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乱世宏图-第19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最后又滴滴答答落下,落进河滩上沙土中,消逝不见。
抽刀,挥刀、劈砍、横扫。周信,李顺、陶勇等人反复重复相同的动作,整齐得宛若一架机器。严格的训练,无数次结伴出生入死,令他们早就将每一步配合都刻进了骨髓。只要出手,便是数刀齐出,令敌将防不胜防。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带队的是郑子明!”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大船!”
……
当马蹄已经踩过了大半边营地的时候,四下里,终于响起震天喊杀声。大部分契丹人都被惊醒了,开始在自家将领的组织下,发起了疯狂的反扑。从营地外围到营地核心,一队队像饿红了眼睛的野狼般,冲向快速移动的战马,舍生忘死,前仆后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愤怒的号角声,将黎明前的黑暗,搅得支离破碎。契丹东路军节度使耶律底烈穿着一条鼻犊短裤,赤精的上身,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弯刀,亲自督战,“上,全都给我上去。杀了他,杀了他,要死的不要活的!”
“杀,杀郑子明!”
“要死的不要活的!”
“跟弟兄们报仇!”
“杀……”
一队骑着马的契丹人,咆哮着上前,试图完成耶律底烈刚刚交代的任务。时间仓促,他们都没来得及穿盔甲,也没顾上穿战靴,两只毛茸茸的大腿夹在马肚子上,被四下里的火光一照,显得格外丑陋。
“去死!”郑子明猛地左手向身后一拉,奋力前甩。一把冰冷的铁斧瞬间呼啸而出,直奔距离他自己最近的膝盖骨。
“咔嚓!”,没有任何遮挡的膝盖骨直接被斧刃砍断,大腿和小腿一分为二。马背上的契丹勇士惨叫着摔下,被蜂涌而上的自己人,瞬间踩成了肉泥。
“去死!”郑子明右手挥动钢鞭,左手撤出另外一把铁斧,呼喝酣战。眼前的空间忽然变极为狭窄,但时间却变得极为缓慢。钢鞭磕飞一条长枪,铁斧将另外一只胳膊砍得齐肘而落。紧跟着,钢鞭将另外一名送上门来武士砸得筋断骨折,铁斧抹断第四人的脖颈。鲜血飞起,染红头顶的天空。红色的天空下,战马撒腿狂奔,踩翻一具具尸体。
一杆长枪从侧面袭来,郑子明侧身,斧刃贴着枪杆横扫。五根手指相继飞起,长枪的主人惨叫着抱鞍逃走。一把弯刀从前方砍来,被钢鞭打得倒飞上半空。随即,铁斧脱手,砍中此人的面门。
陶大春挥刀,从背后砍死逃走的受伤武士。周信双手持着一支长枪,左挑右刺,如虎入羊群。三人身上都染满了血,大部分是别人的,可能有一部分也是来自自己。但是,他们却谁都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恐惧,感觉不到铠甲的沉重和血液的滚烫。他们并辔而行,战斗,战斗,横冲直撞。而周围的敌军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一个接一个被马蹄踩入烂泥。
眼前瞬间一空,一整队的契丹武士被杀散,魂飞胆丧。李顺、陶勇等人迅速跟上,穿过鲜血淋漓的缺口,将躲避不及的敌军,挨个送上西天。
所有活着的沧州勇士都从缺口处策马而过,还剩十八个人,中央簇拥着石重贵和三名昏迷不醒的彩号。所有备用战马,都在途中丢失,或者被愤怒的契丹人杀死,或者悲鸣着逃之夭夭。
整个三角形阵列缩小了一半,却变得更加锐利。踩着松软的河滩和契丹人的尸体,直奔大船停泊的河岸。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在四下里响起,愤怒中带着疯狂。耶律底烈被彻底气疯了,亲自领着护卫扑向郑子明。然而,四下里全是刚刚从帐篷中跑出来的契丹将士,将他的去路挡的严严实实。
冲向前想要建功立业的契丹勇士,和被打没了胆子仓惶后退的契丹懦夫,还有刚刚被惊醒满脸茫然的契丹糊涂鬼们挤在一起,你推我搡,刹那间,竟然胶着成了无数堵厚厚的人墙!
“哈察,吹角给哈察,如果胆敢放走郑子明,他提头来见!”耶律底烈接连推翻了七八名自家将士,依旧无法提起战马的速度,气得哑着嗓子,大声命令。
哈察是来自室韦族的勇士,素有万夫不当之勇。为了稳妥起见,昨晚扎营时,耶律底烈刻意将哈察和其他室韦勇士安排在了最靠近大船的区域。期待最后时刻,此人凭着手中两只铁蒺藜骨朵,创造出一个奇迹。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亲兵将命令化作角声,尽可能地传到辽河岸边,传进每一个倾听者的耳朵。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黑漆漆的辽河对岸,隐隐也有号角声相应。大辽泰宁王耶律察割站在河畔一棵老树的阴影里,眼睛像两团鬼火伴滴溜溜乱转。
“大哥,对面,耶律底烈好像快被气疯了。”左军都指挥使耶律盆都凑上来,满脸幸灾乐祸,“早告诉他睡觉时要睁着一只眼睛……”
“行了,都是一家人,他被郑子明打了个措手不及,你有什么好欢喜的?”滴溜溜乱转的鬼火猛地一滞,耶律察割翻翻眼皮,冷冷地呵斥。
“这,是,大哥!”耶律盆都闹了个大红脸,讪讪点头。随即,却又不甘心地问道:“那,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收网,让耶律底烈也好安心!”
“急什么?”耶律察割斜着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轻轻撇嘴,“打虎,得先让老虎跑上几圈,累脱了力。现在收网,得不到耶律底烈的感激不说,弄不好,网子都得被老虎撕破了,得不偿失!”
“这,这,大哥英明。”耶律盆都听得似懂非懂,挠了挠头上的小辫,低声夸赞。
“别出声,朝对面看,好戏还在后头!”耶律察割诡秘地笑了笑,向前数步,手搭凉棚,就像对面的厮杀跟自己没半点关系般,优哉游哉看起了热闹。
辽河在与三岔河交汇处附近,只有不到二十丈宽展。河对岸,灯球火把亮如白昼,将上万个焦头烂额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东路军将士很努力,其他几支契丹部族军,也是前仆后继。然而,同一时刻,能冲到郑子明身边的,每次却只有数十人。
这数十人被李顺和王宝贵等人挡住一半儿,再被陶大春和周信各自分出两成,真正能与郑子明交上手者,寥寥无几。
仓促组成的防线,转眼被郑子明冲破。众沧州勇士骑着浑身是血的战马,距离大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此时,喊杀声忽然一滞,灯火也瞬间变得暗了暗。一大队身穿皮袄,手持各色古怪兵器,又矮又壮“妖魔鬼怪”,紧贴着河岸扑了上来。
“室韦人,室韦人!”
“哈察,哈察!”
“吃人头的哈察!”
“哈察来了,哈察来了……”
辽河两岸,欢呼声轰然炸响。无数契丹武士本能地停住脚步,眼巴巴地望着那群大夏天依旧身穿皮袄,又矮又壮的生力军,脸上充满了期盼。
室韦人来自大漠以北,以狩猎为生,与冰雪为伴,成年男子个个能活撕恶狼。虽然因为性子狂暴粗野的缘故,无法被大规模训练成战士。但用于小范围内厮杀,却最强不过。
往往七八个室韦男子,就能敌住上百皮室军精锐。百十个人,就能在上千契丹大军中溃围而出。只有在双方都达到近万规模的时候,契丹勇士才能凭借优良的兵器、严格纪律及密切的配合,将其击溃,并且追上去将室韦勇士们挨个杀死或者俘虏。
所以,当大队的室韦人投入战斗,其余契丹将士都立刻停住了脚步。他们相信,他们确定,郑子明已经彻底插翅难逃!
室韦第一勇士哈察,也的确未辜负契丹人的期待。在跑动中,就带领自家弟兄,组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手中两只铁蒺藜骨朵相互碰撞,“咣!”“咣”,火星四溅,吓得周围的战马纷纷人立而起,大声悲鸣。
“来,听说你也是英雄,跟俺大战三百……”操着生硬的契丹语,他大喊大叫。唯恐对面冲过来的那名中原少年落荒而逃,不肯让自己过一次厮杀的瘾。
“嗖”一把利斧凌空而至,正中他的面门。
两只铁蒺藜骨朵“噗通!”“噗通!”先后落地。肥硕的尸体仰天而倒。
第五章 短歌(三)
“哈察大人死了!”
“他杀了哈察大人!”
“他杀了哈察大人!”
河岸边,众室韦好汉哭喊着,冲上前与郑子明拼命。原本就不算整齐的队形,彻底分崩离析。
“抢船!下马抢船!”郑子明挥鞭砸飞一根铁棍,反手一鞭,将铁棍的主人又砸进河畔泥坑里。随即侧转坐骑,左冲右突。
“抢船,下马抢船!”陶大春紧跟着郑子明杀进一大群室韦人中间,手中弯刀上下翻飞。将试图从侧面包抄郑子明的室韦勇士,砍得东倒西歪。
“抢船,抢船!”周信拨转战马,与陶大春马尾对着马尾。沿河岸向另外一侧强突,手中长枪左右拨打,将挡在自己战马前的室韦勇士挨个砸进浑浊的河水当中。
“抢船,下马抢船!”李顺、李彪、陶勇,猛地一踹马镫,像三只鹞子般飞起来,砸向室韦勇士的头顶。众室韦勇士慌忙闪避,三人落地,背靠上脊背,四下挥刀,卸下一堆毛绒绒绒的胳膊和大腿。
一转眼功夫,室韦人的防线就彻底被冲垮。王宝贵一个脚踩马鞍,一个箭步扑向河道,直奔系在岸边的大船。船舱中,立刻冲出四五名契丹兵,长枪高举,试图将他直接在半空中刺成一个筛子。
“蹦蹦蹦!”弓弦响动,石重贵带着四名沧州勇士扑到岸边,用弩箭替王宝贵清理道路。三名契丹兵仰面栽倒,甲板上瞬间出现了一个落脚点。王宝贵双腿着舰,借着惯性迅速下蹲,手中弯刀横扫千军,齐着膝盖切下两条大腿。
这条大船是数日前郑子明等人从海上开过来的,因为通往营州的三岔河水太浅,大船无法继续前行,才换了一只小船逆流而上。耶律察割和韩匡嗣两个,通过南边故意泄漏出来的蛛丝马迹,成功在辽河与三岔河交汇处的芦苇荡里,找到了此船,并且将郑子明留下看守船只的弟兄斩杀殆尽。然后,又将此船作为诱饵,用缆绳系在了岸边。
只是,二人机关算尽,却漏算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契丹勇士,根本不通水性,也没经历过任何水战训练。
这些在陆地上个个弓马娴熟的好手,一旦上了船,全身本事立刻只剩下不到三成。脚下没根,两腿发虚。转眼之间,就被经受过严格水战训练的王宝贵,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毫无还手之力。
“上船,上船!”王宝贵像猴子般在甲板上蹦来跳去,每次起落,都用足下肢的力气,故意将甲板弄得摇摇晃晃。
“上船,快上船!”郑子明一边用钢鞭和马蹄阻挡室韦人的反扑,一边大声催促。
契丹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契丹人不会永远措手不及下去。是生是死,只在数个呼吸之间。谁也没资格延误耽搁。
“上船,快上船!”周信和陶大春二人,一边策马冲杀,一边大声重复。只差一步就是河水,战马无法保持高速奔行。而周围的室韦人、契丹人,还有操着生硬语言的不知道来自何处部族勇士,却越发疯狂。
“上船,上船!”李顺、李彪、陶勇、和另外一名沧州勇士,背对背站成两排,组成一个狭窄的通道。
其余沧州勇士们奋力逼退敌军,从马背上抬下昏迷不醒的袍泽,迅速沿着通道跑过。双腿踏过齐腰的河水,踉跄奔向船头。
甲板上,王宝贵已经从船头杀到了船尾,又转身杀了回来。钢刀下,没有一合之敌。忽然,数支羽箭凌空而至,将他和周围死战不退的契丹勇士,全都盖在了同一片雕翎之下。
“宝贵!”石重贵看得双目迸裂,冲着甲板大声叫喊。
“上船啊!”黎明的晨曦中,王宝贵忽然又从尸山血海中站了起来,带着七八支羽箭,摇摇晃晃冲向船头,奋力拉动缆绳。
鲜血顺着缆绳淅淅沥沥而落,大船动动,又动了动,缓缓靠向岸边,靠向水中正在踉跄而行的自家袍泽。
又一排羽箭飞来,将他身上插满红色的雕翎。王宝贵的身体晃了晃,又晃了晃,挣扎着然后继续站稳。将缆绳一寸寸拉回手边,一寸寸垂向甲板,每一寸,都染满了滚烫的鲜血。
“射!瞄准水里射,看谁躲得开!”河岸边,一名气急败坏的百人将,扯着嗓子命令。
周围的契丹人纷纷举弓,奋力拉开弓弦。忽然间,一匹铁骅骝腾空而至,郑子明挥舞双鞭,将百人将的脑袋打了个四分五裂。随即,冲进弓箭手队伍,将这群卑鄙的偷袭者,砸得东倒西歪,抱头鼠窜。
“子明上船,上船,这里交给我!”陶大春紧随而至,如同勾魂使者般,提着弯刀一路追杀。刚才还牛气冲天的契丹弓箭手们,愈发魂飞胆丧,抱着脑袋,四散而逃。
“废物,全都是废物!”,距离河岸四十几步处,契丹东路军节度使耶律底烈气急败坏,挥舞着钢刀大声命令,“弓箭手,弓箭手,对准船头和岸边,覆盖射击。给我,给我把姓郑的乱箭穿身!”
“将军,岸边,岸边咱们的人更多!”一名姓萧的将军,立刻大声提醒。
“一群废物,留之何用。放箭!”耶律底烈狠狠瞪了他一眼,挥舞着弯刀继续大喊大叫,“放箭,放箭,再不放箭,难道让他乘了船逃走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短促的号角声,接连而起。
数以千计的角弓,斜向上张开,闪着寒光的羽箭,纷纷脱离弓弦。
一把弯刀恰恰递到郑子明战马的小腹下,他猛地一抬腿,将弯刀的主人踢了的仰面朝天。紧跟着,钢鞭奋力下砸,正中此人胯骨。
“啊——”弯刀的主人大声惨叫,踉跄后退。郑子明策马回冲,刚刚冲了两步,忽然感觉到头顶的天空颜色不对,果断翻身,整个坠下了马背。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飞蝗般的羽箭落下来,将铁骅骝射成了刺猬。
下一刻,郑子明的身体从铁骅骝的小腹下钻出,拉起一名契丹将领,用钢鞭敲晕过去,举过头顶,“上船,远离河岸!”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更多的羽箭飞来,将他手中的契丹将领射得像豪猪伴,浑身上下长满了尖刺。
周围的契丹人,室韦人、秣鞨人,还有不知道什么民族的武士,被羽箭无差别射杀。河岸边,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陶大春、周信两个跳下已经摇摇欲倒的战马,各自拎着一面抢来的盾牌,冲向郑子明,夹着他,快速冲向距离岸边越来越近的船头。
船头上,王宝贵双目圆睁,身体后仰,双手依旧用力地拉着缆绳,口鼻间,却早已没有了呼吸。
更多的羽箭飞来,将河岸清理一空。
李顺奋力扑到岸边,松开遮挡羽箭的敌军尸体,一步窜上甲板,双手丢下一团绳梯。
李彪紧着他的脚步,扑到水中,奋力将梯子拉紧,“快上船!快!”
石重贵双手抱住一名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沧州勇士,先将此人丢上甲板,然后沿着绳梯攀援而上。双脚刚与甲板接触,就立刻抄起一面被卸下的舱门,遮住扶梯下所有人的头顶。
陶勇与另外四名弟兄,互相配合着,将重伤号送上甲板。然后陆续登船,捡起盾牌,木板,以及一切可以遮挡羽箭的东西,给后面的自己人,挡出一片安全的天空。
又一波羽箭凌空而至,射得船舷啪啪作响,却未能再伤害到任何人。
趁着敌军弓箭手弯弓搭箭的空隙,郑子明飞身跃上。紧跟着猛地一弯腰,从半空中拉住正欲落水的周信。
周信双腿着舰,回头与刚刚落下的陶大春两个一道,奋力扯起绳梯。将水中的李彪扯得腾空而起,像梭鱼般,直接扑到了甲板上。
没有其他人了,所有活着的沧州勇士,都已经登船。其余的弟兄,全都战死于夺船的途中,最近一个,距离船头只有三步之遥。
“驾……驾……驾……”
“轰轰!”
剧烈的马蹄声,从山头处传来,另外一支骑兵也赶到了战场,望着被鲜血染红的大船,目瞪口呆!
“走!”郑子明含泪斩断缆绳,整个大船晃了晃,伴着沉重的吱呀声,飘向河道中央。所过之处,留下一道又宽又长的血迹,迟迟不肯被河水冲淡颜色。
朝阳无声无息升了起来,照得水面浮光跃金。
乱箭如雨,遮住蔚蓝色的天空。
浊波翻滚,浪花淘尽英雄。
第五章 短歌(四)
“呜呜,呜呜,呜呜——”愤怒的角声此起彼伏,响彻原野。
“大哥,耶律底烈问咱们,刚才为何不动手!”耶律盆地晃着肥硕的屁股跑到耶律察割身边,明知故问。
“吹角,告诉耶律底烈,放心,姓郑的逃不了!”耶律察割撇了撇嘴,志得意满。
年初他带领残兵败将从河北仓惶撤回的时候,可没少受了一众同胞兄弟们的奚落,特别是东路军节度使耶律底烈,说出来的话格外难听。如今,兄弟们应该知道,郑子明到底是怎样一头疯虎了吧?自己当初好歹是受了萧天赐的拖累,才不得不撤兵。而现在呢,将近十万大军,上千战将,却眼睁睁地看着此人夺了大船,扬长而去,弟兄几个人中,到底谁更无能,不问便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角声从辽河南岸响起,透着难以掩饰的自信。几名插着传令兵标识的契丹勇士,策马向下游冲去,所过之处,踏得烂泥四溅。
还有大队大队的幽州兵卒,赶着耕牛,拉开床子弩的弓弦,将两丈多长,碗口粗细的攻城凿,一支接一支填到了弩床上。不停有人用肉眼观测着床子弩与大船之间的距离,寻找最佳发射时机。
喧嚣的辽河北岸,哭喊喝骂声迅速降低。东路军节度使耶律底烈分开众人冲到河滩上,指着南岸一架架闪着寒光的弩车,两眼瞪圆,牙关紧咬,浑身上下不停地战栗。
他恨,恨郑子明狡猾,居然趁着黎明前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带领区区三十来号亡命徒穿营而去,将数万大军的脸直接按进了粪坑!
他恨,恨那些室韦蛮子徒有虚名,辜负了自己的信任。号称能生撕虎豹,结果一个照面都没走完,就被郑子明给杀了个落花流水。
他更恨,同胞兄弟耶律察割阴险,无耻。明明有足够的兵力和手段,帮自己将郑子明擒下。却与韩匡嗣一道选择了袖手旁观。直到郑子明跟自己这边拼了个鱼死网破,才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大帅,上当了,咱们都上了耶律察割的当!”一名骑兵千人将哪壶不开提哪壶,冲到耶律底烈身边,气急败坏地控诉,“他,他分明是在利用咱们,替他,替他消耗郑子明的实力。然后,然后再给姓郑的最后一击!”
“活该,谁让咱比他蠢!”耶律底烈的怒火顿时再也压制不住,扬起钢刀,一刀将此人胯下战马砍去半边脑袋。“比人蠢,就活该跟在别人身后吃土。咱们自己笨,又怪得了谁!”
“噗通!”可怜的战马轰然而倒,将马背上的千人将摔得眼冒金星,满脸是血。
其余几个正准备上前向耶律底烈询问对策契丹将领见状,赶紧拉住坐骑,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唯恐自己哪点儿表现过于显眼,被自家主帅当作下一个发泄目标。
而那耶律底烈,却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扬起血淋淋的刀锋,指着麾下众将破口大骂,“都愣着干什么?你们都是死人啊!姓郑的坐船跑了,你们不会骑着马去追么?骑着马沿河岸去追!给我用箭射,用火箭射,把那艘大船点成火把!”
“这?是,大帅!”众将佐原本想提醒耶律底烈,河面上风大,羽箭的射程根本不可能抵达河心。然而,看到刀尖上正在淅淅沥沥下落的血珠,又本能地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压回了肚子里。一个个争先恐后拨转马头,点起各自的部曲,弯弓搭箭,瞄准渐渐远处的大船乱矢齐发。
大部分羽箭,没等靠近大船,就被河风吹歪,软软地落进了水中。零星十数支射程格外远的,抵达船身附近后,也失去去了力道。被周信和陶勇两个用盾牌和兵器一格,便倒飞出去,不知所踪。
郑子明和他麾下的沧州勇士们,都接受过严格的水战训练,早就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非但不受漫天羽箭的困扰,反而主动操纵船舵和船桨,调整航向,让大船尽可能地靠近河心偏北一侧。宁可多挨成百上千支羽箭,也不冒险成为南岸床弩的目标。
“啪!”“啪”“啪!”南岸的床弩,展开了第一轮齐射。十几支粗大的弩杆贴着水面,如梭鱼般扑向大船。
李顺和李彪兄弟俩调整航向,极力操纵大船闪避。然而,船只的行驶速度毕竟比不上巨弩的飞行速度,耳畔只听“嘭”“嘭”两声闷响,左侧船舷贴着吃水线的位置,立刻被弩箭射出了两个头盔大的窟窿。
船速猛地一缓,船身缓缓倾斜。“大春、周信,跟我下去补船。”郑子明抄起一块门板,大吼着冲向底舱,一边跑,一边流水般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