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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了我的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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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泽道:“好吧,那你中午就吃这些。”

霍司明听他这样说,才有些觉悟过来,笑了,也不管那边看不看得到,点了点头,道:“好。”

窦泽挂掉电话,走进病房的时候,窦源先看见了那大大的保温桶,这次却没再问,而是接过来拆开,盛了饭。刘青从病房里走出来,问:“你爸不能吃点儿吗?”

窦源道:“您忘了早上医生说什么了?千万不能吃,能吃的时候他们自己就送餐过来了。”

谢小南刚刚打完针,一手举着,另一只手压着伤口,歪头看着桌子上的菜,她的饭一会儿才送过来,窦泽便说:“让南南先吃点儿吧,我去看看咱爸。”

窦源道:“没事,你坐下吃,我去。”

姐弟俩相互推让,刘青已经坐下吃了起来,谢小南也落了坐,她筷子使得不太好,但胜在吃饭时安静,自给自足,不让人费心。

到底还是窦源去了里间照看窦爱国,父女俩在里面低声说话。

到了下午,护士过来叮嘱说:“要是能忍受,就下床走动走动,防止伤口与肠黏连。”

窦泽便搀扶起窦爱国,让他活动活动。躺了一天一夜,得了这样放风的机会本该高兴,奈何伤口实在太疼,稍微不甚就怕扯到渗血。窦爱国整个人倚靠在儿子身上,连上肢也不敢用力,坐起来时,稍稍窝到腰部,嘴里就要发出嘶嘶的痛呼。等到真正坐起来,额上已挂满汗珠。

刘青过来帮他擦了擦,看到窦爱国能坐起来,她才有些安心了,问窦泽:“这么疼,能不能等好一点儿再下床?看你爸这满头的汗。”

“等不疼了,伤口也长好了,说不定肠子也已经跟刀口粘在一起了,到时候还得再开一次刀。”这话是窦源在旁边说的,她刚洗了窦爱国的衣服晾起来。

窦泽扶着窦爱国,勉勉强强在屋子里溜着墙根儿走了一圈,已经实在不行了。窦爱国缓缓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说:“不行了不行了,小泽,休息一会儿。”

窦泽便搀扶着他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坐了五分钟,又扶回床上去。

一下午这样俩来回回走了几趟,人也稍微有了一些精神。

窦源问窦泽:“你明天是不是就得去销假了?今晚还在这儿吗?”

窦爱国倚在床上插嘴道:“小泽今天就回去吧,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明天回去上班吧。”

窦泽还没有答话,霍司明的电话已经追来了。

第二十九章

霍司明又送饭来了,叫窦泽下楼去取,窦源在旁边听到,问:“谁的电话?”

“……霍哥,他来送饭。”窦泽说。

“霍先生吗?”窦源说:“那我跟你一起下去吧,每天劳动人家,也该道声谢。”

躺在病床上的窦爱国听到,也附和:“是该道谢,源源,你跟小泽一起去吧。”

刘青正在帮谢小南剪指甲,倒没发声。

窦泽见无法拒绝,只好带窦源一起下去,电梯蓝屏上不断变换着数字,叫他心里愈发没底。窦源抄着手站在电梯的另一角,没有发声,他们两个都静默着。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大概没有人会想到那里,但窦源一定是怀疑了,往某个相似的方向。他的心砰砰地跳,怕窦源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问他:小泽,你跟霍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窦泽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最怕面对家人失望的目光。

电梯到达一楼,发出叮得一声轻响,门外站着提食盒的霍司明。他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脱掉了正装,穿着和窦泽相同风格的t恤裤衩,站在那里。原本笑意盎然的一张脸,看到窦源,顿了一下,倒也颜色未变,问了声好,将手里的保温桶交给窦泽。道:“趁热吃。”

“谢谢您了霍先生。”窦源说:“天天这样为我们送饭,也太麻烦您了。”

霍司明抿着嘴勾了勾唇角,说:“没关系,不费什么事。”

“上去坐坐吧,我爸已经醒了,能下地了。刚刚听见您来了,怕小泽不会说话,一定让我跟下来谢谢您。”窦源的声音仍旧热切,只是眼神比以往多了层探究。

霍司明站在那里,不动如山,任她打量。

窦泽看看左又看看右,不知该怎么开口,急了一脑门子的汗,刚想说话,便听见霍司明说:“也好。”

电梯到达的楼层指示灯亮起,两扇门缓缓从中间打开,霍司明率先迈步出去,窦泽姐弟跟在后面。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不时传来清脆的鸟叫声,五六层楼高的大树将枝叶探进窗口。

几个人走进病房时,刘青正在扫地,看到霍司明,立时将扫把放到了一边,热切地说:“小霍来啦?”

霍司明点点头,笑着说:“是啊,阿姨,你还好吗?伯父能下床了吗?”

刘青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引到病房里屋去,窦爱国正倚着枕头,半躺在那里,见他过来,笑着说:“霍先生来了,我不能下床,失礼了。”

霍司明连连摆手,说:“您安心躺着,我就是来看看您,不用招呼我。”

窦泽最后进来,将食物的保温桶放到外面客厅的茶几上,那里的钢丝床已经收了起来,归置在墙角。

刘青又将病房里的水果统统捧到霍司明眼前,动手剥了一根香蕉递过来:“小霍,这香蕉可甜啦,还是你上回吃得那家,一会儿走的时候再拿一些。”窦爱国的身体好起来,她便也跟着好了起来,连半个多月前的记忆都那么清晰。

窦泽原本有些紧张,此时却觉得好笑,看着霍司明把香蕉塞进嘴里,对刘青说:“妈,你不用这么客气,霍哥要是想吃,会自己拿的。”

“你看你,哪有你这样待客的?”刘青还教训他。“也亏得小霍有涵养不跟你计较。”

霍司明把嘴里的香蕉咽下去,说:“阿姨,窦泽也很好,我们之间关系亲近,不用这些虚礼的。”

刘青不听,又削了个苹果给他。“这个苹果又脆又甜。”

窦源在旁边看着,一会儿又觉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待霍司明从病房出来,已吃了两根香蕉、两片西瓜、一个苹果还有一个桃,胀得差点儿打嗝儿。窦泽送他下来,走到门口仍止不住笑,说:“你下次拒绝就是了。你上回走了以后,我妈还说,怪不得霍先生长得那么水灵,原来是爱吃水果。”

霍司明看他笑,止住脚步,嘴角弯起微微的弧度,说:“我长得很水灵吗?”

“……是挺水灵的,跟男明星似的,我姐说你看着跟我一般大。”

霍司明慢走了几步,把脸凑过来,说:“你嫌我老了?”

“……”窦泽不说话。

霍司明道:“怎么不说话?”

“小姑娘们都喜欢你这个年龄的,阅尽千帆,知道疼人。”窦泽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他意有所指,怕伤了霍司明的心,也怕他听不懂。

霍司明看了他一眼,说:“只有小姑娘喜欢?”

“……应该也有小男孩儿喜欢吧?”

霍司明停下脚步,问:“那你呢?”

“我既不是小姑娘,也不是小男孩儿,我都怀孕了。”

霍司明说:“可我既不想要小姑娘,也不想要别的小男孩儿。”

窦泽不说话了,暮色四合,凉凉的夜风吹过来,空气里尽是叶落花败的腐朽气息。他看了看远处的的大门,岔开话题说:“你刚刚吃那么多水果,大概也不用吃晚饭了,晚上我回你那儿,明天还要上班。”

霍司明抿了抿嘴,也不再逼他。说:“好,那你上去吧,晚上回之前给我打电话。”

窦泽的转身,忽然听见霍司明在背后说:“只是因为性别吗?”

他又回头,没说话。

霍司明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我这样子,变成女的,大概也不会很难看吧?”

“……”窦泽看着他。这世间,有些感情,有些人,即便无法接受,却仍忍不住动容。他忽然有种冲动,默然半晌才说:“霍哥,如果我是个姑娘,大概现在你叫我去死,我都愿意……”

霍司明双手插在裤兜里,拇指与食指在里面捻了捻,露出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摆了摆手,说:“上去吧。”

窦泽上楼的时候正碰到下班的小卢护士,见到他,她脸上露出个矜持的笑,招呼道:“吃过饭了吗?”

卢然长相甜美,眉毛被精心修剪成一字,看起来时尚又可爱,是窦泽喜欢的类型。他喜欢那种乖巧又温顺的小姑娘,可此时却忍不住将她与霍司明放在一起,不,他们根本没有可比性,霍司明长得比她们整个科室最漂亮的护士都好看……他说得没错,若是他是个女人,一定也是美到惊艳的,但他无需为了一个渺小的自己变成任何其他的样子,他那么好,根本不需要改变啊……

“吃过了。”窦泽答。

小护士说:“啊……我还没吃。”

“那快去吃饭吧。”窦泽说完,低了头向前走,抿着嘴,越过甜美的小护士。

回到病房的时候窦源已经把晚饭摆了出来,窦爱国又躺回病床上了,刘青说:“你说霍先生一表人才,怎么到现在还没谈对象呢?小泽,霍先生今年是三十了吧?”

窦泽张了张嘴,最后答了一声:“……大概吧,也可能没到。”

窦源一边盛饭一边说:“这也没什么准儿,现在的人都崇尚自由,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打算结婚,还有的人……压根儿就不喜欢异性。”她说着,看了一眼窦泽,笑了笑,没接着向下说。

刘青惊讶道:“那不是……那不是二椅子吗?霍先生是?”她没将那词说出来,但满脸已经是那表情。

窦泽忽然有些不悦,说:“人帮了咱们家这么大忙,不管人有没有对象,咱们在背后这么议论都不尊重。”

他突然的严肃,让刘青和窦源都有些惊讶,看着他,刘青说:“那他要万一真是……那什么呢?”

“不管他是与不是,咱们都花了人家的钱了!”窦泽胸中忽然涌出一股气,他怕自己会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推门出去了。“我去卫生间。”

窦源看着他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刘青有些委屈,说:“唉,我就是想,要是霍先生没对象,咱们给他介绍个对象……”

窦源冲母亲安抚地笑了笑,说:“霍先生的对象,不是咱们能介绍的,您别操心了,有空给窦泽瞅瞅得了。”

这场风波终于在夜色深沉时落下帷幕,窦泽侍候父母睡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了楼。沉甸甸的公文包跨在他的肩膀上,压得他有些直不起腰。待走到公园门口,昏黄的路灯下立着个高大的人影,正低着头看手机,窦泽走近,叫了他一声:“霍哥?”

霍司明才抬起头:“你回来了?”

“你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刚刚在发邮件。”他收起电话,伸手接过窦泽肩上的包,问:“累了吧?”

“没有。”窦泽摇了摇头,看向他:“以后晚上别来接我了,等在这儿也浪费你时间,你那么忙,第二天还得上班。”

霍司明没放在心上,也没说话,背着他沉甸甸明显直男审美的公文包向前走。

窦泽跟在他后面,有些束手束脚的,经历了傍晚时那番对话,他总觉得面对面对霍司明时有些不自在。他慢下来,霍司明也慢下来,怕他因为大肚子跟不上,问:“回去要不要吃宵夜?阿姨做了寿司,还有味增汤。”

“嗯,正好有点饿了。”他没吃多少晚饭,怀孕之后胃口本来就大,霍司明一说,他就饿了。

“晚饭没吃好吗?不合口味?”

“……没有,就是……”他支吾了半天,抬头看霍司明:“我觉得……我姐可能看出来了。”

小径上铺着鹅卵石,有些凹凸不平,霍司明踢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才说:“看出你我的关系吗?”

这样说也没错,但总感觉哪里不对,窦泽点点头。

“有我呢,不会让她看出来的,大不了我以后少去医院几次。”霍司明心知这关迟早要过,嘴上却还是安慰窦泽。

两人一路分花拂柳散步回来。

霍司明这里实在太舒服了,温柔和缓的灯光,通透的落地窗户,不过两天没来,他已经有些想念了,闻到屋子里淡淡的香气,更让人眷恋了。窦泽上楼洗了个澡换掉衣服,胡乱拿毛巾擦了擦头发就下来吃东西,他太饿了。霍司明出来看到,说:“怎么不吹头发?”

“太麻烦了,我头发短,一会儿就干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个寿司,鳗鱼酱的甜味儿立刻侵占了他的味蕾,他的口味幼齿,偏爱酸甜的食物。

霍司明故意看着他笑:“要我帮你吹吗?你可以坐在那里吃。”

窦泽便立刻站起来,咽下了那粒寿司,趿拉着拖鞋往楼上卫生间去。

霍司明叫住他:“用楼下的卫生间吧,节省时间。”

没几分钟,窦泽吹干头发,风风火火的跑出来。

霍司明说:“你慢一点。”

窦泽这才端着肚子慢下来,一边朝餐厅走,一边说:“它没事的,小怪物坚强得很。”

“这个星期还没去孕检,过两天等伯父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检查一下,好吗?”

窦泽吞了一粒寿司,答道:“好。”

待他吃完东西,霍司明才跟着一起上楼,窦泽有心与他多说两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日子终于恢复平静,第二日窦泽去上班,霍司明将他送至公司楼下,说:“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

窦泽收拾了东西下车,包里还塞了一些水果零食,笑道:“能有什么事?别担心了,上班去吧。”

请了两天的假,他的案板上已然堆积了不少工作,销假的时候本以为会遭到曾主任指桑骂槐的训斥,不料今天却是三更半夜出太阳——稀奇。曾主任来取匆匆说了句‘知道了’,就叫他走了。

窦泽从曾主任办公室里出来,刘洋也到了,坐在那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的倦意。窦泽问他:“昨晚没睡好吗?”

“帮派打大boss,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结束。”他又打了个哈欠,问:“你有吃的吗?我刚刚出门儿太慌没吃早饭。”

窦泽从包里分给他一半零食,刘洋一边笑一边接过来:“你最近怎么跟怀孕了似的,天天吃这么多,肚子也起来了,让我摸摸,几个月了?”

没有人会想到他真的怀孕了,以前他们也经常开这样的玩笑,大学的时候他还说过一个胖哥们儿十月怀胎,如今应验到自己身上了。窦泽假装镇定地骂了他一句:“边儿去。”

刘洋一边吃一边问:“你爸那儿怎么样了?还行吗?”

“能下床了,目前看不出来什么,估计后面还得化疗。”窦泽叹了口气,把桌上的东西按顺序整理好,一边在电脑上贴了今天要完成的工作,一边问:“曾主任这两天房子着火了吗?来去匆匆,连骂我的时间都没有了,今天我去销假,竟然直接就让我走了。”

刘洋咽下嘴里的肉松饼,说:“那有什么稀奇的?上面领导大换血,他不得想想自己改抱哪根儿粗大腿吗?”

“大换血?”

“是啊,一时说公司要被卖掉了,一时又说不卖了,这两天才开始传的。”刘洋胡乱吃了点零食当早餐,也无心干活,跟窦泽八卦起来。“据说是两位老板争家产,都觉得分得不公平,索性就卖了……”

窦泽摇摇头,前几日他还信誓旦旦跟霍司明说自己前途无量,这转眼间连公司都被卖了。刘洋看到他的表情,说:“卖就卖了呗,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儿,你业绩在那儿放着,裁谁也不会裁你啊。”

窦泽故意跟他玩笑:“忠臣不事二主你知道吗?”

刘洋抬了抬自己鼻梁上的小眼镜,嗤笑他:“你知道老板是谁吗?你还忠臣。”

晚上下班的时候,霍司明又没来,换了白若安过来,窦泽问他:“他怎么没来?”

“这两天有一个案子,比较棘手,得加加班,让我先送你回去。”白若安估计也要赶回来办事,油门踩得很利索。

窦泽说:“下回遇到这种情况,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你来送的,反正也很近,坐公交没几站就到了。”

白若安笑着看他:“你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体会吗?他那个人控制欲很强的,对你好起来也是不容拒绝。”

窦泽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苦笑着摇了摇头。

到小区楼下,白若安就把他放下来了,叮嘱道:“老板说让你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去医院,晚上他去公园门口接你。”

“……”窦泽哭笑不得的冲他摆摆手:“知道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回到这儿,上楼的时候颇不适应,到门口了,想起这门是密码锁,回忆了半天也没记起密码,不得已又给霍司明打电话,那边应该正在忙,霍司明接起电话时还有些火气似的:“什么事?”

这口气,叫窦泽一下有点后悔打电话,估计是打扰他工作了,有些愧疚地说:“我忘了家门密码。”

霍司明接电话时没看来电显示,此时听到他的声音,才降下火气,说:“我没看来电显示,密码是170412。”

“那你忙吧,我进去了。”窦泽一边说一边按密码。

霍司明知道是他,哪还会顾虑眼前这一堆事情,连声音也温柔起来:“已经不忙了。今天不能陪你吃晚饭,你自己吃,阿姨应该已经做好了,夜里我去医院接你。”

办公室里一众打工仔全都眼观鼻鼻观口,却群体在心里咆哮。

窦泽又叫他不要来,两人说了两句,霍司明挂掉电话,又变回那个铁面无情的霍董,支使着手下一帮人团团转,一个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小姑娘都被他骂哭了。

窦泽推开家门,觉得这体验真是新奇,习惯是个坏东西,时间久了真像自己家一样了,桌上是摆好的晚餐,阳台上挂着洗好的干净的衬衫,他连内裤也跟霍司明的挂在一起,衬得又丑又low,五颜六色的一看就是地摊货。

他还背着包,忍不住趁着主人没在家去看一看。霍司明的内裤大多是黑色或者深蓝色、灰色,料子摸起来……也没什么高级的嘛……窦泽的好奇心得到满足,赶快将落到地上的一条内裤重新挂上去,又放下包,到卫生间洗了手,独自一人吃饭。

啊……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连吃饭他都不习惯一个人了……

窦泽到医院的时候,刘青正扶着窦爱国沿着墙根走路,已经走得比较利索了。窦泽说:“我爸这都快好了。”

窦爱国便笑起来,刘青接口道:“是啊,今天上午医生还夸他恢复得好。”

南南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窦泽过去替刘青扶住窦爱国,问:“我姐呢?”

“还没来,说今天晚上又加班。”刘青扶着窦爱国的胳膊已经有些酸了,叫窦泽接替后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窦爱国又走了半圈,也说:“歇一会儿吧小泽。”

窦泽便搀着他坐下,过了一会儿,窦源才拎着一套煎饼果子进来,放下包,一边倒了一杯水,一边叹了口气:“累死我了。”

窦泽问:“你不是说新公司的活儿清闲吗?怎么也忙到这个点儿?”

“总公司这两天在忙一个收购案,人手不够,叫人过去帮忙,剩下活儿就分给我们了。”她咬了一口煎饼果子说。

“你就吃这些怎么行?我再去给你买一碗粥吧?”窦泽说。

“就这样吧,垫吧垫吧肚子算了,还能减肥。”窦源一边大口吃着煎饼一边说,又问窦泽:“你今天在公司怎么样?”

窦泽以为她在问销假的事,便说:“本来以为会被主任骂一顿,结果听说公司要易主了,人心惶惶的,倒免了一顿骂。”

窦源点点头。一家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窦泽又扶窦爱国到床上躺着,走之前刘青拉着他们两个到走廊里去说话。老太太紧张兮兮地没个主心骨儿,说:“今天医生跟我说,过半个月,等你爸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就得开始化疗了……”

两个孩子都不说话,窦泽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只是个治疗过程,主要是怕癌细胞扩散,到时候都杀光,就好了。”

刘青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听人说,那可受罪了,你爸这刀都开了,还得再……”

窦源接口说:“要是效果好,做几次就能出院了,没事的,妈,治病哪有不受罪的?”

刘青便不说话了,她用手捂住脸,无助的想哭。两个孩子又安慰了一会儿,才叫她进去睡觉,窦泽也要回家,窦源问他:“这会儿都没车了,你怎么回去?”

窦泽故意看了一眼表,说:“还有最后一班,你要是不跟我聊天儿我还能赶上。”

“贫嘴。”窦源笑着睨了他一眼,说:“那你快走吧,路上小心点儿。”

“你别管了,回去睡吧。”窦泽叫她回去,自己下了楼。这两天秋老虎又回来,白天晒,夜里也热烘烘的,他走了没两步,就出了一身汗。

霍司明站在那儿,那架势要跟跟电线杆子融为一体似的,每天都在那儿等他。今天还穿着正装,大概是刚刚下班就赶过来了,连车也没往回放。

“下回你别来接我了。”窦泽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

霍司明一向固执,也不理他,消极抵抗。

窦泽问:“还没吃晚饭吧?”

“没有。”他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子驶离狭窄的小巷。

窦泽说:“你以后就直接回家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这个点儿都该吃完饭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不用每天过来接我,我爸妈都在这儿,我还能带着你儿子逃跑吗?”

霍司明不做声,只牵了牵嘴角,他今天有些累了,谈判扯皮是很耗精力的一件事。

窦泽过来觑他的神色,动作幅度过大,扯得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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