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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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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圣职长上防磐驰援而去。
受到戈弗雷的影响,大约三分(四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布洛瓦的斯蒂芬也带着一百五十名骑兵出营,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位罗伯特伯爵,其中弗兰德斯的爵爷还带上了三百名弗莱芒雇佣戟手,打开营门,纷纷赶赴狗门附近的战场。
这时候,整个战场都是血肉模糊的死尸,残缺坍塌的防垒,和到处乱窜的骡马和山羊,而接下来桑萨多尼阿斯不顾来自侧面的朝圣者大股援军,开始奋力指挥所有的麾下死士,三面挤压绞杀布拉纳斯和守卫者旅团据守的最后枚钉子,被环绕在不起眼拒马墙和水壕间的桥头堡。
在桥头堡后,是笔直的木桥,和歪歪斜斜的舟桥,河川上到处飘荡着人马的死尸,再后面是庞大的场地,在那里竖着一座座来不及拖走藏匿起来的巨大器械,那里的朝圣者匠师和士兵,也在不迭地朝远处奔窜。。。。。。
塔楼上,亚吉。西扬紧张万分地抖动着脸上的老年斑,眼珠动也不动,在几名忠心奴兵的护卫下,顺着阔大的射击窗孔,看着这里的最为焦点,最为焦虑的战局。
“把其余城门和塔楼的生力士兵都调过来,对的,没错。其他营地的朝圣者是没办法对我的城垣造成伤害的,只要夺取这条木桥,或者那边的舟桥,我们就能焚毁掉敌人的攻城器械,踏平这里,踏平这里!”接着,安条克之主再度神经质尖叫起来,用戴着指环的手,点着被疯狂人群环绕,到处都是都是激烈残酷攻防战斗的桥头堡,喊到。
“喂,牧首我的父亲。”在亚吉。西扬不断高喊的时刻,下面城道上的亚美尼亚士兵普拉吉特焦虑不安,也在不断呼喊着牧首的名字,因为他看到,被铁索悬挂在塔楼墙壁上,三面信号旗帜飘扬下的安条克牧首,看着下面的血腥战场,开始按捺不住,放肆地笑起来,大笑起来,越来越大声,好像对着他头顶上踏着的亚吉。西扬的嘲弄!
第10章 血战拒马墙(下)
“是谁,是谁在笑!”很快,亚吉就站在塔顶上,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他身后的贝伊和奴兵互相对视着,表示答案显然易见。
亚吉将靴子狠狠踏在了窗孔的砖台上,踏得碎末灰尘直下,接着奴兵纷纷踩上去,将约翰牧首的铁索拉得咯吱咯吱响,下面城道的普拉吉特吓得急忙抱头鼠窜,但牧首却毫无畏惧,双手被铁索牵拉着,慢慢擦着墙壁而上,干枯瘦削的手臂毫无血色,可是还在高亢地吟诵着对主的赞颂:
这是山顶的节刑,
涂满鲜血犹如我凄苦而闪亮的荆棘,
世界是我的忧伤,上帝的玛利亚在忧伤!
接着,蓬头垢面的牧首老人家被牵扯进了塔楼,突厥奴兵猛烈地毒打他,用马鞭抽着他的背脊和头发,牧首滚在地上,缩着身躯,碎发与尘土满地飞舞,“不要打他!”亚吉抚摸着白色的长胡须,很有威势地喝止住,接着将靴子踏在了牧首的脖颈上,“给这个口不择言,不知道感恩的家伙,喂吃野橡子!叫他享受不洁的猪猡般的饮食!”
桥头堡三面的拒马墙下,攻防战斗也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境地,德意志兰的双手剑士还在列成斜线阵,誓死捍卫着正面的拒马墙和水壕,杀得不断扑来的突厥人人头滚滚,自己也多被飞蝗般的箭矢射杀射伤,而在另外两侧,富图瓦士兵和重装的突厥武士,已经列着队,或者拉坏了栅门,或者握着荆刺和树桠,攀爬翻越了墙垒,进入了桥头堡的内围当间。
头盔和头巾下的眼睛。惊恐地四处抬着张望:但见入口和内围处相连的地方,居然又筑有三面城墙,和弯曲狭窄的通道。两侧同样插满了荆刺,上面再度人影攒动。箭矢、石块密集射下砸落,形成了如同怪兽血口般的屠杀陷阱——这原来是新月教徒最擅长的,在堡垒入口处设置的“屠坑”,现在却被守卫者旅团给学习来了,最后抛下的是杂着沥青和硫磺的火罐,火光顺着墙壁内,熊熊燃烧起来,接着许许多多的富图瓦士兵带着火焰。如同群被猎杀而惊奔的野兽般,从入口木栅处重新跑出,接着纷纷倒伏在水壕当中或边沿死去,而那群重甲的突厥武士更不必说了,因为铠甲不利于逃脱,全部被射杀烧死在内围墙中,几乎没人跑得出来。
血腥的搏杀愈发激烈,一面土墙内外,双方都在互相捡取抛掷发火罐,生死存亡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并且不断有暗孔被长矛抵穿,将正在攀附而上的富图瓦士兵自腹部刺穿,对方往往只是爬着爬着。接着浑身抽动下,慢慢就垂下身躯,再也不动了。其后的士兵见状便蜂拥而上,同时持着几根长矛,对着那孔猛戳猛刺,直到鲜血渗出为止。
桥那边,旅团大营内,梅洛面色凝重,看着不远处桥头堡的厮杀。接着举起手一个接着一个下达命令,
“增援一百名意大利老兵去。”
“再增援一百人。把守卫者旅团其他的士兵也调派过去。”
“把守卫者旅团的军仆派过去,带着斧头和投石索就行。保护住桥头堡。”
梅洛渐渐觉得,手里抛出去的队伍,也像飞快出了盘子的芝诺棋般,越来越少,但这对于棋局是好事,对于战局却未必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隐修士彼得亲自骑着驴子,前往朝圣者的大营,再度鼓舞动员了近千名强壮些的男丁,带着粗陋的武器,许多人甚至是举着十字镐和镰刀的,跑步加入了梅洛的营地,而后又越过桥梁,增补到了桥头堡当间,这会儿桥头堡的拒马墙内外已经是尸积如山了,布拉纳斯亲自举剑,和蜂拥扑来的突厥士兵格战,大家都踏着血泊和尸体堆互相搏杀翻滚着。
桑萨多尼阿斯无奈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残酷战斗,但所能做的,也只是和梅洛一样,不断地把从城门里涌出来的己方士兵,一拨拨投入到这个血肉的熔炉里去。
最后,在士兵步伐扬起的尘土里,桑萨多尼阿斯悲哀地看到,有头发花白的老者,还有跛脚的残疾人,都喊着经文口号,争先恐后朝着桥头堡涌去。
“不行了,不行了,父亲和他的城不行了。”嘈杂和呼喝声音当中,手持马鞭的桑萨多尼阿斯看着这幕,脸色惨白,整个战场上从城门直到桥头堡的平旷之处,密布着悲惨的死尸,而他的队伍对其堡垒的第九次冲锋攻击,再度败退下来。
塔楼顶上,牧首的双手被铐在柱脚之上,头伏在盘子上,真的狼吞虎咽,哈哈大笑着,吃着其间的野橡子,亚吉同样的脸色,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柱子上,接着冷汗直流,转身看着下面的桥头堡拒马墙战场。
无数很小很小,就像蚂蚁般的士兵,黑乎乎,在火焰当中来回厮杀着,环绕其间的水壕,已经成为了条红色血渍的带子,里面填满了各色各样的死尸,血还在他们的身躯下,不断地泛出,而在那边的城门,无数甲胄闪耀的法兰克人,骑着高头大马举着锋利的长剑,蜂拥而来。
接着,亚吉的眼瞳被火和血的眼色浸染了,而其余的脸颊和面庞则迅速变为青灰色,夹杂着点涌上来的气血,两侧和下颔的胡须瞬间苍老起来,他看到了:即便是很小很小的轮廓,自塔楼上俯视下去,但他还是看到,法兰克人在马鞍上,不断气势汹汹抡起胳膊,再迅速抡下,剑锋带着力道和气势,不断砍杀屠戮着他派去围攻桥头堡的死士们,接着就是手持骇人长戟的弗莱芒人,也加入了战团。。。。。。亚吉的精锐部队,现在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沉勇和荣耀,他们发出了女人般的尖叫,被法兰克人和渡桥增援过来的高文队伍,分割,消灭,屠杀,翻滚的灰尘里,许多人被挤压驱赶到了法尔法河边,先前他们在这边耀武扬威,肆意伏击朝圣者的队伍,但而今报酬到了自己身上——狰狞的弗莱芒人,和守卫者旅团的长矛手,将这群人当作活靶子,一戟一矛,统统捅穿,杀死在河川边,血和浪花不断在亚吉眼睛里扬起,再化作血泪,流淌下来。(。)
第11章 鞭刑
最后和桑萨多尼阿斯跑回到安条克城中的,只有五六百名丧魂落魄的残兵,并且大部分都带着伤,有八百人死在了朝圣者两座防磐和桥头堡前方,其中后者拒马墙前后,躺下的突厥士兵死尸尤其之多,而被戈弗雷等爵爷的援军杀死的,则有近三千人之多,尸骨全部集中在法尔法河川沿岸,再混杂着朝圣者自己数千人的尸身,简直将安条克城墙下化为了腥臭逼人的大坟场。
这次所有爵爷,集中了所有营地大约一千匹的战马,增援而来,可以说下了血本,对突厥人的屠戮践踏也是致命性的。
总的来说,亚吉失败了,他让自己儿子指挥四千精锐死士突围而出,结果大半战殁,虽然夺占了朝圣者的防磐,但是烧毁了攻城器械的数量十分有限,而在铁桥要塞那边,他的上万精华步骑,结局凶吉,还未有定数。
亚吉瞬间好像苍老成了干枯的死尸,缓缓坐在墙头,看着血色夕阳,下面三面信号旗,还在那里寂寞地在风中,来回鼓荡着,发出单调辽远的声音,应和着安条克之主的心境,而那边约翰牧首还在那里吃着,舔着盘子,心满意得的样子。
安条克的城头上,普拉吉特也怔怔看着下面的屠场,觉得脚底下天旋地转起来,接着他哑着嗓子,低声对其他的亚美尼亚和叙利亚希腊人的士兵说,“这下,亚吉。西扬真的不行了。”
其他士兵还未有应答时候,几名气势汹汹的奴兵,便从塔楼上走下来,于是大伙儿急忙噤声。
很快,失败者愤懑和猜忌下,对城内异族佣兵和关押市民的搜检和屠杀就开始了,普拉吉特回过头,看到了城墙那边的集市广场上,一名希腊籍的医生被吊死在刑架上,理由是有煽动囚徒造反的嫌疑,他的妻子、女儿和儿子也被牵到面前,一并斩首处决;接着,一名正教会的修士遭到同样命运,被砍下头颅,插在长矛上示众恫吓,罪名是还在私藏基督的典籍;连两名在先前战斗里,有临阵脱逃嫌疑的富图瓦士兵,也在吊死在刑架的左右处,但这不过是开始,胡乱而疯狂的杀戮很快蔓延起来——在白色的清真寺塔尖下,不断有人乞求着性命,被亚吉的行刑队伍挨个杀戮。
普拉吉特看到了这幕,呼吸急促起来,觉得喉头下,不断有酸臭的物质涌出,最终他在片嘲笑声里,前仰后合,扶着雉堞,呕吐得满身都是。
而在铁桥对岸的河谷平野当中,高文、博希蒙德、泰提修斯的联军,已经逼近了充当阿德索尼尤斯“双眼”的那座小山丘。
靠近了,所有人的斥候发觉,这座山丘后,是几乎和他们身后一模一样的地形:起伏不平的山谷,满地皆是的灌木和草丛,而真实面目根本却模糊不清,只有夺取占据了这座山丘,才能将对面敌人的态势看得一清二楚。
反过来说,这点对于阿德索尼尤斯而言,也是一样的。
三支队伍,绵延三个古里的队列排开,按照承诺需要各自选出三十骑人马来,但是高文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叫兄弟会将布兰姆森和迪姆牵出来,立在全军士兵的面前。
“我在等待这个时刻,这个特别关键和危难的时刻,在这座山丘后,可能埋伏布阵着与我们所有人数量不相上下的异教匪徒,无法轻敌,并且都要坚守军典和纪律——以前,这两位在阿拉尔曼堡垒攻坚战时,违背了我的退兵指令,还在不断爬着根本够不上城垣的云梯上,鼓舞其他士兵攀爬攻城,给全军带来了无法言喻的损失。现在我要处罚,给诸位也给今日的决战,做个表率!”说完,高文将马鞭伸出,几名兄弟会成员手持长鞭,站在两人的两侧,“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每人责打二十鞭。”
迪姆还满脸懵懂的表情,布兰姆森则是见识过的,不由得大骇,急忙半跪下来,高文淡蓝色的双目看着他,布兰姆森背脊开始炸毛起来,他知道大公爵当着全军步骑说出这话来,是绝对不会有说话不算话的例子存在的。
“布兰姆森,你当三十骑尖兵的旗手,可以免除责打!”
“是,是的。”布兰姆森急忙握着双手剑的剑柄,表示情愿在山丘上战亡。
“迪姆是我的禁卫旗手,他的鞭打没法免除。”高文将马鞭鞭梢抖动了下,毫不犹豫说到。
“疼死俺啦!大公爵啊,为什么到现在才打俺啊!”迪姆光着铁塔般的上半身,双手被绳索环牵着,夹在了木架上,身后三四名兄弟会成员挥动着鞭子,清脆恐怖的声响,一记又一记,所有握着长矛的士兵,帽盔下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幕,表情呆滞而畏惧。
打完了鞭子,接着就是木条棍抽打,完了后迪姆几乎昏死过去,头发汗涔涔地贴在粗壮的额头和脖子上,在高文坐骑的旁边,安德奥达特面无表情地在计数,很少有人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冷酷无情的纹章官最早是来自于卡拉布里亚山区修道院里的见习修士,而木扎非阿丁则内心有些惴惴,不断偷瞄着大公爵的侧脸——蹲在行刑台边的布兰姆森,和各自抽签决定,骑着马匹走出行列的受选尖兵们,则更是不敢做出任何表情——终于,安德奥达特结束了计数,将手伸起,几名行刑者举着水桶,将迪姆从头到脚淋到了底。
这时候,看着脚尖几乎无法着地,被人扶着拉回队列的迪姆,高文的眼神才算是有点轻微的移动,“回到旗车那里去,歌利亚。”大公爵如此命令说。
迪姆像头被淋湿的野兽,抖抖头发,说了声“是的俺就去”,推脱了其他人的搀扶,一晃一晃,裸着满是鞭痕的上半身,走到了高文的战马边旗车旁,“此战继续担当禁卫旗手,在我边上。”
“俺知道了。”迪姆咬着牙,将大旗继续高擎而起,在所有士兵的注视下,斜阳透着血红的战旗,照在他们背部的甲胄上,刚才涉河的寒冷,已经完全被洋洋的暖意取代了。
“歌利亚记住我的另外句话——仇恨、恐惧、金钱、荣誉,乃至饭食都不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高文说完后,便拔出了银色的马头权杖,指着正前面的小山丘,“布兰姆森,上去。”
第12章 小丘(上)
“是,大公爵!”布兰姆森大气都不敢喘半声,急忙披好了锁子头巾,翻身上马,将轻巧的手弩插在了马鞍的悬袋上,并将斯瓦比亚双手剑插在肩带的剑鞘里,用手套握住了带着绯色火舌旗的骑矛,高高竖了起来。
以此为信号,二十九名骑兵马蹄“格达格达”迈动着,其中十四名来自库曼和马扎尔的通用骑兵,六名军旗卫队骑兵,还有九名手持骑矛的荣誉带甲骑兵,列成了松散的队形,围护在旅团剑术教习官的身边。云层渐渐越急越厚,挤压堆在了各处山巅之上,仿佛慢慢和山色融为一体。在那边,博希蒙德的三十骑人马也被简选出来,由公爵的妹夫威廉。格朗梅尼勒统率,他是位好战而勇敢的骑士,其中还有披着西亚风格鳞甲的十名亚美尼亚骑兵伴同;而帝国军队的三十骑,由狄奥格尼斯亲自带头,现任的行军副总管背着箭袋和鸢盾,扛住了铁连枷,身后是三十名重甲举着战斧和钉锤的普洛尼亚骑兵。
来自各个善战民族和军团的,共九十名精锐的骑兵,接着列成了三个紧密相靠的队列,号角声响起,布兰姆森看着和他近在咫尺的守捉官,互相点点头,他们先前在君士坦丁堡的萨拉布瑞亚雪地上,有过交手的记录,接着布兰姆森抱着决死的信念:他若是不成功取下那个山头,便要被大公爵鞭打至死的,他可没有巨人歌利亚那样野蛮强壮的体魄。
“布兰姆森!”身后传来了大公爵的喊声,他在马鞍上回身望去,一只凌厉黑色斑点,如闪电般掠过半空,接着觉得头顶上有剧烈的翅膀震动的声音——那只叫“船长”的猎隼,很轻巧地就此落在了他手持绯色战旗的戟枝之上,带着得意的鸣叫——而那边,高文收回了臂膀,对着他颔首,意思是叫猎隼担当冲阵的引导。
“前进!”布兰姆森分别用奥伊语和希腊语,喊出了这句口号,接着人马奋发朝前,马蹄急速迈动起来,朝着面前大约四百尺距离的卧牛般的山丘而去。
“一、二、三。。。。。。十个敌人,是突厥人的一个斥候小队嘛?”疾驰而颠动的马背上,狄奥格尼斯锐利的双眼,在扫描清点着山丘上立着的突厥骑兵的数目,他们是一字列开的,并且轻装,并没有携带适合格战的武器,看起来真的是支单纯的观察小队,“只是不知道敌人在山坡后面有无预备的队伍或埋伏。”
“保持速度,保持速度,不要莽撞冲锋!”另外边,马背上的布兰姆森依旧没有放到手中的旗帜,所以所有刚才观验过大公爵鞭刑的红手骑兵们,都不敢逾越违背剑术教习官的命令,继续勒紧了缰绳,不让坐骑过分活泼,也保持住了队形和小跑的速度,不疾不徐地朝着突厥轻骑站立的那座山丘脚下草原逼近。
那边,帝国的三十名骑兵也是一样,甚至还要谨慎,他们有二十人继续跟着守捉官和布兰姆森,其余十人灵巧操控战马,绕到了斜线的位置,监视着山丘后部可能出现的伏兵。
喧哗声和马叫声响起,稀稀落落的箭矢开始在布兰姆森的头顶上掠过,那十名突厥人的侦察小队,开始拨转马匹的方向,小幅度地侧旋着马蹄,拉满了弓弦,在获得了良好的视野后,对着不断逼近的朝圣者骑兵射击袭扰。
而另外翼的战线上,威廉。格朗梅尼勒忽然呼喊叫嚣起来,他身边的诺曼和亚美尼亚骑兵纷纷将缰绳抛弃,放纵着战马的双蹄和奔跑,并将狭长的鸢盾遮挡在脚部直到胸膛的位置,举起了长矛和长剑,猛然加速,脱离了布兰姆森的战线,并且斜刺着遮挡了红手骑兵们的突前方向,“停下!”布兰姆森愤怒大喊起来,但瞬间就有五六名诺曼骑兵,带着嘲笑,打马从他眼前而过,转瞬就冲上了山丘半腰处,“船长”叫起来,蹬爪子飞离了战旗的戟枝,所有红手骑兵只能拉紧了缰绳,纷纷停下了朝前的队形,在原地盘旋调整着,包括狄奥格尼斯的冲击也受阻,同样放口大骂起来。
整个后方的庞大阵列当中,博希蒙德和坦克雷德看着这幕,都报以得意的微笑。
飘荡的红手七岭大旗下,高文则是毫无表情。
威廉等人很快就冲上了山头,很敏捷避闪开飞来的箭矢,用骑矛刺落了两名突厥轻骑,其后的诺曼人挥剑,将残留的几名骑兵驱逐下了山坡。
但还没等布兰姆森和狄奥格尼斯追随而上时,一阵哄叫声后,威廉带着几名诺曼骑兵很快就狼狈不堪地自山坡上奔下来:在那边,大约三十名突厥精强的骑兵自山坡背面冲上来,砍杀射杀了几名威廉的部下,重新占据了那面山丘。
“果然有后手!”布兰姆森和狄奥格尼斯,重新调整好骑兵的队形,“去吧,船长!”布兰姆森喊出了指令,接着将战旗递交给了身边的一名军旗护卫骑兵,随着猎隼的一声尖利的鸣叫,其振翅高飞,顺着山腰,避开了灌木丛和树林,引导着红手骑兵和帝国的普洛尼亚骑兵,接着猛然停止了扇动翅膀,平平地自山丘顶上滑翔而过——在鸟儿的影子后,数十名骑兵一拥而上,和冲上来的三十名突厥骑兵展开激烈的盘旋搏斗。
布兰姆森在抵进名奴兵大约三十尺距离里,拔出了手弩,射去一箭,但对方亦是杀阵老手,举盾侧身,无羽根的弩箭铛的一声,在对方铜盾的边沿弹飞——接着,布兰姆森急速拔剑,对方也猫着身躯,伏低在马鞍山上,一面企图避开布兰姆森劈下的剑刃,一面要借着马的速度,用刀刃切开布兰姆森的腰部。
布兰姆森忍着在阿拉尔曼堡刚刚愈合的新伤,将手弩重新丢入马鞍悬袋上,接着双手将肩带上的双手剑掣出,看到奴兵相对疾驰而至,带着手持弯刀的冷澈弧光,大喝声将剑柄握住,粗长的剑刃往前猛刺而出!
第13章 小丘(下)
双方马头交错在一起,奴兵锋利弯刀的弧光,在布兰姆森的腰部锁子甲打了个滑,如彗星般擦过,带着几段斩断锁环,接着那奴兵的额头,被刺过来的斯瓦比亚双手剑的剑芒抵住,缰绳飞散,头盔嘭地自后面裂成了几瓣,身躯倒着从马鞍上飞了出去。一缕鲜血,喷到了布拉姆斯的脸颊上,让他的眼睛猛地缩了下,一股血腥臭味涌入鼻腔,侧腰的轻微划伤自此露在寒冷的风中,生疼生疼的。
他身边的两位军旗护卫骑兵,也是二话不说,直接挥着长柄铁蒺藜锤,将数名拉弦举刀的突厥骑兵砸得鲜血狂喷,坠落马下,“加把劲,突破过去,就能看到敌人那边的阵容了!”布兰姆森见到山顶上的几名突厥奴兵转身就走,也放松了自己的缰绳,他身边的旗手紧紧握住了战旗,和其他骑兵追随而上。
忽然,“船长”在天空里转动了身躯,呼啸着俯冲下来,撞入了布兰姆森面前的灌木丛里,草屑飞舞当中,一个手持着弓箭的突厥小兵,被这只凶猛的猎隼啄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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