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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货-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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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道:“他只是问有没有一个姓张的找过他。”

申东俊看着伙计发抖的手腕,起身走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他问你的时候,你的手是不是也在抖?”

“没有!没有!”伙计连说两个没有,被握住的手抖得更快了。

申东俊松开伙计的手,摸出5张面值100的满洲国圆,递给他:“你的。”

伙计摇头摆手:“不用,不用。”

“不喜欢?”申东俊笑道,“难道你还想要黄金?”

“不是不是!”伙计慌了,他哪儿敢得罪这些人。

申东俊将钱塞进伙计手中:“如果他再找你,你就直接告诉他,说他走之后有警察去搜查过他的房间,但是没有找到什么,然后就走了,然后你再告诉他,除了他的房间之外,警察还搜查过另外两个房间,至于那两个房间内住着的是什么人,你自己编,千万不要搞砸了,搞砸了,命就没了。”

伙计使劲点头,逃一般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之中,刑仁举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情,绘图、睡觉、吃饭、看报、听广播,除了出去买过一盒烟之外,并没有离开旅社半步。

第三天的清晨,当伙计路过刑仁举房间门口的时候,刑仁举的门忽然开了,看到伙计那一刻,刑仁举故作惊讶状,随后恢复正常,低声问:“小兄弟,我问你一件事。”

伙计左右看了看,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同时下意识朝着房间内看去。

伙计看向房间内的时候,刑仁举下意识用身体挡住,伙计就扫了一眼他桌子上放着的纸张,其中一张纸滑落了一半到桌子边缘之下,虽然只扫了一眼,但伙计还是能确定那是一张图。

“前几天我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进过我的屋?”刑仁举说着,示意伙计进屋,伙计只得进去,他顺手将门关上,随后摸出一个小袋子,抖了抖之后塞给了伙计。

伙计知道袋子中装的是大洋,在当时经济和条件还算不错的奉天,虽然流通的是满洲国圆,等同日圆价值,但要在黑市上买点东西,必须要用大洋交易,黑市上的大洋价值也颇高,所以听那袋子中的碰撞声,他就知道,少说有30个。

伙计吞了口唾沫,拿过袋子,低声道:“警察来过,不仅搜查了你的房间,还搜查了其他两个人的房间。”

刑仁举故意瞪大双眼:“原来如此,另外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伙计故做冥思苦想状,随后道:“一个是买卖人,另外一个看不出来,反正神神秘秘的,和您完全不一样,先生,您是不是做了什么……”

“嘘——”刑仁举故作神秘,“我这把年纪了,能做什么?我就是得罪人了,唉,谢谢你了,小兄弟。”

刑仁举说完送伙计出门,随后将门关上,这次他百分之百确定了,不仅有人盯上了自己,也利用了这个小伙计,连自己要找小伙计再次问话,对方都推测到了。

第三章最后的步骤

关门之后的刑仁举坐下又起身,打开了房间内那个收音机,这间房间的费用比其他的略高,也是因为有这个松下收音机的缘故。

收音机打开的同时,广播中传出一首歌曲,刑仁举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看四周,因为房间内太安静,又装有窃听器的缘故,让他有自己正光着身子站在大街上的感觉。

刑仁举站在那,看着收音机,思考着,同时也觉得里面的那首歌很好听,自己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并不知道演唱这首歌曲的歌手是一个叫山口淑子的日本女人,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一个中国名字叫李香兰,更不知道几年之后,她的一首《夜来香》红遍天下,就连身在监狱的刑仁举,也时不时会听到。

刑仁举知道小伙计是在撒谎,因为他所问的话就是个套——入住的那天,他就刻意观察过旅社,仔细看过楼下柜台墙面上挂着的房牌,在他入住的当时,整个旅社就开了两个单人房,在他从陈汶璟那返回之后,旅社的房间依然维持走时的状态,剩下全都是多人间,也就是俗称的大房间通铺。

所以,伙计说警察搜索了三个房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整个旅社只开了两个单人房,除了自己这间之外,另外一个房间内住着一个从新京而来的年轻人,也不是什么买卖人,更没有神神秘秘的。

刑仁举由此断定,伙计在撒谎,但较比伙计今天的镇定,还有当天回来时的他脸上的那种慌乱,更可以断定,搜索房间的人叮嘱过伙计什么,教过他怎么说话。

那么,敌人是谁?为什么要找奇门?

想到这,刑仁举摇了摇脑袋,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偏离追查的方向,还有,自己三天前所准备下的那个计划如果实施,会不会成功?

隔壁民居之中,申东俊戴着耳机仔细听着,他除了在听刑仁举的动静之外,也在听广播中的歌曲,带着笑容有些慵懒地坐在椅子上。

刑仁举听着歌,在自己脑子中将计划的每一个步骤都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走到桌子跟前,将收音机关小,随后故意弄出一些不小的响动,搬动椅子挪动桌子,随后又将图纸卷好,放入旁边的花瓶之中。

当刑仁举放好图纸之后,刻意将花瓶拿起来再放下去,手也放得稍重了些,让窃听的人能听出自己动了花瓶。接着,刑仁举收拾东西出门,去了旅社对面的餐馆,叫了酒菜,慢慢吃喝着。

等刑仁举离开之后,申东俊立即派人去餐馆门口盯住他:“你们四个人分成两个小组,一人进餐馆里面吃饭,一人在外面装作等人,其他两人在街头两侧候着,如果我们在房间内的搜查还没结束之前,他回来了,外面的两人得想办法截住他。”

便衣们立即依照命令行事,而申东俊立即带人进入刑仁举的房间,按照先前所听到的,在花瓶中找到了那套图纸。

申东俊看着图纸,发现除了详细的地图之外,还有很多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像是一些符号或者是符咒之类的玩意儿。他立即摸出相机,叫人按着四角,一张张地拍摄下来,随后将东西复原。

等所有人撤出房间的时候,申东俊站在那又想了想,又回到花瓶前,故意将花瓶挪动了下位置,将花瓶底部的那个印记露出来一点点,让刑仁举可以看到花瓶被人挪动过,随后才快速离开。

一个小时后,刑仁举才回到房间,在旅社民居中的申东俊听到刑仁举挪花瓶的声音,还有翻图纸的声音,又听到他开门出去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急促,此时的申东俊这才露出笑容来,叮嘱手下道:“盯着他,看看他是干什么去了。”

紧接着,申东俊像是捏着什么宝贝一样抱着那部照相机,等待着手下的回复,半小时后,手下回来汇报:“他去买了一张到牡丹江的火车票!”

申东俊脸上有了笑容,因为他第一眼看到那张地图的时候,就知道所绘制的是牡丹江地界,他立即起身道:“把这里收拾了,我们先回哈尔滨,必须赶在他之前到牡丹江。”

手下的便衣很诧异:“科长,你说我们?”

“对,我们,我需要得力的人,你们就是。”申东俊笑道,“我会马上将你们从奉天警署调出来,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回警察厅听差。”

几名便衣对视着,面露欣喜的表情,立即收拾着东西,与申东俊一起离开了民居。

当晚,申东俊与一众便衣跟随着刑仁举坐上了火车,但申东俊带着人在哈尔滨下车,因为他必须去办一些必要的手续,告知那位财政部的秘书长,再调动一部分人手,同时告知牡丹江方面,等刑仁举到了牡丹江之后,在车站盯住他,尽量拖延他的时间。

不过申东俊没有想到的是,当火车驶出车站之后,刑仁举则跳车离开,返回车站又买了回奉天的车票。

刑仁举故意留给申东俊发现的那张地图,根本不是奇门的所在地,而是一线屯天地府的路线图,但仅仅只有进入该地区的路线图,至于进到里面的一切路线都是刑仁举瞎编的,这些错误会导致申东俊和其手下丧命。

当然,刑仁举也没有想到申东俊为了去奇门打着“剿匪”名义的行动虽然最终失败,损失了所有人手,但他却因此活了下来,随后还发现了已经将自己送入哈尔滨监狱道里分监内的刑仁举。

回到奉天的刑仁举,在街头卖旧货的摊位上买了一套衣服,弄乱头发,又蹲在车站观察了一天,除了他在细心学习奉天口音之外,也得判断一下申东俊是不是发现了有问题,如果有问题,车站周围肯定会增派排查的人手,以及相关的密探和便衣。

观察了一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的刑仁举,这才在贫民窟中躲了一夜,买了擦鞋的工具,第二天早早到了奉天警署外面等待着潘佳明,无论如何他得告知潘佳明提高警惕。

等潘佳明的人出现在街口的时候,刑仁举微微抬头看着他,等他经过的时候,立即道:“警官,擦鞋吗?”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刑仁举用的是老家的口音,也是潘佳明的家乡话。

潘佳明一愣,下意识看向他,立即看出他是谁,随后点头坐下。

刑仁举给他擦着鞋,低声道:“我被人盯上了,但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过我将他们引开了,现在他们正带着我留下的假图去牡丹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担心他们盯上我的时候,也许还发现了你,所以回来提醒一下你。”

“我这里一切还好。”潘佳明装作低头看鞋的模样,“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刑仁举擦着鞋道:“我大概还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随后我会去哈尔滨,你先帮我调查一个人,这个人叫陈大旭,是个画师,但表面上应该是个流浪汉或者乞丐,此人的性格很怪异,说话是江南口音,老家在浙江龙泉。”

“好。”潘佳明痛快道,“我会让哈尔滨的朋友想办法,你下次不要来这里了,太危险。调查我需要时间,半个月之后的星期天,西塔教堂内见面,我会带消息来。”

随后,两人再无交流,刑仁举帮他擦完鞋,收完钱,又等了一阵,确定没有人盯梢之后,这才提着东西离开。

时隔多日之后,当刑仁举再次回到陈汶璟的那个居所,张墨鹿已经不躲了,而是安稳地坐在那。刑仁举进去之后,抱拳行礼,张墨鹿则撑着桌沿起身道:“刑老弟,多有得罪,我这也是不得已,不想辜负你罢了。”

刑仁举笑道:“既然是同行,就无需多言,我时间紧,想知道我之前所拜托的事情,张兄的高徒是否可以办到?”

张墨鹿不说话,只是看着一侧的陈汶璟。

陈汶璟立即道:“可以办到,但是我个人认为刑先生不能太着急。”

“为何?”刑仁举有些不安地问。

陈汶璟道:“我和为师都明白刑先生担心奇门被发现,导致其中的奇货被人盗走,也知道刑先生这样做,是想将线索分开,因为人毕竟要老去,老去的同时记忆力也会衰退,迟早会去另外一个世界,在留下假线索的同时,也必须留下真正的线索。”

刑仁举一愣,随即笑道:“我的一些小心思早就被你们看透了,并不是因为刑某不相信你们,而是刑某身负重任,实属无奈。”

“明白。”陈汶璟也笑道,“所以,我和师父认为,刑先生如果真的相信我们,可以将一部分线索交给我们,我会在合适的时间,绘入画中,另外一方面,刑先生也务必想办法找到我的师弟,因为此计划必须要他辅助。”

陈汶璟虽然没有说破,但刑仁举也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那就是假亦真来真亦假,这样一来,真真假假之中,才不会有人那么简单就查清楚奇门的线索。

安排完一切之后,刑仁举离开,在奉天各处又呆了半个月,半个月后按照约定去教堂中面见了潘佳明,但潘佳明带来的消息却让刑仁举无比惊讶,因为陈大勋如今正在哈尔滨监狱之中。

“入狱的理由呢?”刑仁举不解道,“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犯罪呢?他也不可能与相关的组织有联系呀。”

潘佳明皱眉:“不知道,查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是故意入狱的,有人安排,而且是单独关押,我的那位朋友根本没有见到他,也见不到他,他想办法查了日本方面的名册之后,发现他根本不在日本人的名单之上,换言之,有可能连日本人都不知道在监狱中关着这样一个人,由此可以肯定,把他弄进去的人,应该是与伪满政府高官有着密切关系的人,或者就是伪满的高官。”

刑仁举坐在那思考着,许久才道:“也好。”

“啊?”潘佳明很奇怪,“你什么意思?”

“来不及了,我也得去哈尔滨。”刑仁举轻声道,“这场战争不知道还得持续多久,越是乱世越容易出事,我所做的事情只差最后几个步骤了,在外面相反不安全,所以,我也想进监狱,就进陈大旭所在的那座监狱。”

潘佳明急了:“你以为那是玩吗?伪满的监狱,有几个进去还能出来的?”

刑仁举笑了:“佳明,对我来说,死在监狱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计划能完成,无所谓了。”

“九哥!”潘佳明又一次口误叫了刑仁举从前的名字,因为他实在急了,“奇门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想当年咱们为了孝金牺牲了多少?”

刑仁举点头:“重要,那是我的信仰,就和你要忠于你的信仰是相同的。”

潘佳明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问:“你真的决定了?”

刑仁举默默点头,潘佳明深吸一口气:“我会安排的,这件事不难办,但需要时间,需要做一系列的工作,否则会让人发现你是故意入狱的,那等于是羊入虎口。”

刑仁举笑道:“我这只羊是饵,饵中有钩,老虎吃了,会卡在脖子里的。”

潘佳明与刑仁举简单道别之后,分道扬镳,刑仁举继续留在奉天等待着消息,随后在不久之后坐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在那里居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按照潘佳明和其朋友的指示,在哈尔滨犯事儿,随后被捕入狱,顺利进入了那座监狱之中,也顺利见到了陈大勋,完成了自己最后的计划。

从那之后,刑仁举再也没有见过潘佳明,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自决于刑场之后,已经被调职到伪满警察厅的潘佳明,也因为一次掩护行动被捕入狱,随后被伪满方面执行枪决,而执行枪决的地点就在刑仁举死去的刑场之上。

那个时代,人们为了自己的信仰和理想,放弃了所有,在整个中国,他们的经历可能连插曲都算不上,但在他们自己的人生轨迹中,却永远环绕着共同的旋律。

……

当伤痕累累,一无所获的申东俊返回哈尔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刑仁举耍了,他开始对刑仁举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他再次遇到了那个曾经在火车上见过的神秘蒙面人。

那天,申东俊回到自己在哈尔滨的那个家中时,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保姆就给他开了门,帮他脱下了大衣,告诉他不久就可以开饭了。

申东俊只是点头:“晚点吃饭,我有点累,回书房休息会儿,等会儿叫你。”

保姆点头离开,申东俊径直上了二楼,当他打开书房的那一刻,立即拔出了腋下的那支南部式16连发手枪,瞄准坐在躺椅上,背对自己的那个人。

“你是谁?”申东俊立即问。

那人起身来面朝申东俊,申东俊这才发现此人应该是火车上的那个蒙面人,因为其穿着打扮都与那天一模一样,但申东俊并未因此放下手枪。

蒙面人的双手垂在两侧,平静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情况。”

“说。”申东俊简单道,将书房门关上,靠门站好,枪口也顺势抬高。

蒙面人显然并不畏惧他的枪口,只是道:“你盯上的刑仁举的资料是我给的,但只给了一部分,这次你去牡丹江,是中了他的计,虽然我开始也不知道,因为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奇门在哪儿,只有他和某些人知道,至于其他的‘某些人’是谁,我也在调查当中。”

申东俊问:“你认识他?”

“是,他也认识我。”蒙面人的声音变得沙哑,随后又笑了下,“你不用这么紧张。”

申东俊笑道:“习惯了。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不,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你还有机会。”蒙面人道,“我收到消息,他会故意入狱。”

申东俊奇怪道:“故意入狱?”

“对,不久之后,他会因为犯事被关进这里的道里分监。”蒙面人说着打开书房的窗户,“这样一来,你就不用费劲找他了,我的话说完了,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说着,蒙面人就要翻窗而出,申东俊上前问:“孙秘书长怎么说?”

蒙面人扭头:“你真的想和他分享奇门的宝藏?我可不信。”

说着,蒙面人翻窗跳下,申东俊追到窗口往下看的时候,看到蒙面人几个起跳,就消失在院落的墙壁之上,看来身手是相当了得。

申东俊插回枪,双手撑在窗台之上,吹着迎面袭来的寒风,寒风之中已经夹杂着春天的泥土和青草的芳香,他知道,那是最后的机会,也知道日本方面即将扩大战事,迟早有一天会与美国开战,作为一个情报人员,多方面的判断还有职业敏感告诉他,那是自杀行为,因为美国正期待着一场全面战争改变在国际上的地位。

“二十年之内,满洲国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富饶的国家之一!”

申东俊想起那个傀儡皇帝的话来,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二十年?满洲国还能撑十年吗?难,能撑五年都不错了。

不久后,申东俊真的如愿以偿在道里分监再次见到了刑仁举……

第四章:突然之间

刑术和贺晨雪在拍卖所的独立式个人仓库中见到那幅陈汶璟的绝世画时,两人都惊呆了,应该说从外层保护层被慢慢揭开的那一刹那,两人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花香,但再细闻,好像香味还与香水一样分为几个阶段,有头味、中味和后味,然后再如此重复,而陈大旭的那幅画根本没有这些。

主管和工作人员打开包装之后,主管低声道:“其实我们也很想再次打开,齐先生上次送来的时候,我们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都很想再次亲眼目睹一下,不,应该说闻一闻,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画,冒昧地问一下,不知道刑先生现在是否有意拍卖这幅画呢?这么说吧,底价肯定会高于您的预计。”

刑术看着已经摆在画架上的绝世画:“你以前也这么问过齐八爷吧,他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谢谢你。”

主管满脸遗憾,领着一众工作人员离开,然后将门关上,叫了拍卖所的保安守在门口,并且叮嘱在客人没走之前,他们不能离开门口半步,因为那幅画的价值就连这里的高级鉴定师都拿不准。

贺晨雪走近之后,轻轻闻着:“画中花不仅栩栩如生,而且还能散发出香味,简直就是奇物。如果是刚画出来的带香也就罢了,可隔了几十年依然这么香,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刑术看着画,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看着。

贺晨雪绕着画走了一圈又一圈,不断感叹着。

许久,刑术道:“这幅画我不能带走,必须留在这里,这里的安保措施齐全,温度适合,是个好地方,比我那当铺好上千倍不止。”

贺晨雪奇怪道:“你不准备仔细调查调查吗?”

“我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刑术摇头,“这幅画巧夺天工,我担心会毁坏什么,但是,我觉得这幅陈汶璟的画,还有那幅陈大旭的画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按照之前从地下俄国人日记中发现的实情,还有那个人所讲的事情,由此可以判断,陈汶璟和陈大旭应该都认识刑仁举,而这一切都是刑仁举安排的。”

刑术说到这的时候,贺晨雪看着他问:“那个人,地下那个人,是谁?是不是曾经我在家中见过的那个怪人?”

刑术点头:“对,但我知道的并不多,我还得下去一趟,问个究竟。”

贺晨雪摇头:“我爸妈怎么说?凡叔叔和丁叔叔他们呢?今天他们在我家商量着什么,都争吵起来了。”

刑术摇头:“我不知道,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得下去。”

刑术说着叫了主管和工作人员进来,将画包装好放好,带着贺晨雪离开。走出拍卖行的时候贺晨雪的手机短信铃声不断响起,贺晨雪一边从包中拿手机,一边说:“刑术,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凡叔叔的干儿子,也是半个铸玉会的人,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制止……”

说到这的时候,贺晨雪看清楚了手机上的那一堆短信,都是几十分钟前从艾星灵手机上发出的,因为存画的仓库中屏蔽了信号,所以在离开仓库之后这才一口气全部收到。

刑术见贺晨雪盯着手机,话也没有说完,立即问:“出什么事了吗?”

贺晨雪看着手机上面最后那几条讯息,半天说不出话来。

刑术也不好凑近去看她的手机,但看着贺晨雪脸色明显不对,又问:“到底怎么了?”

“我有急事得回家一趟。”贺晨雪也没有说明白,转身就挥手叫出租车。

刑术上前道:“我开车送你吧,这样快一点。”

贺晨雪连刑术的脸都不看:“不,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家里有点事,家务事。”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停下,贺晨雪立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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