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鬼先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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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小黄牙：“所以，丫头你那天晚上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脚，一双穿着红色皮鞋的脚。很小巧，就像这个脚印一样。”我指着血迹中干涸的血脚印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搞清楚这件事情吗？”林熙走到半仙面前问道，他比半仙高出了整整一个头，这么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半仙似乎丝毫不介意，轻笑了一声：“当然，我和你这种半吊子的小毛孩可不一样。”

“半仙，你有什么办法？”我有些着急地问道。

“小丫头，不要着急嘛。”他四处环顾了一下，然后回头说道，“看样子我还需要一些家伙。走，跟我回一趟店里。”

我看向林熙。林熙对我点了点头。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开始一点一点下起雨来。一阵凉风吹来，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远处的树影下站着一个撑着伞的女孩子。

那是一把黑色的伞，在这愁云惨淡的天气里显得格外相合。那把伞微微抬起，露出撑着伞的少女的脸，上面写满了惊慌失措。

她看到我们，似乎想和我们说话，但又犹豫不决，在原地挣扎着，一只脚伸出来又缩回去。

我看了她一眼，半仙却向她走过去：“小姑娘，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们说。”

那个女孩子被半仙的一口黄牙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一步。直到林熙和我也走了过去。

“你有什么事吗？”林熙问道。

“那个，我叫王羽，我听说小兰的妈妈请你为小兰驱邪。”那个女孩怯生生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半仙说的。

“对。”半仙点点头，显然是对那姑娘刚才的反应有些不满，表情淡淡的。

“那，你知道小兰是怎么回事吗？”

“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半仙平静地答道。

王羽的某种闪烁了一下，低下头。一阵灵光瞬间划过我的脑海，我走上前一步：“那个，关于那个叫小兰的女生中邪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羽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低着头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什么？”我急切地盯着她，不想放过这个从天而降的线索。

王羽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恐怖，不安，好像还有一些内疚：“其实，其实那天晚上我们玩了笔仙。”

“笔仙？”我的眼睛蓦地睁大了。林熙和半仙都表现得很平静。

“小雅说，找到了一个很灵的方法，所以我们就，就试了一下。可是……”

“小雅？孙雅？”林熙问道。

王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孙雅？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林熙转过头向我解释道：“孙雅就是这次被杀的女孩子。”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这是巧合吗？参加笔仙游戏的女孩子一个中了邪，而另一个……干脆被鬼杀了。难怪剩下的这个王羽会这么惊慌，毕竟下一个就很有可能轮到她了。

“你们有几个人玩了这个？”

“四个。小雅，小兰，我还有阿秋。”

“你们在哪儿玩的？”

王羽抬头看向我们身后黄色封条尚未除去的教学楼，指了指道：“就是那里，一楼，我们的教室。”

“剩下的一个人呢？她还好吗？”

“不知道。”王羽摇摇头，“从那天以后她就没有来上学了。”

“那天你们……有招出来什么东西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王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样，浑身一抖：“脚，有一双脚，穿着红皮鞋的脚。那天我偷偷睁了眼睛，门缝里面，有一双脚。”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地大睁着眼睛，浑身颤抖着，拼命地摇着头，似乎要忘掉什么恐怖的东西，“然后那只笔就断了。”

“哦？玩笔仙的时候弄断了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半仙撇了撇嘴，说道。

我的心里却是一凛。红色的皮鞋？难道她们玩笔仙的时候竟是把厕所的那只女鬼招出来了？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来找我们了。”王羽惊恐地喃喃自语着，手中的伞都掉到了地上，溅起一串水花。她的头发很快被雨打湿，发丝上往下淌着水，显得狼狈极了。

半仙连忙替她捡起伞，撑回她头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来递给她：“我知道了，你先拿着这个，应该能保你几天平安。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会解决好的。”

王羽颤抖着拿过那张黄色的符咒，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谢谢，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求你们。”

“知道了。”林熙点点头，“关于你刚才说的剩下的那个女孩子，你知道她的地址码？”

“嗯。”王羽点点头，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

西直门新村109号302。

那不就在半仙店铺的附近吗？看来要去那里看看并不怎么费工夫。

“看来我们还得走一趟。”半仙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说道。

“嗯。”林熙显然对半仙的话表示赞成。

笔仙吗？这也算是一个挺关键的线索呢。

不知道我们待会儿在剩下的那个女孩那里还会找到什么。希望是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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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阿秋

半仙带着我们回到店里，打开那扇卷帘门。店里弥漫着一种长久不通风的味道，混合着香烛的气味，一进去就呛得我咳嗽了几声。

半仙跑到柜台后面乱翻了一通，半天终于冒出了一个脑袋：“就是这个。”他的手上举着一节黑色的蜡烛，里面有一条红色的光晕隐隐流动着，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他把那截蜡烛放在柜台上，又找出另外两节一模一样的。

“招魂烛？”林熙看到半仙拿出的东西的时候眼中明显亮了一下。

“哦？想不到你小子还蛮识货的嘛。”半仙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满是烟渍的黄牙，顺便用两根手指捻了捻下巴上的山羊胡子。

“招魂烛？那是什么东西？”我看着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样子，合着只有我一个人一头雾水么？

“这可是个好东西，小丫头。”半仙的黄牙露得更欢了，笑眯眯地将那三根蜡烛用黄纸包好，又放进一个黑色布袋里，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可以招出死人的魂呐。”

“……啥？”这还真是物如其名，不过为什么总让我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呢？招魂什么的，果然还是……

“你准备用这个招出厕所里的那个女鬼？”

“是啊。我已经在这件事上花了好几天了，都没有弄明白这个家伙的真身。如果不是道行极深的厉鬼，那一定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若是不用我存着的这个茅山秘宝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让她现身的。”

“不寻常的地方……”林熙像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将半仙的话重复了一遍。

“如果真的是道行很深的厉鬼的话，我们把她就这么招出来真的好吗？要不要准备点非常措施以防万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以我从前的经验来看，若是连半仙都要有三分忌惮的话，一定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我怕到时候“请鬼容易，送鬼难了。”

然而意外的是，半仙的小胡子一翘，似乎是有些不满地说道：“有我老胡在，小丫头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不是，就是以防万一，以防万一，嘿嘿……”我干笑了两声，连忙撤回自己的话。要是得罪了半仙以后谁来给我画保命符啊，这老头的脾气可怪着呢。

“哼，这还差不多。”半仙拎着黑布袋从柜台后面转出来，特意站在林熙面前抬头盯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我道，“我们赶紧走吧。趁晚饭前去那个阿秋丫头家看一看。”

“哦。”我忽然嗅到了一种微妙的气氛，呆呆地点点头。难道半仙发现了林熙半鬼的身份？

应该不会吧……以半仙的脾气，要是他真的发现了，那绝对不可能憋在肚子里。一时兴起把林熙收了那都是有可能的，虽然不知道他和林熙到底哪个更厉害一点。可是他对林熙又有一种微妙的敌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士的直觉？

我还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我们已经来到了王羽给我们的那个地址。西直门新村109号，看上去是年代老旧的八零式公寓。楼道里安安静静的，有些纸箱堆在两层楼中间的楼梯平台上，看上去疏于管理，上面结了厚厚的蜘蛛网。

一层楼有两户人家，我们爬上三楼，三零二装着网纱的防盗门，里面的木门紧闭着，让我吃不准到底有没有人在家。

半仙按了按装在门边上的门铃，却没有铃声响起。看样子那就是个装饰，半仙只好用手敲了敲防盗门的铁杆。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咚咚”的响声。

门里一片安静，没有人应门。我眨巴着眼睛盯着发黄的网纱。

难道没有人在家吗？我正这么想着，里面的门锁却忽然发出“嘎达”一声响。门边露出一条缝来，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香烛味从里面传出来。

门缝里露出半张中年女人的脸，疏于打理的鬓角的白发和眼下乌青的黑眼圈昭示了她的心力交瘁，看上去十分疲惫不堪的样子。

“你们是谁？”她贴着门缝问道，样子小心翼翼，充满戒备，仿佛我们是什么坏人一般。

“哦，我是个道士。是受了您女儿同学之托驱邪的。”半仙淡定地答道，颇有几分大师的样子，“冒昧的问一句，最近您女儿是不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门里面那个中年女人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脚，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但犹豫了半天，还是为我们打开了门。

那股刺鼻的香烛味更加肆无忌惮地涌了出来。

“我女儿她，最近像中了邪一样。医生找不出原因。道士我们也找了好几个，都没有什么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说着说着，中年女人竟是带了哭腔，用手背抹了抹眼泪。

“哦，你先别着急，先让我们看一下情况。”半仙耐心地安慰道，跟着中年女人来到那个阿秋的房间。

房间里光线，应该说这整间房子里面的光线都十分昏暗。窗子全部小心翼翼地用遮光布遮上了，一点阳光都不透。

阿秋的房间门口摆着两个黄铜的香炉，里面的香灰多得几乎要漫出来。门梁上悬着一串黄纸剪出的小纸人，林熙不得不弯腰，才避过那些纸人进了房间。

一个面色苍白，嘴唇乌青的女孩子被绑着手脚躺在床上，看样子似乎是昏迷着。

阿秋的妈妈连忙绕上前来向我们解释道：“这是怕她伤害自己，所以才……没办法绑上的。”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痛心地咬了咬嘴唇，“刚才给她吃了药，现在也不闹了。”

半仙走到近前，翻开女孩的眼皮仔细看了看，方冲那中年女人点点头道：“没错，确实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阿秋的妈妈显然很急切，立刻就将半仙当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半仙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嘴里喃喃地念了几句。黄符“嗖”的一下在他手里燃烧起来，放出极其明亮的火光。

那女人显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黄符很快在半仙手里燃尽，半仙抬手一撒，符灰便飘飘扬扬地落在那个叫阿秋的女孩儿身上。

睡梦中的女孩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皱着眉痛苦地扭动起身子来，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她终究是没有醒过来，然而我们却惊恐地看见，大块大块的尸斑在她皮肤上面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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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招魂

阿秋的妈妈“啊”地一声尖叫起来，两眼一翻，差点晕倒。林熙连忙从后面接住她，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她依旧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颤抖着，不敢去看床上的女儿。

就连我也是脸色一白。

阿秋的半张脸完全被尸斑占据了，看上去十分狰狞，房间里弥漫出一种类似于尸体的腐臭味，可是床上的女孩明明还在规律地呼吸着。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啊？

半仙的脸沉下来，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林熙在阿秋的床边蹲下来，伸出手像是想去碰一下那尸斑，却立刻被半仙厉声喝止：“不能碰！”

半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将林熙的手打到一边，狠狠地瞪着他道：“小子，你不想活了么？”

林熙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倒也没有生气，想了一下，将手收回了口袋里。

我不知为何竟是松了一口气，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瞥到床下面有个红红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定睛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后背上顿时起了一背的冷汗。

因为那是一只，红色的皮鞋！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惊叫出声，但是一双眼睛惊恐地大睁着，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了一样，无法从那只红皮鞋上挪开。

半仙和林熙很快发现了我的异常，也向床底下看去。但是他们两个显然比我淡定多了。半仙的眼中闪烁了一下，伸手将那只红皮鞋拎了出来，嘴里还喃喃地念着什么。

那皮鞋一靠近我我就感觉一阵心悸，继而胃里开始翻滚，一种恶心莫名的感觉让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林熙一把将我捞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阻隔了我和红皮鞋的距离，我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红，皮鞋？”半仙用两根手指夹着鞋子的后跟，举在眼前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看样子这鬼还真挺凶。”

“一般来说地缚灵不是不会主动袭击人类的吗？”林熙忽然很正经地问半仙。

半仙抬起眼来懒懒地看向他：“是啊，但是总有例外嘛。”

林熙没有说话，抿着嘴不置可否，似乎在思考半仙的话。

半仙没有管林熙，自顾自地将一张黄符贴上了那只红皮靴。那张符一接触到那鞋子就“嗖”地燃烧起来，发出耀眼的蓝光，片刻功夫连鞋带符都烧成了灰烬。

“走吧。”半仙将两手一拍，看着我们慢悠悠的说道，“我们该回那个什么青华山中学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会会这个本尊咯。”

等我们再回到青华山中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天边压着的巨大乌云昭示着又有一场大雨要到来。

走廊里的空气粘稠迟滞，雨前的低气压让我觉得沉闷得喘不过气来，也许是有些紧张。头顶的日光灯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着，明明暗暗闪烁个不停。但是好在这次有半仙和林熙在身边骂我也不觉得有多害怕。

闹鬼的厕所在走廊的尽头，随着我们的靠近，一股凉气顺着脚下的瓷砖慢慢包围了我的脚踝。

半仙将装着招魂烛的布袋拿在手里，率先走进闹鬼的厕所。这里面的阴气似乎比我上次来得时候更加严重了。

“准备好了吗？”半仙回过头来看着我们。

我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半仙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唇角。从布袋里将那三根黑色的招魂烛一一拿出来放在地上，摆成一个规整的正三角形。又在三角形中间撒了一把朱砂。

他擦亮长长的火柴，有条不紊地将地上的招魂烛一一点亮。

火苗摇晃了一下，嗖得蹿起来。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神秘的甜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三缕青烟缓缓上升，淡青色的烟气纠缠缭绕，在空气中纠结成一个八卦阵的形状。

而就在那八卦阵完全成型的时候，四周的空气忽然狂乱起来。风从窗子和门的缝隙里一股脑儿地灌进来，猛烈地摔打着隔间的门，乒乒乓乓。头顶的日光灯像是嗅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息，疯狂地闪动着。

“别离开我的身边。”半仙在狂乱的气流中大吼道。

我尽力往半仙的身边又靠近了一些，林熙伸手握住我的手，才让我在这失控的气流中稳住了身形。

耳边的空气中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像是来自地狱的恶灵，被困顿千年的不甘的灵魂。

三根招魂烛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这气流似的，火苗在黑色的烛身上燃烧得平稳异常，只是其间流动着的迷幻的红色仿佛变得更加耀眼而魅惑人心了。

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红色不停地闪烁着。

黑色的烛泪顺着烛身缓缓流到地面上。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的日光灯“啪”的一声爆掉了。四周一瞬间陷入极端的黑暗中，只有地上的招魂烛幽幽地放着光，我这才发现那招魂烛发出地光竟然透着隐隐的蓝色。与此同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狂乱的气流停止了，我甚至能听到遥远的天边传来沉闷的雷声。

我的心脏跳得很快，下意识地将林熙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大约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头顶的灯光忽然又亮了起来。半仙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有些意外，微微皱了皱眉。

不是说可以招来这只鬼的鬼魂的么？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就完了？

“喂，你们看那个。”正在我懵圈的时候，林熙忽然抬手指着我们身后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看去，眼睛蓦地瞪大了。

那斑驳的墙面上，分明用新鲜的血迹写了两个狂乱的大字：救命！

一定是刚才灯暗掉的时候写上去的，那个女鬼的魂魄。

可是“救命”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才是行凶的那个人吗？

“这可真是奇了。”半仙慢慢走近那摊血迹，盯着它摩挲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

“这说明什么？”林熙问道。

半仙看着他，一双眼睛里骤然间射出一道精光，他一字一顿地盯着林熙的眼睛说道：“说明这个鬼的名字，不在生死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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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怪谈

生死簿……

我的心头猛地一跳。早些时候来找林熙的那个狐狸脸不就提到了生死簿吗？难道……

“不在生死簿上？”林熙皱着眉头把半仙的话重复了一遍。

“是啊，只有不在生死簿上的怨鬼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没想到真的有这种鬼，真是开了眼界。那些小姑娘看样子是惹上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连忙问道。

半仙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这鬼的怨气大着呢，想救那两个小丫头，看样子只有先消除这位的怨气才行。”

消除怨气吗？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她的怨气到底是什么啊……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双鲜艳的红皮鞋，不禁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

“走吧，看样子今天晚上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还是得从长计议。”半仙又看了一眼墙上的字迹，对我们说道。

“哦。”我点点头，紧跟在半仙后面走出去。

正在我要跨出那扇门的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什么细微的响动。回头一看，写着血字的墙上轻轻地裂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为不可见的白色尘埃飘飘荡荡，顺着黑色的缝隙落到地上。

“丫头？”半仙在前面回过头来看我。

林熙的手扶上我的后背，我这才对着那条缝隙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外面似乎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地上还湿湿的。我看着道路两边白色的路灯，问道。

“这个学校的事情，果然还是这个学校的人最了解。要我说的话，我们不如再去找那个小丫头问问清楚。”

“小丫头？”我看着半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小丫头是指哪一个。

“王羽。”林熙淡淡地在一旁说道。

“对，就是她。”半仙满意地在旁边点点头。

“可是都已经这么晚了，去找她真的好吗？”我有些疑虑的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半仙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走吧，反正我想那个小丫头现在也睡不着觉的。”

“嗯。”林熙显然也同意了半仙的意见，“这件事情拖得越久，对她们越没有好处。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林熙的话音刚落，半仙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嘴角竟是弯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来。

“我有她的地址。”林熙举起手机，白兮兮的屏幕上赫然打着一行地址。

“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半仙点点头道。

我们很快便乘着出租车来到了王羽家附近的肯德基，上车之前林熙已经给她打了电话，是以我们到的时候王羽已经坐在店里等我们了。

她低着头，时不时地捞过身边的可乐喝上一口，看上去十分焦虑。

她的脸比我们白天见到她的时候更苍白了，一看到我们立刻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眼中写满了期望和渴求。

“我给你的符还在吗？”半仙一见到她就单刀直入地问道。

“在，在。”王羽连连点头，一只手颤抖着，从裙子的口袋中掏出那张黄色的符咒，拿在手里递给半仙看。

白天还颜色鲜艳的符咒现在已经变得灰扑扑，里面似乎还有一股隐隐的黑气在流动。符咒的一角似乎被什么东西烧过，留下一圈不规则的黑色焦痕。

“看来这东西比我想象得还要凶啊。”半仙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那张符咒道，“这张符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女孩的眼中闪过明显的惊恐，她有些失控地抓着半仙的袖子，用一种几乎是乞求的目光问道。

“别担心，我会救你的。但你得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还有你们学校里关于那个灵的传说。”林熙在一旁补充道。半仙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否定他的话。

我把可乐递到王羽手中，她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那个厕所，怎么说呢，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