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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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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教取硫黄焰硝引火之物,撒人草树之间,放起火来,赐赐剥剥,烧得一片声响。真个草木无根,狐兔绝影,火光透天,五日夜不绝。火熄之后,命凿山开道,以便进车。诸将禀称:“山高且险,车行费力。”管仲曰:“戎马便于驱驰,惟车可以制之。”乃制上山下山之歌,使军人歌之。《上山歌》曰。
山兔克兮路盘盘,木灌浪兮顽石如栏。云薄薄兮日生寒,我驱车兮上岭屹。风伯为驭兮俞儿操竿,如飞鸟兮生羽翰,跋彼山巅兮不为难。
《下山歌》曰:
上山难兮下山易,轮如环兮蹄如坠。声鳞转兮人吐气,历儿盘兮顷刻而平地。捣彼戎庐兮消烽蚁,勒勋孤竹兮亿万世。
人夫唱起歌来,你唱我和,轮转如飞。桓公与管仲隔朋等,登卑耳之巅,观其上下之势。桓公叹曰:“寡人今日知人力可以歌取也。”管仲对曰:“臣昔在槛车之时,恐鲁人见追,亦作歌以教军夫,乐而忘倦,遂有兼程之功。桓公曰:”其故何也?对曰:“凡人劳其形者疲其神,悦其神者忘其形。”桓公曰:“仲父通达人情,一至于此!”于是催植车徒,一齐进发。行过了几处山头,又上一岭,只见前面大小车辆,俱窒塞不进。军士禀称:“两边天生石壁,中间一径,止容单骑,不通车辆。”桓公面有惧色,谓管仲曰:“此处倘有伏兵,吾必败矣!”正在踌躇,忽见!山凹里走出一件东西来。桓公睁眼看之,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约长一尺有余,朱衣玄冠,赤著两脚,向桓公面前再三拱揖,如相近之状。然后以右手抠衣,竟向石壁中间疾驰而去。桓公大惊,问管仲曰:“卿有所见乎?”管仲曰:“臣无所见。”桓公述其形状。管仲曰:“此正臣所制歌词中‘俞儿’者是也/桓公曰:”俞儿若何?“管仲曰:”臣闻北方有登山之神,名曰‘俞儿’,有霸王之主则出见。君之所见,其殆是乎?拱揖相迈者,欲君往伐也。抠衣者,示前有水也。右手者,水右必深,教君以向左也。“髯翁有诗论管仲识”俞儿“之事。诗云:
《春秋》典籍数而知,仲父何从识“俞儿”?
岂有异人传异事,张华《博物》总堪疑。
管仲又曰:“既有水阻,幸石壁可守。且屯军山上,使人探明水势,然后进兵。”探水者去之良久,回报:“下山不五里,即卑耳溪,溪水大而且深,虽冬不竭。原有竹筏以渡,今被戎主拘收矣。右去水愈深,不啻丈余。若从左而行,约去三里,水面虽阔而浅,涉之没不及膝。”桓公抚掌曰:“俞儿之兆验矣!”燕庄公曰:“卑耳溪不闻有浅处可涉,此殆神助君侯成功也!”桓公曰:“此去孤竹城,有路多少?”
燕庄公曰:“过溪东去,先团子山,次马鞭山,又次双于山,三山连络,约三十里。——此乃商朝孤竹三君之墓。过了三山,更二十五里,便是无椽城,即孤竹国君之都也。”虎儿斑请率本部兵先涉。管仲曰:“兵行一处,万一遇敌,进退两难,须分两路而行。”乃令军人伐竹,以藤贯之,顷刻之间,成筏数百。留下车辆,以为载笺,军士牵之。下了山头,将军马分为两队,王子成父同高黑引着一军,从右乘筏而渡为正兵,公于开方竖貂,随著齐桓公亲自接应;宾须无同虎儿斑引著一军,从左涉水而渡为奇兵,管仲同连挚随著燕庄公接应。俱于团子山下取齐。
却说答里呵在无橡城中,不知齐兵去来消息,差小番到溪中打听,见满溪俱是竹笺,兵马纷纷而渡,慌忙报知城中。答里呵大惊,即令黄花元帅率兵五千拒敌。密卢曰:“俺在此无功,愿引速买为前部。”黄花元帅曰:“屡败之人,难与同事!”跨马径行。答里呵谓密卢曰:“西北团子山,乃东来要路,相烦贤君臣把守,就便接应;俺这里随后也到。”密卢口虽应诺,却怪黄花元帅轻薄了他,心中颇有不悦之意。却说黄花元帅兵未到溪口,便遇了高黑前队,两下接住厮杀。高黑战黄花不过,却待要走。王子成父已到,黄花撇了高黑,便与王子成父厮杀。
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后面齐侯大军俱到,公于开方在右,竖貂在左,一齐卷上。
黄花元帅心慌,弃军而走,五千人马,被齐兵掩杀大半,余者尽降。黄花单骑奔逃,将近团子山,见兵马如林,都打著齐、燕、无终三国旗号,乃是宾须无等涉水而渡,先据了团于山了。黄花不敢过山。弃了马匹,扮作樵采之人,从小路爬山得脱。齐桓公大胜,进兵至团子山,与左路军马做一处列营,再议征进。
却说密卢引军刚到马鞭山,前哨报道:“团子山已被齐兵所占。”只得就马鞭山屯扎。
黄花元帅逃命至马鞭山,认做自家军马,投入营中,却是密卢。密卢曰:“元帅屡胜之将,何以单身至此?”黄花羞惭无极。索酒食不得,与以炒麦一升。又索马骑,与之漏蹄。黄花大恨,回至无慷城,见答里呵,请兵报仇。答里呵曰:“吾不听元帅之言,以至如此!”黄花曰:“齐侯所恨,在于令支。今日之计,惟有斩密卢君臣之首,献于齐君,与之讲和,可不战而退。答里呵曰:”密卢穷而归我,何忍卖之?“宰相兀律古进曰:”臣有一计,可以反败为功。“答里呵问:”何计?“兀律古曰:”国之北有地名曰旱海,又谓之迷谷,乃砂债之地,一望无水草。
从来国人死者,弃之于此,白骨相望,白昼常见鬼。又时时发冷风,风过处,人马俱不能存立,中人毛发辄死,又风沙刮起,飓尺不辨,若误入迷谷,谷路纤曲难认,急不能出,兼有毒蛇猛兽之患。诚得一人诈降,诱至彼地,不须厮杀,管取死亡八九。吾等整顿军马,坐待其毙,岂非妙计?“答里呵曰:”齐兵安肯至彼乎?“
兀律古曰:“主公同宫眷暂伏阳山,令城中百姓,俱往山谷避兵,空其城市。然后使降人告于齐侯,只说:”吾主逃往砂磺借兵。,彼必来追赶,堕吾计矣。“黄花元帅欣然愿往。更与骑兵千人,依计而行。黄花元帅在路思想:”不斩密卢之首,齐侯如何肯信?若使成功,主公亦必不加罪。“遂至马鞭山来见密卢。却说密卢正与齐兵相持未决,且喜黄花救兵来到,欣然出迎。黄花出其不意,即于马上斩密卢之首。速买大怒,绰刀上马来斗黄花。
两家军兵,各助其主,自相击斗,互有杀伤。速买料不能胜,单刀独马,径奔虎儿斑营中投降。虎儿斑不信,叱军士缚而斩之。可怜令支国君臣,只因侵扰中原,一朝俱死于非命,岂不哀哉!史官有诗云:
山有黄台水有蠕,周围百里令支居。
燕山卤获今何在?国灭身亡可叹吁!
黄花元帅并有密卢之众,直奔齐军,献上密卢首级,备言:“国主倾国逃去砂硫与,与外国借兵报仇,臣劝之投降不听。今自斩密卢之首,投于帐下,乞收为小卒。情愿率本部兵马为向导,追赶国主,以效微劳。”桓公见了密卢首级,不由不信。即用黄花为前部,引大军进发,直抵无檬,果是个空城,益信其言为不谬。诚恐答里呵去远,止留燕庄公兵一支守城,其余尽发,连夜追袭。黄花请先行探路,桓公使高黑同之,大军继后。已到砂债,桓公催军速进。行了许久,不见黄花消息。看看天晚,但见白茫茫一片平沙,黑黯黯千重惨雾,冷凄凄数群啼鬼,乱飒飒几阵悲风。寒气逼人,毛骨俱惊,狂飘刮地,人马俱惊,军马多有中恶而倒者。时桓公与管仲井马而行,仲谓桓公曰:“臣久闻北方有旱海,是极厉害之处,恐此是也,不可前行。‘粗公急教传令收军,前后队已自相失,带来火种,遇风即灭,吹之不燃。管仲保着桓公,带转马头急走。随行军士,各各敲金击鼓,一来以屏阴气,二来使各队闻声来集。只见天昏地惨,东西南北,茫然不辨。不知走了多少路,且喜风息雾散,空中现出半轮新月。众将闻金鼓之声,追随而至,屯扎一处。挨至天晓,计点众将不缺,止不见隔朋一人。其军马七断八续,损折无数。幸而隆冬闭蛰,毒蛇不出,军声喧闹,猛兽潜藏,不然,真个不死带伤,所存无几矣。管仲见山谷险恶,绝无人行,急教寻路出去。奈东冲西撞,盘盘曲曲,全无出路,桓公心下早已著忙。管仲进曰:”臣闻老马识途,无终与山戎连界,其马多从漠北而来,可使虎儿斑择老马数头,观其所往而随之,宜可得路也。“桓公依其言,取老马数匹,纵之先行,委委曲曲,遂出谷口。
髯翁有诗云:
蚁能知水马知途,异类能将危困扶。
堪笑浅夫多自用,谁能舍己听忠漠?
再说黄花元帅引齐将高黑先行,径走阳山一路。高黑不见后队大军来到,教黄花暂住,等候一齐进发。黄花只顾催过。高黑心疑,勒马不行,被黄花执之,来见孤竹主答里呵。黄花瞒过杀密卢之事,只说:“密卢在马鞭山兵败被杀,臣用诈降之计,已诱齐侯大军,陷于旱海。又擒得齐将高黑在此,听凭发落。”答里呵谓高黑曰:“汝若投降,吾当重用。”高黑睁目大骂曰:“吾世受齐恩,安肯臣汝大羊哉?又骂黄花:”妆诱吾至此,我一身死不足惜,吾主兵到,汝君臣国亡身死,只在早晚,教你悔之无及!“黄花大怒,拔剑亲斩其首。真忠臣也!答里呵再整军容,来夺无律城。燕庄公因兵少城空,不能固守,令人四面放火,乘乱杀出,直退回团子山下寨。
再说齐桓公大军出了迷谷,行不十里,遇见一技军马,使人探之,乃公孙隅朋也。于是合兵一处,径奔无棱城来。一路看见百姓扶老携幼,纷纷行走。管仲使人间之,答曰:“孤竹主逐去燕兵,已回城中,吾等向避山谷,今亦归井里耳。”
管仲曰:“吾有计破之矣!”乃使虎儿斑选心腹军士数人,假扮做城中百姓,随著众人,混人城中,只待夜半举火为应。虎儿斑依计去后,管仲使竖貂攻打南门,连挚攻打西门,公子开方攻打东门,只留北门与他做走路。却教王子成父和隔朋分作两路,埋伏于北门之外,只等答里呵出城,截住擒杀。管仲与齐桓公离城十里下寨。时答里呵方救灭城中之火,招回百姓复业。一面使黄花整顿兵马,以备厮杀。是夜黄昏时候,忽闻炮声四举,报言:“齐兵已到,将城门围祝”黄花不意齐兵即至,大吃一惊,驱率军民,登城守望。延至半夜,城中四五路火起,黄花使人搜索放火之人。虎几斑率十余人,径至南门,将城门砍开,放竖貂军马入来。黄花知事不济,扶答里呵上马,觅路奔走,闻北路无兵,乃开北门而去。行不二里,但见火把纵横,鼓声震地,王子成父和腥朋两路军马杀来。开方、竖貂、虎儿斑得了城池,亦各统兵迫袭。黄花元帅死战良久,力尽被杀。答里呵为王子成父所获。兀律古死于乱兵之中。至天明,迎接桓公人城,桓公数答里呵助恶之罪,亲斩其首,悬之北门,以警戎夷,安抚百姓。戎人言高黑不屈被杀之事,桓公十分叹息,即命录其忠节,待回国再议恤典。
燕庄公闻齐侯兵胜人城,亦自团子山飞马来会。称贺已毕,桓公曰:“寡人赴君之急,跋涉千里,幸而成功。令支孤竹,一朝珍灭,辟地五百里,然寡人非能越国而有zth,请以益君之封。”燕庄公曰:“寡人借君之灵,得保宗社足矣,敢望益地?惟君建置之。”桓公曰:“北睡僻远,若更立夷种,必然复叛,君其勿辞。东道已通,勉情先召公之业,贡献于周,长为北藩,寡人与有荣施矣。”燕伯乃不敢辞。桓公即无律城大赏三军,以无终国有助战之功,命以小泉山下之田界之。虎儿斑拜谢先归。桓公休兵五日而行,再渡卑耳之溪,于石壁取下车辆,整顿停当,缓缓而行。见令支一路荒烟余烬,不觉惨然,谓燕伯曰:“戎主无道。
殃及草木、不可不戒!“鲍叔牙自葵兹关来迎,桓公曰:”钩馈不乏,皆大夫之功也。“
又吩咐燕怕设戍葵兹关,遂将齐兵撤回。燕伯送桓公出境,恋恋不舍,不觉送入齐界,去燕界五十余里。桓公曰:“自古诸侯相送,不出境外。寡人不可无礼于燕君。”乃割地至所送之处界燕,以为谢过之意。燕伯苦辞不允,只得受地而还。在其地筑城,名曰燕留,言留齐侯之德于燕也。燕自此西北增地五百里,东增地五十余里,始为北方大国。诸侯因桓公救燕,又不贪其地,莫不畏齐之威,感齐之德。
史官有诗云:
千里提兵治犬羊,要将职贡达周王。
休言续武非良策,尊攘须知定一匡。
桓公还至鲁济,鲁庄公迎劳于水次,设飨称贺。桓公以庄公亲厚,特分二戎卤获之半以赠鲁。庄公知管仲有采邑,名曰小谷,在鲁界首,乃发丁夫代为筑城,以悦管仲之意。时鲁庄公三十二年,周惠王之十五年也。是年秋八月,鲁庄公毙,鲁国大乱。欲知鲁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公子友两定鲁君 齐皇子独对委蛇
话说公子庆父字仲,鲁庄公之庶兄,其同母弟名牙字叔,则庄公之庶弟。庄公之同母弟曰公子友,因手掌中生成一“友”字丈,遂以为名,字季,谓之季友。
虽则兄弟三人同为大夫,一来婿庶之分,二来惟季友最贤,所以庄公独亲信季友。庄公即位之三年,曾游郎台,于台上窥见党氏之女孟任,容色殊丽,使内侍召之。孟任不从。庄公曰:“苟从我,当立汝为夫人也。”孟任请立盟誓,庄公许之。孟任遂割臂血誓神,与庄公同宿于台上,遂载回宫。岁余生下一子,名般。庄公欲立孟任为夫人,请命于母文姜。文姜不许。必欲其子与母家联姻,遂定下襄公始生之女为婚,只因姜氏年幼,直待二十岁上,方才娶归。所以孟任虽未立为夫人,那二十余年,却也权主六宫之政。比及姜氏入鲁为夫人,盂任已病废不能起。未几卒,以妾礼葬之。姜氏久而无子。其梯叔姜从嫁,生一子曰启。先有妾风氏,乃须句子之女,生一子名申。风氏将申托于季友,谋立为嗣。季友曰:“子般年长。”乃止。姜氏虽为夫人,庄公念是杀父仇家,外虽礼貌,心中不甚宠爱。
公子庆父生得魁伟轩昂,姜氏看上了他,阴使内侍往来通语,遂与庆父私通,情好甚密。因与叔牙为一党,相约异日共扶庆父为君,叔牙为相。髯翁有诗云:
淫风郑卫只寻常,更有齐风不可当。
堪笑鲁邦偏缔好,文姜之后有哀姜。
庄公三十一年,一冬无雨,欲行零祭祈祷。先一日,演乐于大夫梁氏之庭。
梁氏有女色甚美,公子般悦之,阴与往来,亦有约为夫人之誓。是日,梁女梯墙而观演乐。国人革在墙外窥见梁女姿色,立于墙下,故作歌以挑之。歌曰:桃之大天兮,凌冬而益芳。中心如结兮,不能逾墙。愿同翼羽兮,化为鸳鸯。
公子般亦在梁氏观雩,闻歌声出看。见围人革大怒,命左右擒下,鞭之三百,血流满地。革再三哀求,乃释之。公子般诉之于庄公,庄公曰:“荤无礼,便当杀之,不可鞭也。
牵之勇捷,天下无比,鞭之,必怀恨于汝矣。“原来围人革有名绝力,曾登稷门城楼,飞身而下,及地,复踊身一跃,遂手攀楼屋之角,以手撼之,楼俱震动。庄公劝杀牵,亦畏其勇故也。子般曰:”彼匹夫耳,何虑焉?“围人革果恨子般,遂投庆父门下。
次年秋,庄公疾笃,心疑庆父。故意先召叔牙,问以身后之事。叔牙果盛称庆父之才:“若主鲁国,社稷有赖。况一生一及,鲁之常也。”庄公不应。叔牙出,复召季友问之。季友对曰:“君与盂任有盟矣。既降其母,可复废其子乎广庄公曰:”叔牙劝寡人立庆父何如?“季友曰:”庆父残忍无亲,非人君之器。叔牙私于其兄,不可听之。臣当以死奉般。“庄公点首,遂不能言。季友出宫,急命内恃传庄公口语,使叔牙待于大夫缄季之家,即有君命来到。叔牙果往拭氏。季友乃封鸩酒一瓶,使缄季毒死叔牙。复手书致牙曰:”君有命,赐公子死。公子饮此而死,子孙世不失其位。不然,族且灭矣!“叔牙犹不肯眼,缄季执耳灌之,须臾,九窍流血而死。史官有诗论鸩牙之事。曰:
周公诛管安周室,季友眈②牙靖鲁邦。
为国灭亲真大义,六朝底事忍相拽。
是夕,庄公尧。季友奉公子般主丧,谕国人以明年改元。各国遣吊。自不必说。
至冬十月,子般念外家党氏之恩,闻外祖党臣病死,往临其丧。庆父密召国人革谓曰:“汝不记鞭背之恨乎?夫蚊龙离水,匹夫可制。汝何不报之于党氏?吾为汝主。”牵曰:“苟公子相助,敢不如命!乃怀利刃,黄夜奔党大夫家。时已三更,逾墙而入,伏于舍外。
至天明时,小内侍启门取水,目人牵突入寝室。子般方下床穿履,惊间曰:“汝何至此?”
革曰:“来报去年鞭背之恨耳!子般急取床头剑劈之,伤额破脑。革左手格剑,右手握刃刺般,中胁而死。内侍惊报党氏。党氏家众操兵齐来攻革,荤因脑破不能战,被众人乱所为泥。季友闻子般之变,知是庆父所为,恐及于祸,乃出奔陈国以避难。庆父佯为不知,归罪于目人革,灭其家,以解说于国人。夫人姜氏欲遂立庆父。庆父曰:”二公子犹在,不尽杀绝,未可代也。“姜氏曰:”当立申乎?“庆父曰:”申年长难制,不如立启/乃为子般发丧。假讣告为名,亲至齐国,告以子般之变,纳贿于竖貂,立于启为君。时年八岁,是为阂公。阑公乃叔姜之子,叔姜是夫人姜氏之姊也。阅公为齐桓公外甥。
阂公内畏哀姜,外畏庆父,欲借外家为重。故使人订齐桓公,会于落姑之地。阂公牵桓公之衣,密诉以庆父内乱之事,垂泪不止,。桓公曰:“今者鲁大夫谁最贤?”阂公曰:“惟季友最贤,今避难于陈国。”桓公曰:“何不召而复之?”阂公曰:“恐庆父见疑。”
桓公曰:“但出寡人之意,谁敢违者?”乃使人以恒公之命,召季友于陈。阂公次于郎地。
候季友至郎,并载归国矽立季友为相,托言齐侯所命,不敢不从。时周惠王之六年,鲁阈公之元年也,是冬,齐侯复恐鲁之君臣不安其位,使大夫仲孙瞅来候问,且窥庆父之动静一阈公见了仲孙漱,流涕不能成语。
后见公于申,与之谈论鲁事,甚有条理。仲孙曰:此治国之器也!“嘱季友善视之。因劝季友早除庆父,季友忡一享丁之。仲孙已悟孤掌难呜之意,曰:”漱当言于吾君,倘有缓急,不敢坐视/庆父以重赂来见仲孙,仲孙曰8“苞公于能忠于社稷,寡君亦受其赐,岂惟漱乎?‘’固辞不受。庆父惊惧而退。,仲孙辞阂公归,谓桓公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也!“桓公曰:”寡人以兵去之,何如/仲孙曰:“庆父凶恶未彰,讨之无名。臣观其志,不安于为下,必复有变。乘其变而诛之,此霸王之业也。”桓公曰:“善。”阈公二年,庆父谋篡益急,只为阂公是齐侯外甥,又且季友忠心相辅,不敢轻动。忽一日,阎人报:“大夫卜龄②相访。”庆父迎进书房,见卜肪怒气勃勃,问其来意。卜龄诉曰:“我有田与太傅慎不害田庄相近,被慎不害用强夺去。我去告诉主公,主公偏护师傅,反劝我让他。以此不甘,特来投公于,求于主公前一言。”庆父屏去从人,谓卜龄曰:“主公年幼元知,虽言不听。子若能行大事,我为子杀慎不害何如?”卜畸曰:“季友在,惧不免。”庆父曰:“主公有童心,尝夜出武闹,游行街市。子伏人于武闹,候其出而刺之,但云盗贼,谁能知者。
吾以国母之命,代立为君,逐季友如反掌耳。“卜筋许诺。乃求勇士,得秋亚,授以利匕首,使伏武闹。阂公果夜出,秋亚突起,刺杀阂公。左右惊呼,擒住秋亚。卜畸领家甲至夺去。庆父杀慎不害于家。季友闻变,夜叩公子申之门,鳅之起,告以庆父之乱,两人同奔邪国避难。髯翁有诗云:
子般遭拭闽公找,操刃当时谁主张?
鲁乱尽由宫间起,娶妻何必定齐姜!
却说国人索眼季友,闻鲁侯被杀,相国出奔,举国若狂,皆怨卜肪而恨庆父。是日国中罢市,一聚千人,先围卜畸之家,满门遭戮。将攻庆父,聚者益众。
庆父知人心不附,欲谋出奔。想起齐侯曾藉苔力以复国,齐宫有恩,可因宫以自解于齐,况文姜原有宫医一脉交情,今夫人姜氏,即文姜之侄女,有此因缘,凡事可托。遂微服扮作商人,载了货赂满车,出奔宫国。夫人姜氏闻庆父奔宫,安身不牢,亦想至曹国躲避。
左右臼:“夫人以仲故,得罪国人,今复聚一国,谁能容之,季友在邪,众所与也,夫人不如适郸,以乞怜于季。”乃奔邪国,求见季友。
季友拒之弗见。季友闻庆父姜氏俱出,遂将公子申归鲁,一面使人告难于齐。齐桓公谓仲孙漱曰:“今鲁国无君,取之如何?”仲孙揪曰:“鲁,秉礼之国,虽遭拭乱,一时之变,人心未忘周公,不可取也。况公子申明习国事,季友有勘乱之才,必能安集众庶,不如因而守之。”桓公曰:“诺。”乃命上卿高溪,率南阳甲士三千人,吩咐高俱,相机而动/公子申果堪主社稷,即当扶立为君,以情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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