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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曹操(1-10)-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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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若乃是在下四哥。”
曹操点点头,忽又想起当年何进征辟的荀攸:“昔年我在大将军幕府曾与荀公达相识,他也是阁下族兄吧?”
哪知荀彧莞尔一笑:“公达乃是我侄。”
“得罪得罪。”
“这也难怪您错认,我虽是公达族叔,却还比他小两岁呢。”
荀氏乃颍川大族,士林领袖,族人枝系繁多。荀彧祖父荀淑广有贤德之名,共有八个儿子:荀俭、荀绲、荀靖、荀焘、荀诜、荀爽、荀肃、荀敷,皆有贤名人称“八龙”。荀彧乃荀绲幼子,故而辈分大年龄小,这在大家族里并不算什么新鲜事。
“唉,颍川荀氏乃一方望族,贤名远播,果然名不虚传。”曹操不住赞叹。荀彧摆手道:“过誉了,如今我们皆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董贼抄掠颍川,毁了多少人家啊。”
“昔日董卓为收人望,也曾征在下任守宫令。我唯恐受害,求外任之官回到颍川,劝家人迁徙河北。我七叔名气甚大不肯走,最终还是被董卓挟持而去。”荀彧的七叔就是大名鼎鼎的荀爽,“最近风闻,老人家已然仙逝,灵寝不得还乡,甚是可怜啊。”
曹操也觉惋惜,却敷衍道:“阁下与兄长能得袁本初重用,他日打破关中再迁灵寝也就是了。”
荀彧连连摇头,似乎意味深长,却什么都没说。
“对啦,”曹操忽然想起,“何伯求似在我面前提起过阁下。”
“哦?孟德公也识得何颙吗?”荀彧颇喜,“伯求兄乃我兄弟至交啊!”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袁绍的卧帐。但见帐中摆置典雅,器具华贵,锦缎卧榻,后有屏风,一旁还有古玩玉璧、图书典籍,几案上正敞着一卷司马相如的《子虚赋》。
曹操不禁摇头:“领兵在外,还要带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真是……”说着一半突觉失口,赶紧闭了嘴。
荀彧却不在意,附和道:“子虚者……乌有耳!华而不实终是空。袁本初做作浮华,既非治世之才,也无戡乱之能。可惜我兄弟所托非人耳……”
曹操的心噗噗乱跳:这小子真敢说话啊!他既不喜袁绍,将来是否能为我所用呢?
“将军,您怎么了?”
“没什么。”曹操缓过神来,“这锦缎卧榻真好。”说着摘盔卸甲,躺了下去,但一双脚却很客气地伸在了外面。
荀彧抚摸着卧榻感叹道:“黎民可知这锦缎之柔啊!”
这话颇合曹操的胃口:“昔日我在济南为相,百姓之苦实不堪言,如今战乱纠结,恐怕更苦了。”荀彧一愣:“您任过济南相?”
“是啊。”曹操躺在那里答道,“我因黄巾之功受任济南相。”
“家父也曾任济南相啊!”
“巧了。”曹操觉得荀彧很亲近,“还有,我营中有一位戏志才,也是你们颍川人,君是否识得?”
“戏志才?”荀彧笑了,突然摇头晃脑,“《吕览》有云……”
“对!对!就是他,还真像。”曹操大笑不止。
“将军真乃高人也。那戏志才乃我颍川一智士,不耻官场以商贾自污,实是待价而沽。此人可堪谋主,竟也叫您得去了。”荀彧感慨良多。两个人初见之时尚还客气,但聊着聊着巧合颇多,先是提到荀攸,进而说到何颙,又是济南为官,又说到戏志才的关系。
两人越说越觉近亲,渐渐直呼表字,畅谈天下大势。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了,荀彧仓皇起身:“哎呀!耽误您休息了,我得赶紧回大帐,恐大家已散去了。”
曹操冷笑道:“散不了,无论何事本初都要挨个相问,再过半个时辰也散不了。”
“孟德公诙谐,小弟且去,改日过营拜望您与戏志才。”说着,荀彧笑着去了。
曹操躺在卧榻上出神,跟荀彧聊了一阵竟然不困了:这个荀文若确有些魅力,畅谈国事也颇具见解,且有颍川人望,能不能将此人笼络到自己身边呢?
他一伸手,拿过案上的《子虚赋》,瞧了两眼又放回去:司马相如未得志之时写下《子虚赋》虽说是虚虚实实,倒还有些见解,可是见到孝武帝刘彻之后,却只能写《上林赋》那等彰显武帝功德的马屁文章……嗯?彰显功德……我儿就起名叫曹彰吧……
“曹叔父在里面吗?听说他病了,我来看看。”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原来是袁绍的幼子袁尚在门口与亲兵说话。曹操赶紧把眼闭上装睡,寄人篱下时即便是孩子也得防备!
【嫌隙渐成】
邺县乃河北第一坚固城池,墙高三丈,沟堑深奥。加之城池内外户口殷实,商贾云集,粮秣充沛,实不亚于昔日之洛阳。而韩馥竟轻而易举把这座河北大城连同整个冀州拱手让给了袁绍。
逄纪之计果然奏效,一封书信发到北平,公孙瓒大喜过望,连忙借口讨董起兵直奔冀州。韩馥顿时方寸大乱,袁绍差出的三位说客应运而至。荀谌巧舌如簧反复陈说利害,把袁绍捧成天降的救世英雄;高幹少年英豪,危言耸听几番恐吓;张导拉着他歃血为誓,力保袁绍无意加害。三个人各展才能说了个天花乱坠,把韩馥灌得晕头转向,糊里糊涂地就答应退位让贤,还把三人奉为上宾。
袁绍进驻时,虽然受到了冀州长史耿武、别驾①闵纯、治中李厉等人的阻碍,但还是有惊无险渡过难关。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七月,袁绍正式入主冀州,自领州牧。入城伊始,袁绍马上剪除耿武等人,架空韩馥权力,巩固自己的部下,进而辟用贤才。巨鹿田丰、广平沮授纷纷而至;冀州第一豪强审配,坐拥千顷,主动来拜;颍川望族辛评兄弟,远道而来;著名贤吏郭图,率领乡众投奔;连冀州叛将麯义也率众归降。一时间,袁绍手握数万精兵,粮秣充足,声势震慑河北之地。可怜公孙瓒被人利用空劳一场,又一时寻不到挑衅袁绍的名义,只得牢记此恨铩羽而归。
对于曹操而言,除了加深袁绍对他的信任,却没捞到什么好处,仍旧是日日为别人的凌云壮志而忙,在练兵与会晤中谨慎度日。
“将军弱冠登朝,则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则忠义奋发!”说话的是沮授,他意气勃发声音浩荡。邺城的郡府可跟延津营帐天壤之别,广亮的厅堂,开阔的大门,高旷的天井,将沮授的话烘托得气势恢宏余音绕耳。“将军单骑出奔,则董卓怀怖;济河而北,则勃海稽首。振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震河朔,名重天下。虽黄巾猾乱,黑山跋扈,举军东向,则青州可定;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回众北首,则公孙必丧;震胁戎狄,则匈奴必从。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以讨未复,以此争锋,谁能敌之?比及数年,此功不难!”
“说得好啊!”在场之人无不交头接耳,连声赞扬。
“沮先生所言正乃绍平生所愿。”袁绍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又道,“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奋威将军、监涉冀州各路兵马!”
这句话一出口,堂内就不似刚才那么热闹了。田丰、审配等人点头赞同,逄纪、辛评等人却低下脑袋略显不快。沮授受宠若惊:“在下方至此间就受此重任,实在惭愧。”
“沮将军所说乃是齐桓晋文之道,”不待别人意见,袁绍已经改口称他为将军了,“绍久有此意,当然要予以重用。请将军不必推让。”
曹操此刻位座将领之中,且居于首位,颇得袁绍器重。但是他心里对袁绍的隔阂却越来越深:随口就是一个将军,真不知道你修的表能递到何处去!
忽然,一个刻板苍劲的声音突然道:“主公,在下有一策禀奏。”
真可谓一鸟入林百鸟压音,郭图站了起来。郭公则其人本是颍川计吏出身,虽然干练有能,却近乎酷吏。他年龄其实不甚大,但是脑门皱纹像刀刻的一般明显,干瘦的脸庞,炯炯有神的眼睛,鹰隼一般的鼻子,加之修长的胡须,给人一种阴森莫测的感觉。曹操也不喜此人,总觉得郭图苛刻沉郁,仿佛心中藏着可怖的魔鬼。
“今虽得冀州,然立足未稳,有一件大事却不可迟缓。”他缓步走到厅堂中央,“青州刺史焦和好立虚名,唯善清谈,前番诸家兵马会盟,他未及得行,黄巾余寇已屠城邑。焦和不理戎警,但坐列巫史,崇祷神灵,足见其无能!主公当先青州以固今日之势,可保冀州不受东面之危。”
袁绍尚未表态,田丰又起身施礼道:“公则所言甚是,青州黄巾余众流入我境实是可畏。不过……”他话锋一转,“青州既有焦和部曲,又有黄巾之众。以在下之见,不如西越山岭进取并州,一者可寻张杨一部为呼应,二者白波贼乌合之众逊于黑山。倘得并州之地,可由北通向关中,取董卓可更进一步。”
曹操特意看了看袁绍,只见他脸庞微微抽动了一下,就明白他的所思所想:现在袁绍如日中天,怎会去管董卓。一旦拿下关中就要尊奉皇帝,到时候便没机会做大了。趁着现在山高皇帝远,坐断河北之地,拥兵自重才是要紧的,郭图之策确比田丰的想法实际。
曹操既然看得出来,逄纪那等最善察言观色之辈当然瞅得更明白,马上插言道:“东进西进之事皆不忙,以在下之见稳固冀州才是要紧之事。前番公孙瓒无获而返,我恐其终不甘心,主公当以重兵北固,以防幽州之变……然后再徐图青州。”
曹操差点乐出声来:逄纪这个谄媚之徒,如此八面玲珑的措辞亏他想得出来,前面说东进西进皆不忙,讲了一番大道理,最后却落到徐图青州,这还是默认郭图之计啊,真够圆滑的!
袁绍矜持道:“一说东取、一说西进、一说北固,我看此事咱们不忙商议,先将冀州诸事完毕再说。”
“诺。”三个人各自归座。
袁绍扭头看了看曹操:“孟德,公孙瓒若来,当以何法敌之?”
曹操收住笑容,凝重道:“公孙瓒之众以游骑为主,突袭有力而阵战不足。将军当造强弩、缮修备,以逸待劳以整破散,如此交锋,我料公孙之众必败。”
“好!”袁绍似乎感慨颇深,“前番孙文台攻入关中挫败董卓,天下皆以为能,我看孟德实不亚于孙坚。”
明知他的褒奖有些夸张,曹操还是故意显出沾沾自喜的表情。
“主公,您知道孙坚为何攻至洛阳马上回军吗?”逄纪又主动接过了话茬。
“关中险阻,进不能取,当然要退了。”袁绍心里也酸溜溜的,自己这个直至敌锋的义军主帅没能得胜,却叫一个远在南边的长沙太守出尽了风头。
“我听人言,孙坚在宗庙废墟的一口井中打捞出了传国玉玺!”逄纪此言一出语惊四座,这可是个骇人的秘闻。
传国玉玺乃历代帝王之宝。相传本是春秋时出自楚国荆山的玉璞,因卞和献玉号曰“和氏璧”,秦始皇一统天下,将其造成传国玉玺。上有李斯所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由良匠孙寿雕刻。
秦灭之际子婴献于高祖刘邦,自此归于汉室,传至哀平之际,王莽篡位,太后王政君抛印砸逆臣,崩去一角,后以黄金补之,因此民家又号“金镶玉”。更始帝灭王莽,赤眉王刘盆子又灭更始,几经辗转终归光武帝刘秀。光武中兴以来,此印与皇位一并传承,直到何进谋诛宦官失败被十常侍所杀,宫廷发生大乱,传国玉玺便不翼而飞。今天闻逄纪之言,才知此印落于孙坚之手。
袁绍眼睛一亮,又黯然道:“孙文台一去,此印八成又要转到公路之手了。”如今的袁家兄弟已经闹到决裂的地步了,袁绍计划立刘虞为帝,袁术便公开反对;后来趁着袁绍粮草不济,袁术派孙坚直入关中。近日还有传闻,袁术与公孙瓒勾勾搭搭书信往来,公然称袁绍是婢女所生,非袁氏正宗,同姓兄弟已毫无手足之情。
逄纪素来察言观色说话小心,但这次却很直白:“非是在下离间将军骨肉,我观袁公路有王莽之心。前番说什么‘志在灭卓,不识其他’,我看他是想自己当皇帝。”
大家此时都不敢出声,生怕乱说话会引发忌讳。哪知逄纪真真把袁绍的脾气摸了个透,袁绍果真毫不否认:“为了汉室江山社稷,我也不能抱残守缺顾念手足之义了。”说罢低头轻叹,使人觉得他很无奈。
真虚伪……曹操心中冷笑,却觉得自己与他们兄弟都有些交情,这个时候应该对袁绍有个明确的态度,忙道:“将军此举实在是顾全大局,想当年我与您和公路皆有深交,颇感将军之仁德更隆,公路远远不及,我想大家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以疏间亲的罪过决不能自己一个人担,曹操故意把话抛给在场诸人。大家当然不能说不对,忙纷纷表示赞同,袁绍也就放心了,这才说出点儿正题:“孙文台其人,猥琐小吏出身,得势小人素无恩义,因嫌隙而诛荆州王叡,夺资财而戮南阳张咨……”
曹操听着不大入耳,心道:“虽说孙坚是小吏出身,你比之强百倍,但也不至于把人家贬得一文不值吧?以家世出身取人,这难免有些偏激,况且孙文台据说还是孙武子的后人呢!”
“所以我有意逐孙坚出豫州,莫叫他在此间胡作非为!”袁绍的意思很明确,不能让袁术、孙坚占领中原之地进而威胁到河北,“何人可领兵夺取豫州?”说着眼光扫向曹操。
刹那间,曹操心头狂喜,暗道:“他完全对我放心了,希望我领兵出去了!难怪刚才拿我与孙坚相比,又问好了敌对公孙瓒之法,原来是想派我出去,我自拥一地的机会来了……等等,豫州能去打吗?一者孙文台非等闲之辈,这块骨头不好啃;二者袁公路为其后盾,他与袁绍毕竟是兄弟,假如有一天和好了,我岂不是要招恨?我要是带兵去自占一地,不管袁绍的话……那似乎是两面树敌了……这次机会虽然好,但还是不能去!”
“何人可领兵夺取豫州?”袁绍又问了一遍,还是看着曹操,目光甚是和蔼恳切。
“将军。”曹操起身施礼,“在下举荐一人可以胜任。”
袁绍很意外:“何……何人 ?”
“周仁明可往。”
周与曹操不同,坐在西边众将的中后位置,听曹操说出自己,也是一愣。曹操缓缓解释道:“现今周之兄周昕为丹阳太守、周昂为九江太守,仁明若往可借扬州二兄之力共图孙坚,实是不二人选。”
“好好好!”袁绍这一次再也矜持不住,连声叫好。在他看来,曹操真是难得的膀臂,处处都替自己留心,考虑得那么细致,派周前去不但豫州可得,连扬州的关系都一下子拉近了,“仁明,孙坚那个荆州刺史不过是公路私立的伪职,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豫州刺史,领兵去取阳城,逐走孙坚。”
周现在不过是个别部司马,一下子成了豫州刺史,而且南下临近二兄更是求之不得,忙起身拱手,说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拿下豫州给您!”
“别忙,我再帮你放一箭。”袁绍自案中举起一封书信,“董卓无谋之辈,已任刘表为荆州刺史。那刘景升名称八俊,岂会与贼人同流合污?现在他已在襄阳立脚,得蒯良、蒯越相助初定荆州,还有襄阳豪强蔡瑁相助……”
一听到蔡瑁的名字,曹操猛然抬头——蔡瑁是曹操幼年的玩伴,如今竟也保了刘表。袁绍手拿书信还在吩咐:“我与刘表素来交好,此处有书信一封,可下至襄阳,请他在你出兵之际掣肘于敌后,你拿去收好,伺机而用。”
“多谢将军!”周赶忙恭恭敬敬接过来收好。
在他们议论这件事的时候,田丰、沮授二人一直面有忧色,互相对视了一眼,田丰终于起身道:“将军,如此行事虽好,但结怨青、并、幽、豫四州之地,是不是树敌太多了呀?”
“元皓兄过虑了!”不等袁绍发话,逄纪就替他说了,“今将军兵力之盛冠于北州,自当多求路径,择而行之,非是一并而为。况且在下一旁相观,以将军之才,即便一同处置也并行不悖嘛!”他还没忘了拍马屁。这两句话把田丰噎得严严实实,可袁绍却颇为受用,矜持着抿嘴而笑:“元图过誉了……”
“报!”一个小校在堂口跪倒,“刘都尉回来了。”
袁绍脸上顿时挂了霜。前番在延津,刘勳受命稳住张杨与於夫罗二部。那张杨一部倒是诚惶诚恐归顺;可於夫罗乃匈奴单于,见袁绍差一属下筹谋,甚感轻慢见疑,于是以兵挟持张杨奔黎阳去了。刘勳既没能完成任务,又逢母丧,未曾到邺城回命,先急着回家奔丧,搞得袁绍十分恼火。
“他回来得可真早啊!”袁绍说了句反话。
曹操劝道:“子璜跟随将军多年,昔日在洛阳西园为您出过不少力,望将军不要重责。”
田丰也拱手道:“为母奔丧而逾期,这也是孝子所为。”
逄纪尖着嗓子道:“对啊!刘子璜是孝子,忠孝不能两全嘛。”这就不是劝了,是火上浇油。先说人家是孝子,又说忠孝不能两全,那就暗含着说刘勳不忠呗!
田丰立时就急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元皓兄,是你说的刘勳是孝子啊!小弟只是赞同你的话。”逄纪诡辩道。
“那你后半句是什么意思?”张导接过话茬。
沮授劝阻道:“元图是一时失口嘛……下次说话一定要妥当。”
“我怎么失口了?”逄纪有恃无恐又冲他来了。
“你!?”沮授气得脸都红了。
这么一搅可热闹了,沮授、田丰、郭图、张导、荀谌、许攸、审配、辛评这一干谋士争辩起来,有向灯的,有向火的,吵得不亦乐乎。众将劝不开,就连袁绍出言制止他们都不理。
哐啷!
突然一声巨响——有一把佩剑落在砖地上,砸得山响,大伙吓了一跳,马上安静下来。扭脸来看,只见郭图背后有个相貌英俊的年轻部属正趋身捡剑,一边捡还一边道歉:“对不起,一时疏忽剑掉了,抱歉抱歉……”
曹操暗笑:这小子还真有坏主意。
袁绍皱着眉摆摆手:“散了吧!散了吧!大事已经商议定了,子璜的事情我与他单独谈就行。”诸人起身纷纷告退。一出厅堂,曹操快步赶上那个落剑的年轻人,一拍他的肩膀:“你且住了。”
那人回头见是曹操,赶忙堆笑:“曹将军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郭嘉。”
“奉孝,快走啊!我们还要去选拔几个都尉呢!”前面的郭图回头催促道。
“哦,来啦来啦……曹将军,改日再会。”说罢,他提着衣襟急匆匆去了。
曹操仰面而笑:郭嘉郭奉孝……颍川郭氏……有点儿意思……正笑间,又见虎牙都尉刘勳一身孝服满面愁容地迎面走来。
曹操转喜为忧:“子璜,令堂过世了?”
刘勳感叹道:“罪过罪过……主公之事未能办好,赶回家老娘又已经过世,我真是不忠不孝之人。”
“别这么说,改日咱们再聊,本初等着你呢。”曹操说着指了指厅堂,“刚发过点儿脾气,你且留神。”
“多谢多谢。”刘勳拱手而去。
不管袁绍生气与否,今日却是曹操投奔袁绍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他看到了离开袁氏控制的希望。出了邺城,他带着楼异、王必快马奔至漳河边,游览了一番景致才缓缓回营。
辕门之外,曹洪与夏侯渊正在手举令旗操练人马,营内卞秉领着几个人修缮兵器,大帐里戏志才正与夏侯惇、任峻二人对弈。
“好兴致啊!”曹操笑眯眯的。
任峻苦着脸道:“戏先生真是太厉害了,我们两个合力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哪儿行啊?哈哈哈……”
夏侯惇抬了一下眼皮:“孟德有喜事?”
“袁本初今天想差我去讨豫州。”
“你答应了?”戏志才猛然抬头。
“没有,我荐了周仁明。”
“没有就好,”戏志才长出一口气,又低下头看棋盘,“豫州中原之地,做买卖不错,打仗就不行了。那是个死地,在弈局就像是中央,四面为战,若春秋之韩。更何况如今中原受董卓侵害,民生凋敝无所产出。那地方去不得……至少现在还去不得。”
曹操笑道:“不过有一就有二,袁本初定会重用我的。”
“这一天不远了。”戏志才拿起棋子想了想,将它落定又道,“主公今天回来晚了。”
“我到漳河边逛了一圈。”曹操掸了掸衣服上的土笑道,“若有一日取邺城,当以漳河之水灌之。”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您回来得太晚了,方才荀文若到我帐里去过,跟我说了点儿事,已经走了。”
“哦?”曹操有些诧异,“什么事?”
戏志才始终直盯着弈局:“袁绍把刘勳杀了。”
“什么!?”曹操手扯帐帘,“刘子璜是跟随多年的老部下,他岂能如此狠心!”
“荀彧说,刚开始两人还彬彬有礼,后来却越说越僵当堂争辩,逄纪又跑去进了几句谗言,袁绍就把他杀了。”
“在城里的诸公就没人敢保吗?”曹操疑惑。
“据说张景明劝了几句,袁本初不听,把他也数落了一顿。”戏志才面露微笑,似乎棋局已占上风,“荀彧让我转告您,希望您日后多多留心,不要轻易招惹麻烦,也不要与其他人随便往来。”
“文若可真是好心啊!”曹操深深点头,“我与本初虽是友人,却不及子璜亲近,他连子璜都杀,我确实要小心。”
“文若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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