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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不善-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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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儿拿着桃木梳,轻轻摘下莫凉发间的珠钗,挽着那垂至腰间的长发,一点点梳至发尾,目光还盯在铜镜中女子略显削瘦的面颊上,口吻有些心疼,“姑娘!你都瘦了!”

闻言,莫凉一怔,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吗?”

蕊儿铺好床铺后也走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眼铜镜中女子低垂的面容,“姑娘这几日睡得不好,是有什么心事吗?”

莫凉抿了抿唇,苦笑,“大概……是婚前恐惧症?”

“婚前恐惧症?”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又是一脸不明觉厉的模样。

“砰——”

正要继续追问,房门却突然被猛地从外推了开来。

穗儿惊了一跳,手中的桃木梳一抖,硬生生拉扯下了几根青丝,直让莫凉痛的低呼出声。

“少主?”蕊儿诧异的转身。

百里卿言站在门外,眸色沉沉的看着正坐在梳妆桌边的女子,门前悬挂的宫灯与月辉交融,流泻在他身上,给那一袭黑袍蒙上了薄薄的冷色。

一阵夜风陡然从门外吹进,衣角瑟瑟作响,随风而来的却不是往日那股熟悉冷香,反倒是一股微醺的酒味。

溶溶月光下,百里卿言如刻的五官依旧冷厉,但面上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微不可察,却平添了一抹艳色,一双黑眸此刻竟亮的惊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莫凉的背影。

莫凉虽看不见,但那微冷的酒香味却也已经飘至鼻端,让她下意识的蹙起了眉,莫名的有些心惊。

“都下去。”嗓音虽冷沉,但却还算平缓。

莫凉心口的忐忑更甚,悄悄捉住了穗儿的衣角。玛德,她不要和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同处一室啊!更何况,还特么是一个对她有企图的醉鬼!!

一低头瞧见姑娘捉着自己的衣角,穗儿要退开的动作顿了顿,然而身后少主已经缓步走了上来,那自带的森森冷气已经波及到了她。

“穗儿!”蕊儿已经退至门外,见自家妹妹还杵在那里,不由有些心急的轻唤了一声。

穗儿两面为难,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百里卿言冷冷的扫了一眼,顿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穗儿:姑娘抱歉!!奴婢保护不了您!先告退了!_(:3ゝ∠)_您自求多福!!

莫凉只感到手中一空,片刻后便听到了关门声,一颗心拔凉拔凉的,等了半晌也听不见什么动静,只好站起身,笑的僵硬无比,“少庄主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腰间骤然一紧,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人便被大力圈进了一个并不柔软甚至是冷硬的怀抱里,那原本还淡淡的甜香味瞬间浓郁,铺天盖地的包围了她,仿佛是一下栽进了微醺的蚕茧,她的呼吸都变得紧迫,缺氧的脑袋里更是一片空白。

然而,哪怕再一片空白,她依然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念头。

这厮又特么在占她便宜qaq

“阿凉……”耳边传来轻到几不可闻的呢喃声,瞬间滞住了她的所有动作。

阿……凉?阿凉,阿凉……

他倒是第一次这样叫自己,而且也是唯一一个这样叫自己的人。

脑子里蓦然掠过一道灵光,却转瞬即逝,快的抓不住丝毫痕迹。

等等,是……第一次吗?是唯一吗?

“阿凉,”回忆正要深入,男人的声音却突然清晰了起来,再没了方才的迷离,那轻微的喘息声撩动起她的鬓发,倒是让她有些恍惚,“你可相信我?”

……其实不是很相信啦,但直觉告诉莫凉,这个时候说实话会死的很惨,她再次笑得违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失忆后唯一接触的人,我……自然是信你的。”

男人轻笑出声,与平日的锐利相比,此刻无端多了几分诡异。至少,对于只能听到声音、两眼一抹黑的莫凉来说,的确只有“诡异”二字。可是,前日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因为是失忆后唯一接触的,所以才相信是吗?”冷沉的嗓音意外的柔和了下来,似乎是将她的话一边重复一边琢磨,而后才缓缓道出,分明只是简单的重复,但那稍稍扬起的尾音,却将她的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她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所以,在接触到其他人后,阿凉便开始疑我。”不是疑问句,而是“柔和”的陈述句,他低低出神,呼吸浅浅的拍打在她脖颈后方。

但用柔和的语调说这句话,莫凉才真正察觉到了不对,竟有些毛骨悚然起来,“我……你多虑了……”

“你让穗儿去过千崖阁。”

千崖阁三字一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直让她的心也一沉。

千崖阁,慕回深。

死……定……了……

“仅仅见过一面,你便信他?”声音的温度急降,呼吸中仿佛都带上了冰渣子,直直逼向她的颈侧。

“……”

“你求习玉朝去为你寻医问药,为何还要刻意瞒着我?”

“……”莫凉垂眸,心口的凉意渐渐扩散,直至四肢冰凉,一种无形的恐惧正如这冷硬的怀抱一般,死死箍着她。一切的一切,无所遁形……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在掌控之中……

是啊,她都忘了。

这云水山庄是他的,甚至,这江湖都是他的。

区区一个她,一个甚至连记忆都没有的盲女,竟希冀从他的掌下偷得半分自由?

这么想想,自己都觉得挺讽刺啊。

怀中的人默不作声,只低垂着头,微微散开的青丝中,露出了那线条优美、白皙修长的脖颈,让百里卿言眸色微黯,有种恨不能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若是有朝一日她恢复了记忆,只愿你不是机关算尽一场空。

有朝一日,她恢复了记忆……

“阿凉便如此想恢复记忆?”低头离那颈边的墨发又靠近了些,声音却像是沾了毒液一般,透着些残忍无情,“可我却偏偏希望你一直没有记忆、目不视物,从头至尾,只能感受我一个人,永远。”

☆、第76章 婚事(二)

那阴冷的嗓音浸润着毒液从耳中缓缓深入,直至骨髓。

莫凉的心跳骤然加快,却不是怦怦然的心动,而是胆颤的心惊。

身后这个男人的偏执,果真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颈上一烫,却是那炙热的唇瓣已经贴了上来,辗转流连。

莫凉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面红耳赤的便要扒拉开腰间箍着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不许离开我……不许……”

强硬的命令口吻在火热的唇颈相触间变得沙哑而旖旎,逐渐升温,不仅灼烧着他自己,连带着莫凉,都仿佛是被炽热的火星溅到一般,重重的颤抖起来,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百里卿言的面上也染上了一层瑰丽的绯红,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什么别的缘故,深黯的眼眸中央有一束隐隐跳动的火苗。

原以为,只要她没了从前的记忆,他们便能重新开始。原以为,只要她的世界中仅余自己,他们便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现在看来,的确是他太过天真。

或许从她苏醒的那一刹,她就从未相信过他。

今日得到的两个密报便像两记耳光一般,狠狠的打醒了他的痴心妄想。

原来,他拼尽一切也想得到的这个女人,哪怕被他拥入怀中,心中想的却还是怎样才能找回记忆,怎样才能从他身边离开……

但哪怕是这样的“心猿意马”,如今却依旧是他最靠近她的时刻。

而一旦恢复了记忆,一旦治好了眼疾……

那双让他如痴如狂的眸子里,会不会只剩下浓烈而锋利的厌恶?

一想到这儿,百里卿言眉眼间的戾气暴涨,所有无可奈何的怒意通通化作了更加用力的吻,在那如玉的肌肤上烙下了一个又一个红痕。

黑眸深黯,像是能把人深深的吸进一般。

……尽管再过一个月,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但他的不安却已是日日如影随形,甚至经过了日复一日的叠加,此刻,便是大厦倾颓之时……

……玷污了的东西,就会永远属于自己了吧。

嘴角蓦地勾起,衬着绯红的面色,百里卿言唇畔的笑意宛如罂粟花一般,在摇曳的烛火中化作一片灼灼的潋滟,却在眉眼间绽放开来,深不及眸底,始终融不化那最深处的愤懑和无力。

莫凉的眼前是一片漆黑,鼻端萦绕着甜而微醺的酒香,颈边炙热的唇瓣已经从辗转变成了舔咬,正如百里卿言一直希望的那样,此刻,她唯一能感受到的便唯有他而已。

腰上的手掌骤然松开,身后靠着的胸膛也撤离,莫凉悬在喉口的心一松,刚要转身,却一下被打横抱了起来。

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人便已经被压进了铺褥中,身下是冰凉的锦被,身上的人却有着火一般的热度,薄唇重新覆上,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在锁骨上流连。

等莫凉真正察觉到危险信号时,腰间的衣带已然被扯到了一边,衣襟也微微敞开,不知哪里突然起了一阵风,直让她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过来。

眸中掠过一抹惊惧,她连忙挣扎着拦住了那探入衣襟的手掌,“百里卿言……你醉了……”

唤出口的声音都在颤抖。

听出那微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百里卿言的动作倏地顿了顿,被握住的手也堪堪停住,埋在她肩侧的头缓缓抬起,双眼微眯,看向身下慌乱无措、双目迷蒙的女子。

那一日,他原是要杀了她一了百了,却也是在瞧见这幅无助的模样后,颓然收手……

面上的潋滟渐渐冷却,眸中的醉意更甚,唇畔牵起一抹笑,笑意涩涩。

怎么办呢?

无论是那时,还是今日,她一哭,他就狠不下心了啊。

莫凉面上的热度依旧在升腾,灼的她眼泪都快要夺眶而出了……

所幸,握着的手掌突然没了动作,半晌才缓缓抽离了开来,却不是继续深入,而是轻柔的合上了她的衣襟,一阵悉悉索索后,腰间的衣带似乎也被认认真真的系了回去。

“……”

莫凉怔了怔。虽说一切都似乎回归了平静,但身上的威压却迟迟没有起开,正屏着呼吸,鬓边却突然一热,那薄唇贴着鬓发缓缓开口,“……你可曾有半分在乎过我?”

百里卿言闭了闭眼,遮住眸中闪过的晦涩。他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鬼使神差的问出这么一句,只是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事实上,他心里知道,此问不仅仅是百里卿言之于莫凉,更多的却还是离钦之于苏凉……

“哦,原来不过是个替代品。”不屑的讽刺。

“用他换漠娆一个安然无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声。

呵……眸中晦暗之色更甚,那答案,他已经听过了许多次,如今究竟还在天真的固执些什么呢?

尽管看不见百里卿言的任何眼神、表情,但莫凉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声线和往常有十分明显的区别,不单单是冰冷的沉稳,而是含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东西,还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执念,不像是问句,却像是一个弃儿固执的在哀求,只希望那个决然离开的背影再回头看他一眼。

不知为何,莫凉的心口突然一揪,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双濒临崩溃的血眸,更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狠狠刺进了胸口,疼的无可自抑。

像是记忆中曾烙下痕迹的心疼此刻重新翻涌了上来,让她压不下心头的冲动,便做了一件似乎“记忆中想做却并未做,且一直抱憾”的事……

眼见着莫凉微微蹙起了眉,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百里卿言的悔意更甚,害怕那樱唇又吐出什么刻薄无情的话,已然醉了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逃。

没错……又是逃。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那么一路顺风。

他刚一撤手,坐回床沿,身下的女子却是突然起身,抬手便环住了他的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完全,猝不及防。

!!!

怀中,那绯红的面颊贴在胸前,热度透过薄薄的一层衣衫,源源不断的传进胸口,瞬间击中了百里卿言那颗早已冰冷到麻木的心。

他愣在那里,垂在身侧的双手甚至都忘了朝哪里放,整个人的姿势僵硬而别扭,那凝滞急缩的眸光,就像多年前,在树下,女子突然扑上来为他吸蛇毒时一样……

“有。”女子的声音闷在他怀里,轻的几乎就像蚊子哼一般。

“……”

有什么?

百里卿言头一次察觉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滋味,半晌也反应不过来,直到他艰难的将断片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和此刻串成了线……

你可曾有半分在乎过我?

……有。

于是,年轻的武林盟主在好不容易接上短路的脑筋后,再次,被一个字,硬生生,轰炸断了。

莫凉如愿以偿的给了百里卿言一个拥抱,一个她似乎曾经某个时刻想给,但最终却罢手的拥抱。

至于那回答……

是啊,有。

不仅仅是曾经在乎,好像,如今也依然在乎。

无论他对她隐瞒了什么,无论他是用了什么手段,当一个记忆全无还双目失明的她苏醒过来,既无助又彷徨的时候,唯一一个在她空白的世界里出现,唯一一个不论缘由庇护她的,唯一一个给她安全感的,都是他啊。

如果这一切果真是他刻意设下的局,那么……他真的做到了。

最初那些时间每日的“探望”,尽管尴尬,尽管他从未和自己搭过话,但仅仅知道他坐在那里,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所有记忆空白,目不视物带来的惊慌都会在他沉默的陪伴中,遁于无形。因为,哪怕她什么都没有,却有一个人始终没有抛弃她。

尽管冷了一些,但……冰山也是一座靠山啊!

更何况,这座靠山会为她绾发,会在她与别人起争执时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还会为了她拒绝那凤麟阁送来的一大票姑娘……

百里卿言对她的好,她一件件一桩桩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仅仅是用脑子,还用心。

所以啊,无论这厮对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她虽然惊惧虽然忿忿,但却唯独没有厌恶。

原因无非是那个答案——有。

但“有”的那些情愫,她却通通埋在了心底。

而之所以埋在心底,之所以总叫嚣着要离开云水山庄,之所以总是自欺欺人……

因为……她害怕。

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过往究竟是什么模样,所以害怕。比起害怕自己从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更加害怕,从前的自己与百里卿言有什么牵扯。

只有找回了记忆,才能坦坦荡荡的站在他身边,她如是想。

☆、第77章 婚事(三)

抱着这坨冰山抱了许久,直到脑子里的回忆杀将所有画面回放了一遍后,莫凉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而理智回归后,自己抱着的这坨冰山便变得极为硌得慌。

要死了,一糊涂就坏事了!

现在丢开还来得及吗……

然而她的理智回归后,年轻的武林盟主也终于接上了自己震断的脑回路,在她还没来得及丢开时,他已经抬起双臂,紧紧拥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发间深嗅,“……当真?”

低低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欣喜若狂,但隐在欣喜之下却还有一丝患得患失的惶然……

莫凉正要松开的手顿了顿,愣怔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放下来,反而双手环握,将通红的脸颊贴的更近了些。

察觉到女子的靠近,百里卿言又是一阵恍惚,只觉得这一切一切都来的太过虚幻、太过缥缈。正如那一触即破的泡沫……

将女子紧紧拥在怀中,这是第一次,没有任何强势的压迫,没有任何毁天灭地的戾气,甚至没有丝毫不甘和怨愤,冰冷到麻木的一颗心此时此刻就像是被女子的热度完全融化了一般,只剩下愈发膨胀的层层柔软……

是不是因为他醉了,这一天才真正来了,来的如此快,如此猝不及防。

……但愿长醉不复醒。

“百里卿言……”

不知过了多久,莫凉终于在自己理智和冲动博弈的蚕茧中找到了一处出口,微微抬手,她轻轻拍了拍百里卿言的后背。

“你老实告诉我,”声音虽轻却字字拨动着男子的心弦,“在我失去的记忆里,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

方才还旖旎而温暖的氛围骤然降温,百里卿言的面色一僵,搂住莫凉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收,醉意朦胧的眼中掠过最本能的警惕。

听不到任何回应,只能感受到耳畔微微有些凝滞的呼吸,莫凉抿了抿唇,终于松开了环在男子腰间的手,从他怀中退开。

尽管看不见他的表情,她依旧满脸正色的扬起头,右手缓缓摸索着抚上男子紧绷的下颚、微抿的唇角,固执的追问道,“百里卿言,你告诉我,从前的我们究竟有什么瓜葛?”

百里卿言面上的僵硬更甚,浑身的血液都微微凝滞,流速缓慢了下来。垂眸看进那双灼灼的月眸中,那里倒映着无措的自己,好似多年前在厨房偷食被抓包一般,他永远能在那澄澈的眸子中看见自己有多狼狈不堪。

心口一紧,他下意识的抬手,轻轻覆在了莫凉的双眼上,声音沙哑还带着幽幽的醉意,“……毫无瓜葛。”

“……”

莫凉眨了眨眼,那长长的睫毛在百里卿言掌下轻轻扫过,撩起心头的悸动,“毫无瓜葛?”

“毫无瓜葛。”

“失忆之前,我们是陌生人。”

“……陌生人。”

“那为什么不希望我恢复记忆?”

“……因为那些记忆里没有我。”哪怕手掌被那睫毛轻扫的有些痒,百里卿言依旧坚持遮着那双干净的月眸,仿佛只要这样,自己的心思自己的狼狈就不会被勘破。

对百里卿言来说,她从前的记忆没有他,所以根本没必要恢复?

莫凉一噎。

这逻辑……她竟无言以对??

虽然比较霸道比较难以接受,但……他这个人本身不就是霸道不讲理的代名词吗?

轻嗅着鼻端萦绕的酒香,她微微垂眼,长长的睫毛不再扑闪。

酒后吐真言……吗?

百里卿言低头,看着女子被自己遮住双眼的面容,只觉得像是一株熠熠绽放的昙花,哪怕被夜色侵袭,也不减一丝芳华,是他晦暗心头的唯一一抹留白。

女子半晌没有反应,似乎是在用心思考他方才的回答。不知从哪儿潜进的夜风拂过纱幔,女子四散的长发轻轻扬起,自他心口掠过。

“好,”女子忽然扬唇,笑意晏晏,“我信你。”

===

天色微熹,山庄内云雨氤氲,远远的看去像是被覆了一层薄薄的雾帘,缥缈迷蒙。

最偏僻的一处院落里,院中央的桃花树被打落了一地的花瓣,还在枝头飘摇的也被雨水浸湿,润润得焕发着光泽。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柔柔的洒进屋内,在曳地的床幔上缓缓流泻开来,最终蔓向了床上安睡的那个男人,拂过他舒展的眉眼,拂过挺直的鼻梁,拂过微微放松的下颚……

窗外的鸟鸣啁啾,终于唤醒了宿醉的百里卿言。

怔然睁开眼,他死死盯着那素白的床幔顶端,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夕是何夕……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他也醉过一次,醒来看见的也是这样的素白床帐。

只是……

微微坐起身,百里卿言蹙眉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朝飘摇的床幔外望了望,只见屋内空荡荡的,除了时不时传来的鸟鸣声,便是一片寂然。

昨晚的一切,是梦吧?

“吱呀——”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百里卿言下意识的向门口看去,却见自己刻在心尖的女子一袭妃裙,正小心翼翼的扶着门框走了进来。

他缓慢的眨了几下眼,再次转眼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梳妆桌,铜镜,屏风……

这……不是他卿云阁的摆设,而是落玉轩的。

百里卿言有些不确定的朝女子缓步走去,虽然面容依旧冷峻,但眸色却是欣然漾深。

听到了一丝异动,莫凉正要坐下的动作顿了顿,挑着眉转过身,“你醒了?”

“……恩。”

“吟风已经找了你许久,我这就唤他进来。”莫凉直起身,正要离开,衣袖一紧,却是被人轻轻拉住。

“……”年轻的武林盟主面色沉沉,却又拽着自家媳妇的衣袖死活不肯放手,偏偏又什么都说不出口。这画面着实滑稽,只可惜,屋内的见证者只有两人。一个压根看不见,而他自己,恍然不觉。

莫凉扯了扯衣袖,发现根本抽不出来时,不由无奈的转身,僵硬的抬手。

原本是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手下的方向出了偏差,径直拍上了百里卿言的……俊脸。

意识到触感不对时,莫凉内心也是崩溃的,但却依旧面色如常的讪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

“还有,吟风真的有急事找你,你再不让他进来,他可能就要在落玉轩外撒泼打滚了。”

“……”

见百里卿言始终不出声,又不肯撒手,莫凉抿唇想了想,说道,“我已经想过了,既然你那么不愿意我恢复记忆,那便算了。若是我对从前再有什么困惑,就直接去问舅舅好了,不必再强求。”

她说过,会相信他,便绝不食言。

从前的记忆,若是能从舅舅口中寻回,自然很好。若真的无可奈何,那也就算了。

想来,她从前是莫家的小姐,据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太过重要的记忆,尤其是能横亘在她和百里卿言间的记忆。

“不过……”衣袖上的力道松了松,她又想起了什么,“这眼疾,我却想治好它……”

百里卿言冷峻而沉郁的面容渐渐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华,眸色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凛冽,而是略显飘忽,似乎还处于迷蒙中。

闻言,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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