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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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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向燃起来的炉灶里填把柴,高文带着期盼和打抱不平的语调撺掇道:“我和现在的圣座是老交好,他等同于我的父亲,我等同于他的儿子,我们俩又亲如手足,这样算来您不也等同于是圣座的儿子?此外人啊,目光总得往前看,圣座冕下如今年事也高,也许过不了数年就得晏驾,身后事我们现在就得关注。”
“是这个道理,咳咳。”
“所以我的想法是,马上央求您起草份文书送往罗马城,就说我愿意和西西里岛那样成为圣座的封臣,每年向罗马城缴纳封臣税,但条件是希望能成为‘教宗使者’,并让你回罗马城去就任某个教区的枢机主教。”
安塞姆的白眼珠翻了两番,他的相貌带着鼾病的后遗症,平日里虽尽力处理宗教事务,但总是睡眠不好,外貌上咽喉肿大,口齿流涎,头稀疏外加下颔短凸,可即使如此他对罗马城的圣座还是抱着热烈的向往:我都快六十岁,又在塔尔苏斯这么重要的地区担当宗主教,没理由就要比耶路撒冷的萨姆贝尔、莫里斯他们要来得差,“你可以的,安塞姆加油!”
下定决心后,安塞姆彻底咽下口吐沫,伸出手来,和微笑着的高文紧紧握扣在一起,“文书,我马上就起草!”
不久后,从圣保罗新港里启航的大批新旧船只便扬帆抵达了塞浦路斯的萨拉米斯港口——原塔尔苏斯郡长安德奥达特统率两个旅团,外加近万的民军、新附军,昼夜不息,乘船抵达贝里图斯与朱拜勒上岸,随后他与此地的留守官普拉吉特会合后,正式开始沿着黎巴嫩山脉西侧沿海通道北进,数日后抵达占据与波拉港相距二个古里不到的“香客山”,并在此山上整备道路与堡垒,开始竖起攻城器械布设攻城火炮俯视城内的要塞、城墙,另外面温莫哈则带着舰队(其中包括阿马尔菲和热腊鸭支援的四艘大型艨艟),把波拉港的海面给紧密封锁起来。
同时安德奥达特向东侧的山地高原,送去了由原安条克牧约翰奥克希尔特亲笔书函,是给山中群居的马龙派信徒的,他们在先前服从的便是约翰奥克希尔特的管辖,在信中安条克牧要求所有马龙派的山民信徒自即日起要服膺塔尔苏斯方面的权威,并且为围攻的黎波里提供帮助。
马龙派领袖表示可以,不过条件是“允许我们保留武装和山中的堡垒。”
安德奥达特也亲自盖印回信,“完全可以。”
十月伊始,就有三千余名马龙派士兵走下高山,屯营在塔尔苏斯卫教军之侧,加强了安德奥达特的围城力量。
先前,得知情况不妙的的黎波里城即派遣信使,去大马士革城向他们原本的宗主杜卡克突吐施哀求军事援助,或者外交斡旋。
这座城市甚至提出,如果塔尔苏斯方愿意撤军,他们可以缴纳五万枚金币作为酬谢。
但向来是黎凡特最重要造船基地、拥有完备船坞和港口的的黎波里,早已是高文必争之地了,他现在不在乎钱也不在乎人,只要这座城市。杜卡克又是个有些软弱的人物,面对附庸城市的求援,不敢出动军队和高文翻脸,反倒派出密使前往塔尔苏斯宫廷申辩自己“绝无开衅之意愿”,等于暗中将的黎波里给出卖掉了!
绝望的的黎波里城,又开始向埃及的法蒂玛宫廷求助。
这也是他们仅剩的希望所在。
但现在的法蒂玛声势,比起先前来更加衰落了。在基督徒东征前,它就丧失了东西方的广袤领地,只能在埃及本地和黎凡特南部一些海港城市保持影响,而后又遭到新兴的突厥人的侵攻,失掉了对巴格达、叙利亚的权力。在国内,饥馑、宗教迫害和贪污内讧盛行,肥沃的尼罗河不再能带来粮食,科普特农民们大批死去或逃亡,基督徒和犹太人被迫戴上黑袍和特殊标志遭受歧视虐待,心怀叵测的将军大臣们各自得到柏柏尔、突厥、亚美尼亚或埃塞俄比亚一派佣兵禁军的拥护而互相厮杀,哈里不过是拘在雄伟华丽宫殿里的一介高贵囚徒而已。
现在基督徒光复耶路撒冷后,埃及所能控制的地盘愈缩水,好在实权者大维齐尔艾弗德勒实施了独断铁腕统治,还能稳住摇摇欲坠的形势。但先前阿苏尔战役后,艾弗德勒被高文、鲍德温、博希蒙德的联军大败,丧失了大部分精锐6军,便躲在亚实基伦官邸里羞惭不出。
所以的黎波里的求助信传到他手中后,艾弗德勒当即认为“此刻与塔尔苏斯和耶路撒冷开战,有害无益。”然后就让几名使者乘船前去开罗宫殿,告诉法蒂玛哈里穆斯塔阿里,“此后我国必须以整顿税务,休养生息为上策,争取和其他诸国保持和平联系。”
艾弗德勒如是做,除去公义外,当然有他的私心在里面:王朝的大部分精锐,都还集中在亚实基伦地区,他就呆在这里企图牢牢把握住这支武装,不愿意随意调动出阵,以保持自己权势不坠。
大维齐尔的信,送抵哈里王宫门阍里,把守此处的是一支亚美尼亚籍禁军卫队,其指挥官为“执剑侍从”头衔的阿绍特,也是先前在喀尔斯战役里据守城堡,后被高文俘虏枭的马哈德泽里之兄长。
此时天色已晚,而哈里正在另外处宫殿“西宫”里就寝,故而由他信任的阿绍特将军接过了信件。
没想到仆役举烛时,误烧了信件的边角,阿绍特将军忙叫两名科普特书办将焚黑小半边的信纸扯出,放在桌子上进行抢救性的誊录。
这一誊录不要紧,即誊出血腥的“鸦宫之变”来。
第49章 鸦宫暗影
/stong》原来,此王宫为法蒂玛通常所言的“旧宫”、“鸦宫
一百三十五年前,当时还定都在马赫迪亚(现突尼斯东南部一海港城市)的法蒂玛王朝,对埃及发动连绵不绝的征讨,其领军大将却是个出身西西里的标准希腊人昭海尔。苏尔吉里,他幼年时是名奴隶,后来被提拔为军队里的将领昭海尔决定性地击败灭亡了原本占据埃及的伊赫什德王朝,并且当他和五千名部下驻屯在距离富斯塔特四个古里外的荒地时,各路人马如柏柏尔人、撒拉森人、希腊人纷纷来投靠他,原本的营地一下子不够用。于是昭海尔就让部下烧制砖石,将营地扩展得很大,并取名为曼苏尔。
当时奠基开工时,按照传统,是要在占卜出来的吉时摇动一串铃铛的,但却有只黑色的乌鸦在“火星上行”时飞到城垣地基之上四年后,法蒂玛王朝第四任哈里发穆易兹迁都到这里后,认为这只乌鸦降临是个吉兆,便下令将“曼苏尔”城改名为“加希拉”,意思为“胜利凯旋”。
后来威尼斯商人误把加希拉读作“开罗”,这个错误反倒在后世成为这座中古都市最响亮的名字,原本的“加希拉”却被人彻底遗忘了。
但人们没有忘记那只神奇的乌鸦,所以也口口相传,把开罗的哈里发王宫叫做“鸦宫”。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鸦宫(也叫旧宫、东宫)的南侧修起了一座富丽巨大的清真寺“爱姿哈尔”,而爱姿哈尔大清真寺的东北处又由第五代哈里发阿齐兹筑起座新宫即“西宫”。鸦宫和西宫间广袤地带则铺成了带着喷泉的大广场,名曰“两宫之间”(baynal…kasayn),其间矗立着禁卫军兵营、集市和诸多官邸。
其中鸦宫拥有九座门,而阿绍特执掌的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座“哈达卜门”,因为这道门的塔楼上有个窗户,哈里发往往在聚礼日会站在这里一小会儿,和臣民隔着铁栅栏互相见个面,让群众一睹他的尊容,表示自己还活着没换人。
夜色里,哈达卜门塔中阿绍特夺过了烧痕斑斑的信纸,在里面大维齐尔以师长的口吻告诫哈里发:我们和塔尔苏斯军队打,是肯定打不赢的,之前你知道吗?高文带着四个旅团就横扫了整个大亚美尼亚,灭亡了乔治亚王国,还屠灭了波斯伊斯玛仪派的鹫堡(活该!谁叫那里的教派不再服从于我方的统治),其中乔治亚王国的大将马哈德泽里被擒获杀死。。。。。。
“弟弟,弟弟啊!”阿绍特读到这里眼睛一黑,身为弟控的他简直要压抑不住心中的火焰。
当初艾弗德勒他父亲派人来大亚美尼亚招募人手时,你和我在家乡都约定好了我渡海来埃及开拓事业,你去乔治亚王国借兵,大家将来共同为复国努力,可是怎么你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死在奸贼高文的手里了?
继续读下去,阿绍特眼睛都要因暴血而凸出来,“什么,艾弗德勒亏你还是个阿尼子弟,居然大谈什么绥靖和平,对豺狼般的敌人还谈这个?简直不可理喻,我势必要诛杀此等头号国贼!”
于是在这个沉沉黑夜里,宫殿里的亚美尼亚禁军统领官,为了给死在千万里外高原上的兄弟报仇雪恨,或者说泄愤,要将整个埃及国运绑在血淋淋的屠刀上了。
清晨时分,阿绍特带着群披甲禁兵,穿过“两宫之间”,抵达西宫的觐见室,请求见哈里发穆斯塔阿里。
这时候的穆斯塔阿里大约是二十三岁的年纪,戴着白色的先知缠头,虽然肤白身高,但却血气柔弱的样子,缓缓从房门里走出,坐在中央的象牙座椅上,他的双瞳是蓝色的,十分漂亮,晶莹地如同宝石般,也像天空和海洋,比高文眼瞳眼色要深因为他的先代(即第六代法蒂玛哈里发,哈基姆)曾和亚历山大里亚的基督牧首家族通婚(牧首的两个女儿),而对方居然拥有罗斯血统。
“有什么事,我最亲爱的侍从官?”刚刚睡醒的穆斯塔阿里有气无力。
阿绍特将信件恭敬地呈交上去。
“哦,居然是老师的信。”穆斯塔阿里喜悦地说到,他的眼睛下有条血色的线,这让他看起来不甚健壮,但却有着凄楚的美。
拆阅完后,“给我拟封回信,就说我也很思念他,希望在下个聚礼日里能与他在宫殿里畅谈未来的国事。”接着,哈里发即让机要秘书写就了封回信,请求艾弗德勒从亚实基伦回来,他会在爱姿哈尔大清真寺与他见面。
这时,台阶下的阿绍特浮现了一丝阴冷诡异的笑。
当然这封信他已窜改过了。
他清楚面前的年轻貌美的哈里发,自小在维齐尔老师抚育教导下长大,早已在心中产生了对对方的不正常迷恋艾弗德勒离开宫殿的这一两年,哈里发简直整日六神无主,思慕欲狂。
事情办妥后,哈里发心中喜悦,一面叫阿绍特退下,一面掏出了钢制圆镜来顾影自怜,希望能给归来的老师最风华绝代的印象。
转身离去的阿绍特,踏在宫廷拱廊间长长的织锦地毯上,一步又一步,手捏着剑柄,嘴角时不时泛起一阵冷笑。
数日后亚实基伦港里,大维齐尔的临时官邸中,艾弗德勒讶异地展开宫廷的来信,“这孩子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叫我回宫廷里商议?到底是什么原因。”
可因为是哈里发的亲自请求,艾弗德勒也不好坚拒,便要求港口的舰队司令官阿尔。鲁米准备船只,“送我去开罗”。
当艾弗德勒在一个礼拜后,进入到开罗的街道处,他骑着匹马,在侍从和文书的簇拥下,经过通往鸦宫的那条笔直的大道,缓缓向着爱姿哈尔大清真寺走去,在那里前庭蓄水池两侧,各矗立着座光塔(呼扎塔),其洁白如雪,顶端各悬挂铁制的公鸡,不断摇动指示着风向。
忽然,光塔间,一只黑色米粒大小的鸟儿掠起,转瞬在艾弗德勒的眼睛里闪过,那是只乌鸦,喊着凄怆的声调,扑扇着翅膀,朝着蚁穴般密集的平民聚居区飞去,不久就在鳞次栉比的屋顶和塔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50章 哲兰
哈达卜门塔当中,原本哈里接受臣民信徒觐见的那面“先知窗户”前,奴仆的尖叫声和军靴的错动乱影当中,艾弗德勒脸色惨白捂着血不断涌出的胸膛,倒在梯道边的墙壁上,几名亚美尼亚禁兵面色冷峻无情围着他,其中一位提着的马刀,刀刃上沾满了大维齐尔的血。
起事前,阿绍特和其他各族宫廷卫队军官完成串联,他诓骗着所有人,“艾弗德勒在亚实基伦港坐拥百艘战船和数万雄兵,此次来觐见哈里,就是企图引亲信统率他军入宫来取代诸位。”
于是乎许多哈里的执剑侍从或警卫队长——大多是来自埃塞俄比亚、苏丹、马格里布或叙利亚的异族或异教人士,因为法蒂玛政权为了压服埃及占据人口大多数的逊尼派正统信徒(它是什叶派),特别喜欢引入外来人士来服役和当官——他们很快和阿绍特沆瀣一气,定下了刺杀大维齐尔的计划。
“老师,老师!”就在现场的哈里穆斯塔阿里跃下肩舆,哭喊着从更上面的台阶奔下。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先前和维齐尔在爱姿哈尔大清真寺,和许多阿訇、臣民一起聚礼,因为法蒂玛的统治者是什叶派信徒,故而大清真寺习惯先宣讲什叶派教义,而后再宣教逊尼派的:先结束仪式的哈里便提前来到这里,而逊尼派的艾弗德勒后来一步,在门塔下入口处即忽然遭到刺杀。
谁想仅仅相隔了半个时辰
墙壁前,盘膝坐在那里的大维齐尔喘息着,抖动胡子拼尽全力将哈里像自己孩子般搂在胸口,对他低声说,“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别回头,擦干泪水,上窗户那里去,若无其事地面对所有臣民,他们便不敢当众弑杀你活下去,离开我你也要活下去啊!”
哈里抬起蓝色的双眼,还是号哭不已,不愿离去,他虽然二十三岁了,但在孤寂堂皇的宫殿里,面对来来去去的宫女、宦官和禁军,除去老师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信任他人。
“请上窗台吧,维齐尔已经得到他应有的惩戒。”许多披着铠甲的亚美尼亚、突厥禁兵,回站成队列,低带着甲片的摆动声响,向着哈里请求道。
“你们这群罪人、屠夫!”最终,穆斯塔阿里还是回头,流着泪高声控诉起来,“我诅咒你们全部下火狱里去,你们把这座都城和这个国家带往万劫不复的境地。”
“国贼是艾弗德勒。”所有禁兵齐声。
“是,我是国贼,但”艾弗德勒哀叫着,手还在不断推搡着哈里,叫他去窗台那里。
但哈里却尖叫起来,拔出了镶嵌钻石的腰刀,冲着那群杀人的禁兵奋力劈砍去,刀刃折了,就喘着气挥舞拳头殴击着。直到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一把剑深深刺入了哈里的腹部,他美丽的蓝眼睛大张,睫毛战栗,嘴角的血潺潺流出,浑身颤抖着看着面前那位脸色还带着些惶恐的出手禁兵
“埃及,开罗完了,那只奠基的乌鸦从我眼前飞走!”艾弗德勒痛苦地用后脑勺撞击着墙壁。
大约又过了个时辰,哈里年仅五岁的弟弟,穿着翡翠绿的丝绸长袍和缠头,吓得背脊不断抽动——在刚才血腥的杀戮当中,他被保育宦官塞入到浴室的空炉灶当中,然后被一群禁兵找到扯出来,被宣布了新的尊号“长寿者”,拉到了哈达卜门塔的窗户前,面对着下面数千还不明所以的信徒群众。
方才于门塔的入口处,这位“长寿者”看到了横躺在那里的,导师维齐尔和哥哥血淋淋的尸体。
回想到那个情景,五岁的长寿者哈里顿时怕得想哭。
但他肩膀很快被只大手摁住,那是阿绍特的手,其本人遮挡在铁盔下的脸毫无表情。
消息随后也在鸦宫当中被放出来,“原本哈里暴毙,大维齐尔企图篡位,被忠诚的禁军卫队诛杀。”
随后阿绍特派遣一支柏柏尔骑兵队伍,驰往亚历山大里亚城,准备诱杀舰队司令官阿尔鲁米,鲁米提前预感到不对,急忙下令舰队拔锚朝亚实基伦港逃路。
不久后,整个埃及陷于大混战当中,亚实基伦港处的军团也分崩离析:一部分船只和士兵由阿尔鲁米和艾弗德勒儿子带领,投奔去耶路撒冷王国;另外部分干脆窜入了阿拉比亚沙漠里去当了马匪,还有部分接受新政权的号召,继续驻屯在亚实基伦守护国家的东大门,然而实力已然大丧。
耶路撒冷王宫里,意气奋的鲍德温国王亲切接待了来降的艾弗德勒旧部,并立即向开罗方面起声讨檄文,称宫廷禁军无端杀害哈里和大维齐尔,即将面临我的正义惩戒。
于是鲍德温一面继续在热腊鸭、比萨舰队帮助下围攻阿卡城,一面要求全国包括阿达纳等地区积极筹备将来对埃及的征讨。
整个黎凡特地区战火再起,但诸塞尔柱国家置身事外,主要是高文方进攻的黎波里,鲍德温方进攻阿卡,这两者基本是和法蒂玛的较量,而博希蒙德则死死围着安条克城,则属诺曼人的内讧。
不过在塔尔苏斯宫廷当中,高文和他的妻子儿女,却难得享受了段平静无征伐的岁月。
初秋的林苑当中,空气是潮湿的,一串排开齐整的枝叶垂挂在花墙之上,高文立在树影之下,陪睡官和陪酒官都伴侍在他的左右,他笑着鼓励着卡勒阿迪欧斯和赫利斯托弗,“马上抓住机会就得上啊!”
两个孩子穿着贴身的狩衣,站在距离高文十尺开外的地方,趴在块林苑的大石头后,其中赫利斯托弗似乎还有点害怕,不时回头看看老爹,希望能汲取到力量似的。
一阵鹿的鸣叫,在石头的那边响起:那是只从印度买来的“哲兰”雄鹿,这鹿背脊是黑色的,所以印度那里也称其为“黑鹿”,但肚皮是纯白色的,雄鹿角上的枝桠要比其余的种类更多更大,十分醒目。
现在这只哲兰足上缠着绳子,而绳索尽头被悬着块铁锭,这让它无法自由活动,急得出呦呦的叫声。
第51章 上岸
沙沙声响起,这头哲兰的叫声引来了几头林苑里其他的普通雄鹿,其中一位“头领”认为这哲兰发出如此骚气的叫声,是准备在他的地盘上求偶来着,不由得怒气勃发,迅速逼近,而靠近后看到这哲兰头上的角被自己大得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俯下脑袋,挺着自己的角,咔擦咔擦地与哲兰缠斗在一起。
结果互相顶了几个回合,那头头鹿即发觉上当哲兰的头顶和树枝间,悬着带着小铃铛的丝网,它去拼角的瞬间就被这网给缠住,无法脱身。
铃铛铛铛铛响起,高文立即拍着手掌,喝到“上去,上去,干掉这头被引诱的鹿!”
陪睡官温若明娜也单手圈住嘴唇,“殿下殿下,上啊!”
结果赫利斯托弗还在犹豫的时候,卡勒阿迪欧斯直接从石头后面冲出,举起锋利的匕首,直接扎入了那头被骗的鹿脖子上,那雄鹿满身抽搐几下,就垂死在丝网边,瞪得大大的眼睛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而那头哲兰也遭受到了惊吓,原地不安地跑着圈子,但足上拴着的铁锭让它无法远离。
“这小子和我一样,够果决。”高文踱步而来,拍拍卡勒阿迪欧斯的肩膀。
接着他又看了看还提着没染血匕首的赫利斯托弗,对方怯生生看着父亲,指着那边不忘解释了句,“我害怕,那边还有很多鹿。”
高文转眼望去,确实还有三四头雄鹿在那里,亮着锋利的角,只是它们看到高文走过来,才害怕得退走,假如单单是这两个孩子,它们肯定是会发起凶悍的复仇攻击的。
高文便摸摸赫利斯托弗的脑袋,沉声训导说,“嗯,你也得明白两件事。一件是可以设置陷阱来猎取动物,一件是动手前观察周边或后继的局势永远是无错的。”
这时候,木扎非阿丁与几名女官走来,鞠躬对高文行礼说,“随即马格努松、波特兰的船队即将停靠在新保罗港口当中。”
“消息可靠吗?”高文抬起手,在陪睡官送来的盆里洗濯了数下,询问道。
“塞琉西亚军港连夜送来的情报,应该无误。全是威尼斯和西西里人提供的船,两人麾下的士兵足有近万。”
“那好,这里交给你了。”高文甩甩水珠,对胖宦官嘱咐道,随后便在陪睡官和军仆一行伴同下,往着宫殿方向走去,“不管如何,都是东征的同伴,必须得接待呢!”
圣保罗新港处,西西里和威尼斯船只甲板上,船员们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威尼斯人水手们都坐在划桨长凳上,顶着阳光秩序井然,而船长们则惊叹地看着克莱奥帕特拉门和风车灯塔,及带着警惕不安远望着更里面城墙后的大船坞,在那边还有看不清楚的作坊群,烟囱冒出的林立浓烟暴露了它们的身份:绝对是不亚于威尼斯大兵工工坊的存在,里面定然是日夜不息锻冶制造着各种火炮、火铳、弓弩、皮革铠甲和盾牌。
而西西里船只上的水手船员,更是来自于不同的国度,有安特卫普人,有撒拉森人还有摩尔人,有的穿着带着钉子的水手皮甲,有的则戴着高高的红帽子,浑身都散发着鱼腥味,他们大部分人则提着酒瓶,惺忪的眼睛看着塔尔苏斯新城,于大船坞和码头间的繁华商埠区和集市,在那里也是聚居各种国家来的商人,阿勒颇、特拉布宗、伊科尼乌姆、士麦那、热腊鸭、比萨、马塞利亚、亚美尼亚、波斯、开罗,里面真的是可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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