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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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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路过的无暇恰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面色一变,飞身闪过,将立马要倒下的豆蔻扶起,又侧眼看了看萧娴的屋子,带着痛得浑身颤抖的豆蔻直朝莫云祁那间屋里去。

“这是怎么了?”

莫云祁是硬生生被突然出现的无暇吓醒的,拢了拢衣衫,便借着月色看清了整个人都在打颤的豆蔻,心中一惊,“她……”

尽管自从萧娴接手危楼后,无暇便一直不大愿意再用正眼看豆蔻,但真的瞧她变成这个样子,也皱了皱眉,“看着像是中了毒,你快给她治治……”

其实豆蔻……也没有错不是么?

她们要做的,本就是服从。

她身为死门门主,竟是对一个百分百服从楼主的豆蔻生了恨意……

她的忠诚,又去了哪里……

第一六三章破镜

豆蔻被放在了屏风边的软榻上,已是满头大汗,声音也随着颤抖,“不用了……没有解法……”

无暇别开了眼,“莫云祁最擅长医术,他自然有办法。”

“我……没有……”

莫云祁沉声接过话,“这就是背叛危楼的下场,我也救不了她……”

无暇愣了愣,再仔细朝豆蔻看了一眼,便见她的种种症状竟是同从前那些背叛之人一模一样。

“你做了什么?!”

豆蔻笑了笑,有血迹从唇角溢了出来,“我在奉命勒死端太妃前,给她服了……咳,服了假死药……”

无暇眸光骤缩,“你……”

豆蔻攥着无暇的衣角手一点点收紧,“我实在是……累了。每每睡着了做梦,都是小姐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在抓着我的手哭呢。我起初忍了很久,觉着实在没有什么比这条命更重要的了。只要不背叛危楼,我就还能活着……但今日不知怎的,忽然……咳,就忍不住了。一时冲动,就给端太妃喂了假死药……”

顿了顿,她唇角的笑容愈发扩大,“对了,我还趁着你和萧娴去璟王府的时候,一时又冲动,把皇宫内剩下的生门之人全除了……”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艰难的朝已经黑脸的莫云祁瞟了一眼,“啊……抱歉了门主……你便当做没听见吧。”

莫云祁冷声道,“你可知道如今皇宫戒备森严,我再安插不进旁的眼线?”

“自然知道……既然已经背叛了,那何不彻底些……”

豆蔻浑身抖得厉害,但面上却难得轻松,“无暇,如果有一天你还能回小姐身边……千万不要忘了同她说起这一段是我做的,哦对了,将我那句一时冲动省了吧。”

无暇有些怅然的扶着豆蔻,伸手擦拭着她唇边不断溢出的暗红色的血。

“虽然小姐一定是恨我的……她那么聪明,肯定能把我做的所有事都一眼看透……”叹了口气,“可我也总想着,她心肠那么好……咳,算了,她心肠也不算好。尽管她也蔫坏,但对我们一直都很好……你同她说说看,保不齐……她就还有一丝可能原谅我呢?还有,千万不要告诉萧娴,我给了端太妃假死药。只要和她说我想逃,所以才毒发……”

“……好。”

比起无暇的愣怔,莫云祁却是最先恢复了理智,“照理说,一旦背叛危楼,我们的生死蛊就会立刻发作……可你怎么……”

怎么还能撑到这个时候?

豆蔻已经没什么说话的力气了,但却还强撑着开口道,“小姐曾同我说过……我们的蛊,其实是由玉戒玉镯控制……但从酉时到丑时,它们不会有反应。所以哪怕我在酉时给了端太妃假死药,却也撑到如今才发作……”

酉时到丑时?

莫云祁面色微滞。

===

暗室内。

尽管已是深更半夜,颜绾依旧在幽微的烛火下指着自己涂涂画画的纸,耐心的向棠观解释道。

“骊山的这里有我要的石头,一定要挑这种的,然后让列风他们在酉时到丑时将这种石头在大殿内布置好,一定!一定要在酉时到丑时!尽快!!!!”

“……”

尽管颜绾说话已经带了好几个感叹号,但棠观却盯着那什么都看不出的纸,嘴角抽了抽。

“萧娴的危楼还不算是个麻烦,皇室暗卫加禁卫军勉强还能敌过。但架不住她有系统,就是那种随时能查看各种信息、各种数据的东西……就比如说,棠遇对你的仇恨值。而且这系统还会给她提供不少逆天的功能,不过她应当没什么剩余的积分了……”

半天听不到棠观的回应,颜绾打了个哈欠转头,便瞧见了他复杂的表情。

这表情她十分熟悉,高中她听不懂物理课时就是这幅便秘的模样。

感慨了一下古人就是古人,哪怕是棠观,面对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一时半会怕是也难以接受。

同理,她陆无悠比萧娴最大的优势也在于此。

更何况,她用了系统整整三年,而萧娴只接触了这么些日子。

就比如数据更新这一点。

这一点完全没有写入系统使用手册里,是颜绾在三年里一点点,一次次琢磨出了规律。

说起来,这123言情系统是实时更新的。

但实际上,却是半个时辰更新一次。不过因为半个时辰挺短的,所以便也算是实时更新了。

只是,除了这半个时辰更新一次的规律,系统还会在每日酉时到丑时停止数据的读取和更新……

酉时到丑时发生的一切,系统都不会显示,只会在丑时过后全部刷新,显示最后的数据。

所以为了避免萧娴利用系统得到什么消息,她想要做的事最好在这个时间段布置好。

今日一听晏茕川匆匆跑进来说端太妃自缢一事,她吓了一跳。后来棠观回来了,她才知道有人已经悄悄给端太妃服了假死药瞒天过海,估计应该也瞒过了萧娴。

按照接下来的步骤,萧娴应该已经要去找棠遇了,总之一定会将此事栽在棠观头上。

也不知她手上除了端太妃的死,还有什么筹码……

所以他们这里得加紧想出个对策了。

“匪夷所思。”

沉默了片刻,棠观启唇。

颜绾当真是每一日都在给他惊吓……

从陆无悠,到关于危楼,关于萧娴匪夷所思的一切。

此时此刻,他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为何自己当初会输给陆无悠,而且输的那么惨了。

……他好像,不是在和一般人做斗争。

颜绾着实是有些疲倦了,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陛下若想听,我还能讲个更匪夷所思的……”

“什么?”

“我不是普通人,”颜绾伏在桌上抖着双肩笑了起来,“我是小仙女。”

“……”

棠观再次认识到了他和陆无悠无法正常交谈的现状。

眼皮微微有些重,颜绾在昏睡前还在想最后一个问题,“……你相信棠遇么?”

棠观敛目,“相信。”

“那你真的还会相信我么……”

下意识喃喃了一句。

棠观眸光微闪,再垂眼朝颜绾看去时,却见她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幽微的烛火在她侧脸上投下一道忽明忽暗的浅影,衬得她睡容尤为安然……

有那么一瞬间,棠观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颜绾。

比陆无悠的狡黠少一些,比陆无悠的气势少一些,比陆无悠的理智少一些,比陆无悠的反应要慢一些……

颜绾的确不是陆无悠,但两者的共通点却所差无几,只是分量不同罢了。

从某一方面来看,颜绾其实是“藏拙”的陆无悠。

她在自己面前,一直是藏拙的……

那么,为何不能继续藏下去呢?

锋芒毕露的陆无悠,让他总能想起那些年受到无端猜忌的日子,想起当初为了保他不得不去守陵的棠遇,想起那些年因为夺嫡之争而无辜受累的所有人,想起曾经他十分憎恶的危楼的手段……

这似乎已经成了心结?

桌边伏着的女子呼吸声已经逐渐平稳,棠观起身,眉眼深沉,但将人打横抱回榻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颜绾一沾着枕头便舒服的翻了个身,眉眼间浮起一丝棠观许久未曾见过的憨态,让他心中微动,忍不住俯身,拂开她额前的碎发,轻轻落下一吻。

下一刻,他强压下心头的情不自禁,眸底很快恢复了清明之色。

微微偏头,他的唇落在了颜绾耳畔,低低的叹息声在夜半的暗室里一丝丝荡开,“我只相信我的阿绾……”

说罢,他再不留恋的直起身,转身走出了暗室。

暗室的门再次合上,本应睡着的颜绾睁开眼,摸了摸微红的耳畔,完全没了睡意。

只相信颜绾啊……

可是她如今只会是陆无悠。

再也不想做他的阿绾了……

第一六四章风起

安王府。

安王前些日子去了北燕,作为使者商议三国休战一事;直到今日才回了府。

“这些日子谁进过王爷的书房?又或是看见谁进去了?”

总管将所有下人召集在了院中;厉声问道。而安王正面色铁青的站在不远处,视线从每个下人的面上仔仔细细划过。

棠清平听说安王回来了,刚一赶过来便见院中是此情形。

“父王?”

安王转头,见是棠清平,连忙疾步走近;眉心紧蹙;“近日你可曾进过为父的书房?”

棠清平一怔,“不曾。父王可是丢了什么要紧的物件?”

安王面上的焦虑更甚,棠清平很少见父亲如此模样;神色也立刻肃然。

“你随我来。”

安王低声,转身进了书房。

棠清平垂眼跟了上去。

……

“什么?!”

棠清平蓦地瞪大了眼,被安王眼神一扫,立刻压低了声音;“另一道……圣旨?!”

竟然会有另外一道圣旨……

而且还是传给棠遇的!

“当时状况紧急;况且为父也有私心……便将御书房暗室中那道圣旨悄悄取回了王府。”安王眸底掠过一抹自责,“念及是先帝旧物;为父便没有立刻烧毁那圣旨……却不料如今竟是不翼而飞了……”

棠清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当初皇上刚即位之时;棠珩便令人在京中传开了风声,说他矫诏篡位。如今这另外一道圣旨要是落在了什么有异心的人手里,岂不坐实了皇上的“罪名”?!

不过幸好,幸好那道圣旨里的内容是传位于棠遇……

是他们的阿遇,而非棠珩。

“那父王如今有何打算?”

安王沉默着在屋中踱了几步,最后转身,“进宫回禀皇上。”

“什么?”

棠清平愣了愣,随即也反应过来,“也好。若让皇上提前知晓此事,也好过突然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嗯。”

安王颔首。

===

暗室。

颜绾皱眉闭眼,一手托腮,一手转着毛笔,脑子里一遍一遍反复梳理着萧娴可能会用的方式,还有要如何应对。

“啊……”

哀嚎了一声,她猛地趴下,把头埋在了臂弯里,痛苦的一边跺脚一边挠头。

她的脑子真的不够用了。

头发都要愁白了……

萧娴又有系统又有危楼,她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

“咔——”

暗室角落传来机关的响动。

棠观一进来便瞧见颜绾埋头趴在桌边,头发几乎乱成了鸡窝,发间插着支毛笔,桌下还传来“哒哒哒”焦躁的跺脚声。

“……”

似乎被她这模样给吓到了,棠观的步子微微一顿。

颜绾听到了动静,缓缓偏头瞧了他一眼,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一张口,声音也无精打采没什么力气,“萧大小姐又作妖了?”

棠观缓步走近,嗓音沉沉,“皇叔府上有另一道圣旨,内容是传位给棠遇。当初父皇临终前准备了两份,原本是要让我自行选择,皇叔将那道圣旨藏了起来,如今……失窃了。”

想起安王前来请罪时道出的原委,他眉宇间迅速闪过一抹怅然。

他的父皇……原来什么都为他想好了……

颜绾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倒吸了一口气,瞪棠观瞪得眼都酸了,才憋出一句话,“……老娘信了你们的邪。”

说完,便一仰头,难以瞑目的倒回了桌上。

棠观静静的垂眼看她。

颜绾都快把牙咬碎了。

有一个萧娴,有一个系统,有一个危楼,已经够伤脑筋的了。

偏偏还有猪队友一个接一个的前赴后继……

现在就连已逝的先帝都出来蹦跶了。

好好的……

到底为什么要准备两道圣旨???

炸毛了一会儿,颜绾瞬间敛了面上所有颓然,迟缓的坐直身,重重的捶了捶桌沿。

棠观眸色一动。

“不行……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得和她死磕到底……”

颜绾扬手把毛笔从发间拔了下来,低低的自言自语,口吻十分坚定。

……血债血偿绝不能成为一句空话。

听到孩子,棠观眼底突然浮起一抹异色。

眼见着颜绾又开始振作起精神奋笔疾书,棠观的唇角微微抿起。

她的孩子,那也是他们的孩子……

写着写着,颜绾突然顿住了笔,转头看向棠观,却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为何看着我?”

棠观对上她的视线。

琢磨了一会,颜绾终于意味不明的开口问道,“陛下,若先帝薨逝那一日,安王没有藏起棠遇那一道圣旨,你……会选择哪一个?”

贤王,明君,终归是不同的。

棠观被问住了,眸色黯黯,眼中头一次多了些不易察觉的茫然,“……不知道。”

如果回到那一刻,他会选择什么?

“那么,换个问题。皇位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

棠观依旧沉默。

……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颜绾有颜绾的烦恼,萧娴也有她自己的。

颜绾有个成天板着脸仿佛别人欠他八百万的棠观,萧娴则是有个……傻白甜的棠遇。

“难怪,难怪说……皇位能使人变了心性……”

棠遇轻抚着一朱红的剑穗,喃喃自语,“原来就连四哥……都不例外。难怪他说……”

——从前我不将那皇位看在眼里,如今,却是越发知道它有多重要。

四哥说得没错,只有皇位,能让他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只有皇位才可以……

见棠遇的一切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萧娴原本是应该满意的。

但只要一瞧见系统界面上,这厮对棠观的仇恨值依旧在原处小幅度波动,始终没有什么大进展,她就恨不得用刀剖开棠遇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幸好,任务进度条一直在增长。

“王爷,此刻你再怎么伤心都是无济于事,只有夺回本就属于你的,才能对得起枉死的奚小将军和端太妃。”

萧娴揉了揉眉心,勉强维持着面上的镇定,“棠观矫旨篡逆,不义在先。王爷又何必再顾忌兄弟之情呢?”

“你说的没错……”棠遇抬眼,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沉郁,“只是……本王无权无势,要如何夺回原本就属于本王的东西……”

萧娴笑道,“王爷忘了,我是危楼楼主,自然可以帮王爷做到。”

棠遇缓缓起身,走到萧娴面前,郑重的问道,“仅仅只凭危楼,人手一定不够。你们危楼,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王爷手里有真正的圣旨,又有太妃的母家相助。届时,我也会让生门放出棠观矫诏篡逆的消息。只要逼宫成功,我便能保王爷稳住朝局。”

萧娴勾了勾唇,“至于逼宫一事……我危楼死门与皇室暗卫也算是不相上下,只是想要混进宫有些麻烦,还需王爷帮忙。”

棠遇皱眉,“本王要怎么做?”

萧娴抬眼,“太妃娘娘的灵柩如今还在宫中。停灵这几日,王爷便自请去守着灵堂,如何?”

“守灵?”

“守灵七日后,便是大殓入棺,太妃的棺木会被送往皇陵。到时,王爷若想要从府中挑些亲信亲自送太妃下葬,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而那时,死门之人便可趁机混进宫。

第一六五章云涌

七日后,亥时;昭仁宫。

这是停灵的最后一夜;明日清早,便是大殓入棺。

棠遇被允准在昭仁宫守了整整七天七夜。念在他有这份孝心;棠观也应允了他从璟王府里挑些人手明早亲自送端太妃入皇陵。

端太妃的灵柩停在正殿中央,整个殿内都被白绸布置得透着一丝阴寒的戚戚;就连摇曳的烛影也显得光怪陆离。

棠遇一身缟素;外服穿着一身麻衣跪在灵前,腰间却格格不入的系着一朱红色剑穗。

那是在北疆;奚息去北齐前留给他的……

“还请王爷节哀……”

见棠遇还是一副失了神的模样,一旁的內侍忍不住上前劝道。

“皇上驾到——”

徐承德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棠遇一直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抬了抬;缓缓起身,又朝殿门的方向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同棠遇一样,棠观今日也是一身缟素;发间未戴冠冕也未束金冠;没有任何饰物,冷峻的面容一如往常。

“平身。”

“谢皇上。”棠遇垂眼;再次站起了身。

“今日是太妃在宫中的最后一夜;朕也来送太妃一程。”

棠观的视线落在殿中央的灵柩之上,也走到棠遇身边跪在了灵前。

“皇兄。”

棠遇突然启唇,“臣弟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皇兄可否单独为臣弟解惑?事关当年昭华皇后,怕是不好让旁人听见。”

闻言,棠观蹙了蹙眉,深深的看了棠遇几眼,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好。”

说罢,他偏头看了徐承德一眼,“都下去。”

“是。”

徐承德有些担心的扫了一眼殿内,迟疑片刻后,还是领着殿内所有下人躬身退了出去。

殿门被轻轻合上。

“你想问什么?”

棠观缓步走到了灵柩边,转身望向棠遇。

也不知是熬了七天七夜身子受不了,还是丧母之痛心里受不了,棠遇的面色近乎惨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

“皇兄,我若是问了,你当真能如实回答我么?”

棠观颔首,“自然。”

“我母妃……当真是死于自缢吗?”

棠遇走近。

闻言,棠观面色微微变了变,“不是。”

“好。”

棠遇面上没有波澜,但眼底深处却是骤然起了一丝戾气,一手忍不住攥住了腰间的剑穗,缓缓收紧,“还有……奚息是不是,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大晋了。”

棠观的眉心愈发蹙紧,“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便是承认了吧……

棠遇手腕一动,蓦地从袖中弹出一短剑,一步步朝棠观逼近,“既然如此,四哥你便不能怪我了……”

棠观眸色一冷,“你想做什么?”

棠遇笑了,笑得有些疏离,有些愤恨,却也带着些绝望,“四哥,这皇位原本是我的……如果当初是我即了位,母妃她不会死,奚息也不会死。我可以好好的保护他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离我而去却无能为力……”

“你可知道你此刻在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棠观面上已经有了一丝薄怒。

“我以为……我的四哥和棠珩不一样,和他们不一样。可没想到……那个坐上龙椅的棠观,已经不再是我四哥了。”

棠遇冷笑着扬起短剑,“既然你不是我四哥,那便是矫诏的乱臣贼子,当诛。”

最后两字说得十分冷硬。

“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武功?”

见棠遇握着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棠观唇畔噙着些冷嘲,然而下一刻,他唇边的嘲意却是蓦地僵住了。

稍稍向后踉跄了几步,他眸色一厉,“你在这殿中熏了迷香?!”

“砰——”

听到了殿中的异动,列风带着暗卫立刻从殿外闯了进来,殿内的烛火摇曳的更急了些。

“陛下!陛……”

列风声音蓦地顿住,只见殿内,棠遇已经将短剑架在了棠观的颈边。

匆匆赶进来的徐承德瞪大眼,惊呼了一声,“快……快护驾!还不快保护皇上?!”

眼见着暗卫已经将他们二人包围,棠观低低的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失望,“棠遇,你太让我失望了……”

棠遇握着短剑的手猛地收近,那剑锋离棠观的脖颈又进了一寸,扬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正殿的房梁之上突然落下十数道鬼魅般的黑影,竟是与暗卫的人数不相上下,呈相持之势。

徐承德大惊失色,连忙转身要朝殿外而去,然而刚走到殿门口却是便被乔装成昭仁宫宫人的死门之人堵了回来。

“所有人都休想出昭仁宫半步。”

清冷而疏离的女声自殿外传来。

萧娴一身黛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面色冷沉的无暇。

看清殿内的局势后,萧娴面上已经隐隐有了旗开得胜的笑意,“璟王殿下,你还在等什么?”

现在,只要棠遇动手,只要棠遇动手杀了棠观,便是大功告成。

死门之人会护棠遇周全,而就算宫中的禁军赶到,一切也都来不及了。更何况,他们手上还有先帝的圣旨护身,一切都会是名正言顺……

棠遇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应声。

见状,萧娴挑了挑眉,偏头看向无暇,“先将这殿中其他的人处理了吧。”

皇室暗卫顾及着棠观的性命安全,不敢轻易动手,但他们死门却可以趁此机会大开杀戒。

“……”

无暇沉默,第一次没有立刻回答“是”。

萧娴蹙眉,刚要转头看向无暇,颈边也蓦地被横了一柄泛着冷光的匕首。

她整个人愣了愣,随即却是面不改色的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这是要为了陆无悠造反?”

无暇抿唇。

殿内殿外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弄得有些回不过神,尤其是站在当中的棠观和棠遇。

“你应当知道,只要你一背叛危楼,体内的毒就会立刻发作。你一死,便会有新的死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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