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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了我的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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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泽又回头看了他两眼,才下车。

进大厅的时候,张怡看着他满脸殷切,窦泽笑着跟她打招呼:“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为了穿婚纱好看嘛,下个周末去拍婚纱照,到森林公园去拍。”张怡笑得甜蜜。

窦泽恭维她:“拍完了让咱们也瞻仰瞻仰。”

上楼却发现刘洋正在电脑上查房源,桌上还摆着几个新开发楼盘的小册子,他上前拿了一本翻开,笑着问:“你准备买房啊?”

“也就是看看,没钱。”刘洋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中午吃什么好的了?看这小嘴儿红润的。”

窦泽一惊,笑容差点僵在脸上,恍然想起跟霍司明在马路牙子上那个吻,指不定给他亲肿了。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到刘洋继续说:“哎呦我去,窦子,什么时候谈得朋友怎么也不跟哥说一声儿啊?脖子上还有吻痕呢,这姑娘够野啊。”

前面那一惊还未定,后面他又赶紧捂上了自己的脖子,不禁在心里暗骂霍司明。嘴里跟刘洋打了两句哈哈,才开始工作。

若他以前还在犹豫,如今知道霍启平是悦薇的老总,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待了,心里开始认真考虑跳槽的事,心思便未全放到手头的工作上,过一会儿就忍不住翻翻招聘网页。

到了晚上,霍司明来接他下班。窦泽拉开车门,发现座位上放着一盒包装精美的月饼,拿起来坐下,问:“给我的?”

“嗯,你拿去医院。”霍司明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子。“莲蓉蛋黄的。”

窦泽看了看手里的月饼,问他:“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嗯。”霍司明点点头,又要撩他:“要不要给我一些安慰?”

窦泽不搭他的话茬儿。

待车子泊到医院门口,他下车前又忍不住叮嘱:“你晚上回家自己吃饭,我在医院吃好了回去。”

霍司明笑着点点头,对他说:“中秋快乐。”

窦泽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翘起嘴角,亦说:“中秋快乐。”

因怕再次被窦源发现,霍司明的车便没开到医院里面,窦泽徒步行至病房楼下,果然见到窦源下楼,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与她打招呼:“姐。”

“诶?你来了?”窦源手里还拿着从病房捎下来的垃圾,说:“跟我一起去买菜吧。”

窦泽的公文包已经叫霍司明捎回家,此时手里只拎着一盒月饼,窦源看到,问他:“你买的?”

“不是,朋友送得。”

“我们单位也发月饼了,感觉你这个看起来更好一点儿。”窦源打量了他手里的月饼盒一眼,又说他:“你肚子怎么越来越肥了?”

“……单位伙食好。”窦泽垂着头胡乱找了个借口。

窦源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便说:“这还没上年纪呢,就长个啤酒肚,将来娶媳妇儿可怎么办?你也克制点儿,减减肥。”

窦泽嘴上应承着,心里却说不出苦。

姐弟二人在医院门口的饭店里买了一些熟食,回来的时候,刘青已经备好了碗筷,见窦泽也跟着一起回来,说:“我刚刚还跟你爸嘀咕,怎么现在还不来,还以为你今天又要加班。”

窦源说:“我刚下楼就碰见他了,当即抓了个壮劳力。”

一家人说说笑笑,将食物摆到了病房阳台的小茶几上,围坐成一个圈,南南窝在窦泽的怀里,小口吃月饼。她把外面的莲蓉和月饼皮都吃了,只剩下一个蛋黄,托在手里,小声说:“我可不可以不吃蛋黄?”

原本这种吃剩饭的活儿都是窦爱国来做,如今却不行了。窦泽最爱的就是莲蓉里的蛋黄,从她手里捡来丢进嘴里,又被窦源数落:“还吃,你都吃了一个了,这玩意儿热量最高。”

窦爱国笑着说:“过节呢,多吃点儿也无妨。”接着又说:“小泽,你也确实该减减肥了,年纪轻轻,快赶上我手术前的体格儿了。”

窦泽嘴里嚼着蛋黄点头,心里又惊又怕,不免想到霍司明,想他一个人在家里干什么,吃晚饭没有?此时会不会已经在公园门口等着接他回家了?再看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今天天气好,赏月也合意。

他脑海里已经在跑马场遛了一圈儿,便没听见刘青说话,还是窦源喊他,他才听见。“想什么呢?妈喊你都没听见。”

“……昨儿晚上赶表格,睡晚了。”他担心霍司明在公园门口久等,便找了这么个借口,一会儿也好早些开溜。

果然刘青说:“哎呀,那你一会儿早点回去,睡不好可不行。”

窦泽抓了一把花生问:“您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我说,霍先生也不知道怎么过中秋,像他们那种人家,应该得摆宴会吧?”

窦泽听着她的话,又想起霍家的宴会,不禁开始想象,霍司明前几年的节日都是怎么过得,在家人的冷嘲热讽中岿然不动吗?一副心肠又软了,不自觉便叹了口气。

窦源听到,笑着问:“说人家摆宴,你叹什么气?”

“摆什么宴也不如咱们一家这样和和睦睦围在一起吃月饼。”他又伸手想拿月饼,被窦源轻轻打了一下手。

刘青笑着劝解:“过节呢,平常也不吃,你让他多吃一个吧。”

窦泽却不吃了,心想,这里吃不上,我回家还能吃,霍司明肯定已经备下了。

又过了半个钟头,他借口昨夜没睡好,提前溜了。走到公园门口,霍司明果然已经等在那里,窦泽说他:“你平常几点就开始等了?下次我回之前给你发短信再出来,不然干等在这儿多难受?”

霍司明笑着虚虚揽过他的腰,说:“我估计你今天不会待太晚。”

窦泽这次没躲,忍不住扭头去看他,嘴里问:“你怎么知道?”

“心有灵犀。”他一边走,一边又伸手去摸窦泽的肚子,笑着说:“第一个中秋节。”

他没说为何是第一个,可窦泽心里却懂了,他一边纳闷自己怎么会懂霍司明的心事,一边又忍不住心疼他,抬头看看月亮,好像比刚才又圆了点儿,嘴里说:“今天天气真好。”

皓月当空,月光照在小径上,他们也算赏了景。

霍司明说:“刚刚吃月饼了吗?好不好吃?”

窦泽笑了:“我吃了一个半,还想吃,被我姐拦住了。”

“那确实不能再吃了,晚上睡觉不消化。”

窦泽有点儿小情绪似的,说:“我还以为你在家给我备好了呢,她拦我,我就没再吃,等着回家吃。”

霍司明听到他的话,笑了,故意撩他:“你要是亲我一下,回去就给你吃。”

或许是月色太美,亦或是无所不包的黑夜给了人安全感,窦泽忽然停下脚步,霍司明回头看他,问:“怎么了?孩子又闹了吗?”

两人原本就靠得极近,他只需一转身,便贴住霍司明的身体,霍司明以为他有事,向后退了一步,想察看他的肚子,不料窦泽拉了一下他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后颈,迫使他微微低头,那妄想了无数个夜晚的唇便自己贴了上来,婉转地试探着深入他柔软的唇瓣。

他的手微微颤抖,揽住窦泽的腰,张开嘴接纳他。窦泽的齿颊间还留有月饼的甜味儿,这股甜味儿转瞬在两人的唇舌间传递开,霍司明紧紧抱着他,怕自己在做梦,梦醒这份爱便消散。

亲了一会儿,窦泽被他抱得太紧,肚子有些不舒服,微微向后仰头,他还要追来,吮着他的唇瓣不丢。

窦泽微微错开脸,有点尴尬地说:“别抱太紧,肚子疼。”

霍司明这才松开手,却忍不住又来吻他,窦泽任他吻了几下,才说:“行了,回家吧。”

两人拉着手,心脏皆跳动得厉害。

回到家里,霍司明又要索吻,窦泽却已经从刚刚如梦似幻的情境中清醒过来,推着他的肩膀,说:“行了,今天就这么多。”

“你中午也这样说。”霍司明握住他的手,放在心房的位置,它便清晰感受到里面的跳动。

“刚刚那个是用来换月饼的。”他硬是抽出手,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那里果然有一盒开了封的月饼,只是都是完整的,大概没被动过。“你没吃吗?”

“没有。”霍司明也换了鞋,走过去,捧了那盒月饼到落地窗的小圆几那里,上面已经摆了一壶茶,在煮茶器里温着。

窦泽问:“晚上喝茶吗?”

霍司明取了一枚月饼放到小碟子里,用餐刀切开,挑出里面的蛋黄给窦泽,又倒了两杯茶,说:“黑茶,泡了第二道,不会影响睡眠。”他自己就着剩下的莲蓉馅儿吃了两口,算是应景。

窦泽将蛋黄吃了,又透过落地窗看月亮,这里楼高,看着月亮也近了点儿、大了点儿似的,给人‘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他看月亮,霍司明看他,看着看着又想凑过来偷食。窦泽拍了拍手里的蛋黄屑,站起来,说:“睡吧,明天还得早起。”说罢干了杯里的茶,上楼去,过了一会儿,霍司明也跟上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窦泽一巴掌抵住门,问他:“你想干嘛?”

第三十六章

霍司明一脚卡在门缝里,不说话,就那么抱着枕头在外面看着窦泽。

窦泽防贼似的,脸却不知怎么红了,又问了一遍:“你想干嘛?”

霍司明还是不说话,顶着门的那只脚慢慢连着腿挤进来,窦泽索性让开了门,看着他说:“你想来这儿睡是不是?”

霍司明点点头。

“行,那你来这儿睡,我去书房。”他走到床头去抱了另一只枕头,向外走。

他这一走,霍司明开口了:“你肚子大了,晚上睡一个屋,我好照顾你。”

窦泽直接拆穿他:“别找借口。”

霍总仍不甘心,争辩道:“晚上在小树林里你不是这样的。”

“……”窦泽经他提醒也想起自己在公园里主动送吻的情形,耳垂红得快滴血,脑袋都冒烟儿了,嘴一秃噜便说出来:“跟你接吻就等于答应跟你上床了吗?”

霍司明心里憋着笑,脸上却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那股欢欣雀跃的劲儿一下就散了,垂着眼说:“是我理解错了。”也不再坚持,提溜着枕头转了身。

窦泽在后面看着又不忍起来,喊他:“诶!”

霍司明停下脚步,没回头,估计是在等他说话。

“我不是那意思,你总得……总得给我点儿时间吧?再说了……你不是说,不干那事儿也行吗?”说到后半段,窦泽也有点扭捏了。

霍司明这才回了头,说:“我没打算干那个事儿。”

“‘我就蹭蹭不进去’是吗?都是男的,你信吗?反正我不信。”窦泽把手里的枕头丢回床上,想了想,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高高兴兴的回书房睡觉去,第二,我替你高高兴兴地去书房睡觉,你选吧。”

“……”霍司明故意耷拉着眼,说:“我选第三。”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些人间的烟火气似的,跟窦泽争辩:“你大着肚子,我能干什么?”

“……你这叫得寸进尺你知道吗?三岁小孩儿耍赖皮吗?”窦泽站在门口,故意说:“你再这样儿不跟你玩儿了。”

霍司明再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笑?你刚刚不就是这样吗?”窦泽也跟着翘起嘴角,又说:“快睡吧,都十一点了。”

霍司明点点头,又走过来,亲了亲他的嘴角,说:“晚安。”

待关上房门,窦泽躺在床上,侧卧着摸了摸肚皮,可能是感受到母体的爱抚,里面的小怪物伸胳膊踢腿练起拳脚,窦泽脸上不自觉漾起笑意,压低了声音温柔地说:“喂,你乖点儿啊。”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小怪物在他肚子里打了一夜军体拳,早上窦泽起来的时候脑袋涨涨的,有种没睡醒的疼。下楼的时候被霍司明拉住亲了一下也没反应过来,坐到餐桌前还有点儿晕晕乎乎。

霍司明看见他的样子,把豆浆油条摆到他跟前,问:“不舒服吗?”

窦泽揉了揉眉心,指着肚子说:“昨儿晚上这家伙折腾了一宿。”

“那不如今天先请假吧?”他伸手揉了揉窦泽的耳垂,有点心疼地说。

“没事,这两天公司里兵荒马乱,估计也没什么业务,我一会儿到办公室趴桌子上眯一会儿。”他强打精神拿起油条,蘸着豆浆吃,霍司明又给他剥了个茶叶蛋,说:“要是难受就别勉强,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窦泽点点头,把鸡蛋接过来吃了。

上午到公司的时候确实没什么工作,不仅如此,连业务员们也懒懒散散,甚至有好几个办公桌都没人,窦泽旁边刘洋的座位上就是空的。一上午窦泽只接了几个电话,处理了几份文件,就趴在桌子上眯着了。

快到中午下班,白若安在楼下给他打电话,让他下楼取饭。窦泽脑子里不自觉就回响起霍司明对他爸霍宝华说过的话:‘白若安背上可还有您亲自用烟头烫出的伤疤呢’。再看向白若安的时候,眼里就带上了点儿好奇,他倒是忍住没问,毕竟是别人的隐私。

白若安把饭递给他,说:“还头疼吗?我们老板说你要是还头疼就让我强制你请假。”他笑得春风荡漾,一点儿没有受过什么心理创伤的影子。

窦泽也无奈地笑笑:“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

“我的天呐,我们霍总也太禽兽了,怀着孕呢也不节制。”他无心调侃着说。

窦泽却是有心人,听见这话红了脸,张着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白若安见他脸都红了,也不敢再调戏,撂下饭跑了。

到了下午,刘洋才姗姗来迟,办公室里也没个管事的,曾主任早不知道跑哪里抱大腿去了。窦泽收拾起饭盒,随口问他:“怎么这时候才来?上午有事儿?”

“去看房了。”刘洋把手里的一沓楼盘广告纸扔到桌上。

窦泽问:“看到合适的了吗?”

“合适是都合适,地段儿也好,设施也齐全,就是没钱,资金不到位,说什么也白搭。”他觑了一眼窦泽的神色,接着说:“不过倒确实看到一套特别棒的,张怡特别喜欢,就是小点儿,五十多平,除去公摊面积大概也就五十。”

“那还挺好,恭喜你了。”窦泽对他笑笑,把饭盒放到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打算晚上回家的时候带回去。

“恭喜什么呀,她喜欢,我喜欢,关键钱不喜欢呀。”他表情夸张,推了推眼镜,朝窦泽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这个数!首付三成儿。”

“二百多万?”窦泽皱着眉。“这也太贵了。”

“谁说不是呢。”刘洋坐下来。“日子真难过,我家里估计最多能拿出三十万,剩下的就得我跟张怡两个人努力了。”

窦泽在心里算了算,说:“那以后你俩岂不是每个月还要还房贷?”

“是啊。”刘洋敲了敲桌子,说:“张怡家里情况也不好,估计不会出什么钱。”

窦泽说:“唉,我们全家到现在还租房住呢,之前卖房的时候也没想到现在房价会涨这么厉害。”

“你愁什么呀,你们家现在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刘洋冲他眨眨眼,靠到身后的椅背上说:“窦子,帮哥个忙吧?”

窦泽笑了一声,说:“你不会是想找我借钱吧?我们家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吗?”

“你们家的情况我了解,关键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吗?就是天天开宾利接送你上下班的那个霍先生。”刘洋把椅子滑过来,小声说:“我也不是不还你,按银行的利息算,不然再加两个点也行。”

窦泽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他扯了扯嘴角,有些为难地说:“洋子,要是我自己的钱,兄弟绝对二话不说就借你了,关键我自己也借着人家的钱,这怎么好开口?”

刘洋仍不放弃,说:“哎呀,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不然这样,你就引荐我跟他吃顿饭,到时候我自己跟他说。”

窦泽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他说:“洋子,这真不合适。”

刘洋见温言细语打动不了他,也换了副面孔,说:“窦泽,我又不是不还,就是让你引荐引荐也这么难?”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洋子,要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就算你不开口兄弟也替你筹钱,关键是你要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房子……”他已经急得有些语无伦次,额上都冒出了汗,就怕自己说不清楚。

刘洋却打断他,声音有些高了,说:“窦泽,还是不是兄弟?当初你们家出事儿的时候,我手边就三万块钱,马上就取给你了,现在我问你借钱,就这么难?”

窦泽急了,解释道:“洋子,不是我不借你,是我真没有啊。”

“怎么了?天天坐着宾利上下班,抱上金大腿了,连拉拔兄弟一把也不愿意了?中午吃饭都是爱马仕的骨瓷餐具,你这叫什么?”他的声音大起来,办公室里的人也围过来。

窦泽百口莫辩,只是解释:“洋子,真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你跟我说说你爸治病的钱哪儿来得?咱们公司当时募捐你也没要,几十万的医药费你哪儿来得?”刘洋推了推他的眼镜框,脸上流露出怨毒的表情,说:“你说你没被包养有人信吗?你问问这办公室里哪个信?怨只能怨爹妈没给我一副好皮囊,要是我,别说卖屁眼儿了,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窦泽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上前两步把他的衣领提起来,嘴唇颤抖着骂:“你他妈说得什么屁话?!”

刘洋被他拎着衣领仍不示弱,龇着牙大声嚷嚷:“怎么着?我戳着你痛脚了?你肚子越来越肥是不是让人家金主给日大了啊?!”

窦泽脖子上的青筋都冒起来,一拳打到刘洋脸上,旁边立刻有人来拉架,那些人没轻没重,有的碰到他肚子,叫他额上顿时冒出冷汗。

刘洋被人劝走,只是嘴里仍骂骂咧咧的,远远的还能听到:“敢打我?老子告死你!……”

窦泽站在那儿喘了口气,周围的同事们嘀嘀咕咕也散了,他的肚子却沉沉的疼,扶着椅背站了一会儿,稍微好了点儿,心里一边祈祷着:小怪物可给你爹挣点儿气啊。一边往卫生间挪过去,刚坐上马桶,便听见外面窸窸窣窣解裤带排水的声音,一个刚刚拦架的同事笑着跟旁人说:“我看也有猫腻,这天天车接车送的……你见过那车吗?宾利啊……他们家原来那条件,你敢想?……”

后面的话窦泽没听进去,他一直在卫生间里憋着没出来,脑袋嗡嗡地响,待外面人走干净了,他才扶着门出去,洗了手,照了眼镜子,连嘴唇也抽干了血色。

他回到座位上,泡了杯姜茶,热乎乎的喝下去,肚子里好受了点儿,又看了眼手头的工作,紧着近期的赶紧收尾,剩下的都登记下来,半下午的时候,手头的事情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又把材料都分门别类整理好,放到各自的文件夹里,才去找曾富年。

窦泽进办公室的时候,曾主任正一脑门子官司,抬头一看是他,总算找到发泄的对象,张口就骂:“年纪轻轻的成天一副要死不活懒洋洋的样子!溜溜达达就是不知道做事!以为公司快倒闭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曾富年还要再骂,窦泽张口打断了他:“曾主任,我来交辞职申请。”

曾富年像是一下被捏灭了的炮捻儿,张着嘴问:“什么?”

“我来交辞职申请。”

“你也要走?”曾主任有些迷茫似的,说:“我看你踏踏实实,还以为你会继续干下去。”

有些人,就是会欺负老实人,你的勤勤恳恳他也看在眼里,却张嘴就要骂你偷奸耍滑。窦泽从喉间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笑,说:“报告我给您放这儿了,文件和正在跟的项目我也已经整理好了,随时可以交接。”

曾富年中午不在公司,整个办公室没个跟他要好的,便也无人来打小报告,他不知道窦泽身上发生的事,便问:“怎么突然不干了?因为看公司快倒了?你们年轻人就是眼光不够长远,这才几天的事?再坚持坚持……”

他还要再劝,窦泽说:“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干了,家里安排了更合适的工作。”

曾富年听他这样说,便不再劝,而是说:“那你明天上午再来一趟吧,交接一下工作,一会儿我给人事部打个报告。”

窦泽点点头,退出去了。

他回到座位上,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包括平时屯在这里的一些小零食,背上包,走了。出门的时候也不敢再挤公交,而是打了辆车,回到家里才跟霍司明打电话,那边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来电话,接起来还有点诧异,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窦泽半躺在沙发上,说:“不是,就是困了,请了假回家睡觉,你晚上别去接我了。”

霍司明便说:“那你等一下,我现在去接你回家。”

“我已经到家了,没挤公交,打车的。”

他这样说,霍司明心里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口里答应着不再管他,当下却收了手头的工作,把急着签字的几份文件签了交给白若安,拿上外套就走了。

霍司明到家的时候窦泽正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机,人却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了窦泽两眼,上楼拿毯子给他披上,窦泽睡得不沉,刚盖上人就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下班了?”他看了一眼表,快五点钟了。

霍司明半蹲在那里,扶着他的腰,问:“饿不饿?我给你削水果吃?一会儿阿姨就来做饭了,要不要上楼再睡会儿?”

窦泽摇摇头,说:“不睡了,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又说:“你别让她们来了,晚上我给你做饭。”他站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软着脚踉跄了一步,被霍司明扶到怀里,轻声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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