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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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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叹了口气:“老夫自己都糊涂了。”

刘玉也有些出神,即便知道林杏颇通医术,却也没有今天来的震撼,破腹取子,母子均安,这是话本里都讲不出来的故事,却出现在自己眼前,更让他震撼的是,林杏对这些东西的熟悉,仿佛做过千遍万遍一般游刃有余,她到底是谁?

林杏从产房出来,便有管家婆子要带她去沐浴更衣,林杏摇摇头,只叫打了热水来,把手上沾的血污洗了,便跟孙济世到前厅喝茶,顺道打量了一下周围。

显然这里是正堂,颇有些年头了,不过,上头却挂着一块不伦不类的牌匾,有些诡异,牌匾上有三个字,回春堂,瞧着倒像药铺的字号,不禁多看了两眼。

孙济世见她盯着牌匾看,便道:“回春堂在张家手上也有上百年了,老夫与张家乃通家之好,却也只能眼看着回春堂被国安堂挤兑的关了门,不是看了下官的薄面,只怕这回春堂的招牌都保不住,老友饮恨而终,临终遗言便是让思成重开回春堂。”

林杏眨眨眼终于明白了,这是孙济世这老狐狸给自己下的套,什么清高,狗屁,真清高会把张思成弄去生药局当管事吗,这不明摆着就是徇私吗,估计之前一直等待机会,如今冯国安跟死了差不多,太后恨不能从这摊烂泥里摘出去呢,自然不会再管冯家的烂事儿,国安堂等于黄了。

这时候,孙济世给自己引荐了张思成,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想自己帮着张家重开回春堂,这一环套着一环的谋算,简直就是连环套啊。

想到开口道:“回春堂是张家的买卖,想怎么开怎么开,如今太平盛世,圣君临朝,莫非还有谁敢拦着老百姓做正经买卖不成,更何况,开药铺可是做好事儿,只要秉持着医者仁心济世救人,这样的买卖开的越多越好,大人说是不是?”

孙济世:“思成贤侄儿的为人,想必公公也了解了一二,医药世家,诚信君子。”

林杏暗笑,心说,有道是无奸不商,若做买卖的都是诚信君子,哪来这么多豪商,不过这些她自然不会跟孙济世说,孙济世再狡猾,骨子里有些东西也是放不开的,真要谈买卖,还得跟张思成这样的精明人。

张思成喜得贵子,高兴的不行,叫下人在正堂里摆了丰盛的酒宴答谢林杏的救命之恩,这对林杏算相当尊重了。

因太医院有事儿,孙济世并未留下,宴席上就只有林杏跟张思成,倒颇为方便。

张思成拱拱手:“林公公的救命之恩,容在下以后图报。”

林杏笑了:“思成兄长兄弟几岁,若兄台不嫌弃,莫如兄弟相称。”

张思成忙道:“那在下可就高攀了。”

林杏:“听孙大人言道,兄台有意重开回春堂,承继祖业,兄弟有意参一股,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张思成愣了愣:“林兄弟想入股回春堂?”

林杏点点头:“兄弟知道回春堂是你张家的祖业,外人掺股只怕不妥,不过兄弟要的也不多,我也不是要掺合你张家的买卖,就是想要御药房所进生药的三成利,如此,并不算过分吧。”

张思成笑了:“林兄弟既然都把话说得这么明,在下也不能含糊,这么着,只要御药房进的生药都出自我回春堂,在下给兄弟四成利,如何?”

林杏眼睛一亮:“兄台果然快人快语,来,咱们干了这杯。”一仰脖干了杯中酒,站了起来:“咱家也不能白拿你这四分利,这些就当咱家入的股。”叫刘玉把包袱放到桌上,打开来。

张思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包袱里光金锭子就有十几锭,还有银元宝,若折合成银子,怎么也有数千两之多,看来这位果然是得宠的,不然,这才进宫几年,竟捞了这么多好处。

见他有些犹豫,林杏道:“你尽管放心,这些东西都是主子赏下,过了明路的,跟你说句实话,搁在宫里,咱家这心里总不踏实,倒不如放在你这儿,想来要重开回春堂也需银子,这些虽不多,好歹也管些用,等以后咱家用的时候,直接找你来拿,也就是了。”

张思成正愁没本钱呢,当初冯家可是把回春堂整个霸占了过去,自己虽在生药局领着差事,正经的俸禄却没几个,加上御药房被王直跟冯国安把持了这么多年,自己在生药局一点儿好处捞不着,这么数年下来,家里的日子越发拮据,如今也就勉励维持着架子罢了。

虽冯国安倒台,正是重开回春堂的时机,却苦无本钱,想到什么,忙道:“若是冯国安获罪,国安堂必然牵连在内,如今国安堂的铺面,正是我张家的老号,若是能拿回来便再好不过了。”

林杏:“冯家背后戳着谁,想必张大人也十分清楚,此事不一定会牵连冯家,只不过,断了御药房的供奉,想必冯家的国安堂也撑不久,兄台不如找人盯着些,一旦有信儿,找人买回来,不就结了。”

张思成一琢磨对啊,可不嘛,这么多年都等了,几天还等不得吗。

林杏惦记着去瞧瞧慧妃送自己的院子,便起身告辞,张思成以为他着急回宫,也不敢再留,一直送到府门外,看车轿子去远了,才回去瞧自己的妻儿……

第50章肉引寸白虫

慧妃送的院子离正街不远,隐在胡同里,一栋两进的四合院,有个看门的老家院,打量林杏刘玉一遭,对着刘玉道:“敢问这位可是林公公?”

刘玉没吭声,退后一步站在林杏身后。老家院愣了愣,在两人身上来回瞧了瞧。

林杏乐了低头看了一眼:“怎么?我不像林公公吗?”

老家院终于明白过来:“老奴眼拙,老奴眼拙了,林公公里头请,老奴可算把您盼来了,接着我们家娘娘的信儿,老奴就叫人收拾了出来,就等着公公来呢,公公瞧瞧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只您吩咐一声,老奴这就叫人来收拾。”

林杏进去溜达了一圈,宅子不错,收拾的也干净,家具东西也都备齐全了,林杏往厅里一坐,看了老家院一眼:“咱家跟您老打听件儿事,这院子如今能值多少银子?”

老家院一愣忙道:“这院子虽说不再正街,可离着也不远,是正经的寸土寸金,值多少银子不好说,不过,上月里隔邻的宅子卖了,比公公这个还小些,都卖了一千两银子。”

林杏点点头,从怀里把房地契拿出来递给他:“那劳烦您老帮咱家找个买主,不管卖了多少,咱家只要一千两,剩下的就当给您老跑道儿的辛苦费,也不能让您白帮忙不是。”

老家院顿时眉开眼笑,哪有不愿意的,隔邻那个院子,比这个小不说,格局还不大好,还是着急卖,还卖了一千两呢,这个院子怎么也能多卖个一二百两银子,这一二百两的辛苦费,可顶上自己两口子一辈子的存项了。

更何况,这院子要是不卖,自己天天得在这儿守着,这位是宫里当差的,还不知哪辈子才能出宫呢,这得守到啥时候啊,这卖了多好,自己也能回家去,不至于担心娘娘把自己拨给这什么林公公使唤,给个太监当下人,说出去都不好听。

忙接了房契在手:“那老奴就谢公公赏了,不过,也不知公公什么时候还能出来,这卖了院子的银子?”

林杏道:“不瞒您老,咱家之所以着急把这院子出手,实是因为欠了赌债,前些日子跟生药局张管事坐庄赌钱,一宿咱家就输了一千两,手头上没有,便打了个欠条,你卖了院子直接送去生药局给他,就当是我还他的债了。”

老家院心说,怪不得这么着急卖呢,原来是欠了赌债,点点头:“老奴知道了,回头卖得了就送去生药局。”

林杏交代完就带着刘玉走了,上了马车,刘玉才道:“你就这么把房地契给了他,不怕他裹挟着银子跑了吗?”

林杏嗤一声乐了:“他是慧妃娘家的家奴,往哪儿跑,慧妃送这个院子给我就是买好儿,想让我多帮帮她,只咱们还在宫里当差,断不敢得罪的,这房地契放在他手里,比在咱们这儿妥帖的多。”

刘玉沉默良久:“你跟那生药局的张思成倒是投契,才头一回见,就把自己的身家都托付给了他。”

林杏歪头看了他半晌儿,忽的笑了起来,凑过来亲了他一口:“我家玉哥哥又吃味儿了不成,我只是觉得,张思成这人能对妻儿这般,必是个可信之人,张家又是医药世家,断不会黑了咱们的钱,是个可以共事之人,至于别的,就他长得那样儿,黑乎乎跟个炭疙瘩似的,哪能跟我家的玉哥哥比。”

刘玉俊脸微红,别开头:“再好看也不过皮囊罢了,为人当着重品性,色相不过虚妄。”

林杏眨眨眼:“玉哥哥你别是要当和尚吧,怎么念起经来了,我跟你说,色才不是空呢,我就喜欢像玉哥哥这样的,长得好看,性格还好。”

刘玉瞥了她一眼:“你真觉得我性格好?”

林杏咳嗽了一声:“那个,谁还没点儿脾气啊,玉哥哥这样就很完美了。”

刘玉忍不住笑了:“你说的我可都记着呢,回头要是说了不算,我可饶不了你。”

林杏嘿嘿一乐:“算,算,哪能不算呢,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最喜欢玉哥哥了……”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宫里的时候,宫门都快下钥了,还没到御药房呢,就见林鼎正站在廊子上跺着脚往这边儿望,一见两人急忙迎了过来:“大总管您可回来了,出大事儿了,钟粹宫的张嬷嬷,昨儿从咱们御药房抓了药回去,说是要打肚子里的虫子,不想,吃了药从昨儿晚上就折腾,一直到这时候还没完呢,疼的嗷嗷的叫唤,慧妃娘娘传了当值的马太医过去,马太医说张嬷嬷用的方子是庸医胡乱开的方子,张嬷嬷跟前的小太监,便说那方子是大总管这儿听去的,娘娘大怒,刚传大总管去钟粹宫问话呢,您要是再不回来,可麻烦了。”

林杏脸色一沉,马元之,这小子倒会赶着机会使绊子,他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就知道陷害别人,什么东西,他自己既然往死里找,那自己就帮他一把。

想到此,也不换衣裳了,直接去了钟粹宫。

林杏一到钟粹宫,慧妃娘娘就沉着脸质问:“好个大胆的奴才,开这样的方子,敢是药要害死张嬷嬷不成。”

林杏瞄见马元之在旁边一脸得意,心说,果然是这小子使坏:“回娘娘话,娘娘奴才本就不是太医,只是略瞧过几本药书,哪敢开方子,只是那日瞧见张嬷嬷为虫疾所苦,才斗胆说了个方子。”

马元之冷哼了一声:“公公倒是有自知之明,殊不知庸医误人,这瞧病不比别事,若不知症候,不通医理,妄自胡言,可是会害人性命的,张嬷嬷是娘娘跟前得用的人,若有个好歹儿,谁担待得起。”

林杏倒是笑了:“娘娘还没说问奴才的罪呢,怎么,马太医打算越俎代庖,先给咱家定个罪名吗,再说,你说咱家是庸医,既然你医术高,怎么不见把张嬷嬷的虫疾治好了,我可听说,张嬷嬷找你瞧过好几次病了。”

你……马元之脸色通红:“张嬷嬷的虫疾不同一般,寻常驱虫的方子无用,需翻阅医书典籍寻找对症的驱虫方。”

林杏嗤一声:“那你怎知我的方子不对症,想必张嬷嬷吃之前,是给你瞧过方子的,你当时不吭声,反倒事后骂咱家是庸医,马太医,这么着可有些不地道,莫不是马太医瞧着咱家不顺眼,想趁机给咱家使绊子。”

马元之哪想林杏这么刁,竟当着慧妃娘娘把自己的心思揭了出来,顿时满脸通红:“你,你血口喷人,我堂堂太医,怎会跟你一个奴才计较这些。”

林杏冷笑了一声:“马太医可谨慎些说话,只在宫里当差的谁不是奴才,莫非你就高人一等,奴才怎么了,咱家这个奴才比你这个庸医强百倍,误人的不是咱家,就是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庸医,就肚子里那点儿玩意儿,给咱家提鞋都不够格儿,不信的话,回去问问你师傅去。”

你……你马元之指着林杏,都说不出话来了,眼看就要背过气去的节奏。

慧妃皱皱眉:“好了,别吵了,马太医,本宫问你,张嬷嬷吃药之前可询了你这个方子?”

马元之脸色一变忙道:“当时下官正忙着炮制御药,也只随便瞧了一眼就叫下头的人给嬷嬷抓了,却不知这药方是出自林公公之手。”

林杏侧头瞧着他:“马太医,你口口声声说咱家是庸医,敢问马太医,咱家这驱虫方何处不妥?”

马元之支支吾吾的道:“虽无不妥,只嬷嬷的虫疾不同旁人,吃了只怕无用,这药不对症与毒药无异。”

林杏:“毒药?是你庸医误人,还敢说咱家的方子是毒药,这方子正对嬷嬷的虫症。”

慧妃不禁道:“既对症,怎嬷嬷这般痛苦哀嚎,听着本宫心里都难受。”

林杏道:“回娘娘,这药方虽对症,却少了一味药引,咱家当日以为嬷嬷吃药之前,必会询宫里的太医,太医久为嬷嬷医治虫疾,对嬷嬷肚子里的虫子知之甚详,自然知道该用药引,不想,马太医竟是个糊涂的。”

马元之气道:“虫疾生于腹内,又不能破腹去瞧,谁能知是什么虫子?林公公此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林杏呵呵笑了:“这只能说你孤陋寡闻,依咱家看,张嬷嬷肚子里是寸白虫为孽,此虫跟其他虫子不同,月三日以前,其头向上,可用药攻之,余日则头向下,纵有药,也白搭,用药更需药引才成。”

慧妃:“今日不正是腊月初二,你所说的药引为何?”

林杏:“药引倒是极为简单,便是炙肥猪肉一块,置于口内,咽取起津膏而勿食,虫闻肉香自会起咂啖之意,争相而上,待觉胸间万箭攻钻之时,便可入药,必能驱虫而出。”

马元之忍不住道:“此等胡言简直闻所未闻。”

慧妃略沉吟:“来人,照小林子说的给嬷嬷用药,小林子,若果真如你所言,本宫必有重赏,若嬷嬷有个闪失,凭你这奴才的后台多硬,本宫也饶不过你。”

林杏倒是老神在在:“娘娘尽管用药,咱家虽只是略通医术,比起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庸医,还是很靠谱的。”

慧妃见他那油滑的样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本宫就候着你这个靠谱的了。”

也就两刻钟时候,里头的小太监跑了出来:“娘娘,可不得了,嬷嬷肚子里的虫子竟然泻出半马桶,而且都连成串了,长的有数丈,嬷嬷直喊舒坦,这会儿睡过去了。”

慧妃看了马元之一眼:“马太医虽少年得志,这医道上到底差了些火候啊。”

马元之脸色极为难看,站在旁边低着头道:“娘娘说的是。”

慧妃看向林杏:“小林子,刚本宫应了你,若能治好嬷嬷虫疾,有重赏。”

林杏忙道:“能为娘娘分忧,是奴才的造化,哪敢要什么赏,只下回娘娘再有个不适,千万仔细些,别找来个庸医,耽误了娘娘的千金贵体。”

慧妃目光一闪:“倒是会说话,你如今是御药房的大总管,赏你金银,估摸你也不稀罕,听说你喜欢木头,本宫这倒是有个沉香的手串,给了你吧。”

林杏眼睛一亮,急忙跪下:“奴才谢娘娘厚赏。”

林杏手里念着手串乐滋滋的出了钟粹宫,跟马元之一张驴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出来看见刘玉更是眉开眼笑,理都不理马元之,拉着刘玉一边走一边显摆自己的手串。

刘玉好笑的看着他:“平常你不是最喜欢金银的吗,怎么今儿得了这么串木头珠子,就高兴成这样了。”

木头珠子?林杏挑挑眉:“这可不是一般的木头珠子,这是奇楠沉香知道不,就这一串木头珠子,你知道值多少银子吗,咱们前门那个两进的宅子,能买仨都不止,可惜是绿奇楠,要是白的,更是万金难求的宝贝了,不过绿的也好,正配你。”

说着,摘下来套在他手腕子上,端着看了半天,满意的点点头:“这东西带的日子长了,你身上也会跟着香,以后便不用带那些香饼子香袋子了,有这个比什么都强,而且,还能闻香识人,只闻见这股子香味儿,就知道是我家的玉哥哥。”

刘玉摸了摸手腕上的沉香串,看了她一眼:“这东西可贵,你真舍得给我?”

林杏白了他一眼:“我不喜欢戴这些累赘东西,你带着正好,我跟着受益,走了,冷的紧,回去吃羊肉锅子暖和暖和。”拖着刘玉走了。

马元之在后头阴晴不定的看着走远的两人,半天才迈步往前走,走了没几步,斜刺啦出来个嬷嬷。

马元之认出是慈宁宫的,忙躬身。

嬷嬷笑道:“老奴可不敢当大人的礼,太后娘娘这几日总觉着身上不好,差老奴去御药房请您呢,可巧就遇上了,劳烦马太医跟老奴走一趟吧。”马元之哪敢怠慢,忙跟着去了不提,再说林杏。

一进自己的小院就耍赖的不走了,非让刘玉背着她进去,刘玉没辙,只得背着她往里走,林杏却忽发奇想:“我听说那些武艺高强的江湖侠客都能蹿房越脊如履平地,玉哥哥会不会?”

刘玉笑了:“那不过是说书的胡编乱造的,哪有这么神,就是练功的年头长了,身子比平常人轻,再借点儿巧劲儿,跳的高些。”

林杏指了指房顶:“玉哥哥能跳上去吗?”

刘玉点点头。

林杏从他背上出溜下来,兴奋的不行:“那你跳一个给我看看。”

刘玉看了她一眼,一把抄起她,脚下一点,借着廊下的一块山石窜了上去,林杏一愣的功夫,已经到了屋顶,兴奋的拍着手:“玉哥哥真厉害。”

刘玉生怕她滑下去,搂着她坐在屋脊上:“再动,摔下去我可不管。”

林杏这才老实了,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不禁道:“你看,真美,原来在这里看夜景这么美。”连绵的殿宇,檐角的瑞兽,在夜色下异常庄严,一进进的殿宇掩映在宫灯下,颇为壮观,再往远处便是万家灯火。

刘玉侧头看着她,仰着头,小嘴微张,脸上的笑意如此动人,让他忍不住倾身亲了过去,林杏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干脆搂着他的脖子闭上眼,感受这一瞬的悸动,忽然觉得,身边有这个男人真好,哪怕他是个太监,也无所谓。

两人亲的忘我,根本没看见院子里的成贵。

成贵愕然看着屋顶上的黏在一起亲嘴的两个人,简直如遭雷击,这才是小林子死活不想跟万岁爷的真相,什么不足之症,什么不喜欢男的,都是借口,他喜欢的人是刘玉……

第51章出走的刘玉

练武的人到底警觉性高些,刘玉先看见了成贵,抱着林杏跳了下来。

成贵看着刘玉的身手,微微皱了皱眉,何时太监里有这样的武功好手了,这得亏今儿是自己过来,要是万岁爷亲自来,林兴这小子怎么样不好说,刘玉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估计把刘玉千刀万剐了,也不能解恨。

虽说如今御前多了个瑞充衣,可成贵却知道,皇上之所以幸了瑞儿,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瑞儿跟林杏有几分像,只可惜像归像,到底不是一个人,神韵差的太远,万岁爷新鲜了没两天,就烦了。

偏偏瑞儿还不会瞧眉眼高低,得了两天宠就把自己真当成娘娘了,动辄训这个,嫌那个的,又要衣裳又要首饰,弄得自己烦不胜烦,说到底万岁爷也才幸了她两回,第三天就淡了,这不,南边刚贡上来的鲜果,皇上还没尝呢,就叫自己送了过来。

如今可是寒冬腊月里,万物萧条,这鲜果可是见不着的新鲜物件儿,便是南边产这东西,大老远的运过来也不易,统共也没多少,万岁爷就吩咐着让捡着最好的给林兴送,顺便让自己瞧瞧林兴做什么呢。

成贵知道,万岁爷这是想着林兴说的那个三月之约,心里惦记又怕见着了,忍不住幸了他,加之最近朝堂上事多,又要忙着祭天,也着实抽不出空来。

都跳下来了,林杏自然也看见了成贵,目光闪了闪:“这么晚了,总管大人不在御前伺候,来咱家这儿做什么?”

成贵真从心里佩服这小子,就这份被自己抓了现行,还能如此不动声色的,整个宫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成贵看了刘玉一眼:“林公公倒是胆子大,敢这般逆着万岁爷,就不怕万岁爷龙颜震怒,要了你们的小命吗。”

林杏笑了:“大总管何必如此,您不是也不希望我在皇上跟前儿吗,如今这般,岂不正如了大总管的意,也省的大总管天天忧心,万岁爷迷上我这个太监,耽误了大齐的皇嗣,皇上如今不是走了正道吗,大总管还管我跟刘玉做什么?”

成贵叹了口气:“若万岁爷真放得下,咱家又怎会出现在这儿,这是今儿南边贡上的鲜果,万岁爷叫咱家给林公公送一些过来尝尝,说林公公喜欢哪种,尽管开口,再叫人送来。”

林杏皱了皱眉,有些烦变态皇上,这不有病吗,隔三差五的找不痛快,后宫那么多女人,身边又有个瑞充衣,怎么还惦记自己:“大总管不是送了个瑞充衣在御前伺候吗,怎么又想起我来了?”

成贵扫过刘玉目光颇为复杂:“瑞充衣为什么得幸,不用咱家说,想必林公公也明白。”

林杏心道,莫非外头那些传言是真的,那个什么瑞充衣真是因为长得像自己,才得的宠,一这么想,顿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钻了出来,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眼珠转了转,呵呵一笑:“外头怪冷的,大总管咱还是进屋说话儿吧。”

让着成贵进了屋,刘玉上了茶就去厨房收拾羊肉锅去了,知道林杏爱吃冻豆腐,早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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