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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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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先给`们细细留意这京城卫氏的底细。至于其他两家,忘忧去不得,咱们也去得啊。就算不行,随便找个什么名目,把人请进京来瞅瞅,也是使得的。”
谢葭想了想,道:“婉婉姐说得对。只是咱们府里没有男人,要用什么名目把人叫来?”
袁夫人眨眨眼,笑道:“咱们是没有,不过可以让谢大人,帮把手嘛!”
谢葭分明看到她眼中那抹意味深长的光芒。她不禁也低下头笑起来。就算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但是这个时候,多给舒芷娘找点事情做,也是好的。
说着话,夜就深了。
元宵节,是大燕朝唯一开夜禁的一天。谢葭却是无力跟着人去狂欢。她的生物钟非常老实,到了点儿就是要睡的,一夜不睡,几天都难补回来。
袁夫人按捺不住,自带着人出去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谢葭就自在华姬屋里找了张小榻,睡下了。起初众人都是不肯,哪有让将军夫人睡在这榻上的?可是谢葭赖着不肯走,华姬也就笑吟吟地允了。
隔日一早,一脸疲惫的袁夫人才回来了,带着谢葭回了将军府去,两人齐整地去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也知道元宵这种日子,有袁夫人带着,众人必定不会老实的,恐怕又是在外面疯玩了一晚上。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随便说了两句,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谢葭一晚上睡得挺好,精神头好得很,便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
过了几次,卫忘忧找上门来。看来她也是去过华姬那里了。
说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这姑娘竟然自己出面了,而且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神情,实在是让人汗颜……但是她自己既然不顾虑,那谢葭当然也没有顾虑的道理。
谢葭笑了起来,道:“你来的正好,姨娘刚对我说了,那三家的家世都是不错的,不过我瞧着,咱们既然是挑人上门的,就不挑他们的家世了,当然还是要看人怎么样。”
卫忘忧虽然淡定,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却的确不懂多少,她听了谢葭的话,便颦眉道:“嫂子,这人都在深宅大院里养着的,平时也不和咱们这儿的人一处……”
谢葭笑道:“他们不跟咱们一处,咱们还不能找他们去吗?这可是终身大事,三爷府好歹袭了个伯爵的爵位,这嗣女又是个天仙般的人儿,咱们就是怎么挑剔,也不为过。”
卫忘忧哭笑不得,却是道:“嫂子,若是,瞧上了我们家这伯爵的爵位,我倒宁愿不要那人了。”
谢葭倒是没想到卫忘忧会有这等见识,看来,她看着虽然冷漠,可心底,还是渴望能找个如意郎君的。
谢葭心念一动,压低了声音,道:“忘忧,我这儿有一个极好的主意,你要不要听一听?”
卫忘忧一怔。
谢葭笑了起来,道:“昨个儿,我正和婉婉姐商量着,不如让父亲找个名目,把那些人都请到公爵府去……看看品性如何。到时候,人就让你自己挑!”
卫忘忧傻了眼:“让我自己挑?”
谢葭笑道:“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呢?我也不让人认出来,只乔装打扮去看一眼,你说好不好?”
卫忘忧就笑了起来。她极少笑,尤其是成年了以后。这个笑容,连谢葭也要看呆了……
袁夫人这几天都玩得疯,自然起得晚,匆匆去给太夫人请过安,就回来补充睡眠。正好这时候才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心里正想着这春困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过去……
到了谢葭这儿,就看到谢葭和那卫忘忧相谈甚欢,她倒是笑了起来,道:“我说呢,没进门就能听见你们的笑声,原来是忘忧妹妹来了
卫忘忧连忙站起来给袁夫人行礼,嘴里道:“婉婉姐。”
袁夫人让她坐下,笑道:“你还别说,我正惦记着忘忧妹妹呢,这就瞧见了!”
说着,就把她这几天在京里上蹿下跳的结果说了。
“那卫家的小公子,倒也是个有志气的。他爹是嫡七子,在府里,和他嫡母分管内外事物的。生母是府里的一个丫鬟抬妾,听说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卫家重武抑文,他们家的嫡长子是拖了关系送进了松鹤堂。所以这卫小公子一开始并不得宠,后来博了个文举人的功名,才有些起色——生母就是那时候抬了妾!”
NO。205:相看(上)
袁夫人好像对这人颇满意……
可是谢葭却皱了皱眉。这人是个有志气,又是大家族碾压出来的,想来应该是想借着卫忘忧家的爵位,一步登天。可是,他有志气,有孝心,是他的事。她谢葭的妹妹,却不会被人拿来做石头踏。
袁夫人好似感兴趣,谢葭也不好扫她的兴,看看卫忘忧,面色淡淡的,也没什么情绪。谢葭只好笑笑,道:“到底还是要见过人才知道。”
若是给谢嵩选媳妇,这样的人也许不错。可是给卫忘忧选上门女婿,却……
袁夫人也看出来她好像不是太感兴趣,不过她又没收人家的好处,犯不着给别人说话。何况她是个琉璃般通透的人儿,一下子就想通了谢葭所忧为何,因此也只是笑笑,道:“也好,到时候只管把人叫来,相看相看。”
谢葭看向卫忘忧,却见卫忘忧笑了起来,看来是颇满意这样的做法。
对于谢葭提出的要求,就是再离谱,谢嵩也没有不答应的。何况这种相看女婿的事儿,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谢嵩早年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人。
很快就让舒芷娘安排下了。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正赶上雎阳馆沐休结束,开学的日子,谢嵩借着新学开馆,宴请年少英才的名目,请了几位公子进京。但是大多都是世族公卿家的旁支庶室的年轻公子,打着的是礼贤下士的名义。那三位候选人都是卫家的后代,自然是符合要求的。
起初舒芷娘还想动点心思——若是能和卫忘忧结亲,承了爵位,那是再好不过。她就安排自己母家一位堂兄也过来了。她这位堂弟。学问是有的,也是旁支,最重要的是生得貌赛潘安,不知道多少人家的闺女眼红,其中不乏门阀贵女。但是像卫忘忧这种,娶过去就能承爵的,却还是头一个。~而且她也相信,卫忘忧一个年轻娘子。自家堂弟还是拿捏得住的。
礼单送到谢葭这儿,谢葭一眼就瞥到那个姓姜的,问了几句,二话没说就把名字给划了去。帖子上统共就七八个人,谢葭却还是嫌多。
“是来干什么的,大伙儿都心知肚明,何必弄出这么多人来凑热闹呢?难保他们是什么心思呢。”
说着。又划掉了两个,于是统共剩下五个。
当日,谢葭带着卫忘忧回公爵府去了。
卫忘忧对谢府有些抵触,更有些抵触由谢嵩来打理她的婚事。这个父亲,对她而言,和对谢葭而言完全不同。谢葭纵然怨他。也记得他的好。可是在卫忘忧心中,谢嵩的糊涂,风流,薄幸,一直让她耿耿于怀。她曾想,自己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嫁一个像那样的人。甚至因此而对文人骚客都退避三舍,反而羡慕谢葭的良人卫清风。心中对舞刀弄枪的武夫生出好感来。
当然,她平时也不怎么和人说话,这种话就更不可能说了,谢葭她们哪里知道她的心思。
但是她抵触,不代表她怕。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什么也不用怕。在府里,当年对她冷嘲热讽。捧高踩低的人,如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见她。
因此。谢葭说要借着名头,在谢府相看,她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进了公爵府,自然要先去给谢嵩请安。
谢嵩对于这个过继给自己亲妹妹的女儿,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的,见她们来行礼,只是笑着让她们起来。
他问谢葭:“人都请来了,你要怎么相看?”
谢葭抿着唇一笑,道:“难道就不能让儿和忘忧妹妹出席吗?”
谢嵩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斥了一声,道:“胡说八道,哪里有姑娘家像你这样的?还是按你母亲说的,给你们隔一座屏风,让你们躲着瞧瞧就是了。”
谢葭心想那哪儿成啊,她们又不是来看那些人的相貌的!
但是自己的计划和谢嵩说出来,恐怕谢嵩是不会答应的。
于是她便笑道:“好,就按父亲说的办。不过其实母亲已经给我们想了个好法子,就不用父亲操心了。”
谢嵩就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舒芷娘,道:“哦,是吗?”
这无疑是往她脸上贴金——谢嵩很愿意见到她和嫡女亲近。虽然猜不透谢葭的心思,但舒芷娘还是笑了笑,道:“侯爷,这种相看的事儿,我们妇道人家会操持的,您也不用担心了。”
谢嵩就笑了起来,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语气虽然随意,却是有些生疏的。最近这段日子,珍姬出奇得得宠,可是侍奉主母,却比从前更尽心了。男人嘛,见面就是三分情。最近谢嵩天天呆在珍姬那里,对珍姬自然是好感倍增,而嫡妻,却是打得照面也少,当然也就生疏冷淡了。
舒芷娘也沉得住气。她知道,谢嵩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她不做错什么天大的事儿,只要她还是谢府名正言顺的公爵夫人,谢嵩就得尊重她一天。珍姬最近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了,但是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小妾罢了。她只要死死地捏着华姬这张底牌,无论现在谢葭和珍姬怎么折腾,到时候,真要有事,她只要把这张底牌亮出来,就不相信谢葭能不就范。一个珍姬,也不过还是被她拿捏在手里的罢了。
谢葭亲亲热热地同舒芷娘打过招呼,几乎是并肩出了门来。然而出了门不久,她就把舒芷娘甩开了,自往蒹葭楼去了。
舒芷娘也就是笑了笑,没说话,自己去忙碌宴席的事情了。
蒹葭楼是谢葭和卫忘忧都住过的,比起谢葭偶尔还能回来瞧瞧,卫忘忧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少年时,她和嫡姐一块儿住在这里,是真正的相濡以沫。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嫡姐,竟然在这人吃人的地方,护着自己,一路披荆斩棘,走出一条路来,最后还给自己谋了一个那样的出身。
少年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不少,常年守陵的日子,也很少想起来。但是如今回来了,看看这熟悉的屋子,和屋子里的物件,过去的一切,好像一瞬间都在眼前清晰了起来,走马观花那般。
谢葭也由着她自己左看右看,自己寻思着一会儿的事情。
要指望谢嵩点头答应,自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先斩后奏,谢嵩也无可奈何——最多就是去指责舒芷娘,只道这主意是她出的就是了!
不多时,舒芷娘就差了人来禀告,说是宴摆在花厅,已经开始了,让谢葭和卫忘忧过去。舒芷娘已经留好了路,可以让谢葭不动声色地潜伏到那屏风后面去。
谢嵩是闻名天下的大儒,虽然已经半退隐,但是俨然还是百官之首。他宴请,各位后生自然是诚惶诚恐,眼睛也不敢乱看。
宴摆在花厅,虽然是小宴,可是每一个细节都是周到的,让人不得不感叹,公爵之家,果然不同。
谢嵩也喜欢这些年轻的后生,何况有那么几个,是真有些才学的。虽然青涩,但是看在谢嵩眼里,也生出些许后生可畏的感慨来。
他一直笑着……若是没有见到联袂而来的两个丫鬟的话……
众人看他神情,不由得也回过头去。
只见谢府的两个侍女,看着应该是姐妹,生得有几分相似。都梳着双环髻,身穿青色小袄子和长襦裙,尖尖的绣鞋,也是若隐若现。虽然生得相似,可是风格却大相庭径。一个明眸皓齿,面上带笑,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娇媚之态,然而眉尖却是微挑,隐隐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冷冽。
而另一个,五官没有身边的人出色,但是双目似寒霜幽泉,没有半丝波澜,俨然是个冷若冰霜的冰雪美人。但是偏偏生了一张妩媚的鹅蛋脸,举手抬足之间,都有一股难得的韵味。
不是说卫忘忧长得不如谢葭。这两姐妹的相貌,其实是在伯仲之间的。但卫忘忧到底是没有出阁的姑娘,看着比谢葭,还是少了女子的那种风情和韵味。因此看着没有这么显眼罢了。
这是一对难得的美人。在谢府这种地方,不但谢嵩的贴身大丫鬟入画是个出众的,连两个端茶倒水的丫头,竟然都有这般风采……
在座众人,就算一开始明知道自己是来做个陪衬的,也有不少生出些心思来。另外几个候选人,也有一个暗暗投来视线,并黏在谢葭脸上就移不开了。谢葭看过画像,认出那是章州卫氏的小子。
谢嵩看了那小子一眼,不经意地皱皱眉。
谢葭注意到另外两个人。一个应该是京城卫氏的小子,他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回到谢嵩脸上,似乎是看到谢嵩皱眉,他就低下了头。另一个,是朱坊卫氏。他的长相应该是三人之中最平凡的,看了两个漂亮的侍女,多看了两眼。但是眉宇之间有些笑意,倒不像是有龌龊心思的。仿佛纯粹就是惊讶所以笑了起来。
NO。206:相看(下)
心中转过几番心思,谢葭绕到谢嵩身后,无视谢嵩要杀人的BF光,微微一福身,轻声道:“侯爷,请用茶。”
谢嵩总不能当面揭穿自己的嫡女。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接过了谢葭手里的茶,好像颇生气那般,一饮而尽。
谢葭和卫忘忧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就一块儿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般,站在了谢嵩身后。
京城卫氏那个小子好像想尽办法想引起谢嵩的注意力。对身边的美人也看都不看一眼。看他年纪不过双十,竟然就考取了举人的功名在身,就知道是有几分才华的。要知道,就是宋先生下场考试,举人的功名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当然这也和宋铭在谢府呆了多年,早就不适应考场的缘故有关。
从他的谈话之中,果然看得出来,不但能与谢嵩对答如流,若是行酒令,他的表现也堪称是才思敏捷。
论相貌,家室,才学,俨然他就是这几个人之中最出色的。
但是谢嵩自从那两个美貌婢女出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京城卫郎一直试图挑起他的兴趣,却也没有成功。
谢葭和卫忘忧专心地扮演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的角色。席间,谢葭偷偷看向卫忘忧——她却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章州卫郎看!
可是谢葭却不喜欢那个章州卫郎。这人一看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这样的人固然好拿捏,可是却配不上卫忘忧。刨去少数,谢葭见过的大多数武将,都是好色并且贪财的。毕竟是战场上九死一生下来的,他们会贪图享受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那个朱坊卫郎······谢葭也觉得不大满意。这家伙好像是个没嘴的葫芦,又或者对这门亲事并不太乐衷,基本上,若是别人不问他,他是不会说话的。在这种难得的可以表现的场所·别人怎么会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他?所以他基本上就是宴席上的一个背景罢了。
这样的人,是很有几分傲骨的……即使当朝百官之首在他跟前儿,他也不卑不亢。卫忘忧亦是个冷冷清清的性子,这样两个人·日子得过得多寡淡?
大约是爱妹心切,谢葭左挑右捡,都觉得这几个人里,没有哪个是配得上自家妹妹的。
至于卫忘忧,她也是个有眼光的。京城卫郎是第一个被她剔除的,她看着这样的人,有些反感。章州卫郎·她一开始因为他武举人的身份注意过他,可是这家伙却只会色迷迷地盯着自己身边的姐姐看……而且言谈举止,似乎都有些粗鲁,让她看着就生厌。
朱坊卫氏······实在是太不引人注意,一开始就被她忽略了。
她也觉得没有哪个是合心意的。
站了小半个时辰,谢葭腿肚子都发酸,也没有看出个什么劲头来,不由得意兴阑珊。
终于等到宴散·谢葭和卫忘忧正打算开溜,谢嵩却已经黑着脸,把谢葭叫到了房·一顿大骂。
谢嵩对女眷向来是非常温和的,何况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嫡女。整个公爵府,谁也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卫忘忧站在房门口,听着谢嵩似乎是带着醉意的怒斥,和谢葭委屈的小声争辩的声音,不由得失笑。然而,心底到底还是有些羡慕……
谢葭从来也没有见过谢嵩发这么大的脾气,印象中,就是她大言不惭,不愿意嫁给卫清风的时候·谢嵩虽然也是一怒,却是见好就收的。但是这次,谢嵩好像真是被抚到了逆鳞,又喝醉了几分,更加毫无顾忌,把谢葭骂得头也抬不起来。
许是醉后失态·他又非常思念沈蔷,看着嫡女螓首低垂,又不忍心再骂下去。
谢葭并不了解他的苦心,更看不懂他眼里那种永远失去的悲痛之意,挨完了骂,只是淡定地祸水东引——-这可都是舒芷娘惯出来的!
从谢嵩那里出来,谢葭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掉了什么似的。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谢嵩坐在榻上,仿佛非常头痛那般,伸手揉自己的眉心。谢葭心中一动。
正在她想回去慰问的时候,迎面走来了风情万种的珍姬,她带着丫鬟,手里都捧着洗漱用具。
刚刚那种感觉瞬间消失了。谢葭不禁在心中暗笑。怎么会觉得他可怜?他已经有了新的妻子,美妾如云,膝下儿女不少。沈蔷是谁?年少夫妻,就是她死了那么多年以后,谢嵩也没有变。只是近年来,才突然…···
说他有多爱沈蔷,谢葭不信。
谢葭已经向这个世界的秩序低头了,可是面对稀里糊涂让小妾害死她生母的父亲,却终究还是难以释怀。
等谢葭回过神来,卫忘忧已经不见了。谢葭问了身边的一个磐,说是看见她往后院去了。
她想大约是回蒹葭楼去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一眼顾不到,卫忘忧却是倒了大霉了!
卫忘忧年少时离开卫府,又多年没有回来,府里虽然还有人认得她,可是却已经不多了。离开了谢葭,有人把她当成一个普通丫鬟,也不稀奇。
她还在思索着谢嵩和谢葭的事情,就被一个新进的大妈妈,粗鲁地指挥去给几位喝醉的公子送醒酒汤了。
卫忘忧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是孝武伯家的嗣女,这公爵府原本的三小姐的事情来。张了张嘴,还是打算息事宁人,不就是送个茶吗。而且那大妈妈好生麻利,抓了一堆和她一样在发呆的丫鬟,一人手里塞了一个托盘,就赶鸭子似的自己领着头把她们往外赶。
然而送到厢她自己却走了!
卫忘忧死也想不到这是谢葭原本的伎俩,是想趁他们喝醉,派几个漂亮丫鬟去试试他们的定力和品行的!首先,喝醉了的人,防备心会没有那么重,所谓酒后吐真言嘛。再则,就算喝醉了,若是在公爵府这种地方都敢乱来,那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她早吩咐过了,若是有不轨的,就让丫鬟叫了人来,把他们轰出府去。
谢葭也死都想不到自家亲爱的小妹竟然被当成了那美人赶了过去!
卫忘忧虽说从小也没少受委屈,可是这端茶倒水的事情,还真没有怎么做过。若是有,那也是刚刚侍奉在谢嵩身边的时候。
她看别人都好整以暇地端着醒酒茶去敲门,想了想,便也寻了一扇没人敲的人,去敲敲看。
当然,她是不可能像别人一样,还拿捏着嗓子道:“公子,奴婢给您送茶来了~”
但是敲了几下,门竟然就开了。
开门的是那朱坊卫郎,他竟也没有带个随从来。
看到是卫忘忧,他有些惊讶。可好似也醉得头疼,他就是紧紧颦着眉的。
卫忘忧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送了茶进去。
朱坊卫郎道:“这是什么?”
卫忘忧道:“茶。”
她一顿,又道:“醒酒茶。”
朱坊卫郎,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稳,却还是道:“有劳了。”
卫忘忧点点头。
正想功成身退,外面突然传来惊呼声。竟然是那章州卫郎,趁醉,想要轻薄谢府的婢女!那丫鬟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三两下叫了人来,整个院子闹得鸡飞狗跳。
饶是卫忘忧平时有多淡定,此时也频频后退!她可不是那府里的小丫鬟,出点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的名节可是非常重要的!
眼看外面乱了起来,她退无可退。公爵府的护院已经来了,听说丫鬟被轻薄了,其他几个送茶的丫头纷纷从屋里出来了,和那被轻薄的丫头站成一排。
朱坊卫郎虽然不知就里,却可以理解她是爱惜名誉,虽然头疼的厉害,也连忙道:“你先到屏风去躲起来!”
卫忘忧有些犹豫。
朱坊卫郎瞧着她冰雪一般的容颜,染上了慌乱之色,好似是染上了一层美丽的云烟那般。他心中的杂念转瞬即逝,道:“你先躲起来。若实在不行,我便去同谢大人求娶了你便是。定不叫小姐您声名受辱。”
卫忘忧便镇住了。
她转身朝屏风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道:“可是,公子您不是要娶孝武伯家的卫小姐吗?奴婢虽然出身卑微,可却是不做妾的。”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的脸也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般。
朱坊卫郎看着倒是笑了起来,道:“小姐放心,若是事出,只要小姐你不嫌弃子贤家贫,比不得这谢府的荣华富贵,子贤自然当以妻礼相迎,绝不辱没了小姐。”
卫忘忧轻声道:“可是,我并不是孝武伯家的小姐。”
朱坊卫郎有些无奈,道:“子贤亦不是那等攀龙附凤之人。卫小姐出身高门,当有良婿,难道还能缺了一个子贤不成?小姐,你还是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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