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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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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畅淋漓之际,安禄山还不忘问这些妃嫔一些变态的问题。譬如玄宗临幸时喜欢什么样的姿势,家伙多长多粗,和自己相比谁更厉害等等奇奇怪怪的问题。这些嫔妃既受其凌辱,又要被迫回答这些羞耻的问题,一个个无地自容。当中有个年轻的妃子有些不识趣,居然嘲笑安禄山腹大如鼓家伙纤细,安禄山勃然大怒,将其踹下龙床去,持刀当场斩杀。
上行下效,安禄山在皇宫之中快活逍遥,进城的叛军将领和士兵们也在城中疯狂的抢劫强奸杀人放火。昨日封常清号召百姓撤离时,很多洛阳百姓不愿抛家舍业去逃难而是选择留在洛阳。然而,他们为这种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凡洛阳城中的民宅庭院无一不受叛军劫掠,男子被杀女子被辱,整座洛阳城变成了群魔乱舞的大魔窟,一座富丽堂皇的东都洛阳城,被一群魔鬼变成了人间地狱。
天明时分,洛阳街头尸体遍地。大街小巷之中到处是血迹斑斑的男子尸体,衣衫不整的女人的尸体以及孩童被砍杀的小小身躯,被凌冽的寒风冻得发紫僵卧大街小巷之中。很多受辱女子因为反抗而被杀死,更多的则逃不过侮辱,事后选择了悬梁或者跳河自杀。整座洛阳城在清晨的寒风中一片死寂,就像是一座死城一般。
严庄直到中午时分才见到了脸色苍白打着哈欠的安禄山。昨晚的狂欢让年近五十的安禄山也有些吃不消,知道黎明时才睡去,却又被李猪儿叫醒说严庄严先生请求觐见。安禄山老大不愿意的起床来,见到严庄的第一句话便是训斥。
“你不知道我昨晚睡的很晚么?这么早跑来打搅作甚?”
严庄连忙告罪,安禄山喝了几口热茶清醒了些,命人拿来一只烤羊腿告慰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边大口猛嚼,一边问道:“什么事?不是说了要休整三日的么?难道是唐军反攻了不成?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
严庄忙道:“大帅,唐军没有反攻,我只是来跟大帅说说昨晚城里发生的事情。”
安禄山满不在乎的道:“昨晚的什么事?”
严庄皱眉道:“昨晚各军将领纵军劫掠之事,安帅不知晓么?自史思明将军而下,各营兵马在城中烧杀劫掠淫辱女子,杀了几万百姓,将城中弄的一团糟。”
安禄山愣了愣,忽然张着油乎乎的大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帮家伙们,倒是知道快活。老子在宫里逍遥,他们在外边逍遥。哈哈哈,估计一个个快活的要死了。”
严庄皱眉道:“大帅难道不责罚他们么?”
“责罚?”安禄山诧异道:“责罚他们作甚?哦对了,传令下去,让各营将劫掠的财物都给我交上来,一起运回范阳去。女人随他们玩,钱物可不能私吞,那可是我大军的粮饷和兵器装备的来源。北方胡族兵马也是要分一些给他们的。”
严庄高声道:“大帅!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这种祸乱百姓之举是不能纵容的。”
安禄山放下羊腿,胡乱在身上擦擦手,盯着严庄道:“严先生,你怎么老是和我唱反调?兄弟们拼死拼活打进了洛阳,难道不许他们放松享受享受?洛阳城中的女子叫他们快活快活有何不可?杀了些百姓有能如何?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
严庄叹道:“大帅啊,这不是大惊小怪,这是背弃民心之举啊。百姓们得知我军如此,谁还敢跟随大帅,谁还会相信大帅说的话?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帅你这是在毁了自己啊。”
安禄山勃然变色,冷声喝道:“你跑来便是跟我说这些?得民心者的天下,你的意思是,我安禄山不得民心,必败无疑是么?严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如此说话。”
严庄沉声道:“大帅,我是诚心诚意为大帅大事着想,大帅不但要约束将士,还要约束自己。譬如大帅昨晚便不该留宿宫中贪图享乐,将士们也绝不能做这些激起民愤之事。要成大事,必须要得百姓之力,必须要懂得自律,否则终将是镜花水月啊。”
安禄山气的发抖,厉声喝道:“大胆严庄,我大军刚刚大胜夺得洛阳,将士们欢庆胜利有何不当?你跑来跟我说这个说那个,貌似一片忠心,其实恶毒诋毁。若不是看你平日对我忠心耿耿,我立刻便一刀杀了你。”
严庄满脸失望之色,站起身来拱手道:“安帅若是觉得我冒犯的话,便杀了严某吧,严某一片忠心可鉴日月。”
安禄山怒道:“你当我不敢么?来人,将严庄拉出去给我砍了。”
几名卫士冲上前来拉着严庄的胳膊便往外架。正在此时,一人冲进来“噗通”跪倒在地高声叫道:“父帅,父帅万万不可啊。严先生对父帅忠心耿耿,为父帅谋划颇多劳心劳力功勋卓然,父帅切不可因为这几句话便杀了严先生啊。父帅三思而行啊。”
冲进来求情的是安庆绪,他跪在地上满脸恳切之意。安禄山其实也并没有想杀严庄,只是被他顶撞的恼羞成怒。当下沉声喝道:“严庄,若不是庆绪为你求情,今日定饶不了你。来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以示惩戒。”
卫士将一言不发的严庄架了出去,按在地上开始打板子,二十板子打下来,严庄孱弱的身体如何吃的消,疼的满脸冷汗,屁股上鲜血淋漓。
安庆绪早已命人叫了担架和医师来候着,一俟板子打完,便立刻命人上药抬回住处。严庄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回到住处被抬上了床上,才出声对殷勤跟随而来的安庆绪道:“多谢小公子关爱。”
安庆绪端了只凳子坐在床头,看着严庄叹息道:“严先生,你这是何苦?名字这件事是父帅授意而为,你去反驳,当然要挨罚。”
严庄静静的看着安庆绪道:“小公子,我说句砍头的话,你父帅不是得天下之人,他的目光太短了。一时之得便沾沾自喜,他恨得不是我说昨晚的事情,他恨得是我言外之意说他在宫中留宿这件事。前几日我便提过一次,他记着呢。”
安庆绪点头道:“我懂,你放心,你我之言不会有半个字落在父帅耳中。对严先生我是一直钦佩的。”
严庄看着安庆绪道:“小公子,你能如此知大局,我是极为高兴的。今日若非你出来相救,我严庄便是刀下之鬼了。小公子,我的命是你救得,从今以后,小公子但有所命,严庄必将赴汤蹈火。”
安庆绪呵呵笑着摆手道:“严先生何出此言,我救你是敬重你,钦佩你,可不是图你的报答的。再说我又有什么事要严先生帮忙呢?天塌下来有父帅顶着呢,我不过是跟在后面跑跑走走罢了。”
严庄双目炯炯看着安庆绪道:“小公子,自起事之后,留在京城的大公子被唐皇所杀,小公子定以为将来继承大帅大业的便是小公子了吧。”
安庆绪笑道:“严先生说这个作甚?此事不提也罢。”
严庄道:“小公子,既然说及,为何不全部说出来。你该知道,即便大公子不在了,你也未必是那个人选吧。我劝二公子长个心眼,不要以为胜券在握。你父帅宠爱的殷氏年前产下一子庆恩,这位庆恩小公子深的你父帅欢喜。你父帅说过什么话你可知道?”
安庆绪面色变冷,沉声问道:“说过什么?”
严庄道:“满月之际,你在妫州公干,你父抱着庆恩小公子说,‘快快长大,爹爹将来便靠你了’。殷氏在旁问‘如何叫靠庆恩呢?’你父说‘诸子不肖,难以成器,庆恩生下来便是天赐给我安某继承大业的。’。殷氏听了大笑不已。当时只有我在场,这件事只有我知晓。”
安庆绪脸色大变,冷汗涔涔而下。羁留长安的长兄安庆宗被玄宗杀了之后,安庆绪以为自己将顺理成章的可以继承安禄山的位置,所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的很。但突然听到严庄口中说出的这些话,不啻于晴天霹雳一般。
“小公子啊,你父患有眼疾,又因身子太过胖硕而百病丛生,加之荒淫于酒色,照这个趋势,不是我说不敬之言,他或许寿命不长。而在此之前若不能谋划得当,顺利得位,一旦安庆恩得位,你将如何?”
“我……我不知道。”安庆绪擦着汗道。
严庄挪动着身子,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不过他还是挤出笑容来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愿为小公子效力,谋划此事,教小公子顺利得位。”
安庆绪赫然起身,然后长鞠到地,沉声道:“若得先生谋划,庆绪何幸?庆绪对先生将言听计从,只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严庄呵呵而笑,眼光闪烁。心中恶狠狠的想着:安禄山啊安禄山,我一片忠心对你,你却视我为粪土草芥。用我时甘之若饴,厌我是大骂呵斥,毫无尊敬之心,那么你便休怪我了。
第717章 密奏
洛阳陷落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各地。东都陷落可不是一件小事,在大唐百姓的心目中,长安固然是心目中的皇家圣地,而仅次之的便是东都洛阳了,那里也和长安一样在大唐百姓心目中是神圣庄严之地,是权力的象征。现在,这神圣之地被叛军占领,这让大唐百姓们心中不禁有了大厦将倾的恐慌。
消息在三天后传到了京城长安,长安城中顿时一片哗然。不久前还在为虎牢关大捷而欣喜若狂的玄宗,得知这个消息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夜过来,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道,深了几分。
清晨的大殿之上,面对如此局面,群臣保持着沉默,没有人说话,也无话可说。
玄宗用嘶哑的嗓音开口道:“洛阳失守了,贼兵攻下了朕的洛阳,你们说,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平日里一个个能言善辩,现在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给朕出个主意啊。”
群臣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嘴,此时说错了一句话便可能身家不保。最后,还是杨国忠站出来说话了。
“陛下息怒,莫要急坏了身子。洛阳失守事小,陛下的龙体最大。”
玄宗怒目喝道:“这还是小事?洛阳是我大唐东都,和长安并为我皇家之都,虽然地位不及,但也是我大唐陪都所在。打个比方,长安好比朕的皇后,洛阳好比朕的爱妃,朕的爱妃都被人霸占了,你却叫朕不捉急?你杨国忠的小妾被人霸占了,你难道好装作不知么?”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杨国忠只微微斜了斜身子,便用眼睛的余光之威将那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陛下说的是,当然不能不管。高仙芝的十五万大军已经到了潼关,很快便可夺回洛阳。相信捷报不日即将到来。”杨国忠沉声道。
“捷报?捷报个屁。”玄宗罕见的在朝堂上爆了粗口。
群臣面色发白,几名老夫子老学究身子晃了晃,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居然听到了陛下的骂街之声。要知道玄宗素以文雅风月自诩,说话从不带脏字,而是咬文嚼字带着典故,教人觉得深奥难明,从而彰显其文学素养高深。像爆粗口这等事根本是绝无仅有,足见玄宗已经恼怒的失态了。
“你们瞧瞧这封奏折,这是朕派去高仙芝军中的监门将军边令诚写来的密奏。高仙芝的兵马本来距离洛阳只剩下不足百里,闻洛阳告急,这个高仙芝居然调转了兵马狼狈逃回潼关,置洛阳于不顾。”玄宗高声说道,因为激动,脸上的皱纹条条发红,像是一条条血管即将爆裂一般。
群臣嗡嗡作响,惊讶不已。难怪陛下如此发怒,原来除了洛阳陷落的坏消息,还有这封密奏。
“陛下,边令诚的奏折上是怎么说的?”杨国忠忙问道。
“力士,读出来给他们听听,教他们知道高仙芝他们干了什么混账之事。”玄宗喝道。
“遵旨。”高力士躬身上前拿起龙案上的密奏折本捧在手中,清了清喉咙宣读。
“奴婢边令诚呈奏陛下,奴婢随高仙芝兵马开赴洛阳,腊月十四抵达洛阳西的大丰山。一路上看到沿途百姓纷纷往西逃难,奴婢截留一问,方知贼兵已兵临洛阳城下。奴婢催促高仙芝加快行军救援洛阳之围,高仙芝不理奴婢的建议,反而下令在洛阳西五十里外扎营观望。次日洛阳失守,封常清带着数千兵马逃离洛阳,于我大军汇合。当日高仙芝召集将领听封常清叙述洛阳失守之事。封常清竭力夸大贼兵之势凶狠,借以推卸责任,被奴婢识破责问,封常清哑口无言。”
“然高仙芝等人畏敌如虎,听封常清之言胆战心惊,当即决定退兵回撤。奴婢愤怒不已,怒责高仙芝不尊圣意置洛阳于不顾,闻洛阳失守不去夺回洛阳,反听信封常清蛊惑之言意图后撤。谁知高仙芝不但不听,反说朝廷旨意有误,声称陛下之命多有谬误,还拿出吐蕃之战为例,言及陛下之误导致河西陇右联军中吐蕃人埋伏全军覆没。他还说,将在外有所不受,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叫奴婢不要多嘴。奴婢据理力争,差点被他拔刀砍杀。奴婢受陛下之托,替陛下监军督战,虽百死而无惧。但这种情形下,奴婢实在无能为力,奴婢无能,辜负了陛下的恩遇,奴婢痛心疾首不已。”
“现高仙芝已经下令大军撤回潼关驻守,奴婢深思之后觉得有几句话不得不向陛下说明,虽是奴婢的揣测,但奴婢觉得无可对陛下隐瞒,若猜测之事有悖事实,请陛下斩了奴婢便是。奴婢第一件猜测之事便是洛阳失守之事。在洛阳被贼兵攻陷之前,封常清便下令百姓撤离,这说明封常清已经打好了弃守洛阳的准备。而高仙芝故意拖延进军速度,不去救援洛阳,臣斗胆猜测,高仙芝和封常清早有沟通,怕是已经暗中约定弃守洛阳。封常清是高仙芝的部署,他二人一唱一和,将贼兵形容的如虎似狼,便是为了掩饰弃守洛阳的事实。第二件猜测之事便是高仙芝的态度,他手握十五万大军却畏惧同叛军作战,违背圣意,刚愎自用,甚至要砍杀奴婢,臣担心这样的人一旦有二心,若同贼兵勾结,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此人贪财之极,有将领私下举报给奴婢,说高仙芝克扣军粮,中饱私囊。军中将士每餐只白米淡菜,他每日帐中酒肉美食大吃大喝,引发将士共愤。还有许多的事情,奴婢也不好一一的奏明。奴婢此奏只想让陛下知晓,陛下寄予厚望之人未必忠心于陛下,陛下之旨在有些人眼里轻如鸿毛,请陛下明鉴。奴婢边令诚叩首。”
高力士终于读完了最后一个字,殿中所有大臣的脊后都出了一层的冷汗。边令诚的这份密奏居然是这样的内容,竟然是猛烈攻击高仙芝和封常清的一封奏折。而攻击的理由也让人心惊肉跳:蓄意弃守洛阳,畏敌怯战,违抗圣旨,诋毁圣上,别有用心。这几条只要有一条成立,便是砍头大罪,特别是在目前这种险恶的局势之下。
“诸位都听清楚了么?边令诚据朕所知是个说话老实从不浮夸之人,为人也谨慎小心,否则朕也不会将他派去大军督战。然则对于边令诚上奏之言,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玄宗面色冷峻,沉声说道。
群臣相互对视,无人开口说话。连杨国忠也没有说话,因为他还没弄明白玄宗的态度,所以他准备暗中观察一番。
玄宗眉头愈发皱紧,扫视群臣,将目光盯在了陈希烈身上,沉声道:“左相,你最近对国事从不发表意见,每上朝皆沉默以对,朕不知你心中所想。你是大唐左相,这等大事当有些见解才是,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左相陈希烈身子一抖,战战兢兢的上前数步,开口道:“陛下,这个……老臣……老臣其实对此事没什么好说的。”
玄宗不满道:“人人心中一杆秤,怎么会无话可说?你这左相是怎么当的,糊里糊涂的。”
陈希烈咳嗽两声,鼓足勇气道:“陛下真要老臣说么?”
“这是国家大事,朕难道会随口一问么?”玄宗道。
“好,那老臣便直言了。”陈希烈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道:“陛下,臣认为这当中恐怕有些误会。高仙芝乃我大唐名将,这么多年来驻守西域之地,开疆拓土,百战百胜,功勋卓著。此人为人淡泊,洁身自好,素以雅名而播于天下。虽然为人有些高傲,说话有时候过于狂傲,那也是天纵奇才自有自傲之本,本心之中,高仙芝乃大唐忠臣良将。当此国难之时,陛下当用人不疑,切莫因为一些无妄的猜测而动摇军心。老臣以为……边令诚这份奏折不该写,徒然动摇军心,并有挑拨诬陷之嫌。此事的实情,还需派人去调查才可定夺,绝不可因一面之词而造成不利之局。”
此言一出,很多官员都纷纷点头,他们也认为边令诚这奏折过于捕风捉影的猜忌,很多指控显然是有些臆测的过分了。
“哦?没想到你陈希烈心中是这么想的。那么朕问你,高仙芝遵照朕的旨意夺回洛阳了没?”玄宗沉声喝问道。
“这个……没有,洛阳失陷,这是事实。”陈希烈慌忙道。
“他此刻的兵马又在何处?”
“在……潼关驻守。”陈希烈觉察出玄宗的口气已经不太对劲了,心中越发的慌乱。
“既然这两条是事实,高仙芝违背朕的旨意是否是诬陷?”玄宗喝道。
“这个……倒不是诬陷,不过领兵打仗时,将帅当审时度势……”
“住口!陈希烈,你好糊涂啊,高仙芝和封常清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为他开脱?他虽战功卓著,有功于大唐,但那又如何?安禄山不也曾有功于大唐么?难道我们倒要为安禄山开脱不成?高仙芝和封常清不尊陛下旨意夺回洛阳,反倒畏敌退守潼关以求自保,这难道还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么?”杨国忠突然打断陈希烈的话语,厉声责问。
群臣一片愕然,原来杨相国是这样的态度,那么,高仙芝和封常清恐怕处境要不妙了。
杨国忠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眼角的余光看着宝座上的玄宗露出欣慰之色,知道自己此时的话正合玄宗之意。无数次揣摩玄宗的心理,这一次又成功了,自己可以说对玄宗了如指掌了。
第718章 救援
洛阳陷落的消息在第五日抵达成都。虽然相隔数千里,远隔巴山蜀水,但王源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及时掌握战事的进展,他不能依靠朝廷的消息,而是需要自己的打探消息。高仙芝大军开拔之时,王源派出了两百余名精于骑术的斥候兵马随行,沿途设立传递消息的快马驿站,便于将消息星夜送回成都。
所以,高仙芝一路上的行程,乃至在京城滞留,包括荣王暴毙的消息王源也走在相隔数日后便得到了消息。而洛阳陷落之后,快马斥候飞马传递消息,经过四天四夜的借力传递,将消息及时的传到了成都,送到了王源的案头。
王源接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历史正在朝他该去的方向发展,封常清果然没能守住洛阳,而高仙芝果然没有去贸然夺回洛阳。然则,接下来若是按照历史的走向来看,此二人的命运即将在此终结。
果然,相隔不过一日,从京城送来了消息称,因高仙芝和封常清不遵圣旨夺回洛阳,反而避战驻扎于潼关,陛下龙颜大怒。廷议之上,众大臣对高仙芝和封常清口诛笔伐。朝廷下旨,要高仙芝和封常清三日内出兵夺回洛阳,否则便将严惩不贷。
得到这个消息后,王源喟叹长叹。事情果然是照着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在发展。要高仙芝和封常清重新夺回洛阳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也是愚蠢的命令,高仙芝是不可能同意的。那么高仙芝和封常清便极有可能有性命之忧了。事态已经发展到了极度恶化的地步。
王源当然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他积极探听战事的消息的原因固然是掌握战事的真实情况,做出及时的应对,而另一个原因也是为了高仙芝。历史上高仙芝因为这次违背玄宗的旨意没有去反攻洛阳而被玄宗诛杀,自己又怎能坐视不理。高仙芝是自己的义兄,这是王源在这个年代第一个诚心结交的人物,王源是绝不会任由高仙芝被杀的,他要尽自己所能去解救高仙芝,扭转高仙芝的命运。
王源当即决定,立刻动身去京城一趟。但他担心自己赶到京城时大事已晚,故而先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送到京城交给秦国夫人,将事情的原委告知秦国夫人,请秦国夫人帮忙劝说杨国忠保住高仙芝的命。然后等自己抵达京城时,或劝说玄宗,或说服杨国忠都有将事情扭转的可能。
王源不能直接写信给杨国忠,因为如今的杨国忠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杨国忠,他已经是权势熏天之人,膨胀到了极端的地步,自己和他在这两年中也发生了不少分歧。虽然双方都竭力的维护着相互的关系,但相互间的容忍都已经接近临界点。此时能够让杨国忠有所忌惮的只有玄宗和杨家姐妹了,王源只能请秦国夫人帮忙。另外,此去京城王源也是要亲自说服秦国夫人离京,因为形势已经越来越危急,连柳钧都未能说服秦国夫人的情形下,王源只能亲自出马。
写好了信,交于快马送出之后,王源的心稍微安稳了些。将节度使军政事务交代下去之后,当晚,王源召集家中众妻妾告知他们自己要去京城一趟。众妻妾连日来见王源坐卧不宁关注着战事的情形,剑南道的气氛也一日紧张似一日,也都知道此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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