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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无双-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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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婠认得是外祖母萧氏送给乔笙的丫鬟春江。
春江快步走到乔笙身边,低头将手臂上挽着的藤篮递与她。可是乔笙并未立刻从篮子里取出礼物,反而一边不时瞄一眼从湖对面通过来的石桥,一边埋怨起楚婠:“小婠婠,我邀你你不来,还回帖子说你要来找无双,真是厚此薄彼,令人伤心。”
比起一辈子统共没见过几次面的表姐,楚婠当然更喜欢和无双一起玩耍,但叫人这样当面说了出来,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讷讷解释:“双双的帖子先到的,我已经答应了她,不能反悔。”她一壁说一壁挽住无双手臂轻轻摇晃,“不然双双要生我气了,是吧双双?”
如此举动显然是在求助,无双忙不迭点头道:“就是就是,我最讨厌人家答应我的事情不兑现,碰到了是要绝交的!”
两人默契甚佳,互相搭配,唱作俱佳。
然而乔笙对自己挑起的话题反应却慢足一拍:“算啦算啦,我是姐姐,为了让你们姑嫂和睦相处,牺牲一点也无妨。”她边说边收回远望的目光,从藤篮里捧出巴掌大的锦盒,首先递与姚芷薇。
姚芷薇是客人,又与乔笙头一次见面,自然要做足礼数,收了礼物也不忙打开,十分客气地连声道谢。
君家的女孩子们与乔笙一路同行,彼此熟悉了,礼数上便没那么讲究,年纪最小的无悔比姚芷薇晚一步收到礼物,反而抢在她前面打开。
掀开精致的嵌螺钿盒盖,竟有一只棕红色八腿蜘蛛稳当当趴卧在内衬的大红丝绒垫上。
无悔愕然,与之对视数息,猛地反应过来,丢开锦盒,哀叫道:“蜘蛛!蜘蛛!”
无忧坐在她身边,刚接过礼物,还没来得及打开看,肩膀就被无悔攀住,被动地陪她一起发抖不算,连锦盒都被打翻在地。
姑娘们斜后方的石桥上一阵脚步疾响,按约定时间前来的君珩正好远远目睹妹妹鬼哭狼嚎的失态模样,抢上来捡起被无悔丢弃在地的蜘蛛,刚要作势丢进湖水里,忽地一愣。
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几乎同时在他身侧响起:“是蜘蛛没错,不过是蜜糖做的蜘蛛,不用害怕。”
说话的人是姚芷薇,众人看向过来时,她正面不改色地掰下“蜘蛛”的一条腿送进嘴里,咀嚼咽下后,还不忘品评:“红糖、蜂蜜,还加了桂花,味道不错。”
经过无悔一声吼,受了惊吓的无双与楚婠手臂碰手臂挤在一处,两人将信将疑地对视一眼,互相点头致意,手上同步打开盒盖。
“甜甜的,不腻。”楚婠学着姚芷薇的模样,掰下一条蜘蛛腿,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口。
无双却把锦盒举到眼前,仔细观察。那糖蜘蛛约有她四分之一个巴掌大,造型精巧,栩栩如生,难怪冷不丁吓坏了无悔。
“嗯,是假的。”君珩把捡起来的糖蜘蛛托在掌心,送到无悔面前,“你好好看看,它不会动。”言罢,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动手戳了几戳糖蜘蛛后背。
无悔见状,止了哭声,情绪渐渐平复。
君珩见无悔哭花了小脸,便招呼元宵陪她回房重新梳洗。两人离开后,他板起脸,严肃地目光落在乔笙身上。
乔笙笑着与他对视,又从藤篮里摸出一只锦盒:“哎呀,喜蛛应巧,都是为了应节嘛。不过也怪我思虑不周,没想到有人会把糖蜘蛛当成真的,没有事先提醒,呵呵。幸好我准备的多,这里还有。”她边说边把锦盒塞给无忧,“大家都说好吃呢,你也尝尝。”之后又取出一只锦盒,欲递给君珩。
喜蛛应巧确实是乞巧节的一项习俗。
晚上将活蜘蛛装入锦盒,待天亮后打开查看,谁的蜘蛛结网大且密,就算胜出,是为最巧之女。
不过姑娘家胆子小,敢玩蜘蛛的人实在不多,大部分人家便不进行此项活动。
道理上说得通,君珩也不好责怪她,只淡淡说一句:“我不喜甜。”便转身走开。
所谓相看,许多时候不过让男女双方远远望上一眼,大概知道对方相貌如何即可。君珩与姚芷薇此番不光见了面,还间接说了话,可谓十分顺利。
是日晚间,两家家长少不得旁敲侧击一番彼此印象如何。
姚芷薇道:“看起来很稳重,也爱护妹妹。”
君珩则道:“遇事沉着冷静,是个好姑娘。”
既然互相第一印象良好,有什么理由不继续?
两家的老夫人互相通过消息,一致决定趁热打铁,很快约定了第二次相看的时间与地点。
同一时间,镇远大将军府里,乔笙正在受罚。
她被关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准去。
乔笙从小跟着爹娘在军营里长大,不受拘束惯了,几日不出门,闷得自觉身子快要发霉。几次哀求放人不成,甚至试图翻窗偷溜,不料被祖母萧氏撞个正着。
自此之后,原本看管她的下人全部撤走,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铜锁与铁链,把房门窗户紧紧锁住。
“祖母,求求您了,放我出去吧。”乔笙有气无力地拍打着窗扇。
萧氏怡然自得地坐在葡萄藤架下的石桌旁,桌上摆着冰镇酸梅汤备饮,身后两个小丫鬟手持团扇轮流扇风。
“别急,我已经写信让你爹派人来接你,到时候你就能出来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乔笙更难受。上京宁夏走一个来回得有小仨月,她上一次看到太阳时还是夏天,下一次……大概就是寒冬了吧。
“祖母,您不能这样,我是想念您跟祖父才回来的,就算要送我回去……我肯定都听话,你不用关着我,我保证不再偷跑。”乔笙心思活络,尽量把话说得软和些。
“嗯,我没担心你偷跑。”萧氏喝几口酸梅汤润过嗓子,声调也高了起来,“我是怕你又跑到谁家去,给人家姑娘送蜘蛛蟒蛇。咱们是将军府,不是五毒教,你女扮男装也罢,舞刀弄枪也罢,打小谁说过你一句不是,可满处送毒物给人,那是没规矩,你可以没规矩,咱们将军府不能没规矩,现如今你父母不在身边,只能由我这个祖母出面做恶人。”
“那不是真的蜘蛛!”乔笙拍窗拍得没了力气,索性收手转身,靠在墙上,“是糖做的!我也没想吓唬谁,是为了应节,应节!”
“哼,你是我孙女,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春江都说了,七月七那天,你在南城逛了一整天,把所有做糖人的都找了一遍,最后找出一个糖蜘蛛做得惟妙惟肖的。就为应节?你说破天也没人信。”
“那人家不是没事做,也没人陪嘛,无聊得紧,自然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多花功夫。”乔笙委屈道。
萧氏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又饮几口酸梅汤,放下碗,叹息道:“你要是看上君家大倌,那咱们就名正言顺的和他们议亲,可你不请自来,跑到汝南侯府去破坏人家相看,那算怎么回事?人家一家人厚道,没对你起疑心。可你自己良心上过得去吗?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你这么做是造孽呢。”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久到萧氏以为乔笙睡着了。她慢悠悠地喝尽酸梅汤,正欲离开,忽听到乔笙的声音传出来:“在宁夏时,爹爹问过他。当时他说他不想娶妻,是一辈子都不想娶。可回到上京,他竟然开始相看,不娶妻为什么要相看,他骗人,我不服气……”
萧氏顿住脚步,原来还有这一出。说起来孩子是受了委屈,她也觉得心疼,口气不由变软:“好孩子,他看不上你,那是他的损失。咱们可不能因为他拒绝的方式不好,就让自己难受。就凭我孙女这般品貌,要找比他强百倍千倍的还不是易如反掌,咱们不稀罕他。”
强百倍千倍,也不是君珩。
乔笙滑坐在地,双臂抱膝,把头埋在膝盖上。
起初她并没有多在意君珩,是爹爹乔刚特别欣赏他,打算招他做女婿。她听得多了君珩的各种事迹,不知不觉便对他上了心。
只是万万想不到,君珩竟一口拒绝了婚事。乔刚镇守西北十多年,乔笙身为长女,从小便是被人巴结奉承的对象,何曾吃过瘪。君珩的拒绝并未令她心冷,反而激起她的骄傲来。
谁会一辈子不娶妻?乔笙根本不信这话。
君珩一定是不了解她,若他与她熟悉些,一定会改变主意。
于是,乔笙冒险离家,威逼加利诱,好容易说服君珩带她一路同行,又不忘处处表现,他却像块不开窍的顽石,由头到尾半点没有回应。
要真是块石头便罢了,偏偏一回家就要相看。
乔笙无意从楚婠送来的回帖里知道这件事,气得完全失去理智,才会故意找糖蜘蛛来吓唬与他相看的姚芷薇。
事后冷静下来,她也认为自己不对,可又不知该如何弥补。
“祖母,我知道我不对。你放我出去,我向他道歉,不,我去帮忙撮合他们俩。”乔笙哀求道,君珩总是要娶妻的,既然他不喜欢她,那就帮忙让他早日娶到他喜欢的姑娘。
乔笙态度转变得太快,萧氏有点反应不过来,半信半疑问:“你说真的?你真的不捣乱了?还能帮忙撮合?”
不确定好孙女的想法,她可不敢轻易放她出去。
乔笙倒是十分坚决:“你不信我,总信得过大表哥和婠婠吧,他们肯定能管好我。”
萧氏眯眼,这话说得有道理。那对兄妹俩,一个明察秋毫,心黑手辣,搞得举国上下对他闻风丧胆;另一个则天真无邪,完全不知藏话,糖蜘蛛事件就是她当趣事说给自己听的。让他们跟着乔笙,不怕没人看穿她,也不怕没人回来报信儿。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萧氏答应下来,转脸招来管事婆子,给乔笙开了门。
☆、107|105。106
第一百零六章:
一场秋雨过后,君姚两家的第二次相看活动正式开启。
虽然如今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仍需要找个因由,以免当事人见面时太过尴尬。
于是,婚期在即的无忧便被推上台面。
依照上京习俗,大姑娘出嫁前总要拜一拜花神庙,祈求花神保佑自己,夫妻和顺,早生贵子。君家老夫人安排无双与无悔陪同,君珩则负责护送妹妹们。姚家老夫人顺水推舟,表示自家孙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想请求花神帮忙觅一桩好姻缘,只是长辈兄弟各有各忙,抽不出时间相陪,此次正好让姚芷薇与无忧等人搭伴。
花神庙位于南郊,坐马车有小一个时辰的路程,两家人按约定在城门会合,还有最喜欢同无双凑热闹的楚婠不甘寂寞,带着哥哥与表姐追了来。
三辆马车六位姑娘,两两分坐,楚婠挽住无双不松手,无忧无悔一对姐妹没理由分开,乔笙便大方表示愿与姚芷薇同乘。
姚芷薇爱书,出游也带着书册,奈何山路颠簸,阅读一盏茶的功夫就得放下书,远眺苍山绿树歇歇眼。
乔笙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又存了一肚子话欲与她说,出城不到两刻钟就再憋不住,瞅准时机主动开腔:“姚姑娘,说起来我还欠你一声抱歉。”
姚芷薇不明所以,纳闷道:“我们没有过节,何来抱歉一说?”
“就是上次乞巧节的事,那些个糖蜘蛛把你们吓着了,是我的不是。”
“那糖蜘蛛味道很好。”姚芷薇啜一口清茶,笑道,“我还一直想着要问问你,是出自哪家师傅之手,回头也好买几个送给家里的姐姐们。”
乔笙见她神态自若,并无勉强之意,显然真心不介意,于是松了一口气:“是天桥包大爷的手艺,祖传的,一家子四代人专做糖画儿,他摊子就摆在吉祥茶楼对面。”
“天桥吉祥茶楼,包大爷。”姚芷薇重复一遍,“我记住了,明个儿就差人去买。对了,你还要吗,用不用帮你带几个?”
“不用了不用了,我家里还有。”乔笙哪里还敢在要什么糖蜘蛛,她身上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姚芷薇看似斯文淡漠,言谈间却露出俏皮的一面。
两人距离不知不觉拉近,乔笙再开口时便不那么拘束。
“我想你或许知道的,君大哥在家父麾下多年,我这儿有很多关于他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涉及相看对象的事情,姑娘家再想听,也不好当着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表示。
姚芷薇微笑着不置可否,举起书本挡住面孔。
这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乔笙手指卷动腰间垂下的丝绦,心里直嘀咕。
罢了罢了,反正今天就是来帮忙撮合的,不管人家想不想听,她都得把君珩的优点都说出来。
“君珩这个人有志气。他不像一般公侯伯家的子孙仰仗家族荫佑,反而独自一人到西北从军。听我爹爹说,打从第一天进了军营大门,他就看不出和普通士兵有什么区别,哦,不对,是他表现得一点不像都不像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哥儿,反而比乡下投军的士兵还能吃苦。操练时比谁都认真,读兵书时比谁都仔细,什么任务又苦又累,他就抢着去做。头一两年时,爹爹甚至怀疑过他不是真正的君家大公子,是别人冒名顶替的。”
“君珩他还特别聪明能干。不管多刁钻艰难的任务,不管敌人多凶悍狡诈,只要他出马,没有搞不定的!那年咱们祁国活捉了西戎部落首领,就是那个野心极大,闹得边境几十年大小战事不断的苏迦落,就全靠他出谋划策,亲自上阵。现如今我爹爹麾下四员大将,他就是其中之一,论起军中资历,四人中他最浅,可论起功绩,那三位叔伯没有一个不举着大拇指赞他赞到不停口。”
“君珩他心地仁厚。有一年打仗的时候,他替身边的士兵挡箭,差点送了命。事后有人问他:‘你是将领,一人谋划,能抵千百士兵出力,若因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而丧命,岂不是因小失大?’君珩则道:‘话不是这样说,谁的命都是命,谁死了都有亲人伤心难过,当时我若未看到救不及便算,我就在他身边,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同僚身陷险境却置之不理?’”
随着乔笙的叙述,姚芷薇逐渐移开手中书册,道:“听起来,确实是位难得的好男儿。”
“可不是!”得到认同,乔笙激动地握住姚芷薇双腕,“光是各种英明神武的事迹,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他打仗时受伤了未必能及时得到休养,身体上也落了不少毛病。比如刚刚说的那处箭伤,就在他左肩上,每逢刮风下雨,总是会见酸痛。他腿上还有一处刀伤,症状也是一样,平时没有影响,到变天时便有不适。这些事,他自己虽知道,但因为平日里忙,往往顾及不上,需得有细心人多加照顾。”
乔笙做事很有计划,先抛出君珩的英雄事迹,让姚芷薇欣赏他,再提起他身体上不大不小的弱势之处,激发出好心地的姑娘的关怀之意。
“他常年离家在外,军营里生活又苦,吃住条件都比不上家里。我爹爹体恤下属,见他身边没有贴心人,便经常招呼他到我们家里用饭。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我看你斯文又贤淑,将来肯定能把君大哥照顾得妥妥帖帖。”
“嗳……说什么呢!”姚芷薇俏脸一红,挣脱双手,重又举起书本挡住面孔。
虽然大家伙儿心知肚明,她与君珩今日全为相看,但如此直白地说到将来成婚后的事情,姑娘家脸上还是挂不住的。
乔笙自觉失言,连忙转动心思,试图找补:“西北荒凉干燥,风沙又大,姑娘家大多不愿去。不过爹爹说,他有意安排君大哥回上京历练一段时间,做将领的人,不能只会打仗,还得……”她微微有些犯难,“其实官场上的事情我不大懂,总之爹爹的意思是为他前途着想,但若换了学问好的姑娘,胸中有丘壑,不光能做贤内助打理家务,说不定还能帮君大哥出谋划策。”
如此想来,姚芷薇还真是相当适合的人选。
乔笙扯住姚芷薇衣袖,无比真诚地恳求道:“所以,你们真的彼此适合,你要好好考虑考虑,千万别错过了。”
姚芷薇没有答话,只是再次挪开书册,露出面孔,若有所思地打量乔笙。
花神庙名声虽大,占地却小,算上庙祝与主持居住的厢房,统共不过两进院落。姑娘们把偏殿正殿全拜过,才花了两刻钟功夫。
出到庙外,无双几个照事先约好的,借口要去后山摘野果,手牵手一股脑跑开。连楚曜都被无双吆喝着去猎野味加菜,只留下姚芷薇与君珩面面相觑。
时近午时,红日当空,昨日夜雨带来的凉意早被阳光冲散,火辣辣的暑热丝毫不输仲夏。
山门外的空地上没有遮挡,不大会儿便晒得人口干舌燥,君珩皱眉提议道:“姚姑娘,不如我们到那边树下去坐。”
姚芷薇抬高右臂,将团扇边沿抵在眉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约莫十来丈远的地方修着石栏杆,栏杆拐角处种着古松,树下摆着一方石桌。
好歹有树荫,总好过咸鱼似的直接晒烤。
她点头表示同意,跟随在君珩身后,走到树下落座。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谁也没注意到背后树篱外有群人蹑手蹑脚靠近。
楚曜比五个小姑娘慢上几步,眼看着她们蹲在树篱后挤作一团,翘首张望,半点淑女仪态也无,不由得摇头:连高门出来的姑娘们都不知道矜持为何物,光想着听壁脚看人谈情,真是世风日下。
叹息完毕,他也正好猫着腰走到几人身边,大喇喇往草地上盘腿一坐,双眼不高不低正对上一处枝叶没那么茂密的孔洞。
树荫下的两人言笑晏晏,看起来格外投机。
树篱后,小姑娘们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好不欢快。
当话赶话说到君珩何时离京回宁夏时,姚芷薇道:“再回宁夏时,君大哥就要带眷属同行了吧?”
无双等人闻言,尽皆捂嘴偷笑。
谁知君珩竟道:“从当年离家投军时,我便不再打算娶妻。”
他说得斩钉截铁,听得姚芷薇秀眉轻蹙:“你……”她本想追问原因,又觉得过于刨根问底不太合适,转而改口道,“难道身边有适合的好姑娘你也不动心?”
君珩深深看她一眼,尽量措辞婉转,却不留余地道:“此番若有什么令姚姑娘误会,我先讲一声抱歉,只因家中祖母年事已高,我不想做的太决绝令她伤心难过,本打算今日回去便寻借口婉拒。”
姚芷薇深吸一口气,道:“你误会了,我说得是乔家姑娘。”
树篱后,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乔笙身上。
只听姚芷薇继续道:“刚才来的一路上,她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我听得出,她是希望帮你撮合姻缘,然则她对你的了解与关心,真不是一般相看几次便成婚的姑娘能比得了的。君大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愿不娶妻,但人生一世,错过那么好的一位姑娘,恐怕真的会十分遗憾呢。”
☆、108|105。106。107
第一百零七章:
事情两番急转直下,无双一众人全部目瞪口呆。
还是乔笙反应最快,从树篱后钻出来,跑到两人身边,连声道:“我……我不是……我没有……我真没想搞破坏……我今天真的和那天不一样……”她慌不择言,说话完全没有了章法。
这是怎么回事?
想搞破坏时,姚芷薇半点没被吓着。诚心诚意撮合他们,竟然令姚芷薇得出结论,说她才是最适合君珩的女子。
当然,如果真如姚芷薇所言,她也很开心。
但这不是她今日行事的初衷,也没法子向祖母交代……
乔笙慌乱不堪,在两人间左右来回,活像只小螃蟹似的横向移动,试图解释清楚,扭转局面,然而收效甚微,急得她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好了,没有人责怪你。”君珩站起来,右掌虚虚往乔笙肩头一压,表示安抚,“我去车上把食盒提来,大家用过午膳就回去吧。”他目光扫向树篱,“反正野味和野果今日是不必想了。”
汝南侯府旁的不多,长辈们的贴心小棉袄最多。
三位姑娘一回家便直冲福佑居,七嘴八舌地将相看实况汇报给祖母。
“乔家姑娘也不错。”老夫人道,“如此就不必担心阿珩回宁夏时,人家姑娘不愿意跟去受苦了。”
“我也觉得不错。”无双摇头晃脑,引来无忧与无悔连声附和。
乔笙表面上看起来不像上京长大的姑娘那么守规矩,但她心思不深,做事都摆在明面上。
不像当年的唐碧秋,害得人家破人亡,却还滴水不漏,依旧被当做好人,真是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可是,大哥哥貌似被伤得很深,不然也不会说不打算娶妻。
无双有些发愁,揭穿唐碧秋是为了找出害父亲的真凶,不让大家被黑心人蒙蔽,可没想害得大哥哥孤独终老。
“祖母,”她娇娇地拉拉老夫人衣袖,“大哥哥他跟姚家姐姐说,自从往西北投军起,他就没打算娶妻,终身的。”
老夫人一转念便明白过来孙儿这古怪念头因何而起。人不能因噎废食,不过说道理时大家都聪明得紧,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往往就是另一回事。
“心病总得心药医。既然你们都觉得乔姑娘好,那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时都想着叫上人家,顺带帮你们大哥撮合撮合。”老夫人下了命令,“不过也别太心急,当心把你们大哥吓跑了。”
反正君珩说过,他最快也得过完年才会回宁夏,还有好几个月,时间大把,暂且走着看吧。
之后的日子里,姑娘们果然依照祖母吩咐办事,三不五时邀约楚婠与乔笙这对表姐妹前来家中游玩,可惜君珩不知在忙些什么,几乎不在家中出现,再有心牵线也无实施余地。
时光飞逝,转眼已到无忧婚期。
出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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