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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为馅-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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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擦去全部痕迹、控制全部监控和目击者——这座城市又不是他们的。上次的一段视频,导致L差点被我们抓到,就是最好的例证。这次,也是一样。A胆大包天地躲在离我们几十米远的地方,当时周围全是警察。他一定以为,我们想不到。”

——

这晚两人回到宿舍,已是夜里九、十点钟。

因为今天的事,厅里对黑盾组和其他刑警的人身安全,也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重视程度。今天起,所有人24小时佩枪,并且要求尽量在宿舍居住。

韩沉去洗澡了。苏眠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初冬沉沉霭霭的夜空,望了很久。

直至韩沉从浴室走出来,苏眠一回头,就见他站在床边。微湿的黑发,白皙清晰的轮廓五官。他套了件灰色毛衣在身上,黑色休闲长裤,更显得人高腿长,转头望着她。

苏眠凝视他片刻,转头望着窗外。

“韩沉。徐司白对于我来说,跟小篆一样,就像家人。所以我今天,才这么紧张他。”她低下头,兀自笑了笑,“这些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其他朋友,好像也很难跟人走得很近,也不喜欢提自己失忆的事。跟小篆走得近,一定是因为我跟他惺惺相惜臭味相投。跟徐司白……”她微微一怔:“大概是总感觉到,他跟我一样寂寞。”

话音未落,腰间一紧,已被人搂住。

韩沉从背后环抱住她,温热的身躯瞬间贴近。这熟悉的亲密感令苏眠的心微微一颤。而他低下头,呼吸喷在她耳边,脸紧贴着她的脸。那清淡的男人气息,顷刻就将她包裹住。

“难道这些年,我又过得好?”低沉微哑的嗓音。

苏眠没吭声,只紧紧握住了他箍在她腰间的双手,轻轻地、一下下安抚似地摸着他的手背。

“我有多爱你,谁能比?”他的嗓音又低又执拗,“徐司白他拿什么比?”

苏眠转身就搂住了他。月色迷蒙,灯光稀疏,两人静静站着。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亲吻厮磨。而她搂着他的腰,闭着眼感受他的触碰亲昵。唇齿间含糊破碎的词句,都是她一遍又一遍的回应着他的钟情。

我爱你……我爱你,韩沉。

请相信,我也这样决绝而独一无二地爱着你。

——

同样一个夜晚,徐司白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深夜。

比起周小篆的伤筋动骨,他所受的更多是皮肉伤,另外因为撞车而有些轻微脑震荡。本来是要住院的,但他执意回住处。负责陪伴保护他的刑警拗不过,只好送他回来。

上楼时,整座宿舍楼都安安静静,没有一间亮着灯,似乎所有人都已陷入沉睡。经过苏眠的房门口时,徐司白也未作丝毫停留。门里很安静,他们大概也睡了。

他的宿舍是来岚市后,临时分配给他的。里面的陈设简单倒不能再简单,除了衣柜里的几件衣服,就是满柜子的书。

他推门走进去。身体各处还是很疼,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脑袋也有些昏沉。但他没有马上上床睡觉,而是慢慢在窄窄的沙发里坐下,静静地靠了一会儿。然后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开始抽。

一根,又一根。

第133章我欲杀人(二)

直至整个屋子里,都是呛人的烟气。到底不是经常抽烟的人,他呛得连声咳嗽,将烟丢到垃圾桶,可一个人呆着,又有些出神。

脑子里竟然莫名闪过个念头——他们,就在距离他不到几十米远的房间里,亲密相拥。

这念头如往常一样,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一直不是个会有太多想法、会胡思乱想的人。可此刻,过了这样了一天,某些压抑许久的情绪和念头,却像是不受控制地滋生呼喊着。

约莫是累极,徐司白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然而这晚的梦境,却比以往每一个梦都清晰,都激烈。他梦见白锦曦靠在自己的怀里,抬头望着他,只对他笑。

梦见她牵着他的手,走进一个阳光温暖而洁白的房间。她牵引着他走向那张床,她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身躯,亲吻他每一寸轮廓。她在他的身下如同幼兽般颤抖呜咽,她是那样爱慕而欢愉地望着他,她的唇齿间含糊破碎的声音,只有重复的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你是这样的完美,我如何能不爱你?

徐司白是在一阵颤栗中惊醒的。

醒来后,才发觉午夜幽深,而他浑身潮湿酥软,舒服。这对从未有过男女经验的他来说,太舒服。而舒服之后,是巨大的空洞和自嘲。

原来真的只有在梦中,才能拥抱她。

可他竟然,不愿意醒。

——

两日后。

A的真实身份和相貌,终于被确定。

“夏俊艾,男,现年24岁,北京人。可以确定,他就是七人团中,代号为’A’的连环爆炸杀人犯。”小篆还未出院,由唠叨负责资料整理介绍。他站在投影屏前,向黑盾组和全体刑警队介绍照片上的男人。

“14日早晨,夏俊艾,即A,出现距离爆炸发生的建丰大厦,不到五十米的四川大厦上。当时还不到上班时间,他也不是大厦职员。监控拍到他在爆炸发生后两分钟,从第25层下楼。不过当时,他戴着口罩帽子,看不清相貌,也无法确认身份。”

唠叨滑动鼠标,屏幕上出现一张监控截图。黑盾组其他人坐在第一排,苏眠坐在韩沉身边,抬头望去。画面上清晰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戴着鸭舌帽、穿着保洁员的蓝色衣服,从楼道角落走过。尽管他伪装得很好,苏眠却一眼就能认出是他。

不经意间,她一侧眸,眼角余光却瞥见徐司白,就坐在这一排最角落的位置。比起爆炸那天,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浅灰色外套、白色衬衣、深棕色长裤。除了额角和手腕都还贴着纱布,依旧是那副清隽雅致的模样。而这些天,两人的相处跟过去似乎没有差别。完全不再提那天的事,见面也就点头打个招呼,熟悉而疏离。

苏眠静默片刻,复又抬头,看着屏幕画面。

唠叨正在继续介绍:“……但是呢,当时那片写字楼区,到处都是警察,也拉起了封锁线。所以这小子下楼时,就必须摘掉口罩。他很聪明,几乎是避开了楼下所有的摄像头。但是!百密一疏啊,当时写字楼门口有很多路人在驻足围观、拍照,我们从其中一名路人的手机里,找到了他的清晰照片!而从时间、路线、身材、步伐特点、眼睛轮廓来看,他必是A无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屏幕上。

那是名极为清俊的男子,看起来的确十分年轻,但轮廓里又已有了成年男子的棱角。短而蓬松的黑发,修长的眼睛。眼珠很黑,像是总含着笑意。高挑的鼻梁,薄薄的唇,皮肤白皙。

因为他穿着黑色休闲外套,咖啡色长裤和运动鞋,看起来倒像是个学生,又像是刚上班没多久的年轻男人。

而苏眠看到他清晰的正面照,心中竟不由自主涌起复杂的情绪。不舒服,不太舒服。有些疼,但更多的是恨。想起他之前张口闭口就是“姐”,话语间对她也有诸多孩子般的怨气。却不知道当年,他和她之间,又有怎样的恩怨纠葛?

“已经调查清楚,夏俊艾老家是陕西的,家里太穷,年幼跟着父母来了北京,成了个’小北漂’。他家境贫寒,父亲是一名惯偷,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因为跟混混分赃不均,被人打死了。他母亲替人打零工,母子俩生活得非常清苦艰难。12岁时,母亲病重没钱医治,也没医保,病死在家里。而他从小就偷东西,所以在北京警方早有案底。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但是物理和化学成绩是满分,还曾经在数次模型比赛中获得一等奖。”唠叨继续介绍他的生平资料,“五年前,420大案发生时,他只有19岁,当时早就一个人出去流浪几年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干什么。”

——

入夜。

郊区仓库。

天色黑沉沉的,废弃的仓库里也没有开灯。只有L手里提着盏极为复古的欧式烤漆烛台,放在满是灰尘的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块手帕,铺在破破烂烂的沙发上,这才不紧不慢坐了下来。

A没他那么讲究,一屁股在沙发坐了下来,差点没坐塌了。忍不住就埋冤道:“L,你真是够了!联络地点本来就是你负责的。头几次还好,五星级酒店,别墅。然后就是汽车旅馆,现在居然到荒郊野外的仓库。好玩吗?”

一旁的R,安安静静地坐下,点了根烟,倒没说话。L轻哼一声,反驳道:“夏俊艾!你以为是谁害我们这样的?你的名字和高清照片,已经被印在了头号通缉令上。不在这里碰头,去警察局门口碰头吗?”

A一时语塞,反而笑了,含了根烟,讥诮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伤好全了没?现在你经常活动的地点可全是警察,我看下一个上通缉令的就是你。”

“够了。”一直沉默的R终于出声。

他一开口,A和L倒都是老老实实静下来。

R坐在最阴暗的角落,一张脸看不清晰,唯独指间的香烟,缓缓燃烧着。他的嗓音,也是低沉而清醇的,但又十分冷冽,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

“计划进行得不算太顺利。你们俩几乎都已经暴露,说不定哪天就被黑盾逮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也不会有更多的作案机会。”顿了顿,他说:“该是做了断的时候了。”

A和L都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R做了决定。

“R,他们杀了我们三个人。”L忽然开口道,“既然是了断,我们也应该杀他们三个人。”

R没说话,A却插嘴道:“三个人?包括韩沉吗?”

L语气执拗而冷淡:“当然。不杀他算什么了断?”

A却笑出了声:“得了吧,你敢杀韩沉?”

R一直沉默,他俩却兀自斗嘴。

“怎么不敢?”L说。

A嗤笑一声:“你真杀得了他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起章节发出去,我还没说话…好像好久没说话了,也好像离大家很远了。是因为我最近老是断更,还总有别的事要忙,所以感觉才有些生疏了吗?这感觉真不好,我要回来。爱你们,争取15章内正文完结!握拳!这些天啥也不敢了,就写文,要重燃你们的追文热情!还有,新文我已经想了个很萌很萌的梗,这本既然比较正剧虐恋调调,下本可能就回到闭眼和独占的风格了。终于又重燃了写萌宠文的热情了。

第134章新的启示

一周后。

已经是冬天了。天是灰的,树光秃秃的。街上四处是裹得严严实实、行色匆匆的人。

苏眠穿着红色羽绒服,踩着长靴,黑发披肩。站在这一幕冬景中,越发显得娉婷亮眼。而她身后站着的,却是三个更抢眼的男人:韩沉、冷面和唠叨。

韩沉和冷面本来就是刑警中典型的夹克党,大冷天也就是件加厚棉夹克。只不过他俩身材好、又挺会穿,所以总是比普通刑警更时尚帅气。唠叨被他们耳濡目染,最近也不跟周小篆一起穿大棉袄了,开始穿男人味十足的休闲夹克了。所以这仨现在齐刷刷站一排,倒真是抢眼无比。

一阵寒风吹过,苏眠哆嗦了一下,伸手裹紧衣领。

“冷?”低沉清冽的嗓音。

肩头一沉,已被韩沉搂进怀里。他的夹克原本很随意地敞着,顺手就将她裹进衣服里。苏眠一抬头,就瞧见他隽雅漂亮的眉目和修长的脖子。夹克里才穿了件薄毛衣,身体却比她暖和多了。苏眠索性搂住他的腰,心想有个体能强大的刑警男友就是好。关键他还很会宠人,长得还这么有型有范。

“来了来了!”唠叨伸长脖子,“小篆这孩子,出个院吧,非说让我们在楼下等,还真磨蹭。”

众人都笑了。前方住院部楼门口,周小篆穿着件亮眼的蓝色棉服,拎着个手提袋,正探头探脑走出来。望见他们,就嘿嘿笑了。

冷面接过小篆手里的行李,韩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多废话。唠叨则凑过去,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都好齐全了?没拉下什么零件?头不晕眼不花?真的能重返战场打变态了?”

小篆一拍胸脯:“能!小爷我打了一周什么青霉素黄霉素庆大霉素,全身都是力量!现在就算从A到Z字母军团全来了,小爷我也能把他们放倒!”

这下连冷面也笑了。苏眠歪着脑袋也打量他:“小篆,我怎么觉得你住院一周,脸还圆了呢?这样你都能长肉?啧啧……”

小篆昂首阔步跟他们一起往前走,答道:“当然了!为了快点好起来,我可是每顿都吃两大碗饭。”脑袋又往苏眠那边一凑:“话说这家医院食堂的红烧肉真特么好吃啊!你下次一定要试试。”

“是吗是吗?那我必须去啊!”苏眠最喜欢吃红烧肉,一下子来了精神。结果脖子一紧,就被韩沉拎回怀里呆着。

“瞎说什么?”淡淡的语气。

苏眠立马住了嘴,“呸呸呸”响亮地往地上吐了几口口水,然后讨好似地看着他。一旁小篆看到了,也来添口水。

唠叨和冷面一直在笑。韩沉眼中也闪过笑意,将苏眠的腰一搂,说:“去吃饭。”

——

轿车行驶在萧瑟的街景中,树木和行人依次倒退。苏眠嘴角还扬着笑,望着窗外,却有些发怔。

又是平静的一天。

那天的爆炸之后,尽管警方发出了A级通缉令,全市范围的搜捕也在继续。那三个人却就此销声匿迹,再没有犯案,也没有向警方发出任何新的讯息。

这个城市表面看来重新归于宁静。但关于他们的讨论,在网络和现实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以更快的速度蔓延着。人们是这样热切地讨论着神秘杀手组织的一切,像是害怕他们出现,又期盼着他们重来。

而他们长达一个星期的沉寂,似乎给人一种会永远消失的错觉。

但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短暂而迷惑人心的平静。

晚饭挑在湖边的一家餐厅。湖光月色,雅间香氛。五个人照旧是一顿海吃海喝,十分尽兴。包间里还有卡拉ok设备。吃完后,唠叨和小篆就拿着话筒,扯起嗓子,对着湖面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冷面则点了根烟,坐在边上慢慢地抽,时不时听得失笑。

出生入死,何尝不是一种醉生梦死。

韩沉和苏眠走出包间,沿着湖面上曲曲折折的竹廊,慢慢踱步。这样的季节,来湖上的人很少了。竹廊里也没有灯。黑茫茫的水面,就像是望不见尽头。对岸偶有一两盏灯,映出朦胧的岸线,却显得比黑暗更空旷遥远。

两人一直走到湖心,找了张长椅坐下。风有点大,却有种彻骨的爽快。苏眠拢了拢外套,靠进韩沉怀里,长长地吸了口气。

韩沉一只胳膊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苏眠只安分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在黑暗中捏玩他的手指。韩沉没什么反应,只是她时不时蹭到他的衣领、脖子,总能感觉到他身上微热的气息。也许是周围太黑太静,他的气息更令人心悸。

捏了一会儿,她就被硌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为什么还成天戴着啊?”她问了句傻话,其实主要是因为她现在没什么可戴的,跟他成对的项链被切成碎块了。可他还一个人整天戴着,似乎洗澡睡觉也不摘下来。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

“嗯。你说我为什么成天戴着?手痒?”

低沉散漫的嗓音,叫苏眠噗嗤一笑,又随口嘀咕了一句:“可是我没有。”反正无事可做,她索性打开手机上的灯,对着他的手照。

周围都是黑的,唯独他的手在灯下,更显得修长而骨骼分明。半旧的铂金指环,看着居然叫苏眠有些心疼。摸着他的手指,轻轻地摸,不舍得松开。

可男人和女人,感官永远是不同的。韩沉被她那细腻柔软的手指,摸得有些心浮气躁。这女人长得艳光四射,男女之事上却总有种幼稚的性感。过了一会儿,他在黑暗中低头笑了,到底还是将手抽了回来:“有东西给你。”

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叫苏眠心里咯噔一下。

她刚摸过他的戒指,还抱怨自己没有。他现在却忽然说有东西要给她?

而且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只有他俩,呆在这个远离尘世的水中央。

苏眠的心,突然就扑通扑通,加速了。

这么冰凉的夜色里,却有氤氲的热气,将她的脸笼罩。

难道他……要求婚了?

好突然啊。

眼见韩沉松开她,伸手进怀里,像是要从夹克里掏出什么东西。苏眠已经忍不住了,嘴大大地咧开。手机的灯还开着呢,韩沉望见她灿烂的笑容,倒是也笑了笑,问:“你笑什么?”

苏眠:“嘿嘿。你拿呀,拿呀。”

韩沉看她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动作一顿,才从怀里缓缓掏出……一个档案袋。

苏眠:“……”

韩沉将档案袋丢到她怀里,却将人搂得更紧,手指扣着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那嗓音也是低沉蛊惑的:“以为我要拿什么给你?”

苏眠:“……滚蛋!”他那么聪明的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不会求婚。”他却又说道。

苏眠睁大眼,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为什么?”

他任由她抗议,双臂摊开搭在椅背上,看着前方:“早求过了,你也答应了。你恢复身份后,直接领证。”说到这里,自己倒是笑了,侧眸看着她:“我缺心眼儿么,再求一次?”

苏眠扭头看着一旁:“不求就不求,稀罕!”过了一会儿,忍不住也笑了。

——

韩沉拿给苏眠的,是一份她意想不到的资料。

原来当日许湳柏坠崖后,警方通知其在北京的家属同事,同时也对他的住所进行了搜查。韩沉在北京警局也有哥们儿,意外地发现了这份资料,今天让人带来了岚市。

其实不是许湳柏的资料。而是他的父亲、许慕华教授的一本残旧的日记。

许慕华。国内著名犯罪心理学专家,也是苏眠曾经就读国家公安大学的教授。数日前,韩沉和苏眠回北京时,还在公安大学看到了他的档案。而根据档案记录,他在4。20案件当年,就因病逝世了。

但是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许慕华也参加了当年的七人团案件调查——这大概也是北京方面保密的内容。

直至今天,看到了这本日记。

这晚回到宿舍后,苏眠就独坐在灯下,将这本日记,详详细细地读了一遍。

“2008年10月9日,我收到公安部邀请,加入最近一系列连环杀人案调查组……”

“犯罪分子极其凶残。我与我最得力的弟子一起,作出了其中几人的画像。但他们不是普通连环杀手,他们还是极有组织性和计划性的悍匪。即使有画像,也找不到他们……”

看到这里,苏眠心头一动。一方面,之前她和韩沉就怀疑,当年警方与七人团爆发血战,很可能跟许湳柏的叛变有关。现在看到其父原来在案件调查中处于这么重要的位置,更加证实了原本的猜测。另一方面,不知道许教授提到的“最得力的弟子”,会不会……是她呢?而许教授描述的当年的困境,跟现在她所遇到的,如此类似。

犯罪心理,并不是万能的。他们已经有了A的详细资料;对于L和R,她甚至能描述出他们的喜好和特征。但他们太训练有素,太擅长隐匿。你知道L连喝口水都要用带着香味的手帕擦嘴又怎样,他躲起来了,你找不到他。

再往下看,苏眠却更加相信,自己当年就是许教授的弟子。因为他对几名杀手做出的画像,与她之前所做的,如出一辙。连语言和措辞都很近似。想必她当年就是受教授耳濡目染。

这让她稍稍有些感伤。

又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人。

又一个在案件后不久去世的人。尽管档案记录是病逝。

再往下翻,除了为她的画像,补充了一些更详尽的细节,就没有其他收获了。日记终止于2009年3月15日。也即420大案发生前一个月。当天,许教授只是记录了一下天气和自己的饮食。

但他最后写的几句话,却吸引了苏眠的注意。

“以前,国内从未出现这样团队性质的连环杀手。国外即使有,也绝不像他们这样训练有素、能力素质优秀。我之前一直想要做出每个人的精准画像,帮助专案组抓住凶手。一张、两张、三张……我已经做了十多张画像,却没抓到几个人。我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的思路错了?

如果他们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团队,我要画的,到底是几个人?到底是谁?怎样才能将这个团队一举击溃?”

——

这晚苏眠睡得一直不太安稳。三人画像没有突破,已经困扰了她太长时间。所以今天看到许教授的日记,她的心情根本无法平静。模模糊糊的脑子里,许教授日记中的话,总是反反复复地出现。隐隐感觉到有个念头就要破茧而出,但又抓不住。

结果这天天没亮,沉睡的韩沉就被这女人摇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她黑着两个眼圈,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

“韩沉!我读懂许教授的话了!我有新想法!我要画的,到底是几个人?到底是谁?不是三个人,是一个人!不是他们各自的画像,而是画出这个组织的画像!”

韩沉微蹙眉头:“组织的画像?”

“对!”苏眠的目光变得幽沉,“还记得许湳柏的话吗?’我的人生早已结束。直至遇到他,才开始真正的燃烧’。这个团队只体现一个人的气质,一个人的灵魂。做出了组织的画像,就做出了那个人的画像……”

她顿了顿:“他们所围绕的、第七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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