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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犹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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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身处被害的漩涡,自然不如齐王殿下那样冷静客观,能发现破绽,叫人再查。安王妃一旦查到安王的迹象,自然惊慌失措,生死关头,没有可以依靠的人,那就只能依靠娘家了。

安王妃手中最大的筹码,就是安王密谋宫变之事,鱼死网破之际,禀告父兄也是非常正常的,姚家忠君之家,知道安王图谋不轨事,自然不会为安王陪葬,立即上报皇上,反是一大功劳,安王妃虽然没了丈夫,却能因为这个而立功,转而立足。

韩元蝶又想起任大姑娘那一脸‘我聪明,你蠢!’的神情,人家真有这资本啊,真是好聪明的人,兵不血刃,甚至自己也不沾手,只因势利导,利用各人的性格和利益纷争,便干掉了一个亲王府!

这种对人心的洞悉和透彻,这样巧妙的利用,简直叫韩元蝶后脊背发凉,她可是仗着前世知情之利,才能略窥时局,知道苦主是谁,及时安排人监视安王妃,也就是如此,也要到此时图穷匕见,才能看透这位任大姑娘的布局。

若是她不知道安王妃之死,她只怕更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也奇怪,她知道逼宫,难道任大姑娘也知道会有逼宫?不对,就是不知道安王密谋逼宫,她也会这样做,安王意图夺嫡这么多年,私底下必然有许多不堪之事,比如在江南与海匪勾结得银千万两之事,或许还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一旦被安王妃抖露出来,安王再无夺嫡指望,只怕至少也是个圈禁!

是了,任大姑娘的目的,是为了贤王,也是为了夺嫡!

干掉安王,就少了一个劲敌。

还有一点不同,韩元蝶想到上一世的逼宫,当今被杀,皇子们被屠杀殆尽,只有当时出宫的贤王存活,而原本十分不显的齐王殿下,却异军突起,程安澜从锦山大营突然率兵勤王,诛杀安王,奉齐王殿下当夜即位。

这才是意外!

韩元蝶豁然开朗,这才是意外!安王逼宫的意外,竟然是程安澜!

当时杨淑妃和齐王妃,连同齐王的两个儿子都于宫中被杀,齐王无力营救,可见弱势,若是没有程安澜从锦山大营的驰援,或许齐王殿下也同样被诛,而安王已是乱臣贼子,若是那位未来的贤王振臂一呼,勤王救驾清君侧,形势如何,就难以预料了。

因为韩元蝶不清楚当年具体的情形,只记得程安澜的账上有每个月给好几位兄弟遗孀的抚恤,这些兄弟如今都还在帝都,那么极有可能是当年宫变一战中牺牲的,那么当时情形危急艰难可见一斑,安王殿下因把军粮军需卖给海盗,事情暴露而逼宫,而安王齐王既然都有极大的危险身死可能,最为安全,可以全身而退的,也就只有在宫外的那位贤王了。

当年的贤王,或者说贤王妃任大姑娘,没有算到的,就是程安澜了!

这是与今世最大的不同,上一世的程安澜,没有西北大捷的班师回朝,也没有在帝都的高调,他消无声息的从西北回来,进入锦山大营,没有露出丝毫的峥嵘,也就没有进入某些人的眼中。

他是被漏算的一着,却是改变了整个时局的一着。

或许上一世因着齐王殿下的不显,安王殿下是贤王唯一的劲敌,才会有宫变一事,借安王殿下的手诛杀诸皇子,贤王再解决掉安王殿下,那自然就得位大宝了,可这一世,齐王殿下在程安澜班师回朝后也突然显露出了峥嵘,所以任大小姐这一世的计划,就变成了直接干掉安王殿下。

或许今后再干掉齐王殿下?

这个就不知道了,韩元蝶摇摇头,她沉思良久,把上一世和这一世结合,才得出这些猜想,已经是竭尽所能了,再要她揣度她完全未知的东西,那自然也不能够了,她一抬头,天色竟然已经隐隐发白了。

居然就这样坐了一晚上?韩元蝶这才觉得头都想痛了!

这位任大姑娘太聪明,太可怕,她还得好生防备着,上一世的事情,如今想起来,实在是很有任大姑娘的影子啊。

她也是没有沾手,就干掉了程安澜!知道了大太太杀自己的秘密,其实就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关系了,三太太想要排除掉长房袭爵的竞争,用那个花样子引得大太太以为自己在查她的这个秘密,或许也有人在推波助澜,大太太惶恐之下便对自己动手,程安澜回帝都,为自己报仇,这样程安澜被流放,程安起不是程家血脉,三房就再无竞争了!

等等,这里头有个问题,任大姑娘设这个计策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程三太太,以她的眼光和地位,目的自然是为了程安澜,那么她就必须笃定程安澜定然会为了自己,连前程也不要了去报仇。

可上一世,跟这一世不同啊!

韩元蝶彻底怔住了,难道上一世,连她自己都懵懵懂懂的时候,旁观者已经能够看得到程安澜对她的深情了吗?

任大姑娘的手腕心机和算无遗策已经给了韩元蝶极深的印象了,深的叫她相信,任大姑娘看到的比她看到的更准确,何况,后来的事实证明,任大姑娘确实算无遗策,算准了程安澜后面的举动。

韩元蝶脸色煞白,原来,上一世,她所辜负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居然是从仇人的举动才看明白,再没有任何时刻如此时般深刻的感受到了,韩元蝶想,可是她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这一刻明白过来的她,不由的泪流满面。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的眼睛汇集到了尖尖的下巴,仿佛上一世没来得及为程安澜流的泪,这一世终于还是要补回来。

她错过了那么多。

她辜负了那么多。

她又得到了那么多。

幸而上天垂怜,给了她一个补偿的机会,不仅是补偿程安澜,又何尝不是补偿自己呢?

韩元蝶这一场哭,哭的痛痛快快,就是眼睛有点肿,而且情绪宣泄之后,显得有点无精打采,有些萎靡。

又是一晚没睡,自然显得有些黯淡,把天明之后进来服侍她梳洗的丫鬟都吓了一跳。

韩元蝶在家里一直是香茹和碧霞从小儿就伺候她,这一回出嫁,许夫人亲自又选了两个一等丫鬟柠雪和榛儿给她做了陪嫁,还有一个府里的家生子儿老妈妈,也是原在许夫人跟前伺候的江嬷嬷做了管事嬷嬷,另有两房陪房,如今暂管着韩元蝶陪嫁的庄子铺子,并不进来伺候。

那江嬷嬷已经五十了,在许夫人跟前伺候了三十年,老成持重,最能见识人,许夫人原是虑着韩元蝶年纪小,又是在家里从小儿捧着长大,憨吃憨玩惯了,不知道人间疾苦,虽然程安澜是有心的,可程家长辈却不是什么好人物儿,才把江嬷嬷打发来伺候韩元蝶。

既是如此,许夫人对江嬷嬷自然是面授机宜,尤其是把程家诸人的性子都琢磨了个遍。

昨儿韩元蝶早把人都打发开去,这屋里动静一概不知,这会儿进门一瞧,不由的便道:“夫人这是怎么着的,昨儿……”

既然有诰命的伯爵夫人了,娘家陪嫁来的丫鬟妈妈自然都进门就改口叫了夫人了。

韩元蝶恹恹的打个呵欠:“昨儿没睡呢。”

“这可怎么行。”江嬷嬷忙道:“今儿见姑舅敬茶,还有的忙呢!”

经历了一晚前世的刀光剑影,今世的种种算计,那敬茶这种事听在韩元蝶耳朵里头,轻飘飘的一点儿分量都没有,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了,她没精打采的说:“那就去敬茶吧,我也还好。”

江嬷嬷这才深刻的明白许夫人再三嘱咐的要仔细看着点儿大姑娘是个什么意思了,大姑娘的那些任性,正好处于一种不是大事,可又不能不理会的边缘上,江嬷嬷道:“夫人这副形容,去给长辈敬茶,看着只怕叫人猜疑,榛儿,把夫人这胭脂上的浓些个。”

榛儿应了,韩元蝶却道:“不要紧,真要猜疑,什么样子都要猜疑的,其实与我的模样儿无关的。”

反说的江嬷嬷都一时无言可对了。

江嬷嬷又问:“伯爷呢?练功去了吗?”

“有要紧事,他回锦山大营去了。”韩元蝶随口道,十分不以为意的样子。

在后宅中打滚多年的江嬷嬷,和平日里不在韩元蝶跟前伺候,这才随着韩元蝶到程家来的柠雪和榛儿都面面相觑,反是香茹和碧霞伺候惯了韩元蝶,看的多了,没多大反应。

江嬷嬷定了定神才道:“伯爷也太随意了些,明知道今儿是要给长辈敬茶见礼,反是走了,过会儿难道叫夫人自个儿去见长辈么?”

“我自己去也没什么要紧的,挑礼也挑不到我身上来。”韩元蝶随口道。

横竖他们也不敢挑程安澜的礼。

“可不是姑娘这话呢!”江嬷嬷见自己说的韩元蝶都不懂,哪有不着急的,连姑娘都叫出来了:“昨儿是成亲的好日子,便是不圆房,礼数总是有的,到了今儿,伯爷也该陪着夫人去给家里长辈见礼,才是正理,通天下哪有放着新媳妇自个儿一个人去见长辈的道理呢?且就是夫人不在意,叫长辈瞧着,心里又怎么想呢?连底下的伺候的人,只怕也要小看了夫人呢。”

这才是江嬷嬷着急的事,新婚头天,便是有天大的事呢,也没有抛下新媳妇一个人的,叫人家看着,便只当做姑爷的不情愿,不给脸面呢。

韩元蝶道:“真有要紧事,不然谁也不会这个时候出去,嬷嬷想想,伯爷到底是给朝廷当差的,朝廷有了要紧事调了去,去是不去呢?是身家性命要紧还是这个虚礼儿要紧?”

她见江嬷嬷一脸担忧,反是笑道:“且也真不怎么要紧的,他们家的人我知道,好不好都一样,这礼就是做的一丝儿不错,处处都体面,还是挑的出话来说的,嬷嬷就是在咱们家,难道没听到过?”

如今的韩元蝶早与以前不同了,她以前可是最讲体面最懂礼的一个人,可又有什么好呢?程家人那是你懂礼当然最好,我只管享受着,到我这里,就别指望我也一样明理了。

韩元蝶这样一说,江嬷嬷果真没那么着急了,既然是亲家,程家的事韩家自然是听说过,议论过的,江嬷嬷在许夫人跟前伺候,虽然许夫人向来不说人是非,可底下人是会悄悄议论的,想起来还真是韩元蝶说的这个理儿,他们家,就不能当正经讲礼的人家来看。

而且,再是担忧,程安澜也出去了不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是以江嬷嬷忙轻声嘱咐韩元蝶:“回头见了他们家长辈,夫人可别太好性儿,跟在咱们家一样。您如今是伯夫人,虽说上头都是长辈,论起品级来,到底不如您,该讲的礼咱们自然是要有的,有些不该讲的礼,夫人可别随口就应下了。”

江嬷嬷可是担忧个没完,就怕韩元蝶好性儿,跟在家里似的,上头有祖母有亲娘,她不操心,万事都不理论。

韩元蝶扑哧笑出来:“知道啦知道啦,我都知道的!嬷嬷就别操心了,香茹给你妈妈倒盅茶来润润嗓子。”

唉,真是拿大姑娘没办法,江嬷嬷想。

一时梳洗完了,看好了时辰,便要去程老太太处敬茶见礼,因正房原来程安澜吩咐了还没挑屋里伺候的人,韩元蝶看了看,吩咐人去走马胡同把黄鹂叫回来,这一头韩元蝶吩咐:“碧霞去回三太太,请三太太把她跟前使着的管事娘子打发一个过来暂时支应一下,回头我挑了人,再给三太太送回去。”

碧霞向来是个伶俐机变会说话的,去了不一会儿,就带了个三十来岁的媳妇子过来,韩元蝶一看,这是程三太太的娘家陪嫁过来的丫鬟,叫月娘的,早前嫁给了程家一个二门上的小买办,姓余的,倒不是个讨厌的。

不过程三太太直到她上一世死的时候,也没有露过坏形,虽是管家,但一则有程安澜的威势,二则韩元蝶又肯容让,还是很融洽,她跟前的人也都没有过恶形恶状,韩元蝶笑道:“原来是余二嫂子,我因不知道府里如今怎么着个样子,连路也不大认得,才求了三婶娘,劳烦你来支应两日,过了后儿,自然再送你回去。”

那余二嫂忙请安:“不敢当夫人劳烦两个字,夫人只管吩咐便是。”

韩元蝶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儿,我这会儿该去给老太太请安敬茶了,你便随我去吧。”

说着走到院子门口,却见小虎带着七八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韩元蝶停下来,小虎见了韩元蝶,一溜烟的跑过来,笑道:“程哥吩咐我来见嫂子,一则是外头的事情,跟嫂子说一声儿,二则想着嫂子也没人手,打发几个人在跟前,有事也好吩咐。”

韩元蝶忙问:“外头是不是出事了?”

“嗯。”小虎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韩元蝶已经很快的问道:“安王府?”

这才叫小虎大大的惊讶了:“嫂子怎么知道的?昨儿半夜里,皇上亲自下旨,调京城禁卫军,五城兵马司,连同大理寺、刑部等,围封了安王府抄拣,现在里头还一个人也出不来呢,到底什么情形,也不知道。”

他补了一句:“也没人敢打探。”

这样的事,这样的阵仗,当然谁也不敢往前凑,只怕不知道要掉多少个脑袋呢,韩元蝶也不由的怔忪了一下,就算是昨晚已经想到,反复的推演过了,听到真有这样的事,她也有点感概万千。

既然已经抄安王府了,这件事就是在皇上的控制当中了,她挂心多年的安王宫变一事,便是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当年那一场骇人听闻的腥风血雨,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当然,除了在韩元蝶的心里,这确实没有存在过。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有一回萧文梁对她说的,程安澜无意中吐露的意思,他原本并不是西北大捷班师回朝的人选,可是他从军这么多年,圆圆长大了,怕圆圆被人定下了,他要急着回来娶圆圆,所以才求了大将军,回了京城。

世事真是难以预料,韩元蝶不由自主的感叹。

她也只是怔了一怔,这想法电光火石般从她脑中掠过罢了,便笑着对小虎点点头:“那你暂在外头书房住些天,等你程哥回来了再做打算罢了。我这会儿去给老太太请安呢,急着过去。”

帝都风雨欲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程安澜居然想得到打发人暂住程家保护她,也确实很周到了,韩元蝶也不推辞。

小虎这样的军爷,又是在西北军中成长起来的,那一种如狼似虎的性子,与程安澜如出一辙,听韩元蝶一说,咧嘴一笑道:“嫂子不要紧吧?要是有谁为难您,你打发人来叫我,我这儿有刀有枪,一切都现成的!”

韩元蝶失笑,倒是那余二嫂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的脸都发白起来,韩元蝶道:“行,我知道,你们也别见外,只管出去外头,跟大管家说一声这是你程哥的吩咐,叫大管家给你们安排,我不跟你们说了,别误了我的时辰。”

“是是是,嫂子慢走。”小虎还挥手。

不过就是这样,还是误了点儿时辰,程家老太爷、老太太,二房夫妇,三房夫妇,连同姑娘们、小爷们,满当当的坐了一屋子。

见韩元蝶这会儿才来,老太太就沉下脸来,问程三太太:“昨儿你没跟澜哥儿媳妇跟前伺候的人说一说今日的时辰安排?搁着一家子在这里等着。”

程三太太和程二太太都是站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这会儿就忙回道:“昨儿就说过了。”

韩元蝶一脸无所谓的道:“三婶娘昨儿是打发人来说了,只是今儿一早我按着时辰刚出院子门,才发现我连往哪边儿走都不知道,我跟前人都是我从那边府里带过来的,自然也不知道,我屋里没有旁的伺候的人,一时间还没法子,只得现回了三婶娘,三婶娘打发了一个嫂子过来,我才得来呢,就是这么一打岔,竟就迟了一点儿,老太太恕罪。”

韩元蝶把锅扣给程三太太简直是毫不迟疑。

程老太太道:“怎么昨儿就没想到不认得路?”

韩元蝶笑吟吟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三婶娘没想到。”

顿时噎的程老太太差点往后一倒,程三太太没想到韩元蝶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尤其是,作为一个新媳妇,昨儿才进门,怎么就敢这样牙尖嘴利,一时倒没有急智辩驳的,只得道:“其实在澜哥儿媳妇进门前,我就预备了伺候的人的,只是澜哥儿都打发回来了,只说待澜哥儿媳妇进门了再挑合意的使,是以就没有提前打发人过去。”

韩元蝶只笑了笑,程老太太那脾气,是总要找个人说上两句的,果然她看了眼韩元蝶,又看了看程三太太,说:“既然知道她那院子里没有府里人伺候,你就该想到她新进门来,哪里知道地方呢?就是澜哥儿打发走了,你送一个两个过去暂时支应着,也是应该的。”

程三太太只得应了一声是。

程老太太又回头说韩元蝶:“既然迟了,说上你一句两句也不为过,你就有那么多话等着,你既是新来咱们家,不大知道,就该早些儿出门,就是到的早了,等一等长辈也是应该的,定要掐着点儿来才是?叫一家子长辈等着,这就是你这做晚辈的礼?”

江嬷嬷见状,暗忖自己家姑娘新进门儿,就这样敬茶的时候还一递一句的跟祖母拌嘴,实在有些不像,可是这老太太也不是个省事儿的,这种时候,通常长辈都是给新人脸面的,迟了也就提点一句就罢了,哪里至于只略迟了一点儿就拉下脸来说,也不能就这样叫她教训了去。

只不能叫大姑娘再开口了,江嬷嬷就忙赔笑道:“原是我们家老夫人教导过夫人,大家子凡事总有定规,什么时辰,办什么事,若是乱了,就怕坏了规矩,且也不知道府里到底如何安排的,是以也不敢提早就出来。”

程老太太道:“澜哥儿也是个没成算的,既然把府里的人都打发出来了,也不知道跟你交代一声儿?罢了,本来就迟了,再说越发晚了。”

停一停又道:“澜哥儿呢?”

既然是说程安澜,韩元蝶才不替他操心呢,也不开口,只听到问他人,才道:“半夜里说是有事,就出去了。”

程老太太又打量她一眼,见她脸上有些憔悴神色,好似还有一点儿哭过的样子,便点头道:“横竖不能圆房,出去也就出去吧,只是这会儿敬茶他也不理睬,你也该劝一劝他,到底是夫妻,你不好生劝一劝,今后只怕越发有哭的日子。”

江嬷嬷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韩元蝶看到清楚,从韩家乍然到程家,一时不适应是有的,可韩元蝶没有半点不适应,那一种熟悉的气息简直扑面而来,竟然有一种回到上一世的感觉。

和老太太面对面,真是宛如昨日,一丝儿不走样,这是她这辈子见了如此多以前的人,最不走样的一个了。

不过韩元蝶自己大概是变的最多的那个了,她笑了笑道:“伯爷的性子,老太太没有不知道的,我怎么劝呢?再说了,外头的事儿,咱们又不懂,只怕错了大事儿,反是不好,就随他去呗。”

就是程老太太这样的人,都不由的觉得,这个小姑娘才十四岁,怎么竟然这样滑不留手,简直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这里口舌官司打到这个程度,韩元蝶对于程安澜没有陪她见礼敬茶毫无感觉,甚至连萎靡的精神,也被程老太太刺激的精神奕奕起来,笑吟吟立在当地,一点儿也没有尴尬不安的感觉,仿似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多年,谁的性子都熟悉,并没有陌生的新媳妇那种局促的小心翼翼的感觉。

旁边的丫鬟见老太太都无话了,心中一边咋舌一边拿了锦垫来铺上,韩元蝶磕头敬茶,送上针线,老太太也赏了表礼,老太爷一直泥塑木雕般在一边坐着,就是喝了茶,那也没有一句话。

二房是省事的,因是庶子,媳妇的嫁妆也不多,而且又没生出儿子来,只有一位姑娘,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的,程大姑娘也十二岁了,一向沉默安静,接了嫂子礼物,道谢的时候,声音也小的听不见。

三房大的那个是儿子,六七岁的样子,第二是个庶女,今年五岁,还有一个跟韩家小猫差不多大的姑娘,却是程三太太嫡出的,韩元蝶不喜欢她。

一时敬了茶,送完了东西,收了表礼,韩元蝶觉得没什么事了,便要告辞回去,程老太太就皱起眉来:“你屋里有事?”

韩元蝶笑着看回去,这个时候,她开始觉得程老太太与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前大约有大太太这个缓冲,程老太太由儿媳妇服侍,她又有自己的婆母在,名正言顺的孝敬大太太,反倒不用在程老太太跟前了,只每日来请个安罢了,她又贤良,不肯争论,关系反而和缓些。

而如今,一则她没有婆母,若是也不用伺候老太太,她就十分清闲自在,二则,她如今的态度可与以前不同,老太太被她反弹,自然而然就要拿捏她了。

一开始的关系往往意味着今后长久的相处,一开始处于下风,开始退让,今后就很容易长久的退让,除非有突然的重大的变故,或许会有一个转折点。

程老太太当然不会想的这样透彻,她这不过是天然的长辈要拿捏晚辈,尤其是祖婆婆要孙媳妇俯首帖耳的条件反射罢了,尤其是那种‘我难道降伏不了你?’的心态。

韩元蝶便笑着点点头:“是有点儿事,老太太这里还有事吗?”

程老太太便道:“你们年轻,又是刚成亲,青天白日的,就关在自己屋里,像什么样子,只怕叫人笑话。”

换个新媳妇,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当场就要涨红了脸,可韩元蝶反是一脸诧异:“我回屋里,又不关门,一院子都是丫鬟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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