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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宏图-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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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而英雄,时而孬种,给了他生命,同时也给了他无数烦恼的父亲。
  他在这世界上,所剩下的,唯一的血脉至亲。
  “给我!”陶勇快步冲上来,弯下脊背。
  郑子明没有多废话,双手一用劲,将石重贵摆到陶勇背上,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丝绦,快速的绕了几圈,将二人拴在了一起。随即,扯开嗓子朝着院门里所有人大吼:“撤。”
  陶大春将一个忽然从黑暗里冲到面前的契丹兵撂倒,闪到郑子明身侧,口中同样叫道:“撤。”
  刚才躲在右侧射冷箭的王宝贵这时候,也集合了三五个人,大声吼道:“撤。”
  众人鱼贯而出,沿着来时的路,快速冲向了先前的隐藏处,风驰电掣。
  营州附近有一条大河,但是,河岸距离石重贵的囚牢却有些远。他们必须,在守军做出反应之前,逃到河边,跳上藏在芦苇荡里船只,才能顺流而下,直奔大海。
  时间紧迫,每个环节都不能太多耽搁。每多耽搁一柱香时间,大伙距离阎王殿就更近了一步。
  他们计算得很仔细,也很精确,几乎考虑了所有细节。
  然而,大伙儿刚刚离开院落还不到五百步,雨幕中,却忽然冲出了一群原本不该出现的人。
  “围住他们,围住他们。果然在这儿,一个都不要放过!”带队的契丹将领满脸喜悦,挥舞这长刀大喊大叫。
  他不认识郑子明,却认识趴在陶勇背上的石重贵。从石重贵身上,知道自己今夜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居然迎头堵住了一群大鱼。
  “勇子先走,其他人,跟我一起来!”郑子明当即立断,冲进敌军,大开杀戒。紧随其后的陶大春和李彪,长刀挥洒,替他守住来自后面契丹兵的攻击。
  还没来得及摆开队形的契丹兵不敌郑子明三人的冲杀,生生被冲出了一道缺口。周信带领其余弟兄紧紧跟上,将缺口越扩越大,血流成河。
  “放箭,放箭!”带队契丹将领惊慌失措,扯开嗓子,高声叫喊,“不管是谁,狠狠的放箭。”
  乱箭齐发,却被大雨打得歪歪斜斜。
  如此狂暴的天气里,普通弓箭,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紧跟着郑子明身后的沧州勇士,却瞬间得到了提醒。果断从背后抽出弩弓,扣动扳机。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没有尾翼弩箭,即便在暴雨里,也能穿透皮甲。周围的契丹兵卒瞬间被射倒了一大排,剩下得大喊一声,抱头鼠窜。
  “别恋战,走!”郑子明大叫,挥刀划过一名百人将的嗓子。
  “额。”百人将惨叫一声,脖子上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
  不顾半空中落下的血迹,郑子明单手推开尸体,抬脚,踢起一干长枪。沾了水的长枪沉重无比,却依旧被他踢得飞了起来,直奔另外一名契丹指挥使的胸口。
  “啊!”契丹指挥使萧铁狼猛地来了个镫里藏身,躲过了必杀一击。待再度于马背上直起腰,郑子明的面孔已经近在咫尺。
  “啊——”他大叫着举刀,下剁。却忽然间看不到对手的身影。紧跟着,大腿处猛地一痛,整个人飞到空中。
  郑子明手起刀落,将萧铁奴砍去首级,随即飞身上马,举起钢刀四下猛劈,“让开,让开,挡我者死!”
  战马附近的契丹兵卒纷纷躲避,唯恐动作稍慢,步了自家指挥使的后尘。数杆投枪却破空而来,将他们统统钉死在地上。
  “轰!”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借着闪电的余光,郑子明看清楚了地面上深入盈尺的投枪,脸色瞬间变得一片铁青。皮室军,拦路的这支兵马,居然出自契丹最精锐的皮室军。而据他前几天四处刺探得知的情报,最近一支皮室军驻地,距离营州也有三百里,根本不该囚禁父亲地方出现,更不该出现在狂风暴雨当中。
  “轰!”还没等他来得及推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一排投枪破空而至,逼得他不得不策马闪避。
  对方人多,又训练有素,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已经逐渐稳住了阵脚。而自己这边,总计才有五十多名弟兄,绝对不能做更多纠缠。
  “跟我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长矛,郑子明遥遥地指向敌将帅旗。同时,双腿狠狠磕打马腹部。
  吃了痛的辽东马嘴里发出一声咆哮,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始加速,踩着契丹兵的尸体,朝着辽军队伍的核心处冲了过去。
  雷雨夜格外的暗,整个天空黑沉沉的。陶大春、周信等人一言不发,带领队伍,紧跟在战马之后。沿途过处,见一个砍一个,硬生生将敌军杀出一条血肉通道。
  “去死!”王宝贵借助闪电的亮光,确定敌人的方位,然后扣动扳机,以瞬发的速度将敌人射杀。
  “去死!”其他沧州勇士也跟着扣动扳机,将弩弓上的弩箭射出。将近在咫尺的皮室军射得抱头鼠窜。
  武侯弩造价高昂,不宜大规模装备部队。但是其精准的命中率和巨大的杀伤力,却可以令战力提升。
  “啊啊啊——”一伙契丹刀盾兵终于看清楚冲过来战马上,坐的不是自己人,嚎叫着上前挡路。
  郑子明在持枪前刺,马蹄直接踩向刀盾兵头顶,将刀盾兵们踩得鬼哭狼嚎。陶大春和周信一左一右,鬼魅般出现,将战马旁挥舞兵器的契丹人挨个放倒。
  李顺带着弟兄们丢出短斧,瞬间将挡在郑子明战马前的长枪兵剁翻一片。长枪兵的队伍中,也出现了一道缺口,郑子明策马,急冲而过。
  李彪的长枪如同出水蛟龙,瞬间杀至战马右侧敌军当中,身形忽左忽右,变幻不定。一个个枪花耍得眼花缭乱,周围的契丹兵不得不放弃阻挡郑子明,举枪跟他搏斗,随即,被躲在暗处的王宝贵再度用弩箭挨个点名。
  几根投枪如毒蛇般飞来,命中郑子明胯下战马,血流如注。
  郑子明左手一使劲,抢在战马倒下前主动飞了出去。长枪下戳,捅穿一个契丹兵卒的小腹。随即,双腿下落,胳膊发力,将尸体直接甩了过去,将另外一群冲过来拦路的敌军,砸开了一个小缺口,他自己也随着尸体一个猛扑,贴在地上,瞬间滑到一名契丹兵脚下。
  长枪横扫,扫翻七八条大腿,断裂。手中兵器迅速换成契丹人丢下的弯刀,绕着圈子划过一道寒光。三条小腿,两只脚,交替飞起,郑子明抢过一面盾牌护住自己,单手挥刀,冲入敌军当中,宛若疯虎。
  “噗”陶大春的长刀横扫,几名契丹兵喉管直接裂开,倒地,地上雨水夹着鲜血,已经流淌得到处都是,四下里的雨水,也瞬间都变得殷红如血。
  一名十人将咆哮着扑上来,被他挥刀砍翻。另外两人则左右夹击,逼得他手忙脚乱。郑子明忽然出现,挥刀从背后砍死一名夹击者。刀还未抽出,两把弯刀闪着寒光而至。
  “咚”!来不及将刀从尸体上过拔出来的郑子明,用敌军尸体挡住了弯刀的杀势,后面的契丹兵想直接将郑子明围住,不远处的李顺发现这一状况,纵身跳跃,踩到一个契丹兵的顶,随即翻身落到郑子明身侧,挥刀猛砍,将敌军的包围圈硬生生砍出一个缺口。
  郑子明抽刀,斜劈,横扫,背靠着李顺和陶大春旋转,夜战八方,生生将围上来的契丹兵逼退。“哇哇哇!”众契丹兵大叫着退后一步,弯刀恍若组织好了一样,再度变成一道亮带,齐齐劈来。
  郑子明和陶大春,李顺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逼得迅速后退,下一瞬间,郑子明将手中的盾牌当飞斧一样直接甩了过去。
  “锵锵!”
  契丹兵用刀砍向飞过来的盾牌,不料,郑子明正等的就是在个机会,只见他如同一头下山捕食的猛虎,长刀自右向左一个横劈,顿时让两名名契丹兵的肚子同时迸出血水。
  “杀!”陶大春和李顺同时挥动手臂,将另外两名契丹兵砍成了滚地葫芦。
  “走!”就在二人正欲再度击杀的时候,郑子明突然心中感到一阵危机,毫不犹豫大喝示警,连连退后。
  陶大春和李顺想都不想,两腿迅速向后滑步。刚刚挪开不到半尺远,“嗖嗖嗖”,三支投枪,直插刚才他刚才的落脚之地,摆出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品字型。
  “轰!”
  一道闪电划过,郑子明看到马背上自己丢掷投枪的家伙,皮盔,铁甲,耳畔装饰着两条湿漉漉的貂尾。
  “是敌军主将!擒贼擒王!”他脑海里迅速闪过一道亮光,随即想都不想,从腰间抽出飞斧,本能地掷了回去。
  “砰!”
  马背上的人猝不及防,被飞斧直接命中面门。脑浆迸裂,当场栽落于地。


第四章 归来(一)
  “萧将军,萧将军——”四下里,哭喊声响成了一片。众皮室军勇士,没想到自家主将连带着大伙连续赶了好几天路,结果到了目的地后,却连一个照面都未支撑住就被人给斩于马下,顿时又惊又悔,手足无措。
  郑子明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趁着周围契丹人被吓傻了功夫,接连几个箭步窜到尸体旁,单手将其拎起,紧跟着,又一个箭步窜到此人的战马旁,飞身而上。“都让开了,没死,只是砸晕了。否则,老子再一斧子下去!”
  手迅速往后一摸,却摸了个空,今夜几度掷出,又几度捡回的飞斧,终于一个不剩,被他丢了个精光。
  “让开,还没死!砸脑袋,砸脑袋!”
  “让路,还没死!砸烂,砸烂!”
  “砸,砸……”
  陶大春等人冒着暴雨,冲到郑子明战马两侧,抬手递过一把从泥地上刚刚捡来的铁鞭。用生硬的契丹话,大声威胁。
  虽然他们喊的驴唇不对马嘴,周围的皮室军将士,却从郑子明拿着铁鞭在自家将军脑袋上比划,顿时,原本已经绝望的心情,又涌起了几分希望,想要上前抢夺,又怕惹了对面的凶神痛下杀手,你推我挤,乱作了一团。
  恰恰郑子明胯下的战马动了动,将契丹将军的尸体晃得上下起伏。众皮室军立刻就相信了自家将军真的未死,摆着手,大声请求,“别,别杀。求求你,不要杀!”
  按照契丹军律,主帅战没,其手下亲兵即便抢回了尸体,也难逃一死。而其他将校被如何处置,则完全看上头的心情。有可能直接被推出去砍了脑袋殉葬,也有可能夺去官职戴罪立功,还有可能连同家中老婆孩子,一道被贬做牧奴,持续三代不得翻身。
  所以,眼下众契丹将士的第一要务,是把自家将军救回来,而不是继续追杀对手。但如果真的把对手逼急了,将萧将军的脑袋用铁鞭砸了一堆烂西瓜,他们即便最终抢到了尸体,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两军交锋,哪怕连续决策失误,都好过连续发呆发傻。郑子明身边的沧州弟兄们,对类似的场景已经模拟演练了数十次,岂能将机会白白错过?立刻纷纷冲到自家主帅身侧,或者抢了无主的坐骑,或者双腿奋力狂奔。手中兵器,同时向队伍两侧左右挥舞,“让路,让路,否则就砸烂,砸烂!”转眼间,整个队伍就如同蛟龙般溃围而出。
  “站住,留下我家将军!”
  “萧将军,萧将军!”
  “汉人,说话算话,我们不追……”
  众皮室军将士这才终于缓过神,用契丹话或者生硬的汉语叫喊着,紧追不舍。郑子明等人,则以弩箭控制距离,以对方主将的生命作为要挟,且战且退。不多时,便又跟背着石重贵突围的陶勇等人汇合在了一处。
  “有马骑的留下,没有马的先去河边,上船!”郑子明果断地吩咐了一句,同时拨转坐骑,再度用铁鞭压住了死去多时的契丹将领头颅。
  “咔嚓,咔嚓,咔嚓!”数道闪电,照亮他骄傲的身影。雨已经快停了,但风却更急,吹得战马鬃毛和尾巴都飘了起来,如旌旗般来回飞舞。
  大多数弟兄一言不发,快步奔向藏着船只的小河岔。陶大春和周信两人,则带着七八名抢到了战马的弟兄,迅速在郑子明身边排成一个三角阵。每个人身上都已经完全湿透,血水混着雨水滴滴答答往下淌。
  追过来的众皮室军将士又累又怕,隔着老远就紧紧拉住了坐骑。连续多日赶路,又遇到狂风暴雨天气,主将还落在对方手里生死未卜。他们这边,无论体力和士气,都已经跌落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已经不敢再贪功,只求能平安把自家主将救回。
  “赶紧缓一缓体力,咱们必须支撑到其他人都上了船!”郑子明对靠拢过来的皮室军,视而不见。扭过头,对着陶大春等人吩咐。
  “知道!”陶大春沉声答应,随即,从战马屁股的束带上,抽出一根无主的投枪。双臂用力,掷向对面,“不准越过这个投枪,否则,就砸烂你家将军的脑袋,让他老娘都认不出来!”
  “投枪,不准越过,否则,砸烂脑袋,老娘,没法认!”唯恐对方听不明白自己的警告,他又再度用蹩脚的契丹话重复。
  “阿克弃,阿克弃!”众皮室军将士从没遇到过如此“不讲理”的对手,气得纷纷破口大骂。然而,骂归骂,他们却是谁也不敢继续超过标枪落地处半步。
  “问问他们,为何要冒着雨往这边赶?”郑子明斟酌了一下,低声冲陶大春吩咐。
  “为何,你们,今晚,到这儿?”陶大春的契丹话无比生硬,意思,却多少能表达清楚。
  对面,又响起了一片愤怒的喊声,与风声和雷声夹杂在一起,混乱而又嘈杂。但大抵意思,陶大春却很快就弄明白了。侧过头,附在郑子明耳畔说道,“他们招认,是三天前的早上,有人给他家将军送了一个口信。然后他们就冒着雨赶过来了。具体口信是什么,他们也不太清楚。”
  “你再问他们,还有谁带着队伍往这边过来了?”郑子明的眉头迅速往上跳了跳,再度低声吩咐。
  陶大春努力将他的话翻译成了契丹语,努力让对方听懂。众皮室军将士虽然被问得焦躁无比,但看着郑子明又将铁鞭往高举,便不得不耐着性子,给出答案。原来当日,不止一支契丹军队开始向营州移动,只是天气过于恶劣,没有人走得比皮室军更快而已。
  “再问问他们,带兵的将领是谁,手下多少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越详细越好?”郑子明闻听,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阴沉,哑着嗓子,继续吩咐。
  陶大春知道情况不妙,尽力将问题用契丹话表达清楚。对方被问得又是一阵鼓噪,却终是耐住了性子,将他的问题一一解答。至于其中多少是谎言,多少为事实,则不得而知了。
  “那你们可知道……”陶大春明白郑子明已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哑着嗓子,再度开口。
  众契丹兵将急得抓耳挠腮,却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跟他继续东拉西扯。
  “那你们……”转眼已经问了小半柱香时间,陶大春依旧谈兴未尽。这下,对方可是彻底忍无可忍了。举起兵器,大声鼓噪,“阿克弃,阿克弃!瓦力呼啦,斥力,斥力!”
  “去你娘的阿克弃!”郑子明单臂,将契丹人的尸体抡起,朝着侧面树林里奋力猛掷,“自己去找,老子不要这块臭肉!”
  “将军,将军——”众皮室军将士顾不得追杀郑子明,立刻策马朝尸体落地处狂奔。陶大春等人见状,立刻策马包裹起自家节度使,转身便走。
  直到大伙奔出了好远,身背后,才隐隐有哭骂声传了过来。很显然,一众皮室军终于发现他们的主将尸体早就冷了,神仙也救不回。


第四章 归来(二)
  然而此刻,郑子明等人心中却涌不起丝毫欺骗敌军得手的喜悦,一个个铁青着脸,疯狂地策动战马,去追赶先行撤退的其他弟兄。
  消息暴露了!否则,那个什么萧将军,绝对不会冒着瓢泼大雨昼夜连续行军数百里,只为证明契丹人的耐力和骁勇。
  有人刻意把郑子明潜入辽东救父的消息,透漏给了契丹人!有人不希望郑子明返回大周,想让他死在营州!而知道他潜入辽东这件事的,除了祁州前线的几位大将之外,只有大周皇帝陛下郭威和皇帝陛下的少数心腹重臣!
  “不对,契丹人刚才说,他家将军收到的是口信,不是命令,也不是圣旨!”李顺儿忽然瓮声瓮气喊了一句,隐隐带着几分心虚。
  刚才陶大春跟契丹人的对话虽然生硬,但断断续续,还是揭示出了许多关键问题。如果是契丹皇帝命令手下的将军带兵追杀郑子明,肯定不会是口信儿,至少会以军令的形式,或者直接下一道圣旨给营州附近所有契丹将佐,令他们布下天罗地网。
  而姓萧的是因为接到了一份口信儿才于三日前动身,则说明,给他通报消息的人,在辽国的地位可能并不算高,至少,对他没有任何的管辖权。或者,自惭形秽,没有给他下命令的勇气!
  “咱们是半个月前从祁州出发的,去掉三天时间,是十二个日夜。”被李顺的话头勾起了几分灵感,郭信也皱着眉,大声强调。
  无论契丹人的消息来源地,是祁州前线还是汴梁,此时此刻,他的位置都非常尴尬。因为所有横海军的核心将领当中,只有他一个,是来自郭家。而其他人,则都是郑子明亲手带出来的老兄弟,利益、前程乃至生命,都早早地链接在了一起。
  “十二天,已经足够契丹细作将消息从汴梁送回上京了!”第三个开口的,是郑子明的大舅哥陶大春。虽然读书不多,但此人的见识,却不比那些满肚子四书五经的老学究们差。“所以,消息很可能不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而是无意间被契丹细作探知,却无法辨别真伪,不敢向耶律阮汇报,只能想方设法提醒附近的带兵者留意!”
  听他这么一剖析,大家伙儿心脏中顿时又有了几分热气儿。头垂得不再像先前一样低,脸上也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那就不可能是从军中刺探到的消息,祁州距离辽国最近,细作只要把消息送过河,就能快马送到上京!”
  “更不可能从咱们沧州。咱们回去时根本没进城,直接就从海港登了船!”
  “当然最大可能是汴梁,文臣向来嘴巴大,有点儿事情巴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
  ……
  刹那间,议论声嘈嘈切切,每个人都变成刑名师爷,从至鳞片爪的消息中,不停地剖茧抽丝,以期能挖掘出整个泄密事件的幕后黑手。
  “的确有可能是汴梁的文官,枢密院、中书省还有各部,能走漏消息的人实在太多。”依旧是陶大春,向郑子明使了个眼色,故意把话说得特别肯定。
  这,也许是最能让众人心安的推断。否则,大家伙儿在辽东出生入死,后方却有人希望他们永远无法生还。如此答案,太沉重,也太冰冷。足以在短时间内,就将所有人都彻底击垮。
  郑子明对陶大春的暗示,心领神会。笑了笑,用铁锏直指南方,“管他谁泄漏的消息呢,抓紧时间赶路才是正经。上船,然后去换大船。只要能及时换了大船一路向东,契丹人即便来了千军万马又能奈咱们如何?”
  “将军说得对,管他谁走漏的消息,对咱们来说,上船才最要紧!”
  “赶路,抓紧时间赶路!”
  “上船,然后到了老河口,再换大船顺流而下!”
  “上船,上船……”
  弟兄们闻听,精神顿时又为之一振。更加疯狂的策动战马,朝着预先藏着小船的三岔河飞奔。
  四条腿跑得比两条腿快,哪怕是遍地泥泞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只跑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他们就追上了陶勇、张彪和王宝贵等人。然后大家伙儿轮流骑上马背歇缓体力,终于在半夜子时左右,赶到了预定接应地点。
  “吱吱,吱吱,吱吱……”将精疲力竭的战马朝身后一丢,李顺立刻吹响了铜笛。
  这种沧州军所独有的联络物件儿,发出的声音极为尖利,即便在非常嘈杂的环境下,也能传出二里多远。然而,黑漆漆的夜幕后,却没有同样的笛声回应。只有河水呼啸而过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如闷雷般,不停地折磨着人的神经。
  “陶修,李智,你们两个死哪去了!”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妙,陶大春跳下坐骑,直奔记忆中的河畔。
  大伙儿藏船的位置非常隐蔽,而四周二十里内都没有人烟,留下看管船只的弟兄,被敌军发现的可能微乎其微。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双腿踩在泥浆里的声音。“咕咚,咕咚,咕咚!”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沉重。
  “快回来,危险!”郑子明忽然从扯开嗓子大叫,同时从李顺的坐骑背上,抄起一团皮索,朝着陶大春兜头猛掷,“接住,拉紧绳子。这是条季节河!”
  “什么?”陶大春被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停住了脚步,按照郑子明的命令去接绳索。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手掌刚刚将绳索握紧的瞬间,脚下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冲得踉踉跄跄,多亏了绳索的拉扯,才避免当场栽倒。
  “所有人,后撤,赶快往后撤!”郑子明将绳子背上肩膀,倒拖着陶大春朝远离河岸丛的方向走。陶大春被他拉得又踉跄了数步,低头细看,才发觉泥浆早已漫到自己腰间,若是刚才不小心被暗流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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