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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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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也对奇门有兴趣,如果我不让白仲政留在身边,他们呆在暗处会成为我的敌人,起到反作用,而田炼峰,虽然他连半吊子都算不上,但因为那双筷子是田家的,加上田克的事情,所以他不得不加入。”

郑苍穹寻思了一下道:“嗯,阎刚呢?我对他并不清楚,你才了解他,你需要一个护卫,一个善于追踪的人,与你能互补。”

刑术想了想道:“阎刚这次表现得比以前好,比较听话,但是他是个退役军人,身边的朋友大部分以前也都是军人,我担心会与军方莫名其妙扯上什么关系,这对我并不好,我还有人选,实在不行,我下次带上胡三千。”

郑苍穹皱眉:“你说那个开棺人的后人?”

“嗯。”刑术道,“胡三千的身手和对异文化的精通都不错,他一个人就等于是白仲政和阎刚两个人,我信得过他,这样在关键的时候,我也不一定非得依赖白仲政。”

“很好,你头脑还算清醒。”郑苍穹点头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入手?”

“从眼下的线索来看,只能从两个方面,其一,从那幅画,也就是从田克那入手,看他知道点什么,找到那幅画的作者,也就是陈汶璟的师弟陈大旭,他应该早就死了,不过田克那或许知道点什么,如果这条线索断了,我只能找第二条线索,那就是申东俊。”刑术用手在桌子上画着,“我始终认为关芝青与申东俊之间没那么简单,也始终觉得贺晨雪的养父母与这件事也有关系,否则的话,为什么平白无故留下纸条给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贺晨雪呢?”

郑苍穹又给刑术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的同时说:“刘志刚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你应该做的是,去田家,找田克。”

刑术点头,接过茶杯来慢慢喝着。

刑术并没有立即去田家,而是等了一个星期之后,他大概将在天地府的东西整理完毕之后,这才带着礼物去田炼峰家。因为担心田克再次被“掳走”的关系,田炼峰坚持父亲住在自己家中,但按照刑术的要求,从见到田克那一刻开始,就忍住没有问他任何消息。

刑术走到田炼峰家楼下,田炼峰已经在寒风中等了许久,见刑术来了,立即道:“和你猜的一样,我爸憋不住了,想告诉我一些事,但我一直装作没兴趣,他都冲我发火了。”

刑术点头:“那就对了,你爸的脾气我知道,说出来你别不高兴,他就喜欢人围着他转,而且自认为自己嘴严,一旦你装作完全没兴趣,就轮到他着急了。”

田炼峰点头:“其实我也一样,这是遗传,我发现了,我也好,我爸也好,都没遗传到我爷爷的优点。”

田炼峰领着刑术上楼,开门进屋,就看到田克坐在那抽着闷烟。

“田叔叔好。”刑术上前道,田克看了刑术一眼,露出个笑容随后故作深沉继续抽烟。

刑术也不问什么,径直带着东西进厨房,说要帮田炼峰做菜。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内,刑术就忙着做饭,吃饭,洗碗,帮助田炼峰收拾屋子中,而田克就在那里坐立不安,时不时凑过来看两眼,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而刑术只是笑,也不问,憋得田克都要抓狂了。

终于,田克憋不住了,很认真地对刑术说:“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啊?”刑术故意装傻,随后又装作明白了的样子,“没事,小事,我和炼峰是发小,这是我该做的事情,对了,田叔叔,我还有点事,晚饭就不在这里吃了,我先走了。”

刑术说着换鞋就要走,田克这下急了,上前就问:“刑术,你就不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炼峰为什么都不问我呢?”

刑术蹲下来系鞋带,头也不抬地说:“田叔叔,人都有的,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不可能逼你说,对吧?而且,你也没受伤,实际上也不算被人绑架挟持,心理上也肯定没有落下什么毛病,那就没事了,人最重要的就是平安。”

田克点头,想了半天,又问:“那个刑术呀,这次你们去的那个地方,是奇门吗?”

刑术只是笑着摇头,说着就要出门,田炼峰在后面一个劲儿给刑术递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得了。但刑术不管,径直往外走,田克直接冲出去把刑术往屋里拽,同时道:“你就跟我说说,行不行?我没事做,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来来来。”

刑术站在那,看着田克道:“田叔叔,我明白了,你也想找奇门,对不对?”未等田克回答,他再问,“你既然要找奇门,为什么一直装作没兴趣呢?私下却悄悄准备?都准备了那么些东西?而且都没用,人家一个电话就把你给骗走了?”

田克依然拽着刑术:“屋里说,屋里说。”

刑术只是摇头,田克干脆松手,憋了半天终于说:“刑术,你觉得我和炼峰合适吗?”

“合适什么?”刑术反问。

田克低声道:“合适去找奇门吗?”

刑术摇头:“相当不合适,你们不适合干这个。”

“那就对了嘛!”田克回头看了一眼田炼峰,“我们两父子是什么德行,我自己清楚,我妈说过,我比不上我爸的百分之一,炼峰连我都不如,我这辈子就是跑销售还行,赚点钱,给这兔崽子买房买车子,指望着他娶个媳妇儿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然后我再想办法完成我爸的心愿!”

刑术一愣:“田叔叔,你是说您的父亲田云浩也想找到奇门?”

田克见话都说到这里了,只得点头,示意刑术进来,关上门坐在沙发上,让田炼峰重新泡茶。

田克点上一支烟,叹气道:“我爸给我留下了不少东西,都由我妈收藏着,我成家立业之后我妈才给我,并且叮嘱我千万不要告诉给任何人,就算以后将筷子交给炼峰的时候,也只能说那段回忆,其余的事情必须一再隐瞒。”

刑术点头,问:“田叔叔,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田克脸色变了,看着刑术,又看着田炼峰,随后开始抽烟,抽了许久,终于放下来道:“他……他算是自杀的,这件事,他写在记录里面了,详详细细的经过全部都在里面。”

刑术明白了,从田克的话就可以听出,他的推测是真的,师父所说的话也是真的,田云浩的死是计划好了的,但他一个人完成不了,所以是他老婆,也就是田克的母亲陈玉清做的。从法律角度来说,凶手就是陈玉清,虽然是田云浩说服陈玉清杀死自己的。

田克坐在那闭眼道:“我看完那些记录,知道这些事之后,我妈就失踪了,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优抚医院里面,我当时完全无法相信那是真的,而且我妈之前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我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原因就是因为她被逼无奈按照我爸的要求去做了,我爸那样做,也是为了保我的平安,否则的话,在那个年代,就算你盯上田家的人不亲自动手,把筷子的事情说出去,编个故事出来,我们家就完蛋了,你想想,我爸是65年死的,66年文革就开始了。”

刑术听着田克的说辞,大概推测出田云浩应该是不知道陈玉清的目的是为了接近他找到奇门的线索,就算知道郑苍穹的存在,也不可能知道有那么一层关系在里面,不,也许知道,否则的话,他凭什么认为陈玉清在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了之后,一个人就能善后?

没有郑苍穹的帮助,田云浩之死早就被查清楚了。

刑术问:“所以,那时候你就埋下了要找到奇门的念头?”

田克点头:“但是我父亲没有教过我任何东西,我知道他以前是特务,说实话,就算当时他不死,文革期间他也完了,活不了的。但是我没那种能力,我的路我妈给我铺好了,读完初中我没上高中,直接上的药材公司所属的技校,毕业出来就在药材公司跑采购,趁着改革开放发了一笔,但是我一直还是惦记着奇门的事情,我也不敢告诉炼峰,这兔崽子从小到大就一副只知道吃喝的嘴脸,也没什么脑子,我告诉他,这不是让他找死吗?”

田炼峰在一旁要插嘴,被刑术一眼瞪回去了,因为田克说的都是事实。

田克侧头看着田炼峰道:“你不也一样吗?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让你小子通过考核,当了个店长,唉,结果到头来,你还是接触到这件事了。”

“田叔叔,这么说,你应该知道墙壁中埋着的那幅绝世画?否则的话,你也不会在老楼门口弄了机关,也不会时不时去看一眼,对吗?”刑术摸出香烟来。

田克点头:“对,我没有取出来是怕我没能力调查清楚,东西又落在其他人手上,为我,为炼峰招来麻烦。”

刑术点上烟:“画我取出来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就想问两件事,第一,当时是谁引你去找奇门的,第二,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克摇头:“我没见过那个人,我就在牡丹江见了另外一个人,他自称自己叫什么小王?”

刑术知道,那人就是阎刚的战友王铁东,被马菲利用的那个。

田克又道:“这个人开始是发短信给我,说他知道那幅画的事情,我当时吓坏了,因为那件事除了我死去的爸妈之外,就只有我知道,他怕我不信,还详细地说了那幅画的样子,我一听就知道和我爸留下的东西里面描述的一样。”

田炼峰立即插嘴问:“会不会是那人偷看了爷爷留下来的东西?”

“不可能!“田克摇头道,“我早烧得一干二净了。”

“啊?你烧了?”田炼峰起身道。

田克点头,悔恨道:“我有次喝多了,越想越气,越想越着急,干脆自己跪在那发誓说,以后就和那件事没关系了,于是把东西烧了,差点把筷子也烧了,现在想想,挺后悔的。”

田炼峰急了:“你说你这老头儿是不是老糊涂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烧了呢?”

田克起身,就要抡拳头:“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爸,你信不信我削死你!”

田炼峰一下软了,一句话不说,缩到一边去了。

刑术靠在沙发上:“东西烧了,没留下来,田叔叔你能记下来多少?”

“实际上里面没说什么,除了他以前的一些经历之外,大部分说的就是让我不要恨我妈,那是他逼着我妈做的,提到那幅画的时候,他只是简单说了下大概会放置的地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筷子的事情也只是说让我保管好,还说他其实很想找到奇门,其他的就没什么了。”田克摇头,“所以其实就算那些记录还在,也没什么用。”

刑术呆呆地看着桌面,心中却想着一个关键问题,那幅画他鉴定的时期大概是在文革时期,但田云浩是在文革前一年死的,而他留下来的记录中明确写了那幅画已经存在了。

刑术想到这,不由自主站了起来,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如果那记录是假的,是陈玉清仿制的,那么这里面肯定有师父帮忙,但那没意义,因为田云浩的死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让盯上田家的人暂时死心,第二就是藏下那幅画,所以由此推断,画是早就存在的。在这个前提下,往下面推测,按照自己鉴定的结果来看,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画被掉包了。

刑术告别田克,带着田炼峰回到当铺内,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个推测告诉给了他。

田炼峰大惊,问:“你就这么确定被掉包了?被埋在墙壁里,掉包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我得找专家。”刑术盯着那幅绝世画道,“我都怕自己走眼了,所以,现在我需要找一个专家,专门来确定一下这幅画的具体年代。”

田炼峰忙问:“找谁?”

刑术起身道:“带上画,回医院!”

田炼峰立即道:“找师父帮忙?”

“不!师父已经鉴定过了,那是陈大旭的手笔,年代也差不多是我鉴定的那样,但是我和他毕竟不是书画方面的专家。”刑术显得有些不安,“我知道一个人这方面是绝对的专家。”

田炼峰问:“谁?”

刑术道:“一个疯子。”

第五十五章:没有十指的画家

在优抚医院的那个特殊病房中,田炼峰在刑术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那个刑术口中的疯子,但那人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一个双手十指都没有的可怜人。

“他叫纪德武,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不到四十岁,以前是个画家,也是个天才,他疯了之前就画过五幅画,其中三幅画在国外拍出了天价,以细腻著称,他一幅画要画半年甚至更长,是个多元素画家,但是这个人很低调,对画到了一种痴狂的程度,拍卖出去的那三幅画,他一分钱没得到,都是被人骗了,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天才的天才。”刑术站在门外,隔着窗口看着里面正坐在墙角凳子上,微微张大嘴巴,看着电视的纪德武。

田炼峰看着纪德武没有手指的手掌:“他的手怎么回事?”

“因为那三幅画的关系,有人盯上他,逼他画画,他不干,你知道的,艺术家的脾气嘛都这样,被打成那样了都不画,那些人只认钱的,让他选,要挖眼睛还是砍手指头,反正就是不让他再继续画了,你猜猜他怎么选的?”刑术说到这,浑身打了个寒颤。

田炼峰只是瞪大眼睛摇头。

刑术道:“当时他被掳走,绑在一个旧厂区,那些人威胁他,要把他扔到车床里去绞了,在让他选择之后,纪德武自己把手指头放进车床里面了,还对那些人笑,说就算以后不画了,也没有人可以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我去他大爷的。”田炼峰惊讶道,“他以前就是疯子吧?”

刑术此时一愣,想到郑苍穹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别忘了,你是在疯人院长大的,你生下来就是和疯子为伍,而且说不定你生下来就是个疯子,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不过好在是,本身就是疯子的人,就不会担心自己再变成疯子了。”

田炼峰见刑术走神,用手肘碰了碰他,他这才回过神来,随后摇头:“谁知道呢,他后来醒过来的时候,那群人已经走了,一个拾荒的把他救了,报了警,但切下来的手指头没了,也接不回去了,而且原本还剩下一截的大拇指,因为神经坏死腐烂感染的原因被切了,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虽然抓到了那几个切他手指头的人,但也没用了,他成了一个残废。”

田炼峰点头:“后来他就疯了?”

“对,他疯是因为他后悔当时自己那么做了,一时冲动,自己做了毁了自己一生的事情。”刑术看着田炼峰道,“所以,任何时候都要冷静,纪德武现在这幅模样就是他逞能的下场。”

田炼峰道:“但是,他这模样能鉴定吗?”

“能。”刑术点头道,“他就剩下一双眼睛了,不能画,只能鉴定,只有在鉴定的时候他才稍微正常一点,鉴定是肯定没问题的,以前有人慕名来找过他,给钱鉴定,否则的话,他哪儿来的钱住在这里被人照顾呀,他家人都不管他,认为他活该。”

田炼峰摇头道:“真狠呀,一家人至于吗?”

“纪德武从小脾气古怪,与家人不和,其实很多天才都是这样吧,旁人是无法理解这些天才脑子中装的到底是什么的。”刑术看着屋内正用后脑轻轻撞着墙壁的纪德武,拿起自己拍下的绝世画的照片道,“先用照片试试吧,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人选,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去沈阳找另外一个人。”

说着,刑术进屋了,径直走到纪德武跟前,随后蹲下来,也示意田炼峰驻足停住,站在门口不要往里走了,怕惊着纪德武。

田炼峰发现坐在那的纪德武虽然没有扭头,但眼珠子却朝着左侧慢慢移动,看向刑术,面部的肌肉也在抽搐,脸上的面无表情逐渐变成类似一头野兽脸上才有的神色,紧接着又变成了一副可怜的样子,嘴角在那快速地抖动着,仿佛很怕刑术。

“纪先生,我来委托您帮我看一幅画,画因为太大,太沉,我没有带来,我只带来了照片,您有兴趣吗?”刑术说着指了指左侧正面朝下的那张照片。

纪德武依然斜眼看着,无动于衷。

刑术慢慢起身,微微鞠躬道:“好吧,我明白了。”

刑术随后将照片轻轻放在了病床上,转身离开,田炼峰刚要开口,刑术冲他微微摇头。

两人离开病房,站在门外的窗户处看着,只见纪德武坐在那看着照片,许久开始用嘴去吹照片,试图将面朝下的照片吹起来。

田炼峰不解道:“他在做什么?”

“他就算疯了,古怪的脾气也还在,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人家不能强迫他,只是他现在不会如以前那样恶言相对,毕竟当年就是因为倔脾气而变成了残疾人。”刑术站在那看着纪德武慢慢跪在床前,一口气一口气地吹着,终于将照片吹过来翻了一面,不过因为太用力,照片落在了地上。

纪德武身子俯在地上,凑近去看那照片,刚看了一眼,突然尖叫了一声,朝着后面跌倒,随后双脚又蹬又踹朝着先前墙角的位置退去,紧贴着墙角右侧的墙壁在那“啊——啊——”的叫着。

纪德武发出惨叫的同时,不远处的张护士立即冲了过来,刑术拦着她道:“不会受伤的,别进去。”

张护士皱眉道:“刑术,你又在搞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做买卖的地方!”

刑术扭头笑道:“别呀,真不会受伤。”

“行,我不和你犟,我去找你爸。”张护士露出个笑容,随后猛地收起来,转身就朝着刑国栋的办公室走去。

田炼峰见张护士走开了,立即问:“赶紧呀,你爸要来了,非得揍死你不可!”

“不急。”刑术摇头道,“纪德武见这张照片这么大反应,说明他以前见过,这就奇怪了,纪德武年纪不大,这幅画我鉴定是文革时代做的,就算是被人替换了,也是在60年代埋入墙壁中的,他没有理由见过,这其中有问题,我们再等等。”

不过,刑术倒觉得奇怪,因为之前自己也常常在这附近转,有时候也会与这里的病人聊上两句,有一次也无意间吓到过某个病人,不过这个张护士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田炼峰一直看着走廊拐角处,生怕刑国栋突然出现了,因为刑国栋最厌恶的一件事,就是外人骚扰他的病人,就算是刑术也不行,小时候刑术和田炼峰不懂事的时候,曾经逗过一个女病人,吓得那病人差点跳楼,为了这件事两人被刑国栋罚跪两个多小时,起来后还站在桌子旁边一人写了两百次“我错了”。

终于,纪德武没有再叫喊,但一直缩在角落中,刑术觉得差不多了,让田炼峰留下来,自己走了进去,拿起那张照片,放入口袋中,随后问:“纪先生,我什么时候把画带过来给您看看?”

纪德武使劲摇头,终于开口说话:“你自己去找他,不要找我,和我无关。”

刑术点头:“好,我知道了,那我去找谁?”

纪德武还是摇头,刑术想了想,将口袋中的照片慢慢摸出来,同时观察着纪德武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使劲朝着墙角中缩,刑术作势要将照片递过去,同时问:“麻烦纪先生了,请问找谁?在哪儿找?男的女的?”

“道外!道外!道外!道外北二道街负四号!”纪德武闭上眼睛,就好象刑术拿着一条蛇慢慢逼近他一样,他闭着眼侧着头,朝着角落中缩着。

刑术再问:“找谁?”

纪德武拼命摇头的时候,刑国栋出现在了门口,咳嗽了一声。刑术立即起身来,收好照片道:“谢谢纪先生,对不起了。”

刑术说完走出病房,走到门口,站在刑国栋跟前闭上眼。

此时,刑国栋、田炼峰和那个张护士都明白,刑术这意思是让他爸下手揍他,因为一开始他就这样打算好了。

谁知道,刑国栋却说了句:“跟我来办公室,炼峰也过来。”说着,刑国栋看着张护士,向她点点头,示意她好好照看纪德武,紧接着转身便走。

回到办公室,刑国栋让两人先进屋,随后自己关上门,站在门口看着背对着自己,面朝办公桌的两人,开口道:“刑术,你是不是魔障了?”

刑术摇头:“对不起。”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精神病院,这里的人受不得刺激,你忘记小时候的教训了?差点让一个人跳楼死了。”刑国栋说完见刑术要转身,又道,“别说对不起,你这么久以来没有犯过那错误,我也相信你清楚知道那样做的后果,但是你还是做了,我觉得,你就是魔障了,你现在是一心一意想解开那个谜。”

田炼峰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说。

刑国栋坐下来,也不抬头看两人,只是道:“我一直教你,做事要有个度,不要越线,我有我的底线,你也有你的,你的底线中也充满了其他人的规则,所以,你在超越自己底线的同时也在违反人家定下的规则,我想,在这一点上,我和你师父教的都是同样的道理吧。”

刑术回答道:“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我听我师父的多过于听你的,那不一样。”

“行了,打住吧,我知道,耍嘴皮子也好,说大道理也好,我是说不过你这个干朝奉的。”刑国栋拿着一支笔在那翻转着,“我今天是最后说一次,别遁入魔障了,还有,以后你实在想要在这里问点什么,做点什么,麻烦你先告诉我一声,我是医生,也是这里的负责人,还是你爸爸,好了,你忙自己的吧,我还有材料要整理。”

刑术点头,带着田炼峰告别,立即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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