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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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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饶仍是嗅之以鼻,“这等老匹夫,胜之易如反掌!”
李从璟笑而不语,也算是默认了李彦饶这句话。
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到了一定层次,比拼的就是眼界与胸襟,耶律敌烈如此珍惜自身羽毛,行事自然难免束手束脚,这等对手,便是手握十万雄兵,李从璟又何惧之有?
徐旌忽然道:“按照殿下的推断,耶律敌烈接下来恐怕要采取守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毕竟他的目的,是只需让我军无法抵达西楼即可。照这般说来,以耶律敌烈这老匹夫的狡猾之处,他会不会以攻为守,做足了与我军拼命的架势,来蒙蔽我等,使我军不敢轻举妄动?”
徐旌的这个想法合乎情理,耶律敌烈再不堪那也是耶律敌烈,是契丹南院大王,在军事上的造诣仍旧不是常人可以比拟。
李从璟却只是淡淡一笑,“不会。”
徐旌怔了怔,满脸不解,李从璟却没有再继续作答的意思。
最终还是杜千书为他解答了疑惑,“耶律敌烈固然狡猾,但就是因为他狡猾,他才不敢轻举妄动。以攻为守,蒙蔽对手,这等手法看似高明,却也得分对手是谁。在殿下面前用这样的伎俩,殿下又岂能看不破,那耶律敌烈岂非是自寻死路?要知道契丹军来攻,一旦被我军抓住机会反戈一击,就极有可能趁势冲进契丹营中,若果真如此,耶律敌烈岂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还不至于这般愚蠢。”
徐旌一想也对,顿时汗颜。
第699章 帝国之军威
接下来的情况果然不出李从璟与杜千书所料,一整日契丹大营都没有再派遣兵马来进攻卢龙营地,虽说对方也有许多骑兵出营列阵,但卢龙诸将看得分明,那些出营严阵以待的契丹骑兵,全无主动进击的意思,不过是用来掩护契丹军士加固营垒,进一步加强营防建设罢了。
自打卢龙军从仪坤州北上,饶州五万大军以数倍兵力气势汹汹南下,却在接连遭遇败仗之后,短短几日间就采取了守势,如今饶州大军虽然陈兵万马坡前,却全然没了大举进攻的锐气,只是一味固守营盘、龟缩不出了。
卢龙军营中,当李从璟再次擂鼓聚将,召开军议的时候,赶来的卢龙诸将都是满面春风神色亢奋,一进帐就不停嘲笑耶律敌烈,那许大胆更是摇头晃到道:“我做了一首打油诗,你们都听听:万马坡上青草发,耶律敌烈来比划,殿下巧使锦囊计,五万大军变王八,哈哈哈哈……”
诸将听了,俱是仰头大笑不止。
“好你个许大胆,你这是张飞绣花,也卖弄起文采来了,听说耶律敌烈甚喜作诗,真该叫你去跟他比划比划!”李彦超笑骂。
许大胆还蹬鼻子上脸了,“军帅你还别说,待到大军破了蛮贼营地,活捉了耶律敌烈,末将还真要跟他比划比划,好歹咱也是进过演武院的读书人!”
一席话惹得帐中诸将更是哄然大笑。
徐旌跑过来给许大胆脑门上一巴掌,“在殿下与杜先生面前充读书人,老子都替你觉得丢人,赶紧一边凉快去!”
许大胆还了徐旌一脚,鼻孔朝天道:“杜先生名字都叫千书,那咱肯定是比不过了,不过你这样的就是再来三个,老子跟你斗个三日三夜眼都不眨一下你信不信。”
“去你娘的,三日三夜不眨眼,你眼睛不会酸吗?”徐旌笑骂不已。
李从璟见众将士气高昂,军心如此可用,也甚是欣慰,“好了,诸位入座吧。”
眼看李从璟发话,众将立即就不再打闹,纷纷规规矩矩坐好。
“不出所料,契丹军一整日都未发动任何攻势,只是埋头加固营垒,接下来大军该当如何,诸位有何见解?”李从璟话入正题,帐中气氛随即严肃起来。
“契丹军之所以不进攻,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没胆进攻,我军道远而来,却是不能跟他们在这干耗着,依末将之见,契丹军接连败阵,士气已很低迷,今日不敢进攻,便是明证。当此之时,我军正该抓住时机,主动求战!”李彦超率先说道。
李彦饶沉稳一些,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契丹军一日未组织攻势是不假,全营在加固防御也是不假,但要说契丹军此时便已军无斗志、士无战心,却是有待商榷。耶律敌烈今日以弱示我,会不会是有意诱我进攻?”
许大胆大大咧咧道:“将军担忧过甚。无论耶律敌烈有何等心思,契丹锋芒已失乃是事实,不管他军心有没有涣散,都无法与我军相比。我军连日大胜,士气正高,又经今日休整,正是蓄势待发的时候。退一步说,要知契丹军是真疲弱还是假疲弱,打他一下不就知道了?”
徐旌也是主战派,“我军连胜,契丹连败,此正大有可为之时,若是我军久而不攻,难免让蛮贼小觑我等,平生觊觎之心。再者,沙场争胜,有七八分把握就足可一战,要想有十分把握,却是太少见了些。”
诸将这厢纷纷发言,李从璟也不早下评论,只是安静听着。
许久之后,李从璟偏头问杜千书,“你以为如何?”
杜千书的回答倒是干脆,“打!”
李从璟笑了。
连杜千书这样性子谨慎而少有果决之言的人,都有这样果断的回答,可见这一仗的前景到底有多乐观。
于是,自翌日起,卢龙军开始向饶州军发动进攻。
战事第一日,饶州步骑于营外列阵,与卢龙军展开阵战。
饶州军步骑参半,先锋万骑虽说折损了个七七八八,但骑兵人数仍是多于卢龙军。只不过饶州军空有骑兵优势,却无从发挥,因为卢龙军一方面占据地利,使得契丹骑兵不能尽数展开,就更无法奢望去截断卢龙步军后路,另一方面,卢龙军并未倾巢而出,卢龙马军紧紧护卫步军两翼,兵力很有富余,契丹精骑根本无从威胁到步军大阵。
两军未出战的部曲,除却守卫营地外,余部都在为出战同袍掠阵。
这一日战事分外激烈。
午时前,无论是步卒还是骑兵,双方大致斗了个旗鼓相当。
然而午时一过,卢龙步军就开始发力,其战力彪悍的一面也体现出来,各部持续推进。且不说卢龙步军个个勇武,都是多年血战打磨出来的凶猛之士,仅是阵战之法与军士装备,卢龙军都要超过饶州军一截。
至午后,契丹军开始节节败退,而卢龙军得理不饶人,各部俱在战鼓号令下加紧攻势,遂渐成高歌猛进之势。其中尤以许大胆率领的本部军阵表现最为出众,其部凸进契丹军阵中一路狂进,杀得契丹军阵旗倒人翻、阵脚大乱,耶律敌烈一连换了三位将领组织反攻,却都被许大胆顶了回去。
李从璟评价许大胆:“挫敌破阵,如入无人之境,败将夺势,如同探囊取物,许大胆真乃虎将!”
与此同时,徐旌率领的本部马军,在左翼向契丹骑兵发起反冲锋,在营地高处观望的李从璟等人,只见马军阵转如漩,一股股骑兵奔进、杀敌、错阵、回转、再又奋进,动如流水,往来不息,愈战而水流愈厚愈强,竟有阴阳交替、彼此滋生之势,直打的契丹军捉襟见肘,应接不暇,几乎都要懵了,这也引得李从璟赞叹不已,谓左右曰:“进退交替如阴阳相生,阵转衔接如飓风过岗,观之使人如沐出风,徐旌深得骑战之道也!”
徐旌所部与许大胆所部成相互呼应之势,率先为全军突破敌阵打开缺口,在他两部的引领下,卢龙军攻势大成,如同脱缰之野马,再也无可抵挡,无法撼动。
至黄昏,卢龙军几乎瓦解了契丹军阵的守势,纵然耶律敌烈多番补救,契丹军阵也是难以为继,眼看就要全面溃败。
就在这时,契丹军营中金锣之声大响,耶律敌烈终于下令收兵,随即营中冲出许多生力军来,掩护大军回撤。
李从璟看了一眼天色,暮色将临,也就罢了紧咬不放的心思,见好就收。
力战一日的许大胆,踩上契丹亡卒的尸体,丢了盾、刀,在将旗下捶胸大吼。夕阳下,猛将的声音让时光都似顿了一顿。
另一边,徐旌则是策马在卢龙马军阵前来回奔驰,举臂大吼,随即卢龙马军将士,对着退却的契丹败卒背影齐声高呼:“唐军威武,唐军威武!”
见此情景,杜千书神思飞扬,不停呢喃:“人才辈出,真是人才辈出啊!”
李从璟也是心怀大畅,他笑容欣慰,“我大唐帝国向来不缺人才,大争之世更是为他们施展才华、展现风采提供了绝佳舞台,孤王要做的,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扬名立万、报效国家的机会罢了。”长舒一口气,他笑容更醇厚了些,“英雄夺目,国之大幸也!”
杜千书看向李从璟,他不会忘记是谁给了这些英雄一展身手的机会。英雄逞强,风采固然让人着迷,但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而不是失败的那一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卢龙边军的精甲利刃、强弓劲弩,是建立在雄厚的财力与作院基础上的,卢龙将士强健的体魄、娴熟的阵战技艺,是需要每日大鱼大肉来维持的,卢龙全军昂扬的士气与为国奋战的勇气,是由帝国日复一日对他们的厚遇而来的……
没有这些基础,何来英雄?
而以上这些基础,又哪里离得开眼前这个人,多年来夙兴夜寐、呕心沥血、坚持不懈的付出?
一场战争的胜利、一支强军的诞生、一批名将的出现,又哪里会是偶然呢?其背后,承载的是数也数不清、道也道不尽的血汗啊!
杜千书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从不张扬自身功劳的年轻人,看到那一缕春来仍旧没有黑回去的白发,不知为何,眼眶突然就湿润起来。
而这时,在得胜的战场上,卢龙将士军阵严阵,齐声高唱大唐军曲。
落日熔金,乌云合璧,沙场上血迹未干,将士们金甲夺目。
“华夏自古出雄师,中国历来为强邦!关西老秦军,十年扫六合!汉武精骑三百万,不破楼兰誓不还!太宗开疆万万里,大唐天威慑四夷!”
“看白起,为国灭敌逾百万,一生征战不诉难!看卫霍,踏破草原如漫步,不叫贼奴敢南顾!看薛礼,将军三箭定天山,英姿卓绝美名传!”
“将士百战方为雄,马革裹尸不改容!为国之盾护君民,为国之矛击不臣!”
“护君民,击不臣!汉唐雄风凭谁问!铁骨铮铮!汉唐雄风凭谁问!铁骨铮铮!”
“沙场秋点兵!沙场秋点兵!为国之盾护君民!为国之矛击不臣!”
数万唐军甲士,声震云霄,如同天兵下凡。
那契丹士卒个个变了脸色,惊慌相顾,莫不心惊胆颤。
第700章 彼如丧家犬
当日收兵回营,卢龙全军将士士气更是激烈,无论出战亦或不曾出战的,都是如此。李从璟置身营中,能分明感受到将士们的激情似火,那沸腾的战意,仿佛要将整座营地点燃。
当夜,李从璟很是表彰了一番徐旌、许大胆的功劳。
然而麻烦还是出现了。今日一战有亮眼表现的徐旌、许大胆,自然是请命明日继续出战,好趁势而进将契丹迅速击溃,许大胆更是拍着胸脯大声保证,明日只需半日,定会将军阵推到契丹军营辕门!而那些未曾出战的将领,则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了,他们吵吵嚷嚷都争着要出战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这是幸福的烦恼,李从璟虽然被诸将吵得头疼,心里还是一片舒坦。
次日,卢龙军再攻契丹军,大战又起。
不过这回,契丹军却是连出营阵战都不肯了,只是一味龟缩在营中,全然一副据营而守的架势。这让许大胆好生骂了一回娘,因为他发现他昨日做好的打算没了用武之地,这下哪里还用半日去推进到对方辕门,花上两刻时间走都走过去了。
契丹军据营而守,李从璟却不认为是坏消息,这是昨日阵战收获的功劳,一退再退的契丹军让李从璟意识到,这场战争的结束之日已经不远。
于是,他下令大军攻营。
……
耶律敌烈很苦闷。
虽说他已尽可能封锁消息、限制事态,以求不让西楼生变、耶律倍与耶律德光兄弟操戈的消息影响到饶州军军心,但国中大乱、后院失火的消息,还是在营中铺天盖地散开了。
散播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夜攻营不止的卢龙军!
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营中流言四起,军中人心惶惶,营垒摇摇欲坠。
耶律敌烈不是没有花大力气辟谣,说那都是李从璟的阴谋诡计,目的就是要从内部攻破饶州军,他不是没有责备前来询问实情的将领,告诉他们当此危难之时,诸位更应该齐心协力抗拒唐军,如此才能不负君臣、不负大契丹国,他甚至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亲信将领的手,悲痛万分的告诉对方,他耶律敌烈已经做好了以死报国的准备,此番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与李从璟同归于尽。
因为面对的对象不同,耶律敌烈的应对和说辞也不同,但无论是义正言辞的辟谣、大义凛然的说教、还是掏心掏肺的哭诉,最终他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稳住军心,挽救饶州军的颓势。
他的举措不是没有起过一丁点效果,否则卢龙军也不至于此时还没攻破他的营地,但任何淹盖弥彰的谎言,最终都会在事实面前败下阵来,否则军中也不至于一片惶然。
更何况,卢龙军的攻势就没一日停歇过。
不仅如此,大抵是察觉到饶州军士气的日趋低迷,唐军攻势日盛一日的猛了。
今日,耶律敌烈甚至不得不亲自上阵,这才成功将战事拖到了夜里。
耶律敌烈在愤怒之余,心中也觉得委屈。
平心而论,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击败李从璟,打退卢龙军,他想要的,不过是挡住卢龙军北上的步伐,将他们拖在此地,无论从哪个角度说,起初手握五万雄师的南院大王,提出这个要求都是不过分的。
但是现在,不仅这个小小的要求难以达到,耶律敌烈还要面对更加惨烈的情况:饶州军惨败。
远道而来的卢龙军,全军不到两万人,先前还经过了仪坤州一战的消耗,现在也是孤军深入草原,既无后援,又无接应,连两翼策应都没有,实话说这已是犯了兵家大忌。他耶律敌烈堂堂契丹南院大王,戎马一身,战功赫赫,受万人敬仰,如今手握五万大军,好整以暇,在本土作战,最终却要被卢龙军全面击溃?
这就很没有天理了,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再者,仪坤州作为耶律倍精心经营的南部重镇,号称可以抵挡十万雄兵,那卢龙军北来时,耶律黑格手中也握有两万多步骑,加上饶州军,此番契丹摆开来抵挡卢龙军的兵力,可是接近八万!
这样的仗都打败了,世人不禁要问,难道仪坤州的防线都是纸糊的?契丹军士手中拿的都是烧火棍,胯下骑的都是软脚羊?
饶州军惨败的事要是发生,日后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来日天下英雄会怎样看待他耶律敌烈?骂他饭桶都是轻的,估摸着大家都要说他是唐人奸细,否则打不出这样的仗来。
每每想到这些,耶律敌烈心头就跟火烧一样。他用大半辈子打下了一世英名,打下了显赫权势地位,如今却要晚节不保,他怎能不焦急、不愤怒、不悲哀?
耶律敌烈心中的悲愤,旁人真真是无法理解。
就在耶律敌烈心如刀割的时候,有亲信将领来报,说他在巡营的时候,发现了几个逃兵,如今叫他给抓回来了。
“逃兵?”耶律敌烈心头一震,军中都开始出现逃兵了?
“带上来!”耶律敌烈顿时怒不可遏,这还了得,他治军数十年,麾下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
身为将领,耶律敌烈更加知道,一旦军中出现逃兵,这将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那不仅意味着军中士气已经降到了谷底!
几名逃兵被带进帐后,如同受惊的羔羊一般趴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不停向耶律敌烈叩头求饶,涕泗横流,惨不忍睹。
耶律敌烈本想审问一番,问问他们为何要逃,问问他们是否忘记了军法,问问他们作为一个战士的勇气与尊严去了何处,问问他们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家人,但看到这些逃兵的悲惨模样,耶律敌烈一瞬间就失去了审问的兴致。
这些问题,本就不需要问的,因为答案并不难想见。
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耶律敌烈疲惫道:“拉出去,都杀了。”
亲信将领问道:“要不要通知军士观刑?”
令将士观刑,是因为要以儆效尤,严明军法,杜绝此类现象继续发生。
耶律敌烈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同意,虽说他想压下此事,不想让逃兵事件的影响扩大,但事情毕竟已经发生,掩耳盗铃只会适得其反,还是威慑一下将士的好。
“带人加强巡查,再有敢夜遁者,抓之即杀!”耶律敌烈吩咐那名亲信将领。
处理完这件事,没过多久,韩仲锡来报,说是耶律倍与耶律德光的使者都来了,问耶律敌烈要不要见。
耶律敌烈沉吟不语。
原本这两批信使都是要见的,耶律倍是皇帝,他的使臣岂能不见?耶律德光可能是未来皇帝,他的使者也不能不见。
但耶律敌烈更加知道这两人派人来的目的。
耶律敌烈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先观望耶律倍与耶律德光相斗,此时又怎会临时改变主意?尤其此时他自身难保,投向谁都不可能,那见还不如不见。
“若是都不见,还不如都见一见的好。”韩仲锡劝道,“如今大王是为国征战,怎能不让人知道大王的一片苦心与对大契丹国的忠诚?”
韩仲锡的话没说完,但耶律敌烈理解对方的意思,若是两个都不见,那便两个都得罪了,若是耶律敌烈胜了李从璟还好,若是没胜,恐怕日后不好交代。
耶律敌烈只得强打精神,在这般紧要的关头,仍去应付耶律倍与耶律德光的使者。
不巧,耶律倍与耶律德光使者的行踪,被卢龙军给发现了。
李从璟行军征战,向来注重斥候、游骑的运用,卢龙军深得传承,在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加之如今卢龙军手握战场主动权与胜势,自然乐意远放游骑,去监视西楼和耶律倍、耶律德光方面的动向。
就在耶律敌烈费尽心思应付耶律倍、耶律德光的使者时,卢龙军夜袭饶州军营地。
其实也不能算袭击,这几日卢龙军日夜不停攻打饶州军营地,一直使得饶州军处在神经紧绷的状态,各方面的防备都很充足,但耶律敌烈的布置再周到,也敌不过三军将士军心的低迷,不巧今夜被唐军一部袭破某处营垒,攻进了营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营顿时有大乱的倾向。
尤其攻营的卢龙军,得知己方攻进了营地,少不得加大进攻力度,那指挥今夜战事的李彦超,也免不得派遣更多人马,增援破营的部曲。
饶州军营地中契丹军士,往来奔驰,大声疾呼,有左近的部众,连忙赶往营破之处增援,本就士气不高的军士,慌乱之下少不得碰到火盆等物,造成更多乱象,引来将领喝骂不止。
那正抵挡卢龙军正面强攻的饶州军,也难免分神,担心营破之处的战役,怕唐军从彼处杀穿营地,从背后杀来,彼处各自百夫长、千夫长拼命呼喝,稳定军心指挥战斗,却仍是阻止不了士卒斗志低迷,神思不属。
连日败绩,连日苦战,这个时候,大家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保命,而不是如何战胜眼前之敌。
一不留神间,又叫卢龙军正面攻破了一处营垒,杀入营中来,顿时把守此处营垒的契丹军士大面积败走,口中呼喊连连,无非是说营地守不住了。
耶律敌烈连忙抽身回来,组织全军抵抗。
耳闻营外唐军山呼海啸,又见万马坡上火点汇集成江河,想也不用想卢龙军这下已然全军出动,想要一战定乾坤了。
耶律敌烈大急,连忙点齐心腹将领,命令他们去往各处迎敌,而后自身也再不敢托大,披甲上马,率领亲卫迎敌。
半夜鏖战,鬼哭狼嚎。
也亏得是耶律敌烈乃军事大家,营盘构筑的章法有度,连日来也没忘加固防御,而他的嫡系精锐到底不是纸糊的,作为中坚力量奋力死战,这才勉强守住了大营。
好歹坚持到天亮,卢龙军见事不可为,遂烧毁数座营垒而去。
清点伤亡,耶律敌烈大吃一惊,昨夜一战,竟然折损兵马数千。
而后想清缘由,必是许多军士趁夜做了逃兵!
耶律敌烈大恨不已,他登高而望,眼见营地乱成一团,尤其是被卢龙军烧毁的几座营盘,已经被糟蹋成了废墟,火团在其中明灭,黑烟在各处升腾,尸体更是难以数清,杂七杂八的物什东倒西歪,一片血火荒凉。
行走在营中的将士,则一个个疲惫不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反观唐军营地,壁垒森严,严整肃杀,甲士林立,旌旗飘扬,对他们虎视眈眈,似乎随时都可能再起攻势。
“大王……”心腹将领欲言又止。
“罢了!”耶律敌烈长叹一声,“加紧整修营防、救治伤患。”
因了昨夜一战,唐军也需要略作休整,一时片刻不会再来找麻烦。
但挨得过今日,明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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