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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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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搅动

  “你,你,马爱卿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微臣也是奇怪。?? ·但仔细一想,孙可望无人臣之礼久矣,这等事绝非是做不出来的。”

  听到这话,永面色突变,原本因激动而潮红的面色瞬间褪去,登时便化作为惨白。孙可望跋扈已久,但是在大事上起码还会知会一声,哪怕只是知会而已。可是现在就连册封亲王都擅自做主,连起码的程序都不走了,怒惧交织,登时便让他失去了对这个好消息的喜悦之情。

  然而,转瞬之后,永却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可惜,这等喜色也不过是在他的心中停留了一刹那而已,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永现在依旧身陷在这软禁之所,即便是想要借陈文除掉孙可望也无从谈起。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根据马吉翔的描述和他的知识面显示,陈文如今控制的地区,从面积和地理位置上看,比之元末吞并了陈友谅、张士诚和方国安这三家之后的那个即将称帝的朱元璋也只不过是差了湖广、淮北以及河南东部的部分地区,二者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那么难以想象了。

  陈文,永从未见过,这些年也只是有过一些耳闻罢了从只身南下投奔王师的义士,危难之际率领孤军为百姓殿后的勇士,到先后诛杀陈锦、石廷柱、洪承畴等满清名臣的中兴名将,再到现在的两蹶名王、光复南京,几乎以一己之力而力挽狂澜的英雄,哪怕是唐时的郭子仪、宋时的岳飞也不过如此。

  关于陈文,好的评价从来不少,永也看得出这都是陈文的努力所致,但不好的评价也同样不少。比如文官们口中的曹从龙之乱,以及更为让他忌讳的鲁监国自去监国号的那些内幕。

  假设,陈文并非是太祖高皇帝在天之灵保佑而为他降下的中兴名将,而是与孙可望一般无二的野心家的话,那么孙可望一去,届时他恐怕就连义帝、小明王也不可得了!

  永的神色变幻,无不看在马吉翔、庞天寿二人的眼中。一个出身锦衣卫,一个则是太监,天子的思维把控不到的话,他们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就取得如此高位,也就是个笑话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等永重新恢复常态,马吉翔刻意压低的声音再度在永的耳畔响起。

  “陛下,微臣以为孙可望谋朝篡位之心昭然若揭,当引在外藩镇入卫,方可解此倒悬之苦。如今天下,虏廷虽数败于王师,但却依旧广有天下半壁,带甲不下数十万。王师之中,越藩功勋卓着,实力也最为强悍,陛下当依为泰山之靠。”

  马吉翔侃侃而谈,一副天下各势力尽在掌握的模样。可是说到这里,马吉翔却是话锋一转。

  “然则,引哪家藩镇入卫,微臣以为,还是西宁王为上。西宁王与孙逆名为义兄弟,实则早已势如水火,且其人忠心耿耿,比之越藩更为只得放心。届时西宁王收取云南、贵州和广西,陛下以广东、福建、四川各藩镇制西宁王,以西宁王制越王。?·大小相制的祖制恢复,这天下依旧是大明,谁也不可能从陛下手中夺走高皇帝传下来的江山社稷!”

  说罢,马吉翔和庞天寿二人带着哭腔拜倒在地,头磕在地板上砰砰作响,俨然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去年向孙可望揭发吴贞毓等人引李定国入卫之事的罪魁祸首,如今却冒着生命危险苦心劝谏永引藩镇入卫以抗孙可望,而且引的不是别人,还是李定国。听上去,荒诞二字充斥期间,但身为天子,永对此却并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当初马吉翔和庞天寿倒向孙可望,无非是眼看着永势弱,要去攀个高枝儿。可是现在,陈文打破了这天下的平衡,孙可望是流寇出身,这些年还在预备着谋朝篡位,即便是自家兄弟与他也是反目成仇,眼看着孙可望这棵大树不稳了,急于换个主子的心思可谓是昭然若揭。

  但这个主子却并不是他,至少不全是。马吉翔和庞天寿作为天家鹰犬这几年却在跟着孙可望监视永朝廷的朝臣,甚至是皇帝,这等不忠之人永是不可能重用的。可是现在,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了改换门庭,而且前来向他献计,那么肯定是有所依持。

  是陈文?

  是李定国?

  还是福建、广东、四川的那些藩镇?

  永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现在陈文打破了力量平衡,但却并没有依仗实力去将其他藩镇清除。内战没有爆发,所有人都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只有把水搅浑了才好摸鱼,而这个在背后指使马吉翔的人就是想要浑水摸鱼的那个。

  转瞬间,永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到底哪一个才是马吉翔背后的那个人,但是转念一想,是谁其实无所谓。孙可望的跋扈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弑君之举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同样是需要外力来打破这个牢笼,只有这样,皇权才有向外延伸的可能。

  “二位爱卿请起。”

  唤起了马吉翔和庞天寿,永却还是犹豫了片刻,继而对二人说道:“二位爱卿勤于王事,忠心可嘉,朕心甚慰。至于此事,事关重大,朕还需在考虑一二。”

  说罢,永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向后宫而去,只留下马吉翔和庞天寿二人在此。不过,二人行礼过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出了宫,来到马吉翔的家中,挥退了左右,让他的女婿杨在守在门外,二人才在书房中交流了起来。

  “陛下还是信不过你我二人。”

  “这没什么不正常的,侯爷与咱家这两年的所作所为,陛下若是能信也就奇怪了。”

  庞天寿扯着公鸭嗓子,说话也是阴阳怪气,马吉翔对此却并不以为意的,倒是庞天寿对于马吉翔的计划却显得还有担忧。

  “陛下如此,此事确定可成?”

  世上哪有必成之事,但马吉翔却也不能这么说,只得向庞天寿回道:“只要西宁王一动,这池子水就算是搅浑了。到了那时,除了越王,无论是哪一方获胜,咱们都有机会保住今时今日的地位,没准还能再进一步。总好过等越王府大军从去年的血战之中缓过劲儿来,大举西进,若是那样,不光是孙可望,你我二人也落不了好。”

  马吉翔所指,庞天寿焉能不知。并非是对陈文的忠心抱有信心,其他各势力入卫的话,没有一家独大,稳稳吃掉孙可望手中那两三省文官、十数万大军的实力,轻易是不敢动他们的。毕竟这些年跟着孙可望在明里暗里给永以及朝臣们下绊子的从没少过。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的安危就是其他人安危,谁也不会为一时之气引发内讧,给其他势力以口实。

  但是越王府不同,陈文如今占据江浙,铁甲可能已经不下二十万,且人才济济,夹带里可以说有的是人才来替换西南的文官、武将。就算是陈文与东南士绅不睦,但无论是什么时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要当官的,愿意给越王府当忠犬的更不会少。只要是天子落在陈文手中,他们这样的资,拿出来砍了,正好可以邀买一番天下人心,反倒是比留着更有用。

  “咱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陛下犹豫不决,衣带诏又从何而来?”

  这是他们冒险觐见永的关键,丝毫不逊于在永面前留下一条后路。问题确实难住了马吉翔,但是对他来说,这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明天再等一两日,不行就找人偷出个御用之物来,老夫拿着那东西去广东。到时就说孙可望的人在这安龙府查得太紧,衣带诏太过显眼,不方便带出即可。”

  听到这话,庞天寿抚掌而笑。“此法大妙,那就且等上一两日,最好还是有衣带诏,否则终究是不稳。”

  马吉翔和庞天寿并不在意永是否高兴,这个皇帝不笨,但是那软弱的性子早就被他们摸透了。况且若是能把李定国引来,他们就是最大的功臣,哪怕皇帝再厌恶他们也不会去杀“忍辱负重”多年的“忠臣”的,因为这只会让其他人感到心寒,觉得这个皇帝是不给别人改邪归正的凉薄之君。

  二人心思如此,永那边回到了后宫也是百爪挠心一般。一方面,摆脱孙可望的控制是他多年来所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另一方面,一旦失败,孙可望那人可是个敢直接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把内阁首辅和宫里的大太监都拉出去处死的家伙,天知道会不会在一怒之下就直接弑君。

  “母后,凤阳祖宗之地、南京龙兴之所皆已收复,胡无百年气运,建虏之运亦将破灭。然则,如今天下,虏未灭而藩镇林立,异姓诸王多心存异志,更有孙逆可望妄图谋朝篡位。儿臣无能,江山社稷只怕日后非吾朱氏一族所有啊。”

  “当初便告诫你,你这性子太过软弱,你却不听,非要做这个皇帝,这位置岂是那么好做的啊?”

  永伏倒在马太后的面前,母子二人压低了声音哭泣着。马太后是桂王朱常瀛的妾室,并非正妻,乃是母以子贵,因永登基而获得的太后之位。亲母子,血浓于水,嘴上埋怨,但是却依旧以着她的方式安抚着儿子。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走了起来。眼见于此,母子二人连忙拭去眼角的泪痕。

  孩童是永的第三子,也是在长子、次子借散佚民间的今天他最为年长的儿子,后世的哀愍太子朱慈煊。

  孩童走了过来,规规矩矩的向马太后和永行礼,只是起身之后,看向这母子二人,却是满脸的疑惑。

  “皇祖母,您和父皇为什么哭了?”

  孩童的童音传来,永慌忙的擦了擦脸上没来得及拭去的泪痕,继而对孩童说道:“煊儿乖,皇祖母和父皇眼里进了沙子,没事的。”

  “哦。”孩童听到此言,随即便向永回道:“那煊儿给皇祖母和父皇吹吹吧,煊儿眼睛里进沙子的时候,母后也是给煊儿吹吹就不流泪了的。”

  此言一出,母子二人的泪水再一次于眼眶中涌了出来。至尊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高处不胜寒。况且生逢如今这末世,哪怕鞑子的声势在明军的攻势下已经出现了衰退的征兆,但是能有如今气象,皆是各路藩镇的功劳,尤其是江浙的陈文。

  中兴一事,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宋室南渡,亦是靠着各藩镇的努力才有了那半壁江山。但是他这性子,宋高的长腿是学了个十足,但是驾驭这些臣子却要差上太多。此间无关于能力,只是因为性子太过于软弱,即便有千般手段也施展不出,仅此而已。

  安抚了片刻,唤来王皇后将太子带了出去,永才低声向他的母亲问道:“母后,如今引藩镇入卫势在必行,可是儿臣既信不过马吉翔、庞天寿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奸佞之徒,奈何手中又无人可用,如之奈何啊?”

  十八先生之狱对于永朝的打击过于巨大,永信得过的朝臣和宦官被成批次的杀害,这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毁天灭地般的打击。从此之后,乃至今时今日,永的耳目彻底被孙可望派在此处的亲信以及马吉翔和庞天寿这两个家伙封闭,从而才有了陈文在去年立下如此奇勋,永身为皇帝却一无所知的千古奇闻。

  余下的朝臣,数量已经不多,而且本也不是什么亲信。况且有了十八先生之狱,又有谁还敢跳出来与孙可望为敌,无非是在此混日子罢了。而马吉翔和庞天寿二人,要能力倒是有,但是如此不忠之人,永却也不敢去用。别的不说,天知道此番是不是孙可望设下的什么套,正等着他钻呢。

  对此,永无可奈何,他的母亲马太后也没有元皇后孟氏的那般智慧、沉稳。母子二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三天过后,永依旧无所表示,马吉翔只得让庞天寿派人在宫中偷一件御用之物作为信物,才好取信于李定国。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李定国其实已经离开了广东,向着安龙府的方向而来。

第十四章 驱狼吞虎

  庞天寿在宫中势力很大,派人偷件御用之物也并非难事,可是东西刚刚交到马吉翔的手里,人还没来得及出城却就被赶来的白文选给堵了回去。

  原来,马吉翔在离开贵阳没两天,李定国西进的消息就已经传来,孙可望派部将刘镇国和关有才率军进驻田州,坚壁清野以迎李定国大军。田州位于广西西部,正卡在李定国大军与安龙府之间。二将是孙可望的亲信,在田州更是厉行坚壁清野。然而,田州防线仅仅是在二将被逐退,余部听到“西府驾来”的呐喊后就宣告瓦解。

  大门敞开,孙可望只得派白文选前去迎驾,意在将永历搬到贵阳,以防天子为李定国所夺。

  白文选赶到后,马吉翔当即就只能留下“配合搬迁”工作,想要出城却是不可能的了。不光是他,安龙府随着白文选的到来也进入到了彻头彻尾的军管之中,想要出城首先就得过白文选的那一关。

  白文选是孙可望旧部,在秦藩众将之中乃是绝对的实权派,白文选赶到安龙,这里的事务就由他负责统筹管理。只不过,白文选抵达后,先是面见了永历,出了“皇宫”之后虽说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转移的事项,但是永历一家却迟迟没有动身。

  一个多月过去了,永历依旧在安龙,白文选依旧在按部就班的准备着,可是李定国的兵锋越来越近,孙可望在贵阳早已急得快要上房了。于是乎,再也等不下去的孙可望便派亲信百户叶应桢前去催驾。

  叶应桢以着最快速度赶到安龙,结果永历宫中上自马太后、王皇后,下至宫女、太监,无不哭泣不止,说什么也不肯启程。而白文选则告诉叶应桢,安龙地贫民少,招募民夫不易,一时间确实没办法启程。而这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原本有机会立下大功的马吉翔、庞天寿二人则彻底被边缘化,只能坐看局势变化。

  永历十年正月十六,前往浙江的宣诏使者还在路上,李定国的大军却率先抵近到安龙不远。此时此刻,安龙依旧在秦藩的控制之中,上至白文选,中及从田州逃回的刘镇国,下至从贵阳而来的叶应桢,李定国前来不是为了攻城略地,而是为了迎驾,只得派传宣参将杨祥前往安龙。结果杨祥在距离安龙五十里处的板屯江却被刘镇国的军队擒获,押送白文选处候审。

  “你来此地,有何用意?”

  白文选安坐于大帐之中,杨祥自被抓获便自称是奉孙可望前来求见白文选的,此刻见到了白文选,杨祥拱手一礼,随即回道:“末将传宣参将杨祥,国主令末将前来督催道府州县预备粮草,以候国主抵达。”说罢,杨祥当即从衣甲内取出了龙牌一纸。

  “此为国主派末将前来筹备粮草的凭证。”

  国主,指的便是孙可望。白文选是秦藩重将,对于秦王府下属的武将们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白文选却并没有为难杨祥,反倒是命手下人准备酒食款待,并任由其人在安龙府自由行动。

  用过酒饭,杨祥出了白文选的行辕,在城里绕了几圈后便前往皇宫去谒见永历。

  有白文选的许可,守门的军队也只得放行。见到永历,杨祥暗示挥退左右,在四下无人之后便从衣甲后心内掏出了一封密疏。

  永历接过密疏,“藩臣李定国谨奏”这七个字当即浮现在他的眼前,心头陡然一惊。打开密疏,李定国那刚劲的笔触跃然纸上。

  “臣今统兵迎扈,不日至行畿,先遣奏万安,勿轻听奸逆辄行移跸。”

  短短二十五个字而已,但是上面盖着永历此前派人引李定国入卫时赐下的“屏翰亲臣”印章为信,当即便放下了心。

  密疏送到永历手中,杨祥换了衣衫便出城返回李定**中。而此时,李定国大军已然扎营,也同样在等待着杨祥的消息送到。

  麾下众将尚在各部,大帐之内,唯有李定国和他的亲信文官金公趾二人在帐中叙话。

  “杨将军若能带回衣带诏,大王抵近城下,城内守军必无以为战。”

  这些年,金公趾在李定国身边负责后勤粮饷,很是得力,平日里若是闲来无事,常常给李定国讲解诸如之类的故事,其中自免不了通过对刘关张的忠义的褒奖和对董卓、曹操篡汉之心的鄙夷来灌输忠孝仁义的思想。

  或许是天生忠义,李定国对于这些知识的吸收很好。除了忠义之心更甚外,对于其中的故事,以及衣带诏也是记忆犹新。

  “无需衣带诏,只要杨将军能够进入城中,探明虚实,并将密疏交于皇上手中即可。”

  有了田州那一“战”,李定国对人心的向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对于收复安龙迎驾也有了更大的信心。

  事实上,李定国此来,除了解永历之危难的用意外,其实也是在寻求自身的发展方向。

  前年,陈文诛杀洪承畴,大踏步的将江西收入囊中。一日而下赣州坚城的奇迹在福建、广东两省造成了巨大的震动。

  靖南王耿继茂、潮州总兵郝尚久、平南王世子尚之信、定南藩下总兵马雄先后反正,平南王尚可喜退避惠州。

  仿佛只是一瞬间,广东、福建两省原本占据绝大多数地盘的清军突然间就灰飞烟灭,在这片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乱象之中,李定国在欣喜之余突然发现,占据广西东部和广东西部的他竟然已经被孙可望和尚之信给包了起来,只剩下了北上湖广这一条出路。

  湖广是孙可望大军的进攻方向,而湖广以东的江西则已经被陈文收复。陈文当年邀请他携手进攻江西的战略被他否定,而与孙可望在湖广争锋又绝非他所愿,可是没等他犹豫多久,范文程放弃湖广的消息传来,孙可望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也把他仅剩下的发展方向给彻底封死了。

  向西、向北是孙可望,向东则是尚之信,向南则是大海,腹心之地的梧州更有个马雄,而尚之信一边阻拦李定国越境进攻尚可喜,一边表示在劝谏其父尽快反正归明,合着这方圆千里之地已经连清军的影子都没有了。

  李定国如今地盘不小,加一起足足有一个省那么大,其中也有新会这样富庶的所在。然而,富庶之地也就只有这么个新会。

  广西东部和广东西部,从永历与绍武相争开始就没有断过兵祸。李成栋、尚可喜、耿继茂、孔有德,尤其是李成栋,更是先以清军向西进攻明军,待他死后,他的部将又在此抗击清军西进。明清双方在此杀来杀去,民生残破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当李定国进攻新会之际,尚可喜更是又来了一轮坚壁清野,诸如肇庆府、罗定州这样的地区,更是已经剩不下多少人了。

  兵祸连绵,没有了安定的社会环境,地方残破、人口流失这都是不可避免的。李定国如今占据的地区就是这样的,可是当下一步的进军方向彻底被友军们封死之后,他也只得闷头在这些地方搞起了发展。

  当年,李定国从湖广退入广西之时,大军足足有四五万之众,俱是精锐。肇庆一战损失数千,此后在广西与马雄、线国安乃至冯双礼争锋了数次,兵员损失并不大。

  原本的历史上,新会之战,李定国损兵折将,前往安龙迎驾时若非一路上秦藩大军不是望风而降就是望风而逃,也绝非那么容易。而现在,新会一战,总攻都没有开始就被陈文叫停了。麾下大军没有损失过多是好事,如此规模的军队有这一省之地也能勉力维持,但是广东数量巨大的义军却立刻就成了粮饷上的巨大负担。

  义军,原本没有什么粮饷的问题存在。他们各自的首领统帅着,有饭吃就够了。可是李定国在此一稳定住了,粮饷就都落到了原本负责李定国所部的督师大学士郭之奇、两广总督连城壁、四府巡抚张孝起这些两广本地文官们的头上。

  义军数量过于巨大,全部承担下来不现实,但是不负担粮饷的话,他们在地方上的军纪就不好控制,保境安民的目的打不到,民生也很难恢复。一方面是地方残破不堪,另一方面则是义军数量过多,巨大的经济压力很快就压得这些文官喘不过气来。

  可是想要解决,无非是开源节流,开源现在做不到,至少他们不知道除了税赋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赚到钱。而节流就要削减军队数量,把退下来的士卒转换为军户或者是自耕农,用裁军的办法,这样不光是降低了开支,还增加了赋税,一举两得。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历朝历代的文官们最常用的办法,郭之奇等人自然是趋之若鹜。奈何这些义军首领任谁也不想被削减实力,哪怕是老弱也会影响到他们未来的地位,而李定国的大军更是精锐,没有道理削减,这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死局。

  就这样,经营广东西部一年,不光是民生没有恢复,甚至就连新会等地也因为日渐繁复的税赋而开始败落。

  经济、政治、军事,这些东西看似差距良多,其实都有一根线将他们牵在一起。巨大的经济压力,义军彼此间的矛盾丛生,李定国突然发现他不光是被困在了这片囚笼之中,更是将要被友军们憋死在这个密封的空间当中。

  就在这时,十八先生之狱的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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