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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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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归笑了,笑容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冷嘲。

他这女儿真正的命数,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国师知。而对其他略微知晓些内情的人,他的说辞通通是此女有祸国殃民之命。

所以就连皇后,就连贺玄,也只以为贺归是因着北齐兴亡不得不处死软软……

“那就好,让国师开始吧。”

收回视线,贺归看向站在殿中的软软,启唇道。

贺玄攥紧了手,缓缓退到了一旁,眼睁睁看着想要跟过来却被一群打扮阴诡的巫师包围、小脸满是惊惶的软软。

摇铃声,脚步声,巫师嘴里时不时冒出的叫声……将软软的叫声淹没。

贺玄再也看不下去,猛地转身疾步走出大殿,仿佛再多待一刻便要窒息。

他不能出手……他不能忤逆皇兄,更不能置北齐的安危于不顾……

一切都只能怪这个孩子的命……

“皇叔……”

被一群阴森恐怖的怪人包围,软软一下跌坐在了地上,下意识张口唤了一声贺玄,然而一转眼,却是只瞧见了贺玄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铃声在耳畔陆陆续续响起,还有那些怪人嘴里发出的呼噜声,一张又一张狰狞的人脸在眼前晃动,伴着忽明忽暗的灯火,宛若那些阴魂不散的鬼魅,正龇牙咧嘴的纠缠着自己。

眼前的景象越发变得光怪陆离,软软只觉得心口仿佛有什么要炸开似的。

她惊恐的闭上眼睛捂住了耳朵,然而那些声音却是依旧穿透手掌,刺得她耳膜一阵生疼……

突然有人开始拉扯她,她踉踉跄跄的被拉起了身,再睁眼时,眼前竟是有人举着火把靠近。

火光灼得她眼睛刺痛无比,而透过那火光,她看见了坐在殿上无动于衷的贺归,而另一边,她的母后甚至没有赐给她一个眼神……

——软软的爹娘是北齐最尊贵的人,他们不仅可以保护好软软,还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送到软软面前……

——软软的娘亲也很爱软软……能照顾好软软,是她身为母亲最大的遗憾……

——她会比我对软软更好。

——娘亲无论如何都不会不要软软的……拉钩……

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声似乎在耳边重复着那些早已被她铭记于心的话。

为什么要将她送回这个恐怖的地方……

为什么明明拉过勾却还是要抛弃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

一瞬间,那异瞳中戾气暴涨,再不复往日的澄澈。

“铛——”

匕首出鞘。

殿外的贺玄突然听见了几声凄厉的尖叫,下一刻,殿门便是被猛地撞了开来。

浑身沾满了血迹的女孩手执匕首自面前一闪而过,快得让他以为自己花了眼。

“来人!还不给朕将那孽障捉回来!!”

殿内传来贺归暴怒的呵斥声。

贺玄眸光骤缩,一抬眼,却见不远处那小小的身影忽然被另一道黑影接过,顷刻便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第一二七章陷害

身在大晋的颜绾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

此喷嚏一出;整个肃王府都被惊动了。

“王妃打了个喷嚏!”

“我刚刚瞧见王妃悄悄溜出院子玩雪去了,不会是受凉了吧?”

“你知道吗,我听说王妃出去玩雪病着了!”

“天哪;这要让王爷知道……”

“砰——”

书房的门猛地被推开,一道玄色身影飞快的从下人面前闪过。

正窃窃私语的两个下人面面相觑。

“殿下好像……听见了?”

“……嗯哪。”

已经回屋的颜绾对王府内的动静一无所知,只摸了摸冻得有些红的鼻尖,在软塌上坐下,接过豆蔻递来的手炉;“棠珩那里的事可处理好了?”

见颜绾开始过问危楼之事,无暇自发走到门边;半倚着门板算是在把风。

因为前不久风烟醉和拓跋陵修一事,颜绾便越发谨小慎微起来。

“都处理妥当了。”豆蔻回答道,“怕是此刻渊王已经拿着莫云祁伪造那些证据前去面见皇上了。”

颜绾嗯了一声,“那就好。对了;软软那里如何?”

豆蔻苦起了脸;“小姐;你都一天问好几遍软软了。咱们虽然在使团里安插了生门人手,但是传信还得需些时日……这前日才得的书信;今天又怎么会再有消息呢?”

颜绾顿了顿;捧着手炉坐直了身,“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再说了,这次去北齐还有死门的人跟着,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哪里会出什么大事……”

一听这话,无暇便登时扭头剜了多嘴的豆蔻一眼。

年纪小??

颜绾愣了愣,转向无暇,“多大?”

无暇抿了抿唇,“属下一共派去了四人,领头之人……十岁。”

“什么?!”

颜绾一下从榻上站起了身,又急又怒,却也不好责备无暇什么,只干跺着脚,“十岁?!那不也是一个孩子吗?!”

豆蔻知道自己说漏了,悄悄打了打自己的嘴。

无暇神色有些复杂,解释道,“小姐说要一定要挑选死门武功上乘之人去北齐。属下特意办了个甄选……”

“结果?”

“那小子……是第一。”

“……”

颜绾噎住,半晌才憋出一句,“也罢……”

想来北齐那里不到必要时候,死门之人也不必出手。

自知说错话,悄悄躲到旁边的豆蔻挨了无暇一个眼刀,将功补过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上次小姐你吩咐去查北齐那位皇后的背景,倒是有些眉目了。”

“哦?”

颜绾重新坐回了榻上,一听这话,眸色亮了亮。

老实说,她对北齐那里的情形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特意吩咐莫云祁去查查软软的生母,再看看北齐帝后的关系如何,会不会涉及什么宠妃灭后之类的宫心计,生怕软软会莫名卷入北齐的皇室争斗里。

豆蔻一边替颜绾牵了牵腿上覆着的薄毯,一边开口,“那位娘娘也算是将门之后,进宫后虽不受宠,但却也从不被冷落,帝后二人相敬如宾。北齐皇宫里的那些妃嫔也无人敢挑战皇后的地位,哪怕心口不一,表面上还是对这位娘娘毕恭毕敬。因为北齐皇帝基本上是不过问后宫之事的,一切都交由皇后处理,那些勾心斗角之人若是落了把柄在皇后手里,北齐皇帝也绝不会开口向皇后求情的。”

“这样啊……”

颜绾若有所思。

听起来,北齐的后宫好像还比大晋要简单不少。

“肃王来了。”

靠在门边的无暇站直了身,冷冷的提醒道。

话音刚落,门便是被人一下从外面推了开来。

颜绾惊诧的抬眼,只见棠观拽着六神无主的姜太医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姜,姜太医?”

棠观肃着脸看向姜太医,“劳烦太医诊脉。”

姜太医是被人用轻功拎回来的,到现在双腿还在哆哆嗦嗦,声音也有些打颤,“王,王妃可有何处不适?”

“……没有啊。”

“……”

“不是说刚刚偷溜出去玩雪病着了么?”

某位殿下的语气十分不善。

他只离了她一刻,便如此不安分,看来接下来当真是要寸步不离了。

“……”玩雪被抓包的颜绾果断转移话题,“没有病着,什么病着……啊,你说我刚刚打的喷嚏啊!”

“……”

姜太医面如土色。

一个喷嚏……

看来等不到肃王妃将孩子生下来,他这身子骨恐怕就撑不住要告老还乡了_(:3ゝ∠)_

===

“启禀父皇,”御书房里,棠珩抬眼看向有些疲倦的晋帝,不疾不徐的开口,“质子出逃之事儿臣已经查出了些眉目,那闯进质子府助质子出逃的一伙人已在城外被儿臣抓获……”

晋帝正歪着身子,一手支着太阳穴,哪怕是听见了棠珩的话也依旧没改那副颓然的模样,眼皮甚至抬都未抬,只咳了几声,蹙眉问道,“城外?”

“那伙人带着质子是混在北齐使团中出城的。”

“那么,拓跋陵修呢?”

闻言,棠珩的面色微微变了变,负在身后的手也攥紧,“儿臣无能,让他逃了。”

一切都在计划中,唯独让那个拓跋陵修逃了……

可恶。

晋帝摆了摆手,“罢了。”

“那伙人已经招供了是受何人指使,这是供状……”

棠珩躬身将那供状从衣袖中拿了出来,徐承德接过,呈给了晋帝。

晋帝展开供状,视线扫过,却是蓦地顿住了,歪着的身子渐渐坐直,眉心紧锁,“列风??可是肃王府里的那个列风?”

见晋帝终于有了反应,棠珩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但面上却是作出了一副迟疑的表情,说话也有些犹豫,“正是四哥身边的那位中郎将……列风。”

“砰——”

晋帝的面色突然变了,猛地将那一纸供状重重的拍在桌上,再看向棠珩时,眼底浮起薄怒,意味不明的重复质问,“你是说,指使那伙人闯进质子府放走拓跋陵修的幕后黑手,是肃王府中郎将……列风?”

最后的列风二字,晋帝的语气格外加重。

棠珩没有察觉出丝毫异样,只以为晋帝的怒气源于列风是棠观的人,眸中精光一闪,口吻“温和”的火上浇油,“虽然列风是肃王府的中郎将,但这件事……或许和四哥没有关系……儿臣原本是想要将列风押来细细盘问,但派人去了肃王府后,肃王府那里却说列风告假回乡探母去了。”

见晋帝的脸色越发难看,棠珩顿了顿,“儿臣已经差人去捉拿他了,想必此时已在进宫的路上……列风究竟为何要这么做,此事会不会牵连四哥,等捉拿列风的人一到,父皇便能清楚了。”

晋帝靠回龙椅,莫名冷笑了一声,还未开口说些什么,御书房外却是突然有人求见。

棠珩挑眉,“看来,列风已经到了。父皇可要召见?”

“……宣。”

晋帝冷声道。

棠珩的心腹走了进来,而本应被押进宫的列风却并没有出现在他身后。

“参见皇上。”

“平身。”

棠珩故意蹙眉,疾步上前,温润的嗓音带上些严厉,“列风呢?”

“殿下息怒……属下赶到时,列风他,列风他已经……以死谢罪了……”

死无对证,大功告成。

转身时,棠珩将唇畔的笑意微微收敛。

拿列风顶包也是陆无悠替他出的主意。

——“肃王手下比较得力的,除了顾平,还有一位便是中郎将列风。只是比起一直在肃王跟前办事的顾平,列风要低调许多,也更容易被做文章。更何况,危楼得到消息,列风的母亲病重,过不了几日,他便一定会告假回乡,到时……殿下何不直接来个以死谢罪,死无对证?”

他采纳了危楼的提议。

列风一死,棠观的嫌疑便是再也洗不清了。

“列风死了?!”

“哐当——”

晋帝猛地站起身,扬手一挥,将书案上的所有奏折书画尽数甩到了地上,其中一个画轴更是直接砸中了棠珩。

棠珩连忙跪下,口口声声道,“父皇息怒!”

晋帝已是盛怒,“父皇息怒?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父皇?!!”

棠珩一愣,不明所以的伏身叩首,“父皇……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迁怒于他?

这列风明明是棠观的人,是哪里出了问题??

徐承德垂眼退到了一旁,晋帝则是气得直接从书案后走了出来,“你可知那列风是什么人?!那列风曾是朕身边的暗卫之一,对朕忠心耿耿!!受列风的指使?你的意思难道是朕亲自放走了拓跋陵修吗?!!”

第一二八章端倪

棠珩蓦地瞪大了眼。

列风是皇宫暗卫?列风是皇宫暗卫?!列风竟是父皇派到棠观身边的人!!

若是旁的人也就罢了;偏偏又是父皇的暗卫!

暗卫是绝不会背叛父皇的,绝不会背叛……

完了。

全完了。

“混账东西!”晋帝怒不可遏,又将一本奏折扔到了他面前;“安王已经将当年的东宫一案查出了结果……栽赃陷害太子,诛杀东宫掌事宫女,每一条线索都指向萧家!如今你竟还将污水泼到列风身上,可见当东宫一案,必定也是你指使萧家做的吧!”

“儿臣冤枉!”

棠珩几乎要将牙咬碎了;满口都漫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就在他身前,方才那砸中他的画轴已经在地上滚着滚着就展开了;赫然是晋帝最珍视的四牛图……

棠珩的视线忽的落在那四牛图上,一下就滞住了。

四牛图??四牛图为何会在御书房??这不是陆无悠当初让他献给父皇的么?!他当时明明婉拒了,如今怎么又会出现在父皇这里?

徐承德也是眼尖的瞧见了那滚落在地的四牛图,连忙走近;俯身将那四牛图拾了起来。

为平晋帝怒火;他垂眼;小声念了一句,“啧;这四牛图怎么也掉在地上了?”

“什么?!”

闻言;本还在发怒的晋帝大惊失色,转身便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徐承德手中的画轴细细查看,“定是朕当时不小心甩下来的!!怎么了,可有损坏?”

徐承德好心指了指画上沾着的一块泥尘,“陛下,这里有些脏了。想必要送到画院那里,让画师想办法除污……”

晋帝的脸青了,心疼的直咬牙,“朕这就去!”

说罢,当下便要捧着画去寻宫中的画师处理,甚至都顾不得跪在那里的棠珩了。

见晋帝急匆匆走到了门前,徐承德连忙轻咳了一声。

晋帝不解的回头,顺着徐承德的眼神看向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棠珩,怒气又一次冒了上来,“你给朕在这里好好跪着反省!朕回头再来收拾你这个孽子!”

丢下这么一句后,便重重的摔门而去。

徐承德一甩拂尘,也连忙抬脚要跟上去。

“徐公公。”

徐承德步子一顿,转过了身,“渊王殿下?”

跪在地上的棠珩缓缓抬起身,面色已是煞白,“那副四牛图……是何人献给父皇的?”

“……”徐承德实在不理解为何在如此关头,棠珩还能有心思问这幅四牛图的来处。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回答道,“是肃王府所献。”

“徐承德!”

御书房外,晋帝唤了一声。

徐承德不敢再做耽搁,连忙向棠珩躬了躬身,疾步退了出去。

房门再一次被重重的合上。

棠珩死死攥着手,目眦欲裂,温润的五官近乎扭曲,嘴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甚至蔓延到了喉口。

肃王府送来的四牛图……

陆无悠送来的良策……

中郎将列风……

危楼,陆无悠?

===

一个时辰后。

姜太医垮着张老脸从肃王府走了出来,走的有些蹒跚。

“姜太医,王爷吩咐属下送您回去。”

马车已经候在了王府外。

见状,姜太医受伤的心灵稍稍好过了一点。

幸好,幸好这位肃王爷还知道让马车送他回去,要是再被人扛起来飞越皇城,他这条老命就真可以不要了。

冷哼了一声,他一边腹诽一边上了马车。

这肃王殿下如今怎么神经兮兮的?难道是被废的后遗症吗?

看来下次为肃王妃诊脉时,他还得多留个心眼,替肃王殿下也把把脉,看看他的脑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这肃王妃是头次有身孕,而且这腹中也是陛下的第一个孙儿,若是个男孩,那便是大晋的皇长孙。

那日他将这个喜讯启奏陛下时,也能看出陛下是真高兴,激动地都不知该赏肃王妃什么好了……

只是,就算这胎十分尊贵,那也不带如此折腾大夫的啊!

姜太医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某位被称作“神经兮兮”的殿下正在监督自家王妃喝安胎药。

颜绾垂眼盯着那药碗中黑漆漆的药汤,还没喝,嘴里就已经开始泛苦了。

默默抬头看了杵在榻边的棠观,接收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她又默默低头接过药碗,闷声喝完了。

算了吧,在这位大爷面前,她是一点侥幸都别想有。

“笃笃笃——”

门上突然传来几声轻叩。

“殿下,殿下在吗?”

顾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棠观满意的接过那已经见底的药碗,“进来。”

顾平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被这屋内的暖意给吓得愣了愣。

“怎么了?”

话是颜绾问的。

按照她的推测,棠珩约莫是已经中招了,这个时候顾平进来定是要向棠观汇报此事。

“渊王刚刚进宫了,听说是上奏陵修公子出逃一案,结果惹得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将御书房桌上的东西全摔了!”

说起这些,顾平脸上满是激动和兴奋。

他知道此次这些主意都是颜绾出的,忍不住转身朝她感慨,眼里都是崇拜,“渊王果真选中列风下手了,王妃当真是料事如神!这回渊王可是真栽在咱们王妃手里了哈哈哈哈……”

这话听着别扭,棠观脸上就差没写上嫌弃二字了,冷冷启唇,“你笑的颇像小人得志。”

颜绾一乐,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药给喷出来。

而豆蔻则是毫无顾忌的噗嗤笑出了声。

顾平悻悻的收起了笑容。

“列风如何?”

比起棠珩的下场,棠观还是更看重列风一些。

“殿下放心,列风这个人可会装死了。给他灌毒酒的人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吐出来了。现在估计要回宫向皇上打小报告去了~”

顾平从前也知道列风是皇上的人,但那个时候只觉得这厮是来监视殿下的,所以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没想到这次竟还能利用他摆渊王一道……

王妃真是太神奇了!

颜绾笑了笑。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肃王府里竟还有个皇上暗中放置的列风,所以走了这样一步棋。

虽然这一招十有八九会让危楼在棠珩面前暴露,但至少……的确让拓跋陵修的事妥善处理了,而且还顺带祸害了一回棠珩。

只是不出手则已,这一出手,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有的后招都得趁着这个势头尽数赶上。

如此想着,颜绾仰头看了棠观一眼,“殿下,棠珩既然已栽了一个跟头,那接下来就得乘胜追击,让他再也爬不起来……想要彻底扳倒棠珩,必定要先拔除他的根基。”

棠珩手下的那些喽啰,还有萧家,荣国侯府,都得一个个收拾,而且还要尽快。

夜长梦多,棠珩如今顶多是猜到危楼已经成为棠观的势力,再拖下去,她担心棠珩迟早有一天会猜到她的身份,那就麻烦了。

棠观皱着眉垂眼看她。

“……怎么了?”

见他半晌没回应还这么看着自己,颜绾愣了愣,不由瞥了眼一旁的豆蔻。

是她刚刚说的话里出了什么纰漏么?

豆蔻不明所以的眨眼。

她也没听出什么错处啊……

“接下来的事,你不必再过问了。”

棠观薄唇微抿。

颜绾心头一沉,还未反应过来,顾平便已经先叫出了声,“啊?王妃这次的主意不是挺好的吗?”

棠观没有理睬顾平,而是微微倾身,给颜绾又添了一件大氅,然后拉过了她的手。

从前颜绾的手总是凉的,这几日又是喝药又裹成了粽子,现在握着,这手的温度总算是不凉了。

满意的舒展开了眉头,棠观这才开口,“你是我的王妃,而非谋士。若让你为这些事费心伤神,便是我的无能。更何况,你已有了身孕,这些糟心事自然是少听为好。”

说着,他又斜睨了顾平一眼,“你懂什么?”

受到暴击的顾平带着便秘似的表情退了出去。

好的,他不懂,非常不懂。

颜绾哭笑不得。

棠珩的事倒不至于让她操太多心,但他要再这么说话大喘气,她就真得动胎气了。

“殿下,其实不必如此……”

“怎么不必?”

棠观一本正经的打断了她,“若是让我的孩儿整整听十月的尔虞我诈,岂不污了他的耳?还有,若是听多了棠珩和陆无悠的事迹,往后性子从了他们可怎么办?”

肃王殿下难得说笑一次,却不料屋里三个女人竟是丝毫不捧场,不仅没笑出声,表情还变得极为微妙起来。

豆蔻和无暇皆是对自家楼主投去了同情的一瞥。

而颜绾则是挑了挑眉。

某位殿下要是知道,就算她在十月怀胎时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还是会像陆无悠……

不知会作何感想??

第一二九章年宴

北齐使团回京后;便立刻从北疆收了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了北燕。

北燕前有奚家军,后有北齐;更何况北齐军中还有个奚家军少主奚息,凭着奚家军同奚息的默契,两军联合,将北燕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三国的战事随着北齐的倒戈很快就发生了巨大的逆转;大晋从水深火热中解脱,反倒是北燕遭到了重创。

又恰好是寒冬腊月;没了大晋的援助,北燕的处境便更加艰难。

外患稍平,大晋内的明争暗斗也有了动荡。

当年东宫一案被安王查到了萧家头上,萧昭严被降职;萧贵妃为兄求情被禁足;渊王原本也是要受到责罚的;但荣国侯进了一趟宫后,晋帝便令渊王好好反省;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朝中文武百官议论起来都是心有余悸;夺嫡之争果真是要谨慎择主。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变故。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太子被废,渊王正是春风得意。而一年后,局面却恰恰相反。

谁又能料到,这并州竟是如此巧的遇上了几十年难遇的大疫,让肃王到那儿不过三个月就立了大功呢?

再加上肃王妃又在这时怀了身孕,若是个男胎,那就是皇长孙。而渊王妃那里却迟迟没有动静,风头就这么被压过了。

那些曾经因棠观失势,而转头攀附棠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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