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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唐朝-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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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朗惨然一笑,叹道:“我告诉过公主,我来自种花家,这句并没有任何欺骗,然而,公主不相信,我又有什么办法?”

  说完,又是一阵笑,笑声听入耳中,却有种莫名的心碎感!

  明明是笑,为何如此的叫人断肠!

  平阳公主闭目深吸一口气,直接起身,转身不再看薛朗,直接吩咐:“今日,薛朗就留在此地,不许擅离!”

  “喏!”

  说完,微微扭头看薛朗,薛朗只闭着双目,安然端坐,不言不语。平阳公主拢在袖中的手掌忍不住握紧,转身决然走回后院去。

  听着平阳公主的脚步声远离,薛朗方才睁开眼,望着门口苦笑——

  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生气、伤心、失望、莫名其妙……各种情绪,不一而足,兼而有之。薛朗也说不上哪种感觉占比重多,但是,伤心却是知道的!

  除了无法说清楚来历,待这位平阳公主,他真的已经是掏心掏肺,耗尽心思。特别是临近年底,更是殚心竭虑的想办法,日夜担忧平阳公主是否能度过来年的生死大劫!然并卵,现在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的真实写照?

  心底抑制不住的难过!又莫名的为自己感到可笑!薛朗你就是一个大傻瓜!傻瓜!傻瓜!傻瓜!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门外的脚步声又响起,看住他这种不通武艺的人也派这么多人,平阳公主真是看得起他!或许,这也是一种另类的看重?

  这种时候还能这么自我安慰,薛朗其实是个乐观的人……狗屁!明明是个大傻瓜!傻瓜!

  薛朗把脸深深地埋入手掌中,寂静无言!

  +++++

  “娘子小心!”

  平阳公主板着脸,莲步移动,往后院去,跨过拱门的时候,不知在想什么,被门槛绊了一下,如不是初雪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她,只怕要摔倒。

  “无事!”

  在初雪的搀扶下站稳身子,平阳公主顿住脚步,没再往前走,静默片刻,突然转身又往前厅去。

  初雪默默看主子一眼,不敢问为什么又回转,只快步跟上去。

  靠近前厅的时候,平阳公主特意放缓了步子,放轻了脚步声,与往日的脚步颇有些不同。走到开着的窗户处,突然停住脚步,往里看一眼,却看到薛朗脸孔埋入手掌的一幕——

  平阳公主立即转身,快步离开!

  初雪微微一愣,旋即跟上。

  平阳公主走了一段,突然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

  这次,初雪没来得及扶住她!

  初雪吓了一跳:“娘子,可摔到?”

  “无事,不过是先前扭到脚,此时剧痛钻心,忍耐不住矣。”

  竟是先前就把脚扭伤了!刚才又回转前院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来!娘子刚才还走得那么稳当迅疾……初雪吓了一跳,不敢再想,连忙喊人来搀扶平阳公主回后院,顺便请医令来看。

  “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平阳公主回到后院的时候,把嬷嬷直接吓了一跳。

  平阳公主面色苍白,额际隐隐有些汗珠:“无事,扭了一下,初雪已让人去请医令,想来并无大碍,歇息几日便好。”

  “好好地怎么扭到脚了?小娘子快不可再用力,来人,快把小娘子扶上床去。”

  嬷嬷连忙张罗着,平阳公主被人搀扶着入了帷帐,待看到木床,不由得停住脚步——

  “小娘子?”

  嬷嬷莫名的望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深吸一口气,道:“无事。”

  任由侍女扶着她躺倒床上。

  没一会儿,侍女便来报:“禀娘子,苏寒苏医令到!”

  平阳公主睁开眼:“怎么是苏寒来了?从哪里请来的?”

  侍女道:“回娘子,苏医令是直接从医寮请来的。”

  平阳公主若有所思,颔首:“让他进来吧。”


第三卷_第250章 莫名收场

  “见过殿下。殿下哪里不舒服?”

  苏寒一直都这样,言简意赅,每次都直奔主题。用薛朗的话说就是缺乏情商……想起薛朗,平阳公主忍不住抿了下唇。

  苏寒莫名的觉得有些冷,狐疑的抬头看看四周,明明很温暖。不过,感觉今天的公主殿下特别慑人,明明表情什么的一如往常,是错觉吧?

  苏寒有些不确定。

  平阳公主的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不过,有些严重,脚踝红肿得厉害。苏寒只看一眼就不赞同的道:“殿下定是扭伤后没有注意,又强自用脚,导致伤势更重了。还好,薛咨议给的药还有,用温水调化敷在伤处,安心休养便是。”

  平阳公主问道:“薛朗把他的药都给了你?”

  苏寒点头:“回殿下,正是。这可是救命的良药,薛咨议说,他在后方,十分安全,这些药留着也用不上,不如给前方的将士们用,或许能多救回几条人命。保险子已经用完,唯有这药粉还有些。”

  平阳公主神色莫名,似有些叹息,又似肯定:“薛朗倒是心善。”

  苏寒笑道:“薛咨议的人品德行,大家都知道的。”

  平阳公主点点头,似是认可,并没有说话。苏寒看没什么事儿了,交待道:“殿下且安心休养,医寮尚有病人,卑职先回去了,有什么不适再派人传属下便是。”

  平阳公主淡淡的鼓励了一句:“苏医令辛苦。”

  苏寒笑道:“既为医者,照顾病患乃是分内之事,不辛苦。”

  平阳公主问道“尽职尽责吗?”

  “自当如此。”

  平阳公主神情若有所思:“苏医令且去吧。”

  苏寒行礼告退。

  在苏寒走后,平阳公主望着帐顶出了一会儿神,开口唤人:“初雪!”

  ……

  薛朗静静地坐在屋内,屋内的炭盆烧得还挺旺,可却温暖不了他寒冷的心,是什么地方引起平阳公主的疑心的?平阳公主什么突然动怒,以至失去一贯的冷静自持,直接对他动手?

  这些问题,薛朗想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想明白。

  如果是因为他对太子又意见……不!不会是这个问题!平阳公主往日也曾对他说过太子与秦王的争端与他俩各自的优劣,定不会为这个问题动怒!

  那么,是为了什么?

  想不出所以然来,薛朗干脆倒过来想——

  平阳公主动怒后,一再追问他的来历,所以,让她介意的是他的来历?

  根据平阳公主往日的用人经历,盗匪用过,亡命之徒用过,追问他的来历!他的来历从来逻辑上路来说,应该能说得通。何况,以平阳公主的胸襟与行事,应该不是拘泥于出身来历的人,所以,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不拘泥这些东西的人突然介意起来,以至失了冷静,直接对他动手?

  谜!全都是谜题!

  掌握的资料太少,薛朗根本推测不出原因来!不禁有些颓然,他以为他与平阳公主最少也是朋友,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吗?还是往日的错觉?

  薛朗禁不住叹气。倒不是不担心小命不保,自古慷慨就义易,从容赴死难。然而,即便担心也无用,如今的境况,是生是死,全然在平阳公主一念之间,他再担心也无用!只是,就算死,也想明明白白的死,这么稀里糊涂的,算什么事儿!

  想到自己屋里藏着的手机等物,如果被处死,这些随身物品,还有机会陪葬吗的?还好,银行卡、身份证什么的都已经烧了,不然如果被翻到,大概会让公主殿下觉得信错了人!如此一想,会落到如今的田地,倒也不冤!

  如果被处死,大概不会被好好安葬,不知道平阳公主会不会看在他还算尽心的份上,给他砌个简陋的坟头,可别直接扔乱葬岗就完事!还想让手机被后世考古发掘呢,如果被扔乱葬岗,那就没戏了!

  这会儿都还有空想这些,这神经也是蛮大条的!以前被平阳公主夸过襟怀磊落,其实这是没心没肺,傻的!

  想起平阳公主,心中不禁有些难过,当年父母双亡、女朋友意外去世也不过如此吧?平阳公主你好,你很好!

  “薛咨议。”

  正胡思乱想,屋门突然被打开,初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几时来的,薛朗却没听到脚步声,想来是刚才胡思乱想得太入神了!

  薛朗眯眼看着初雪,也不答话,也不起身,既不慌乱,也不欢喜,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初雪。

  初雪敛衽为礼,深深一福:“薛咨议,您可以回去了!殿下说,今日怒气攻心,乱了本心,以至对薛咨议如此。薛咨议人品德行,殿下是知道的,即便薛咨议无法说清楚来历,然殿下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望薛咨议今后也以德行为重,始终如一。”

  这是警告他以后也要加紧尾巴做人吗?是告诉他以后如果有什么不妥,小命就要不保吗?

  薛朗不气,只觉得心头一片寒凉,笑了起来:“多谢平阳公主明察秋毫,饶我小命!大恩大德,薛朗永志不忘!”

  说罢,就要站起身,却因为坐得太久,腿有些麻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薛咨议小心!快去把薛咨议扶起来!”

  初雪惊呼一声,连忙命令身边的侍卫们。薛朗直接道:“不敢劳烦,我自己起来就是。”

  爬起身,揉揉腿,径直走出去,也不管丢在地上的帽子。初雪望着薛朗,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就回后院去。

  “大郎!”

  薛朗刚出去,长俭便迎了上来,面上有些紧张的神色:“小的刚才被几个侍卫看住,不许进出,大郎可是出事了?”

  薛朗抬眼扫他一眼,不知怎么的,对这些出身公主府的人,心里有些别扭,淡然道:“我触怒了公主,被罚了!走吧,去听风院。”

  竟然不再说回去……

  长俭跟在薛朗身后,悄悄抬眼看他一眼,心中一紧,却什么也不敢问。

  “大哥!”

  薛朗刚进听风院的大门,江临便迎上来,他今日并没有去军中,一直在家。看薛朗满面萧索的回来,立即把薛朗拉入后院,低声问:“大哥,可是出事了?为何刚才会有公主的暗卫来围困听风院?”

  薛朗抬头,直直望入江临眼中,实话实说:“我触怒公主,阿临,这公主府只怕待不成了!”

  江临毫不思索的道:“公主府留不成便留不成,不做这官,以大哥的本事,难道还会饿肚子不成?无论如何,小弟定是支持兄长的!”

  竟然不问缘由便直言支持!

  薛朗寒凉的心,稍微有了丝暖意。


第三卷_第251章 暗伤

  江临看薛朗满面的疲色,便道:“我记得大哥曾对我说过,心绪不稳的时候,莫要下决断。小弟今日也以此话劝大哥,我看大哥满面疲色,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再说?”

  薛朗真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逐点点头,叫人端了热水上来,泡脚后便去睡了,也不管天没黑。

  还以为会睡不着,只想着在床上躺一会儿,养养神,结果一沾枕头竟然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中,好像江临进来叫他吃饭,薛朗眼睛都睁不开,只梦呓似的说了一句:“不想吃,想睡!”

  后来,似乎还有苏寒进来,好像被摸了脉,不过,这些薛朗都没管,只埋头睡自己的。睡啊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被江临并苏寒叫醒——

  “什么时辰了?”

  揉着睡得有些疼的脑袋,薛朗兀自有些昏沉。

  “大哥,已经午时矣,起来喝碗粥吧?”

  “嗯。”

  薛朗捏捏眉心,从床上起身,迎面就对上苏寒的面瘫脸,不禁吓了一跳:“苏衡宇苏医生,你凑这么近干嘛?心脏病都快给你吓出来了!”

  苏寒并没有避让开,而是严肃的望着薛朗:“薛咨议!”

  “啊?啥事儿?”

  “你风邪入侵,记得喝药!”

  说着,就叫人拿纸笔,他要写药方。

  想起中药那销魂的味道,薛朗什么心思都被吓跑了,毫不犹豫的一把拉住苏寒的手:“苏医生,我觉得我还是健康宝宝一枚,并没有生病,我只是睡太久了,精神有些差,缓一下就好了!喝药就不用了吧?”

  苏寒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行!风邪入侵,看似小事儿,然则影响却大,药是必须喝的,作为医者,恕苏某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说着,把薛朗的手推开,径自写药方。薛朗简直欲哭无泪了:“苏医生,我昨日只是有些情绪低落,我这是老毛病,每次情绪低落后,都要长长的睡一觉,完了才能恢复精神和冷静,不是什么毛病吧?你看我连普通的伤风都没有!”

  苏寒眼神依旧严肃,连带的面瘫脸看着都肃穆了几分:“吾乃医者,阿临,你说,该听谁的?”

  江临毫不犹豫:“听你的!”

  苏寒满意的点头,写方子。薛朗无奈,只得努力补救,扭头看苏寒的药方,可惜苏寒的字就跟大多数医生一样,写出来看着就像天书一般。薛朗只得虚心请教:“苏医生,药方里会用到甘草吗?”

  苏寒头也不抬:“甘草能调和诸药,又能泻火解毒,自是要用的。”

  薛朗立即道:“记得多放些,最好能把药的苦味儿压过。”

  苏寒不赞同的看他一眼,直接拒绝:“不行!须得按药理病症来,对症下药!”

  薛朗一听,瞬间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焉儿了!

  江临想起当日与薛朗初相识,在医寮看顾他养伤时的情景,那些时日,为了不喝药,薛朗简直是使尽浑身解数,不停地与刘医令和甘草斗智斗勇,烦的刘医令直接放话,如果薛朗再不好好喝药,就叫人来灌他。当时薛朗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想及当日,简直忍俊不禁,江临笑道:“阿寒,可莫要开太苦的药,免得还需劳烦你帮我一起摁住人灌药!”

  卧槽!

  薛朗瞬间无语,苏寒眼中闪过笑意,上下打量薛朗一番,道:“如若薛咨议再矮些,我二人随便一人便能摁住,薛咨议如此高大……确实需两人!”

  江临失笑!

  薛朗……薛朗难得老脸一红,不过,经两人这么一闹,心绪倒是开朗了许多。

  苏寒道:“有几味药,唯有医寮才有,我还有事先走,待配好药材,我让人送来。”

  “麻烦就不用送过来了!”

  薛朗还想垂死挣扎下。苏寒直接道:“不行,今天必须喝药!”

  说完,居然转身走了,直接把薛朗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啊,又要喝苦药了!

  薛朗十分郁卒。

  ++++++++++

  话说,苏寒出了听风院,便直接去给平阳公主复诊——

  先号脉,再察看扭伤的脚,苏寒道:“殿下的内伤,已然痊愈,如今就剩下外伤矣,这个需要时间恢复,不可太急,慢慢来便是。至于扭伤……还需休养,不过,薛咨议给的药是无须再用矣,用了也是浪费,属下这里开个方子,给殿下敷伤处便是。”

  平阳公主点点头,没有露出什么喜色。倒是伺候她的婢女和她的嬷嬷,齐齐露出笑脸。

  苏寒写了个药方,交待道:“按方抓药便是,拿回来记得打磨成粉,然后用温水调和,敷在伤处,三日之后再换药即可。”

  交代完毕,苏寒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个不小心,把放在药箱里、先前给薛朗开的方子掉了出来,恰好掉在平阳公主手旁。

  平阳公主顺手拾起来,扫了一眼:“这是补心健脾的方子?”

  苏寒眼睛一亮:“殿下也通医理?”

  平阳公主道:“不过是年少守寡时看过几本医书,以打发时间,略通几分药理,不通医理。”

  苏寒道:“原来如此。这是给薛咨议开的药方,也不知他经历过什么,或许是旅途辛苦的缘故,明明尚是壮年却一副心血耗损之态。趁着尚是壮年补一补,或许能补回来。”

  平阳公主目中闪过异样之色,问道:“薛朗有心血耗损之症?”

  苏寒点头:“回殿下,属下正午时分刚给薛咨议号过脉,确有心血耗损之态。不过,薛咨议年轻,只要胸襟放宽些,想来应该能调理回来。”

  平阳公主点点头,到苏寒告退都没再多说,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嬷嬷慈和的看她一眼,就坐在床边看顾着。

  良久,平阳公主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睁开眼,挣扎着想从床上做起来,嬷嬷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哎哟,我的小祖宗,小娘子,你腿伤未好,莫要乱动才是,小心扯到伤口。”

  平阳公主摇摇头:“嬷嬷,我无事,不过是想起一些旧事,以致有些出神。”

  正说着,突有侍女来报——

  “禀殿下,薛咨议派人送来书信,请殿下过目。”

  平阳公主略一沉吟,道:“拿过来。”

  “喏。”+

  侍女把书信呈上,平阳公主接过,刚看了眼信封的封面便变了颜色——

  信封十分普通,上面的字迹也是薛朗惯有的笔迹,上书“辞表”二字!


第三卷_第252章 告病

  薛朗觉得自己很健康,不过,江临和苏寒显然不这么觉得。

  苏寒说,幸好他那心血耗损之症发现得早,不然任由病症发展,要么就是变成心疾,要么就是垮了身体。于是,薛朗被勒令休息。

  本来就天冷,休息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卧床休息无法理事,薛朗也没什么心情理事,干脆拿现成的借口去辞职。

  可是,长俭领命去送辞职信,什么吩咐都没有的就被赶回来了!

  “你是说,公主什么吩咐都没有就让人把你打发出来了?”

  “回大郎,正是。”

  薛朗挥挥手,让长俭出去,自己坐在书房里出神——

  公主……这是有点儿不好处理他的缘故吧?

  薛朗身上有功,还是大功,莫说是平阳公主,便是圣人李渊来处理,如果查无实据,只怕也不好处理。

  然而,薛朗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触怒了公主殿下!因为他那莫须有的来历?可是,不那么说,难道直接告诉公主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无法宣诸于口,便只有编造。终归,他是骗了平阳公主的。

  这么一想,薛朗心头的悲愤倒是散了许多。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薛朗自嘲一笑,既然无法再得到平阳公主的信任,那他便自觉交出手里的权力和事务。于公主来说,顺势接下便是,连借口都是现成,薛朗要养病无法理事,不会惹来什么非议。

  捉摸不透平阳公主的心思,薛朗便干脆的丢开不想,反正面对平阳公主这样的人,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要杀要剐,要搓圆还是捏扁,还不是任由平阳公主决定!

  倒不是不担心小命不保,而是,薛朗本能的觉得,以平阳公主的脾性,当时都没要他的命,想来过后应该也看不上取走了吧?

  莫名的,薛朗就是有这种笃定。

  问有没有伤心,有没有难过,自然是有的。只是,薛朗就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再难过也不喜欢言说,只喜欢自己一人默默沉在心底,剩余的便是交给时间,让时间慢慢的淡化他的忧伤。时间就是最好的遗忘药,只要时间流逝,无论什么情绪,在时间的酝酿下,终有一天会散去。

  对外公布了身体不好,要休养身体的事情后,薛朗便彻底清闲下来,基本不出门,就在听风院里,逗逗狗崽们,顺便把曾经应承过苏寒的医书什么的写出来,顺便,还有答应了要给公主的丝棉混纺技术。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答应了要给公主,薛朗也不想变卦。于是,薛朗养身体的日子,便是伏案疾书,写写画画。

  “禀大郎,马小郎来访。”

  告病三天后,马元良来探病,薛朗在外院正厅见他。马元良一如过去一般的满脸淳朴的笑容,行礼一丝不苟:“小侄见过叔父,听闻叔父身体欠佳,家父本欲与小侄一同前来,无奈因为要准备冬狩一事无法分身,特命小侄前来探视。叔父可好些了?”

  薛朗笑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苏医令让多休养便歇着罢了。你父亲事务繁忙就不用过来,免得误事。”

  马元良关切的问道:“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小侄是何病症?”

  薛朗道:“苏医令说是心血耗损之症,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喝药、休养,少思少虑吧。”

  马元良点头:“原来是这个病症,家父命小侄带了些药材过来,叔父请苏医令看看,是否有合用的。”

  薛朗点点头:“多谢你父子挂记。”

  马元良道:“这是我们父子应该做的。”

  马元良陪着薛朗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才走,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薛朗:“叔父,有什么想吃的野味,万望使人告知小侄一声,小侄定会给叔父弄来。”

  薛朗心头感动,笑着点头道:“你的孝心我知道的,放心,有什么缺的我会使人告知的。”

  马元良叮嘱了好几遍方才走人。薛朗把他从侧门送走,又回内院写写画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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