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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货-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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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其他人也陆续从那个出口之中爬出来,坐在一侧回神喘气。
不一会儿,萨木川反应过来,四下看着,发现萨丰并不在,二话不说,不顾谭通的阻拦,又跳回下方的洞穴之中,上上下下好几次之后,终于将萨丰给拖拽了上来。
当萨丰被萨木川拖上来之后,一侧的肯特立即上前仔细查看着,没多久肯特便摇头道:“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他已经死了。”
肯特刚说完,萨木川一脚踹过去,将其踹到一边,抱着萨丰对他喊道:“你不是说有用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肯特无法回答,因为未知因素太多了,他只是不断地摇头,而徐有则一直盯着萨丰的尸体,看了许久,道:“你们没发现吗?萨丰的身体比之前小了一圈?”
徐有这么一说,众人才仔细看去,萨木川一眼就看出原本与自己个头差不多的萨丰,如今整个身长都至少缩短了二十公分!
萨木川跪在萨丰的跟前,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脑子中一片空白。而其他人间萨丰变成那副模样之后,注意力自然而然集中在了刑术的身上。
白仲政探了刑术的鼻息,摸了脉搏和心跳之后,抬眼对众人说:“刑术好像没事,从呼吸、心跳和脉搏看来,比之前平稳多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谭通摸了一阵,点了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萨丰会那样,而刑术被咬,相反却好了呢?”
白仲政只是摇头,阎刚也不明所以,只是用陨铁剑挑起自己割下的那只鬼虫的一枚腭牙,放在眼前仔细看着。
与此同时,徐有和肯特的目光也集中在了那枚腭牙之上,肯特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好奇,开口道:“请问,我能……我能看一看吗?”
阎刚点头,不过在肯特上前来的那一刻,他将陨铁剑拿离开,对肯特说:“你先看看我这位兄弟到底是不是没事。”
肯特立即点头,上前查看着,确定了有正常的存活特征后,又按照阎刚的要求,将刑术后背腰部的衣服割开,看着在那里的两个被腭牙留下的血洞。
肯特凑近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摇头道:“很奇怪,从伤口来看,似乎只是一般的皮外伤,没有闻到毒素留下的异味,也没有毒素腐蚀身体组织留下的任何迹象,就像是被一般的刀具稍微刺了一下,这太奇怪了。”
阎刚点点头,将腭牙扔在地上,随后肯特立即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小心翼翼地拿起腭牙,坐在一旁凑近观察着。而徐有在此时,也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将那另外一枚割下来的腭牙装进口袋之中。
阎刚起身,看着眼前那个长长的,应该是通往外界的隧道洞穴,随后道:“我们轮流背着刑术往外走,抓紧时间,天快黑了,而且我们的装备也基本上没了,出去还得想办法生火把衣服烤干,走吧。”
说着,阎刚第一个背起刑术,而萨木川则是背起萨丰,与其他人一起,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走着。
近半小时之后,他们终于走到了洞穴的尽头,随后发现洞穴的尽头却是在一个瀑布之中,下方十来米的地方是一处水潭,水潭连接着一条小河,小河着绵延在山中的丛林之中,隔着瀑布的缝隙望去,根本不知道丛林的另外一头是什么地方。
同时,众人也发现,在洞口立着一座古怪的水车,水车下方的洞穴两侧洞壁下方有两道水沟,如果没有推测错误的话,先前灌入洞穴中的水,就来自于眼前的这个瀑布。
就在阎刚准备先行跳下去试一试那水潭深浅的时候,萨木川放下萨丰,从瀑布缝隙中指着左侧的一座高山:“那座山峰顶端像是花朵的山叫赛花山,你们下去之后,穿过丛林朝着西面走,朝着太阳落山的位置,差不多走上七八个小时,就能看到一座苗族的村落,那里的人会帮助你们的。”
谭通听萨木川这么一说,上前道:“你要干什么?”
萨木川抱起萨丰,先行将萨丰扔下水潭,这才淡淡道:“我要带表弟的尸体回去,按照家乡的仪式安葬,然后我会在湘西呆一段时间,等表弟的葬礼结束,我才会回去,再见。”
说着,萨木川也不管谭通的劝阻,直接跳了下去,随后在水潭中捞起萨丰的尸体,用藤条绑在身上,一个人走进了丛林之中,朝着赛花山的方向走去。
……
一星期后,郑苍穹出现在了哈尔滨那个特殊看守所的门口,他直言对哨兵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声称自己要见陈泰东。虽然门口的哨兵一再说明这里没有陈泰东这个人,但郑苍穹只是站在那,每隔上几秒就重复一遍那句:“麻烦您,我要见陈泰东。”
哨兵很是无奈,只得转身进了岗亭拿起电话请示了傅茗伟。
坐在监控室中的傅茗伟看着门口的摄像头画面,看着正仰头看着监控头的郑苍穹,很是不解,不明白这个神秘的老头儿为什么会突然到来。
寻思片刻,傅茗伟拿起电话对哨兵交代道:“按照正常程序做访客登记之后,再放他进来。”
二十分钟后,哨兵将郑苍穹带进了看守所的会客厅之中,傅茗伟早已等待在那,不过他脱下警服,换了一身便装,也许这样会让郑苍穹对他的态度会稍微有所转变,至少在视觉是这样。
可惜,郑苍穹走进会客厅之后,背着手环视了一圈,冷冷道:“请问,陈泰东在哪里?我是来见陈泰东的。”
傅茗伟上前伸出手去:“您好,我叫傅茗伟,是这里的负责人。”
郑苍穹虽然礼貌的与傅茗伟握手,但依然还是问:“傅警官,我要见的是陈泰东。”
傅茗伟见郑苍穹依然坚持,只得道:“稍微。”
傅茗伟转身离开,郑苍穹走到窗口,朝着外面,巧合的是,站在窗口的他,却能看到在操场上分头散步的盛丰和璩瞳,两人都各自在两名狱警的陪伴下,在操场上散步,确切的说盛丰是在散步,而璩瞳是在小跑锻炼身体。
“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所以我没走。”陈泰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郑苍穹微微侧头,只是笑了笑。
陈泰东手中还端着一个茶海,上面摆着茶壶、茶杯等物件。他将茶海放下后,开始插上电水壶烧水,重新摆放着杯子,同时道:“你其实见我是假,来找璩瞳和盛丰是真。”
“不。”郑苍穹摇头,“我是来找你的,有一事相求。”
陈泰东拿着杯子的手停住了,抬眼看着已经转身的郑苍穹:“东北第一朝奉会有事求我?”
郑苍穹平静地说:“我没说笑,关外佛,我真的是有事相求。”
陈泰东点头:“好,不管是什么事,我先答应你。”
郑苍穹坐下:“你变了。”
陈泰东一笑:“我老了。”
郑苍穹也笑了:“人家是穷则思变,你是老则思变?”
“差不多吧。”陈泰东将茶叶小心翼翼放进茶壶之中,“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了奇门的事情吧?”
郑苍穹道:“是,我徒弟他们从湘西回来之后,带回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奇门的线索,也就是当年刑仁举留在甲厝殿玉窟之中的那块玉璧,被凡孟拿走了。但我认为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库斯科公司。”陈泰东抢先一步接下了郑苍穹要说的话,“这家公司才是重点。”
郑苍穹点头道:“对,库斯科公司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现在很清楚的是,他们对奇门也有很兴趣,似乎兴趣极大,我不想咱们中国人的东西落在那些死老外手中,所以,我希望你我联手。”
陈泰东道:“这是好事,正义之举,我同意,先前我也说了,不管你说的是什么事,我都答应,你的计划是什么?”
此时水开了,郑苍穹看着电水壶,并没有马上回答,等着陈泰东倒水洗茶泡茶后,他才道:“我先要见盛丰和璩瞳一面,你可以在场,然后我会离开哈尔滨。”
陈泰东皱眉:“离开?你为什么要离开?”
郑苍穹低头看着茶海道:“有些事情,必须我亲自去解决,如果我能解决得好,也许就不需要我徒弟刑术再出面了。”
陈泰东疑惑地看着郑苍穹,对他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完全不解,但他清楚郑苍穹的脾气,只是点了点头。
“那咱们先去见那两个老东西吧。”陈泰东说着要起身,被郑苍穹制止。
郑苍穹看着茶壶道:“茶要趁热喝。”
说着,郑苍穹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举起杯子道:“这一杯,咱们还是先敬那些已经死去和即将要死去人的吧。”
郑苍穹说罢,将那杯茶水小心翼翼倒在了地上。
第四十五章九老之罪
圳阳优抚医院的地下室中,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刑术刚刚清醒过来。
当他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家”中的时候,很是惊讶,惊讶之余脑子中突然一片空白,就如同是记忆被什么东西瞬间夺走了一样,随后晕眩感不断袭来,他又倒了回去,看着天花板在高速旋转着。
紧接着,疼痛感袭来,他的双眼瞪大,抬起双手抱着脑袋,发出嘶声裂肺的惨叫。
闻声赶来的阎刚和谭通两人压住他,不让他用头去撞墙伤害自己,同时招呼门口的廖洪美去找刑国栋前来。
正端着鲜菌汤的廖洪美放下汤碗,转身就朝着楼上跑去,飞快将刑国栋和其他几名医生护士带了下来。
床上的刑术已经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嘴角的口水不断淌下,断断续续说着类似“杀了我”之类的话。刑国栋在与其他医生查看了之后,立即给他注射了一针镇静剂,让他缓解下来再睡一觉。
镇静剂打进刑术体内的那瞬间,他感觉到一股清凉钻入身体,紧接着疼痛感逐渐又变回了先前的那种眩晕感,只不过这次更恍惚,更缥缈,有一种灵魂脱体,浮在半空中,俯瞰整个优抚医院的感觉。
刑术闭眼睡着之后,谭通立即问:“邢院长,他到底是……”
刑国栋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几名医生,那几个医生知趣离开,随后刑国栋才道:“我也找了我以前的同学,还有同学介绍的医生来,各种办法都想尽了,就是找不出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血也化验了,大小便也化验了,在伤口周围切下的组织也进行了化验,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他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我们也不知道。”
阎刚叹气道:“我们回来两天了,两天内,他每天都会醒来一次,每次醒来的都是这样,要用脑袋去撞墙,我担心他是不是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
刑国栋摇头:“现在还判断不出来,但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镇静剂不能再注射了,就算我控制好了剂量,但那东西长期注射,不仅会有成瘾性,还会产生急性中毒,导致中枢麻痹致死,还会有其他的并发症,所以,绑着他吧,咱们轮班看着,只有一个字,熬。”
刑国栋看着床上的刑术,一脸的愁容和无奈。
看守所的操场上,郑苍穹和陈泰东站在璩瞳与盛丰的跟前,四人对视着,除了盛丰之外,其他三人都带着浅浅的笑容,这种笑容在盛丰眼中就是胜利者的嘲笑。
“你们已经赢了,胜者为王。”盛丰冷冷道,“赢了的人,光是嘲笑输家还不够,还想践踏我的一切,对吧?”
郑苍穹昂头看着盛丰:“谁也没有和你玩这个游戏,是你把我们强拉进来的,你高估了自己和库斯科公司。”
盛丰道:“原来你是想从我口中知道库斯科公司的事情,我所知道的都告诉给了警察,我现在能做的仅仅只是复述一遍。”
郑苍穹闭眼:“盛丰,你知道连九棋这个人吗?”
盛丰摇头:“不认识,是谁?”
璩瞳也是疑惑地看着郑苍穹,因为他从小时候开始基本上都生活在地下,所以对上面的人和事基本上都是一无所知,反倒是陈泰东一愣。
郑苍穹再问:“你真的不认识连九棋?”
盛丰道:“事已至此,我干嘛要隐瞒?”
郑苍穹点头:“好,我信你,最后一个条件,你给我个信物,让我带出去,这样一来,在冰岛的铁粤华就能帮助我。”
盛丰皱眉:“郑苍穹,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对付库斯科公司吧?那不仅仅是个国际寻宝公司,那也是个武装集团!”
“和你无关。”郑苍穹冷冷道,“就问你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盛丰寻思一会儿,才道:“我在沈阳的xx银行中留了一件东西……”
紧接着,盛丰告知郑苍穹银行保险柜的名字和密码,随后又道:“我得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和库斯科公司作对,你们赢不了的。”
“谢谢。”郑苍穹说完转身离开,“永别了,盛门主,希望你下辈子做个好人。”
陈泰东深吸一口气,朝着盛丰和璩瞳点点头,转身追上郑苍穹,追上之后,陈泰东只是追问道:“郑师傅,你为什么要问一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人?”
郑苍穹停下脚步道:“很简单,因为我觉得他没死。”
陈泰东站在郑苍穹跟前,直视他的双眼:“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死的时候,我们都在场!也是我们合力挖坑将他的尸体埋葬的!”
郑苍穹只是问:“陈泰东,你可以离开这里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是自由身。”陈泰东说完,立即问,“你想干什么?”
郑苍穹道:“那就跟我来。”
陈泰东立即问:“去哪儿?”
郑苍穹道:“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陈泰东向傅茗伟“汇报”并得到许可之后,跟着郑苍穹离开看守所,出门就上了一辆早就等待在那的出租车,随后疾驰而去。
傅茗伟在监控室中看着,一侧的吴志南问:“要不要叫人跟上去?”
“我去!”董国衔自告奋勇道。
傅茗伟摇头:“不用,有些事情,咱们不能越界。”
董国衔皱眉:“越界?我们是警察!”
傅茗伟抬眼看着他:“他们是嫌疑人还是罪犯?”
董国衔不语,站在一侧寻思着。
吴志南问:“其实我觉得国衔说得有道理,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如果提早发现,就能提早防止。”
傅茗伟看着吴志南,问:“现在我们发现库斯科公司不对劲,能提早防止吗?”
吴志南不语,寻思许久的董国衔上前道:“傅队,我申请调走。”
傅茗伟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监控画面:“你写好报告,我就签字!”
原本董国衔是一番气话,没想到傅茗伟竟是这种反应,他站在那愣了半天,随后说了声“好”之后,推门离开。
等董国衔走后,吴志南立即道:“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我们是警察,不是保姆,我们所在的部门也不是托儿所,从潘峰案一路过来,咱们在案件上一直都处于被动,要想扭转这种局面,就必须转变自己的思想,我们以前总是拿警察的思维来思考,那是错的。”傅茗伟看着吴志南,“我们要对付这些人,没有一个笨蛋,在那个行当中的罪犯,不仅聪明,还有着极其丰富的社会经验和所谓的江湖经验,要抓一只狼,靠猎人和猎犬是不够的,应该拉拢另外一只狼来抓,因为人是人,狼是狼,熟悉狼的只能是狼。”
吴志南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还是要靠陈泰东这类愿意合作的人?”
傅茗伟点头:“我们去培训都来不及了,这一行当吃的是经验饭,我们如今一路吃亏过来,总结了一部分经验,但是完全不够,不仅是陈泰东,更重要的是争取刑术,这个案子完结之后,不知道上级又会怎么安排,我得休息两天了。”
傅茗伟说完起身来,道了个“辛苦”之后,转身穿着便服便离开了。
吴志南站在那,看着监控中的璩瞳和盛丰,脑子里面依然是一团浆糊。
另外一边,郑苍穹和陈泰东已经下了出租车,然后转乘公交车,再乘坐地铁,随后再做出租,翻来覆去数次之后,两人来到了哈大高速口上。
陈泰东知道,郑苍穹这是怕警察跟踪,所以故意绕着无数个圈子,但是当他看到停靠在路边的一辆suv,还有坐在suv里的一个女性时,还没有走过去的他,下意识问郑苍穹:“开车的那个,该不会是马菲吧?”
郑苍穹只是点了下头,径直上前,开车门上车。
陈泰东迟疑了下,也上了车,上车后陈泰东与马菲简单客套了两句之后,马菲直接开车上了高速,朝着大庆方向径直开去。
车上了高速的那一刻,陈泰东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猛然间意识到郑苍穹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了,他立即一把抓住前面的郑苍穹的座椅。
郑苍穹微微侧头看着他,用眼神回答他的疑问——是的,你猜对了。
陈泰东额前的汗水滴落下来,他紧张地看着马菲,从马菲略带疑惑的表情可以看出,马菲应该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但是郑苍穹应该是非常信任马菲,否则的话,不会带马菲一同前往那个他们深藏了几十年秘密的地方。
陈泰东坐在高速行驶的汽车当中,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天晚上——他们一行10人坐着一辆卡车,朝着紧邻大庆的杜尔伯特草原驶去,这10个人当中,除了陈泰东与郑苍穹之外,还有郑苍穹现在正在寻找的那个叫连九棋的年轻人。
那是哪一年?1978年?应该是在中美建交之后,那就应该是1979年,对,想起来了,就是1979年的冬天!
陈泰东带着模模糊糊的记忆坐着车前进着,五个小时之后,在郑苍穹的指引下,他们终于来到了杜尔伯特草原。
马菲将车停下,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问:“为什么来这里?”
郑苍穹不语,只是打开车门下车,陈泰东和马菲紧随其后,紧接着郑苍穹便开始慢慢朝着草原的北面走去,边走边念叨着什么。
马菲立即追上去,想要听清楚他说什么,而陈泰东却是走得无比缓慢,因为他知道郑苍穹在说什么,他不想听,也不敢听,因为1979年时在这里发生的那件事,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去回忆的一件事,他至今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
但是,他不知道郑苍穹是不是也为此后悔。
“钱修业,外号幽州王,北京人。”郑苍穹慢慢在那念叨着,“马归远,上海人,外号青肚皮。万清泉,河南人,外号扁长虫。叶素心,广东人,外号佛山雀……”
郑苍穹说的这些人的名字,马菲听得一愣,因为有几个她听说过,都是古玩古董行当各地区的高人,她不知道为什么郑苍穹会说这些,正要问的时候,却听后后方的陈泰东也开始念着其他的一些人名:“蔡拿云,绰号开山豹,广东人。唐思蓉,绰号小青莲,四川人。伍自安,绰号铜长城,陕西人,还有天朝奉郑苍穹以及关外佛陈泰东……”
马菲扭头看着陈泰东,问:“两位前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最前方的郑苍穹停下来,看着远处的那个山包:“那个山包还在,真的还在,就是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马菲不明所以,只是看向远处那个在草原上非常显眼的山包。
郑苍穹回头看着马菲道:“你去把准备好的铁铲和铁镐拿下来,我等你。”
马菲微微点头,看了一眼陈泰东,飞快跑向汽车去拿那些早就准备好,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工具。
陈泰东慢慢上前,站在郑苍穹的身边道:“藏了几十年的秘密,为什么要挖出来?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了这个秘密,你我这几十年都甚至装作不认识。”
郑苍穹面无表情地看着山包:“当年,盛丰利用你去找甲厝殿,你因为掉以轻心,没有保护好那三个警察,你认为自己有罪,对吗?那几十年前的那件事,你难道不认为自己也有罪吗?”
陈泰东惊讶地看着郑苍穹:“我们那是替天而行!”
郑苍穹只是那么看着他:“对,替天而行,至少当时我们都是那么认为的,对吧?但是谁给我们的权力能够替天而行?谁给的,老天爷给的吗?你见过老天爷了没有?我没有,几十年来,我每天晚上都想见到老天爷,听老天爷亲口对我说,我做的事情没错,可惜,我从来没有见到老天爷,反倒是无数次在梦中看到带着绝望表情的连九棋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所以……”
“所以,你才躲到了精神病院!?一躲几十年!”陈泰东怒道,“那你为什么不躲下去?那你为什么还要把那件事挖出来!”
此时,马菲拿着工具吃力地跑了回来,站在两人身边,随后听到郑苍穹说:“我并不是躲在精神病院,而是为了去赎罪,因为连九棋失踪之后,我们散播的谎言让她的妻子疯了,我没有想到她妻子竟然会疯,我以为,一个女人有着殷实的生活,哪怕是一个人带着即将出生的孩子过一辈子,也并不难,但是我想错了,她疯了,龚盼疯了……”
陈泰东听到这,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看了一眼马菲,慢慢走到陈泰东跟前,看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问:“你是说,当年连九棋死了之后,龚盼疯,然后住进了圳阳优抚医院?你去医院的目的,就是为了……不,你不是去照顾她的,你是去照顾连九棋和龚盼的儿子。”
郑苍穹的目光从山丘那移开,移到陈泰东的脸上,随后微微点头。
马菲听到这,虽然稀里糊涂的,但突然间也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了他们所说的那个什么连九棋和龚盼的儿子是谁。
陈泰东浑身一震,犹如被雷劈中一般,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微微张嘴,半天才说:“刑……刑术是连九棋的儿子?”
郑苍穹点着头,浑身上下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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