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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有女初为仙-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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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要说?”意识到他的无措,何微澜主动开口。

“师妹……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难以释怀的愧疚。

虽然当时的情景只有模糊的一些印象,但只要将清醒时的记忆前后对比联想一遍,心思敏捷的楚淮南马上猜到了其中大部分内容,甚至,他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包括卫君一因何发狂的原因。

“楚师兄,如果想说对不起之类的,就太俗气了些,这不是你的错,即使没有你,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她语气平淡地道。

楚淮南并未马上释怀,却反问了一句:“师妹为何没和他解释?”

“解释有什么用?”即便这误会能解释清楚,所有的一切也回不到从前。她苦笑一声,抬头望着楚淮南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楚师兄,难道你就不恨他?他杀了我们玄英门那么多同门,还重伤了姑祖母……”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低,听商别离说,何雨英被伤了根基,就算能养好外伤,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是呀,李长老,程师兄,还有杨师弟都死了。”他的声音里带透着几分伤感。

何微澜知道他说的程师兄就是程岩松,听到这个消息时,何微澜无法不动容,所有死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中,与她关系最密切的或许就是程岩松。

其实也说不上伤心,只是那是堵在心里的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还未等她再继续分辨,大殿外陡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锐声音:“何微澜,我要杀了你!”

紧随而来的一柄飞剑迎面袭来,楚淮南随手将其打落,立刻拦下了来人,喝道:“金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金灵玲表情如疯似颠,盯着她的眼神充满怨恨,大声嚷着,“是她害死了师兄,她跟那个叛徒卫君一根本就是一伙儿的,我要杀了她为师兄报仇!你给我走开!走开呀!”

金灵玲像是发疯一般地想推开楚淮南,一心要扑到何微澜的面前。

“微澜师妹,你这么多年不在玄英门,或许还不知道呢,灵玲为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记忆中温文尔雅的男子面带微笑,对她说道。

青灵山营地偶然相逢的对话,猛然清晰地浮现于何微澜的脑海里,望着眼前举止疯狂的金灵玲,心头那股酸涩滋味似乎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楚淮南拼命地拦住了让快要失去理智的金灵玲,并招呼门外路过的修士帮忙。

“何微澜,你这贱人,我恨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在被那几个同门架走的时候,金灵玲依旧在高声诅咒痛骂着,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怨恨。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人的呵斥声:“灵玲,胡闹什么,还不回去!”

何微澜木然地抬头,是门中的元婴修士程真人,同时他也是程岩松的父亲。

见到自己的公公程真人,金灵玲好像终于清醒了几分,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太正常。因过度挣扎而半跌在地上的她,眼睛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着:“我知道,我知道,成亲这么多年,你心里只有她,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的,师兄,你回来好不好,不要再被她迷惑了,我和文儿都在这里等着你!师兄,你回来,别丢下我们……”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最后已然泣不成声,近旁的几人显然都听得一清二楚。一头银发的程真人看了何微澜一眼,然后朝身边的弟子冷声道:“带你金师妹回去!”

说罢,再不发一言,便拂袖而去。

即使程真人什么话都没说,何微澜依旧能感觉到隐埋于平静面容下的一丝恨意。

“师妹,你别往心里去,金师妹许误听了什么人的话,才会对你有所误解。”楚淮南安慰道。

“嗯,我知道。”何微澜低着头,说道。

“至于程师叔,你也不用担心,他是修道多年的长辈,眼下是伤心过度才会一时想不通,但这一切都与师妹无关,所以,你无需太过自责了。”

“嗯。”

见她始终低着头,楚淮南知道,她的心结根本并未解开。是呀,碰到这种事情,又岂是他三言两句就能宽慰的。他抬起左手想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但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略带尴尬地收了回去,最后,只能低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楚淮南走后,藏在灵兽袋里的无忘气愤地暗道,真是气死老夫了,它刚安慰得有些成效,一转眼又被这些人给毁了。

想再说些东西,但又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能安慰人的话。要知道,活了这么多年,一向唯我独尊的神兽大人还真鲜少做过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

唉,女人就是麻烦。某朱雀憋了半天,最后只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正文160无题'

沉冰岭;湖边水榭。

伫立于水榭屋顶之上的朱雀神兽,望着湖边倒影中某个一动也不动的身影;陡然发出了一声长叹:“唉!”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无论它说什么;这丫头就像个闷葫芦一般;既不说话,也不去修炼;每日里探望过何雨英,回来后就像现在这样,只静静地望着远处发呆;直到次日天亮。

也幸好她是修仙者;才能支撑得下去;但是即便如此,这样的情况要是继续持续下去,再好体质的修仙者也熬不下去。

“丫头,你到底要装哑巴到什么时候呀?”无忘耷拉着头,有些无奈地道。碰上这种死心眼的丫头,就算它有天大的本事那是一筹莫展,更况且,它最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别人了。

无忘正无奈着,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扬起脑袋,那双琥珀般美丽的眼珠微微转动,锐利的视线投向天空。碧空白云间,远远地飞来一个人,红衣艳容,张扬无比又风流不羁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

这小子怎么来了?无忘有些疑惑地想,不过,兴许能帮它安慰安慰丫头。想到这里,它心情大好,舒展了一下翅膀在半空中回旋了一圈。

实际上,它之所以如此张扬是有原因的。青灵山那日,有不少人看见了无忘,只不过,当日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卫君一那里,因此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而事后,何微澜又无心关心这些,所以,无忘干脆借着这机会半公开地显露于人前。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来找过麻烦。无忘不无得意地想,现在,只要它一露面,翠云峰那些水灵灵的小丫头们就偷偷摸摸地看它。嘿嘿,它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

美丽如彩凤般的飞禽自然引来了叶奉之的侧目,他眯起眼睛,很快就联想起在火灵之地见过的朱雀虚影,应该是当年那只灵宠吧。

只是,他对这东西的兴趣不大,叶奉之目光一转,将视线投向了水榭中依旧动也不动的美艳女子,顺手收了无影剑,犹如红叶随风一般飘然落于其身旁。

虽早已认出了来人,但何微澜丝毫也没有想开口说话的意思,只瞥了他一眼当做打招呼。

叶奉之对这一切心中了然。来找何微澜的路上,他刚好碰上了那个既天真又单纯的家伙,了解了一些关于何微澜的事,再加上之前听说的那些,所以,很容易就能想象何微澜因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他眼帘一垂,这种死气沉沉的眼神,很快就勾起了脑海深处有关那个女人的不快记忆。

越是心情不好,叶奉之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刻意之下,那双比女人还要美丽几分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勾魂摄魄的魔魅之意。出乎意料地骤然发作,叶奉之以修长如玉的手指死死地扣住了何微澜的下巴。

她吃了一惊,甚至都忘记了挣扎,只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要不要跟我走?”

他用沙哑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说道,俊美无双的面容以一种缓慢的极富压迫力的节奏逼近,极尽诱惑,直到两人的鼻尖都快撞到一起。

躲在屋檐上听壁角的某神兽马上竖起了耳朵,圆睁的眼睛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要不是怕自讨没趣,它甚至恨不得飞下来凑近了观察丫头的反应。

“跟我在一起吧,微澜,我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的痛苦,所有的那些让你伤心、难过、痛苦不堪的事情,或者人,统统都会忘记。**”

叶奉之用最最蛊惑人心的眼神极富耐心地挑拨着对面的女子,一点一滴地渗入对方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睛里。

深谙女人的他能看得出来,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出现了动摇、迷茫以及一种万念俱灰后的放纵。那是他十分熟悉的眼神。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成功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却猛地站起身来,甩开他的控制,然后用力地一把推开了他。

“叶奉之!”她涨红了脸,明艳如桃李,大声呵斥道。

对于这样的结果,有那么一瞬间,叶奉之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到底是失望还是庆幸。迎着那双几欲喷火的美眸,他懒洋洋地勾起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道:“微澜妹妹,就算你要拒绝我也不用这么大力气吧?实际上,你只要稍稍暗示一下就可以了,我可是最知情知趣的。”

说完,他还朝她送来一个十分暧昧的眼神。

望着面前随时随地仿佛都在勾引女人的纨绔公子,何微澜气得牙都痒痒了。居然又对她耍这种手段,而且最让人生气的是,他真的差一点就成功了。

这也是她之所以会如此恼怒的原因,有那么一瞬间,她知道自己真的动摇了,很想就如叶奉之说得那样,抛开所有烦恼的一切,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管,醉生梦死算了。

叶奉之的表情依然如故,丝毫没有因为方才发生的事情感到尴尬,悠闲自得地坐在了刚才何微澜坐的位置,无视她恶狠狠的表情,笑嘻嘻地道:“多日不见,微澜妹妹还是如此严肃,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她恨恨道。

“嗯。”他的尾音微微拉长,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又道:“微澜妹妹恐怕还不知道,你我分别的这些日子里,我日夜挂念着妹妹,唯恐在青灵山有什么闪失,随即便决定一路追来,只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赶上,直到今日见微澜安然无恙,奉之才总算放下心来。”

说话时的他一脸真诚,眼眉如画,举止风流自成一种妖冶,似乎站在他对面的是他最最心爱的情人,而不是一脸凶相的罗刹女。

憋了半天,何微澜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真让人无比感动。”

“微澜妹妹能体谅到我的这番心意,奉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叶奉之马上打蛇随棍上,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反应。

碰到这种厚脸皮的人,何微澜的火气就算是比天还要高,也不由得无奈叹气,道:“好了,算你厉害,我甘拜下风还不行嘛。”

叶奉之这才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总算有点正常人的表情了。”

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即苦笑着坐在了他的身旁,抬头望向小湖对面,开口道:“连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都赶来安慰我,看来,我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微澜妹妹这话可就错了,你难道不知,我叶奉之可是天底下最最多情之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让女人伤心,尤其是像微澜妹妹这样的美人。”叶奉之眉毛上挑,一脸邪气道。

何微澜翻了翻白眼,道:“是呀是呀,叶师兄对每个女人都是情深似海,真让人感动到想哭。”

他的眼睛微微上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在了怀里,道:“那么想哭的话,就躲在我怀里好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在这一瞬间,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眼底流露出的那丝温柔是暖暖的、没有经过伪装过的和发自内心的。

在接触到陌生肩膀的那一霎那,她的身体陡然僵硬了起来,但很快就慢慢地软了下来。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让她先暂时靠在这里稍稍放纵一下自己吧。

她的眼泪就那样毫无警惕地流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然后越流越凶,从小声抽泣开始,最后渐渐演变成了放声痛哭。

叶奉之低头瞟了她一眼,随即露出一个有些挫败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曾见过无数女人的哭泣,无论是梨花带雨还是故作可怜,却唯独没见过如她这般,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就像个孩子般单纯地哭泣。

这女人到底是没把他当外人看,还是没把他当男人看啊?

在外人看来,湖边水榭里的这对俊男美女的行为或许有些伤风败俗,但在深知其中详情的无忘看来,这样的举动无关情爱,而且令它这万年老妖都有些感动了。

同时,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几天,它还真怕这丫头一时伤心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而现在能终于发泄出来,那就应该算是没事了。

何微澜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用力地发泄着自己内心深处的万般委屈和无名恐惧,直到哭得眼睛肿痛,才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轻轻推开对方,何微澜低着头,略显尴尬地道:“谢谢,我……我刚刚……”好像哭得太难看了。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叶奉之微微一笑,截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是太感动了。”

他的故意调侃立刻化解了何微澜心里的尴尬,抬头展颜:“我今天才发现,叶奉之,你真的很懂得体贴别人,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即使明知道会伤心,还是会飞蛾扑火般喜欢上你。”

而且,她第一次发现,这男人看似轻挑,但关键时候似乎还是很让人感到安心的。

“那么,后悔刚才拒绝我了?”

“不,经过刚才的事,我反而越发认清了自己。”没有纠缠于他的玩笑,望着清波荡漾的湖面,她浅笑出声,“实际上,我本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又胆小又自私,没那么坚强,也没那么伟大,所以,我抗不了那么多的事情。”

她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释然,又带着几分自嘲。

青灵山的事情,她固然感到内疚,但就像楚淮南说的,那不完全是她的错,因为,她不是救世主,也没有能力做到让所有人满意。

而她之所以那么愧疚,实际上是因为她感到很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内心深处隐藏着压抑着那个自私的想法就会冒出头来。

“我喜欢卫君一,即使他杀了那么多人,我依旧始终如一地喜欢他。”她的语气异常坚定,是说给叶奉之听,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叶奉之有些惊讶,随即又轻笑出声:“微澜妹妹,这句话你不该对我说吧?”

“就是你,因为我不敢告诉别人。”她故作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叶奉之不解地挑眉,这个时候,他真的是猜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了。

何微澜却没有跟他解释清楚的打算,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奉之师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应该能够保密吧。”

好朋友?叶奉之嘴角微勾:“当然。”既然是她明白要求了,他就当日行一善答应好了。至于她突然想通的原因,算了,反正应该也与他无关。

“对了,为了感谢你的安慰,跟你介绍一下我的另一个好朋友。”何微澜翘起嘴角,一手拉起叶奉之的衣袖,飞到了水榭屋檐之上。

“这是你见过的,我的灵宠,无忘。”她将头靠在了无忘的脖颈处,歪着头微笑着朝叶奉之介绍。

……

直到再也看不到叶奉之的影子,无忘便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丫头,你不怕他说出去?”它指的是自己来自灵界这件事,除了卫君一,叶奉之算是第二个知道的人了。

“没事,我相信他。”她微笑着道。

虽然一开始对叶奉之的印象并不算好,但阴差阳错之下,两人之间的交集却变得越来越多,而且,她相信,他虽然对女人有些过于薄情,但并不是彻底无情之人,否则,他就不会这么快就从西岐赶回这里,有机会来看望她了。

她自然不相信叶奉之那番因为担心她才赶到青灵山的鬼话,但却很容易想到了他这么做的另一个理由。五道宗的莫无涯,哎,不得不说,“问题儿童”的表达方式总是那么的别扭。

“好吧,这些事以后再说,无论如何,丫头,你终于恢复正常了。”无忘不无庆幸地道。

“嗯。”虽然眉宇间阴郁犹在,但是至少已经能说能笑了。

“去找他吗?”对于无忘来说,它其实更希望如此。

当然,它这么想可不因为贪图从卫君一那能得到更多的好处,而是不忍心看丫头自我折磨,朱雀如是对自己道。

“不,无忘,喜欢一个人跟两人能在一起是不一样的。”她的回答出乎了无忘的意料,“我还是我,无法将所有发生的一切认为是理所当然,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可是……”无忘有些被弄糊涂了。

“你或许无法理解,或者认为我是自欺欺人,但是,现在的我只想去我可以做的事情,即使结果不如人意,我也不会再让自己沉浸在那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望着翠云山的方向,何微澜的眼神显现出坚定。

至于卫君一,她依旧想象不出和他的结局,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不想,将一切交给命运或者时间来决定吧。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时间能冲刷一切。也许,某年某日,她会终于释怀那些曾经发生的一切,又也许,她会彻底放下名为爱情的执念。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会拿出足够的勇气坚强地去面对。因为她永远都是她,那个虽然天真却不愚蠢、虽然胆小却不懦弱的何微澜。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不稳定,千夜也很抱歉,原因很多,其中一个就是总想写得尽量好一些,所以改来改去的,尤其是在最后阶段……

好吧,三天之内肯定会有的……

'正文161成婴'

三十年后的某一日;西岐元天山。

碧蓝如洗的天空中,五彩霞光铺成锦缎万丈;奇异美丽的景象一时间吸引了元天山附近无数的修士。有人从洞府中走出;有人慌忙从飞剑上落下;伫立远望,即使是距离冰火重楼有一大段距离的西岐坊市的街道上;也很快有修士发觉到了远处的异象。

“有人进阶元婴了!”

此即彼伏的惊呼声传遍西岐,青石板铺砌的街道上不时有低阶修士奔走相告,一双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的眼神仿佛是如同自己进阶一般。

茶楼之上中;一些清心寡欲的高阶修士也有些坐不住了;有人举目远望;有人轻声讨论,猜测到底是哪个幸运儿成功地进阶元婴。

“林道友,你说是不是刘镇松刘道友,听说上次的拍卖会,他耗费巨资买到了淬婴丹,算算时间,或许很有可能。”其中一名金丹修士,又羡又嫉道。

另外一个而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没这么快,依我之见,多半还是元天宫的金丹长老。”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附和声。这也难怪他们都这样猜测,元天宫在西岐一家独大,除了一些个别性格怪异的,基本上所有有一定潜力和实力的金丹修士或早或晚、无一例外地都被元天宫搜罗门下,自然而然地,进阶者多半出自元天宫。

只是,相对于众人对元天宫的信心慢慢,元天山接近顶峰的某座凉亭中,面带病容的齐姓元婴修士一脸懊恼。

“齐师叔,根据这异象的方向,弟子觉得或许是那位来自玄英门的何仙子……”王灿犹犹豫豫地道。

齐真人的心情原来已经够糟糕了,闻听此言更是大为光火。这小子总是故意给他添堵吧,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他来提醒自己吗?

见自家师叔又拿眼睛瞪他,王灿不禁畏缩地缩了缩脑袋。

看见自家弟子的不争气样子,齐真人心里的邪火一下子就冒上来了。

这百年来,他们元天宫可真是越来越没落了,明明也招揽了几个看着不错的,结果呢,至今为止却没一个能成功进阶元婴的。反倒是那些外来者,借着他们元天宫的地运和灵气,一个两个都进阶元婴了,这叫他如何不心中窝火。

算下来,何微澜已经是第二个了,十四年前,他记得很清楚,第一个进阶元婴的修士是来自五道宗的叶奉之。

当然,如果这两人仅仅是散修也就罢了,偏偏他们还是七大道宗其他宗门的。^//^说起来也怪,不好好地在自己家里呆着,偏要不远万里来他们元天山修炼,这不是诚心给他们添堵吗?

齐真人越想越觉得自己宗门吃了大亏,一甩袖子,道:“走,找掌门师兄去,一定明文禁止其他宗门的修士租借洞府。”

王灿急忙追了上去,然后小声提醒道:“师叔,其他人也就罢了,但如果是何仙子,还是不要了吧,很容易得罪……”在师叔的怒目逼视下,最后三个字他很识趣地咽到肚子了。

即使王灿没说完,齐真人也知道他后面想说的是什么。一想到那个人,齐真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慢了下来。然后转了回去,冲着王灿,怒道:“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师叔我说的是气话?!”

“啊,可……”一时之间,王灿被自家师叔的反复无常给弄糊涂了。

“哼,我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何道友出关以后,你就代表我们元天宫去送份贺礼吧,记住别太贵重,也别太寒暄了。”齐真人吩咐完毕,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他一边走,还一边在叨唠着,自己的师兄当初怎么会收了这么白目的徒弟,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而且最要命的是,因为师兄走的早,这包袱就俨然成了他甩也甩不掉的。结果好了,每回一开口,包准能把自己气死。

且不提齐真人这番暗自痛苦,留在原地的王灿也是一脸苦相。

师叔啊师叔,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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