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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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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墨把写了一半的字写完,侧头见是她,道:“锦儿怎么来了?”

    华锦儿回家两个月,总共来过几次,程墨并没在意,蘸了墨,继续写字,没想华锦儿在他腿边跪下,抱着他的腿道:“阿郎,救命啊,我快被母亲逼死了。”

    “怎么了?”程墨手里的毛笔在纸上落下一横,停笔道:“你母亲逼你做什么?”

    “她给我说了门亲事,那户人家家里开榨油坊的,阿郎,我不要嫁。”华锦儿哭了起来,双手紧紧抱着程墨的小腿不放,仰起俏丽的小脸,脸上两行泪水淌下,满怀希望地道:“你跟我母亲说,我不要嫁,呜呜呜。”

    吴朝有榨油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家里点的油灯,都用榨油坊榨出来的豆油。

    如果是以前,以华家的条件,给华锦儿找一个榨油坊的儿子为夫婿,那是高攀了。可现在不同,华掌柜是宜安居的大掌柜,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赏柜,何至于要说这么一门亲?再想到华锦儿嫁过去后,天天弄得满身油腻腻的样子,程墨便打个寒战。

    “起来吧。你过来,你父亲可知道?”

    “我趁父亲、母亲没在家,爬窗出来的。”华锦儿从地上站起来,道:“母亲把我锁了起来,说没有下定,不放我出来。”

    “还有这种事。”程墨有些不悦,喊外头侍候的松树:“你去叫华掌柜过来。”

    松树到门口又跑回来,道:“阿郎,大管家来了。”

    身为北安王府的大管家,普祥在京城管家界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这两年见的大官多了,早就养成不卑不亢的举止。可他此时,却脸色苍白,额头不停冒汗。

    进门,他先瞟了华锦儿一眼,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锦儿,你先回房间,我和阿郎有话说。”

    华锦儿的房间还给她留着,府里不差这间房。

    “哎。”华锦儿看出他有些不对,不敢多说,赶紧抹了抹泪,走了出去,迈步出门,又好奇地扭头看了普祥一眼。只见普祥佝偻着腰,凑上去,不知对程墨说了什么,然后门便关上了。

    肯定有事,比她摊上的事还大,她想。

    刘干一见普祥,寒喧都不带一声,立即把只要程墨相助刘泽登上帝位,划江南而治的事说了,第一遍普祥没听清,第二遍普祥不敢置信,第三遍普祥快哭了。他只是一个管家,这么机密的事为什么告诉他?搞不好会被灭口的。

    普说的汗如雨般往下淌,刘干往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道:“怎样?江南可不比河套,那是春风十里,只要去了,王爷称帝都可以,何必担惊受怕做这劳什子的北安王?”

    普祥想堵住他的嘴,扬起手,又放下,最后无力地道:“世子跟老朽说这些做什么?该跟我家阿郎说才是。送客。”

    刘干并不生气,起身施施然走了。他前脚刚走,普祥后脚就赶来书房。

    “他真跟你这么说?”程墨脸色铁青,怒道:“真是该死!”

    他父子作死要篡位,还非要拉上自己,真真岂有此理。

    普祥不停地抹汗,道:“阿郎,都怪老奴,怪老奴不该见他。他有要事找我,我想不妨听听他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普祥真心后悔上次不该应约去吃那餐饭,虽说程墨同意的,但他若是不见刘干,不把他的邀请禀告程墨,哪里有这些事?现在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程墨,他掐死刘干的心都有了。

    “更衣,备车。”程墨道。

    普祥急得声音都变了,道:“阿郎,您不能去找他,这事不能闹大啊。”

    这件事传扬出去,人多口杂的,若是传到皇帝耳里,谁知道皇帝会怎么想?万一相信程墨会和刘干勾结篡位的谣言,怎么办?阿郎是冤枉的啊。

    “行了。”程墨去后院,更衣后上了马车。

    普祥急团团转,只是道:“这可怎么好?”

    他为阿郎惹祸,阿郎要是有事,他只好自绝于阿郎面前了。8)


第834章 事败

    宫门口进进出出的朝臣不少,有眼尖的发现一辆见惯了的黑色平顶马车停下,眼眸猛的睁大,停步观看,然后,就看到据说伤重即将不治的北安王,施施然从马车上下来。

    那位朝臣擦了擦眼睛,喃喃道:“我没看错吧?”

    旁边有人低呼:“天啊,快看,是北安王。”

    以往程墨下车,一路上遇到的朝臣、内侍都躬身行礼,性子开朗的知道程墨为人随和,还会和他说笑两句,现在人人眼神怪异地看他,心中都浮起一个念头:“这是欺君啊。”

    皇帝下诏,说北安王伤重,晓谕朝臣们不许过府探访,以免打扰他养伤。这才几天,程墨便活蹦乱跳出现在宫门口,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这不是欺君是什么?

    皇帝的尊严不容践踏,欺君是大事,不少人已经兴灾乐祸地想,不知皇帝会怎么惩戒程墨,甚至有人想到,或者两人因此生出嫌隙,更严重者,想到程墨会失却圣眷也未可知。

    程墨还没进宣室殿,已经有很多人等着看他倒霉了,倒不是程墨人缘不好,而是大多数人对这种事最是喜闻乐见。

    程墨无视众人怪异的目光,径直来到宣室殿。

    刘询见程墨来了,愕然道:“大哥?”

    你不是说要装成遇刺重伤,要在府中养伤吗?怎么就这样跑来?这是怎么回事?

    “臣参见陛下。”程墨行礼,起身,站好。

    刘询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程墨,好半天才道:“免礼,赐坐。”

    程墨谢坐,在平时常坐的位子上坐了,道:“臣有密事要奏。”

    刘询屏退小陆子,小陆子直到站在廊下,感受到热浪阵阵扑面而来,脑子还没转过弯,问郑春:“北安王来了?”

    郑春点头,神色无比郑重,道:“是,刚才来的是北安王。”

    诏书是他去北安王府宣的,内容他无比清楚,完全不明白程墨为什么会这个时候进宫,有什么事比打皇帝的脸后果更严重?皇帝生气,没杀你,夺了你的爵位,也够你后悔终生了。

    殿里,刘询脸色铁青,怒道:“他竟这样说。”

    “是,臣请陛下下诏,着沈廷尉审查此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能再纵容了。

    宫里到处在悄声议论程墨进宫的事,没几人注意到沈定匆匆进宫,去了宣室殿。

    刘干是哼着小曲回府的,在他想来,江南比河套那种苦寒之地好多了。程墨的封地在河套,现在赖在京城,却不是长远之计,总归是要回河套就藩的,就像他的祖上一样,封地在荆州,只好世代居于荆州,没有奉诏不得进京。

    与其为人臣,看人脸色,不如自立为帝,哪怕只有江南吴地,也总比当一个仰刘询鼻息的北安王要好吧?

    只要利益足够大,兄弟情谊可以靠边站,他和几个兄弟就为争夺世子之位各出奇谋,何况程墨和刘询既没有血缘,又没有结拜,不过是程墨曾于刘询有恩。再大的恩情,也抵不过岁月呀,总有一天,这点情份会消耗光。

    不,只要他抛出让程墨去江南自立为帝的饵,程墨一定会抛弃和刘询的兄弟情份。

    荀优也如此想,道:“事成之后,世子可如此这般,先行鸠杀了他,以免此事传到王爷耳里。”

    刘泽当皇帝,自己不当太子,那是一个铜板用处也没有。立下大功,扶助父王登基,是大功一件,待父王登基,封他为太子,大位定矣。

    “国相说得是。”

    什么划江南自立,完全是诱饵,只为刘姡г诒卑餐醺校绷鯅',只能从程墨这里下手,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事成之后,真的把江南划给程墨。以他的身份,也做不了主。

    两人说着,抚掌大笑,笑到欢畅处,好象刘泽已登大宝,在宣室殿封他为太子了,刘干飘飘然起来,道:“只要某为太子,定助国相登上丞相之位。”

    国相和丞相,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却有云泥之别。

    荀优大袖飘飘,一派高人风范,躬身改口道:“臣谢过太子殿下。”

    两人再次大笑起来。

    一群差役手持水火榻,从洞开的大门口冲了进去,把老苍头吓了一跳,道:“你们做什么?”

    后面沈定杀气腾腾,喝道:“都给我拿下。”

    刘干和荀优笑声未歇,有侍卫冲进来请示:“廷尉署不知何故,冲进府中,可要还手?”

    不过是一群手持水火棍的差役,哪里是他们这些游侠儿的对手?

    刘干笑声如被剪刀剪断,惊道:“你说什么?”

    这个时候,不是普祥过府传话吗?怎么来了一群差役?

    沈定冷冰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拿下,反抗者革杀勿论。”

    刘干抢出厅,只见沈定一身官袍,站在庭院中,一见他,如鸡爪般的手指一指,登时便有两个差役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

    “你们做什么?”刘干声厉色荏道。

    没人回应他,两个差役充耳不闻,过来一把拷起他拉起就走,一人发现厅中呆若木鸡的荀优,从腰间取了一条手链,冲了过去。

    刘干惊慌失措,只是道:“我是荆州王世子,奉诏进京觐见,你们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外面传来惨呼声,不知谁受伤了。

    荀优比刘干沉着多了,沉声道:“请问沈廷尉,我家世子犯了何事?”

    沈定露出一口大白牙,皮笑肉不笑,迸出两个字:“谋反。”

    “胡说,我家主子贵为荆州王世子,地位尊崇,何来谋反一说?”荀优虽上了手拷,气度不减,道:“沈廷尉可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到御前分辨吧。带走。”

    一个差役用力推了荀优一下,荀优一个趔趄,扯着喉咙叫道:“快带世子走。”

    此次刘干带进京的侍卫尽皆是武艺高强的游侠儿,一人可当十,要在差役们手中救走刘干,易如反掌。

    沈定冷笑道:“反抗者格杀勿论,你想他现在死吗?”

    顿时有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刀架在刘干脖子上,像是会随时挥下,砍下刘干的脑袋。

    刘干只觉手脚冰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835章 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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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三宝曾是楚地有名的游侠儿,直到受刘泽招揽,成为他府里的侍卫副队长,此次随同刘干到京城,是刘干带到京城的众多侍卫的头领。

    刘泽叮嘱他不离刘干半步,刘干和荀优在厅中说话,他就在廊下候着,一群差役冲进来时,他没有迎上去,而是闪身上了横梁,直到刘干、荀优被沈定带走,众多侍卫一一被拿下,府中恢复平静,才飞身下地。

    宣室殿里,刘询问程墨:“大哥怎么圆这个谎?”

    如果他没有下诏,那么,只要没有人弹劾,此事也就揭过去了,程墨圣眷隆重,没人会没事找事,惹祸上身。刘询下了诏,性质便不同。

    程墨咧嘴笑道:“陛下让人抬一扇门板,等会把臣抬出去就行。”

    这样也行?刘询嘴角抽蓄了一下,叫小陆子进来,吩咐他准备御辇。

    臣子坐御辇是无上荣光,只有为国立下大功,年老德勋的老臣才有资格享受御辇,很多时候,赐坐御辇,是皇帝为了拉拢这样的老臣,做样子给世人看,像程墨这样的年轻人,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小陆子以为刘询要出行,应诺后自去安排。

    小泥炉上水正沸,两人喝茶,直到沈定来报,刘干、荀优一干人犯已拿下,押往廷尉署。

    事情办完,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程墨起身告辞,刘询道:“小陆子,扶北安王上御辇。”

    “……”小陆子下巴掉了,陛下,你说什么呀。

    程墨行礼:“谢陛下。”

    这样最好不过了。

    宫门口人更多了,一大半是办完事后磨磨蹭蹭没有离去,想亲眼瞧瞧是不是如同僚所说,北安王活蹦乱跳进宫,一小半是想看程墨倒霉,这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在那里说个没完。

    突然,所有人呆若木鸡,只见御辇慢慢驶过来,御辇上躺着一人,盖着锦被,那人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可不是刚才施施然走下马车的程墨?怎么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他走着进去,躺着出来?

    不对,他躺的是御辇啊,那是无数人奋斗终生也没有资格沾半点边的。

    嗡嗡声四起。

    小陆子拂尘一拂,尖细的嗓子响彻宫门方圆之地:“北安王遇刺受伤,陛下特许他乘坐御辇出宫回府。”

    “……”

    一片吸片声,一片眼珠子掉地声。都说北安王圣眷隆重,可没想到竟隆重到这地步。那些想看程墨倒霉的,笑容很是不自然,旁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刚才谁说北安王会被夺爵,会被贬为庶人来着?

    御辇一路招摇,黑色平顶马车跟在后面,刚进府门,程墨立即掀被坐起来,吁了口气,跳下御辇。

    刚才可憋死他了,沿路被围观,还得装睡,无数道羡慕妒忌恨的视线投在他脸上,耳中充塞赞叹,偏偏他还得装睡。

    几道俏丽的身影飞奔而来,却是霍书涵诸女听说他躺在御辇上,被送回来,吃了一惊,急忙奔来。好好地进宫,怎么会躺着回来呢?奔到近前,见程墨好端端站在地上,诸女松了口气,赵雨菲腿一软,坐倒在地。

    她担心太过,甫见程墨没事,复又大喜,大悲之后复大喜,再也支撑不住。站在她旁边的裳儿扶她起来。

    “这是怎么了?”程墨奇道。

    几人拥簇程墨往回走,霍书涵道:“为什么坐御辇回来?”

    苏妙华恨恨道:“狗子真不是东西,有这么吓人的吗?”

    居然飞跑进去禀报,说程墨躺在御辇上,一动不动,吓得她高来高去的功夫都使不出来了。说完,她嗖的一声,冲向大门方向,程墨和诸女转过一个弯,还隐约听到狗子的惨叫声,估计挨了一顿打,还是苏侧王妃亲自动手。

    程墨说,刘询如此安排,是为帮他遮掩,要不然被人弹劾欺君之罪,就麻烦了。诸女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霍书涵道:“陛下果然仁慈。”

    若他对程墨有一丁点疑忌之心,自可借此机会出手,哪会帮程墨遮掩?当初不过是看他无处可去,收留他又行有余力,才让他搬到程府居住,没想到程墨的举手之劳,刘询却深深铭记这段恩情。

    诸女感慨着,程墨道:“陛下确是仁君。”

    刘询曾经历过苦难,知晓民间疾苦,施政多为百姓着想,确是历史上的仁君。

    华掌柜来了,来接华锦儿回去,华锦儿坚决不回,父女俩狠吵一架,华锦儿跑到霍书涵院子,抹泪道:“阿郎,我不回去,回去我母亲又要逼我嫁人。”

    程墨皱眉,把华掌柜叫进来,道:“大掌柜,强扭的瓜不甜,锦儿不同意这门亲事,不如亲事作罢。”

    华掌柜道:“东家有所不知,小老儿年轻时,常在外经商,家里父母日渐年老,多亏隔壁蒋家照料,锦儿和蒋家孙儿年龄相仿,我想掇合他们,刚好蒋家小子也喜欢锦儿,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

    把华锦儿嫁给榨油坊蒋家,那是抱着报恩之心的。

    程墨道:“锦儿要死要活不愿意嫁,不如由我做主,在我府中择一婢女,由你认为义女,嫁过去,如何?”

    “那敢情好。”华掌柜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程墨让普祥去安排:“妆奁由我出,比一般人家的姑娘多十倍。”

    半个时辰后普祥来报,有三个婢女愿意嫁过去。其实一个有榨油坊的人家,可算是中产之家了,只是商贾地位低下。不过,和婢女相比,却是高了。

    蒋家得知北安王府肯让婢女下嫁,喜出望外,时人以能娶得大户人家的婢女为荣,何况是王府,还是显赫北安王府?

    蒋家小子嘴快咧到耳根了,站在三个婢女面前,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眼睛都不敢往三女脸上瞄,何况是挑选一个心仪的女子为妻?最后还是左边那个婢女有勇气,道:“我喜欢这位小郎君。”

    亲事由此而定。

    蒋家欢喜得傻了,华掌柜也了却一桩心事,华锦儿最为高兴,她可以不用嫁给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只有岳氏微觉失望,又有些担心,不知女儿的姻缘在哪里。




第836章 鹰犬

    刘干进廷尉署不到半天,就招了。倒是荀优骨头颇硬,先是不招,受刑之后,推说只是受荆州王刘泽所托,陪同年轻不懂事的世子进京觐见,一切行动听世子指挥。

    廷尉署有的是各种刑具,他直到全身没有一块好肉,才招认刘泽担心皇帝有削藩之意,派刘干进京活动,拉拢朝臣帮他说好话,至于有哪些朝臣接受刘干拉拢?他不知道。再用刑,他便咬死北安王程墨,说程墨答应刘干,只要划江而治,把江南给他,就为刘干内应,帮助刘干谋夺皇位。

    沈定本着怀疑一切的精神,马上把荀优的口供送到刘询御案前。

    刘询一看口供脸色就变了,生气地道:“这个荀优真是太狡猾了,北安王怎会为内应?可不要忘了,皇长子就在北安王府。”

    刘干招认意图谋害皇长子刘姡Вだ止歉鼋兴囟墓颊辛耍棠媸撬堑娜耍鯅'早就死一百次了,哪还能好端端地活着?

    沈定是酷吏,是皇帝的鹰犬,只忠于皇帝。他和程墨关系虽然不错,但拿到荀优的供词,觉得程墨有可能危及皇帝,马上翻脸,哪怕刘询没有动程墨的想法,他还是做了鹰犬的本份,道:“陛下,荀优的供词既涉及北安王,理该审问北安王。”

    问都不问一声,审都不审一下,怎么能断言程墨是清白的,没有反意呢?或者他也想谋反,只是没有契机而已。

    刘询道:“不用。再审一次刘干,他们父子所图甚大,定然不仅只是谋害朕的皇子。”

    “陛下!”沈定再劝:“北安王功高盖主,有不臣之心,让臣请他到廷尉署叙话吧。”

    进了廷尉署,还能活着出来吗?刘询横了他一眼,这一眼颇有怀疑他公报私仇的意思,哪怕刘询从没听说程墨和沈定有什么恩怨。

    沈定可以说是一个孤臣,他也有意让自己成为孤臣,满朝文武,谁的面子也不给,跟谁也不来往,只忠于皇帝。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决心。

    他对程墨是否客气,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程墨是否忠心,现在仅凭荀优的一面之辞,马上在心里判了程墨有罪,在在要把程墨拿进廷尉署审问。

    刘询很不高兴,道:“下去吧。”

    沈定摇头叹息,刘干开的条件是划江而治,江南富裕之地,谁不动心?程墨已为王,真正的赏无可赏,唯有皇位能动他的心。皇帝实在太仁慈了,这样会害了自己的。

    在沈定辞驾出宫时,傅三宝也骑马朝城门口的方向驰去。他一直蹑在后面,看着刘干、荀优以及一众侍卫进了廷尉署,沈定可以说鸡犬不留,连一直在京中看守这座宅子的老苍头也不放过,一并抓进去了。

    傅三宝飞檐走壁,去了几家和刘干走得近的朝臣家中,却听到朝臣告诫子侄,最近不得外出,免得惹祸上身。廷尉署戒备森严,他无法接近,思来想去,只好赶去荆州报信了。

    出了城门,他日夜赶路,只盼早一天赶回荆州,把这个不幸的消息报告刘泽。

    刘泽接到刘干的信,倏然变色,行刺程墨,若事情败露,会有什么后果?他赶紧叫上心腹幕僚商议,一群幕僚吵了一整天,也没吵出结果,刘泽更加烦心。

    荆州距京城遥远,交通不便,唯有再增派人手了,可是派谁去呢?还有,刘干进京的目的是不声不响杀了刘姡В床恢尾欢粤鯅'动手,反而刺杀程墨?

    无力感深深袭来,刘泽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一点点小事就觉得累。

    同一时间,沈定把对程墨的不满尽情发泄在荀优身上,各种刑罚尽情招呼,荀优几次受刑不住,晕死过去,又被冷水泼醒,接着受刑。

    “该招的,我都招了。”荀优悔青了肠子,他要是知道因为捎带上程墨,而被沈定打得死去活来,恨不得父母没生下自己,肯定不说程墨为内应,刘干许诺划江而治的话。

    “和北安王商议划江而治一事,可有人证、物证。”

    “世子刘干就是人证,没有物证。”荀优真的哭了。

    审了一天一夜,这样的对话说过无数遍,以沈定的老道,哪里会看不出荀优该说的都说了?可他依然不甘心。

    荀优气若游丝,再受刑就得死,无奈,他只好收手,把供词放到刘询的御案上。

    刘询很满意,道:“朕就说嘛,北安王对朕并无二心。”

    所以,无论你怎么审,都审不出来,因为这件事本不曾发生过。

    他对程墨从没怀疑,就如当初,他蹲在坊门口,因为丢失一串钱而觉得人生灰暗,然后一个俊朗的少年越众而出,邀他回家暂住,他看着那跟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清澈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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