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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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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博希蒙德如何想,高文却是当机立断的,他迅速将萨莫萨塔和新征服的阿尔图基地区联为一体,成立新的“萨莫萨塔边塞区”,委任沃尔特桑萨瓦尔担当此区首长原本的凯撒利亚大边塞区转为郡区,牧民官瑞恩斯坦直接就任郡长职务。
同时摩苏尔的王公总督科布哈原本在安条克战役里的手下败将也派遣使节来到高文处,倡议双方互不侵犯,因为科布哈现在主要精力都放在伊斯法罕方向:大苏丹被刺杀后,塞尔柱各路军阀都在明争暗斗,希望能扶持自己人继承大苏丹的宝座,故而科布哈根本不想和高文为敌。
高文也向科布哈保证:“我军主要目标放在大亚美尼亚高原上,绝不越过幼发拉底河侵犯摩苏尔地区。”
同时,希尔凡和哈达迪这两个“库尔德小国”也先后派来密使,希望能和高文携手对抗各路敌人。
这样原本大亚美尼亚的五国,阿尔图基经短暂的抵抗不利外加阿萨辛派的“无差别无理由暗杀”而灭亡,哈达迪已然遥遥对高文表示臣从之意北方高原当中的达尼什蒙德与萨吉图斯又不敢轻举妄动,故而挡在高文面前的便只剩下掌控“大凡湖”地区的“基拉特帕沙国”了。
可笑的是,基拉特帕沙国现在对高文的忽然出现表现出极大的惰性,他们既没派出使节进行外交斡旋,也没下定决心组织军事上的对抗,因为这个国原来的视线和精力也被发生在伊斯法罕宫的暗杀给吸引住了。
深秋天寒之后,木扎非阿丁的斥候回报来说,从阿米达城逃出去的阿萨辛信徒,跑到了萨松地区的某座被遗弃的山堡当中,在那里他们似乎得到了援助,又有大约二百名上下的阿萨辛加入进去。而萨松地区恰好是基拉特帕沙国的西部边界,越过此地距离他们的首都基拉特城便仅有一河之隔。
在彼处这群信徒似乎没法子再前进了,因为回过神来的基拉特帕沙国禁绝他们过境。
说白了,山中教派阿萨辛其实是高文最好的朋友啊,一路辛辛苦苦地替他杀对手,外加制造开战借口,科科。
“全军,开进萨松!别放走一个阿萨辛的渣滓。”
三个旅团将共三十个连队的精锐散兵选出,外加九百名旅团附属骑兵,再加上红手骑兵和乌古斯义勇骑兵及边民骑兵大约两千精骑组成了拳头式的先遣队,高文亲自担当指挥统帅,直扑目标而去而所有的矛兵、车队和大炮兵团则编为后阵,由布拉纳斯将军为统帅,居后亦向萨松地区的平野滚滚推进。
第62章 萨松之雪
高文和先遣队抵达加布祖克及三百名阿萨辛信徒容身的山堡下时,天空开始落雪。
大亚美尼亚的高原处降雪是很早的,当阴色的云从埃尔祖鲁姆的群山北侧浮动下沉过来后,整个萨松地区即被冷冽的风和厚重的云笼住,接着雪花密密地席卷而来。黑色的河流切开了阿萨辛信徒所占据的简陋山堡,及对岸基拉特帕沙国的骑兵营砦,就像个鲜明无比的分界线。
基拉特的骑兵们,在先前拒绝这群狂信徒渡河进入到己方边境当中,走投无路的加布祖克、波特鲁菲斯及三百名山中教派信徒只能龟缩到这座连石块城垣都没有的小城里来,并被塔尔苏斯的先遣队追上围住。
不过即便他们闯入基拉特国,反倒更是中了高文的心思。
风儿呼啸,愈来愈白的前方原野与山丘间,高文先遣队的散兵们已开始一队队开入,接着散开列起了阵势,手举着各种武器,按照百人队的规制铺开,宛如雪中一簇簇杂色的树丛,垂旒旗角迎着消散的夕阳卷来拂去。
在后阵督战的高文,眉梢上和胡须上已满是雪白,他盯住了当前的这座岌岌可危的小城。它三面都是乱石陡坡,一面为设置了排栅和塔门的山坡,是个再典型不过的亚美尼亚风的小砦,“攻下它,将里面所有阿萨辛杂碎枭首,不要带任何怜悯,更不用顾忌对岸的基拉特士兵。”
城寨当中,加布祖克裹着头巾,将所有信徒都聚在一起,在对着鹫堡的方向做了短暂而狂热的晌拜后,“身为八段的我(阿萨辛信仰阶梯共分九段)已透过秘礼将你们的灵魂上所有污垢洗清,下面该我们当烈士的时候了应战吧,有了信义的加持我们是无敌而不知痛楚的,很快那群妄自尊大的耶稣信徒就能明白我们的厉害。”
信徒们密密麻麻地站起身来,绕着加布祖克开始取出身上携带的小木筒,拔去塞子后,将里面混着哈希什树脂的液体统统仰脖子喝尽,而后又举起各自带着的皮囊,里面装着全是提纯后的曼陀罗毒酒,又是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挨个将这些酒水一口气喝干。
而后站在加布祖克身旁的波特鲁菲斯听到了地狱之门打开后的喧嚣:三百名信徒开始脸色发赤,浑身冒汗,在这样的严寒风雪天气里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很快许多人开始急速翻动眼珠,扭动脊椎、手脚和脖子,就好像一具具提线木偶般,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嗥叫,开始提着各种白闪闪的砍刀和匕首,抽搐着,痉挛着。
这是经由哈希什树脂和曼陀罗酒的效用,神经系统开始中毒后发生的亢奋状态。
这也是阿萨辛信徒让人恐怖的地方:用厉害的毒药和狂热的信仰能将原本老实巴交的乡民,瞬间变为只知道服从的杀人机器,且不知伤痛!
“你怎么不喝?”波特鲁菲斯又是惊惧又是诧异地看着加布祖克。
“我需要为他们祷告助威,还需指挥整个战局。”加布祖克坦然答复说。
此刻雪越来越密集,微弱的阳光已沉没于混沌当中,信徒们黑漆漆的身影如鬼蜮般,跃动着带着一声又一声的怪异叫声,朝着城寨的工事前而去。
波特鲁菲斯缩着身躯,也挨到了防栅之后,在他眼前是道根本没掘深的防壕(阿萨辛没这样的作战理念),而后顺延下去的宽阔的山坡,再往下的平旷雪地上,站着密密麻麻地高文方散兵和乌古斯义勇兵,再往后便是如翼般展开队形的塔尔苏斯骑兵们。
而东侧的河岸对面,基拉特国的骑兵们还是按兵不动,大概是打定主意要坐观了。
高文三个旅团的散兵们,几乎全是百战之身,三十个连队的阵容如森林般严整。并且各旅团的散兵的铠甲、武器都各有特色,红手旅团的散兵骨干是原本乔治典厩长遗留下来的意大利老兵们,他们戴着碗型、碟型的铁盔,双耳其下到脖子、双肩围着锁子甲,其下是半身链甲,皮革手套防护的腕部举着诺曼式鸢盾和锋利的骑士剑;而吉麦吉斯旅团则多是自叙利亚地区募集而来的战士,受新月教徒军的风格影响很大,头顶波斯式样的尖顶圆盔,皮甲或锁子甲外罩着外袍(标准的撒拉森风,后来十字军也受其影响,喜欢在铠甲外罩袍),有士兵举着轻巧的小圆盾和战斧,有士兵则也是鸢盾加刀剑的组合;而守卫者旅团的散兵基干,是布拉纳斯原来的德意志兰人卫队,他们大部分人没用单手剑,而是擎着双手大剑或曲刃斩马刀,有的则直接用塞琉西亚的长柄镰刀,阵势看起来极度骇人。
每排散兵前都燃着一堆堆火焰,为他们的兵刃“取暖”,不然的话会在风雪天气里使用受到影响。
散兵阵列更前方,距离阿萨辛城寨更近的地区,则全站着下了战马的乌古斯义勇战士,他们挎着精美花纹的弯刀,背着插满箭羽的箭囊,手里则是强劲无比的角弓,一名彪悍的乌古斯人能使用自己的弓,近距离射杀一头印度犀牛。
一根鱼龙旗插在左,一根马尾金环旗标则插在右,随着风呼噜噜转动着风袋和尾毛,告诉了乌古斯士兵风儿的方向和偏差,以保证他们马上箭无虚发。
最后压阵的高文立马在他的骑兵队伍里,此刻一位边民吉那特披着重甲、马蹄溅着雪来到大主保人的眼前,“请允许我打头阵!”
高文看了他眼,赞许道,“原来是日加塔,上吧!我将突击的战旗交给你。”
那边,军仆木扎非阿丁也拉住缰绳和焦躁的战马,“主人,让我也跟上去。”
“那我将引导全军的号角给你!”
很快日加塔便单手举着红艳艳的战旗,冲过了前方的阵列里,而木扎非阿丁则将号角对在自己腮帮和嘴巴上,凄厉绵长的呜呜呜声里,标志着总攻的开始!
最前方的乌古斯义勇兵们一只腿的靴子嘎吱嘎吱地踏在雪地上,而后弯腰将箭羽搭在弦上,他们的弓背都是哈扎尔海的桑木和黄杨木造就,弓面则是最漂亮的山羊角制出,它们在随后直立起来的乌古斯人的手里完美地被拉为了一个个满月的形状,对着一片叫嚣挑衅的山堡防栅,“去吧,我们的箭能射穿世界的所有真理,就像海水洒向群山!”!
第63章 日加塔的骑突
当看到乌古斯人全都拉满了弓后,吓得波特鲁菲斯即刻伏低躲在了防栅后的一堆干草的下面。
弓弦如狂雨般响起,乌古斯人的箭成百上千,就像是倒流而上的瀑布骇浪,直冲灰色的雪空云霄,因为并没有使用火箭,所以黑麻麻的恰好与灰色的云天混为一体。
砦门和防栅后的阿萨辛信徒们,还在举着各种长短武器叫嚣着,这时波特鲁菲斯抱着脑袋仰视到,乌古斯人的箭确如海水般倾泻而下,很多信徒的额头、喉咙被狂暴地凿穿,有的人满身中箭,倒着靠在木塔的支架边,接着又被接踵而来更多的箭死死钉穿在那里。
波特鲁菲斯身前的干草堆到处飞舞着草芥,箭在它的四周和其上跃动着,有的顺着草间的缝隙如蛇般贯穿飞动,掠着这位前罗马密使的身旁而过,波特鲁菲斯吓坏了,他惊叫着,又不敢随便走动,四周到处都有人中箭仰面倒下,只能将身躯蜷缩更加厉害捱下去。
但乌古斯人射来的箭简直像雨脚麻麻不绝,整个小城寨的空地、木栅和塔楼上都扎满了羽根,如果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和力气,这群箭手简直能将城门给彻底射烂!
阿萨辛信徒们这下再也感受不到原本服过致幻剂和狂躁药酒的无所畏惧了,他们以各种各样的姿态被乌古斯人的箭射穿,颠仆在地上,有的重伤者还没爬动两步,就被另外根箭将头颅和地穿在了一起。
“天门开啦,天眼开啦!我终于要领受七十二颗无核的小葡萄干!”累累死尸当间,还有个蹲在那里的信徒举着手歇斯底里地对着上空嚎着。
但洞开的“天门”喷射出的,全是瞬间置人于死地的箭雨,刚喊完这位就被“从天而降的七十二根箭给射成了刺猬,坐在地上流尽血而死”(亲眼见的波特鲁菲斯语)
“什么鬼?如此下去,连一个时辰都支撑不下去。我不能在这里等死啊。”波特鲁菲斯狂乱而绝望。
忽然此刻,外面不间歇抛射来的箭雨忽然停止下来了——乌古斯人不再列成箭阵了,他们三三两两,在拔出来举高的鱼龙旗和马尾旗标引导下,开始顺着山坡,在石块、壕沟和矮树的掩护下,盘着角弓步步紧逼。
波特鲁菲斯所在区域的一座木塔上,一名在刚才箭雨射击里幸存下来的阿萨辛,站了出来,举起手里的木弩对着其下射了一发。弩箭砸击在块石头上,其后的名乌古斯人立刻蹲伏下去,接着又猫着腰从石头的旁侧走出来——塔楼上的那阿萨辛激愤地大喊大叫,开始给木弩重新装箭钩弦,眼睛也随着目标而动。
此刻,石头后另外位隐蔽着的乌古斯人忽然站起来,手里角弓急促摆动下,木塔上的那名阿萨辛弩手脑门就被射穿,身躯翻出栏杆,直线跌落在了波特鲁菲斯面前。“所有圣使徒保佑,所有圣使徒保佑”,波特鲁菲斯抓住这具尸体当作掩护,颤颤巍巍地祷告着,慢慢地在喊杀声当中,朝着城寨里唯一的所坚固建筑:后山崖边上的小修道院挪动着。
到现在波特鲁菲斯才看到,在小修道院那里的拴马石边,加布祖克正低着身子偷偷摸摸地从厩舍里牵出匹马来,“可耻,居然要脱逃?你不是阿萨辛教派里的八段副手吗?”
而在城寨的正面,乌古斯人已占据绝对优势,他们的弓箭死死将城门和几处塔楼给压制封锁住了。
旅团散兵队们在骑着战马的日加塔指挥下,轰然踏雪而上,前队中间里拥着门带轮的横着粗重铁管的战车,它就是大盏车的灵巧版——铁管里节节填满了契丹雪,轰隆隆推上抵住了城门处。
而后日加塔挥动劈下了手里的战旗,铁管车上的引线被点燃,散兵们将盾牌背在身后,纷纷转身散开蹲伏。
巨响后地动山摇,整个山堡好像抖动数下:铁管里爆出的气浪和爆炸力横贯二十余尺,将此城寨的大门和门闩尽数击碎,挡在其后的几名还在中毒疯癫状态的阿萨辛信徒,头颅顿时被飞来的门闩碎块砸烂砸飞,身躯往后翻动十余尺。
“我日加塔。波良第一个冲进来了!”还没等散兵们涌入,那日加塔就裹着鲜艳红色的战旗,纵马冲上山坡,突过了被炸毁的砦门,他手里举着根红手骑兵式样的战矛,一名阿萨辛信徒刚从侧面飞扑而来,企图将他撞下马时。日加塔横着挥动矛杆,将对方打下来,接着在马鞍上转动身躯,反手一矛将其扎穿在地上。但对方因为毒素的刺激作用,双脚像濒死的蛤蟆那样踢动,还在咬着牙企图起来,并用双手死死抓住日加塔的矛不松。
这时,两三名高大的阿萨辛信徒蒙着面,嚎叫着举着木棍和大斧,对着无法自如刺矛的日加塔冲来。
“咻咻咻”,十几根箭矢飞来,扑哧扑哧全部射中了这几位,他们甚至被箭矢贯穿的强大力量带飞了数尺,接着翻滚在雪地上——箭是日加塔马后赶上来的乌古斯义勇射出来的,随后他们一拥而上,将那个躺在地上抓着日加塔骑矛的信徒用弯刀和斧头劈成了碎块。
义勇、散兵、边民们纷纷冲入到城寨里,逢人就杀:事实证明这群即便吃了兴奋毒药的信徒,遇到正规精锐的军队,其技战术水平连最低劣的呼罗珊团练都比不上,他们毫无章法地乱喊乱叫地挥动手里可怜的短兵器,乱跑乱动,结果一个接着一个被长镰割翻,被剑刺杀,被斧头劈倒,塔尔苏斯的卫教军简直势如破竹。
日加塔索性将骑矛掷下,马蹄踏着横七竖八的阿萨辛信徒尸骨继续狂突猛进,待到他纵马冲到修道院的门前时,一名举着匕首的阿萨辛矮小信徒扭动着身躯,挡在他的面前。
看起来不过是个十来岁的乡下少年。
匕首飞过来,砸在了日加塔胸前,但是却被牢固的扎甲弹开,根本没伤分毫。
然后那阿萨辛小信徒就立在原地,茫然不知下步该如何做。
日加塔发作起来,加上以前得到的是“杀无赦”的命令,便从马鞍的悬袋里抽出根装填好的短火铳,伸直胳膊直接顶到那小信徒的脸前。
一团烟雾伴随着响声炸开,那小信徒的脑袋被完全打穿,尸体歪倒在矮墙边。
第64章 建造者大卫
几乎没有塔尔苏斯卫教军体系里的士兵,在冲入这座山堡城寨后,面对面与阿萨辛信徒交手后还对他们保持畏惧的。?燃文 r?a?n?w?e?n?‘n?e?g?
边民和乌古斯人占据了要处后,便使用弓箭和木弩掩护射击,而旅团散兵们则列着齐整的队伍,叠成了盾墙突进,不断挥舞胳膊用武器杀戮这群“可怜的中毒患者”这几乎就是场一面倒的屠杀,阿萨辛信徒的武器根本无法破坏前列散兵精良的铠甲。
“哈利路亚!”一阵短促的突袭后,战斗声音震得边角的那所修道院尖顶上的积雪崩下,数十名列成横阵的散兵将挡在面前的阿萨辛信徒悉数砍杀,冲入了修道院内院当中。在那里,日加塔已经骑着马举着剑,不断追逐杀戮着跑来跑去的残余阿萨辛信徒他们的药效已过,看到前面墙壁和雪地上触目惊心的己方尸骸,终于明白了“人被杀就会死”的真理。
二百九十名信徒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被杀死,但他们的领袖八段长老加布祖克却骑着马逃走了。
待到日暮时分,整个山堡四周继续刮着风雪,所有信徒的尸身被扔到堡场中央示众,四周竖起了熊熊燃烧的火把,尸体盖着雪沫,变得乌黑青紫,层层叠叠,很多成了冰坨子。
前君士坦丁堡的密使波特鲁菲斯是在修道院的祭坛前,自己高喊着身份举手降服的,他也是唯一幸存者,“我就是先前参与刺杀你们大君的幕后人物,别杀我,我有话要禀告他。”
修道院前直通往砦门处的道路上,波特鲁菲斯抖抖索索被押出来,看着举着火把,戴着各色头盔的士兵,大部分人斗篷上已被完全染白:乌古斯人和安纳托利亚人都蓄着小胡子,意大利人不留胡子,而库曼或马扎尔人则蓄着粗犷的大胡须,很多眼睛恶狠狠盯着他,“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山下高文所居住的绯帐四周,全是人马俱变白的骑兵们,许多人铁甲已经冻结,还依旧坚持骑在鞍上,举着的骑矛上的锯齿小旗和火舌旗在风中索索抖动。
波特鲁菲斯很快就接受了高文的“款待”,他的鼻孔和十根手指被可用来做弓弦的卡勒阿迪欧堡出产的细丝线和铁钩给缠绕着勒住,细线的数个末端被数尺开外的禁兵给拉扯着,咯吱作响,密使大人脸部和胳膊处血液都要爆炸出来,裤裆里的尿液娑娑而下,其下的雪地一片赤黄,落在他抖动的靴子间。
密使连大声叫都叫不出来,因为那样他的鼻子会彻底被毁掉的,他只能战栗着低声哀叫着,在他的面前还立着一位手持利斧披着猩红色斗篷的军法官阿尔吉利,随时可以将他枭首处死。
绯帐内悬吊的火盆下,高文端坐在两面格栅屏风之前,身后是微微拂动的挂毯,他对着波特鲁菲斯是怒火万丈,“是什么让你这样的杂碎胆量膨胀,居然敢和阿萨辛勾结来刺杀我,还害了我忠诚的陪睡官的右腕?请回答我!”
禁兵武士稍微松开了细丝线,波特鲁菲斯便像头重新入水的鱼,“你,你是弑杀皇帝的凶手叛贼,啊!”刚说完,他惨烈的叫声再起,细线和铁钩又被勒紧,滴下的血染遍了他胸襟,和冰雪混在一起。
“皇帝不是我弑杀的,非但如此我现在和妻子还是圣使徒皇帝的合法继承人。如果你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话要说,那阿尔吉利可以将你斩首来赔偿温若明娜的伤残。”高文将手挥动。
“还有更大的凶手。。。。。。”不想死的波特鲁菲斯忍痛喊起来。
“咚”得声,高文将剑重重扔在膝盖前的矮几上,“说,可以饶你不死。我想你个区区密使钦官,也没能力和金钱动用那么多人来对付我。”
“是,是乔治亚(格鲁吉亚)的国王在幕后指使。。。。。。”等到密使交代出这句话后,高文即刻摆摆手,禁兵武士们将细线撤下,浑身伤痕和血迹的密使只剩下半条命,趴在高文脚下的毯子上,喘着气。
“继续说下去。”
“是乔治亚年轻的国王‘建造者大卫’,他希望要你的命,嘿嘿。。。。。。”地毯上半死的密使抬起血肉模煳的嘴脸,吐出两颗碎裂的牙齿,对着高文说到,“他可是不亚于你的英雄人物,不,他比你还要年轻,并拥有着一样强大的雄心。”
“年轻人都这样,永远误以为自己的雄心即是自己的能力。”高文嘲讽道。
但而后高文却没有掉以轻心,他现在开始明白:和山中教派勾结起来要暗害他的对手,就是密使口中的这位“大卫王”,南高加索的王者。
之前,乔治亚王国和高文的接触和冲突几乎等于没有,充其量算是特拉布宗将军西奥多罗。加布亚斯的幕后支持者,但现在高文觉得,在那里一个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新的强大联盟”正在崛起。
大卫王其实早在十五年前,就被封为其父亲乔治二世的“共治王太子”处理国内政务了,所以而今他虽只有三十岁,却是军政外交多方面的俊杰之才。而他的祖父巴拉蒂奥尼四世的两个女儿玛莲娜和玛丽安,一个是君士坦丁堡的副皇太后,一个是西奥多罗的正妻。
换言之,在东罗马和塞尔柱两大帝国分崩离析的时刻,大卫王渴盼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一个新的力量同盟,他要联合西奥多罗和约翰皇帝的力量,不但要向大亚美尼亚的塞尔柱、库尔德王公们发起“光复战争”,同时也和波斯高原的阿萨辛异端暗中勾结想要杀死高文尤其是后者,已慢慢成为大卫王的眼中钉和宿敌。
这样的话,大卫王的梦想就是在有生之年,建立起个囊括乔治亚。希尔凡。大亚美尼亚地区的强大帝国,甚至可以取代君士坦丁堡成为个新的“世界轴心”。
“我们已成功吞并马拉什、阿尔图基和萨松地区,马上大雪即将覆盖整个大亚美尼亚高原,故而要将旅团的士兵、战马撤到萨莫萨塔、阿米达的牧场去过冬,下面要使用外交手段了。菲拉克托斯啊,我们现在已明确下步要对付的敌人是谁,在这个冬季你可不能闲下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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