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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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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东西有点意思,成本如何?”

  战争从来都是在烧钱,冷兵器都是如此,更别说是火器时代了。陈文军中如今装备的武器,都是性价比最高的,这与江浙明军早年的财政紧张有着极大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普及才有战斗力可言,否则仅仅停留在书籍中,难道也能以此吓退对手吗?

  “回禀大王,除了受风力影响比较大以外,这东西确实不错,就是造价太过惊人了。尤其是在于,这东西需要大量的手工制造,机械能够打造出部分零件,但是更多的零件,尤其是安装方面都需要人工进行,占用工匠和工序实在太多了。”

  提及成本,徐毅的哭丧脸就再度出现了。这个年轻的官员在军工司几年,已经老了十几岁一般,其人尽职尽责,确实不愧为大兰山上培养出来的文官,就是这副动不动就哭丧脸的表情实在让陈文无话可说。

  徐毅还想说下去,但是陈文仅仅是听到了占用人工过多,就已经没有什么欲望了。接下来,机械痴迷症外加机械强迫症患者陈文便对苦逼的军工主管说道:“放心,本王知道,这种一次性兵器在现阶段确实不如火炮核算,军工司也不用制造太多,近期赶出一些,后面的可以慢慢造,保有一定的库存就行,不着急。”

  听到陈文此言,徐毅由衷的松了一口气,陈文的那两种“心理疾病”现在在江浙明军军工司里已经传染开来,他的病症一点儿也不比陈文轻,机械的大规模使用使得他们无不将心思放在了如何运用机械来减少人力负担的方面,毕竟这些年人口下降实在不小,中国的人力紧缺问题听起来好像是无稽之谈一般,但在现在却是真实存在且很是严重的。

  “另外那件呢?”

  “回禀大王,那件兵器就造出来一个,射程确实很惊人,就是威力和精准度都有些不尽如人意。”说着,徐毅掏出了一份武器实验报告交在了陈文的手中,继而解释道:“而且更大的问题是,工序上一点儿也不少,很麻烦。下官以为,性价比并不是很高,除了威慑力以外。”

  “哦。”

  细细的看过了报告,内容很详实,射击时间、当时的风向和风力水平、武器飞行目测高度、实际攻击距离,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

  眼见于此,陈文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这东西,可以制造,优先级在一窝蜂火箭炮之下,不需要太多,保有库存就够了。”

  “下官遵命。”

  时至年底,军功的统计早在南京收复就已经基本完成,这几个月关于奖励发放也早已开始,直到年底就连分地也基本上告一段落。今年冬天是别想了,但是明年的春种却不会耽误,只要各地卫所能够招到足够的佃户就行。

  永历九年,随着杭州、南京两战的胜利,清军在江南的统治彻底宣告结束,江浙明军向北括地近千里,已经越过长江,开始沿淮河布防。明清南北对峙开始,但是彼此实力对比已经开始逆转,全国整体上的战略主动权已经彻底落入陈文手中,剩下的事情,明年亦或是后年,总会有一个结果,陈文对此很是期待。

  大年初二,陈文照例和周岳颖一起来到岳父家中。随着陈文的地位的不断提升,作为陈文岳家的周家也得到了大量的赏赐。物质上的、名义上的,一家子从老到少几乎是无人没有封赏、诰命,所幸周家这一枝的人口也不多,否则永历朝廷就真的要破费了。

  比之去岁,周家的老老小小对他敬畏更是深重,姑爷拜年的气氛淡了太多,一个个拘谨的不行。仔细想想,却也正常,陈文现在的身份地位,手中的强大实力,从起兵至今,尤其是最近的两年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满清赶出了东南。面对如此英雄,且自家受惠良多,敬畏之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一家人无比拘谨的用着饭,吃得陈文那叫一个别扭,用过了饭,坐在一起聊着天也是一口一个禀告大王,上下之别几乎已经全然取代了家庭气氛,弄得陈文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自在的。奈何,几次打算活跃下气氛,他却始终找不到话题,直到他的岳父老泰山战战兢兢的来了一句,大厅之中更是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

  “贤婿如今已经光复南京,两蹶名王的大功,就算是那位西宁王也要逊色一二。朝廷既然能封那西贼孙可望为秦王,贤婿总少不了一个亲王的爵位吧。”

  对李定国是尊称西宁王,对孙可望则是一口一个西贼,周家有三个男丁在江浙为官,一个女儿是陈文的正妻,对于江浙明军集团对周边各势力的感官那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当然,由此也能看出,同为张献忠的干儿子,孙、李二人,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听到岳父老泰山有此一问,眼见着在座的亲戚们纷纷流露出了殷切期待的目光。眼见于此,陈文差点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因无他,当初他与周岳颖成亲,那时周岳颖也算是个老姑娘了,虽有才女之名,但却依旧不妨碍被人说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尤其是那一次到衢州报信,金华府士绅闺中的风评就更难听了。

  待到陈文与周岳颖定下了婚期,陈文更是找了名震天下的姚江黄孝子来代为求亲,面子得到了极大满足的岳父老泰山反手就去打那些背后嚼舌头,说他女儿嫁不出去的家伙的脸。逢人就说他闺女是有做侯夫人的命,才会拖到今天,弄得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只能暗自运气。没办法,当时陈文打赢了四省会剿,形势大为改观,哪还会为了一两句斗气的话而去得罪陈文这个杀星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随着陈文的地位不断攀升,岳父老泰山的常用语也从侯夫人、国公夫人、再到如今的郡王妃,几乎隔不了一年就要换一遍。

  原本那些还有些背地里暗骂的也无不在瞠目结舌中看着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奇观,腹诽的对象也从“周家嫁不出去的那个风魔的老姑娘”和“依仗女婿狐假虎威的老周头”,变成了自己的闺女和婆娘。用他们的话说,金华府这地面儿好容易赶上个下凡的星宿在此起势,奈何婆娘肚子不争气,生不出有富贵命的闺女,让那个从绍兴迁来的周家把便宜都占了,着实让本地豪杰为之叹息扼腕。

  这种说法直到周岳颖的头胎生出个女儿算是告一段落,出于传宗接代的考虑,他们觉得陈文用不了多久就会纳妾。这等说法,听在岳父老泰山的耳中,疼在周家全家人的心里,由此才有了全家有志一同的向陈文“推销”本家的那个小姑娘。

  可是说到底,自家的女儿和远房的侄女,终究是天差地别。奈何这生孩子的事情他也没办法,只能干着急。直到陈文在杭州阵斩岳乐的消息传回,杀了一个和硕亲王,总也能封一个亲王的说法在金华的民间开始自发的传播开来,他老人家才算是找到了一个说不上全新的打脸方向。

  “不瞒岳父大人,这还是要看朝廷的。陛下应该不会反对,毕竟朝廷已经开过了异姓亲王的口子,但是现在朝政把持在孙可望的手里,只怕是不会有那么容易。”

  他的这位岳父老泰山实在是个妙人,以至于陈文听着监察司汇报上来的那些坊间传闻时,心里不由得生出了有其父必有其子的想法——有父如此,周敬亭对朱之锡的执念也就不难理解了。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陈文的这位岳父老泰山先是流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随即便开始了义愤填膺的痛斥孙可望其人之卑鄙无耻,立刻引起了他的兄长以及那些子侄辈的大声附和,仿佛可能会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不是陈文,而是他们一般。

  两家联姻,陈文的地位于周家而言便是水涨船高。事实上,不仅仅是周家,江浙明军的将校士卒、文官吏员们也无不翘首以盼着陈文的地位的提升,因为作为陈文的下属,他们同样有着水涨船高的情况存在。

  关于收复南京奇功的奖赏的期待并没有让陈文的亲人、下属们以及中国大地上所有对此感兴趣的人们等候太久,正月二十八,宣诏使者姗姗而来。

  “……晋卿以都统南直隶、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山东、河南等处汉土狼猺水陆兵马援剿总兵官,特赐蟒玉,便宜行事,挂征虏将军印,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师兼太子太傅,越王。”

  越王!

第十二章 越王之封

  异姓亲王!

  陈文不是南明的头一号,但却也是仅在孙可望的秦王之后的第二位。

  当然,越在传统意义的册封上并非是如秦、晋、齐、楚那般的大国,就算是比起韩、赵、魏之流也要稍逊一筹,大抵就比之舒、荆、陈、蔡之类要强些。

  但是,陈文起于吴越之地,吴王是明太祖朱元璋在登基前使用过的,有明一朝有只有两个宗室受封过,而且还都是很快就被改封或是除爵,就像明成祖朱棣的燕王一样,这是绝对不可能授予人臣的。既然如此,越王也就成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封号了。

  陈文从未奢望过孙可望会代永历天子册封他为什么晋王、齐王或是楚王之类能够与其平起平坐的封号,没有如宋时的王安石一般被封个荆王就算是好的。对此,他个人而言还算比较满意,毕竟亲王与郡王不同,即便是南明那等滥爵到了如斯地步的时期,人臣也只有孙可望、李定国和刘文秀这西营三王得到过,郑成功的潮王和吴三桂的济王当事人都没有接受,而且听上去还不如越王呢。

  寥寥数人而已,陈文已经踏入到了明王朝人臣的巅峰阶级,再向上不是没有,比如像这几年的秦国主孙可望,亦或是永历南狩时假黄钺的李定国那样拥有了监国的权利,甚至是取明而代之,但是从现阶段来说,亲王已经是陈文能够触及到的最高的地位了。

  然而,与知足的陈文不同,他的亲眷、部将们在得到了越王的封号后,对孙可望的不满情绪立刻就开始席卷整个江浙大地。

  一个寸功未立的流寇,就凭着软禁天子就获得了秦王这样的封号;陈文从无到有,光复了东南数省的地盘,光复了南京,还诛杀了包括济尔哈朗、岳乐以及洪承畴在内的众多满清名臣大将,结果却只有一个越王。

  凭什么?!

  周岳颖没有说什么,陈文的意志就是她的意志,陈文没有表示不满,她虽然也觉得不平,但却也没有向其他武将、官员的妻室们表达什么不悦。但是作为宣教司的主管,周敬亭却在陈文不反对的情况下授意吕留良在邸报上开始宣传安隆千户所和贵阳秦王府的天差地别,以及孙可望把持朝政的情况。

  这已经是江浙明军反孙可望宣传的第二季了,上一次是宣传陈文与岳乐决战期间孙可望前来捣乱的事情,这一次则更是向江浙的士绅百姓们暗示孙可望的不臣之心,力度强劲了不下一倍。

  此番,陈文麾下的众将也都获得了爵位,李瑞鑫、吴登科、尹钺和张自盛这四大位更是已经晋身为国公,其他的也都有侯爵、伯爵的爵位,至于诰命、封赠什么的更是不胜枚举。

  然而,这些奉赠却并没能让他们对主政的孙可望感恩戴德。在他们看来,对陈文的不公就是对整个江浙明军集团的挑衅,一个流寇都有资格封秦王,他们的大帅却连个楚王、齐王什么的都没有捞到,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邸报指向民间,士绅们对于陈文的封号没有太多异议,但是他们的消息也更为灵通,孙可望想要取明而代之的野心早就从很多地方透露了出来,对于这个流寇的谩骂声顿时响彻东南士林;而普通百姓则是对封号的愤慨和对孙可望这个无才无德的篡位预备队的厌恶,二者兼而有之。

  总而言之,民间的反孙情绪高涨,而军方更是酝酿着更大的不满情绪。

  其实越王倒也没什么,毕竟也是个不高不低的亲王封号。但是不能比,一旦与孙可望的封号有了比较,一切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双方实力逆转,原本的南明第一强藩西营现在已经被江浙明军所反超,而且双方实力差距越来越大。即便不提实力,陈文收复的失地比西营众将加一起都多,杀过的鞑子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也都要高于他们。

  至于秦王府一系自身,就更没有比较的余地了。若非李定国两蹶名王撑着场面,西营早就被陈文比下去了,就算是在孙可望手中收复的湖广南部,其实也是范文程迫于陈文兵锋而放弃的地区,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南明能有今天到底是谁的功劳。

  册封时毕竟是月底,但是到了二月整个江浙大地却已经开始将孙可望视之为满清以下,江浙明军的头号敌人,并欲除之而后快。

  比之当年,江浙明军的文武们对于自身的定位和未来的期许更高,这本就是应有之义,他们付出了努力,取得了功勋,就理所应当的获得更为丰盛的名利。而江浙明军集团外的人们,更多则是单纯对孙可望的厌恶以及对孙、陈二人封号高下的不满。

  透过监察司,陈文坐在如今的越王府里就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他与孙可望之间迟早会有一战,现在风潮还在控制之中,届时再把风潮彻底鼓动起来。

  不过照着他的估计,孙可望捏着鼻子给他一个越王的封号,大概没想到会落个如此的境地。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孙可望知道了的话,没准也会说出类似于“宝宝心里苦,宝宝不想说”之类的话吧。

  越王是整个册封的关键,但是陈文从中看到的却并不仅仅是如此。都统几个省的军务,包括狼兵、猺兵、土兵在内的土司兵也要受陈文的节制,与此前的提督军务在权利上自是大有不同。而负责军务的省份也多了山东和河南两省,这两个省都在北方,孙可望一如既往的想要把他这池祸水往别的地方引,这是在认怂吗,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自陈文收复南京以来的几个月里,湖广南部的孙可望始终没有动作,但军情司的探员却早已在湖广布好了桩脚。

  根据情报显示,陈文收复南京的消息传来,秦王府如扫考妣。现在孙可望除了还有一手狭天子以令诸侯以外,已经彻底失去了与陈文抗衡的实力,甚至到了年底时,孙可望已经离开了长沙,返回贵阳坐镇——向东、向南不得寸进,向北不光是未必打得过,还要担忧左近的江浙明军,楸枰三局彻底失败,孙可望收复长沙后定下的战略同样成为泡影,还是回返贵阳比较稳妥。

  南京的光复,对于满清是无法承受的损失,对于长江以南的各路势力而言,更是均势被彻底打破的象征。陈文在长江以南的一家独大的时代来临,随着消息逐渐被各势力确认无误,在经过了短暂的震惊之后,彼此之间的互动也陡然频繁了起来。

  九月底,贵州的安龙府,作为一个府级单位不过只有数年而已,但却在升级为府的同时便承担起了天子行在的重任。奈何,那原本的安龙千户所衙门,却实在破败的不成样子,与行宫二字相差的实在太远,甚至是越来越远。

  大殿上,如今南明各集团所奉的天下共主永历天子颓然的坐在龙椅之上。大殿中前来上朝的大臣所剩无几,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实在来不了——天人永隔,这是没有办法的。

  去年三月,谋划引李定国入卫以抗衡孙可望的秘密行动泄露,孙可望遣心腹郑国招大学士吴贞毓、兵科给事张镌、翰林院检讨蒋圪昌、李开元、吏部都给事徐极、大理寺少卿杨钟、太仆寺少卿赵赓禹、光禄寺少卿蔡绩、武安侯郑允元、江西道御史周允吉、御史李颀、朱议泵、福建道御史胡士瑞、武选郎中朱东旦、中书任斗墟、易士佳、司礼太监张福禄、全为国等十八人,诬以“欺君误国,盗宝矫诏”之罪,赐内阁首辅吴贞毓自缢,内监张福禄、全为国和刑科给事中张镌三人凌迟处死,其余全部处死。

  当年随永历入黔的大臣本就不多,大学士文安之督师川鄂,还有一些官员从李定国入粤,如今又突然被孙可望杀了这十八名大臣,大殿上剩下的就更没有多少了。

  人越来越少,权柄更是早就被孙可望豁夺一空,上朝已经变成了形式,知道不会有什么值得讨论的,更是越看这空荡荡的大殿就越是心中痛苦的永历只得让身边的小太监宣布退朝。

  岂料,刚刚离开了大殿,提督勇士营的大太监庞天寿却拜倒在永历面前,礼数一如既往的周全。

  对于这个太监,永历乃是份外厌恶。无他,天家的奴仆却媚事孙可望那个活曹操,能不厌恶也就奇怪了。可是如今庞天寿和文安侯马吉翔却是作为孙可望眼线存在于此,当面发作也并不符合他的性子。

  “庞伴伴免礼,可有事情禀报?”

  闻声,庞天寿谢过了恩,就连忙起身,对着跟着永历的小太监们使个眼色,这几个新近分配到御前不过半年的小太监们便畏畏缩缩的退了下去。

  “陛下,是文安侯想要单独觐见。”

  文安侯马吉翔,锦衣卫出身,如今也是永历朝廷中的重臣,尤其是还身兼着孙可望眼线的身份,更是这安龙府里跺跺脚地就要抖三抖的人物。而这个马吉翔,更是向孙可望出卖了吴贞毓等人的元凶,以至于一旦听到此人永历的心头登时便火起。

  愤怒,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永历却也没有敢说出什么,点了点头便随庞天寿走向了不远的一间屋子。

  这显然是特别准备的,见永历走了进来,马吉翔连忙拜倒在地,礼数上可谓是一丝不苟,任谁也挑不出个错处来。

  “马爱卿请起,到底有何事要单独叙话。”

  听到了免礼的话语,马吉翔缓缓的站了起来,继而低眉顺眼的对永历说道:“微臣刚刚回到行在,特来拜见陛下。”

  马吉翔去的什么地方,对于如今的永历而言已经失去了得到消息的渠道,自也不可能知晓,但是只要想想,答案其实也并非那么困难。

  “嗯,马爱卿有心了。”

  永历此言,可谓是一语双关,马吉翔和庞天寿都是人精,又岂会不知。但是永历本身也没有隐瞒他的不满的必要,二人也只得低眉顺眼的听着。

  “微臣此番前往贵阳,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欲禀告陛下。”

  “哦?”

  这是极少见的事情,马吉翔在永历被孙可望软禁后没多久就倒了过去,更是将庞天寿也拉了过去。这些年只有马吉翔替孙可望监视永历,将事情对秦王府汇报的,绝无从外面得到了什么消息向永历汇报的,也由不得永历会心生诧异。

  永历的诧异是正常的,如果不诧异的话马吉翔反倒是要心生疑窦了。眼见于此,马吉翔便压低了声音对永历说道:“微臣此前在贵阳,打听到一件事情,说是浙江的会稽郡王在去年先斩岳乐,后诛济尔哈朗,如今已经收复了南京,大军渡过长江,与鞑子隔淮河对峙!”

  “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着实将永历吓了一跳。从去年十八先生之狱开始,他就再没有得到过安龙府以外的任何消息,岂知未及一年,天下局势竟然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

  听到这个消息,永历第一时间便认定是马吉翔的欺人之言,但转念一想,这根本没有必要。况且,陈文既然能够诛杀洪承畴,收复江西一个省的地盘,那么真的北上收复南京,斩一两个奴酋也犹未可知,只是这个济尔哈朗那可是老牌的奴酋,就这么被陈文杀了,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永历的面色由白到红,由红到白变幻了几次,总算是压下了心头的狂喜和疑惧。而马吉翔用余光观察着永历的神情,直到其人恢复了常态才继续说道:“微臣甫一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以讹传讹,但是仔细调查之后,却发现不管是真的,而且其中还漏掉了不少细节,比如会稽郡王实在战场上阵斩的岳乐,而济尔哈朗那个奴酋则是在战场上被会稽郡王擒获的,而后被拉到孝陵诛杀的……”

  接下来,马吉翔将他所知的实情一一道来,永历的疑惧也很快就被这份惊喜所吞没,看向马吉翔的目光之中,那份发自心底的厌恶也消退了些许。

  南京,那可是南京啊。三年前,李定国两蹶名王,但在战略上却并没有取得太好的拓展,最起码并没有借这股大势收复更多的失地。永历虽然不太清楚实情,但是只要仔细一想也能看出,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孙可望的手段。而现在,陈文同样是两蹶名王,却很快就收复了南京这座对明王朝来说至关重要的所在,天下形势已经截然不同了!

  然而,这么大的一个好消息,他却是直到现在才从马吉翔这个家伙口中得知,想来实在讽刺。

  或许,正是因为孙可望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特别封锁了安龙府的消息来源,为的就是防止他产生别的什么心思。而接下来马吉翔的话,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微臣在贵阳时听闻秦王已经派出了使者,代陛下册封会稽郡王为越王,以酬此盖世奇功。”

第十三章 搅动

  “你,你,马爱卿你说的可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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