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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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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战锋队继续休息,驻队里的弓手上墙准备应战……”

    “约束将士不要贸然出阵溺战……”

    “用弓弩攒射将他们例行骚扰驱逐了便是……”

    “些许伤亡就不要来烦扰我了……”

    高再造算是数年前那场大战中,阵亡的镇西军大将高世宣的从兄,也是自乾元年间在汴州之战中,为国死难的龙武十郎将之一高千里的后人;

    由此得到追赠和余荫的高氏遗族,也得以在军中世代沿袭下来,而成为北朝为数不多老牌将门渊源之一。

    因为高世宣的缘故,被划拨到杨可世麾下之后,他也深的对方的信重,而让他成为坐镇金墉城旧址,这个汜水之畔可以遥望白马寺的城外战场前出部的专任人选。

    因此,日常也要负责面对和应付,来自汜水上游敌对阵营的无穷无尽袭扰和轮番渗透。

    只是片刻之后他不免再次被打扰。

    “禀告经制,那些花帽军已经压上来了……所据已经不过二三百步了”

    “此辈真还是不死心么……”

    高再造闻声走出营帐,而站到了了望台之上举起一只咫尺镜,

    就见滚滚的烟尘当中,那只曾经被他们踩在泥尘里的军旗,已经缓缓逼近过来了,看起来充满了某种一往无前和志在必得的意味。

    “此辈既要送死,。那便成全他们好了……”

    高再造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对左右笑道。

    “诸位与我再创一番佳绩……”

    当然了众将领命皆去之后回过头来之后他,却并不像是方才言语上变现的乐观和骄胜,而是表情严肃而相当谨慎的吩咐左右。

    “下令所有的战锋队结束休整,进行接敌的备战……”

    “马队准备好随时从营侧出击……”

    “护兵营和亲率队,几刻进入前列督战……”

    “且观敌势,只怕要有一场苦战了……”

    “发出烟火讯号,向最近的周防堡和下台垒的友军。寻求支援和策应……”

    天色也变得阴郁起来而铅云密布,低地压城而下。

    在他们面前,变得凄厉风向逆转往己方而来,一道道风儿如无形的洪流般,劈开着前面的草浪,带起一道道尘土的尾迹,像无数扭动的蟒蛇般穿过队列的缝隙,扑打撕咬在士兵的脸上,让人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乌云于个人头盔和羽翎上迅掠过,风色天色大恶。

    随着天边徐然推进的烟云滚滚,火焰与铅子构成的暴风之墙,很快就将他们笼罩在了当中。

    就像是最萧索的秋风疾扫而过的落叶一般,那些严阵以待的前沿弓手,纷纷从藏身的墙后或是哨楼上,惨叫和痛呼着滚下、翻倒、栽落下来。

    空气中传来了呼啸声,魏州经略使高再造突然瞳孔收缩了起来,急声呼叫到

    “炮击,这是南逆的……”

    然而比他声音更快的是十数道划空而来的淡淡轨迹,除了先发而至在营垒前的泥地上溅起数处大蓬的土浪之后,剩余的轨迹都散落在了他的营盘当中。

    霎那间此起彼伏的震响和炸裂开来的破碎声,还有人仰马翻的嘶鸣和惨叫声,

    接二连三的数轮炮射之后,转眼之间那些木制的珊墙和拒马,已经被参差不齐的打出了若干个缺口和崩塌处。

    而在炮声隆隆之中,那些头戴帽盔的身影已经低调而沉默的逼近了最外围的城壕,只有极少数中箭的身影零星扑倒在地上,微微动弹着等候跟进而来的后队收容和救治。

    显然已经在之前的火力对射当中,线头的阵列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完胜和上风。

    而疾步小跑在最前头的排头老兵和白兵们,也几乎是整齐划一的在军号声中,抛下手中用作挡箭的木板和大牌,霎那间就在壕沟和土墙之间,组合铺设出来了一条条不怎么规整的通路来。

    然后,他们没有急着往前冲进入敌阵中,而是纷纷落下来壕沟之中,开始低掩着身体就近向着营垒中,继续成群结队的攒射着,牵制那些试图从栅墙和缺口背后冒头的北兵。

    然后,更多身形高大而略显有限臃肿的淮兵,冲到了栅墙之下或是壕沟边上,手里拿着也不是常见的火铳,而是握在手中的圆球或是柱状物。

    只见他们用嘴咬开引绳,用力得向上挥手抛投而出,一片烟火绽裂和翻腾之中,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惊吼声也在栅墙背后大片的炸响了起来。

    在他们身后则是背着竹编箱篓的辅卒,接着城壕和拒马的掩护,接二连三递送过去。

    一时之间随着没完没了的用力抛投,此起彼伏的炸响在营垒的内侧,而将严阵以待的守军阵列,也给轰炸的七零八落而不复旧观了。

    “是火雷弹……”

    “挡不住了……”

    “南逆杀进来了……”

    这时候,装上铳刺的白刃冲锋,才在手持三眼铳和短刀的白兵引领下,如同蓄势待发的潮水一般,汹涌难当的倒灌进烟火笼罩的北军营垒之中。

    片刻之后,身处后方中军的我,就得到了这处阵营已经打开局面汇报,而我军目前投入的,也仅仅是得到补充和加强的前军所部而已。

    事实上在出阵之前,

    “既然是雪耻之战,那就应该才是以前军为主才是……”

    我对着表情复杂的王贵意味深长的说道

    “正所谓是,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找回来……”

    “我会给你一应所需的支持和助力,让前军尽快恢复战力……”

    “好给我一个出色的开局和亮相才是……”

    因此在作为攻敌先手的前军所部,某种同仇敌忾而上下一心,蓄势而成的绝对上风之下,这处驻军约五、六千的前出敌军营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全面沦陷了;

    当然了,战斗还并没有结束。

    当附近的援军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则是依旧飘扬着原本来旗帜的被占据营垒工事背后,骤然抵近暴起迎头痛击式的密集排射,以及迂回包抄到侧后方的好几团安东膘骑,成群结队的旗枪突击和投弹轰炸。

    顿然首尾不能相顾,而被打了个七零八落又被穿插分割开来,最终只能在士气狂降的绝望和疲惫当中,哗然大溃;而此时此刻,另一路的支援这才姗姗来迟。

    还没等他们决定投入到混战当中,来自淮东的另一只精锐,以张宪的车营为首的派遣队,就已经像是磐石一般的截断了其后路。

    又过了若干时间之后,尾随着败走的溃兵潜袭金墉城附近,因为前来支援而相对空虚敌垒的崔邦弼,也送回来了另一番好消息。

    待到天色放暗之后,汜水下游方圆十数里之内的数个敌垒和防阵,都已经被拔除或是摧毁的七七八八。

    而我的本阵也在金墉城的故址,和保留相对完好的敌军营盘中,正式扎营下来了。

    当晚,例行的军事会议和战地总结当中。

    “明天的战事,我们还是继续用你的前军旗号为主……”

    我对着尚且有些情绪难平的,前军统制官王贵如此道。

    “还望再接再厉……与君共勉呼”

    “愿为制帅赴汤蹈火,”

    他也是有些激动的回应道。

    “为淮东大业戳力校死……”

    这一刻,我恍若见到他头上有“忠诚值+n感动和信赖+n关系上升至亲密”,之类的数据,随着一连串无形的解说声音刷新出来。
………………………………

第934章 惊破7

    都畿道,洛都城北的原野上,

    伴随着密集如暴风骤雨般的鼓点和号声、哨响,成千上万人汇聚而成的洪流,用漫天钢铁与火焰的巨大喧嚣与轰鸣,涤荡和摧毁着一切敢于阻挡在前路的任何事物。

    在一个个以营团为单位交替行进的大阵之间,在一只只以队火为基础的横列和纵队面前,前后左右都是无边无际同袍所带来的安全感和整体次序的信心之中,足够数量堆砌之下的优势,很容易就积累成为质变上的压倒性上风。

    无论是严阵以待的马步阵列,或又是整然有序的营垒,或又是相对坚实的城寨,无不是在劈头盖脑的铳炮齐发当中,被强行带入钢铁与火药的节奏当中,然后变成满地溃亡的人影,或是残缺不全的遍地废墟。

    这个过程和时间或许不尽相同,或许有长有短,但是战斗到最后的结果,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望着大军展开之后,阵列如墙又如涌动堤岸的战线,侵略如火,徐然如林,就是形容这种情态的。此情此景让我突然有一种大喊一句的冲动,

    “对面注意啦、注意啦,历史的五对车轮要碾压过来了。”

    如今我麾下的人马,也被分为前后左右中五阵;除了原本长途跋涉前来的,御左、右护、模后三阵不变之外;先前派出的风卷旗和张宪部,原地保留建制而成为新的左阵;而得到补充和重整的王贵所部,则成为了新设的右阵。

    这样,每一阵都有相应的力量能够成为战场中的支撑点,或者说是吸附敌军势头和火力的持久韧性,为临近的别阵创造迂回、包抄、夹击,乃至全面围歼,或是围点打援的机会;也能比较灵活机动的发挥各自的特点和擅长;

    于是,我麾下就初步拥有了可以在洛都攻略的大战场局部,形成碾压性力量的基础和支配余地了。

    “破了……破了……”

    这时,前方再次传来连片的欢呼声。代表这又一处北军试图据守的营垒,被打破和击溃当中。

    “敌羞,吾去脱他衣……”

    看着面前依旧在某种不紧不慢的节奏和次序当中,徐徐然推进而不断分兵包抄的阵列,我的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也算是后世某个霓虹游戏系列的情怀和后遗症了。

    这可惜,淮东军所面对的战事当中,并没有什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一骑讨或是阵前斗将什么的机会;至于那些少数头脑发热敢于跑到军前来前来这么做,或是变相叫阵的二愣子,直接被军中的猎兵集火而远程点名当场教做人了。

    因此,在通常情况下,只要一见到敌人,就是排好阵列齐齐发铳打过去;

    先用铳军持续的排击和攒射,压制敌方远程的反击力量,再用携行火炮集中几个敌势较强的重点方位,打乱、打开阵列或是营垒的缺口;

    最后才是铳口抬高攒射的延伸弹道压制,掩护白兵为前驱和引导下的白刃冲锋,突入敌阵而扩大优势;

    诸如此类的几乎是千篇一律到机械化的战术和操条的往复循环,几乎是无往不利而没有能够坚持太久的敌势阵营。

    而聚拢在随车移动的大沙盘面前,随军的虞侯参佐幕僚人员,也在紧张忙碌的将战场上汇聚而来的讯息,变成沙盘上不断细化的标识和备注。

    “传令下去……”

    “我部如今已然相当深入敌占区了,多面接敌的概率已经大为增加了。”

    我对着负责具体指挥本阵,实施战术细节的副统制韩良臣及一种参佐人员,做出如是指示道。

    “连续高强度作战三场之后,就该适当降低战阵交替的频率……”

    “悉令后阵的刘统领,提前接替风兵马使的阵线……”

    “余下各阵以此类推,衔接上去……”

    “另抽调本阵牙军的教导大队和标兵第二营,配合猎骑第三营,骠骑第二营,”

    “前出到前军部与右护军之间,就近充当预备队……”

    “帅帐下的亲直营转入本阵战锋队序列……” ……

    “再次晓谕各部,缩小追击的范围,勿使将士们太过疲累……”

    “各军营团要留出出三分之一的余力来……“

    “我们要应对的敌人远不止这些……”

    “不要一口气就把血勇和冲劲都用光了”

    “检查随身子药的携行余量,控制好阵前的消耗……”

    “至少保留一个应急的基数……?”

    “谨防北虏的反扑和潜袭……” ……

    而在洛都东北角的城墙上,也聚集了不少遥遥观战的身影,他们大都表情各异的望作了鏖战正酣而风云汇聚的城北方向,

    那里可以见到隐约厮杀的震天叫喊声,正在缓缓的向西推进和移动着;而风尘滚卷之中不断汇聚而去的北军各部旗帜,就像是倒进滚水之中的油脂块一般,似乎丝毫没能减轻和阻滞多少,那些铳炮震鸣淮军战阵的进兵之势,就已经被消弭无形了。

    “不愧是野战善守第一的劲旅啊……”

    “全力攻打起来也是蓄势难挡……“

    “这就是所谓满万不可敌的,真实来由和本来面貌么”。

    只是作为驻守此地的主帅,对于身处上东门的河南别遣大使魏臣而言,被抢了风头而只能沦为看客的感触,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底气,加入这个战场作为博弈的旗手,也没有足够的兵力跟在后面见上一些便宜。

    至于作为应对攻势当中的另一方当事人,就不由有些天地崩裂大事不好的味道。

    这种低沉压抑的气氛和情绪,一直持续到身为主将的杨可世,匆匆赶回来之后才得以有所遏制。

    各种争先恐后汇报的声音,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位久经战阵的宿将给淹没了。

    “岂有此理,这哪里是区区一部了……”

    “什么时候全部的淮军都杀过来了……”

    “这些南蛮子竟然以疑兵使诈……”

    “金墉城大营,光河口大营,泗门渡相继失守……”

    “宝成垒陷没……平靖垒告急请援……”

    “开牙戍、濂泉戍、安塞戍接连被毁……”

    “阳城寨、广口寨被击破……”

    “卫州军、永宁军、校胜军的驻防地已经失去联系……”

    “镇守使张广泰率永威军,已退守到了横塞城……”

    闻的警汛而匆匆结束交涉和觐见,赶回到安喜门外中军的杨可世,只觉得很是恍然大谬。

    自己这才进城交涉那么一趟,麾下的军马就已经十停去了六七停了。余下一些能够苟存下来的,居然还是躲在城垒当中不敢应战,而坐敌肆虐的结果。

    就连划拨在麾下的胜捷军锋将刘彦修、魏州经略使高再造、永宁军副使李长予,亦是转眼之间或曰阵没或曰失踪军前,或者干脆就失去联系。

    “这是怎么回事……”

    杨可世身边的南面观军容使张孝德,也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都亟道内不是只有一个残损的前军部”

    “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淮军来的。,”

    “谁能告诉我,他们究竟有多少人马……”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根本数不过来啊,……”

    这是一名幸存军校的回答。

    “光是看旗色和军号,怕没有七八个之多……”

    这是另一名救援受挫的骑兵官的看法。

    而唯一能够继续保持联系的永威军镇守使张广泰,眼下的情形也很有些不妙,虽然他见机的快,几乎是早前方败退之势下,抛下多余的辎重和民夫就近收拢部队,而退守坚垒之中。

    但是另一支前来汇合的人马就没有这种运气了,他们就被林立茨比的敌阵隔断在不远处,然后被不断的挤压和驱逐到一起。

    虽然在领军大将程吴官身先士卒的拼死奋战之下,足足发动了至少六次的局部反击和突围行动;但是无论他们如何的努力,最终还是尸积如山的受阻和挫败在了,来自四面八方严阵以待大小阵列的枪林弹雨之中,

    而取得的成果和杀伤,不过是勉强冲破两道横阵,在近身的搏杀当中造成了约莫数百人的杀伤而已;这个亲眼目睹之下几乎是一边倒的战果,无疑是让人沮丧和绝望的。

    虽然包围起来的敌势还没有开始攻打他们这处坚垒,就已经不免在城头上弥漫起悲观失望的消极情绪来。

    以至于他连拼死突围的信心都严重不足,他只能祈祷身为主帅的杨可世能够当机立断,及时带兵前来支援和呼应,或许才有那些些许生路和转机了。
………………………………

第935章 惊破8

    洛都城北,依旧是厮杀鏖战正酣。+◆頂+◆点+◆小+◆说,。。

    透过前排的缝隙,望着迎面冲过来的北国骑兵所卷扬起的烟尘,少年兵孟林只觉得仅仅握持火铳的手心,已经是变得汗津津而滑溜溜的,呼吸有些急促而心眼儿被拽得紧紧,

    虽然他已经多次直面战斗,但还是不免口中发干发苦却泌不出一丝唾液来滋润,而只能机械的在喉咙里干咽着,用最后一点理智和勇气控制住身体,不让自己马上转身就逃,或是腿脚发软的瘫坐下去。

    只有身边周围那一次次的口令传递和遥遥左厢军号声,才能给等候煎熬中的他,一些稳妥和踏实的安全感。

    好容易才听到左近的哨子响,如蒙大赦举起手中装上尖刺的火铳,伸过前列的间隙从他们的肩旁,瞄向那些浪涌一般扑面而来的敌骑,手中的颤抖和嘴里咬住牙齿的颤颤,在这一刻也被发自骨子里的某种条件反射,变成了短暂而平静的专注。

    他甚至有些许心思想起来那位带队老兵陈龙象所说过的,临阵如何分辨和判断敌人冲阵的经验之谈;

    一窝蜂的敌人是最好打发的,他们几乎没有机会从到阵前四五十步,就被自己的尸体绊倒了;

    其次是那些初成阵列而冲锋松散的敌人,几乎是最好的活靶子,只要打掉最前头那批不要命的,剩下的也就是不战自溃了

    至于,敢于聚拢在一起相互掩护着缓步推进的敌人最麻烦,往往需要近身的白刃反冲,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驱散和击退之。

    而据说也只有精锐的敌方骑兵,才能以精准的训练与协同,并排进行这种缝隙间距很小的墙式冲锋。

    因此,这一刻的孟林,口鼻里仿佛已经能够闻到淡淡扑面而来的扬尘土腥味,

    终于听到第二次短促的哨子响,如释重负得扣下手中的扳机,只觉得半个呼吸的“漫长”延迟之后,抵在肩头木托在后座反冲之下碰得一震,

    打出这一发之后,站在联排火光绽射的浓重烟雾弥漫当中,孟林就连手中略微沉重的铳杆,似乎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然后才斜放向下横过铳身来,开始屏住呼吸飞快的打开旋栓的后膛,装填入子药闭合,在发火孔塞上半截锡箔火帽用簧片扣紧,掰开击锤的压簧,再次进入待发状态。

    还有人想要用通条清膛,却被身边的老兵喝声制止了,孟林这才想起来现在他们所用的精炼火药和锡箔火帽,可不比过往的前装燧发铳和纸包药引子,至少要要打上二三十发,才有可能出现需要清理的积碳和余垢。

    第二次对着烟尘里的敌人击发时,手抖和牙根战战的症状已经是消失了大半,而第一次骑射的战果已经产生了显露出来了,那些墙一般敌骑的次序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略微松散开来。

    而这一次排射后他终于可以看清楚了,一团团血花在对面人和马的身上绽放开来,就像是是一片无形的筛子滤过他们,而一片人仰马翻的团团烟尘滚当之中,迅速滤出好些继续飞驰的身形来。

    而他们手上贴着马首斜举起来的刀枪晃晃,却是已经可以将光亮清晰的反射在铳兵队列的头排脸庞上了。

    这时候,第三轮第四轮装填好的排射,也迫不及待的击飞出去;更加密集的战果开始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就像是一层层被剥开的果蔬内里,那些骑兵仰面翻滚和跌撞着,一片片的倒在前赴后继的马蹄之下。

    然而,在巨大的冲力和惯性之下,还是有足够飞跃而过的漏网之鱼,提马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几乎是用坐骑和手牌的掩护,顶冲开阵前最后一点妨碍和威胁,撞进那些站立高举布矛的白兵线列之中。

    巨大的撞击声和铺天盖地的硕大黑暗笼罩了,少年孟林所在的最前列数排之中,骤然爆发的刀枪碎断和骨肉摧折,呻吟和惨叫声,刹那间充斥着孟林的视野和听觉,将他全身的力量和勇气给再度夺走了一般。

    他只能机械的向上举起铳刺,本能按照操条用身体最大的气力撑住枪托;然后就觉得锋锐的尖端似乎刺中了一个坚韧而沉重的事物,然后巨大的反作用力将他狠狠惯倒又死死压在了地上。

    而手中卡死的铳刺就像是被强大惯性带动着折断了,就像是被用力戳破的一个皮袋一般,大团大团温热湿腻的东西,被滚落浇淋在在他的头脸上,浓重腥臭的让他几乎要窒息过去。

    当他昏头昏脑的被人从身上硕大马尸开膛破肚的器脏重压之中,慢慢拉扯出来的时候,所能看到的是,左近被冲的七零八落的散乱阵列,正在搀扶着伤员以队旗和火旗,收缩聚拢成为一个接触面更小的横队。

    然后数个举旗的横队相互转动靠近衔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不怎么规整的中空方阵雏形,然后一面皱巴巴满是污渍的团旗被重新举了起来,代表着这是一只以团为单位中空阵列,而阵中的白兵也被置换到了前列。

    片刻之间的重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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