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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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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后面的指挥们还是下令,“准备冲第四次。”
而宋军的右翼,刘光世和三百骑兵,包括一百五十名骑着矮马的蛮骑,已经踏上了那条山径开始迂回奇袭战术。
因为道路的狭窄,刘光世不得不将队伍列成了纵队跋涉前行,只有这样的队型,才能保障骑兵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里,而后冲下再战。
成功,便是一往无前。
失败,即是万劫不复。!
第77章 辛将军好奇的代价
“奋起啊,小太岁的队伍就是要从天而降的。”刘光世勒住缰绳,灵活地让自己的坐骑踏足在起伏不定的山路上,两侧全是低矮的灌木和危险的岩石,路径上侧是座平顶的乱石高岗,因先前没双方军队的作战,故而雪始终是很厚很均匀的。
此刻天空的降雪慢慢平淡下来,风也呼啸着转到了莫夫城外更远的地方去了,似乎太阳又要重新出来,云层正重新变轻而浮起,成片成片的,刘光世俯瞰着下面成千上万的敌我骑兵混战的场面,整个战场的轮廓又清晰起来,心情愈发迫切,便又催促了麾下骑兵数遍。
此外,他还见到了从马直正列着队型,自堡寨防线里冲击而来,心知是童相投入了最后的预备精锐,就狠狠对着坐骑打了几鞭子,其后所有骑兵都排着长长弯曲的纵队跟紧,低沉的呵斥鼓舞马匹声比比皆是。
终于宛转的道路似乎到了尽头,几名马军虞侯惊呼赞叹起来——在他们的眼前,一片山坡之下,敌人后阵的骑兵正举着金色新月旗标,团团布阵在那里的平野上。
“哈哈,哈哈哈!”刘光世这时也不清楚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述心情,只能放声大笑起来。
接着他回首望去,陡峭的山地上,骑兵们呼喝着,正准备变换行军纵队和出战的横队,雪沫和细碎的微光在马蹄下乱溅着。
突然,刘光世的坐骑惊叫几声,他叫骂起来,扯住了缰绳,努力要让这头牲口克服恐惧,“马上就是飞下去摔成肉酱,你也得跟着小太岁我的鞭子办。”
但说时迟那时快,刘光世只觉坐骑旁边的盖满雪的灌木忽然松动了几下,自当中蹿出两个人来,披着厚厚的毡衣,挺着寒光闪闪的矛刃,就对着明显是领头军官模样的刘光世刺来。
光世急忙避让,结果一矛刺穿了他的披风,光世敏捷地拔出佩剑削去,那人的半个脑袋顿时带着鲜血飞起——但另外一矛,却旋即而至,扎中了光世挥剑的胳膊。
“啊!”刘光世惨叫声,手里的剑坠落在雪地上,很快俯在鞍鞯下,并全力对后面骑兵们喊到,“不要退,就算有埋伏,只顾冲下去!”
噗噗噗数声,刺中光世的那名暗藏的伏兵,顿时被几支箭射中,跌倒毙命。
号角声响起,武骑军和番军奇袭来的士兵抬头循声望去,那高岗上猛然出现一队扬着战旗的突厥精锐奴兵骑士,精锻的铠甲泛着冷光,接着二话不说,就挺起长矛分为数股,自那山路高岗上如劈竹般冲下!
大部分还是夹在山路当间,呈纵队的宋军骑兵,顿时被刺落坠马无数,队伍被冲断为数截,首尾无法相顾。
原来,这座山头之上,早就被高文安插了配备了短筒望镜的暗哨,始终在监察着宋军的行动,可怜刘光世的举动并未逃过“法眼”:事实上当他领着骑兵上山时,暗哨就前去汇报给了摩苏尔总督科布哈,而后科布哈派遣了麾下四百奴兵,在高岗上来了个反埋伏。
刘光世挣扎着立起身躯来,拨马就往回跑,口中连续大呼“可恨可恨!今日小太岁我大功未成,岂不是天命!”
结果山路上淤塞的到处是混斗的骑兵,刘光世很快成为集火对象,箭矢雨点般向他射来,他坐骑连中七箭倒毙,这是光世此日恶战战死的第四匹马了——光世跌落在地,数名塞尔柱士兵手举铁叉和钩桡来捕他,两名受过其父刘延庆厚恩的门客虞侯策马本来,一人连续发箭,连射倒三名塞尔柱人,另外人在马背上抛出绳索套在光世脖子上,情急下直接将其顺着地往回猛拖,最后才将他救出险境。
后刘光世虽遁回阵中,但他的队伍损失过半,奇袭计划也饮恨折戟。
而宋军的车营,此刻虽只剩五百余人,但还在郭成的指挥下苦战着。
对面多鲁斯。兰伯特又统率三千边民生力,增援到沃尔特、米哈伊尔的战线上,罗马人对车营的攻势如狂风骤雨般愈发紧了。
莫夫城西区堡寨的指挥岗位上,童贯咬着牙看着最残酷最激烈的右翼战场,也看着从马直们正朝那里驱去,心脏仿佛都被吊悬起来,被绳索死死勒着,血液全都凝固住了,根本松不了气的感觉。
这时候左翼靖西军又有名传令骑兵驰来,翻身落马,跪在他的面前惊恐地说道,“相爷,辛指挥使中了铳弹负伤了!”
听到这个噩耗,童贯的双眼都要裂开了,他死死地攥住权杖,对着这个突然来的坏消息,不发一语。
而他身旁的各位,各个都面如死灰般。
射中辛兴宗的,正是圣妹豢养的“蝎尾队”里的铳手。
刚才的大战里,指挥靖西军二千马军骑兵的辛兴宗也是左冲右突,先是打垮了高文右翼的塞尔维亚骑兵,而后又配合步军打退了高文赶来增援的大宫禁军,接着辛兴宗不顾疲累,接着驰战突入了保罗派的队中,又将保罗派逐得满野后撤——双方都几乎把血和精力耗尽,圣妹卡贝阿米娅高呼“蝎尾队”,而后骑马娴熟地往回逃。
辛兴宗看到敌人阵中居然有女子存在,不由得大为诧异,他先前在战西夏时曾俘虏过不少党项女兵,没想到拂菻国也有女人从戎的风俗?不由得战心大起,便向卡贝阿米娅追去。
五十名蝎尾队的铳手,突然转身跪坐在地上,面对敌人疾驰冲撞来的高头大马也丝毫不退,猛烈射放火铳,辛兴宗虽然作战勇猛,但向来注重门第,战阵上喜欢穿华丽醒目的戎装来鼓舞士气,结果当然成为蝎尾队的齐射目标——辛将军当场饮弹,摔落马下——他身边的靖西军骑兵大怒挺进,将蝎尾队五十人砍杀殆尽,才将受伤的辛将军背负在马上,驮回阵中。
但辛兴宗负重伤后,整个靖西军的斗志发生剧烈动摇。
这种动摇也很快传染到了虎翼左右军的阵队当中,当指挥和虞侯的第四次“冲锋命令”下达后,士兵们大部分都消极沉默着,很明显在抗拒。
第78章 软肋
见到此,童贯也只能黯然地别过脸去,哽咽地说到“不是将士们负我,是我负将士。”
战至下午第二个时辰快结束时,天色开始昏暗起来,冬季的傍晚来得总是格外早,更何况是这样恶劣的天气。
而数万宋军现在唯一能逆转局面取胜的希望,就是正在向着郭成的车营突进增援的二千五百名从马直了。
然而这时车营的砦脚车和炮车已基本全被夺取、摧毁,刘光世的奇袭战术也遭到失败,郭祖德统率武骑军和其余蛮骑,虽然救出了郭成,但宋军车营里的火炮、大弩和射石机全部丧失,非但如此——武骑军的战马也被射伤射杀了接近一半,很多骑兵只能乘役马作战,射箭突阵的效力大打折扣,只能同样含恨,向着堡寨方向败走。
罗马方也付出了几位惨重的代价,那位关键时刻发起冲锋的边民勇士日加塔在宋军车营内的血战里阵亡:当时他举着短铳连发,打倒了二名护炮的宋军士兵,高兴地大喊大叫,冲到了还发烫的炮膛边便要夺取它,结果边侧里突然杀来十多名手持长刀的宋军伏兵也来夺炮,日加塔呼唤着同伴,但身边已然没人,宋军第一刀就把他的摁在炮上的手臂给砍断,接着第二刀和第三刀削中了他的脖子和大腿,日加塔血管里的血呼呼叫地飞溅,瘫倒在炮膛边,肩膀粘在上面,浑身带着袅袅的烟,足下流出汪汪的血,就这样战死了。
日加塔刚死,就有数十名皇陵禁兵扑来,又将这群宋军伏兵用长斧砍杀殆尽,最后那门轮子崩掉的独辕车和滚在地上的青铜炮管边,横七竖八躺着近二十具尸身
老沃尔特的车垒作为胜利者取而代之,他下令将己方的车辆和宋军车辆全都混排在一起,让边民的铳手和箭手立于其上担当援护,而多鲁斯。兰伯特和米哈伊尔。尤斯塔斯则指挥其他边民和皇陵禁军环绕车垒,排成双线的纵深阵型,所有武器都对着席卷而来的重甲从马直骑兵。
而数千塞尔柱骑兵则在旁侧立阵。
当他们看到宋军重甲的从马直列成黑云般的队形,旋风般愈发迫近后,不少骁勇的塞尔柱人也惊吓得两股战战。
这时赞吉驰马在阵前,对着所有结阵的罗马步兵和塞尔柱骑兵举手喊到,“罗马皇帝陛下交待过,遇见这股铁骑,不要畏缩犹豫,挺进上去和他们作战!”
而这副景象也被收在望远镜的圆筒视界当中,亲口说过这话的高文其实心中也没绝对的底,因为这种判断是来自于郭药师的。
郭药师虽然对皇宋嫡系六军没法知根知底,但他出身辽东汉人,对牧马和骑兵这方面的业务是非常熟悉的,经过他的长期细心观察,“童贯的骑兵战力全在武骑军和靖西军,殿司从马直完全是架子货。”
反正郭药师就是这样奇怪的结论,让高文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宋军会在战马和铠甲上花费这么多的钱财,搞出从马直这个“架子货”来呢?而童贯为什么又对这支队伍这样倚重,难道他不清楚这支重装骑兵队伍的战力,抑或是受到了什么蒙蔽,使得郭药师看得出来,而童贯自己却看不出?
就在高文还在摇摆思索时,突然一阵火铳齐射的轰鸣声将他的神经摧醒,他急忙重新眯起单眼,双手攥紧了短筒,结果看到己方左翼战场上,边民齐射的烟雾消散后,前首的宋军从马直骑兵纷纷坠马,而后没有落下坐骑的慌张地往后回转,和后面推进的同袍互相冲撞在一起,“这群骑兵难道只能做到坐在马鞍上超前跑的地步吗?”还真让郭药师说中了,高文不由得啧啧称奇。
又是排齐射后,硝烟里就连和敌军重装骑兵近在百尺开外的罗马边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一支具装如此精良的重装骑兵队伍,是如何人仰马翻,一触即溃的——许多骑兵慌乱里连武器都扔在地上,只能抓着缰绳,努力不让自己从马鞍上掉落下去,也根本没有正常重骑兵列成阵形一往无前突击的大无畏牺牲精神,只知道慌张地四处乱跑。
这下不光是高文吃惊(虽在意料之中),就连督战的童贯也目瞪口呆(实则意料之外)。
而血战竟日,向着堡寨战线暂时撤还的武骑军将士,浑身血迹和创伤,回头看到己方从马直如此丢人的景象,许多人先是惊愕莫名,接着更是号啕大哭起来,郭祖德、郭成血染战袍、咬牙切齿,“果然全是只能校阅的花架子,赵良嗣、马仁范这群混帐忘八,西征时的群牧司给他们上下其手糟践成什么样子,耗费巨大的从马直又被他们糟践成什么样子?”
而受伤在担架上躺着的刘光世,更是悲痛愤恨,他仰面朝天,不断用后脑叩着扶手,泪流满面,大呼“可恨可恨”。
青伞盖之下,童贯双手颤抖,面若死灰,看着他原本依仗为精锐杀手锏的从马直骑兵,居然望风即溃,被突厥轻装骑兵追逐得漫野败逃的丑态,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感到耻辱,感到种被欺骗的憋屈。
身边的吕颐浩低声而坚决地对他谏言,“今日战毕,不杀贻害马政的赵良嗣和马仁范,恐军队就要彻底崩解。”
“何不早言,元直误我!”童贯痛心疾首,怪责吕颐浩为何没早提醒他。
“妖人满堂,孤直不言。”吕颐浩冷笑声,直接说出这句答复来,让童贯几乎无地自容。
这些扯皮的事情童贯还没来得及思索方案,那边高文的总攻已然开始了。
经过这场惨烈的恶战,罗马的军队首次左中右三翼一道,开始了往前推进。
一片欢呼声里,菲罗梅隆旅团和叶凡杜尼旅团这股预备军,列成纵队队形,抵达了中央战线的左右处,接着花了半个时辰的光景变换为横阵,将三个方面的罗马军队宛若链条般连接为一个突进的整体。
暮色下,许多牛、驮马拉着的长炮共十二门,及五个旅团的附属轻野炮,也来到了前线发射位置,它们布设的距离很近,和所有矛手的矛刃几乎是一条线上,回旋过来的炮口对着正在缓缓往后退却的虎翼左右军和控鹤军
第79章 败降
震天动地的炮击不久开始了,而虎翼军因为步军的缘故,再加上满身披挂的重甲,还未能撤出高文轻重火炮齐射的杀伤范围。
呼啸的铸铁炮弹呼啸着排射入虎翼军殿后的队形当中,带着翻滚的斑斑血痕,不断贯穿过去,收割着虎翼军士兵的性命。
“结束了大公平王,和你的较量让我认识到,你根本不是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强者,能和其他真正强者并肩站在这个角斗场上的,只有我,而不是你!”高文策马立在高阜上,看着浓烟滚滚的战场,思忖道。
即便是数十斤重的步人甲,在狂怒射来的炮弹前,也无法保护内里的血肉之躯。
童贯双目几乎要流血,他咆哮着不顾幕僚的劝阻,要求堡寨炮垒里数量和弹药都不多的己方神武将军炮还射,压制高文方的炮击,又亲自驰马到同样开始后撤的靖西军营中,要求出动骑兵接应虎翼军的殿后队伍归营。
靖西军的步兵指挥使王禀亲自翻身上马,带着骑兵驰突过来,这是次悲壮而绝望的冲锋——高文挥动权杖,下令一千五百名附属骑兵集群应战靖西军,而后又有千余塞尔维亚骑兵,自侧后奔来,切入了靖西军骑兵队伍当中,两下夹攻,王禀立刻败绩,五百多精锐靖西骑兵战死,其余人只能溃走,入堡寨里休整。
很快靖西军的步军也退走。
虎翼军最后留下二个指挥大约千余人的部众,将长刀、巨斧和狼牙棒团团对外,结成了必死的殿后团阵,其余士兵有的甚至将重甲褪下,扔在战场上纷纷顺着埂道撤回堡寨里。
堡寨营门当中,童贯驰入进来,崩溃地呼喊着,叫守寨的二千乡兵出营去和拂菻人厮杀,但吕颐浩却也进入来,夺下传令的信牌,称乡兵多为忽而珊和河中的异族之人,即缺乏训练,更无效死之心,出去也是白白殉葬,居然直接将童贯的命令给阻拦下来。
黄昏下莫夫城郊满是血迹、弹坑和死尸的野地里,高文方数万队伍合起了包抄的“铁翼”,不顾宋军堡寨群射出的各种火力威胁,将脱走不及共两个指挥的虎翼军士兵死死钳在钉在了原地。
火炮射出的炮弹自各面,带着弧形的轨迹,打入到虎翼军的阵队当中,血沫、残肢、碎甲和肮脏的雪团团腾起,但对方还在坚忍地结阵。
皇帝携带仪仗和旗旄来到阵前,他要求暂时停止炮击,而后派遣劝降的传令骑兵来到殿后的虎翼军面前,高声请求对方体面地投降。
宋军士兵们继续站在同袍残缺的尸体前,手持着同样残缺的长刀,沉默地不发一语,结果带领传令的马克亚尼阿斯当即就在马背上让通译喊出这句话来,“你们的军官呢?让军官出来负责,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战争现在已经结束,你们得坦然接受失败的结果,然后享受和平的生活。”
最终四名虞侯和一名都虞候走出,他们立在雪地上,而后转身,对着己方紧闭的堡寨各门跪下来,连续叩首数次,悲怆地大呼“官家的恩我们今日血战也算是报了,自此两不相负——我等孤行万里,无非是求条生路,降了吧诸位!”
说完这话后,还活下来的数百虎翼将士才纷纷放下手里武器脱下铠甲,离开了自己的阵线,缓缓向着拂菻人的营地步伐沉重地走去。
沿路敌人的阵形里,许多矛手看着他们,结果有个罗马的百夫长喊出来,“你们打得很棒,你们是最优秀的士兵,应该获得同样的荣耀桂冠。”这位的评价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一致认可。
而堡寨门塔的垛口后,看着殿后士兵最后投降的童贯,扶着城墙慢慢地颓然坐下来,接着对着那群士兵们离去的方向,将手拱起,面带愧疚,泣不成声。。。。。。
入夜后,皇帝在做出高额赏赐的承诺后,严厉督促所有士兵不得休息,掘炮垒修工事,要将大营的阵线朝前推一个半到两个古里左右,逼近莫夫城的宋军堡寨群西区,“事不宜迟,尽快转入攻坚状态。”
在皇帝和皇宋远征军鏖战的同时,刘延庆统率的平远军约一万步骑,也抵达阿穆尔城下,开始围攻这座城堡,要把退路上的这颗钉子给拔除掉。
狄奥格尼斯肩膀上挽着牛角强弓,登上塔楼和整支队伍拼死抵御,一日内打退刘延庆数次进攻,并翻修了阿穆尔城缺失掉的城墙。
无奈的刘延庆只能在城下立营,思图别的办法来攻城。
恰好耶律大石整合收拢了布哈拉城的五千步骑,渡过奥克苏斯河前来加入刘延庆的阵营,大喜的刘延庆便在入夜后,接受大石的邀请,前往其营砦里赴宴。
结果斟酒后,耶律大石就端起杯盅,坦诚地对刘延庆询问说,“依刘宣抚的看法,这场大宋和拂菻的较量,孰胜孰负?”
“刘某只受令唯诺而已,从不对枢密军务发表见解。”刘延庆是个标准的宋之军人,不该他过问操心的,他绝无过问操心的可能性。
耶律大石顿觉无趣厌恶,他叹口气继续问道,“我等甘愿为大公平王前驱,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救出天祚皇帝,能复兴我辽。现在这个局面,怕是难上加难啊!”
刘延庆是个憨厚之人,他见耶律大石神伤,便还伸手劝解对方说,“于越何出此言?只要攻陷了这座阿穆尔城,辽国总是有复兴希望的。”
“言及此,在下倒是认为,大辽复兴的希望倒在一个人的身上。”
“何人?”刘延庆好奇地问道。
“那就是刘宣抚你了。”耶律大石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去,有些不忍地答道。
“何出此言?”刘延庆还茫然不知的模样。
可耶律大石径自将酒杯摔在了地上,砰的声,晶莹剔透的陶瓷散得到处皆是。
这时刘延庆才看到,营帐帷幕在火光的映照下,到处都是手持利刃的黑影在晃动、变大。。。。。。
是夜,在莫夫城下,稍微休整后的宋军便趁着夜色,出堡寨灵活勇敢地奇袭了高文方刚刚筑立起来的炮垒。
第80章 画营自守
夜袭战,是宋军在守寨时的拿手好戏,当晚奇袭军分为八股,由郭成和王禀各自指挥一翼,士兵们将刀剑和铠甲涂黑后先在莫夫城堡寨的北区和南区集结,以遮掩高文的情报侦察,而后迅速穿过堡寨间的通道,全部赶赴到西区来,接着郭成驱赶五百名签发乡兵敲锣打鼓,打着战旗,施放火铳,佯装急攻高文的第三处炮垒,在御营里等待的皇帝急忙指令红手旅团的第四支队去增援——结果王禀却指挥三百精锐刀斧手,持旁牌翻入第二处刚刚立起标识的炮垒处,乘虚将里面五十多名炮手和民夫尽数斩杀,而后又趁乱渗透入后侧的营地大肆袭击纵火。
吉麦吉斯旅团的附属骑兵和塞尔维亚骑兵在救援半途里,又遭到了郭成一翼的伏击,又伤亡了三百余人,还让郭成和他的部众借着夜色掩护全身而退。
其余小股宋军也整夜声东击西,处处鬼魅般的游走奇袭。
虽然白日的野战惜败,但宋军一旦凭借堡寨进行守御战,似乎又激发了炽热的斗志和火力来。
次日清晨,高文不但折损了几百人,连一处炮垒都没立起来,当高文让士兵们白日在堡寨前修筑炮垒时——得到修缮的宋军西大堡寨,突然急速发炮,仅有的三门神武将军炮大发威力,罗马方刚刚筑起的半壁炮垒被射榻,气得大炮兵团急忙集中火炮与其对射,却发觉宋军的炮位得到了很好的遮蔽掩护——炮棚前竖起了狗脚木和土垣,而其上的棚子则覆盖了许多糠粉袋,能很好抵消对方炮弹的贯穿力。
又断断续续对轰了半日,高文方的围城工事毫无进展。
“你们昔日在安条克城下的夜袭本领,如今都丢失了?”当日下午的军事会议上,皇帝雷霆大怒,狠狠叱责各个旅团的将官和百夫长。
而后格里高尔将军展开了莫夫城和宋军堡寨的详细地图,向皇帝建议道:
现在的办法,是不必急于将围城阵地全都修起来,而是“优先构筑西侧的一段炮垒阵地,边战边修,让射击军和大炮兵团用火力掩护,集中骑兵在二线和两翼防备敌人奇袭;
入夜后,所有旅团的支队都分为两番,一番警哨,一番歇息,拱卫各处炮垒,所有支队严格划分驻防营地区域,营地外掘出堑壕,竖起木栅,要隘处堆起战车,此外将所有能遮蔽人的灌木统统割除,扫清铳炮的射界,一旦有敌人来袭,全军任何支队不得乱动,将火器对着敌人出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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