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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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现在高文在“被刺杀目标”里排到了前列，特别是在他于塞巴斯蒂安高原上大败穆罕穆德圣战军后，呆在阴森鹫堡里的哈桑就对高文出了“死刑通告”。

　　　　这也是安娜担心之所在。

　　　　谁想到高文却满不在乎地哈哈笑起来，他心里明白：全是唬人的。哈桑和阿萨辛不过就是个占山为王的恐怖分子而已，说是流贼都抬举了，他们根本没有现代化的设备，光凭这个年代那可怜的联络和策划手段，拥有精强卫队的堂堂塔尔苏斯和塞琉西亚大主保人才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安心安娜，将来我若是占据大亚美尼亚和希尔凡后，直接就能将这群山中的野猴子统统铲除。我没有任何理由惧怕阴沟老鼠。”

　　　　“那好吧，也不要忘记保护好小翻车鱼。”安娜心情也平复下来。

　　　　一会儿后，当阿格妮丝走入寝宫，而高文已出去了。

　　　　榻上的安娜招手，叫阿格妮丝附在她身侧，“别老想着向陪睡官报仇。。。。。。要说出卖你，我可是主谋。”

　　　　“我只是痛恨自己被这么低贱的阿迪盖女奴给出卖了。”阿格妮丝执拗地扭过头去。

　　　　“她那算什么出卖，本就是我计划里的一个工具而已——行了，就算报复也别太过分，培养个能说能写还懂礼仪的陪睡官成本可不低。你要是玩坏了，可就是塔尔苏斯宫廷的损失，大蛮子也不会轻饶你。所以你还是替我看紧高文，马上来年塞浦路斯、耶路撒冷、安条克、马拉什可能都会有大战事爆，不能叫他去趟北方，回来连脚跟都浮起来了。还有，别让他的血脉流到别的姑娘特别是那个什么雌狐（奶牛安娜已无可奈何）的腹中去，再带匣子薄羊肠去。”

　　　　于是小翻车鱼领受了凯撒的秘密指令。

　　　　待到出塔尔苏斯城后，骑在马背上走在前面的高文，才看到小翻车鱼动用了足足一队篷车，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消息传到梅利泰内城堡时，陪睡官温若明娜丧魂失魄地站起来，手里的纸笔全都不经意落在了地上上，带着声响跃动着。

　　　　该死，谁想到“普拉尼老爷”还是来了。当得知阿格妮丝返国后，她就吓得要死，但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区区一个阿迪盖的少女奴隶，离开这宫廷不但是素来理想的破灭，也没法子靠自己活下去啊。

　　　　“我该怎么办？取悦大主保人获得庇护。。。。。。大主保人倒是个公正和善的主人，可我取悦他——取悦他的话，不等普拉尼老爷来报复我，凯撒定会把我切成碎片的。。。。。。”温若明娜抱住脑袋，苦苦思索，“为今之计，就是请求大主保人尽快把我给嫁出去，嫁出去。”

第21章　船闸

　　　　陪睡官担惊受怕的当日，已经抵达科马赫斯河地界的高文和阿格妮丝，驱使新月教武装团和动员了当地民军士兵，快速搭起了座小塔，在其上阿格妮丝探出身子，粗略看了下先前这群人所挖掘的运河河道：他们一半人是从科马赫斯河开挖，一半人是从萨努斯河开挖，双方相对而行。因为两条河流间的地区还算平坦，夹在山峰和丘陵间，故而预计的河道几乎是条直线，照理说是非常轻松的。但受制于那个年代的测量学缺陷，最终居然在合流时发觉两边留下一段距离是对不上的，是错开的。

　　　　“无法强行弯曲挖通，那样会形成个人工的急弯。用于灌溉的话很容易让河流冲垮两岸。而用于船运，就更不利了。”小翻车鱼喃喃着下了判断。

　　　　“需要改道吗？”高文在其后询问。

　　　　阿格妮丝点点头，“马上我带着人员用测量仪将地面的起伏落差及弯曲度好好量准，尽量在返工量最节约前提下，搞个长而缓不影响船运的弯道，将运河给贯通起来。在弯曲处我再埋下标杆，这样武装团奴工们便不会再犯同样的失误。”

　　　　必须得承认，在不暴走的正常状态下小翻车鱼绝对是个极度可靠的工程师。

　　　　“那河道的闸门呢？”按照事前的规划，这条运河应该设置四个水闸，这样能更好地增大梅利泰内通往特朗扎克间的船只运力——每个月当中此河道的水闸固定开放四次，用于定期的大规模船运，运什么？自然是从埃尔比斯坦和梅利泰内山谷里掘出的铁矿石，用船只运向萨努斯河的下游，即西斯郡的城市锻冶和铸造作坊里，用来批量制造“狗头长火铳”。

　　　　而后者正是高文最为关心的所在。

　　　　“四道闸门我自然会合理地布置好，但那也是半年后的事了。闸门用木材组成即可，因为这条河道的水落差并不是很大，用木材足矣。每个船闸由一块扁平形的闸室和前后两个闸门组成，既可以用于船运，也能利用其设置水轮支持各种作坊的机械力。至于闸门的规制。。。。。。”阿格妮丝这时忽然看到小塔下，陪睡官正战战兢兢低着头捧着卷宗，在几位兄弟会成员伴同下来到墙壁边。

　　　　“好久不见，温若明娜。”高文挥手打着招呼。

　　　　温若明娜赶紧跪拜下来。

　　　　“闸门的规制，当然也不能使用传统的吊闸，那样不但脆弱而且笨重。不过改为什么我暂时也没有想清楚，也许让我和一直在这里工作的陪睡官商议商议，能得出更好的设计。喂你说呢，大棕熊？”阿格妮丝真是恶意满满地交叉着双手，伏在小塔的边沿，挑着眉毛居高临下地对陪睡官，一字一顿。

　　　　高文耸肩摊手，低声对阿格妮丝说，“既然我们先前有过约定，我也不好阻拦什么。不过给我记住适可而止这个原则。”

　　　　而后他就对着温若明娜问到，“陪睡官你确实一直在这里负责武装团的工程，能简单核算下马上三十日的工程量，需要多少物资吗？”

　　　　温若明娜不敢怠慢，她很快就计算出一张清单来，包括需要多少座临时用骡马的磨坊，多少麦粉、稷麦粉，多少草料，多少头牛，多少件工具，多少大锅和小锅，多少原木料，甚至还有备来药用的燕麦、玫瑰花、番红花和杏仁等用量都计算在内，而后一项项汇报给了大主保人。

　　　　“果然是个聪明能干的姑娘。”高文在赞叹之余，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当晚宴会后，高文饱食之余，懒洋洋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踱步而去。这会儿陪睡官温若明娜忽然追上，带着哭泣声将大主保人的袍角给牵住，“殿下殿下，请不要把我独自扔给普拉尼老爷。我知道在先前宫廷的禁药事件里，我确实充当了个极不光彩的角色，不过这是奉命行事啊！况且先前您和凯撒也答应过送我份好姻缘的。但马上若是遭普拉尼老爷的报复，很快整个梅利泰内都会知道，然后整个塔尔苏斯国都会知道。那样的话我就完了，虽然殿下您和凯撒可立即解雇驱逐我，但那时已对王国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殿下啊，求求您伸出仁爱的手，将我从普拉尼老爷的报复里救出来。”

　　　　高文叹口气，便在地板上转过靴子，准备将陪睡官给扶起来。

　　　　这时旁边背着箭袋的突厥军仆转过身，眼睛盯住了门廊那边的角落，餐厅里的烛火投出长长黄色的影子，和黑色的混在一起，在那里一位披着白色袍子的女孩走出来，朗声道“谁说普拉尼老爷要报复来着？”

　　　　正是阿格妮丝。

　　　　温若明娜当即吓得浑身筛子般，膝盖旋着，直接又转到高文身后，简直将大主保人当作能抵挡巨型弩箭和投石的人肉大盾了。

　　　　阿格妮丝的灰色长发披着，冷笑走过来，结果温若明娜始终没起身，又贴着地板转到高文身躯的那边去了，并低头反复乞求着“大主保人救救我，请救救我。你就是我的圣使徒，是我的雷神庇护者，是我的祖！”

　　　　这时参会的各个兄弟会、自新会的干事，及当地边民军的军官都陆续走出来，他们纷纷看到这样的景象，也都呆住：陪睡官和次席御墨官一个跪着，一个站着，绕着高大如柱子般的高文在那里旋来转去，还不断夹杂着恫吓声和哀泣声。

　　　　终于高文有些尴尬地举手，挡在小翻车鱼的面前，“等明天再说好了。”

　　　　“我身为运河河道的总设计者，需要现在就和陪睡官商谈船闸的规制，还有工地人力和物资配给问题。”小翻车鱼不依不饶。

　　　　“不谈不谈！我是大主保人的陪睡官，难道你没看到马上大主保人要就寝，我要侍奉他入睡，无关人等不许靠近寝室和衣橱。”这会儿陪睡官也豁出去，干脆继续跪地上，指着小翻车鱼声色俱厉拒绝。

　　　　“我身上可是有凯撒的谕令的，那便是严厉监察在梅利泰内的宫廷女官们的一举一动，从现在起禁绝你与大主保人共处一室，更不要说陪睡了。”小翻车鱼抬出了凯撒的命令来。

　　　　来往几个回合，温若明娜很快落于下风，她最后只能扯住高文的袍角躲后面瑟瑟发抖。

第22章　复仇的惩戒

　　　　“木扎非阿丁你在旁边房间的门阍处把守着，别闹出什么乱子。”最后高文只能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然后轻声宽慰了陪睡官几句，就返归到自己寝室里。

　　　　旁边的房间，实则是传统圆拱形的祈祷室，双色拼接的地板上，凸出的半圆形前厅很快地将入夜的月光聚拢在一起，显得厅堂十分皎洁明亮，陪睡官温若明娜抬起了被月色染得更加白皙的双臂，她的手被绳扣系在墙壁的烛台上，头和秀发低垂着，带着屈辱而可怜的哭泣。披着白色袍子的阿格妮丝嘴角浮起笑容，从门阍处走了进来。

　　　　“喂，御墨官阁下，不要让主人觉得你太过分。”站在那里把岗的突厥军仆提醒说。

　　　　小翻车鱼挑起眉梢撇撇嘴，表示一想到你还在外面就败了不少兴致。

　　　　听到小翻车鱼靴子落在地板上声音，温若明娜被挤压起来的柔脊开始阵阵发凉。突然一阵疼痛，她的发辫自后面被扯住，很快脸腮就被阿格妮丝的给贴住，明晃晃的烛火就投射在她大而惊恐的眼瞳当中，“我要把你半边脸给烧焦，慢慢地！”小翻车鱼狰狞地威吓道。

　　　　陪睡官连摇头拒绝都不敢，她那有些肉的嘴巴已被小翻车鱼的另外只手扭成了朵破碎的娇花，只能含糊不清地说出告饶的词汇来。

　　　　“我的祖，我的祖。。。。。。”情急下连阿迪盖人的先祖崇拜之语也出来。

　　　　阿格妮丝很显然被这可怜兮兮的“我的祖”给撩动了，她轻呼口气，十分快意地将捧着的蜡烛搁在烛台上，“今晚将你解开绳扣也行，但是你得好好向我汇报运河河道的用料和人力情况，好好的哦。这样我还能考虑以后减轻对你的责罚。”

　　　　说完阿格妮丝端端正正地坐在祈祷室的石椅上，“来，过来，好好向我汇报，唇齿要清楚点。。。。。。”

　　　　被解开绳扣的陪睡官，颤抖着转身面向大恶之徒小翻车鱼，而后只能顺服地跪下，“是，是的，普拉尼老爷。”

　　　　“啪！”小翻车鱼清脆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很快门阍外传来了木扎非阿丁的咳嗽声。

　　　　“叫祖。”阿格妮丝表情沉下来。

　　　　“是，我的祖普拉尼老爷。”白惨惨的月光当中，陪睡官慢慢膝行到阿格妮丝和石椅的黑影当中，双手搁在了对方的腰肢和膝盖上，微微仰起面庞来，“请允许我向您汇报这些事情，单据会很长，请您保持可贵的耐性。”

　　　　次日当高文起来要商议“解放”武装团奴工时，他发现陪睡官又像只被重新关入笼子里的小鸟，眼睛带着些浮肿和黑眼圈，亦步亦趋，跟在得意洋洋的小翻车鱼后面，高文似乎能看到两人相隔的空气当中隐形的那根狗链子。

　　　　所以这天小翻车鱼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大好特好！

　　　　科马赫斯河的武装团营地前，好几千名披着肮脏袍子的新月教奴工密密麻麻地站在那里，高文则在卫队和两位女官的陪同下，登上了被士兵们护卫住的小塔，他看着阳光下触目皆是的缠头、毡帽，朗声说道“以前我曾经给过你们三个选择，即改宗、迁徙和劳作。你们即是劳作的一群，现在改宗的人们已经承担了自新会的会费，而劳作的你们也付出了勤劳和汗水。所以我决定，等到这条河道竣工后就恢复你们的自由身份。此后，你们当中有手工技术的可以进梅利泰内、塞巴斯蒂安、凯撒利亚乃至塔尔苏斯城去谋生，那里有专门给你们设置的街区；其余的人可在当地耕种牧羊，同样会授予你们田产与牧场。你们将享有礼拜的权力，但是不可与真乌古斯人通婚，不可拒绝基督教的子民和军队在你的房屋里留宿，不可传播默罕默德教义，不可使用教法自治而要服从‘万民法’和‘市民法’，不可再伤害羊、驴子或骆驼。还有，和罗马公民和改宗者相比你们得多缴纳笔为期十五年的‘赎身款’，临终前要多缴纳笔‘死亡税’。关于这个条款将被编入《塔尔苏斯大君敕令》当中，并在合适时候进入《国法大全》永世不易。”

　　　　虽然高文的这些解放条款有苛刻的地方在里面，但这在中古时代已算是相当仁慈的了！果然下面武装团的成员当即高呼，密密麻麻跪拜下来，饱含热泪感谢塔尔苏斯君王的恩典，并喊着表示要尽快竣工这条河道，既是为了报答也是为了早日获得自由。

　　　　“喂，你到现在怎么还没改宗？”小翻车鱼悄声而好奇地问了下木扎非阿丁。

　　　　“我要改宗干什么？我现在几乎都不做礼拜，真主早已抛弃我了。并且我看主人也从来不做礼拜和祷告，每次都是被凯撒强逼着去的，就算去也会被凯撒骂为假道学。”突厥军仆靠近了小翻车鱼，如此回答说。

　　　　这下旁听温若明娜也有些紧张，不由得抿紧嘴唇，她也在宫廷自己房间里私藏偶像的，另外她有句话是永远不敢讲的，那就是虽然凯撒会那样骂大主保人，但实际上她有次却偶然看到这两位就堂而皇之地在宫廷小祈祷室里偷偷而激烈地***那还是在凯撒第二次怀孕前，“可见凯撒也不是那么虔诚的”，温若明娜如此想，虽然那时凯撒还扯着抓着大主保人强壮的后背不断喊着“圣母救救我”，但绷直抬高的双足是不会骗人的。想到这，温若明娜的心情又宽松了些。

　　　　不久当高文走下小塔时，武装团的奴工们都不顾边民和卫队的阻拦推搡，跪在地上挣扎着向前，表达对恩典的感激之情。。。。。。

　　　　过了数日，小翻车鱼将规划好的河道图纸交给了当地的督工人员，执意要继续跟着大主保人北上塞巴斯蒂安，一道去巡察当地保罗派的集镇建设情况。

　　　　“好吧，既然安娜要求你监察我，那就一道跟来。”高文挖苦着说到。

　　　　至于陪睡官也只能嘤嘤暗自流泪，收拾好书卷行装跟在这两位的身后，继续她的屈辱之旅。

　　　　整个大主保人的巡察队伍在初冬时节，开始离开科马赫斯河继续北上，结果还没到目的地时，就能看到保罗派的小型集镇和密集的乡村、农田、果园了，策马立在火焰旗帜的圣妹已提前在那里等候了。

　　　

第23章　会堂集镇

　　　　感谢现在稷麦、荞麦在高原地带的推广种植，大规模迁徙到梅利泰内至塞巴斯蒂安间的两万五千多名保罗派信徒安然渡过前一年的冬季，并开始依托沿途的河川、堡垒，已形成了足足十二个小型的集镇。

　　　　圣妹的效率连高文都赞不绝口。看来这群异端除去打仗不行外，屯田、建设和垦荒都是行家里手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沿路上高文和圣妹并肩策马，看着人烟阜盛的样子，好奇地询问说。

　　　　卡贝阿米娅也有点小得意，她扬扬辫梢，举起马鞭指着他们进入的那座集镇中央的一座很大的建筑物，“你先前拆毁的突厥、亚美尼亚人的堡垒，还有正教修道院的许多石材，全被我们用到这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各种被你释放出来的技工和人力。”

　　　　两人骑马走到队伍最前面，朝卡贝阿米娅所指的那所大建筑重门前缓缓走去。高文目测这座集镇的人口数应该只在千人上下，但却十分之有活力，中心地带就在那大建筑周边，许多支起的货摊和帐篷都立在那，各色服装的男女聚拢在各处路径嘈杂着来来去去。同时，有一群人扬着长鞭，赶着群群白色的安格拉斯羊朝那大建筑的别院赶去。

　　　　此刻因为害怕碰撞到人群，圣妹下马和高文走在一起，“还记得被你摧毁的圣三一修道院吗？这个集镇周围有一半的产出和田地都是从它的尸体上来的，凯撒属下的那名叫西格玛的具装骑兵统领官接受了这个修道院但根本没能力和精力治理它，所以干脆以每年定额收入的合同，转包给了我们保罗派打理。”

　　　　“哦，据说这修道院不少僧侣修士现在都到科勒阿迪欧堡，投奔英格丽娜和琦瑟去了，他们和其他同病相怜的人聚起来，开辟了个新的大洞窟修道院，静修外加著书，里面有不少对我和安娜的腹诽之辞。比如有位就悲叹说，建造修道院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而破坏它们的日子正在来临。”

　　　　“现在看来摧垮也没什么不对嘛。”圣妹立刻接过话语来，“后来长老卢奇奥斯去检阅圣三一修道院的账簿表册，它占有一百一十七个奴仆，大多精通木工、铜工等各种手艺，还出租五百所房屋，周围人全是它的租户和税户。每年光是送到修道院里来的小鸡和阉鸡就不下三千只。现在它没有了，代替的是我们保罗派的会堂。所以欢迎来到这里，欢迎来到卡贝阿米娅的待客之所，高文。”说着这话，卡贝阿米娅站在隆隆拉起来的双重门前，热情开朗地对眼前心爱的男子做出邀请。

　　　　她已经比以前初次相遇时要明媚多了，棕色风情的皮肤下，那柔软的嘴唇更加丰润起来。

　　　　高文随她走入这所极大的会堂，在墙垣内先对着眼帘的是两座并立的大房子，“这是信徒们聚会的礼堂，那边则是堆放羊毛捆、牛油、番红花、郁金香的大仓库——我们花公正的价钱将它们从周围的乡村和牧场里统购过来，然后顺着塞巴斯蒂安商道运到南北去出售，特拉布宗、塔尔苏斯和伊科尼乌姆那里的市场都是大主顾。”

　　　　两所会堂后是一排小点的建筑，“这是我们构筑起来的馆驿，供来往商队、香客和旅行者居住的，规制模仿是你的塞琉西亚城。伴随它的还有食堂、洗衣房，和一所小小的热水浴场。”

　　　　“唔，浴场。。。。。。”高文不怀好意地笑着，扶起了下颔，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这样的保罗派。

　　　　卡贝阿米娅将双手背在裙子后，斥责高文的歪脑筋，“就是单纯的浴场，就是给人舒散疲劳的，才不像你那塞琉西亚大浴场里充满着各色流莺。”

　　　　两人并肩穿行过馆驿区中央的林***这时小翻车鱼车队才刚刚抵达大门处。

　　　　那边是作坊区，“剪羊毛和制作牛油的棚子、铁匠铺、磨坊、屠宰场。”卡贝阿米娅一个接着一个指着给高文看，作坊区里的人气更高，到处都能看到忙碌的匠师和伙计。

　　　　“说来你不相信，这群人在一年前许多还是圣三一修道院的奴仆，但现在他们已被免除原本所有的捐纳及死亡税，只需要缴纳合适的租金即可。已没人怀念原先的岁月，高文你说的很对，做开心的人要比单纯的侍奉神来有滋味的多。我觉得权柄已经从神的手里，慢慢转移到人的屋里了。许多信徒们都说，为自己和家人积蓄私财是件再美好不过的事。”圣妹再度回头对着高文粲然说道，把修长的手腕伸出，很难想象她还是原先的那个异端金手执政官，不过换言之她所代表的那群人的初衷，不也是在追求朴素的现世和来世的公正吗？

　　　　大会堂的最后面是片浓浓的树荫，中间有鱼塘和清幽的小径，“这里通往一座小院，下面有地窖，上面竖着座塔楼，中间的房间是图书馆和书斋。你先前所请求我做的事情，我安排了一些精英长老始终在做着呢。”

　　　　牵着圣妹的手来到那里，果然有座石造的小院，待到高文和她顺着铁梯登上高耸的塔楼时，高原的秋风无比凉爽地吹拂而来，“你看啊，那边是牛和羊群的牧场。那边是山毛榉树林，专门用来养猪的，在树林旁侧垒起了河堤，人们可以在那得到鲜鱼来腌制。。。。。。”圣妹滔滔不绝，直到她被高文扳住肩膀转过来，而后毫无抵抗地软下来，不再作声，合上了睫毛，和高文接吻在了一起。

　　　　“高文啊，以后要多来看看我。”而后圣妹搂住了他叹息着说到，“我怎么也没想到安娜就像头小猪般地能生产。。。。。。你们马上还准备要孩子吗？”

　　　　“安娜说过想生育一群小杜卡斯。不过你也很棒的，圣妹——菲拉克托斯私下告诉过我，你已在高原地带新展了三万名新的信徒，是不是？”

　　　　“没错，我就是靠不断拓展会堂的方式，就迅形成了十二个集镇。然后能干的同工、长老被我选出，再去别的地带建设新的会堂，动员周围的民众征服荒地垦殖。那样再过三年或五年，围绕着会堂的硬木森林、沼泽便会变为良田，越来越多的民众会聚居而来，在劳作同时接受我们的信仰——高文啊，这可是你我间才共有的，那便是信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