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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唐朝-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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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绝望之色稍减,满怀期望的看着阿莫,阿莫郑重的点头,年轻人又跪下,阿莫向左右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把他扶起来。阿莫道:“我们过去那边说如何?”

  “嗯嗯!听恩人的。”

  绝望之下乍然有人相助,年轻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也顾不得辨别真假,只想紧紧地抓住,不用阿莫问便竹筒倒豆子般倒出来——

  这年轻人看面相便知是个憨厚老实的后生,来长安府衙告状怕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有勇气的事情,绝望之下,仓惶失了主张,这下被阿莫温言安慰几句,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再不肯放开,内心的惶恐和压力早已压得他快承受不住,他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可因为老实憨厚的性情,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现在有人想听他诉说,哪里还能忍得住!

  阿莫能做秦王的亲随,自然是个人精,即便年轻人因表达能力有限,说得颠三倒四的,他也用十足的耐心,引导着少年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

  “小兄弟,你所说之事,我已尽知,放心,此事我会找人帮你,诉状一事也无需担心,我找人帮你写。小兄弟想必又饥又乏,且去我们府中用些膳食,明日,我便使人来替小兄弟写诉状!”

  “这……这如何使得?”

  年轻人即便再没有社会经验,此时也有些不安。阿莫温声道:“使得,如何使不得?路不平有人踩,这天下乃是圣人的天下,圣人英明,定不会让人平白蒙冤。”

  “哎!”

  年轻人被人扶走,阿莫刚才还算和蔼的表情立即一沉,朝许捕头点点头,转身便向长安府衙去——

  此时,薛朗正在果园里与平阳公主摘樱桃。

第四卷_第374章 父子冲突

  “大家,再吃一颗!这是奴亲去园中摘来的,还有这酥酪,也是奴亲手所作,请大家品尝。”

  “好,好,美人之手艺,确该好好享受一番。”

  美人娇滴滴的发嗲,哄得圣人李渊一张脸皱纹都笑出来了,张着嘴享受着小美人喂食。

  “禀大家,秦王求见。”

  “他来做甚?”

  圣人跟小美人正玩得开心,听到禀报,脸上的笑容立即淡了几分,挥挥手,让小美人避嫌,让人把秦王宣进来——

  “儿拜见父亲。”

  秦王一张俊脸,表情实在算不得好看,作为从小看着他长到大的父亲,李渊更是一眼就看出这儿子此刻心里在不高兴,压制着怒气。于是,圣人关切的问了一句:“这是做甚子?何人惹你如此生气?”

  秦王抬起头来,眼神沉凝的看圣人一眼,沉声问道:“父亲,敢问您可还记得阿娘?”

  圣人前一刻还在这里跟后宫的美人调笑,后一刻被儿子这么问,想及发妻,心里不禁有些虚,又有些羞恼,条件反射的便是一声呵斥:“放肆!”

  秦王低头跪下,却忍不住沉声道:“儿请父亲息怒。然父亲尚未回答儿之疑问,父亲可还记得阿娘?还是父亲此刻心中只记得宫中之阿尹、阿张之流,已忘了九泉之下的阿娘?父亲宠信阿尹、阿张之父时,可还记得我阿娘姓窦?”

  看似认错,然语调却悲愤沉郁,隐含不忿。李渊贵为天子,哪里守得住亲生儿子这般语气与自己说话,所说的内容还是那般大逆不道,直接怒斥:“混账!你在与何人说话?”

  秦王猛地抬头,一双俊目中,隐现泪水,压着声音,近乎低吼:“儿在与父亲,在与我阿娘之夫郎说话!”

  “无礼!放肆!谁许你与为父这般说话?汝之孝道呢?学到何处去也?”

  圣人斥骂道。

  秦王压着嗓子道:“我阿娘早逝,当问阿耶才是。”

  “混账!”

  提到早起的元妻,李渊欲骂出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直气得怒瞪着儿子。父子俩,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乌眼鸡似的对望着。

  “启禀圣人,安国平阳公主求见。”

  内侍恭敬的低声禀报道。李渊没动,瞪着次子,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回到御座之上,道:“宣进来。”

  “喏。”

  不一会儿,平阳公主进来,一张如花的玉颜,颜色沉凝,显然也不怎么高兴。进来一看跪着的秦王,眼睛红红的,隐有泪痕,觊眼看圣人一眼,圣人脸上的表情也是怒气难抑,微微一怔,想到某种可能,心头不禁一凛,面上不动分毫,行礼道:“女儿拜见父亲。”

  “我儿平身。”

  平阳公主没起,而是跪下恭敬的请问道:“女儿请父亲息怒,女儿有下情禀报,事关皇室体统与尊严,请父亲暂息雷霆之怒,容女儿禀报。”

  李渊一听,略镇定一下心神,沉声道:“且起来说话,有何事尽可告知为父。”

  “喏。”

  平阳公主在内侍搀扶下,顺势起身,不过,并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躬身禀报道:“女儿今日驸马去城外果园摘果子酿酒,救下一意欲跳河自杀之人。女儿想,我大唐治下,京畿附近,百姓不说安居乐业,日子也不应如此艰难才是,何以竟有自杀之人,所为何故?女儿使人救下此人,一问之下……即便是女儿,也不禁大惊。”

  平阳公主顿了顿,不仅圣人,就连跪着的秦王,注意力也转移到平阳公主处。圣人问道:“何事让我儿如此震惊?”

  平阳公主躬着的身子,更低了几分,语气郑重的禀报道:“女儿问那人为何自杀,那人言道,只因家中田产与国丈家毗邻,国丈欲圈地,强买强卖,仗势欺人,巧取豪夺。那人被逼得家破人亡,求告无门,只得一死了之。”

  “什么?”

  圣人一惊,直接从御座上站起身来,怒道:“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冒充国丈?我儿可查探清楚是何人否?”

  平阳公主还没回话,秦王已冷冷道:“父亲何须多问?左不过是父亲后宫中那群美人亲眷之一便是!区区强占良田算甚子,在长安府衙门口把使人殴打苦主致伤,拦阻诉讼,被抓后还敢叫嚣身后有国丈,看何人敢抓!自阿娘逝后至今,儿身为皇子,竟不知 父亲何时又立了皇后,何时给儿新认了外家?什么腌臜货……”

  “二郎!”

  秦王话还没说完,就被平阳公主打断,她能理解秦王被辱的心情,若不是被薛朗拦了一下,劝解过,只怕她也是如二郎这般,忍不住进宫质问父亲。只是,就如薛朗说的一般,父亲如今不止是父亲,在父亲之上,他还是圣人,大唐天下之主人,若是阿娘还在,还可护着他们,阿娘不在,这后宫之内,还有何人会在圣人面前为他们说项转圜?

  圣人脸上火辣辣地,近乎恼羞成怒的呵斥:“混账东西!”

  圣人大步下来,抬脚就向跪着的秦王踹去——

  再无人矣!枕边风之威力,历朝历代,皆有记载,无须怀疑,当谨言慎行,慎重以待!父亲已非昔日之父亲,二郎却还是昔日之二郎,也该改弦易辙矣!平阳公主心头有些冰凉——

  “阿耶!”

  平阳公主一个飞扑,扑在弟弟身上,圣人一脚,踹到她肩头——

  “啊!”

  平阳公主不禁一声闷哼,只觉喉头一甜,嘴中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抬头,对上的是秦王大惊失色以致有些惨白和难掩慌张之色的面孔:“阿姐!耶耶,阿姐吐血了!”

  情急之下,不禁叫出幼时对父亲的称呼。李渊一愣,旋即醒过神来,大声疾呼:“传太医!”

  “阿耶莫气,阿弟莫急,我无事。不用传太医,去太医署把苏寒叫来便是。”

  说完,平阳公主转向抱扶着她的秦王,道: “二郎,是那些人不识好歹,辜负皇恩。你岂能如此不识好歹,与父亲怄气?还不跪下向父亲请罪!”

  秦王张了张嘴,却在平阳公主的目光注视下,最终忍了下来,跪下请罪:“儿有罪,请父亲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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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去看灯,留在家里码字!晚上还有!

第四卷_第375章 殷殷嘱咐

  ,!

  平阳公主挣扎着起身,跟着跪下:“请父亲责罚!”

  圣人吓了一跳:“建瓴快别动!尔等是死人吗?还不快把公主扶起来!”

  圣人怒视着旁边的内侍。

  “喏!”

  内侍连忙上前扶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不理,只执着的望着圣人:“阿弟今日行事鲁莽,虽情有可原,然错了便是错了,请阿耶责罚!”

  圣人看看平阳公主嘴角的血迹,又看看直挺挺跪着的秦王那通红的双眼,长叹一声,道:“儿女皆是债!罢了,二郎,建瓴,都起来吧!”

  “谢阿耶!”

  平阳公主略有些激动欢喜的在宫女搀扶下起身。秦王没起,而是拱手,双手高举过头顶,沉声道:“儿今日行事莽撞,冲撞父亲,是儿的不是,父亲不责罚,是父亲对儿的宽容,然儿不能如此不识好歹,自请彻查有人冒认国丈,蔑视皇家尊严一事,请父亲恩准!”

  李渊眼角抽了一下,看秦王的眼神,颇为复杂。

  好个二郎!

  平阳公主心中淡淡一笑,忍着肩头的疼痛,起身附和:“启禀阿耶,冒认国丈一事,非同小可,事关皇室尊严、皇家体统,若不能彻查,则让天下臣民如何看?阿耶,若此事尚未传开,早日完结,则皇室尊严、体统可幸免,若是已传开,更须彻查严惩才是!”

  “请父亲恩准!”

  秦王再请。

  这姐弟俩儿一唱一和的,配合的竟十分默契。圣人面容一整,肃然道:“准了!此事关系重大,我儿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喏!”

  秦王领命。

  在父子仨儿说话的当口,殿后帷帐轻轻地动了一下,没过一会儿,有个内侍拿着腰牌出宫而去。

  宫里每天进出的内侍那么多,自然不会有人多想,也不会严查。圣人处,苏寒被人从太医署紧急叫了来,急匆匆入宫——

  “臣苏寒拜见圣人。”

  苏寒刚行礼,圣人便摆手道:“平身,事急从权,无需多礼,快过来看看平阳之伤势!”

  苏寒一板一眼的应道:“喏!”

  然后,便疾步上前,朝平阳公主拱拱手,道:“殿下,请恕属下无礼。”

  平阳公主伸出手腕,道:“劳烦苏医生跑一趟,我之伤势一直皆是你在诊治,内种情形等唯有你最清楚,便请圣人宣了你来。”

  苏寒一边搭脉,一边道:“此是属下应尽之责。”

  说完,不再言语,听完脉,苏寒低声问道:“殿下,敢问伤在何处?”

  平阳公主道:“肩膀,之前旧伤处。”

  秦王嘴唇一抿,圣人眼中掠过懊恼之色,显然,父子俩儿对误伤平阳公主都十分后悔。圣人见苏寒不说话,连声追问道:“苏寒,公主伤势可有大碍?可触到旧伤?”

  苏寒看平阳公主一眼,平阳公主平静如昔,苏寒道:“回圣人,公主殿下之所以吐血,便是触动旧伤。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然之前殿下之伤势,内外皆有,粗看似已复原,实则还需精心休养,今日意外触动,导致旧伤复发。因是旧伤复发,比之新伤,杏林之中有个说法,宁治新伤十次,莫碰旧伤一次。旧伤历来便比新伤难治,对人体影响也复杂。是故,殿下的伤,目前来看,且先服药,先看复原情况再说。”

  圣人急急道:“能治好否?”

  苏寒道:“回圣人,目前来看,不好说,一切须等淤血排尽之后再说。”

  圣人听得直抽嘴角,秦王忍不住道:“父亲,既然苏医生拿不准,不如把太医署、尚药局之皆召来一起会诊如何?”

  圣人颔首:“速去宣太医署与尚药局之医令来!”

  “喏。”

  内侍领命而去。秦王把苏寒拉到一边,低声问道:“苏医生,上次阿姐受伤所用之药,可还有否?如若还有,还请与阿姐一些,世民必有重谢!”

  苏寒道:“回大王,上次所用之药,乃是薛朗薛驸马所赠,乃是救命之良药,为了救治公主殿下,驸马已然倾尽所有,如今又到何处寻去?”

  秦王叹了口气,眼神晦涩不明。

  不一会儿,宣召的太医便进来,皆已是头发灰白的老头儿,苏寒与之一比,说年幼都行。主动把位子让出来,让老太医们会诊。把脉之后,结果与苏寒所说大同小异,总结下来就一个意思——

  一边服药一边观察,目前情形不明,不好判断。

  圣人一看,也只能如此,然而父子俩看平阳公主的眼神皆有些内疚。苏寒见状,灵机一动,道:“启禀圣人,若要促进公主殿下伤势痊愈,有一味名叫三七的药,应有奇效。”

  圣人问道?:“库中可有?速让人去拿来!”

  苏寒答道:“回圣人,圣人库中应无有。此药长于南诏境内高山之上,拥有活血化瘀之奇效,圣人若能使人寻来,则殿下伤势痊愈有望也!”

  圣人一听,哪里还管那许多,让苏寒把药的样子画出来,立即便派人出宫寻药去。平阳公主见状,便向圣人请求回公主府养伤,圣人本欲把她留在宫中休养,奈何几位太医与苏寒都说,这个伤恢复起来漫长,若只留在宫里三两日还好,天长日久的,确实不太方便,圣人只好使人送平阳公主回去,让苏寒一起,沿途好照看。

  秦王见状,自请护送他的阿姐回府,圣人不放心,便准了秦王所请。姐弟俩儿一起乘坐肩辇出宫,见平阳公主近乎仰躺于肩辇之上,秦王满面愧疚:“都怪我连累了阿姐!”

  平阳公主摆摆手,道:“今日之事,非是莽撞,不过是为人子女之本分。阿娘生养我们一场,身为儿女,若不能护阿娘尊严与名声,要我等何用?不瞒二郎你说,若不是幼阳劝阻我,只怕我今日也会如二郎一般,闹得父亲天翻地覆!”

  秦王一怔,奇怪的问道:“竟是幼阳劝阻阿姐的?”

  平阳公主点点头,眼神难掩温柔:“便是他劝我。”

  秦王没再说话,而是默默想着心事。到得下马桥,从肩辇上下来,秦王扶着平阳公主上马车,平阳公主靠在初雪身上,望着站在外面满脸关切望着她的弟弟,平阳公主低声道:“二郎,今日之教训,可谓深刻,望你今后行事当三思,父亲已是天下之主,再非昔日太原唐国公矣!”

  秦王先是一黯,旋即神情坚毅的道:“小弟知矣,阿姐放心,今后,小弟再不会如今日般。”

  平阳公主颔首,想起秦王要去查处冒认国丈一事,忍不住叮嘱道:“彻查冒认国丈当慎之又慎,以免触怒父亲,好事办成坏事,其中分寸,你需多加拿捏。”

  秦王表情凝重:“阿姐,无须多虑,小弟有分寸。”

  平阳公主叹道:“为姐就怕你气性上头,误了自己,望你多加珍重。”

  “喏,阿姐也是,好好休养。”

  平阳公主点点头,姐弟俩儿互相嘱咐几句后,各自回家。平阳公主斜依在初雪身上,撩起马车的布帘,望着秦王纵马而去的背影,眉目中尽是担忧——

  只望二郎方才真把她的话听入耳中,查处的时候,三思而行。否则,只怕今后的后宫之中,再无一人说二郎好话矣!

第四卷_第376章 平阳公主的旧伤

  ,!

  马车行进中,刚拐出内城门口,突然停住,马车布帘被人撩开,一身普通麻布衣,裹着烟色幞头的薛朗钻进马车:“建瓴!”

  平阳公主皱着的眉头,在见到薛朗的一刻,倏然舒展:“幼阳!”

  这一声叫的,似有千般情绪,万般委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叫的薛朗心都软了,拉住她递过来的手,连忙问道:“怎么样?伤在哪儿了?进宫怎么会受伤呢?”

  苏寒在太医署,接到圣人宣召进宫给平阳公主看诊伤势,一边急匆匆收拾准备进宫,一边使二三回去给薛朗报讯。

  薛朗接到二三的禀报的时候,刚把酒装入罐中,身上的围裙都没脱,一听二三禀报,扔了围裙就出来了,身上穿的还是酿酒时穿的麻布衣,袍角还有不小心沾上的樱桃果汁。

  平阳公主从未见过薛朗如此不修边幅的时候,除了那日把他从荒郊野外捡回来时,他出于昏迷不醒中,其余时候无不是衣容整洁,不见得穿的华贵,却一定是干净整洁的。从未像今日这般,衣服还沾着污迹便来了。可此刻,这污迹却看着这般暖人。

  平阳公主紧紧抓住薛朗的手,摇头:“我无事,无须担心。”

  薛朗看她不说,凝目细细打量——

  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却没有什么痛苦之色。不过,想到平阳公主的养气功夫,她要是不想表现出来,以薛朗的眼里也看不出来。干脆道:“我自己问衡宇好了!”

  正要起身下马车,被平阳公主拉住:“不用,我真的觉得很好,不用担心,陪我坐坐可好?”

  薛朗一愣,熄了下车去问苏寒的想法,坐到平阳公主对面,与她对望着,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心头思索着平阳公主的想法。

  这马车是找工匠仿薛朗的马车重新制作的,比之二轮的马车平稳,少颠簸。中间的小桌子放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

  “今日,我进宫的时候,恰逢二郎与父亲在争执,父亲气急,伸脚踹他,我挡了一下,不小心正好踢到肩部。衡宇说,应是牵动了旧伤,然则无有说是否严重。”

  平阳公主气定神闲:“衡宇此人,你应比我了解,若是严重,他定不会拖延。今日在宫中,我看他说了许多,却无有一字肯定之语,想来并不严重,是故,你无须担心。随我回府去,我今日只想与你说话。”

  薛朗一听,想想苏寒的为人,还真是这样的。苏寒虽然为人逗比,但于医术一事上却从不敷衍、马虎,是有医德的好医生。于是,颔首道:“我陪你!”

  说话的功夫,马车到了公主府,马车直接进府里,把人挥退,只留下贴身服侍的,平阳公主欲起身下车,薛朗已然率先跳下马车,低声说了一句“建瓴,请原谅我失礼”,说着,直接把人抱起来,顾虑到她的伤,特意把人抱得散一些,让她舒展的靠在他怀里——

  平阳公主的身量不算低,薛朗目测少说也有一六五以上,一米七应该不到,抱在手上有些份量。薛朗心说,幸好哥们儿自从穿越后,一直坚持锻炼身体,除了慢跑,每天晚上在屋里,俯卧撑从来没间断过,腹肌感觉都紧实了许多。

  平阳公主怔了一下,面庞迅速的爬上晕红,却没反对,安然靠在薛朗怀里,让初雪在前面引路——

  “娘子!”

  迎面遇上嬷嬷,看到平阳公主在薛朗怀里,不禁一怔,眉头便是一皱,似是有些不悦。薛朗自然知道对古人女子来说,自己这举动显得太过冒昧,不过,事急从权,他也顾不得了,天知道他心里已经心疼得快受不了了。

  把人抱进闺房安置好,薛朗便自觉的退出来,与一同跟进来的苏寒一起站在房门外,低声问苏寒:“公主的伤势真的不严重?”

  苏寒点头道:“便知道以公主之精明,定然瞒不过她,放心吧,随便吃两剂药,休养一段时日便好。其实,今日圣人这一脚,在我看来,反而是好事。”

  “哈?好事?挨打还挨出好处来了?”

  薛朗难掩惊讶。苏寒道:“你这么说也算不得错。在苇泽关时,公主受伤那次,我听脉就听出来,殿下肝气郁结,心头定有郁结难舒,心头气血淤结,并且时日还不短,如不是殿下一直练武,只怕早已伤及根本。所以,当日下药之时,我下的略重了些,便是想顺势把她淤结的心头之血化开。”

  “那化开了吗?”

  薛朗连忙追问道。苏寒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道:“化了六成,尚有四成无有。如能用针灸针一下,这四成算不得大问题。然则,公主身份摆在那里,又怎能让我下针?是故,有机会我就会给她下活血化瘀的药,然则,作用终究有限,无有化干净。今日让圣人踹了这么一脚,无意间,反而把郁积之淤血给吐了出来。你不知道,那些淤血如果化不掉,只怕会影响到寿数,如今化开后,今后再无碍矣!虽说触到旧伤,不过是略有些麻烦,把淤血吐出来才是最大之幸事!只要淤血排除,则殿下便性命无忧矣!”

  “看来还因祸得福了?”

  “正是!”

  “我去告诉公主!”

  薛朗立即进去向平阳公主转述苏寒的诊断。苏寒摇摇头,径直往公主给他在府里留的药房去,给公主殿下配药疗伤。

  薛朗知道,所谓的心头淤积之血,应该是她自从知道预言后压力所导致的,没被压出心脏病,只是有些淤血,已经是平阳公主刚强。

  这般大的压力,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已崩溃了!而公主不仅顶住了压力,甚至还做出了一番千古难有的伟业来,也是非同一般之奇女子了!

  薛朗站在帷帐外,帷帐有好几层,平阳公主的卧榻还在里面些,虽然挨了嬷嬷好几个冷眼,但看他眼神规规矩矩的放低,不乱看,还算守礼,总算颜色稍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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