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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了我的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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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七章

窦泽扶着霍司明的胳膊,垂着头,心里酸涩又委屈,刘洋的话字字句句像锋利的尖刀一样戳在他身上,每一刀都叫他血流不止……

刘洋是个小人,可他说错了吗?没有……

他确实是被霍司明包养了,还被人日大了肚子,刘洋说得一个字都没错。

窦泽的心向外涓涓冒着血,可他不愿意在霍司明面前流露出脆弱,他也是个男人,不是只能被人庇护在身后的小宠物,或是攀援大树而活的菟丝花,他要做能和霍司明并肩而立的人。

霍司明抚着他的背,又问了一遍:“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

窦泽终究是累了,放松下来,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刚要说话,便听到玄关传来咔嚓一声响,门开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没下班,家里没人,时间长了,阿姨们偶尔便忘了按门铃,没想到会遇到这一幕,所幸玄关那里还有两步路的遮挡,窦泽慌乱中赶紧推开霍司明,转身上了楼。

阿姨们不知看到没有,或者看到多少,脸上却都无异色,笑着与霍司明打招呼:“霍先生下午好,今天休假吗?”

霍司明点点头算是回答,让两位阿姨各自去忙。他转身上楼进了卧室,窦泽正在里面装模作样的收拾衣服,见他进来,带着掩饰痕迹地说:“这件衣服是不是得干洗?”

霍司明接过来,扔进卫生间的脏衣篓里,说:“你不用管这些,阿姨们知道怎么处理。”

窦泽便不再说话,垂着头坐到床沿儿上,霍司明也不再逼问他,而是挨着他坐到了旁边,两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窦泽抬起头看他,问:“你觉不觉得我很没出息?我是不是特别不像个男人?”

霍司明也回头看他,想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摸他的下体,把窦泽吓了一跳,站起来,险些揍他。“你干嘛?!”

“你不是也长了那个吗?”他拉住窦泽的手,笑了笑说。

“我又不是说那个。”窦泽又坐回去,说:“你就是故意摸我。”

霍司明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你说得对。”

“……”窦泽不想理他,好好的多愁善感的心情都让他搅和了。

霍司明又坐得离他近了些,伸手揽住他的肩,轻轻拨了一下他的脑袋,叫他枕到自己肩膀上,说:“你怎么会不像个男人?你体毛那么重。”

窦泽拿开他的手坐直,又拍拍自己的肩膀,说:“你靠着我,我不想靠你。”

霍司明便勾着嘴角笑起来,一歪头靠到他肩膀上,一手绕道他身后,揽住他的腰。“这样行了?”

窦泽这才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又开口:“你这么包养着我,不觉得我很无能吗?人家那些金主包养小情儿,让笑就笑让哭就哭,我还跟你犟,还冲你发脾气,还打你……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多不要脸……”他低着头自嘲,语气落寞。

“我什么时候包养你了?”霍司明坐起来,伸手扶着他的脸颊抬起来,一双眼睛包容地看着他,故意说:“你不打算还钱了吗?你不是天天上班攒钱要还我吗?”

窦泽抬头对上他的眼,内心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说:“我辞职了。”

霍司明没急着问为什么,搓着他的手揉了揉,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指节修长,关节粗大,皮肤不算白皙,上面隐隐有遮挡不住的粗大血管冒起,掌心倒是柔软,确实是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儿的手。“辞职了也没什么,正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等宝宝出生,再找工作就是了。”

窦泽轻轻叹了口气,像放下什么负担似的,转身面向霍司明,两人面对着面,他忽然凑上去亲了霍司明一口,霍司明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叼住他的唇瓣,便深入起来。

窦泽任由他亲吻,唇舌纠缠,甚至响起啧啧水声,霍司明越亲越用力,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永远的占有。他的手绕进了窦泽的上衣里,抚过他畸形饱涨的肚子,至乳尖,至腰背,最后探进质料柔软的睡裤,至臀瓣……

“别!”窦泽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擦了一把唇边的口水,喘着气说:“别……”

霍司明便收了手,虚虚抱住他,让两个人侧躺在床上。窦泽背对着他,他的一条手臂搭在窦泽腰间,嘴唇凑近窦泽的脖后,轻轻吻啜几下,才说:“窦泽,我没有包养你……我们两个之间,一直是你在控制着我,你叫我哭我才哭,你叫我笑我才笑……你懂吗?”

他灼热的呼吸撒到窦泽的脖颈上,激起那里一片颤栗。

“已经递交辞呈了吗?”他问。

窦泽低着头答:“已经交了,不过明天上午还要再去一趟,做一下交接。”

“你不用过去,我会交代人去做。”他又亲了亲窦泽的脖子,好像上面抹了什么琼浆玉液,怎么亲吻都不够似的。

窦泽翻了个身,说:“不用,我明天还是自己过去,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霍司明终究还是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窦泽看了眼表,说:“都六点半了,起来吃饭吧。”

霍司明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又扶着他坐起来,下床摆好鞋子叫他穿上,窦泽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又闭上了。

客厅里已经没了人,阿姨们大概是做完事就走了。窦泽说:“以后这几个月我没有工作,在家给你做饭吧,让她们别来了。”

霍司明到厨房为他盛了汤,说:“你偶尔做一下还好。这些阿姨都是长期签订了合同的,你一时不用了,她们就改投别家,到时候等你生完宝宝去工作,我们两个就没饭吃了,好的家政也很难找。”

窦泽不懂这些,听他这样说,便点了点头。两人吃完饭,窦泽又要去医院探病,窦爱国星期四就要开始做化疗,他有些不放心。霍司明身上还穿着正装,此时披上一件外套便要随他过去。

窦泽说:“你别去了,我拿着手电就行了。”

“送你过去我再回来,坐在办公室里一整天不锻炼,晚上散散步也好。”霍司明有理有据,叫人不得不信服。

窦泽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他现在肚腹渐大,无论坐卧还是走路,时间长了都腰酸背痛,幸而男人的腹部因为腹肌约束,他的肚子并没有同时期孕妇那样夸张,穿上衣服在外人看来也只是身材走形,不会想到怀孕。

窦泽走了一会儿,到公园门口,忽然对霍司明说:“下次去孕检的时候问问大夫,这肚子再长两个月会是什么样,它要再大点儿,我到时候连家人也没法见了。”

霍司明沉吟了一会儿说:“好。”他目送着窦泽进了医院大门,自己才转身回家。路上他打了个电话,兜兜转转知道了窦泽辞职的始末,叹了口气,也了解了窦泽为什么死扛着不说,心里的疼惜泛滥起来,窦泽到底还是没有对他完全信赖……

当夜窦泽在医院里没待很久,窦爱国的精神不大好,他坐了一会儿,陪老人聊了一会儿天,便提前回去了,走之前给霍司明发了短信。霍司明便到公园门口去接他,两人回到家,洗洗涮涮,一夜无话。

翌日早起,霍司明见窦泽下楼吃早餐,说:“你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一会儿我叫小白来接你。”

“不用了,赶着人事部上班先把事情办了吧,也就这一次了。”他舀了舀碗里的小米粥,有些没胃口。

霍司明看在眼里,问他:“昨晚又没睡好吗?”

“睡好了,昨天晚上倒是没怎么闹腾,可能是知道要放假了,整个人都倦怠了。”他又咬了一口包子。

霍司明配合着他的节奏吃完了早饭,待收拾好餐具,两人才一道出了门。

到窦泽公司的楼下,霍司明停了车,窦泽下来说:“你别叫白先生来接我,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霍司明点点头,看着他进了公司,却没走,一直候在那里。

窦泽进了办公室,抱着自己的东西去人事部办交接,出来的时候看见刘洋顶着一只黑眼圈怒气冲冲的过来,便知大事不妙,下意识的却是先挡住自己的肚子,怕慌乱中再有人没轻没重碰了它。

果然刘洋拿着一沓化验报告摔到他脸前,指着自己的眼睛说:“轻伤,你是想私了还是公了?”

窦泽皱着眉看他:“你是做梦没醒吗?还是以为我没读过书?你这叫轻伤?”

他们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既为了及时拉架,也为了看热闹。

刘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不管你信不信,医院已经开出轻伤证明了,你要么赔我两万块钱,要么咱们就只有对簿公堂了。”

窦泽绕过他,说:“你去告我吧。”

刘洋却不放过他,拽着他的衣袖,大声嚷嚷:“怎么着?有靠山底气足了是吗?”

窦泽不愿再理他,抿了抿嘴,说:“你不是要报警吗?行,我替你报。”他刚要拨电话,一只手止住了他,窦泽一回头,发现是霍司明,便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霍司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本来想等你办完事送你回家的。”又转头对刘洋说:“刘先生,能让我看看您的轻伤证明吗?是哪家医院开得?”

刘洋见到他,气势上先怂了,故意大声给自己壮声势:“六院,正规医院!”

霍司明接过来,看了两眼,说:“好,我了解了,这件事稍后会叫我的助理来处理。”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现在,我们来聊聊你对窦泽诽谤的事情吧……”他举了举手中小小的优盘,说:“我这里有你昨天对我弟弟造成精神和名誉伤害的录音,你需要确认一下吗?”

刘洋一时卡痰了似的,说不出话。

“如果要视频我也可以为你提供。”霍司明素着一张脸,语气平铺直叙,听到耳朵里却叫人不寒而栗。“你这份虚假的轻伤证明,我稍后也会核实,到底是哪位不负责任的医生为你出具的。”

刘洋的声音已经有些弱下来,垂死挣扎道:“有钱就可以随便作弄人吗?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

“你恶意毁谤在先,开具虚假证明在先,威胁勒索在先,怎么到现在,反而成了我们作弄你呢?”霍司明看着他,像看到一只臭虫,说:“这跟钱似乎没什么关系,而是跟品格和智商相关吧?”

刘洋眼珠子四处乱瞟,像是想找谁帮忙似的,额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刘先生,好自为之吧,以后欺负老实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子有几斤几两。”霍司明说完,护着窦泽从人群里出去。公司里没人知道他是新上任的股东,有人小声嘀咕:“窦泽这是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

窦泽跟着他到车里,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三十八章

车厢里的气氛有点闷,窦泽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前的挡风玻璃,过了一会儿又问:“你一直在监视我?”

霍司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擦了一下,转身想去抱他,被躲开,窦泽冷眼看着他,问:“是不是?”

“……不是。”霍司明迟疑了一秒才回答,他抿了抿嘴向窦泽解释:“因为股权收购的事,悦薇的办公室里有集团的人,昨晚你死扛着不说,我就打电话问了。”

听他这样说,窦泽才稍稍松了口气,垂着头,抠着手指头说:“这么丢人的事儿,怎么说……”

霍司明扶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敲了敲,大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起搓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要是我真的监视你,你会……生气吗?”

窦泽抬头来看他,瞪着眼说:“这是变态……又不是有钱没处花,专门请人来监视我?”他又狐疑地看了霍司明一眼:“你没有做过吧?”

“……没有。”霍司明又捻了捻手指,问他:“回家?还是去哪里?”

“你不去公司没关系吗?”窦泽靠在椅背上,看向他,觉得霍司明怎么看怎么顺眼,刚刚挺身而出的样子确实有点帅,忽然又说:“你长得挺好看的。”

霍司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了,问他:“哪好看?”

“……都挺好看的,眼睛最好看。”他想了想,又说:“要是将来孩子的眼睛像你一样,肯定很好看。”

霍司明眼睛盯着前面,腾出一只手握了握他的手,说:“你长得也好看。”

窦泽忍不住咧着嘴笑:“你身为公司领导,这么公然带头迟到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大不了扣奖金。”霍司明朝他笑了笑。“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办公室也可以。”

窦泽摇摇头:“我不去,我一进去,你们公司的人全都像看见外星人了一样。”

霍司明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你回家休息吧,如果无聊了就看看电影什么的,我中午回去吃饭,厨房里有零食和水果,书房里那些书你也可以随便看。”

窦泽点点头,又问:“上回吃那个月饼家里还有吗?”

“我中午回去的时候带给你。”霍司明打了一把方向盘。

窦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问:“你说我生完孩子会不会胖成猪啊?”

“不会。”

“我要是胖成猪你还喜欢我吗?”窦泽看着他问。

“呃……”霍司明故意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说:“尽量还是保持身材。”

窦泽便哈哈笑起来,说:“可见是我的颜值征服了你。”

霍司明便也跟着他笑。

到了小区楼下,窦泽下车,叫他路上小心,自己上楼回了家。因为家政阿姨每天都来,逢他们不在的时候还要收拾书房和卧室,此时偌大的公寓竟一尘不染,窦泽想干点活连下手的地方也没有。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从网上找动物世界来看:春天,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窦泽看了一会儿狮子们交配,觉得不利于胎教,又找了古典音乐来听,听了一会儿,昏昏欲睡,竟然就那样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直到十一点钟阿姨们来做午饭,他才被门铃声惊醒。他小腿肚有点抽筋,一瘸一拐地走到玄关去开门,果然看见两位阿姨提着菜篮子站在门外,对他说:“窦先生在家啊,今天休假吗?”

“……嗯,休到年底。”窦泽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底气不足地说。

两位阿姨笑笑,问他:“窦先生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

“没有没有,你们随便做,我都行。”他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前段时间阿姨们好不容易对他改了称呼,今天见面又叫回了原来的。窦泽没再纠正,他有些不自在的上了楼,在卧室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进了霍司明的书房。

这个房间除了换了套新的被单,其他摆设与他上次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分毫未变,窦泽看到办公桌上薄薄的几本文件,没往那边去,而是沿着书柜看了一会儿。他天生不是当文艺青年的料,四大名著直到现在还剩下一本没看,那本《红楼梦》他是无论如何也读不进去,看见那一大家子这这那那他就抓狂……瞅了半天,找到了本《儿童发展心理学》,估计也是霍司明新买的书,平常没事谁看这个?

翻开一看,果然,里面已经有许多勾画过的痕迹,其中一些页码里还夹着注有笔记的白纸片,其中有一张写着:‘父母绝不可缺席孩子幼年的成长过程。’后面还画了一个星号以示郑重。窦泽看到,笑着摇了摇头,抱着书坐到窗边的小几那里,勉强自己看了起来,中间他走了几次神,后来竟然也看了进去……直到霍司明推门进来,他才回过神,抬起头仍有些迷茫,问:“你回来了?”

霍司明解了领带,问他:“在看什么?”

窦泽又翻过书皮看了一眼,说:“儿童……儿童发展心理学。”

霍司明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别学习了,下楼吃饭吧,阿姨们都走了你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他把书折了个角放那儿,又想到这是霍司明的书,这家伙怪癖那么多,指不定不喜欢别人损坏自己的书,赶紧又拿起来抹平了,问:“你有书签没有?”

果然,霍司明从办公桌的笔筒那里拿了一枚书签给他,干干净净的一张硬纸片,跟他夹在书里的那些一模一样,只是这支没写字。窦泽接过来,在书签上折了一个角,用以区分于霍司明的那些签子。

下楼的时候霍司明问他:“早上为你准备的那些水果你怎么也没吃。”

窦泽没精打采的摇摇头:“一上午什么也没干,一点儿也没消耗,根本塞不进去。”

“要不然给你报一个产前孕妇培训班?”霍司明说。

窦泽皱着眉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一个体毛旺盛的大男人,在一群女人堆里做操?不辣眼睛吗?”

“也不止是做操,还有一些产前、产后的护理知识,我们可以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他走到餐厅,把饭盛出来,摆到窦泽面前。

窦泽摇摇头,他还是怕别人知道他孕夫的身份,这毕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不,别请,我在家自己看视频学也行。”

见他这样说,霍司明也不再勉强,而是说:“那也好,书房里有一些相关的书,还有光盘,你可以拿来看。”

窦泽没想到他会准备得这样充分,脸上只有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待两人吃过午饭,霍司明要窦泽上楼去睡午觉,他也确实十分困倦,刚沾上枕头便睡着了。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醒,本以为霍司明应该已经去上班了,不料下楼时却发现此人正在厨房里切水果。

窦泽见他正在剥一枚火龙果的皮,便说:“那个多切一点,还有芒果也多切一点。”说完又凑过去,看他笨手笨脚,就想帮忙。

霍司明坚决不要他沾手,说:“你去窗户那儿坐着,我泡了茶。”

窦泽见拗不过他,只好趿拉着拖鞋走开,到茶几旁,又发现上面摆着一本书,名叫《孕妇学校知识讲座》,旁边还放了一本《孕妇瑜伽》,他拿起来翻了翻。霍司明正端着果盘走过来,窦泽便问:“你准备让我练瑜伽吗?”

“不是,我咨询了医生,你这种情况还是尽量不要乱动,我只是那天看到这本书,就买了。”霍司明放下盘子说。

窦泽抬起头看他:“我又用不到,你买它来干嘛?”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表达了什么,下意识便说了:“你家里又没有另一个孕妇要做瑜伽。”

霍司明听到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拿起那本书便说:“那扔了它。”

窦泽皱了皱鼻子,没再说话,用水果签戳了火龙果和芒果来吃。霍司明便真把那本书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又上楼去。

窦泽喊他:“你去哪儿?”

“我帮你把《儿童发展心理学》拿下来。”

听他这样说,窦泽才重新坐回去,惬意地喝着下午茶,一时心里又觉得自己真是堕落了,资产阶级的不良习惯竟然适应得这样快。不一会儿霍司明拿着那本窦泽看了一半的书下来,递到他手里。

窦泽接过来,抬头看他:“下午不去上班了?”

“公司没什么事,以后赶着上午把事情处理完,下午没事就不去了。”霍司明在小几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手里又捧起那本《孕妇学校知识讲座》。

窦泽说:“你不用刻意陪我,我一个人在家也挺好。”

“一个人不是会无聊吗?我跟你一起,还可以实践一下这本书里的内容。”他举着手里的书晃了晃。

窦泽不再说话,他知道这人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去。一整个下午,两人竟就这样坐在一起看书。到了傍晚,阿姨们又过来煮饭,窦泽就拿了书跟霍司明一起上楼,肩并肩窝在霍司明的沙发床上看,看到实在艰涩无聊的地方,他忍不住眯眼,眯着眯着就迷糊过去,头靠到别人的肩膀上,霍司明便侧过头亲亲他的头发,把他喊醒:“别睡,一会儿吃过晚饭再睡。”

窦泽这才清醒过来,说:“吃过饭还得去医院看我爸呢。”他挠了挠头,又说:“要是这么过三个月,我肯定吃成一头猪。”

霍司明从背后搂着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脖子,立刻忘了早上说过的话:“那也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原来还能凭着长相去做做销售,要是等吃胖了谁还买我的化妆品?”窦泽一边下床一边说:“你不要整天蓄意把我圈养在家里。”

霍司明笑笑,跟着他一起下了床。

今天的晚饭是黑米粥和馅儿饼,还有几个营养均衡的小菜,窦泽一下午不干活儿,吃起饭也不香,霍司明劝他:“再吃半个饼。”

窦泽放下碗,跟他商量:“实在吃不下了,等我晚上回来再吃,行不行?”

霍司明知道他还没适应赋闲在家的日子,也只能点头答应,如往常一般把他送到公园门口,又叮嘱他:“晚上回来之前给我发信息。”

窦泽点点头,进了医院大门。明天窦爱国就要开始化疗,姐弟两个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窦爱国正坐在床上咳嗽,老而脆弱的气管发出沙哑的、剧烈震颤的声音,像把肺都快咳出来。窦泽一边走过去给他顺气,一边问:“怎么忽然开始咳嗽了?”

刘青在一旁手忙脚乱,又是拿毛巾擦汗又是递热水,嘴里说:“可能是过节那天着凉了,昨天你爸就有点不舒服,憋着没告诉你们。”

“您怎么不说呢?”窦源也急了,她刚刚从护士站那里回来。

窦爱国好不容易稍微忍住咳,摆手说:“原本是想着小感冒,马上就好了,没料到……”

窦泽又想到明天要开始化疗,跟窦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一沉。

窦爱国就着老妻的手喝了一口水,缓慢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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