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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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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的事,棠观对她没有什么隐瞒,她知道他们要在晚宴上行动。但事实上,若是将计划中的人带到这里,岂不是更加能撇清嫌疑?
不用她继续说下去,棠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蹙着眉摇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贺玄和拓跋陵岐,板起了脸,“说到底这也是家事,兄弟阋墙已是不堪,又如何还能让外人看我大晋的笑话?”
颜绾愣了愣,觉得棠观这番话倒也十分有道理,是她目光短浅了,忘了今日有北燕北齐的使臣。
所以,为了不在使节面前失了体面,棠观才会决定在晚上的“家宴”上行动,而非白日里的国宴,哪怕国宴上的胜算更大……
点了点头,她“知错就改”的垂眼出神,“殿下说的有道理。”
棠观绷着的脸微微松弛,看向颜绾垂下的脑袋时,眸底掠过一丝笑意,“走吧,去看看。”
晋帝走在最前面,原本身后倒是跟了不少臣子,但他被人群簇拥着倒显得有些不耐。渊王察言观色,便邀了一些人进茶馆品茶,又吩咐街角的戏台、杂耍通通恢复往日的正常表演,这才帮晋帝甩掉了身后的尾巴。
晋帝的性子有时孤僻的古怪,就譬如此时此刻。
“你们都散了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是。”端妃福了福身,没有多说一句,便带着侍女退下去找棠遇了。
萧贵妃有些不甘心,“陛下,臣妾陪您……”
“下去吧。”
晋帝摇了摇头,朝另一条街走去,身后的徐承德连忙跟了上去。
萧贵妃皱眉,绞了绞手中的绢帕。
“母妃,”渊王上前安抚道,“虽只有几条街,但也是难得出一次宫,儿臣替您找到了一好去处。”
萧贵妃离开后,棠珩并未依照晋帝的吩咐,而是远远的跟着他,见他进了一家书画铺,便在对面的酒楼找了个座坐了下来,遥遥望着街上的动静。
而另一边,贺玄摇着折扇找到了棠观,笑眯眯的和他侃了些大晋风土。同为使臣,拓跋陵岐这个时候倒是学起了贺玄,见贺玄与棠观聊着什么,便也高傲的走了过来。
拓跋陵修原本是不愿与他为伍,但又着实担心他给北燕惹上什么麻烦,只好硬着头皮看了不远处“恩爱”的棠观颜绾一眼,神色黯黯的走近。
看见拓跋陵修时,棠观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仍是小心眼的想起了他曾说过的话,还有厚厚一叠被烧毁的颜绾画像,那一日的酸意又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再瞥向身边的颜绾时,眼神里都带了些冷飕飕的寒意。
察觉出棠观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时,颜绾面上的笑容僵了僵,果断认怂,“殿下……我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肃王殿下登时收回了阴测测的眼神,欣慰的点头。
颜绾撇了撇嘴,趁着拓跋陵修还未走过来时,便领着豆蔻和无暇去了另一条长街,随意的找了一家铺子,准备进去看看。
书画铺对面的酒楼内。
渊王看着就快要走进画室内的颜绾,握着酒杯的手微不可察的收了收。
背影好像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王爷,可要拦下肃王妃?”跟在渊王身后的一个侍卫小声请示道。
渊王回过神,淡淡的看了那侍卫一眼,稳稳放下手中的酒杯,“父皇想要一个人待着,她偏偏不知死活撞上去,与本王又有什么干系?”
“……是,属下多言了。”
书画铺。
颜绾一进门便眼尖的瞧见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迈出的步子登时顿住,蓦地瞪大眼,连忙悄无声息的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豆蔻无暇比了个手势,轻手轻脚的想要退出画室……
“肃王妃?”
徐承德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第九十三章晋帝(下)
颜绾头皮一麻,连忙转身福身行礼,“臣媳见过父皇,父皇万安。”
她屈着膝没敢抬头。虽然晋帝好像没有认出她来,但万一她一抬脸唤醒了晋帝的记忆怎么办?
尽管不记得当初自己到底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但有一点她倒是很清楚,就是晋帝那时被气得脸色都变了……变了……
“父皇既然在此处赏画,那……臣媳就不打扰父皇,先行退下了……”
“朕允你出去了么?”晋帝始终背着身,甚至没有回头。嗓音沉沉,和棠观有几分相似,但却多了些沧桑和颓然,“进来。”
“……”
晋帝已经发了话,颜绾也不能再扭头就走,在原地杵了一会儿,还是只好默默跟着晋帝往里走,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书画铺的主人早就换成了渊王从宫人中挑选出的“npc”,虽装扮什么的都与普通老百姓别无二致,但却对这满室挂着的书画一窍不通。
晋帝只问了他几句,便没了兴致,挥手叫他退下了。
“皇上,可要召端妃娘娘过来?”徐承德在一边小声问道。
字画上,端妃还是有造诣的,定是能说上话,不会扫了皇上的兴。
晋帝没有应声,而是突然转向了身后正在打哈欠的颜绾,“你过来。”
悄悄打哈欠被抓包的颜绾:“……???”
“你来看看这幅画。”晋帝负着手淡淡的开口道。
颜绾仰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山水画,琢磨了许久,半晌憋出了两个字,“……好看。”
“……”
一阵寒意袭来,她艰难的启唇,“父皇,臣媳……不懂字画。”
“不懂字画?”
晋帝忽得沉下了脸,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些严厉。
颜绾的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连忙垂头避开了晋帝审视的目光,心中暗忖,都说伴君如伴虎,哪怕晋帝已经基本上是个“废虎”了,但废虎也是虎啊_(:3ゝ∠)_
晋帝眉头拧成了川字,定定的盯了一会儿颜绾,像是想用眼神在她脸上剜出两个洞来,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又像是顾忌着什么,极力控制着面上的表情,压抑下了波动的情绪。
片刻后,才微恼的将视线转了开来,重新落在了那墙上的字画上,“此画的构图简单明了,笔触雄劲生动。整幅章法新奇,笔墨洗练,可见画者胸襟与气度。”
颜绾本是左耳进右耳出,但没想到晋帝一说完竟是又转回了头看向她,连忙打起精神,尽量装作能听懂的样子,真诚的点头,“是,父皇说的没错。”
不知为何,颜绾隐隐觉得晋帝的脸色更黑了。
她甚至还有种很不着调的预感,觉得晋帝恨不得冲过来给她一暴栗,然后命人将她拉下去凌迟……
然而,晋帝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平复了心绪,眸光一闪,像是自虐似的,板着脸开始了“皇家书画鉴赏课堂”。他走在前面,沿着书画铺的画廊一幅幅画品析了过去。
“这幅线条流畅#¥#%¥……懂吗?”
“这幅画面疏密有致#¥&¥……懂吗?”
“寥寥几笔,风韵俱足#¥&¥……懂吗?”
晋帝难得的像个正常老头一样,变得话唠起来,叨比叨叨比叨叨比叨,一直叨叨了大半个时辰。
口干舌燥之时,他终于停了下来,眼角的余光扫向了身后的颜绾。
颜绾:(~﹃~)~zz
晋帝冷嗤了一声,也不恼,只挥手让徐承德将她摇醒,然后继续板着脸指了指手边的画,“来,继续看这一幅……”
昏昏欲睡,还被徐承德叫醒的颜绾只有种飘飘欲仙、灵魂出窍的感觉……
见晋帝还要继续说下去,也再顾不得什么犯上不犯上了,连忙强颜欢笑着打断了他,“父皇……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现在突然觉得,这老头是故意的。
晋帝依旧板着脸,冷冷的眯了眯眼,“拿回《四牛图》。”
“……”
颜绾的脑袋顿时当机。
……
书画铺对面的酒肆中,棠珩已没了最初的淡定,狐疑的往书画铺那里看了过去。
这条街上没什么摊贩,路上空荡荡的,更加没有行人。
不对。
依照父皇的性格,当他想要独处时,若是被什么人打扰必然会动怒。
可颜绾已经进去了许久,不仅没被赶出来,书画铺里还什么动静都没有。
思忖片刻,棠珩从桌边站起了身,刚想要走出酒肆看看情况,门外却是突然传来拓跋陵岐与贺玄低低的交谈声,最初离得有些远,他并不能听清内容,只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突然在酒肆的廊下顿住了,与他只有一窗之隔。
刚要出去打声招呼,贺玄带着些哂笑的嗓音却是穿透窗棂落进耳里,“三皇子今日可瞧见渊王妃了?”
棠珩一愣,蓦地止住了要转身出门的举动,下意识敛起气息。
跟在他身后的护卫见他如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默默退到了一边,没有发出丝毫身声音。
“……什么渊王妃?”拓跋陵岐也是怔了怔,眼角的余光向四周扫了几眼,虽然见周围没有什么人,却没轻易松口,“本王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贺玄意味深长的看了拓跋陵岐一眼,扬起握着折扇的手,勾住了他的肩膀,一幅哥俩好的架势。
北燕人虽性子急躁、粗蛮直接,但却有个最大的特点,打心眼里崇拜强者,拓跋陵岐自然不例外。
所以,尽管北燕与北齐还有宿仇,但拓跋陵岐对北齐却也比对大晋放尊重了许多,更何况这几日在四方馆,拓跋陵岐见贺玄就是个闲散王爷,而两人的相处也是意外的和谐,所以就这么被搭着肩,他也没恼。
“三皇子还想瞒着小王?在四方馆里,小王好歹也有些眼线。”贺玄爽朗的笑了起来,口吻大大方方,没有丝毫顾忌,“那日三皇子在街上拦下一姑娘的事迹,小王可是都知道了~后来还听说,三皇子派了不少人去打听那姑娘的下落?看来是一见钟情了?”
“唉……”又被提起这一茬,拓跋陵岐一早上的怨气都被勾了出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眉眼间的色眯眯褪去不少,与拓跋陵修有些相似的俊容此刻看上去顺眼不少,“不瞒你说,本王的确是被那病美人勾了魂,只是……”
“可惜那美人已为人妇,”贺玄也学他一般叹了口气,“三皇子的一腔真心怕是付错了人。”
狂妄自大的拓跋陵岐很快便放下了最初的戒备和警惕,眯起眼咬牙道,“若是旁人之妻也就罢了,偏偏是那棠珩……”
贺玄眸光微闪,应声附和道,“小王还听说三皇子和渊王来往密切,大晋有句古话,叫做朋友妻不可欺,看来三皇子和美人是注定无缘了。”
“朋友妻?”拓跋陵岐冷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若不是顾忌着……本王怎会如此轻易就罢休?!不要说朋友了,在本王这里,棠珩就连个对手都算不上。在我们北燕,女人永远只会依附强者,棠珩他一个小白脸,哪配本王放在眼里?”
拓跋陵修还在另一条街与棠观等人说着什么,没有跟过来。没了他在一旁看着,拓跋陵岐便完全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抛到了脑后。
贺玄微微瞪大了眼,连忙比出了个噤声的手势,“三皇子慎言,如今毕竟是在大晋,若是让渊王听见了这些话,怕是有损两国之谊。”
一个北齐王爷为晋燕两国的联盟而操心……
拓跋陵岐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甚至还傲慢的嘲笑道,“如今棠珩他还有求于本王,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又哪里敢与本王翻脸?”
贺玄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出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三哥!”拓跋陵修的声音突然遥遥的传来。
一见拓跋陵岐身边站着的是贺玄,拓跋陵修的面色微微一变,连忙疾步走到了两人身前,“三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拓跋陵岐不耐的挑了挑眉,迈步朝街道另一头走去,“本王想去哪里还用向你报备不成?”
“……”拓跋陵修沉着脸,追上去之前还是回头深深的看了贺玄一眼。
面对这位北齐王爷时,他总有种说不出的危机感。
他总觉得,贺玄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贺玄摇着折扇,友好的朝拓跋陵修笑了笑,待他转身离开后,才带着身后的随从朝反方向走去。
片刻后,棠珩面色铁青的从酒肆门内走了出来,眉眼不复如玉的温润,眸底满是阴鸷和怒火,清俊的五官甚至透着些狰狞。
拓跋陵岐……
不远处的小巷内,并未离开的贺玄冷眼看着这一幕,转头低声吩咐身后的随从,“渊王妃那里可都打点好了?”
“已经吩咐人去办了。”
第九十四章分量
天色将暗,长街之外,锣鼓喧天,灯廊中华灯宝烛,锦绮相错,一派欢腾祥和的庆贺景象。
而被重兵围起来的长街内,虽也有同样的灯楼灯棚,但却比长街外少了许多烟火气,且隐隐还有暗潮涌动。
时间不早了,晚宴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宫中有人出来通报,请晋帝起驾回宫。
晚宴之时,外臣不再与晋帝同室,而是被带到了其他大殿,晋帝会赐酒赐菜,不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而正殿内,则是晋帝与后妃皇子们的家宴。
午宴之时没有资格出场的后宫妃嫔晚间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出现在了殿中,一时间,殿内被浓郁的脂粉气味充盈着,就连席上的美食佳酿都失了最初的香气。
“阿嚏——”
颜绾原本还沉浸在晋帝带给她的巨大阴影中,结果那些嫔妃一出来,她登时鼻尖一痒,连忙以衣袖遮着口鼻,转过头轻轻的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硬是被重新熏活了。
揉了揉鼻尖,她转头就看见了身边神态自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棠观,忍不住挑了挑眉,“殿下……你不觉得这香气太过了吗?”
棠观侧眼看她,“习惯就好。”
“习惯……”
颜绾登时噎住,脑子里一下浮现出棠观左拥右抱、身边环绕一圈女人的场景,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殿下从前在东宫,怕是身边伺候的女子也不比皇上少吧?我哪里能和殿下比,自然是习惯不了。”
棠观没有听出颜绾话中的讽刺,反而解释道,“这些宫妃有的甚至一年只能见一次父皇,便是在父皇寿宴之日,自然是要精心妆扮。”
闻言,颜绾面上的嘲意微微收了收,抬眼看向殿中那些为了争宠而展示才艺的妃嫔。
看她们美丽娇艳的面庞,看她们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她们在得不到晋帝的丝毫回应时渐渐枯萎,颜绾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别开眼小声说道,“皇宫果然是女子的战场,也是女子的坟墓……”
这轻若蚊蝇的一句话清清楚楚的落进棠观耳里,让他握着酒盏的手不自觉的收了收,眼前突然浮现出曾在拓跋陵修那里看过的画像,想起那画像上神态各异的女子……
那种无法控制,无法确认的不安又涌上了心头。
棠观放下酒盏,不动声色的垂下眼,伸手拉过了颜绾的手,张开五指,与她紧紧相扣,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填补那让他不知所措的忐忑,“你的归宿,终究不会是紫禁城。对吗?”
嗓音低沉,辨不出情绪。
尽管如此,颜绾还是察觉到了棠观的异样,不由有些诧异。
她始终以为,忐忑不安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她害怕有朝一日陆无悠会被发现,她害怕他不能接受陆无悠,害怕被放弃。那么他的不安,又是什么?
想了想,颜绾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老实说,她也不清楚自己应不应该说这句话,然而就在她思考纠结之时,话却是已经出口了,“我的归宿……从前,现在,甚至是将来,都不会是紫禁城,也不会是任何一个地方。”
顿了顿,她认真的看向棠观,“我的归宿,只会是那个让我心甘情愿留在围城中的人。”
“……”
棠观的眸色一下变得深黯,心口仿佛被什么轻轻击了一下,有一股温热从胸口瞬间漫到了指尖,让他全身的血脉都在刹那怵动。
颜绾说完话后便扭过了头,看了看席上新添的几道菜,有些为难的甩了甩被棠观扣着的右手,“殿下……我饿了,能撒手了吗?”
“……”
肃王殿下的怵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在未央宫歇息了一下午后,又或许是因为殿内通明的灯火,颜妩此刻的脸色比之前要红润许多。
然而她却敏锐的察觉出,身边的棠珩非常不对劲,尽管面上还带着温润的笑,但那眼底的寒意却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往常,他只会在偶尔某个时刻,才会有这样的眼神,而且从来都是一闪而过,从不会像今晚这么难以控制。
而自己身后的安歌也出奇的安静,好像从棠珩回宫将她拎出去问了什么后,安歌就一直低着头没敢看自己的眼睛。
颜妩原以为棠珩不过是问了些太医的医嘱,但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眼见着棠珩又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颜妩微微蹙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伸了过去,盖在那酒杯口上,阻止了棠珩的动作,“殿下,你快醉了……”
棠珩看着那掩在酒杯口的纤纤玉手,微微愣了愣,眸底的阴戾稍稍散开。
这是第一次。
颜妩自从嫁给他以来,从不主动过问他的事,从不反驳他,也从不阻止他什么。
与其说是顺从,他常常觉得那是因为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他做了什么决定,也无所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更加无所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看来,她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终有一天是能被焐热的吗?
棠珩苦笑,没再继续自斟自饮,将酒壶放到了一旁,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醉了。
“颜妩,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人?”
“……”
颜妩将酒盏移开的动作微微一顿,垂眼,“殿下真的醉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蓦地被扣住了。
棠珩压低声音,头一次在颜妩面前露出略显凌厉的神色,“是陌生人?还是……仇人?”
他该知道的,颜妩从小喜欢的都是棠观,她的目光也始终注视着棠观……
乍一听到“仇人”二字,颜妩眸光骤缩,面上破天荒露出了些许难以置信的震惊,心里一着急,又是被牵得咳了几声,“咳……于妾身而言,殿下自然是夫……”
为何会是仇人?怎么可能是仇人?
“夫?”棠珩摇了摇头,垂眼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若是夫,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告诉我?又或是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无能,无能到就连自己的王妃也要任人欺辱……”
说着说着,他仿佛想起了小的时候,想起了冰冷的宫殿内,想起了母妃被禁足时向他砸来的香炉,想起了她尖利而无助的声音。
——你无能!你没用!
——你比不过那个死人的儿子!
——就因为你是个废物!所以本宫才要受到这样的屈辱!
“啊……”
就在棠珩完全陷入那些晦暗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时,身边突然传来颜妩的低呼声,还有什么翻倒的声响。
“渊,渊王妃恕罪!奴婢该死!!”
原来是上菜的侍女不小心将席上的酒壶打翻了,那壶中带着清冽香气的酒尽数泼洒在了颜妩的裙摆之上,顿时浸湿了一大片……
那侍女伏身跪拜在一旁,不住的颤抖起来,口里还声声唤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棠珩皱眉,刚要发作,却听得殿上的晋帝发问道,“出什么事了?”
见晋帝朝这里看了过来,而棠珩的面色又十分难看,颜妩连忙起身,下意识的拦在了棠珩身前,福身道,“回父皇……不过是臣媳不小心打翻了酒……”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聚焦在了颜妩身上,还有她裙摆上被酒液浸湿的一大片。
颜绾也不例外,不过旁边那跪着的侍女倒也转移了她的一小部分注意力。
正要移开目光时,她却是突然在那侍女袖口露出的小半截里衣的衣袖上瞧见了一诡异的莲花花瓣,然而下一刻,那侍女又不断叩首,叩首间,那小半截白色被收进了衣袖内……
颜绾怔住,一时间竟是不知究竟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那侍女当真就是北齐之人。
见不过是个小插曲,晋帝也没在意。萧贵妃虽面露不虞,但却还是强颜欢笑,吩咐自己身边的宫女领颜妩下去换身衣裳。
颜妩行了个礼,准备随那年长的宫女出殿时,从棠珩的身后经过……
她抿唇顿住了步子,咬了咬牙,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口吻里也沾着些苦涩,“殿下……妾身只是清楚自己的分量罢了。”
或许棠珩对她的确很好,心里可能也有她。但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在他的野心和欲望面前,她却一定是无足轻重的……
说完这么一句话后,颜妩就和安歌匆匆离开了,步伐里透着些仓皇,心里也七上八下。
若放在平日,她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她……还是逾矩了。
席边,棠珩缓缓落座,将颜妩留下的那句话细细回味,心头的煎熬更甚,忍不住闭了闭眼,扬手揉了揉眉心,借着衣袖的遮掩,终于露出了面上的颓然。
清楚自己的分量,清楚自己的分量……
呵,她真的,清楚吗?
第九十五章阴谋
小小的插曲过后,殿内又恢复了方才的歌舞升平。
因为颜妩的小事化了,那打翻酒壶的侍女也没受到什么责罚,待颜妩出殿后,她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颜绾坐在原位,心里的疑虑还未打消,目光便一直追随着那侍女,直到她出了殿门,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殿下,我想出去……”
轻轻扯了扯棠观的衣袖。
“我陪你。”棠观顿了顿,便作势要起身。
“不,不用了。”颜绾连忙摁住他的衣摆,果断拒绝,“再过一会儿,最后一支舞便要上场了。殿下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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