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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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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扫了下头的大臣一圈,大都是老头子,青壮年极少,美男就更少了,倒是左边儿靠后的一个,穿着侍郎服饰的长得蛮帅,就是有些中规中矩,五官着实不差,如果脱了这身官服,定是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年少居高位,可见是个才貌双全的,也不知这帅哥是谁?回头得好好扫听扫听。
正想着,忽听皇上道:“今科会试共有多少举子应考?”
下头出来个老头儿躬身道:“回皇上,今科会试应考的举子,共有三千七百六十一人,都已登记在册,只等会试之后甄选良才。”
皇上点点头:“今科会试的考题朕瞧了,有些过于陈腐,举子们十年寒窗读圣贤书,不是为了死读书的,而是为了与朕共治天下,为天下百姓计,考题宜针对时事策论,再拟考题来看。”下头山呼万岁。
林杏心说,不是因为自己昨天那一通胡说八道,连朝廷的科举都影响了吧,自己有这么大本事吗。
退了朝,林杏想回去睡觉,可皇上不开口,也只能跟着回了暖阁,不大会儿功夫,刚朝上的老头跟自己肖想了半天的帅哥进了暖阁,林杏才知道老头是礼部尚书郭子善,帅哥是吏部侍郎安嘉言。姓安?不知跟那个豪商安家有什么关系。
君臣三人商量的事儿就是这次科举考试题,皇上把自己改革科举的想法,大略说了说,底下两位臣子就举一反三的说了许多自己的见解。君臣三人有商有量,异常和谐。
林杏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召见大臣,倒颇有些意外,不禁多看了皇上几眼,记得谁说过男人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这句话林杏一直以为是胡扯,今儿看来倒有些道理,召见臣子的变态很帅,很男人,很有担当,既有上位者的霸气,又能察纳雅言明辨是非,是位难得的明君,跟昨晚的变态判若两人。
只不过,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补眠,这变态莫非真想熬死自己?
好容易两位大臣退了下去,林杏已经睁不开眼了,皇上终于看了她一眼:“困了?”
这不废话吗:“奴才失仪。”
皇上却道:“朕刚本来想让你回去的,却见小林子盯着安侍郎的目光格外精神,以为小林子不困呢,原是朕想错了吗?”这话听着可有点儿阴森,林杏忙道:“那个,奴才在宫外听人说起安记,今一见侍郎大人也姓安,心里琢磨是不是跟安记有关,就不觉多看了两眼,并无它意。”
皇上脸色略缓了缓:“安侍郎是安家的二老爷,安家虽富甲一方,却也是书香门第良善之家。”
林杏暗暗撇嘴,良善之人就发不了财了,得说安家会经营,这官商勾结才能长远。
正想着,忽听皇上道:“小林子出宫养病期间,倒有了不少见闻啊?”
林杏眨巴眨巴眼,如今跟这变态说话,得长八个心眼子才行,不知哪句就给自己下了套:“万岁爷,奴才也是听人说的。”
“朕也不过随便问一句,你紧张什么?大考在即,朕倒是该亲自出去走走了。”
林杏心里一动:“万岁爷要微服出巡?”
皇上挑眉:“怎么朕不能出去?”
林杏忙道:“能,能,万岁爷微服正可体察民情。”
皇上笑了一声:“好个体察民情,如此,明儿小林子就陪着朕出去逛逛吧,去吧。”
林杏如蒙大赦,急忙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小院,随便吃了口东西,一头扎进床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直到天擦黑,旺财叫她起来伺候晚膳。
林杏勉强爬起来,洗了把脸才醒盹,进了暖阁,成贵正在回秀女进宫的事儿,林杏着意听了听,貌似成贵有意无意推荐一个叫刘凝雪的,林杏十分怀疑,这个刘凝雪的秀女给了成贵大好处,不然,能这么使力气吗。
皇上倒有些意兴阑珊,见林杏进来冲林杏招招手:“小林子,你过来帮朕瞧瞧这些美人哪个好?”
林杏可不犯傻了,昨儿慧妃那档子事儿一出,直接的恶果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再走自己的门路,变态一个阴招儿,就堵住了后宫所有的财路。
而且,变态昨天晚上基本已经跟自己挑明了,自己要是再给变态拉皮条,那倒霉的准是自己,也不知变态倒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跟自己缠上了呢。
林杏可不觉得,自己长得多倾国倾城,既然变态性向正常,跟自己纠缠什么,还是说,这厮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想到此,林杏心里一惊,自己是女的这事儿若揭开,可没自己什么好儿,就这丫头诡异的身世,后头不定藏着多少阴谋诡计呢,这是一个烂泥塘,自己的及早抽身。
如今林杏真后悔了,当初在安乐堂的时候,就应该找个机会脱身,如今被变态拴在身边,想脱身都难了。
而且,变态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想到此,走过去看了看:“万岁爷得恕奴才无罪,奴才才敢说实话。”
皇上挑眉:“恕你无罪。”
林杏:“奴才瞧着,这画上的人都长得差不多,若要看是不是真正的美人,还得见了本人才好分辨。”
皇上笑了起来:“小林子这话是,画里的美人纵再好,也少了鲜活气儿。”说着,端详林杏半晌:“小林子若穿上女装,比这些美人要强得多,回头朕得空给小林子画上一幅,你看如何?”
果然变态,自己一再说自己是太监,这家伙还非把自己当成女的,低声道:“万岁爷,奴才是太监。”
皇上:“朕不过说笑罢了。”叫成贵把画收起来,传膳。
用了晚膳早早就安置了,这一宿倒没怎么折腾,估计变态也累了,林杏靠在软榻上,不一会儿睡着了,早上睁眼的时候,发现身上搭着锦被,那明黄的颜色让林杏陡然惊醒。
一咕噜坐起来,发现自己已经不软榻上,而是躺在龙床上,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的领口,见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方松了口气。
忽听变态的声音传来:“小林子倒是小心,莫非以为朕会趁你睡着做什么?朕只是想让你睡的舒服些罢了。”
林杏真想翻白眼,这可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真想让自己睡舒服了,别叫自己守夜啊,这时候装好人,当自己是傻子啊。
从龙床上慢腾腾的下地,不大真诚的道:“奴才不小心睡着了,请万岁爷降罪。”
皇上:“是朕抱你上去,降什么罪,起来更衣,跟朕出宫逛逛。”
林杏这才发现皇上今儿穿的格外不同,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不过,自己更衣?更什么衣?等看见小太监捧进来的衣裳,林杏脑袋嗡了一下,竟是一套丫头的服饰:“万岁爷,奴才还是扮成小厮妥当些。”
皇上打量她一遭:“小林子,你自己难道不照镜子,哪家小厮长得你这般阴柔清俊,若给别人瞧出你是太监,岂不猜出朕的身份了,若有人想借机行刺,岂不麻烦,倒不如直接扮成小丫头更合适。”
见林杏不动劲儿,脸色一沉:“莫非小林子想抗旨。”
抗旨?老娘想抽你,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到万不得已,林杏还是得顾惜着自己的小命,看了那套女装一眼,换就换吧,总比丢了小命强。
伺候她换衣服的是乾西廊院的柳嬷嬷,瑞儿幽禁冷宫,廊院里伺候的人大都关进了慎刑司严刑拷问,顺着玫瑰干花这条线儿,不到一天就揪出十几个奴才,有太监,有宫女,也有老嬷嬷,皇上下旨直接杖毙。
柳嬷嬷能全须全影儿的留在乾清宫,不用说,肯定是皇上安排在瑞儿跟前的眼线,才能置身之外。
林杏自己套上衣服,头发是柳嬷嬷梳的,梳了双平髻,还给她戴了两朵挂着流苏的珠花,本来还要给林杏戴耳坠子,见林杏没有耳洞才作罢。
收拾完了,柳嬷嬷不禁道:“公公还真是生的漂亮。”
林杏从镜子里照了照,的确不差,这几个月养了起来,脸颊丰腴,肌肤细腻,眼睛也分外水亮,平常穿太监的衣裳,扣着帽子不大显,这一着女装,就连林杏自己都不得不说,极好看。
忽然明白,那些非要送这丫头进宫人的心理,这丫头的确长了一张祸水脸,这还是小,再过几年不定什么样儿呢,想来,那些人就是想让皇上发现自己的美色,继而得宠,然后,再实施他们的计划。
如今自己已经到了皇上跟前,林杏猜,很快就会有人来给自己交代任务了,像刘玉说的,指望自己想起来,是绝无可能的,那些人等不到自己行动,必会出头。
林杏倒是很想知道,跟自己联系接头的人会是谁,如果是宫里的人,就别怨自己心狠手辣了,想拿自己当棋子,做梦。
林杏进来的时候,成贵都有些恍惚,虽说以前就知道林杏这小子长得不差,可也没想到一穿上女装,竟这般漂亮,忽然理解万岁爷的心思了,这小子投错了胎,本来就该是女的。
皇上目光晶亮:“小林子这么一打扮,倒让朕有些认不出了。”
林杏咳嗽了一声:“万岁爷莫打趣奴才。”
皇上站了起来:“有这么个漂亮解语的丫头,真是本公子的福气。”
皇上微服非同小可,除了成贵跟自己随侍之外,还有两个伪装成家丁的大内侍卫,林杏还感觉,她们周围肯定还有不少高手,隐在人群中暗中保护,毕竟变态没有儿子,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大齐虽不至于亡国,太后娘俩肯定吃捞面了。
皇上微服的地方是状元楼,就在上回林杏跟杜庭兰吃饭的羊肉馆不远,紧邻的一条街就是贡院,故此,这状元楼就成了赶考举子最常来的地儿,招牌吉利,谁都乐意讨个好彩头,凑到一起,也不是为了吃饭,谈天论地,交朋好友,疏通关系,这状元楼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型社会,形形色色的人都能在这里找着。
皇上定的是楼上最好的包间,包间是半敞着的,没有门,只挂着一个五子登科的门帘子,林杏万分佩服状元楼的老板,太有脑子,把这些举子的心思吃的透透,包间都是用纱屏隔扇隔开,影绰绰还能瞧见旁边包间里的人影儿,说话也听得分外清楚,楼下散座的人说话声大点儿,也能听得见。
故此,这状元楼是有些吵的,但是没有一个不满的,因为进来这里都是有目的的,找门路,疏通关系,就得有这么个地儿才成。
林杏站在皇上身后,有些无聊,皇上从桌的点心盘里拿了一块状元糕递给她。
林杏满头黑线,真拿自己当他的小丫头了啊,自己就当彩衣娱变态了,接过来吃了一口,却噎着了,皇上笑了一声,又把他自己喝了一半的茶递了过来。
林杏只能在他异常暧昧的目光下,喝了两口,成贵跟两个侍卫站在旁边目不斜视,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或许是自己顺了他的意,皇上今天心情极好,脸色也格外柔和,一边儿瞧着林杏,一边儿听着外头的说话声。
“几位兄台听说了吗,皇上下旨重拟了今年的考题,在下有些关系,扫听了一些消息出来,听说几年侧重时事策论。”说着叹了口气:“在下昨儿一宿没睡,想咱们寒窗十载,苦读不辍,为的不就是金榜题名人前显贵吗,咱们念得是孔孟圣贤之书,与时事策论有甚干系,如今,万岁爷一道圣旨下来,这十年苦读只怕要付之流水了。”
林杏心说,这人明知状元楼耳目众多,却仍如此不谨慎,即便将来当了官也没好儿。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刘兄此话谬矣,食君禄,担君忧,乃是为臣子的责任,我等读圣贤文章,知孔孟之道,也是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若读书为的是金榜题名人前显贵,岂不狭隘。”
刚那人冷笑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杜公子,你杜公子家资万贯,出身不凡,自然说的好听,我等寒门子弟,自己一家子吃饱穿暖都难,哪还有心思理会天下万民,若不是为了人前显贵,跑京城来做什么,在下没有杜兄为天下忧而忧的高风亮节,不堪为伍,告辞了。”
听见蹬蹬下楼的声音,估计是走了,林杏暗暗点头,这个人虽言辞激进,说的倒是大实话,林杏相信,绝大多数赶考的举子,都是他这种心态。
皇上看了她一眼:“小林子,你说刚那个举子若是当了官是贪官还是清官?”
林杏:“穷人乍富,一朝显贵,必是个大大的贪官。”
皇上哼了一声:“这是读书读傻了,连读书人最基本的气节都没了,再读多少圣贤书也是个废物。”叫过成贵吩咐了几句。
成贵出去,不一会儿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林杏心说,还真都是熟人啊,一个是杜庭兰,另一个就是自己正月十五,在前门大街救下的那个姓文的神经病。
两人看见林杏,也是一愣。
皇上开口道:“在下岳锦堂,闻听两位兄台高论,心下大为倾慕,故此让管家请来一叙,冒失之处还望两位兄台莫怪。”
见他们定着林杏看,脸色有些沉:“两位兄台盯着我这丫头,莫非曾经见过?”
杜庭兰开口道:“公子莫怪,前些日子灯节儿,我与文兄相约观灯,不想文兄忽犯急病,得一位姓安的公子相救,方保住性命,因见这位姑娘跟安公子颇像,心下讶异,故此多有冒犯。”
皇上瞥了林杏一眼:“想必兄台认错了,我这丫头虽有些顽皮,却从未出过府门,今儿是头一次,给她缠的紧了,才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林杏心说,谁缠你这变态了,不是你逼着,老娘才不乐意跟你出来呢,美男在跟前儿都不能多看,有什么意思。
不过,杜庭兰倒是挺聪明,见皇上不想他们注意自己,便不再看自己,只跟皇上谈论天下大事,姓文的倒是时不时会看自己一眼,眼里充满疑惑。
皇上谈兴甚浓,跟杜庭兰说的甚为投契,相比之下姓文的就失色多了,不过,当皇上说起淮河泛滥之事,姓文的忽然跟打了鸡血一样,滔滔不绝。
林杏听了听,的确颇有见地,看了杜庭兰一眼,终于明白,那天他说姓文的有大才,是指的这个。
这个杜庭兰倒挺聪明的,知道淮水泛滥是皇上的一块心病,这姓文的有这样的本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故此,早早交好,这杜庭兰的心机不容小觑。
第61章出个邪招儿
从状元楼出来,文志达不禁道:“原来那个安公子是个小丫头,不过,这个岳公子又是何人?瞧他衣着身为考究,且言之有物,倒不像一般的世族公子。”
杜庭兰目光闪了闪:“此乃文兄的机缘,就在下所知,京城世族勋贵之中,只一家岳姓,便是逍遥郡王,老王爷仙逝之后,世子岳锦堂承继了爵位,本该降一等,皇上念及老王爷膝下只此一子,特加恩旨,承了郡王爵,楼上这位只怕就是这位殿下。”
文志达愣了愣:“听人说逍遥郡王是个终日无所事事的纨绔,怎会跑到这状元楼来。”
杜庭兰摇摇头:“文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逍遥郡王能得恩旨,虽有老王爷的情分,他自己更是自小进宫伴读太子,又是皇上的表兄,关系可比皇上那位亲兄弟宁王殿下亲厚的多,虽有些浪荡,却也是皇上的耳目,今日出现在状元楼,想是为了皇上重拟考题之事,探探我等的口风,文兄有治水之才,今日入了逍遥郡王的眼,他日必得一个锦绣前程,在下为文兄贺。”
文志达有些激动:“杜兄客气了,自进京得杜兄周济衣食,实在惭愧,若果真如杜兄所言,定不忘杜兄大恩,只是刚瞧郡王殿下,对他那丫头颇为宠爱,那丫头对在下又极瞧不上,若在郡王殿下跟前儿说两句小话……”说着叹了口气:“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
杜庭兰:“文兄是被她那日言辞所激,心生偏见罢了,为兄倒觉这位姑娘,聪明机敏,为人通达,虽性子厉害些,却也可爱。”
文志达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杜兄,在下有一句话不吐不快,这姑娘再好却是郡王府宠婢,看郡王殿下的意思,定是房里的丫头,便再好也不是旁人能想的。”
杜庭兰笑了:“文兄多虑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当金榜题名为君分忧,为民解难,怎可耽于女色。”两人说着回了客栈。
林杏隔着窗上的琉璃眼,瞄着两人渐行渐远,琢磨这文志达倒是个有些运气的,自己那天还说让他就早回家呢,今儿就在状元楼遇上了皇上,刚那一番治水的看法,想必皇上已然心动,便文志达此次名落孙山,只怕也会能混个一官半职。
至于杜挺烂,美男虽好,只是心机太深,还是躲远点儿吧,如今林杏对心机深沉的男人,有些怵,宫里这个喜怒无常,一会儿一变,心思沉的自己猜都猜不着,肚子里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掐住了自己的七寸,想动都动不了,这样的男人太难对付。
林杏琢磨,自己要真是个太监也不错,虽说残了,可有这么个变态腻歪着,在宫里待着有钱,有闲,有体面,貌似也不错。
想到此,不禁摇摇头,自己给变态传染了,这都想当真太监了。
“小林子你瞧什么呢?敢是不舍得的那杜庭兰?”
林杏一惊急忙道:“回万……回公子,奴才是瞧底下有个打把势卖艺的,手里的花枪耍的好看。”
“是吗,本公子也来瞧瞧。”说着走到林杏身边往下望了望,果然,街对面有个摆摊卖艺的汉子,正耍花枪呢,大冬天光着膀子,露出纠结健壮的身板儿,手里一把花枪耍的虎虎生风。
低头见林杏瞧得入迷,一张小脸儿满是赞叹,脸色沉了沉:“时候不早了,回宫吧。”转身出包间。
林杏愣了愣,心说这他娘就是个神经病,想起一出是一出,这才出来多一会儿就回去,正腹诽,就见变态立在包间外,回头盯着她:“还不走,想住在这儿不成。”
林杏摸了摸鼻子,决定不跟神经病上檩,上了马车,眼瞅前头到了回春堂,林杏刚撩开窗帘往外瞅了一眼,却听变态说了句:“今儿冷,朕若着了寒,小林子可担待得起。”
林杏瞟了眼外头大好的日头,这都快开春了,寒个毛啊,再说,这位身上穿的可是紫貂披风,脚下踩着脚炉,怀里抱着手炉,没热死他都算便宜的,不就不让自己往外看吗,不看就不看。
变态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脸色黑沉的吓人,回到乾清宫林杏刚想告退,不想变态却冷声道:“朕都没说累,难不成小林子就累了。”撂下话进了暖阁。
林杏莫名其妙,琢磨这么下去可不行,这变态要打定主意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
见成贵在台阶上站着,凑过去小声道:“大总管,万岁爷今儿没吃什么不消化的啊,这怎么忽然就发脾气了,大总管提点奴才一二。”
成贵看了她一眼:“小林子,咱家还说你只爱财,倒不想还有别的喜好,刚在状元楼你盯着杜庭兰也就罢了,怎么连打把势卖艺的汉子,也瞧个没完,还有刚在回春堂门口,过去的那两个少年郎。”
林杏仔细想了想:“什么少年郎?”
成贵一副你还不承认的表情:“就是从回春堂出来的两位少年公子,要说,比咱们万岁爷差多了,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万岁爷能不生气吗。”说着小声道:“小林子你一向机灵,难道瞧不出万岁爷是吃味儿了,一会儿你好好说两句软话儿,也就过去了。”
林杏给成贵几句话雷的外焦里嫩,合着,如今这变态防自己跟防贼一样啊,这往后别说美男环绕的小日子了,只怕看一眼都难了。
忽听里头变态的声音传来:“还不进来。”
林杏真想进去踹他两脚,吃个屁味儿,老娘跟你什么关系啊,即便真有关系,你后宫这么多老婆,想幸谁幸谁,老娘看帅哥一眼就是罪大恶极,这什么毛病。
更何况,自己就是一太监,太监好不好,这么下去哪还有好日子啊,不行,得跑路,有这变态,自己往后没活路。
怎么跑真是个大问题,不管怎么跑,也得先把变态糊弄好了才行,要是变态天天这么盯着自己,别说跑路了,干什么都没戏。要不就照成贵说的哄哄,反正嘴上说呗,又不要钱。
想着进了暖阁,见小太监捧了茶来,忙接在手里,凑了过去:“万岁爷吃茶。”
皇上显然还在生气,继续看自己的折子,一点儿搭理林杏的意思都没有。
林杏眼珠转了转,又往跟前儿凑了凑,几乎贴在了皇上身上:“万岁爷,奴才刚真的没瞧见什么少年郎,更何况,万岁爷这般神武俊美,奴才日日在万岁爷跟前儿,便再多的少年郎在奴才眼里,也成了狗屎。”
皇上撑不住嗤一声笑了,瞥了她一眼:“巧言令色。”伸手把林杏手里的茶接了过去。
林杏刚松了口气,却听变态又说了句:“那杜庭兰也是狗屎?”
林杏:“万岁爷,奴才瞧着那杜庭兰心机深沉,不像什么好人,这样的人要是当了官,只怕不好约束,不如让他回家得了。”
皇上唇角微翘,点了点她的额头:“胡说什么,杜庭兰才高八斗言之有物,朕瞧着倒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才,怎到你嘴里就成了心机深沉,不像好人了。”
林杏心说,老娘不这么说能混的过去吗:“奴才瞧着他是内藏奸诈,万岁爷还是小心些。”
皇上终是笑了起来,看了她一会儿:“小林子不是糊弄朕呢吧,刚在状元楼瞧你盯着杜庭兰,可不像你说的这般,更何况,朕瞧那杜庭兰文志达跟你颇为相熟,朕倒不知,小林子何时跟这些举子们有了来往,貌似小林子还救过文志达,莫非朕听差了?”
林杏心里一跳:“那个万岁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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