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上-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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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的管理人员将那个还在骂骂咧咧的输钱货架了出去，期间也没忘记用手边的棍子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取得胜利的柏朗走下擂台，另外一边的白人大个儿则是被抬下去的，围观的人群涌动着，又不再聚集于擂台周边了，而是散到了其他地方，有的是去买酒，有的是去买烟，——遍布各个角落的小摊又迎来了另一波销售热潮。

……

擂台之外，斑鸠看着下了擂台后被两个人搀扶着离开的柏朗，他本想过去找对方搭话，奈何来来往往的行人太多，斑鸠大叫一声柏朗的名字，柏朗回头望了望，却没有在人群中看见斑鸠。

“等等，”小虫拦住了还想再往前挤的斑鸠，“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柏朗跟你应该是有仇的吧，你真指望一个仇人会帮你？”

斑鸠一怔，愣在了原地。

确实如小虫所说，之前斑鸠是跟柏朗见过一面，可那时候柏朗是狼窝的人，斑鸠又是去救小虫的，双方虽然素未谋面，当时却是各为其主，斑鸠又用不那么讲道理的方法将柏朗击败了，如果换做斑鸠是柏朗的话，想必无论如何也是要记恨的。

再者说了，看柏朗目前的落魄样子，又是来地下拳击场混饭吃，又是跛了一条腿的，很可能正是由于斑鸠救走了小虫，他才会落得这步田地，不然现在的柏朗恐怕还在狼窝里混饭吃呢。

虽然不知道柏朗这条腿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但怎么说都跟斑鸠有着甩不脱的关系，兴许是狼窝的雅各布为了惩罚柏朗没有看守住小虫，而将其活活打断的也说不定。

这么说来的话，斑鸠跟柏朗确实算得上是仇人了。

“那怎么办，”斑鸠纳闷地问道，“咱们都来废弃都市好几天了，始终找不到什么头绪，好不容易碰到了个以前见过的，柏朗又是在这里混饭吃的，想必有他帮忙的话，应该能够弄到那种地图。”

小虫点头说道：“我也知道是这样，不过你现在就这样晃着两个膀子去找柏朗，他未必会帮咱们，所以我想……咱们还缺个机会。”

“机会？”

“对，就是机会，”小虫接着说道，“咱们还缺一个能够让柏朗对咱们感恩戴德的机会，仇人的忙他未必会帮，恩人的忙他就一定会帮了。”

小虫跟斑鸠正说着话呢，全然没注意到有个人正向他俩走了过来。

第101章　名为碎木机的男人

小虫停下来不再说话，斑鸠则转过了身去。

一个干瘦干瘦的白人男子面带猥琐笑容地向他俩走来，要说这人也太瘦了，浑身上下好像都没有几两肉，以至于他黑色外套下的身躯显得跟条瘦竹竿一样，让人不禁担心风大点会不会把他给拦腰吹断了。

好在这里是个封闭的建筑，没什么风。

由于他实在太瘦，脸上的皮肤都有点发皱，这使得他才三十多岁的面容看起来老了十几岁，跟个四十多岁的人一样，尤其他眼睛小小的、鼻子还尖尖的，乍看之下好像是只老鼠一般。

走到了斑鸠跟小虫的面前，“老鼠”大兄弟咧开嘴，问道：

“兄弟，要投注吗？”。

斑鸠和小虫彼此对视了一眼，当即明白了这人是干嘛的，——像这种地下拳击场，往往由拥有者坐庄，前来观战的人多半都会买拳手的输赢，这位小哥应该就是所谓的“移动投注点”了。

本来斑鸠是想要直接让他走的，因为他跟小虫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而且就算带了，斑鸠也不打算参与赌博，但小虫却拦住了对方，问道：

“说说下一场的行情吧。”

“好嘞！”

长得跟只耗子一样的大兄弟拉开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边翻边对小虫说道：“下一场由之前获胜的柏朗对抗‘碎木机’，赔率是柏朗一比五点六，‘碎木机’一比一点七。”

看来柏朗还真是不被人看好，双方的赔率相差如此之大，很明显大家都觉得那个什么“碎木机”是稳赢的。

“怎么差这么多？”

斑鸠是跟柏朗交过手的，他觉得柏朗确实挺厉害的，此时一听柏朗的赔率还不到人家的三分之一，即便他对赌博不怎么关心，也不禁为柏朗叫屈起来。

此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那就是斑鸠此前跟柏朗的交手中，赢的可不是那么轻松，凭什么能跟自己五五开的柏朗偏偏赔率这么低，这岂不是说自己来的话，也就是一比一点七的赔率了？

所以斑鸠为柏朗叫屈，其实就是在为他自己叫屈，——开玩笑，斑鸠觉得自己这个水平上场的话，怎么着也得一比十几吧，一比一点七也太低了！

“看来你们两位是最近才来的，”投注的大兄弟对斑鸠解释道，“柏朗前面爆冷了一场才会有这么高的赔率，之前他跟‘碎木机’之间的赔率差可是将近二十倍。”

“可能你们不知道‘碎木机’的战绩，我简单一点说吧，他可是连胜十三场的猛人，将要在今天晚上最后一场上迎战咱们这的不败传奇，因此跟柏朗的这一场仅仅是个赛前热身，开胃菜而已。”

“我们这里不喜欢弄那些遮遮掩掩的事情，名声比赚钱更重要，所以我劝你们下一场要投就投‘碎木机’，稍微赚点钱才是稳稳当当，真正精彩的是最后一场。”

“至于另外一位柏朗，他能爆冷一场已经算是奇迹，绝对不可能连爆两场的。”

“最后，我的名字叫奎尔斯，想投注一定要来找我。”

……

没想到这个专管投注的大兄弟还挺实诚，斑鸠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起来，——长得这么猥琐，说话倒还算中听。

“你们这什么赌注都接吗？”。

小虫问道。

“是是是。”

投注的大兄弟忙不迭地点头。

“我押那什么‘碎木机’输，”小虫看着对方，“这样押行吗？”。

奎尔斯上下打量了一下小虫，见她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样子，便疑惑地问道：“你想爆冷门的话，直接押柏朗赢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押‘碎木机’输？”

“不能是吗？那我不押了。”

小虫摇了摇头，奎尔斯也跟着摇了摇头，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像这样瞎捣乱的客人了，做惯了服务业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这两位不想投注的话，那自己还是趁着比赛没开始去找其他客人吧，省得再跟这瞎耽误工夫。

……

等到奎尔斯转身去到别处忽悠别人投注了以后，小虫突然抬手一拍斑鸠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说道：

“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来了？”

斑鸠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想啊，刚才那个奎尔斯不是说了吗，柏朗绝对不会是‘碎木机’的对手，等到待会柏朗被打成了重伤，咱们不就有机会接近柏朗了吗，想来他在这边是孤苦无依的，到时候咱们好好照顾照顾他，他一感动，说不定就会对咱们感恩戴德了。”

“你就不能盼着人家点好，”斑鸠直晃脑袋，“怎么说也是我害的他变成了如今这样，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等到他受伤了，咱们是应该好好照顾照顾他，当然不是为了让他对咱们感恩，而是我应该补偿他，——这样想才像话嘛。”

小虫噗嗤一笑：“可以，你这个理由编得不错，那咱们就揣着这个想法，照着这个目的去了，待会看我眼色，别真让‘碎木机’把柏朗给打死了，那样的话，咱们的计划可就全部落空了。”

“没问题。”

斑鸠点了点头。

……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由柏朗对抗“碎木机”的比赛终于开始了。

不愧是绰号为“碎木机”的男人，我的个老天，站在柏朗对面的那货真的是人类吗？两米多的块头，体重估计在一百五十公斤上下，——整个儿就是一根黑乎乎的大铁柱啊！

四角擂台也不算小，可“碎木机”一个人就占据了小半边儿，他仅仅是往那里一戳，惊人的气势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此时斑鸠不禁回想起刚才碰见的瘦竹竿奎尔斯，他那种体格的，估计腰杆子还没有“碎木机”的小臂粗；把五六个奎尔斯捆成一捆，兴许“碎木机”能够放在膝盖上将他们全部给拦腰撅折了。

太夸张了。

这下斑鸠终于明白为什么柏朗和他的赔率能差这么多，假如自己是这里庄家的话，肯懂也要开出这种悬殊的赔率比，否则简直是对“碎木机”这个大块头的亵渎。

如此之高、如此之壮的人类，斑鸠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102章　柏朗的故事

说实话，在场的就没有一个人认为柏朗能赢，双方选手之间的体型差距已经大了令人瞠目的地步，即便柏朗在前一场对决中，凭借着凶悍的拳法与出其不意的战术，一举击败了那个白人大个儿，但面对着这么一堵纯黑色的铜墙铁壁，他似乎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了。

擂台之上，柏朗和绰号为“碎木机”的庞然大物相对而立，他那张始终处变不惊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隐瞒，可想而知碰见了这样的对手，柏朗自己心底里也是有点发怵的。

发怵归发怵，该上的时候还是得硬顶着上，——想到这里，柏朗紧了紧绑住自己双掌及两臂的绷带，快速地挥舞了两下拳头。

喧闹的人群、嘈杂的动静、刺鼻的味道，仰头环视四周的柏朗望着那些声嘶力竭的，正朝擂台方向挥拳呐喊的观众们，不禁陷入了短短一瞬的失神状态。

如果没有那次失误，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

……

从小在狼窝长大的柏朗·依林自幼便很有学习泰拳的天赋，师父说他脑子好使、骨头够硬，是颗好苗子，更为难得的是柏朗眼神深处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凶狠，唯有具备这种眼神的人，才能在泰拳之路上走得更远。

跟着师父练了十几年的拳，后来那老头子由于年纪太大便理所当然地撒手人寰了，无依无靠的柏朗早就被雅各布看中，可柏朗一直坚持要为师父养老送终，雅各伯当时看他师父那么大的年纪，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哪想到那老东西这么能挺，居然挺了这么多年才死。

师父死后，柏朗开始跟着雅各布混饭吃，他确实如师父所说的那样，是万中无一的泰拳奇才，二十来岁就已经在泰拳方面小有所成，狼窝中会功夫的人不在少数，比他年长的那些就不说了，只说和柏朗差不多年纪的人当中，少有他的对手。

因此，柏朗相当受雅各布重用。

有一天，雅各布奉狼窝老大，——跛脚狼的命令，带领着一票手下离开狼窝去执行秘密任务，作为雅各布最为看好的年轻人，柏朗自然也在其中。

听说这么兴师动众的，其实只是要去抓一个小姑娘。

柏朗不知道什么样的小姑娘值得狼窝费那么大的心思，他也不打算多问，反正狼窝给他饭吃，他就帮狼窝干活，彼此之间是一种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没什么太深的交情。

要说那个小姑娘的枪法简直超神，雅各布带领着车队对她日夜追击，结果一路上却被她干掉了许多人手，最后还是凭借着几面合围的策略，才最终将她逼进了一座城市废墟当中。

没想到却被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给救了。

盛怒之下的雅各布当即就要带人将他们两个都给追回杀死，可惜又先后撞上了猪笼城寨的李锦山，与游荡在荒漠中的幽灵，——野马帮，这两股势力给雅各布的车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也让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小姑娘再次被人救走。

柏朗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将她救走的年轻人，他的功夫可谓是三脚猫一般的，却是所谓的“狂人”，不仅皮肤坚韧，骨密度较常人也更高，更何况对方还能够在短时间内控制自己的肾上腺素分泌量，总而言之，柏朗败给了他。

落败之后的柏朗陷入了空前的自责当中，他觉得对不起狼窝给自己的这碗饭，便想一死了之，可是当雅各布真的一枪打中他的左腿时，柏朗忽然又不想死了。

然而当时他已经被丢在了荒漠当中，浑身是伤又断了一条腿，不过柏朗这人的求生意识也是够强烈，他在身体再难支撑的情况下，硬是拖着一条断腿，苦苦坚持了十几天，中间甚至用蛇皮盛装骆驼尿来充当饮水，最后，竟然还真的让他走出了荒漠。

这一段经历，让柏朗明悟到了许多东西，比如生命最本质上的意义，那就是活下去，——无论经受了多大的苦难，都要活下去。

岩缝里的蝎子想要活下去，枯木上的蜥蜴想要活下去，行走在黄沙之上的柏朗也想要活下去，正是“活下去”这三个字，支撑着他抵达了第一个小镇。

当看到地平线的尽头出现小镇的时候，心力交瘁的柏朗喜极而泣，他感谢上天给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由于腿中的子弹一直没有取出来，流浪于荒漠之时又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所以柏朗的左腿依然时不时的疼痛难忍，稍微吃点力便会受不了，也就是说，他成了一个跛子。

以前在狼窝的时候，柏朗除了师父以外，最崇拜的就是掌控了整个狼窝势力的跛脚狼了，没想到自己离开了狼窝，却变成了和跛脚狼一样的跛子，这多少有点讽刺意味在里面。

几经辗转，柏朗一边流浪，一边找机会治疗自己的腿上，他最后来到了废弃都市，想要在这里找个医生，取出自己腿中的子弹，看能不能彻底治好自己的这条断腿。

有医生表示可以为柏朗进行手术，但在废弃都市这个地方，什么东西都不会是免费的，所以手术要收取高昂的手术费，而且不允许赊账。

孑然一身的柏朗哪有钱支付手术费，不过废弃都市里挣钱的门道着实不少，比如打打黑拳，这玩意算得上是来钱比较快的了，柏朗对于自己的身手又有着相当的自信，虽然有条腿不太方便，还是慢慢打出了一点点名声，也挣了不少的钱。

可还是太慢了。

医生开出的手术费之高昂，柏朗粗略计算了一下，照自己目前的赚钱进度，还得至少一年多以后才能支付得起，想想时间越往后拖，自己腿上治愈的可能就越小，因此柏朗狠了狠心，决定豁出去了。

这才有了他今晚的越级挑战，如果他能够先后战胜“碎木机”和“不败传奇”的话，那么他的手术费就到手了。

……

正因如此，此时站在擂台上的柏朗看向“碎木机”的眼神并没有一丝的恐惧，相反，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在里面。

第103章　铜墙铁壁

观众们的喊声几乎要将整栋建筑给掀飞起来。

人称“碎木机”的黑铁柱可以说是近来人气最旺、呼声最高的参赛选手了，他以无可匹敌的架势一路过关斩将，连胜十三场，成为了这家地下拳场的投注热门。

与“碎木机”相比起来，柏朗这个“新人中的新人”实在是没什么看头，所以在座的众多观众基本上都会在“碎木机”身上下一笔狠注，以此来稍稍弥补之前柏朗爆冷的损失。

上一场柏朗爆冷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这一场他总不能再次爆冷了吧，毕竟“碎木机”是想要以连胜姿态去挑战“不败传奇”的，又怎么可能会半路败给柏朗这个无名小卒。

柏朗是跃跃欲试，观众们则是巴不得他被打得满地找牙，斑鸠和小虫的心态就比较复杂了，——他俩原先是支持“碎木机”击败柏朗的，这样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却又隐隐期盼着柏朗能够不输得那么惨。

直到看见了“碎木机”的块头有多大，斑鸠跟小虫才意识到为什么双方之间的赔率比会差得这么多，这是有原因，也是有道理的。

总而言之，在一连串铃声之后，正常选手差距巨大的对决终究还是开始了。

……

观众们大声叫着“碎木机”的名字，这个黑皮肤的巨人缓缓从擂台一角走到了擂台中央，——事实上他仅仅是往前迈了一步而已，因为他的块头太大，随便抬抬腿就挪出去好远。

低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柏朗，“碎木机”嘴角扬起一丝充满了不屑的笑容，按照规矩，他们两个是要在赛前互相碰一碰拳头并点头致意的，柏朗伸出了自己的拳头，“碎木机”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摇曳的昏暗灯光，晃得人两眼发晕。

“现在再不认输投降，等一下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面对着“碎木机”的嘲讽，柏朗收回了自己的拳头，他知道这个“碎木机”此前始终保持着连胜，心高气傲也是在所难免，所以柏朗并没有对他的这副傲慢样子感到多么意外。

“开始！”

喊出这句话的是位于擂台之下的裁判，讲道理的话，裁判本应该是在擂台上面主持比赛的，但是在这里，选手之间的对决往往是以命相搏，裁判也是比较惜命的，万一台上的选手拼得兴起，捎带着连自己一块都揍了呢，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

裁判一声令下，柏朗当即一抖双肩，上去就是势大力沉的一记右拳直冲，目标直指“碎木机”的心窝处。

归根到底，“碎木机”的傲慢态度还是激怒了柏朗，让他很想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不仅如此，以前柏朗只是看过“碎木机”与别人对打，自己从来没有跟他交过手，因此上去试试水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柏朗的这一拳，就是奔着测试一下“碎木机”水平去的。

谁知“碎木机”是反应慢了还是怎么着，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柏朗的拳头都要捶在他的胸口上了，“碎木机”还是自然地将双臂垂在身体两侧，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柏朗。

“不会吧？”

柏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自忖出拳的速度不算很快，难道是那个“碎木机”真的因为块头太大而反应变慢，连自己这么敷衍的一拳都躲不开？

脑子里这么想着，柏朗拳头上的力道已经又加了三分，——甭管“碎木机”是不是没反应过来，总之自己这一拳是铁定能够砸到对方身上了，既然如此，就应该给他来一记狠的，谁让他先前嘲讽自己来着。

而且只要自己击败了“碎木机”，便能够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那样离凑齐手术费就只剩下一点点距离了。

想到这里，柏朗恨不能使出自己全身十二分的力气，他咬紧了牙关、放声怒吼着，场边的观众们都不禁为他的气势所感染，一时间竟然还有人为他加油助威起来。

“啪。”

仿佛是一大块注了水的猪肉被人甩在了墙壁上，看上去来势汹汹的猪肉，到底没办法撞碎坚实的墙壁，——这就是此时擂台上正发生一幕的真实写照。

柏朗的拳头不可谓不硬，前一场跟那个白人大个儿比赛时，他正是凭着自己出拳够狠、骨头够硬，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办法出奇制胜地击败了对手，可惜在面对着“碎木机”这堵铜墙铁壁的时候，柏朗竭尽全力使出的重拳，显得就没那么“重”了。

因为在生生挨了柏朗一记拳头之后，“碎木机”还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连半步都没有后退。

更夸张的是，“碎木机”脸色都没有丝毫改变，仍旧保持着对柏朗的那股嘲讽之色。

观众们一阵哗然。

尽管在场的诸位观众大部分都是这里的熟客，已经不止一次见识“碎木机”有多么抗打，可不管亲眼目睹了多少次，他们始终还是无法相信一个人的抗击打能力会有如此之强。

又高又壮还又耐揍，“碎木机”真的就像是一台沉重且粗糙的机器，任凭雨打风吹而岿然不动，只是一步一步地稳固向前，一点一点的逐步将对手给绞成碎片。

“啪啪啪啪……”

不信邪的柏朗又挥舞起拳头，对准“碎木机”的胸口就是一顿乱拳，他边挥拳边怒吼着，却是徒劳。

“碎木机”的眼神渐渐由嘲讽变成了怜悯，略微挺了挺胸口，柏朗居然就这样被他给顶得连退好几步，柏朗那跛着脚连连后退的模样，不禁让人觉得十分狼狈。

观众们又是一阵哗然。

明眼人应该已经能够看出来了，柏朗不仅不是“碎木机”的对手，甚至都不能让“碎木机”兴起击败他的念头，——正常人谁会跟只蚂蚁一争高下，那不是闲的蛋疼吗。

在“碎木机”的面前，柏朗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他的攻击也跟蚂蚁挥舞着“巨大”的腭去咬人类的手指一样，乍看之下挺有气势，实际上屁用没有。

“怎么样，准备好认输投降了吗。”

抱着两个膀子，“碎木机”狰狞地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寒光闪烁的牙齿。

“呸。”

柏朗则往擂台上啐了一口，以此作为回应。

第104章　由恶狼至疯虎

“那个人……他好像不是普通人。”

擂台之下，小虫望着被柏朗打了好几拳却屁事没有的“碎木机”，颇有些不确定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当然不是普通人了，”斑鸠随口接道，“你看看他都壮实成那样了，普通人哪能长成他那样的块头，估计是从小吃饲料长大的。”

小虫白了斑鸠一眼，随即说道：“我不是跟你胡扯，你发现了没有，柏朗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真的是一点点反应也没有，就算他长得如此强壮，也不可能仅凭肉体就硬接别人的拳头吧，你不是狂人吗，以前不还是被柏朗打裂了骨头？”

斑鸠稍微一想，确实像小虫说的这样，哪怕是斑鸠这样的狂人也不能硬扛着柏朗的拳头，要知道狂人不仅比普通人皮肤坚韧，骨骼密度也是高出了一大截，在这样的情况下，斑鸠都还被柏朗打裂了一根锁骨，可想而知柏朗的拳头有多么狠。

那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