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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宠法医狂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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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伯伯,你有救了!”那年轻大夫抚着地上老者的头,面上欢喜不甚。

沈千寻不再多说,动手救人,那年轻大夫在一旁协助,他倒是很有眼力劲儿,沈千寻需要什么,一个目光,他便能明白,比起她训了数日仍呆头呆脑的八妹,不知强了多少。

老者头皮裂了一个口子,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沈千寻趁他晕迷之际,动手缝合,那年轻大夫看得十分出神,倒不似旁人那般瞠目结舌,缝合过后,再敷上伤药,便无大碍,她自去水盆间净手,那老者却轻吟一声,悠悠醒转。

“这位姑娘,是你救了老朽吗?”老者满脸感激的看着她,“你的大恩大德,老朽感激不尽!”

“老伯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沈千寻淡淡回,“既然老伯没事,那么,我便告辞了!”

她背上医箱,转身要走,那年轻大夫却急急叫:“此时已是晚饭时分,沈神医若不嫌弃,便在这里用过饭再走吧,韩伯的手艺好得很!”

“这就不必了!”沈千寻推拒说:“他还是个病人,又伤到头部,需要好生静养!”

“沈神医?”那被称作韩伯的老者突然紧张的扯住她的手,“你是沈千寻?是沈庆的嫡女沈千寻?”

沈千寻微微一惊,却仍答:“正是,怎么,老伯识得沈庆吗?”

她对沈庆直呼其名,且并不避讳外人,显然已摆明自己的立场,自是要与沈庆划开界限,表明与他之间,再无父女情份。

韩伯点头:“我是识得他啊!我识得他时,他还是一介藉藉无名的应试举子,现在却是一国之相了!”

他说完苦笑,眉目之间,竟隐有讥讽之色,沈千寻心里一动,遂低声问:“怎么?二十年前的沈庆,竟是落塌于老伯的客栈吗?”

“是啊!说起来,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韩伯皱眉,“与他一起同来的,是他的哥哥沈安,那可真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啊,只可惜,老天不长眼,好人不长寿啊……当年那件事,真是……”

韩伯说得断断续续感慨不断,显是当年的事令他十分触动,以至事隔经年忆起,仍要长吁短叹不已。

沈千寻的好奇心在瞬间被勾了起来。

她之所以对这个在她还没来到人世便已死去的人物感兴趣,纯粹是因为是李百灵,她很想知道,娶了这么一个聪明诡异女人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老伯,我听说,大伯父是被淹死的?”她忍不住发问。

韩伯低叹:“是啊,那日发榜,他榜上无名,郁郁不欢,便独自闷在房中吃酒,吃得酩酊大醉,许是心中难过,半夜也不曾安睡,跑到湖边去吹凉风,一个不慎,就跌到客栈附近的千碧湖里去了!”

沈千寻点点头:“那当时的沈庆,就没有跟着他兄长吗?他们兄弟的感情,应该很不错吧?”

“感情不错?”韩伯突然苦笑,“是啊,是不错,只是,是沈安待这个弟弟极好,而当弟弟的,却未必领情。”

“嗯?这又怎么说?”沈千寻越听越好奇,站得太累,便换了个姿势,这时,却听那年轻大夫笑说:“沈神医,您喝茶!坐着听!”

他搬了一只凳子,又沏了一杯茶,十分殷勤的递了过来,沈千寻向他点点头,坐了下来,示意韩伯继续说下去。

韩伯笑:“沈神医,按理说,沈庆是你的生身父亲,又是一国之相,我这个老头子,不该在你面前说他的不是。”

“老伯但说无妨!”沈千寻直白的回:“老伯也看得出来,我与沈庆之间,是仇敌,而非父女!”

“是是!瞧得出来,世人皆知,你那母亲,便是被他苛待而死,你那父亲,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啊,就是一个踩着女人往上爬的坏坯子!这个坏东西,便算为相,也是一代奸相,龙熙有这样的人为相,实在是……”

韩伯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面色也陡然变得十分灰白难看,沈千寻愧疚低叫:“老伯,真是对不住,你伤重刚醒,我却扯着你问东问西,实在对不住!你快躺着歇一歇!”

韩伯喘息着摆手:“沈神医,跟这伤病无关,是老夫想到过往的恨事,情绪激动罢了!”



第109章 陈年旧事,扑朔迷离

“我看伯伯是饿的!”那个年轻大夫笑眯眯插话,“他从早上忙到现在,刚备好了晚饭,就被那帮子混货给打了,这上了年纪的人,哪经得起这样折腾?沈神医,你稍候片刻,我让人把饭菜端上来,你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沈千寻莞尔:“公子这般盛情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神医,我一个乡间穷大夫,担不起公子二字,我叫顾风,沈神医直呼其名就好!”顾风笑得十分热忱。

“那你也不要叫我沈神医了!”沈千寻淡笑,“说实话,听起来别扭,直呼其名就好!”

顾风犹豫半晌,欢欢喜喜的应:“行!我就叫你沈千寻,你稍坐一会,我这就叫人上菜!”

沈千寻点点头,招呼八妹下车,八妹揉着肚子,笑说:“刚说肚子饿了,就有人管饭,这也太贴心了!”

四人围桌而坐,沈千寻原没觉得多饿,可此时饭菜香扑鼻,也不由食指大动,一吃之下,赞不绝口:“老伯手艺果然精妙,这滋味,连京城里的大馆子都比不上!”

“那大馆子算什么?”顾风说:“那里的大厨子,还是我伯伯的徒弟呢!”

“都是些过去的事了!”韩伯对着满桌美食,仍是心事重重,喝了几口汤就住了筷,喃喃说:“我那徒弟,只怕现在心里还恨着我呢!”

“啊?”沈千寻吃惊的问:“为什么?”

“因为沈庆。”韩伯回答。

沈千寻愕然。

“我有个女儿,名唤珠儿,沈庆来客栈时,不过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与我那徒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可沈庆来了之后,就都变了。”

沈千寻默然,半晌,道:“韩伯的珠儿,是被沈庆迷惑了吧?”

“你倒是很了解他!”韩伯苦笑,“怪我,没能看住珠儿,那沈庆生得俊美,嘴巴又会说,原本就招女人喜欢,更何况又是主动追求,珠儿那个丫头,眼皮子浅,也不长脑子,很快就跟他好上了,还跟他住在一处,我当时气得半死,又打又骂,却也无济于事,她就是铁了心要跟沈庆。”

沈千寻低叹不已。

韩伯却似又沉浸在往事之中,不能自拔,他急急的说下去:“我初次见到沈庆,便对他印象不好,只觉得这人虽生得一表人材,可眼神太过活络,太贼,可是,我用心提防,却还是让他偷了我的女儿,他不光把我的珠儿偷了去,还让珠儿把我半辈子的积蓄也偷给了他!”

“啊?”一直狂吃的八妹惊得抬头,“这么恶劣?”

韩伯惨笑:“若只是损些积蓄,倒也算不上恶劣了,可恨的是,珠儿为他把心都掏出来,可他转眼又跟一个千娇百媚的贵女搭上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王爷之女龙云雁,珠儿自是无法与那女人比,我失了财,赔了女,反倒心安了,这样的男人,离开珠儿,是珠儿的福份啊!我天天劝她想开些,可没承想,珠儿表面上应了我,当日夜里,竟然投湖自尽,后来尸体打捞上来,我才知道,她已怀上了沈庆的孩子!”

韩伯捂住脸,老泪纵横,低泣不已,沈千寻长叹一声,默然不语,她是真没想到,沈庆在龙云雁之前,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劣迹,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她出言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老伯不要过度悲伤,令女在九泉之下,也必希望你健康长寿!”

“只是忍不住罢了!”韩伯抹了眼泪,长叹一声,说:“沈姑娘,我这又扯远了!不过,若不是因为我女儿投湖之事,我怕也不会对沈安淹死的事,记得这么清晰,他是跟我女儿在同一日坠湖的,只不过一个中午,另一个却是夜里罢了,这一天里,湖里多了两条冤魂!我女儿死,我觉得并无可疑之处,她是羞愤交加了无生意,可那沈安沈公子的死,却令我大感蹊跷!”

“为什么?”沈千寻问,“你不是说他是酒醉跌入湖中死的吗?”

“表面上看,是这样,可是,这沈安平时可是滴酒不沾的啊!”韩伯忿忿道:“再者,我总觉得,他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他脾气好,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因为沈庆追求珠儿的事,他专门跑来跟我说,他弟弟生性风流,家中又已有妻室,请我千万护好自己的女儿,还将沈庆从珠儿那儿骗去的银钱一分不少的还回来,沈庆大为恼怒,处处跟他别扭着,他总是一笑置之,而发榜那日,他压根就没有去看榜,而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收拾行李,说是要返回乡下去,好像早就预知自己会名落孙山一样!”

“竟有这等事?”沈千寻惊问:“他的书读得不好吗?”

“不好?这满京城中的举子,我看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韩伯慨叹道:“自从沈安到了我这客栈,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找他赛诗论文,每回他都拔得头筹,连当年的京城奇才张灵运都夸他才情过人!”

顾风在一旁低叹:“伯伯,这事儿你都说了不知多少遍了,可到最后,他还是名落孙山啊!倒是那个无情无义无才无识的浪荡货成了状元郎!”

“所以我才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韩伯忿忿然道:“那个沈庆,最擅长的事,便是钻女人的裙底,他懂个屁?就他作的那些诗,连我这个大老粗都瞧不上!又怎么可能中了头名?这中间,定是有什么道道!”

沈千寻也觉纳闷,沈庆的文采如何,她不知道,但从穿越之后的接触来看,大约也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韩伯的话虽糙,理却不糙,他并没有真才实能,凭借的,不过是女人的爱慕和龙震的权势罢了。

“那沈安临死之前,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沈千寻仔细问道。

“我听见他跟沈庆吵架,吵得很凶!”韩伯边想边说,“但那时我正为女儿的事焦心,倒也没去劝架……”

沈千寻突然问:“沈庆抛弃老伯女儿,老伯竟还容他住在客栈之中吗?”

“自然是早就赶了出去!”韩伯回答说,“那日是沈安将他带回来,我看在沈安的面子上,也就没计较,他们那边吵得凶,珠儿听说沈庆来了,又去求他,反被他羞辱一番,否则怎会投湖自尽?”

韩伯说起这事,仍是咬牙切齿,“珠儿投河后,沈安帮忙捞尸,又帮忙收殓,我当时满心痛苦,反臭骂了他一通,当时我脑中一片混乱,许多事也记不清了,当夜自是难以入睡,便坐在那湖边,给珠儿招魂,这时就听“扑嗵”一声,对岸有人摇摇晃晃的落了水,我赶紧叫上伙计跑过去,可为时为晚,等把那人捞上来,我才发现是沈安!”

沈千寻的头有点痛,韩伯说得虽多也很详细,可是,听到现在为止,除了沈安的平静有些不同寻常之外,她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眼见着天色渐暗,她决意起身告辞,不料韩伯这时却又说:“沈姑娘,我知道你不光是神医,还会验尸,我想问你一件事,那人在水中多久,才会变得浮肿?”

沈千寻微怔,随即答:“要看当时的气候,若是这样的夏季,怕是不到三个时辰,便会变了模样!”

“是了!”韩伯一拍大腿,“我当时偷偷打听过,验尸官们都这么说,可是那沈安捞上来时,全身已然浮肿,我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你也知道的,我在午后刚刚见过我家珠儿的尸身,她从落水到被打捞起,也差不多两个时辰,可是,她远不如沈安肿得厉害,可沈安是刚刚落水我就发现了,算起打捞,也不超过半个时辰,怎么会肿成那样?”

沈千寻倏然一惊,刚刚抬起的脚,又落了回去。

“韩伯,你确认,你当时看到的是这样?”她略有些紧张的问,“当时天黑,你真能看得清楚吗?”

“倒也不是看得清楚,是感觉,一种感觉!”韩伯说,“自珠儿死后,她的尸身就一直在我的眼前晃,所以我再看到沈庆的尸身,始终觉得异样,不该那样,当晚我就报了官,可验尸官来了之后,说他身上并无外伤,就是喝多了酒,淹死了!可我的心里,总觉得疙疙瘩瘩的,可当时人微言轻,无论说什么,也没人听,反被打了一顿赶了出来!”

韩伯抹了把眼角的泪,絮叨说:“沈姑娘,你莫嫌我烦,这事儿,窝在我心里好多年了,若不是今日在这儿巧遇,我也没准会找到你的府上跟你说道说道!”

沈千寻看着他,缓缓道:“老伯真正想跟我说的是,您怀疑,沈安死于他杀,而非意外溺亡,对吗?”

“对!”韩伯凝重点头,忽又凑近她低低道:“这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亲弟弟,当今的相爷,沈庆!”

沈千寻心里“咯噔”一声,她看着韩伯,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沈姑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韩伯又絮叨道:“巧得很,今儿,是珠儿和沈安的祭日,十七年前的今天,他们两人都死了,我心里头难过,多吃了几碗酒,才会跟那帮地痞打起来,我受了伤,沈姑娘才会停下来救我,沈姑娘,我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或许,是沈安的冤魂指引着你,来到我这个小客栈!沈姑娘,你能不能,给他申冤?”



第110章 我想挖人家的祖坟

沈千寻默然。

顾风在旁低叹:“伯伯,您就别难为她了,这都十九年了,那沈安都化成一堆骨头渣了,便算有什么冤屈,也只能深埋地下了!”

韩伯叹口气:“是了,我是老糊涂了,越是老,反而越把过去的事记得清晰,看来,真是到了该入土的年龄了!沈姑娘,你别介意,我只是……心里难过罢了!”

沈千寻喟叹:“我能理解老伯的心情,其实,听了这些事,我心里也很难过,顾风说得不错,时隔十九年,退一万步讲,便算能查出什么,也无法申冤了!老伯别再抱什么希望,另外,这种事,以后莫再同外人讲了,搞不好,会给老伯带来杀身之祸的!”

“这个我知道!”韩伯点头,“若不是你和沈庆势不两立,若不是适逢忌日,我也是从来不说的,唉!让沈姑娘听我这个老头子唠叨了那么久,真是对不住了!”

“无妨,我闲着也是闲着!”沈千寻笑,“对了,老伯可知道,那沈安葬身何处?是在他的家乡,还是葬在这京郊?”

“就葬在离这十几里地的山脚下!”韩伯回答,“当时天气炎热,又是水泡过的,路途遥远,哪能再往回运?那个沈庆也不尽心,整日的不着面,还是我和几位乡人帮忙收殓,下葬日沈庆倒是来了,在人前哭得肝肠寸断的,一转眼又就去抱女人,唉,不说这下流坯子了!对了,你若是想看,我倒可以带你们去瞧瞧!上午我还刚去烧了纸钱呢!”

“伯伯,还是我带她去吧!”顾风说:“你头部受了伤,哪里能到处乱跑?”

沈千寻点头:“是啊,老伯,叨扰你说了那么久的话,你快躺下歇一歇,让顾风陪我去好了!”

韩伯点头,忽又说:“若是遇到个坐轮椅的女人,且记得避开她,那个女人,最是不讲道理了!”

沈千寻微怔,她没想到韩伯竟然给李百灵这样的评价,见他面色委顿,便没再多问,上了马车后,便去问顾风。

顾风提到李百灵,气不打一处来,忿忿说:“这个女人脑子有病,我伯伯为她夫君收殓下葬,这是天大的恩情,可她居然毫不领情,去年祭祀时遇上,还跟我伯伯吵了一架,就因为我伯伯说了沈庆的不是,她牙尖嘴利的把我伯伯骂了一通!你说她是不是有病?我简直怀疑,她是不是也看上了沈庆,早就想跟他一起过,所以才那么维护他!”

这又是一个惊爆的小道消息,令沈千寻哑然失笑。

说起来,李百灵和沈庆之间,确实有点古怪,以沈庆万人迷的皮相,要引得寡嫂动情,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这个寡嫂是李百灵,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十几里外的墓地,一片荒草疯长,足足有一人高,一走进去,便有一股闷热潮湿的热浪翻滚而来,其间荆棘密布,乱石横生,十分难走,三人勉力前行数里,这才到了沈安的墓地。

墓地上,却是一片清净干净,一棵杂草也没有,顾风说:“伯伯刚刚打扫过,珠儿姐姐坟子就在那旁边!”

他话音未落,人已先跳起来,大声叫:“喂,你这疯婆子,你在做什么?”

沈千寻定晴一看,密林之中,一个女子正坐在轮椅上,抡着一根棍子对着珠儿的墓碑乱砸,那身段,那面目,不是李百灵是谁?

顾风上前,一把夺掉了她手里的木棍,大叫道:“你这人真是狼心狗吠,我伯伯好心收殓你家夫君还收错了不成?你怎么反来破坏她女儿的坟莹?”

李百灵不说话,只冷冷的盯着顾风看,在沈千寻印象中,她一直是笑眯眯的,此时冷起脸,那表情竟是十分的狰狞可怕,顾风显是也被她异样的眼神惊到了,好半天没有说话。

“那老东西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他心里自然知晓!”李百灵哑声开口,“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心?他,不过为自己赎罪!”

顾风愕然:“你夫君是溺死的,跟我伯伯有什么关系?他赎哪门子的罪?”

李百灵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对着远处叫:“翠儿,抬我走!”

翠儿和一个家丁无声的走过来,将李百灵抬起来,缓缓往山下走去,李百灵一直没有说话,头扭着,注视着沈安的墓碑,那双绿黄色的眸中,缓缓流出两行清泪。

看来,她对这个亡夫,情感很深。

沈千寻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谱了。

等到他们走远,沈千寻才缓缓走出来,顾风一脸的郁闷,嘟嚷说:“这个女疯子!不知又抽哪门子风!”

“她经常这样吗?”沈千寻问。

“差不多吧!每次来,都要跟珠儿姐姐的墓碑过不去!以前每到这日,我都守着的,今天伯伯出事倒忘了!”顾风爱惜的去扶正那墓碑。

沈千寻则盯着沈安的墓碑问:“平时这里有没有人?那个女疯子,多久来一趟?”

“这里一早会有人上山采药,女疯子估计也就忌日才来一次吧!”顾风回答。

沈千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围着沈安的坟墓打转,蹲上蹲下的,看得很是仔细,八妹在一旁好奇的问:“主子姐,你在瞧什么?”

“我瞧这坟墓砌得结不结实!”沈千寻抬头看向顾风,“这墓地,韩伯每年都会重新修葺吧?”

“是啊!”顾风点头,“每次给珠儿姐姐修坟时,顺便也会修修他的,但今年还没来得及修呢,你看,这里都坍陷了!明儿我得拿个铁锹来,给重整一番。”

“不用重整!”沈千寻摆手,“如果想为沈安申冤,这坟头就这样放着吧!”

“这个……”顾风犹豫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听我的话,没错!”沈千寻拍拍手上的土直起腰,“行了,我们回吧!”

将顾风送回客栈,她便向韩伯辞行,径直往白云馆去,刚到山脚下,就看见了龙天语,他正笑吟吟的站在一棵松树下等她,此时暮色四合,青山脚下,绿树苍郁,白衣飘逸,倒是极好的一幅画。

“你怎么在这儿?”沈千寻歪头笑。

“等你啊!”龙天语迎上来,对八妹说:“你回吧!明儿我送她回去,不用再来接了!”

八妹笑嘻嘻的自行离开。

沈千寻挽着龙天语的臂弯往山上走,边走边笑问:“这可奇了,我也没说我要来啊,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想你了!”龙天语伸手揽住她的腰,一本正经的说:“我想你了,你自然也就想我了,所以呢,我在这儿等着,一准儿没错!”

沈千寻笑啐了一声:“胡说八道!”

龙天语吸吸鼻子,问:“你身上好臭,莫不是刚又解剖了腐尸?”

“腐尸倒是没有,不过,刚缝了一个活人,然后又在墓地里待了好一阵!”沈千寻笑嘻嘻的回。

“难怪那么臭!”龙天语伸手刮她的鼻子,“又跑墓地做什么?难不成是去掘人家祖坟了?”

“想掘的,可是没带工具也没带人!”沈千寻咕哝着。

“你还真想啊?”龙天语哑然失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想掘谁家的呀,貌似沈庆的祖坟也不在京都嘛!”

“沈庆的是不在,可沈安在!”沈千寻将方才发生的事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龙天语也大感惊讶,“竟有这种事?”

“我也觉得十分诡异。”沈千寻回答,“不过,如果这事是真的,我们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我正想着如何对付李百灵呢,现在想来,如果这事是真的,李百灵一旦知晓实情,便会反戈一击,反成了我们的帮手,不是吗?”

龙天语点头:“听起来是不错!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只是,真正实施起来,会困难重重吧?首先,要取得李百灵的信任很难,而就算你取得了她的信任,要开棺验尸这种事,也太过耸人听闻,而就算这一切如愿达成,沈安是否死于他杀,却又是一个未知数,很有可能,你费了许多力气,到最后的结果,却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到时,你要如何收场?”

沈千寻撇撇嘴,说:“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想过了,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李百灵自愿开棺呢,或者说,迁坟也成!只要能让尸骨合理的被挖掘出来,我就有把握说服她接受验尸。”

“自愿开棺……”龙天语也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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