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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语者2-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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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控室里坐了两个多小时,询问了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非老即残,还要一个流浪汉,可见这个张花娆真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不过经过简单的审查,这三个男人都被果断地排除了,因为这三个男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

我回过头问坐在身后的主办侦查员:“你们摸出来多少人和张花娆有染?”

侦查员用笔在笔记本上点来点去,说:“目前确证和女死者有过性关系的,有四十七个。”

“四十七个!”我大吃一惊,“你们一上午顶多问五个,这你们要问到什么时候去?”

主办侦查员耸耸肩表示无奈:“除了我们这两组人负责逐一问话,还有四组人在负责外围调查。其实问话倒不是主要的工作,外围调查可能会发现更多的线索,而且这些人提供的不在场证据,我们都要一一核实。”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那就辛苦你们了,反正我也不懂侦查,不如我就去龙都看看他们此前没有破的一起命案吧。”

“你们还要去龙都?”

“是啊。”我学着主办侦查员耸耸肩的动作说,“领导交办的任务,来办此案的空闲时间要去龙都履行命案督导的职责。你们加油,我相信我回来的时候,案件已经破了。”

“差不多。”主办侦查员信心满满。

程城市区和龙都县城只有三十公里之遥,我们在午饭前赶到了龙都县公安局。

简单的吃了午餐,我们就要求县局提供半年前未侦破的一起命案卷宗。

“我们今年十二起命案,就这一起没有侦破了。”县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说,“不过这起案件我们非常有信心侦破,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话音刚落,档案室的女警送来了案件的卷宗。

“那就好,听局长这么有信心,我也放心了。”我一边敷衍着局长,一边翻看着案件卷宗。

一目十行地看完案件的现场资料和前期调查情况,我的表情逐渐凝重。为防万一,我又重新看了一边现场照片。

大宝注意到了我表情的变化:“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回答大宝的问题,直接翻到了尸体检验细目照片,只看了一眼,我就压抑不住内心的颤抖,说:“局长,你确定没有拿错卷宗?”

“拿。。。拿错卷宗?”局长被我一席话问得莫名其妙,“怎么可能拿错卷宗?季华年被害案,对的,就是这本卷宗。”

“可是。”我盯着卷宗中的尸体细目照说,“这明明是云泰案啊!”

“哦,你说的是那起在云泰市发生两起、云县发生一起、我们龙都发生一起的云泰案啊?”局长如释重负,说,“这起案件和云泰案不一样的。”

“七年前、五年前在云泰连发两起,三年前又在云县和龙都各发一起的云泰案,都是中学住校女学生在夜间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挟持到厕所附近的偏僻地带,摁压头部致使口鼻腔压闭、机械性窒息死亡,然后奸尸。”说起云泰案,我就有隐隐心疼的感觉,“本案虽是女工,但也是半夜值班去上厕所,在厕所附近被压闭口鼻腔窒息后奸尸,作案手段完全一致,为什么和云泰案不一样?”

“秦科长对云泰案真是了如指掌啊。不过,不知道秦科长知不知道云泰案的串案依据是什么?”局长反问我。

“我之所以关注此案,是因为七年前的死者,是我女朋友的堂妹。”我说,“上述四起案件的串案依据除了我说的作案手法,还有在四名死者体内均发现了微量精斑,可是没有精子,无法做出DNA分型。”

“是啊。”局长说,“可是本案在死者体内发现了有精子的精斑,而且也做出了DNA基因型。秦科长的亲属涉及本案,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不能草木皆兵啊。这两案之间是有明显的差距的。”

“原来局长对破案的信心来自于死者体内的精斑,有了DNA,你们就不怕破不了案是吗?”我说,“请问你们这间会议室有公安内网电脑吗?”

局长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推给我。我打开串并案件系统,下载了云泰案几名死者在现场的照片,在电脑桌面上平行排列。

“不瞒局长说,最近我发现了一个新的串并案依据。”我说,“您看这四名死者的双手是背在背后,被绳子捆着,对吧?”

局长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您一定没有注意到,捆四名死者双手的绳结,打法是一致的,而且并不是常用的绳结打法,是一个繁琐但并不实用的绳结。”

局长把眼镜推上额头,眯着眼观察电脑屏幕里的几张照片,逐渐地,他的表情也开始凝重了起来:“居然和我们这一起案件的绳结一致。”

“您也看出来了吧?”我得意地说,“所以,我觉得这一起案件和云泰案可以串并。因为这一起案件发现有凶手的精液和DNA分型,所以我认为,云泰案的破获,很有可能会以本案为突破口。”

“那。。。我们下一步?”局长问。

“下一步,加紧对精液主人的查找,尽快查缉凶手,防止他再出来作案害人。”我说。

局长点了点头。

大宝在一旁插话道:“可是,为什么前四起案件中没有精子,这一起又出现了精子?”

我说:“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回去我就打报告申请把此案串并云泰案一并侦查。”

此时,我的心里充满了激动之情,云泰案的侦破工作,可能真的出现曙光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林涛的电话,林涛让我们赶紧返回程城市,裸死案件的侦破工作又陷入了僵局。

赶回程城市的时候,林涛正拿着一根漆黑的铁棍,左看右看。

“哪儿弄的打狗棍?”我问。

林涛头都没抬:“现场大门的门闩。”

“扯淡吧,大门明明是红色的。”

“有点常识好不好。”林涛白了我一眼,“这根门闩我们用502熏显指纹的,当然就被熏成黑色的了。”

我定睛看去,黑色下确实掩盖了红色的油漆,我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不是说出入口是后门吗?怎么又开始打起大门的主意了?”

“是个意外的发现。”林涛说,“昨天下午,我们又复勘了现场,可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我也是偶然间注意到了这个门闩,发现上面有一枚新鲜的血指纹。”

“血指纹?”我说,“那肯定是和本案有关的。”

“是啊,目前已经排除了这枚指纹是死者的,初步判断这枚指纹是凶手留下的。”林涛说,“刚才我又把门闩熏显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他的新鲜指纹。”

“你真棒。”我高兴地拍了一下林涛的肩膀,“有了这个指纹,犯罪分子甄别就不是问题了。不过,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去摸大门门闩呢?既然他是撬开后门入室的,说明大门当时应该是锁闭的呀。”

“关键问题不在这里。”林涛说,“有了这枚血指纹后,专案组就开始收网了,把前期排查出来和张花娆有染的男人的指纹一次性全部提取了过来。昨晚我加班做了比对,全部排除。”

“全部排除?”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会不会是前期排查不细,有遗漏的?”

林涛摇摇头:“专案组说不可能,前期调查很清楚。”

我靠在桌沿,低着头想了想,说:“难道是我们侦查范围划错了?”

“有这个可能。”林涛说,“案件看起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铃铛姐的生日,怕你是赶不上了。”

“不会的。”我强颜欢笑,“案件问题出在哪里,我今天就要找到。现在我去现场再看看,你去不去?”

“去。”

尸体虽然已经被拖走,但是现场遗留的血泊、脑浆和粪便依旧在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刚进现场,我又不自禁地揉了揉鼻子。

林涛一进现场就打开随身携带的多波段光源,对着地面和墙壁到处照射。现场勘查员就是这样,案件不破,勘查不止。也就是在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勘查中,会不断地发现更多的线索和证据。

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观察血迹形态。

我在深深自省,第一次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现场重建和犯罪分子刻画的内容,先入为主地认为本案矛盾关系明显,应该会很快破案。如今案件重新陷入僵局,我必须要从现场重建重新开始。

我蹲在床边,任凭那种恶心的气味肆掠我的嗅觉神经。

小床的东头,是付离躺着的位置。尸体原始头部的位置下,有一大滩血迹,血迹已经浸染到床垫里,向周围扩散,形成了一大片血泊。尸体原始下身的部位,被尿渍浸染成一个地图状,地图的中央粘附着黄色的粪便。

我探过身去,防止粪便擦蹭到自己的身上,用强光手电照射付离原始位置的床单。我有了一些发现。

“尸体压着的地方,包括头部血泊里,都可以看到有点状血迹。”我说。

林涛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探着身子看那滩血泊:“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尸体原始状况是俯卧或仰卧在这个位置,血迹是不可能喷溅到这边床单上的。”

“但是你看,张花娆尸体覆盖的床单就没有任何喷溅状血迹。”我说,“床就这么小,男死者是在什么位置、什么体位下被打击头部的呢?”

张花娆尸体的位置几乎都无需用粉笔画出原始状况,她头部的位置周围床单和墙壁上布满了喷溅状血迹,然而她的头的位置却是一个空白区。

“我好像有一些想法了。”我说,“不过需要结合尸体上的损伤和血迹分布来综合分析。一会看完现场,我要去复检尸体。”

林涛抬起头看看天花板,说:“你看,天花板上也有甩溅状血迹。不过看起来这个甩溅状血迹的位置有些靠后。”

“我去重新看看尸体照片,再重新检验一下尸体的损伤。”我说,“你留在这里做个侦查实验吧。用锤子沾点水,模拟一下打击动作,结合现场的喷溅血迹形态,看看凶手打击死者头部的时候所站的位置究竟在哪里,还有就是凶手究竟有多高。”

“好的,半天时间,明天上午专案组上碰头。”林涛说。

我和大宝驱车重新回到程城市殡仪馆,把冰箱中已经冻成冰棍似的尸体重新拖了出来。

我在一旁打开笔记本电脑,用电脑上的照片比对眼前的这两具尸体。而大宝则穿上解剖服、带上橡胶手套,准备对特征损伤部位进行局部解剖。

“尸体的原始照片就是这样。”我把笔记本电脑侧过来给大宝看,“男死者的面部是没有血迹的,说明他被打击枕部以后,就一直处于一种仰卧姿势,血迹都往下流了,没有流到面部。可是女死者的面部,甚至颈部、胸腹部居然也是没有血迹的。”

“女死者头上没有开放性损伤,她没有出血,当然也没有血迹。”大宝说。

我切换到现场照片,说:“现场的床这么小,除了男死者躺着的位置,就只剩下女死者躺着的位置了。而且女死者的头部周围都有喷溅状血迹,为什么唯独女死者的面部、颈部、胸腹部没有被血迹喷溅到?”

“那个,因为他们俩人正在忙活呢。”

“你是说,之所以女死者身上没有见到喷溅状血迹,是因为女死者被东西覆盖了。”我说。

“对啊,被男死者覆盖着呢。”

“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女死者不可能盖着被子,因为即便盖着被子,头面部也应该有喷溅状血迹,如果头面部也蒙在被子里,那她头部周围床单则不应该有喷溅血迹。”

“那个,这有什么问题呢?”

我没说话,放下电脑,带上手套,切开了男、女死者额头部位的损伤。

“皮内出血。”我说,“这样的出血,通常是两个硬东西中间有软东西沉淀,硬东西相撞,在软东西上留下的痕迹。”

大宝点点头:“而且巧在两个人的额头头皮都有这样的皮内出血,形态一致。”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现场重建一遍。”我说,“案发当时,付离和张花娆正在一上一下,是付离在上,张花娆在下。凶手撬门入室后,用锤头从背后多次连续打击付离的后脑,导致付离当场死亡。这个时候,因为付离的头部下方有张花娆的头部沉淀,两个头颅会激烈碰撞,形成两人额头上的皮内出血。”

我顿了顿,接着说:“付离被打击后迅速死亡,凶手又把付离的尸体翻到一边。此时张花娆因为头部受撞击,处于半昏迷状态,凶手随即又用锤头打击张花娆头部,导致她也随即死亡。”

“嗯。”大宝说,“这样一来,尸体上所有的损伤全部解释了,但是好像对案件侦破没有什么帮助吧?”

“开始完全没有想到这么细。”我说,“既然重建了现场,那么问题就来了。”

“什么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和大宝满怀信心地坐在专案组会议室里。旁边坐着的,是同样也满怀信心的林涛。

“经过我们昨天复勘现场和复检尸体,基本把凶手在现场的活动过程还原出来。”我开门见山,“通过现场、尸体上的血迹分布和尸体上的一些特征性损伤,我可以断定,凶手行凶的时候,男女死者正在发生性行为,凶手是从背后突然袭击的。”

“我赞同。”林涛说,“根据昨天的现场实验,依据喷溅血迹形态和天花板上的甩溅血迹形态,凶手确实是在女死者躺着的位置前侧发动攻击的。”

专案组内一片迷茫的表情。大家都在想,工作一天,得出个这样的结论?

我接着说:“好,既然是正在发生性行为的时候被打击致死,那么请问,女死者体内的精液是哪里来的?”

“大小便都失禁了,精液不可以失禁吗?”有侦查员问道。

“有的重度颅脑损伤案例中,确实有滑精的现象。”我说,“但是精液失禁和射精是不一样的,提取发现的位置和量的多少都有区别。”

“这个也不应该算是个问题吧。”曹支队长转头对小杨说,“精液不是送去DNA检验了吗?结果怎么样?”

小杨支支吾吾半天,说:“DNA结果今天上午才能出来。”

“今天上午?”曹支队长大发雷霆,“都几天了?DNA还没出来?”

小杨说:“最近DNA实验室打拐任务重,本来我们认为这个案子没有什么问题,查完因果关系就破案了,所以对精液的检验也不是很重视。”

“可以理解,我们开始也都先入为主了。”我为小杨开脱,“之前我们确实都认为此案无需刑事技术的支持,矛盾关系明显,只需要深入调查就可以破案的。”

曹支队长说:“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我说:“我们通过对现场以及现场的衣物进行勘察,发现凶手进入现场后,没有任何翻动现场的迹象。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是为了财。痕迹检验通过对撬门的痕迹进行分析后,确认撬门的工具是一把类似瓦工铲的工具。这样的工具不是杀人或者盗窃的利器,而应该是随身携带的物品。”

我喝了口水,接着说:“结合通过尸体检验,死者确实是被锤类工具打击头部,而这样的锤子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处痕迹物证可以印证是就地取材的。这都说明,凶手作案完全是出于一种临时起意。”

“我们之前就是这样分析的。”曹支队长说,“凶手可能是和张花娆有约的另一名男子,看到张花娆和别人正在发生性关系,一时气愤,杀了两人。”

小杨此时突然站了起来,说:“DNA室刚刚来了消息,张花娆的阴道擦拭物检出一名男性DNA,排除系付离的精液。”

专案组开始有了一些小的嘈杂。

“果然不是付离的精液。”我说,“这个精液应该是犯罪分子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我们有了犯罪分子的指纹和DNA,离破案不远了。”曹支队长说。

“那我接着说。”我说,“如果凶手是为了泄愤,那么他进入现场后,对女人施加的打击力度应该大于男人。而我们检验发现,男人的损伤比女人的严重得多。这恰恰提示了凶手要致男人于死地,而并不想致女人于死地的一种心态。对女人头部的打击可能只是为了让女人失去反抗能力。”

曹支队长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道:“凶手打死男人后,翻过男人的尸体,又对女人的颞部打击了几下,然后奸尸。女人全身没有发现任何抵抗伤、约束伤或者是泄愤损伤。如果凶手只是因为醋意大发而去杀人,那么他势必会在女人尸体上泄愤,制造一些多余的濒死期损伤或死后损伤。这说明这个凶手的主要目的,还是性,而不是愤。”

“我补充一点。”林涛插话道,“我们在门闩上发现了一枚血指纹,血经过检验是男死者的。这就说明,凶手在杀死付离和张花娆后,又去大门处摸了一下门闩。显然不是为了从大门处逃离,因为他的出入口很确定是在后门。那么,他为什么要去摸一下门闩呢?这个问题困惑我很久。昨天,我又在窗户的窗帘一角,发现了一些擦蹭状血迹,应该是凶手带血的手擦上去的。我才豁然开朗。”

林涛的这个发现让我都很吃惊,惊得一时合不上嘴巴。

林涛接着说:“我觉得凶手杀完人到奸尸之间,有一个活动过程。活动的内容是检查大门门闩是否插好,并且把窗帘拉上了。”

“你是说凶手进入现场的时候,窗帘是没有拉闭的?”我问。

“是的,从擦蹭装血迹的方向看,那个动作应该是拉窗帘的动作。”林涛自信地说。

“你的这个发现太关键了!完全印证了我的想法。”我兴奋地说,“刚才我们才说到,凶手侵入室内作案的主要目的是性,而不是情、仇、债,那么,是什么刺激到凶手,让他下杀手的呢?肯定也是和性有关。”

我低头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大胆的推测,很可能是付离和张花娆在发生性关系的时候,被凶手看到了。凶手一时兴起,就用随身携带的瓦工铲弄开了后门。因为大门时铁门,而且是闭合状态的,所以凶手只有选择后门进入。进门后,凶手没有过多的动作,杀完人,验证门窗状况,奸尸,然后走人。”

大宝点头道:“那个,我完全同意。凶手之所以会不放心,去检查门闩,又在深更半夜不顾屋内温度高,拉闭窗帘,就是因为他害怕有别人和他一样,看见刺激的场景,就像来干一些刺激的事情。”

“是的。”我说,“这就提示了凶手的一个防卫戒备心理,这种心理是从他自己的犯罪手法总结出来的。简单说,他怕别人效仿他。”

“分析的很在理。”曹支队长说,“那么,我们之前的侦查方向就完全错了,下一步工作开展,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点点头,说:“刚才说了,这个人随身携带瓦工铲,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一名瓦匠。而且必须是居住在附近,或者在附近工作的人。因为案发当晚10点钟左右,他必须有条件经过这个偏僻的现场,而且一定是偶然经过。”

“瓦匠,现场附近?”侦查员皱着眉头说,“估计现场附近工作的瓦匠有几个人,因为还有一些人在请瓦匠帮忙装修、修葺那一片自建房。”

“对,就从这些人入手,因为晚上10点,通常是加班结束后的时间。”我说。

“我还要补充一点。”林涛说,“现场北侧有一扇窗户,之前我们也分析了,凶手很有可能是在窗户这里窥视到了屋内的春光,然后绕到后门作案。这扇窗户的下方是一个花坛,昨天我们发现窗帘上的血迹以后,就对花坛仔细进行了勘查。”

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涛。

林涛看了我一眼,接着说:“花坛里有一些杂乱的足迹,但是有一处足迹踩踏了几根小草。根据小草倒伏的状态,我们判断这一处足迹是最新鲜的足迹。也就是说,这一处足迹很有可能是犯罪分子的足迹。”

“有比对价值吗?”其实我这个问题意义不大,因为凶手的指纹和DNA我们都掌握了。

“没有比对价值。”林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因为这处足迹只有一个足尖部分。”

我知道林涛看我的这一眼,是告诉我,这个足尖痕迹是有深意的。我想了想,豁然开朗,说:“你是说,凶手是踮着脚的。”

“是的,据我们测量,窗口离地面155cm。身高170cm的人站在窗口才可以勉强看到窗内的情况。”林涛说,“凶手极力踮起双脚往窗内窥探,说明他的身高应该在160cm左右。另外,根据我们现场实验,发现身高160cm左右的人在现场床前会动铁锤,才可以在天花板的特定位置留下甩溅状血迹。”

“身高160cm左右,男性,瓦工。”我总结道,“另外,付离枕部的损伤非常严重,颅骨大面积凹陷性骨折,脑组织崩出、四溅,这说明一个问题,这个人的力量非常大,应该是个很健壮的男人。”

“可以了。”主办侦查员笑眯眯地说道,“有了这些指标,也就能锁定犯罪嫌疑人了。依我看,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在现场附近超不过5个。”

“而且有指纹。”曹支队长说,“5分钟就可以比对完毕。如果你们这次分析的没有错,下午破案!”

一个甜美的午觉,没有做任何梦。

是林涛把我从深度睡眠中推醒。

“案子破了。”林涛眉开眼笑,“去旁听审讯不?”

我们到达审讯监控室的时候,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矮壮男人已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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