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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江山-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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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粮食急切了,被混元教义军这么一过,刘松他们又给满清官府制造出了十几万难民。加上已经绝收了的黄河南岸诸州县,山东地界就不说了,光整个徐州是被混元教糟蹋的只剩一张张嘴了。徐州府可是有百万人口的……
而且混元教现在所处的位置直接影响了大运河安全,北京城里造出的大炮,想要尽快运到苏北和河南战场,大运河依旧是他们必须依赖的生命线,可现在几万混元教义军就盘踞在运河边儿上,你让北京怎么来运?乾隆怎么敢运?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复汉军的支持者
随着夏收的结束,将军府各级官员官吏的工作就更加忙碌起来了,因为老百姓交税交粮食的日子到了。在税制这一块上,复汉将军府有‘师承’明清的,像征商、盐铁、榷酤、榷茶、坑冶及杂征等,这些‘好’的税制都是需要继承下来的。复汉军唯一改动的就是田税,也就是21世纪中国被取消了有几年的农业税。
康麻子当初玩了一手‘盛世滋丁,永不加赋’,可以说收揽了大把大把的民心,在后世也被不少人吹捧为‘第一德政’,是康麻子‘千古一帝’的最直接表现,但实际效果是怎样就让明眼人齿冷了。因为这政策并不是绝对的平均,1000人收1000两银子,现在人口变成了2000人,就每人收半两银子了,不是那么回事。而是‘抵补’。即按人派丁者,一户之内开除与新添互补,不足以亲族丁粮多者抵补,又不足以同甲丁粮多者抵补。“里顶里,甲顶甲,户顶户”:“某户开除,必须某户顶补;倘户有十丁而九丁死、逃。又无新丁报补,即以一丁而供九丁之徭。户绝则累甲,甲绝则累里”。如此,包赔引起逃亡,逃亡导致更多的包赔,引起的恶性循环,让在籍之丁日少,丁徭日重。
盖因为满清入关沿袭明朝制度,地税、丁银分征。清廷虽然多次实行蠲免钱粮,但田赋蠲免不等于丁银减轻。虽然丁银也屡有蠲免,颗清廷对人丁一直都没能进行一次彻底有效的清查。康熙年间,人丁增长很快,可他们大都不入户籍。这样,国家对这些人无法进行控制和管理,地方官吏豪绅由乘机压榨,使贫苦百姓不得不迁徙、流亡。流动人口日益激增,必定要干扰社会安宁,引起社会动荡。康麻子甩出“盛世滋丁,永不加赋”这一大幌子,控制了人口,稳定了社会的秩序,巩固了满清的封建统治,算是把全国丁银总额基本固定了下,使广大农民负担相对稳定,逃亡人口减少,有利于满清国力的发展。最重要的是,它为以后的雍正朝实行‘摊丁入亩’政策奠定了基础。
【吹捧康麻子的永不加赋真的有点过了,但是雍正的‘摊丁入亩’,对最普通的农民的益处还是值得肯定的。】
【康雍乾三帝,雍正才是最厉害的一个】
将军府税制不同于满清,将军府把人头税是彻底废除了,连摊丁入亩都不用了,且把粮税定的爷很低很低,只十五去一,农民只缴纳粮税,至于家中有多少人丁,将军府一概不管。
这事实上是将军府在拿好处来收买治下的万千农民,还包括乡绅地主大户们。将军府的粮税比之满清的税银征收的要少得多,不管是对农民还是对士绅地主们,那都是大好事。
而且复汉军在各县还设立了粮库,专门收购粮食。价格定的相当之高,一石小麦两块银元,相信若不是满清封锁了整个豫西南,肯定会有士绅大户从外面卖粮食来倒手。
而这次夏粮夏税后,地方上的农民对复汉军似乎信心更充足了一些。很快的,一个个工地上又充斥了百姓们的身影。
张福生赶着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到了家。
他家在南阳府城南关,好大一片地方全都是张福生这样一类的复汉军家属的居住区。
每家每户的大小格局完全一致,从高空上往下俯瞰,能够清楚地发现,一个小胡同十家,十个胡同一片,这里一共有着五片地。
马车进了胡同,在第一家门口停了下。这里不是张福生的家,而是一名复汉军退伍兵的家。但见他跳下马车拍响这家的大门,很快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老人。“周大爷,我给你们买了块肉,还有条鱼。”
张福生提着鱼肉就往门里进,老人家拦都拦不住。
“哎呀,福生啊,这些俺家都有。军里头没忘了俺家柱子,前天补贴就给送来啦……”
老人拦不住张福生,只能跟在后头。他的大儿子周铁柱是一名伤残退伍兵,周铁柱的弟弟受他大哥的光,现在在南阳府法院当一名法警,一个月回不了家几趟。灶房里的人听到动静,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出来看。年纪大的那个沾水的手正在腰间的围裙上攒着。
“大娘,弟妹,做饭呢。”张福生跟两妇人熟悉的打着招唿,一边把手里的鱼肉递了过去。
“家里面有。部队前天送来的时候,你不也见到了……”周铁柱这样的伤残退伍兵,每月除了一笔为数不小的退伍补偿金外,还有能享受一辈子的伤残军人津贴,比普通的退伍兵要更多一些,另外还有三年的生活补助。米盐酱醋,肉禽蛋糖,各种各类的,每月都有,逢年过节时还要另加。
老妇人说什么也不收,年轻的也在一边附喝着。他们家作为复汉军军属,还是伤残军属,每个月收到的生活补贴足够他们吃上半个月,不是一般的丰厚。
张福生正跟老两口推让着,屋里头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军人脾气就是不一样,周铁柱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爹,娘,福生哥拿来了,你们就受着。到晚上好好做俩菜,整上一桌,叫我跟福生哥好好的喝两盅……”
告别了热情送出门来的大爷大娘,张福生赶着马车又陆续拍响了胡同里另外两家的大门。这却不再是好意的帮助了,而是邻居托他在外头买的东西。谁让张福生是粮食局运输车队的人呢,还是有资格把马车带回家的老手。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福生是个热心人。再说了,这一片全是复汉军的军属和机关系统的人。他今天帮人一把,处出一条关系,日后就多条路。
张福生回到自己家里,婆娘怀里抱着个小的女娃,手里牵着一个四岁大的男娃迎了上来。
有老婆有家,有儿有女,还不愁吃喝,张福生的生活至少超过了现今中国九成以上的人。
把给青菜、白面,猪肉活鱼,搬进厨房,再把给儿子买的拨浪鼓拿出来逗着孩子玩,给老婆扯的几尺新布也拿出来表表功,看着妻儿喜滋滋的脸容,张福生心里跟吃蜜了一样甜。人活一世,图的不就是这个。
所以啊,张福生对于加入复汉军一点都没不满。要知道去年这个时候,他们一家还有一顿没一顿呢,是复汉军让他家吃饱了饭,让他妻子保住了怀着的孩子。哪怕这二胎是个不带把的赔钱货。
解下马套,张福生牵着那匹老马,到了院子西南角搭起的马圈里用心的喂养着。这匹马算起来跟他已经有七八个月时间了,很有感情的。
或是说自从他在复汉军系统里【最初的后勤部队】彻底安稳住后,这匹马就跟着张福生了。
只不过现在的整个根据地,整个复汉军系统,是不可能家家户户都如张福生家过的这般幸福的。一些伤残和阵亡将士的家庭里,也是凄冷窘迫的。但是至少有那么一部分人的生活与原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没到郾城,就是到了叶县。”夜晚,周铁柱家,张福生跟周铁柱还有周老爹坐到一块,三人跟前有酒有肉,聊天侃搭起,张福生说道起了他之前跟着车队往前线运粮食的事情来。
对于周铁柱这种复汉军的既得利益群体,他们家是很关心前线的战局的。
“那地儿,完全没有受半点的影响。清兵别看有那么多的马队,一个人都闯不过西平。”
“咱们这地儿,碉堡都说多是不是?到了叶县才知道,多字该怎么写。那西平比叶县还多的多……”
将军府下属的地方粮食局,其运输车队一定程度上就是后勤部队的外编。军队所需粮食的一部分由他们打地方粮库直接运到地方,或是运到码头装船。这些人就像18世纪的老司机,见多识广。而唠起话来,也滔滔不绝。
周大娘和儿媳妇在东屋里纳着鞋底,一道墙壁挡不住她能听得到隔壁的声音。张福生的那些话究竟有没有夸大其词,周大娘不去想,听了这些话她只要自己安心就好了。
现在的日子已经是周大娘想都不敢想的‘天堂’了,她知道周家过这样的日子依靠的是谁,当然不愿意这样美好的生活离她们家而去。所以根据地里最最支持复汉军的人不见得是那些当官的,而是如周家这样的家庭。
日子过的是好是坏,老百姓心中最有数,最明白。
复汉军将军府控制了豫西南以来,最吃苦受累的是当地的商贾,因为满清对根据地是施行封锁政策的,将军府现下除了禹州还有些不能上台面的线路往来,在其他的方向完全没有大规模商业交流的可能。所以将军府治下的商业是真真的遭受到重创的。
没有了外面的广阔市场,只豫西南这狭窄的市场空间,并且战火纷飞,如此情况根本没有商业发展的余地。再加上将军府在稳定住地方的控制权以后,对于盐铁施行专销,并且进入布匹、纸张、桐油、蜡烛、陶器瓷器制作等方方面面,更大大的挤压了市场空间。
但是‘官办’企业的市场进入,在最初的时候却能极大缓解根据地百姓对各类物资的需求,还能让某些人们的生活必需品始终保持在一个靠谱的水准线上。
这样的情况也不止豫西南的根据地一处,陈鸣所部眼下控制的江西九江府,安徽安庆府,江南的南京到江阴长江沿线和江北的扬州府、南通州一部(向北一直到高邮州),商业都在一定程度上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因为满清对于复汉军控制区施行的是绝对封锁,别说大宗货物的流通,就是一张纸一袋盐,满清也不会放入复汉军辖区里的。
复汉军现在难就难在一个‘多阶层的利益集团’的形成,他们现在的支持着除了自家人外,顶多是一部分大胆的农民,而乡绅地主和商贾富豪,对于复汉军全都持着比较大的排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地无分南北,人无分满汉
“轰轰轰……”江阴黄田港口外,复汉军几十艘战船,百炮齐鸣,股股白色的硝烟弥漫江面。
“混蛋,混蛋!”吴必达指着港外痛骂,他在黄田港向西的沿江设立了哨卡,一里地一个,一里地一个,足足几十里,竟然没有一个向港内发出警报者。现在船队被复汉军水师营堵在港内,这让吴必达如何不气不恼呢?他都恨的咬牙切齿了。而事实是,吴必达根本就不知道陈鸣对于这一战准备的有多么的充分!
在水师营顺江而下的同时,陈鸣手下直属的狙击队和侦察大队,就对江阴城黄田港口以西的一二十个沿江哨所进行了全线的突袭。绝对保证水师营对黄田港的袭击之突然性和隐蔽性。
“废物,都是废物——”吴必达破口大骂。他真的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黄田港被复汉军给封住了,他手下一半的战船可在港口内的啊。这些战船现在冲都冲不出去。等到复汉军的步队从陆上杀到……,就全完了。
“军门息怒。”中军副将向吴必达道,现在不是吴必达发火骂人的时候,而是要吴必达迅速发令他们指挥他们怎么办的时候。
一半战船被堵在了黄田港口里,剩余的战船在江阴城和更下游的地方,完全指望不上。黄田港是福建水师的一个先头堡,是福建水师的前线停泊地,现在港内的水师战船是立刻向复汉军发起进攻呢?还是让港口的水兵立马走人,从陆路撤退呢?
虽然黄田港的另一头是澄锡运河,福建水师的战船也可以通过澄锡运河,往内河水网中躲避。可谁都知道这是死路。
复汉军既然发起了攻势,就不可能只是水面进攻,他们的陆军杀过来能用多长时间?江阴水网是很纵横交错,直上直下横贯东西的河流很多,但也水面狭窄,因为那是通行漕船的,可不是为外洋水师战船准备的。福建水师的战船如果进入其中,速度大减是必须的,而且水道直上直下则多,福建水师要向往东去,就跟跑田字格的一样,必须把一段向南的水路距离走完,走到河流交汇的地方,然后再转向。一句话,就是向南——向东,再向南——再向东。这样的话,船队东行的实际速度并不快的。他们几乎不可能逃过复汉军陆军的追捕,后者可是有马队的。
复汉军的水军既然已进攻港口了,那他们的陆路部队也很快就会杀来。吴必达的提标中军副将很明白现下队伍的斗志,不管是福建的水师还是浙江的陆勇,没人愿意为抠门的两江搭上自己的小命。士气低迷啊,斗志低靡啊。
黄田港港口布置的有一队清军炮兵,但配备的都是小炮。面对突然杀到门口的复汉军水师营战船,这队炮兵上上下下可都没有誓死抵抗的决心。但也不至于一下就落荒而逃,这个时候的清军绿营还没有晚清时那般烂。你至少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才会抱头而窜。
“让炮兵立刻撤离。所有的水兵也都撤离上岸。”吴必达撑着单筒望远镜,打量着江面上复汉军的战船,与湖广传来的消息倒是符合。体积比福建水师的要小,速度和灵巧也确是比外洋战船要高。
不要说黄田港的战船被困在了港口,就是双方摆开架子,正面交锋,后者也未必会是对手。长江太窄太窄了。
至于港口炮队,他们已经完全陷入了劣势,再不撤,自己也该溃了。
五月二十六日,复汉军猛攻江阴。驻守江阴的闽浙水陆守军,士气低迷,一触而退。复汉军兵锋破江阴下常熟,剑指松江。
而此时的苏州城里,一片鸦雀无声。茶馆曲园,酒楼饭庄,你再也找不到几天前那副众口激昂议论声声的画面了,满城士绅商贾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情景一去不复还。为什么?盖因为江苏布政使苏尔德将江阴避难来的何华章给下进大牢里了。
于是,满城寂静,鸦雀无声。
江宁将军容保显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跟坐地虎苏尔德撕巴脸,而苏尔德呢,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声誉,还是为了自己的官威,都必须给何华章一个厉害瞧瞧。
“等着吧,等到广东的绿营杀进南通州,老夫一定让你吃足苦头!”苏尔德知道,自己要无所非议的处置何华章是不行的,但江南之战如果有了转机,那自己或杀或重惩何华章就能把诽议压制个差不多了,他在自己内心中这么的下着决心。何华章在江阴抨击他,到了苏州还敢肆无忌惮的屡屡口出恶言,把苏尔德搞得很是尴尬难看,苏尔德恨极了他,岂能轻易地就放掉何华章?
“陈逆坐大,兵威江南,祸害大清钱粮之基。今时战端开启,实地无分南北,人无分满汉,皆负守土抗匪讨逆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心,为国建功,为国立业也。此安危绝续之交,睢赖举国一致,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始能成大事。岂可厚此薄彼,结怨于轻微小节,轻怠客省兵丁若间无干系……”何华章这几句打苏尔德脸的话中,明显有陈鸣插手的痕迹。他把某公庐山讲话里的几句话加了进来。但你别说,‘地无分南北,人无分满汉’这句话直捣苏尔德的心窝,真的比何华章自己想出来的那些言辞要犀利许多倍。在抨击苏尔德的‘地域之分’破坏了大局之余,还隐隐的讽刺了满汉之别。但就是让人抓不住把柄,因为那话可以向正面意思理解。
这就是何华章初登苏州舞台时,高调宣扬的‘愤意’,飞快的就传遍整个苏州城,其中那一句’地无分南北,人无分满汉,皆负守土抗匪讨逆之责‘尤为震人心,传播极广,自也传入了苏尔德的耳朵中。第一次,他就被苏尔德在小本本里狠狠地记了一笔。而当第二次、第三次短短时间中又相继而来到的时候,何华章这就是自己在作【第三声】死。
阴暗的大牢里,屎尿的恶心气味弥漫整个牢房,潮湿的地面上臭虫蟑螂频频,都在无时无刻饿侵蚀着何华章绷紧的神经。自从投效了复汉军后,何华章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就是当初陷害陈继功、高彦明之前,何家清贫是清贫,却也整洁。眼下的一幕着实把享受了好一阵富贵的何华章给恶心坏了。万幸监狱的牢头把他看做了死人,看做了重犯,按着惯例没有把他跟别的犯人关押在一处,而是单独的关了一个小单间。否则何华章要受的罪比现在会更大。
何华章成功的把自己作死到了大狱内,成功的完成了陈鸣交给他的任务。他来到苏州的时间虽短暂,却在苏州留下了浓重的一笔。那几天里,他在酒楼饭庄里,他在士林文会上,用一次次犀利的言辞的抨击着苏尔德,无视高晋、容保两个大佬,把闽浙绿营与两江官府之恶劣关系之因由罪过尽数推到苏尔德头上,指点江山,抨击大吏,那样的爽快感却真的将何华章给征服,令他痴迷其中。
士林清流,士林清流!
何华章恍然,怪不得这四个字被大都督视为贼寇顽疾,怪不得大都督对于清流嗤之以鼻。原来清流真的能只凭一张嘴就掀起如此大的风浪,就具备如此大的能量。操纵舆论,谋取私利,果然不抑制不行。
何华章知道,自己被捕入狱之时,就是复汉军大举进攻江阴之始。现在算算,江阴城怕都已经被复汉军打下来了吧。
隔着一层墙壁,何华章已经能听到外面滴答滴答的雨点声。他被捕下狱的当天,老天爷就重新下起了雨。何华章不会觉得这是老天爷在为自己叫屈,毕竟他现在还没死呢。
狱吏提着木桶,一边用木勺子敲着桶边:“吃饭了,开饭啦……”声音老远的传过来。
何华章不情愿的坐直身子,拿起手边的粗瓷大碗走到栅栏前。大牢里的饭食实在不堪入口,干硬粗糙的杂粮馒头,带着一股霉味的清粥,还有味道古怪的咸菜。何华章真心的没胃口。可何华章一开始身上的银子配饰就被捉拿他的清兵给搜刮的一干二净,他就是想通过狱吏买点堪堪入口的事物也做不到。而他手下本来的伙计、管事,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过来露面。何华章不知道他们是被狱吏拦在了外头不让探监,还是怎么了,但他也不太操心。反正那家当不是他的,那是复汉军的,除了他自己外,伙计中还有两个人手始终在盯着。要真被官府没收了,或是那两个人被大雁啄了眼,财货被其他的伙计卷跑了,他也不心疼。没了也就被没收了。
“咦?”
打饭的狱吏动作娴熟,在何华章这里耽搁的时间不超过三十秒,可何华章却呆住了。他手中拿的是什么啊?那软绵绵的触感,白白的颜色,就像娘们胸口的两坨那玩意。可为什么呢?狱吏为什么会突然的扔给他两个白白的大馒头?还有那酱菜,也不再是味道古怪吃下去直恶心的东西了,而是两根带着酱香的酱黄瓜。也就是粥,还是那带着霉味的沉米清粥。
何华章握着白馒头的手都要把俩馒头给抓破了,心中激动的直想嗷嗷大叫。为什么自己的生活突然被改善了?即使这是外头有人再给狱吏使银子,事情发生在今天也一定有原因的。那只能说外面的情形变了,风声变了,是复汉军拿下江阴了吗?
何华章这一刻一点也不肚子饿了,他直想大声的对狱吏问出来,吼出来,叫出来。胸口中就跟装了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
他好不容易把心里的激动给压制下去,天色都已经全黑了。白馒头变成了冷馒头,热粥变成了冷粥,但何华章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
此时的布政使衙门。
书房里的苏尔德坐在文案后一言不发,屋里也没有一盏灯。自从打容保下脚的拙政园里回来后,心情极度恶劣的苏尔德一动不动的坐在书房内,这都一个多时辰了。连晚饭也没有吃。
可外头苏尔德的长随、师爷、幕僚等等,谁也没在这个时候来劝他,就是苏尔德的妻妾也不敢过来触碰苏尔德的眉头。自家老爷颜面这会丢大了,明日消息传遍整个苏州城,苏尔德就脸面扫地,就再也没脸继续留在苏州为官了。
要知道苏尔德之前还存着借此机会上位巡抚的念头,两江总督高晋被乾隆调回了北京,总督的缺由江宁将军暂领,那江苏巡抚的缺就像一根红萝卜,吊在苏尔德的眼前,诱惑着他不断地使劲,使劲,再使劲!
可是现在呢?
一个何华章,他的一次次抨击,他的‘先见之明’,苏尔德的‘恼羞成怒’,让苏尔德几乎断绝了自己继续在江苏为官的可能。
因为,江阴真的丢了啊。
福建水师和浙江绿营稍战即退,士兵军心不振,江阴本地的民团也斗志不高。要知道满清的经制大兵都掉链子呢,他们也不想被复汉军杀成血葫芦,所以一哄而散,让复汉军近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江阴城这个长江沿线的战略重地。也证实了何华章的判断!
是的,现在苏尔德可以上书弹劾吴必达和段秀林,狠参他们一本,给他们扣上一个避敌怯战的大帽子。但这对于他苏尔德于江苏北地的名声、声望有个鸟作用吗?没用。
现在的问题是何华章有‘先见之明’,屡屡提点了闽浙水陆援军与两江官府衙门间的矛盾,对于战局可能造成恶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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