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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语者2-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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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整齐的站在师父身边,等他开口指示下一步工作。

突然师父说:“应该是这么回事。”

我们都被师父说的莫名其妙,我问:“应该是怎么回事?”

“你们之前说死者是进了屋以后,又出门爬墙头,是吗?”师父问。

“是啊。”我说,“他把香烟和钥匙都已经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了嘛。”

师父笑了笑,说:“桌子上的物品,有可能是死者回到家里放在桌子上的,也有可能是死者下午离开家去参加丧礼的时候,根本就忘记带。”

被师父一点,我恍然大悟:“哦,对,是啊!”

“是?那个,是什么?”大宝还没能反应过来。

我接着说:“如果是死者根本就忘记带钥匙和香烟出门,香烟不要紧,没钥匙,他晚上怎么进家门呢?”

“嗯。”桂法医抱着双手,慢慢说道,“所以陈总才会让侦查员去调查香烟的问题。目前看来,刘家给参加丧礼的人们提供的是玉溪,而死者家里放着的,是云烟。”

我补充道:“既然死者家里的烟不是下午丧礼上的烟,那么就不能根据香烟、钥匙在屋内而推断死者已经进家门。这样看来,死者下午出门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忘记带钥匙和香烟。那么,他晚上就进不了家门。”

“进不了家门。”师父继续发问,“如果是你们,你们该怎么办?”

我重新坐在解剖室外的办公室里,在电脑上一张一张翻看着现场照片。

“知道了。”我眼前一亮,“你们看,死者坠落的地方上方是墙头,墙头旁边就是小楼的二楼窗户,而且别忘记我们第一次勘察的时候,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当时林涛还在说这样开着窗户很危险。”

“是了。”林涛一直在旁边听我们的分析,这时候终于开始说话,“死者应该是爬墙头想移到窗户旁边,翻窗入室,可是他喝了酒,操作不当,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想赶紧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

“不好办。”师父说,“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推断,更糟糕的是,之前县局已经立案而且通知了死者家属。如果没有充分的依据支持,我们就这样和家属说死者是自己摔死的,那人家一定会说是你们公安破不了案就说死者是自己摔死的,要我,我也不信服。”

我低下了头,知道这是师父在变着法数落我。

“行了。”师父看见我自责的表情,又于心不忍,接着说,“现在我们去现场吧,希望能在现场找到有用的证据。”

“这事儿不能全怪冬瓜。”林涛也听出了师父责怪我的意思,上前来帮我挡上一枪,“我们痕检也有责任。我觉得我们这次是可以找到线索的,因为第一次勘查,我们只勘查了坠落点地面和二楼的窗框,对于死者可能触碰到的墙头、二楼窗台我们也没有仔细看。”

“这不能怪你。”师父铁了心让我挑全责,“法医没有搞清楚致伤方式,错误重建现场,你们自然不可能在对的地方寻找痕迹,秦冬这次难辞其咎。”

我又低下了头,内心里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林涛的仗义,我记在了心里,而现在林涛的认真敬业,也让我十分佩服。

林涛只身爬上了近2米高的墙头,用放大镜在墙头上寻找着什么,另几名痕迹检验员在二楼研究窗台。而我,心情郁闷着在院子里等着好消息。

师父的推断又一次接近了事实,很快,林涛和他的弟兄就在墙头和窗台找到了直接证据。

“墙面、墙头的痕迹已经可以证明一切了。”林涛高兴的和师父汇报,“虽然一个月了,但是现场一直封存,痕迹物证保存的很好。墙面有明显的蹬擦痕迹,是死者的,应该是上墙的时候留下的,墙头也有几枚死者的完整足迹,其中一枚右足足迹有变形,有擦挫,应该是滑落的时候留下的。”

“窗台上也有死者左手的指纹和掌纹,从方向上来看,是从外到内的,也就是说死者的左手已经搭上了窗台,但是右手没有搭上来。”另一位痕迹检验员说。

“我这边也有发现。”师父拎着死者的一双鞋子,说,“我仔细看了死者鞋子的边缘,右鞋子边缘有和硬物摩擦形成的损伤。方向是从下到上,这个证据也可以印证死者的脚和墙头有摩擦滑落。”

“那个,现在看来。”大宝插话道,“死者应该是左手上了窗台,左脚和右手悬空,右脚突然滑了,导致他仰面下落着地。这样也就解释了死者为什么会头朝墙根仰面着地。”

我在一旁默默无语,看着他们一点点重建出现场,还原出事实真相。

有了充分的现场证据,案件很快就撤销了。又睡了一晚上郁闷觉,我起了个大早,到师父办公室主动检讨。

师父的态度和我想象中大相径庭,他温和地问:“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先入为主、工作不细致。”

“嗯,总结的很好。”师父说,“你刚去,所有人都说是命案,所以你也认为是命案,但是你忘记了一个法医最先应该搞清楚的,就是死者的死亡方式。因为先入为主的思想,所以你主观臆断地排除了一切意外事件的可能,最要命的是没有细致解剖,遗漏了背部损伤这么重要的一个线索。其实,你当时要是打开死者后背,你的判断一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其实,是老管一直在催我快点结束,所以我没打开后背。”来之前我想好了无论如何不辩解,结果这时候却又忍不住的为自己辩解。

师父语重心长的说:“你是省厅法医,错和对都要你来承担责任,你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影响。幸好这个案子一直没有抓人,如果让别人冤屈入狱,你的良心又如何得以安宁呢?”

师父说的在理,我默默的点头。

“可能你没有经历过这么严重的失误,法医不好干啊。好在你运气好,这次失误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师父说,“判断错误一起案件,浪费大量警力不说,可能会让清白的人蒙冤,也可能让犯罪分子逃脱法网。所以,法医的责任真的很大,不能让任何一人蒙冤,不能让任何一名罪犯逍遥法外。掌握好这个节点的诀窍就是,认真、细致。不要害怕失误,要有信心继续迎接挑战,因为我们有我们的武器,那就是法医科学。科学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说:“相信我,师父,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第二案  证据

天气渐热,也就随即进入了法医工作的“旺季”。有心理学家研究认为,夏季人们心情烦躁,极易被激怒,所以犯罪也就随之增加。从法医实践来看,夏季的自杀事件、意外事件和命案都比同年其他时间段要高发。在这个季节,法医每天都会忙忙碌碌奔跑在现场、殡仪馆之间。另外,夏季尸体容易腐败,法医的工作环境自然也比其他季节恶劣了许多。法医都不喜欢夏天,就是这个原因。

按照习惯,每周我们总是能够消停两天,同样,每周都会出差办案。

“我要是在冰岛就好了。”大宝翻看着基层公安机关送来的一起高度腐败尸体案件的照片,说道,“没有夏天,没有高度腐败尸体。在冰岛当法医一定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你就满足吧。”我心不在焉的说,“没把你生在非洲,你该谢谢佛祖了。”

一个月来,我总是被那个恶魔的噩梦所干扰,不能专心做事。究其原因,是铃铛的堂妹那起案子不破我就像是鱼刺卡喉,惶惶不可终日。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协同办案系统,在被害人一栏中输入了铃铛堂妹的名字,“林笑笑”。很快,案件资料就呈现在眼前。

简要案情和铃铛说的一样,当时住校上中学的林笑笑晚上去上厕所,两个多小时后宿舍熄灯时仍未回,同学出去没找到后报了警。警察找到半夜,在厕所后面的树林里发现了林笑笑的尸体。

现场照片黑乎乎的,在一个阴森的小树林中,隐约看到有红色的物体。近距离的特写照片,才看清是一具俯卧着、双手被反捆在背后、上身穿着红色睡衣、下身赤裸的尸体。铃铛的叔叔一定看到了现场,所以才被狠狠刺激,从而强迫自己不再想念自己的女儿。

尸体的一侧,散落着死者的睡裤和内裤,双腿叉开,腿下的泥土有明显的蹬擦痕迹,看来这是原始作案现场。死者的双手是被一条绿色的尼龙绳捆在背后,长长的秀发散落着,遮盖住了面容。

法医尸体检验,发现死者口鼻腔变形,口腔内和气管内有泥土杂质,分析死者的面部被凶手摁压在软泥土上,导致机械性窒息。双手捆绑处以及阴道内的损伤生活反应不明显,也就是说,凶手是把林笑笑挟持到案发地点后,将其面部摁压在泥地里,直到她窒息不再挣扎后,恐其未死,所以捆绑双手,然后实施强奸。其实,这个时候林笑笑已经死亡,凶手是在奸尸。

案件不难啊,我心里想,简单几张照片和鉴定书,我就基本还原出了凶手的作案过程,为什么一直没破呢?我接着往下翻看,直到看到“证据”一栏里写着“现场未发现证据”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案子没有证据,没法甄别犯罪嫌疑人啊。

不过,既然是强奸案件,精斑总是有的吧?为什么没有提取到生物检材呢?看死者的阴道损伤,以擦伤为主,且损伤分布均匀不局限,不像是猥亵,而应该是奸尸啊。这是为什么呢?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尖锐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师父让我到他办公室去。

“正好,我去问问遴选的事。”我和大宝说道。

这几年,命案现场的出勘主要是师父带着我跑,两个人工作压力巨大。所以我们准备从基层公安机关遴选一名法医,加入我们省厅法医科。最为理想的人选当然是大宝。他在省厅学习期一年将满,留下他是我们的愿望。

“凭什么我们用人单位没有自主权?”师父知道我会问这个事情,就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告诉我遴选的考试、面试考官组我们不参与,于是我不服气,大声地喊道。

“遴选是有正规的组织程序的。”师父皱起眉头,他最反感我的愤青,“这样做都是为了公平公正,不然人家政治部凭什么帮你干活?你想要谁就要谁,那还不乱了?”

“什么公平公正?”我说,“我就想要李大宝。”

“李大宝?”师父呲着牙,笑着说,“你就是想要李昌钰也没用,也得考试。别废话了,让大宝专心备考,你赶紧准备准备,去汀棠,昨晚汀棠市区发了命案,一死一伤,性质恶劣,破了案再说别的事。”

看上访无果,我也没有继续追问汀棠市案件的始末,低头悻悻的回到办公室,默默的收拾着现场勘查用具。

“没事。”大宝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我努力就是。”

我突然站起身,解下腰间的皮带,抽了一下桌子,说:“别废话,复习,快!”

一路无语,我很快就驾车赶到了汀棠市。已经结束了在省厅学习期的汀棠市公安局赵永站在高速出口翘首等着我。几个月没见,我下车和他亲热的搭了搭肩。

“一死一伤还要我们法医来吗?”我说,“犯罪过程伤者不都可以亲述了?不需要现场重建吧?”

“是啊。”林涛下了车,捋了捋头发,附和着说道。

“别提了。”赵永说,“死的是那家的老婆,警察到的快,老公当时没死,昨晚抢救了一夜,今早醒了,意识感觉不太清楚,警方没谈几句话,刚才你们在路上的时候,死了。”

“死了?”我大吃一惊,这一死一伤的案件变成两人死亡的案件了。

“是啊。”赵永说,“伤者被诊断为心脏破裂,昨晚急诊行心脏手术,术后病情一直不稳定,今早突然心跳骤停,死亡了。”

我把车给林涛开,自己上了赵法医的车。

“死者什么人?”我坐在副驾驶上,问道。

“死者是老两口,都是小学老师,平时为人低调,也没发现有什么仇人。”赵法医说,“凶手是上门捅人的。”

“可以排除是侵财?”听说两个人都死了,我急于了解案件的基本情况,在进行现场勘查之前,做到心中有数。

“不可能是侵财。”赵法医说,“男死者生前和侦查员说,凶手进门就捅人,什么话都不说。而且捅完人就走。”

我默默点头:“动作简单,干净利索,应该是因仇了,应该好查吧?”

“怪就怪在这里。”赵法医说,“老两口生活很简单,侦查员查了一夜,一点矛盾点都没有摸出来。没有任何产生因仇杀人的因素。”

“难不成是杀错了人?”我背后凉了一下,“如果是报复错了人,那就不好查了。”

“我们先去局里,看看侦查员在男死者抢救后清醒的时候询问他的录像吧。”

我点了点头,算是对汀棠市公安局取证意识强的赞许。

到了市局法医室,赵永拿出了一张光盘,塞进了电脑光驱。很快,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医院ICU(重症监护室)的场景。我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自己是在看电视剧。

ICU里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50岁左右的男性,白色的被子盖到颈下,被子的一旁伸出各种管子、电线,一旁的监护仪上扑腾扑腾的跳着一个黄点。男人鼻子里也插着管子,疲惫的半睁着双眼。

床边坐着两名便衣警察,其中一位问:“我们经过医生的允许,向你问几个问题,你觉得可以回答就回答,觉得不适,我们随时终止谈话。”

男人无力的点了点头。

警察问:“昨天你受伤的经过是怎么样的?”

男人:“十点多,有人敲门,我开了门,进门就捅我。”说完剧烈咳嗽了几声。

警察:“几个人?你认识不?”

男人:“一个不认识的痞子。”

警察:“知道他为什么捅你吗?”

男人摇了摇头。

警察:“他长什么样?”

男人:“黑褂子,白褂子,平头,其他不记得了。”

“个字有多高呢?胖还是瘦?有没有什么特征?到底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男人又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仇家吗?或者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男人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说:“我活一辈子,从没树过敌人。”

这时,可能是警察注意到了男人面色的异常,突然站起来握住了他的手,并招呼另一名警察去喊医生,十几秒后,几名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对男人开始施救,最终医生直起了上身,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开始收拾器械。

我看得头皮发麻,虽然是做法医的,整天面对死亡,但在医院实习期结束以后,就再没见过一条活生生的生命逝去的过程。

我定了定神,问:“他突然死了,不会是询问问的吧?家属没找警察麻烦吗?”

赵永说:“死者家属情绪比较激烈,强烈要求我们去询问死者,要尽快破案。不然不会冒然去问的。而且他们经过了医生的允许才去问的,为了防止意外才架了摄像机,没想到真发生了意外。不,也不能说是意外,后来医生说,他生前有冠心病,加之这次外伤导致心脏破裂,虽经手术,但不可预测的后果很多,随时可能心跳骤停,和询问无关。”

我的心里稍感安慰,点了点头,脑子里想的全是男人说的那简短的几句话。

“从这段视频里只能知道凶手是进门就杀人,杀了就走。”林涛说,“还有就是一个平头的凶手,连衣服都说不清楚,信息量太少了。”

“我一直在想。”赵法医说,“他那时的状态应该是朦胧状态,不会是幻觉见到黑白无常了吧?”

我承认我的笑点低,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实在不该笑出来,但是还是被赵法医一脸严肃却说出这么有想象力的话逗笑了:“那个时候他确实应该神智不清楚,估计是对凶手穿什么衣服不太确定,和黑白无常有什么关系。神智不清楚的情况下说的话,不能全信呐。”

汀棠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许剑突然走进了法医室,打断了我们说话:“省厅领导来了啊,看完录像了?那我们一起听听专案组介绍情况吧。”

专案会上,主办侦查员介绍了案情:“男性死者杨风,53岁,女性死者曹金玉,49岁,是夫妻俩。都在市红旗小学教书,杨风教六年级数学,曹金玉教三年级语文。两人有一儿一女都在省城上班。家里人都为人低调温和,从不和人发生矛盾。经过昨晚和今天上午的调查,没有发现任何情仇矛盾关系。昨晚10点30分,红旗小学教工楼附近的小店刚准备关门,看见杨风从楼道里冲了出来,然后倒地不起,满身是血,就报了案。派出所民警到达的时候,杨风奄奄一息,就立即拨打120。120到达后把他送到了医院。另一组人,从小店老板那里得知他是楼内住户,就上到位于二楼的现场,发现房门大开,客厅内侧的卧室门口躺着一个女人,随行的医生经过抢救,没能挽救女人的生命。”

许支队补充说道:“案情就是这样,看似很简单,其实很难,没有任何线索。现场附近2公里内都没有监控,死者家邻居也都称没有听见任何动静,没有看见过任何陌生人。毕竟这个时候,又处于市郊,附近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了。”

我点了点头,说:“不浪费时间了,去看现场吧。”

现场位于汀棠市城郊红旗小学院后侧的教工楼。这是由三栋并排的四层小楼组成的一个小院子,东西两侧都有门,楼后楼前都有围墙。东侧的门旁有个自建的平房,是一家小超市。楼房是80年代建的旧楼,楼梯道里很黑,即便是白天也是这样。

中心现场位于中间一栋小楼的二楼,为了不妨碍其他住户的出行,楼道没有封锁。派出所派出一名民警端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守着现场。

我和林涛出示了现场勘查证,派出所民警赶紧起身开了房门。我和林涛穿着完毕,走进了现场。

虽然房屋很老,但是内部结构居然比较符合现在的潮流,可见在当时这样的房屋结构一定属于极其另类的。

一进房门,我们就站在了一个比较大的客厅的最西侧。客厅东北侧墙壁靠着一个长沙发,客厅的东侧是两个卧室的门。

现场是水泥地面,有很多残破的地方,客厅中央的桌子上堆放着杂物。整体感觉这间房子一点也不像教师们的书香门第,更像是独居懒汉的巢穴。

房门口的地面上有一滩不小的血泊,沙发和墙壁的夹角处也有成片的滴落血迹形成的血泊,两个血泊之间有密集的滴落状血迹,一大滴一大滴的,没有明显的方向性。

沙发另一侧靠卧室门口,有一大滩血泊,血泊还有拖擦的痕迹。

“那里就是女死者倒地的位置吗?”我指着卧室门口的血泊问和我们一起到现场的痕检员。

痕检员点了点头。

林涛看了看地面,说:“现场怎么这么多血脚印?”

痕检员说:“这些我们都仔细看了,仔细辨别了,全是男死者和抢救的民警、医生的足迹,没有发现陌生足迹。”

林涛说:“不可能吧,现场有这么多血,凶手怎么会没有留下足迹?”

我说:“有可能,如果凶手动作简单,捅完两个人就走,血还没来得及在地面堆积,凶手已经离开了现场,当然不会留下血足迹。”

我沿着血迹绕了现场客厅一周,接着说:“另外,血迹全是滴落状的,没有任何喷溅状血迹,应该是没有伤到大动脉,伤的都是重要脏器。既然没有动脉喷溅血,凶手身上不一定有多少血的。”

“手法相当很辣。”林涛说,“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招了招手,让林涛过来,我们俩一起蹲在沙发和墙壁的夹角处,我说:“你看,这里的滴落血非常密集,而且,这里怎么会有滴落血呢?”

林涛看了看大门口处的血泊说:“是啊,这里离大门口有五米多原,死者说凶手是进门就捅的他,那这滩血是谁的呢?”

我摇了摇头,说:“不对,我就说过神智不清楚的时候询问是没有用的嘛,我觉得凶手不是进门就捅的人,而是在沙发这边捅的人。”

我和林涛一起沉思了一会,我说:“如果是在门口捅的人,死者为什么要受伤后又走回沙发旁边呢?然后再跑出现场呼救?这不合情理啊。”

林涛点了点头。

我想了一想,又说:“不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在门口就捅了男的,然后看见女的在卧室门口,就走进去捅女的,这个时候男的受伤了,忍着痛往里面走是不是想救女的,走到沙发西侧这滩血迹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凶手已经捅伤了女的离开,男的就在这里站了一会恢复体力,然后拼尽全力跑出去呼救。”

林涛说:“你说的这种可能完全可以解释血迹形态,但是解释不了痕迹形态。你看,沙发西侧的血泊和大门口的血泊之间有隐约的血足迹,是男死者的足迹,足尖是朝大门口的,也就是说男死者是从沙发西侧往大门口走。但是我们没有发现从大门口往沙发走的足迹。”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而且男死者若是从大门口往里走去救女死者,应该有一定的速度,血迹的滴落不应该是这样基本垂直的滴落形态。这两滩血迹之间的滴落血全是垂直大滴,应该是大量出血,人缓慢移动时滴落的。”

林涛说:“但是你说的那种英雄救妻说也不能完全排除,说不准他就是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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