺。”两个人去了。
那人亲自扶他往卧帐去,边走边道:“将军敢为天下先,在下一直仰慕,今日才得相见,果真操劳不歇令人敬仰。”
曹操脸上发烧,忙谦让道:“见笑见笑……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颍川荀彧。”
“哦?”难怪他与荀谌在一处,原来也是颍川荀氏之人,曹操又问,“阁下与荀友若是何关系啊?”
“友若乃是在下四哥。”
曹操点点头,忽又想起当年何进征辟的荀攸:“昔年我在大将军幕府曾与荀公达相识,他也是阁下族兄吧?”
哪知荀彧莞尔一笑:“公达乃是我侄。”
“得罪得罪。”
“这也难怪您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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