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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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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皇位比大晋基业更重要?什么叫因为要与棠珩争宠,不敢忤逆父皇?”

棠观倒还未来得及有何反应,颜绾却是已经动了怒,反应甚至称得上过激,“你可知道,你这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在诛你四哥的心?!在你眼中,你四哥便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你四哥对你的好,你只是这两句话,便是全辜负了!”

乍一听棠遇如此说,棠观本已是寒透了心。

然而他向来是一个好兄长的形象,从来不会真正与弟弟妹妹们计较什么,真正有委屈的时候,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没想到这一次,他也是一个有依靠的人了……

身前的颜绾披着白色大氅,长发四散,分明是个温婉的弱女子,却偏偏皱着眉冷眼看着棠遇,周身都带着逼人的威势。

这让棠观不禁想到了很多从前的画面。

想起新婚第二日颜绾便在棠珩面前护着自己的场景,想起颜绾在雁城百姓暴乱之时回来的场景……

一幕幕,让他仅仅是想起,便忍不住勾了勾唇,将方才棠遇那些诛心的话通通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的阿绾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护短啊。

颜绾愤怒的教育完棠珩,一转头便瞧见棠观正低着头,唇畔还残存着一丝笑意,登时变成了哑巴。

……完了,棠观被打击大发了!!

被棠遇这么说竟然还在笑!!

听了颜绾的话,棠遇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没了,但心里却依旧对棠观的不作为有些怨念,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承认错误也承认的有那么些心不甘情不愿,“四哥,我方才说错了……那些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棠观敛目,眉眼深沉,“你有一点倒是没说错。”

“什么?”

棠遇一愣。

“从前我不将那皇位看在眼里,如今,却是越发知道它有多重要。”

棠观不动声色的抬眼,见颜绾和棠遇皆是一脸惊愕,眸光微闪,“你知道么?只有我登上皇位后,奚息才能被毫无芥蒂的信任,才能继续领兵驰骋沙场。”

颜绾明白了棠观的意思。

棠遇怔了怔,也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

是了,他都差点忘了,若是奚息回来时,四哥已经继承了大统,那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然而下一刻,他的眸底却是又掠过一丝隐隐的担忧。

的确,皇位是个好东西,它能给人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同时却也是个坏东西,它能让掌权者失去从前最珍视的东西,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那个时候的四哥,真得还会是今日的四哥么?

“四哥此话当真?”

棠观抿唇,眉宇间尽是磊落,“自然。”

棠遇终于展眉笑了。

或许……四哥是不一样的吧……

见终于妥善处理好了棠遇,颜绾心头一松,刚要坐下来舒口气,一动身却是天旋地转,眼前蓦地一黑……

“四嫂!!”

……

璟王殿下夜闯肃王府,肃王妃还莫名昏厥了过去。

这下整个肃王府是彻底清醒了。

灯火通明中,顾平已经“抓”了京城中医术最高明的姜太医赶回了王府。

屋外,棠观面上覆着一层寒霜,眸底尽是焦灼。

而一旁的棠遇更是自责不已,小声道,“都怪我都怪我……四哥你别担心,四嫂许是受凉了,又或是被我气着了。这,这都怪我……”

棠观此刻无心听他反省,不由蹙眉启唇,“噤声。”

“……”棠遇连忙乖乖闭上了嘴。

无暇和豆蔻守在屋内,放下了那素色的床幔,又将颜绾的右手朝床幔外轻轻移了一些,系上一根丝线,另一端递给了昏昏欲睡的姜太医。

姜太医悄悄打了个哈欠,尽量集中精神,细细把着脉……

咦?

他突然站起身清醒了过来,心中已然有了个答案。但却又顾及着这是大事,不可有丝毫差错。想了想,他又坐下,重新把了一遍脉、见他面露迟疑,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豆蔻心里更加没底了,“太医,我家小……王妃究竟是怎么了?”

姜太医抬眼望向豆蔻,最后确认道,“王妃近日可是常常感到困倦,而且易怒?吃食上可有什么变化?”

豆蔻之前一直照顾着软软才回王府,对这些当然是一无所知,便将视线转向了无暇。

无暇想了想,点头。

姜太医了然的松了口气,起身打开房门,朝急匆匆迎上来的棠观拱手行礼道,“恭喜殿下,王妃这是有身孕了。”

第一二五章

天色微熹;冬日的晨风凛冽如刀,在院外呼啸而过,庭中有几根枝桠被积雪压断;坠进薄薄一层的雪地里,发出簌簌声响。

而屋内的熏炉燃着上好的炭火,暖意融融却没有一丝异味,甚至还隐约有一丝丝温暖过了头……

曳地的床幔轻微浮动,却没有完全放下;而是系起了一边。

还维持着昨夜衣着的棠观侧身坐在床边,面上因一夜未眠带着稍许憔悴;但眸光却是一瞬不瞬的凝在某一处,眼底似有流光掠过,时不时也会添上几分黯然。

神色颇为复杂,像极了喜忧参半的模样。

一晕便是一整夜的颜绾昏昏沉沉醒了。

更准确的说……

她是被热醒的。

还未睁开眼;她便抬手在自己颈上蹭了蹭。

果然;已是微微出汗了。

半梦半醒间;她蹙了蹙眉,手一挥便把自己身上盖着的锦被向下推离了一些。

只着一件单衣的双肩露了出来;总算将那股闷热尽数散了开来……

颜绾松了松眉头;然而还未舒服多久,下一刻,那热乎乎的锦被便又盖了上来。

仍然没有清醒的她再次抬手将肩头的热源扒拉了下去。

盖上。

不死心的再拉下。

再盖上

颜绾被气清醒了,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热……”

一个热字刚出口,便是戛然而止。

怔了怔,“殿下……?”

为什么棠观会坐在床边这样看着她?

她只记得,自己昨日似乎是在前厅莫名晕过去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朝床幔外瞥了一眼。见晨光已在窗上潋出淡淡的影,更是不解的瞪大了眼,转向棠观,“今日不必早朝了么?”

棠观深深的看着她,视线落在那被她半拥着的锦被上,“我告假了。”

说着,又探过身子,将那锦被从颜绾手下拉了上来。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锦被围成了粽子状,颜绾:“……殿下,我热。”

棠观蹙眉,“会着凉。”

颜绾差点没一口气噎住,“……殿下今日为何告假?”

为何要告假,为何要不怀好意把睡懒觉的她硬生生闷醒???

肃王殿下欲言又止,本就复杂的神色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沉默了半晌,他抬眼一字一句道,“阿绾,你有身孕了。”

“……”

“……”

她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

一双桃花眼瞪得越发大了,向来“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的陆无悠陆楼主,难得露出了片刻呆滞的神情。

两人四目相对。

一个是惊讶反应不过来,而另一个则是察言观色陪着小心。

屋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咳……”

回过神的颜绾盯着棠观眨了眨眼,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殿下没诓我?”

“自然没有。昨夜你忽然昏厥,姜太医来府中诊脉,后又请了另一位太医前来,两位太医确诊是喜脉,不久前已进宫禀明了父皇,父皇这才允了我的告假。”

见她反应淡淡,完全不像他昨夜得知后那般欣喜若狂、难以自抑,眸色一下便黯了下来。

“……”

她当真是怀了身孕吗?颜绾将信将疑。

可这表情这语气……都像是在说她得了不治之症啊!

她就有些不知所措,再一看棠观那怎么掩都掩不住的忧心忡忡,更是心凉了半截,“殿下是觉得……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么?”

毕竟如今时局未稳,外患犹在内忧更甚,她这一有身孕,可是添了不少麻烦啊……

正如此想着,床边的棠观却是蓦地抬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了自己,面色已是彻底变了,嗓音也不自觉带了些凛厉,“什么叫不是时候?现在不是时候,那何时才是他该来的时候?”

颜绾被他这疾言厉色的模样吓了一跳,一愣,说话都不由有些结巴了,“我……我以为……”

棠观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过激,薄唇微抿,周身的冷意散了去,只留下些许怅然失落。

“阿绾,”声音低了下去,口吻里也隐隐多了一丝恳切,“此前你不愿要孩子,我不会逼你。但如今你既已有了身孕……答应我,留下他好不好?”

面对着面,被那灼灼的黑眸一瞬不瞬盯着,颜绾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被化了,连迟疑都不敢再迟疑,下意识的点头应道,“……好。”

棠观一愣,似乎没想到颜绾会答应的如此快。随即,眉宇间仅存的一抹阴云便尽数散开,眸色欣然漾深,就连唇角都微不可察的雀跃起来。

俯身将人紧紧拥进了怀里,棠观眼角眉梢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侧颜的轮廓也逐渐柔和。

颜绾点完头后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棠观这是在求她把孩子生下来么?

她看着难道像是个会丧心病狂伤害腹中胎儿的女人吗?

然而这疑问只是刚一冒出来,她便想通了。

定是棠观还对那一晚的事耿耿于怀,以为她不愿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不过这么理解却也没错。

在危楼那里还未妥善处理前,她的确不大想有一个陆无悠的孩子……

只是既然已经有了身孕,她也就随遇而安了。

或许是母亲的天性,尽管并未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到来,但此刻知道腹中多了一个小生命后,颜绾的心情还是有些异样。

欢喜却惴惴,还忍不住想起了已经离开大晋的软软。

===

怀有身孕后,生活应当会有些变化。

颜绾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自己也会适当的少操心一点,少去几次风烟醉,少走动少站着。

但她觉得,棠观似乎太紧张了一点。

他的紧张直接导致她的生活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变化。

据豆蔻说,那夜姜太医诊出她的喜脉时,某位殿下疾步走进屋时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第二位太医来确诊后,他更是大半夜吩咐棠遇去安王府跑腿,将此事告知棠清平。若不是宫门未开,棠观怕是还要让两位太医立刻进宫禀明晋帝。

反正那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激动样,像是恨不得要昭告天下似的……

“姜太医离开之前,王爷还特地问了他一些注意事项,亲自记了整整一张纸。”

豆蔻小心翼翼扶着颜绾走出院子,满脸感慨。

颜绾苦着脸,拍了拍她的手,“两个月的身孕而已,又不是大肚婆……用得着这么扶着吗?”

豆蔻瞪大眼,郑重其事的点头,“用!”

“……”

“小姐,王爷昨天可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啊,就生怕你磕哪碰哪了。要不是今日的早朝实在不能告假,奴婢百分百确定,王爷他现在铁定还黏着你。今早王爷上朝前特地吩咐奴婢了,说是让我也要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不仅要时时刻刻扶着,还要监督!”

“……哈?监督?”

“监督你每走几步就得坐下歇歇……啊,步数到了,小姐你快坐下。”

豆蔻二话不说,将颜绾摁在了身后回廊的长椅上。

颜绾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姐,奴婢给你看看肃王殿下都记了些什么~”

豆蔻四周张望了一番,悄悄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颜绾。

颜绾眸色亮了亮,伸手接过,“可以啊,偷来的?”

“啧,奴婢哪儿有那个胆子。”

豆蔻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奴婢只是过目不忘,看一眼就记住了。想着小姐你应该对这个挺感兴趣,就重写了一张。”

颜绾满意的眯了眯眼,展开那张纸甩了甩,压低声音夸了一句,“不愧是生门的。”

垂眼看向纸上那清秀的字迹,她轻声念了出来,“嗜睡怕冷?什么意思?”

“啊,姜太医说每个有身孕的女子都不一样,有的嗜睡有的怕冷。”

颜绾噎了噎。

棠观倒是会记重点,把前面那句不一样扔了,倒是将怕冷记得牢牢的,所以才恨不得把她裹成粽子。

“吃食以清淡为主,宜清热、滋补,而不宜温补。”

继续念道。

豆蔻点头,“所以王爷已经吩咐过厨房,以后大鱼大肉是没了。”

这对于她家无肉不欢、无辣不欢的小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哈?!”

颜绾震惊。

她还以为昨日那不合口味的三餐是巧合,敢情以后日日都按照昨儿的标准来了?!

“还有呢,”从颜绾手里抽出了那张纸,豆蔻继续解说道,“姜太医说了,宜母果的汁能缓解孕吐,王爷也记了。”

“等等,”宜母果就是柠檬吧?颜绾揉了揉眉心,“我现在可没孕吐反应……”

“王爷说了,迟早会有的,所以吩咐顾平去买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方才奴婢已经瞧见一车宜母果运进王府了。”

“!!!”

颜绾笑不出了,牙根开始隐隐泛酸。

咬牙切齿了片刻,她从长椅上弹了起来,“豆蔻,我们去把棠观那张纸偷来吧。”

“哎,偷来做什么?”

“撕。掉。”

第一二六章命数

北齐。

夜黑风高;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颠簸着在宫门外停了下来。

看守宫门的侍卫走上前,看了一眼驾车的马夫,“车内是何人?”

话音刚落;车帘便是被掀开了一角。

一身着华服的男人手执通行皇宫的令牌,开口道,“本王有要事进宫与陛下商议。”

一看清车中坐着的人和他手中的令牌,那守卫连忙拱手行礼,后退着给马车腾开了道;“原来是奕王殿下。”

说着,转头对身后的人朗声道;“还不快放行?”

贺玄收回手中的令牌,退回车内放下了帘子。

马夫扬鞭,赶着车缓缓进了宫门。

月色寒凉,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在地上被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两人低声交谈起来。

“统领;这马车竟也能入宫么?”

“这宫中的规矩咱们是同晋人学的;但却不如他们那么严苛。更何况;奕王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有通行令牌在手;无论何时都可进宫面见陛下。”

“原来如此……”

“哎;”旁边有一人插话道,“奕王殿下不是出使大晋迎接十五公主去了么?这使团还未回来,他怎么就一人先回都城了?”

方才交谈的两人一愣,也是若有所思的转头朝那马车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噤声了。

马车内,软软端端正正的坐在贺玄身边,小手攥着衣角,有些紧张,“皇叔,你要带我去见父皇母后了吗?”

这一路在贺玄的教导下,她总算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也知道爹娘不能叫爹娘,要交父皇和母后。

贺玄叹了口气,心情莫名有些沉重,“是啊。”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悄悄进宫呢?”

软软不解。

明明和他们一起的人都还在城外,皇叔却单独带着她坐马车走了。

贺玄偏头看向软软,面上的沉重微微收敛,故作轻松的问道,“公主不想快些见到陛下和娘娘么?”

公主?

软软那双漂亮的异瞳里浮起一丝疑惑,糯糯的纠正道,“不是公主,是软软。”

贺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软软的脑袋,“之前可以唤软软,进宫后就得按照规矩唤公主了。皇宫不比你从前待的肃王府,以后你要……”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将还未出口的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哑然了片刻才重新开口,“罢了,你或许……不必学那些规矩了。”

软软完全听不懂贺玄在说些什么,鼓了鼓腮,不再说话,只是垂头自顾自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王爷,到了。”

车帘外,马夫小声提醒道。

贺玄回过神,应了一句“好”后将手递给软软,想要抱着她下马车。

软软打了个哈欠,这才张开手臂扑进了贺玄怀里,小手圈住他的脖子,脑袋伏在他的肩头,亲昵里满是信任和依赖。

贺玄抱着她的手僵了僵,眸底隐隐闪过些愧疚。

他跳下车,却没有立刻走进那灯火幽暗的宫殿,而是在原地杵了一会儿,眉宇间多了一丝游移。

“奕王爷?”

殿外已有一內侍看见了他,缓缓走了过来。

贺玄抿唇,似乎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将还趴在他肩头的软软拉开,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时,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迅速塞到了她手中。

再一扬手,便用那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软软拿着匕首的手,“这匕首交予你防身,你好好收着,莫要被这宫中其他人瞧见了。”

头一次遇见时,他便知软软会些功夫,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将这匕首交给她,已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软软懵懵的钻进那匕首,虽不明白贺玄的意思,但却还是乖乖收进了衣袖里。

其实若要说防身,她压根用不着这么一个匕首。离开大晋前,师父奉娘亲的命令,特地给她打造了一个精致小巧的暗器匣,也贴在手臂藏在衣袖里……

不远处,那內侍已经走了过来,“王爷,陛下和娘娘正在殿中等着您,您快进去吧?”

贺玄颔首,“这就来了。”

说罢,便抱着还没回过神的软软朝殿内走去。

北齐的宫中不似肃王府那般灯火通明,昏暗中甚至还带了一丝阴森。

软软侧着身打量着殿外的一草一木,尽管内心知道这是她爹娘的居处,但本能的直觉却告诉她,这里很危险,她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奕王爷,请。”

內侍在殿门处躬身,却没再上前一步,而是等他们走进后关上了殿门。

“砰。”

殿门掩上的声音让软软小心脏微微跳了跳,一转头,她看清了大殿之上端坐着的一男一女。

男人身着玄色龙袍,双鬓略沾了些斑白,面容隐在珠旒下看不大清,但那双眼却是幽邃锐利,透着些睿智精明。

而他身边的女人,一身正红凤袍,鬓发间的凤钗一丝不晃,尽显雍容,贵不可言。

软软一时看得目不转睛。

这就是她真正的爹娘么……

她突然想起了颜绾曾经讲过的故事。

——软软的爹娘很厉害很厉害,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软软的爹娘不得已将她交给了手下的仆人,逃离那些是非……

娘亲果真没有骗她,她的爹娘一看上去就……好厉害啊。

“臣弟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贺玄将怀里的软软放下,单膝跪了下去。

见状,软软也学着他的样子跪了下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小声试探的唤了一声,“父皇……母后……”

乍一听见她唤出的“母后”二字,皇后垂下眼,目光移向了别处,始终端庄的面具有一闪而过的破碎、贺归却是毫无波动,视线落在软软略显局促的小脸上,又落在那双澄澈的异瞳上,他眯了眯眼,口吻淡淡,“起来吧。”

“……”

软软一愣,最初见到爹娘的欢喜就随着这淡漠的一声“起来吧”尽数湮灭。

她怔怔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仰头看向也已经站起身的贺玄,想要挪到他身后扯扯他的衣角,但一看见贺归的脸色,却还是害怕的收回了手,动也不敢动,只满脸失落的站在殿中央,裙摆都粘上了些灰尘。

贺玄并非没有发觉软软的小动作,他强忍着不转头去看女孩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而是看向贺归,“皇兄,十五公主我已带回来了……”

“她果真是当年那个孩子?”

贺归打断了他,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盯着软软那双异瞳。

“臣弟已经看过她手臂上的莲花胎记,再加上这双异瞳,应当是嫡公主无疑。”

闻言,软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莲花胎记。

贺归面色微冷,视线终于从那双异瞳上移了开来。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个孩子……

他命中的劫数,竟还活在这个世上……

当年这孩子天生异瞳,出生时寒冬腊月,皇宫里竟是开了满池的莲花,被称为数百年难遇的祥瑞之兆。

国师连夜进宫,在御书房屏退众人,告知他这位公主是帝星,未来会成为北齐的首位女帝,且北齐的命脉就悬于她一人身上。北齐若兴,她功不可没。

而就在他准备立刻封这位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为北齐储君时,国师却阻止了他。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未禀明……此女是陛下您命中的劫数。”

——“……何意?”

——“她命中是个……弑父之人。”

他原本要将这未来会弑父的女婴暗中诛杀,但却又担心损害了北齐命脉,于是国师提出了一两全的法子,便是为他们父女二人交换命数。

说起来这法子也着实毒辣,除了作法,最后还要将女婴活活焚烧至死。

六年前,他已命国师作过了此法。而六年后,他的这位女儿却又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

所以当初,是有人在最后关头将孩子调包了?

贺归偏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后一眼,“身为公主,自然有公主的使命,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不动声色,面上甚至连一丝悲悯都未曾闪过,“陛下所言甚是。小十五有她的命数,既然危及国运,臣妾纵使有千万个舍不得,也……不得不舍。”

贺归笑了,笑容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冷嘲。

他这女儿真正的命数,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国师知。而对其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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