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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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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佑道:“太夫人气色不错,听说您诞下长子,便更是高兴了。让小的带信来,说是名字您和姑爷看着起便是了!给太夫人带个信,太夫人来入族谱。”

谢葭听得笑了起来。可是,想到太夫人是顶着极大的社会舆论,给她打理嫁妆的。心里又有些愧疚,便轻声道:“娘也是为难的。相公已经给白儿起了小名,大名自然要娘来起。等娘入了族谱,知会我们一声也就是了。”

她又问道:“姨娘这些日子还好吧?”

沈天佑似乎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稍纵即逝,谁也没有留意到,他道:“蒙姑娘挂心,姨娘挺好。能吃能睡,也不见烦忧。忘忧小姐也来看过姨娘几次。”

谢葭笑道:“都好便好!”

又留了沈天佑吃饭,。

过了几日,卫府正式派遣的人也到了,来的竟然是卫夫人身边的卢妈妈。见了谢葭就是一顿跪一顿哭,又抱着卫小白直说是苍天有眼。卫小白也活活被她吓醒了,倒也不哭,只是瞪着眼睛看她,好像非常不高兴。

刺史府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这就算了,谢家宗族和卫氏宗族竟然都陆续派了人来,不但把谢葭吓得半死,连刺史府也连连错愕。一番招呼之后,谢葭兜里已经多了不少银票。然而这些人却都不等着过年,仿佛有急事那般,陆陆续续都赶回去了。

然而谢葭兜里揣着不但是银票。还有一个滚烫的秘密!

到了这时候,她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直挨着过完了年,然后就要收拾着回和庆去。

徐氏和廖月兮都有些意外。

徐氏道:“怎么走得这样急……也不多留几日。”

廖月兮也道:“是啊,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就好长途跋涉?”

谢葭道:“实在是放心不下……夫君也不是个能照顾自己的人,这么长时间了,心里着实挂念得紧。”

徐氏和廖月兮便瞅着她笑,倒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但也就不多劝了,而是帮着她收拾行李。

行李本来也不多,可是京城的人这么一来。反而多出了好几车东西。谢葭无奈,只好让大件行李先走。自己留下来继续收拾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徐氏和廖月兮便在院子里摆了酒送谢葭。

第二日。谢葭如愿踏上了回和庆去的路程,。来的时候因为是怀着身孕,所以马车走的很慢。回去的时候带着卫小白,就更不可能快走。但是算着时辰,竟然还是比来的时候快一些。约莫走了一个月左右,就到了和庆。

早就送过信到翠屏园。所以阮姑姑早就带着人等在门口了。

谢葭一路舟车劳顿,早就憔悴得不行了。抱着卫小下了马车。

阮姑姑亲自迎了上去,道:“夫人!您可算是到了!”

谢葭笑道:“先别说话,带着白儿先进去。”

王氏连忙带着孩子,先进去了。

谢葭笑道:“这一路上走得远,什么也不好带。连姑姑,您快带着人到厨房去,现做了糖糕来分了。”

阮姑姑便笑道:“夫人先别忙。这一路走得远,还是先歇歇吧!”

一屋子的女眷围着谢葭,先进了屋。

谢葭暗暗留了心思来观察这个院子,和她走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分别。阮姑姑大约是恪尽职守来打扫维护,并没有注入什么新的元素。谢葭这才问道:“爷呢?”

阮姑姑道:“一早就出去了。说是米铺有事儿。也没想到夫人您这个时候会到,还是明秀在屋顶上瞧见了。特地来报了。刚派了人去爷那通报。”

一群人簇拥着谢葭坐了下来。谢葭让人先去把卫小白收拾下来,由连姑姑带着人去看着整理。自己便留了阮姑姑在身边说话。

阮姑姑也知道她的意思,便把人都遣退了,二人坐在厅子里说话。

谢葭道:“阮师傅,这段日子,和庆这边都还好吧?”

阮姑姑道:“都好,援军及时赶到,羌人没有来得及到这里来,。”

谢葭道:“那就好。米铺和马场怎么样?”

阮姑姑道:“这都是几位外管事打理的。听说是做得不错的。”

尤其是廖夏威的部队开到之后,卫清风得到重用。和庆本地官府为了讨好州长官,自然也对卫清风各种绿灯各种照顾。甚至官府粮仓也开始向卫氏的米铺进粮。钱是还没赚到多少,但是卫清风已经在这里把人际关系基础做了下来。

正说着闲话,卫清风姗姗来迟。

阮姑姑连忙迎了上去:“九爷!”

卫清风点了点头,目光一掠掠到谢葭身上。

谢葭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更加慢腾腾地行礼,笑道:“九郎。”

卫清风和以前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又黑了一些,瘦了一些,似乎已经习惯了当地人的生活习俗,出现在这个院子里倒也恰得其所,不会像以前那样,总有一些微妙的突兀感……

他的眼神,比从前更加坚定了。

卫清风道:“先去看看我儿子。”

谢葭道:“好。”

两个人突然有了默契,一前一后连跑带跳地爬上了楼,看得身边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连姑姑还带着人在收拾房间,卫清风谢葭夫妻两个突然闯了进来,跑到摇篮前。

卫清风道:“哟,长大了不少。”

谢葭道:“那是那是,。”

卫小白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这对二逼父母,又把眼睛闭上了。

卫清风拿手去戳他的脸,没两下,卫小白就被他戳得哭了起来。谢葭吓了一跳,连忙把卫小白抱起来放在怀里哄,她的姿势很是老道娴熟,没两下,卫小白就停下来不哭了。

卫清风就挨过来,道:“他哭什么?”

谢葭没好气地道:“你说呢?你看你的手多重,人家脸都给你戳红了!”

卫清风嘀咕道:“皮真薄。”

谢葭就怒了,道:“您以为谁都跟您似的,皮厚的能当城墙使!”

“……”

卫清风伸手要去抱孩子,可是谢葭已经一让让开来了。

王氏连忙上来打圆场:“夫人,小公子才吃奶了。”

谢葭就把卫小白抱给王氏。

卫清风就拉着谢葭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又匆匆出了门去。临走之前给谢葭略解释了一下是米铺有事还没处理好,晚上回来细说,并且嘱咐谢葭不要乱跑。

谢葭答应了,送了他出门。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卫清风趁没人注意,在她腰上搂了一下,就走了。

谢葭笑了一笑,脸上竟然升起两片烟霞……

摇摇头,把心思甩去脑后,她回到院子里,就又把阮姑姑和刚从米铺对过账的轻罗找来,一起核对这些日子她不在家时的账目明细。

NO。133:管家

轻罗的算账能力再以惊人的速度进步着,竟然俨然已经和当年的墨痕相媲美。大约是跟着卫清风做事,还是不一样的,自然而然会感觉到压力。

谢葭用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查完了账。这段日子,入项不少,但是出项也很大,出入项基本上持平。卫清风把钱都花在哪儿了,记的是秘账,买米囤马的事儿,当然不能让旁人知道。谢葭很高兴卫清风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循序渐进,并没有一下子把手里的钱全部抛空。通过整理账目,谢葭猜测他应该还有帮手,大约是和庆城内的大贾。

查完了账,又把阮姑姑叫来问了家务。家务事就没有卫清风的账本这么风生水起了。基本上,阮姑姑都是在守成,也没有添置什么大件的东西。这年余,倒也算是阖家平安。

然后谢葭就去张罗着晚饭。一通忙下来,倒还真有点吃不太消。

等到酉时末,饭冷茶凉,卫清风总算是回来了。

谢葭披着一件斗篷坐在长椅里昏昏欲睡。卫清风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她身边。她马上就醒了,睁开惺忪的双眼:“九郎。”

“把饭菜热一热吧。”卫清风道。

她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不由得抿了抿唇,伸手搂住他的胳膊,把脸挨在他肩上。

卫清风陪她吃了一点,并让阮姑姑收拾着,自己扶着她上楼去了。

谢葭道:“白儿夜里至少要醒两次,闹得厉害。”{

卫清风“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纤细的腰身,和瘦削的背脊,不箪得有些心疼:“怎么倒瘦了?”

谢葭轻声道:“事儿多·就瘦了。九郎,妾身服侍您沐浴。”

下人早注好了水,谢葭就服侍他脱了衣服下了水。一时之间,只有时不时传来的水声,和他偶尔紊乱的呼吸。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娇娇!”

谢葭俯身搂着他湿漉漉的脖子:“九郎。”

卫清风把她的脸拉了过来,吻了上去。

嘴唇一碰·谢葭就感觉到了·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别的女人。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就整个人被他拉进了浴桶里。她从水里猛的钻了出来,披着一身湿淋淋的月光,湿透的衣服全都贴在曲线玲珑的身体上·显得格外诱人。

卫清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谢葭有些害怕,只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然后在暧昧的痛楚中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一点一点被攻陷。

“小心着凉。”他低声说着。

她“嗯”了一声·回过神,这才感觉浴桶离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冷了。可是身上的热浪却还是一阵接着一阵涌上来,她连指尖也抬不起来。卫清风就把她整个抱了出来·爬出了浴桶。

湿漉漉的衣服从身上被剥下来,丢在地上,谢葭满脸通红地把脸埋在他怀里。{●舅

卫清风让她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娇娇。”

她抬起头,一瞬间堕入他那双幽黑的眼睛里。

清晨,谢葭是被鸟鸣声吵醒的。看样子,春天就要到了。

谢葭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匆忙爬了起来:“九郎!”

“在这儿。”伴随着这慵懒的声音,是翻动纸张的声音。

谢葭循声望去·只见卫清风乱七八糟地披着一件外袍,坐在桌边看信。她一怔:“您已经找到了?”

卫清风正看完最后一行,然后用手指弹了弹信纸,道:“嗯。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怎么送来的?”

“是年前”,谢葭拉了一件小衣来穿上,道,“卫谢二宗都大张旗鼓地派了人来庆贺咱们有了长子。送密信的人便夹在随行家人里。”

谢葭披着外袍下了床:“九郎。”

信她早就看过了。萧家老太后终于薨了,萧皇后的权威和老太后有云泥之别,今上又正值盛年,形势迅速大逆转。今上打算在西南屯重兵,到时候兵行奇招,防的就是萧家迟早有反的一天。如今看来,今上果然没有料错。在背地里,萧氏已经开始结交藩王。

今上的密信送到,最多五年,就是用兵之时。与此同时,朝廷在努力遏制萧氏的政治势力,力图在三年内恢复卫清风的将位和爵位,到时候名正言顺在西南练兵。

卫清风隐隐有些兴奋,道:“朝堂之内,还是要看岳父的了!”

谢葭道:“也不知道父亲的病,好了没有。”

说真的,她还是很担心谢嵩的政治能力。以前萧太后在的时候,{要的是守成,这和谢嵩的性格很相宜。但是萧太后一死······现在正皇党锐意进取的时候,谢嵩那个性子……

卫清风道:“皇上顾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谢葭点点头,在卫清风身边腻了一会儿,就去抱刚吃过奶的卫小白一起,下楼去吃早饭。

吃过早饭,谢葭问卫清风:“九郎,您今天还要出去?”

卫清风道:“出去。今晚带几个客人来家里吃饭,你准备一下。”

谢葭也不多问,只笑道:“几个客人?”

卫清风道:“三个。”

说着他也笑了起来,道:“家里一直没有主母。现在你回来了,也可以招呼一下他们的女眷,也省得你日子无趣,没人陪你说话。”

谢葭也笑,道:“怎么会。”

卫清风一走,她就拟了菜单,让人去买了菜,并把从刺史府搬回来的好酒弄了两坛出来等着宴客。

到了夜里,她一看,果然是路陈和曾苇。还有一个是个身材健壮的大汉,留了一把络腮胡子,看起来有些肃杀之气,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生意人……他这副尊容,如果去做生意,客人大概都被他吓跑了!

卫清风把谢葭叫过去·郑重其事地让她给人家请安:“这是袁大哥。”

原来是她一封信调来的救兵袁刺猬!

谢葭一怔之下便是万分惭愧,连忙肃容给人家行了礼:“袁大旧豳哥!”{

袁刺猬一身布衣,咧开嘴笑了笑,道:“弟妹快不用多礼。我老#也就是个大老粗,不懂那些规矩,你也不用给大哥行礼·多备些好酒就是了!”

曾苇在一边也笑道:“是啊·袁大哥.是有酒万事足的,卫夫人若想投其所好,快快备下好酒来!

谢葭笑道:“这可巧了,这趟回来我什么好事儿也没干,就拉了一车好酒回来。路上砸了几坛,还有一些袁大哥,若是不嫌弃,就请上座吧!”

然后把人请到座上座了并亲自给众人斟酒。

众人忙道不敢。袁刺猬一喝之下张口结舌,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谢葭笑着告退了,并轻声嘱咐下人若是看他们喝过了,再搬酒上来便是。再把客房收拾出来,实在睡下,就嘱咐几个人让他们先到别院去睡一晚上。

那天晚上果然各个喝得酩酊大醉。袁刺猬的家人来接他,才总算把他抬回去了。路陈和曾苇倒也没有留宿各自走了。

卫清风还保持着三分清明,看谢葭打着瞌睡带人来收拾东西。

他笑道:“果然是好酒!”

谢葭瞪了他一眼道:“那是,每一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拉回来的路上砸了好几坛,心疼死我了。”

卫清风道:“京里来的酒,有几坛?我刚才好像喝到一坛京城的福禄双全?”

谢葭道:“还剩下七坛。我没敢多拿出来。那些酒太烈。”

卫清风道:“咱们在别院做个酒窖吧。”—

谢葭没好气地道:“我早就吩咐下去做了!不然这么多酒,你让放哪儿?”m

卫清风道:“不,做个大的,能藏酒几百担最好。”

谢葭道:“爷,在别院,怎么做得了这么大的酒窖?”

卫清风混不在乎地一挥手,道:“把那附近的地皮民宅全买下来就得了。”

谢葭道:“买这么多宅子,就为了在地底下挖酒窖?”

卫清风道:“你懂什么。我说买,就买!”

谢葭看他一脸醉鬼样,也不跟他争吵了,嘀咕了一声,嘱咐手下的人收拾残局,然后自己提着他上了楼去沐浴。

第二天卫清风竟然睡到日上三杆,怎么都弄不醒。

谢葭抱着孩子在院子里听轻罗算细账,并盘算着一整天的开支。

突然刺槐笑道:“夫人,袁夫人来了。”

谢葭一听,连忙站起来相迎。对方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比起袁刺猬的不高但壮实,她却是个身材高挑修长的佳人。看起来并非那种娇媚的类型,但是那种从容之态,却是一般女子无法比拟的。她看起来,就是那种好像已经看过沧海桑田的女人。

“卫夫人。”她笑着给谢葭见了礼,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谢葭一眼。

年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年幼。容貌明朗,一颦一笑都美得惊人。瞧着就是非常聪明的。

谢葭连忙回礼,笑道:“嫂子,何必这样客气,您叫我葭娘也就了。”旧

袁夫人便笑道:“也罢,嫂子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昨个儿我们家老袁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是特地来赔个不是。”

“您说这是哪里的话。若说添麻烦,我们夫妇俩不知道给袁大哥添了多少麻烦!快别站着说话,您先坐!”

袁夫人笑着坐了,并拿了见面礼来。送的是一对精致的小绣鞋,笑道:“在这儿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嫂子自己做了点针线,让你瞧笑话了。”

谢葭感激地收下了,并把卫小白抱给她看。

袁夫人笑了一笑,并不伸手来抱,她为人处事都非常得体。她说了她的长子:“······今年十四了,本来是想先去考武恩科的。”

谢葭道:“虎父无犬子,令郎一定可以高中武状元的。”

袁夫人笑道:“是随他父亲,性子像极了。老的倔,小的也倔真是愁死人了。”

谢葭便道:“哪儿的话呢。我都愁白儿的性子不知道会像谁。像谁都好,别像我就成。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就常常惹父亲和婆婆生气!若是白儿的性子随我,恐怕我也要被气坏了。”

几句话就把袁夫人逗笑了。先前的小心翼翼和芥蒂也全无。

袁夫人就开始提醒她一些事情:“葭娘虽然也在这儿住过一阵子了,但是如今不同往日。眼下既然是韬光养晦的时候,那么本地的地方官我们也要小心应付着。”

田县令的夫人是小家出身,出了名的小气和长舌。最喜欢和旁人攀比又喜欢到处显摆成日教唆着田县令,也经常做些拿了人家钱财帮人说官司的事儿,为此判下了不少冤案。

邢师爷的夫人就是田夫人的跟屁虫,据说也是个秀才的女儿很些笔墨。可惜没什么见识,和田夫人两个,时常在一块儿做些见不人的勾当。据说这和庆人要打官司有钱的都需先去孝敬了邢夫人,若是送的东西够份儿,邢夫人就会代为转送红包给田夫人。田夫人再这么一吹耳边风。

管地方团练的是顾县丞。身手很是不错。顾夫人原是个大镖局的独女也很有两下子。她很少和田夫人邢夫人来往,甚至是不怎么来往的。为人脾气不大好,听说曾经一巴掌扇在了捕头的脸上。是个泼辣的货,打了人还到处去宣扬,把林捕头的脸都丢尽了。

林捕头是个花心种子,经常在外面勾搭寡妇或是谁家的妇人。传闻是他相好的寡妇就有四五个。他夫人是当地乡绅的女儿,并不管他这些事在家里安分守己地相夫教子。林捕头被打了以后据说回去就拿林夫人出气了,林夫人闹到了公堂上。田夫人虽然贪财倒也是个有些义气的,使劲串掇田县令,把林捕头揍了一顿。

这些事儿说起来倒也好笑,似乎不适合袁夫人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儿说出口。但是谢葭倒觉得半点也不违和。

袁夫人正色道:“葭娘,这事儿说起来虽然有趣,可这些地方官夫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货色。若她们不来找咱们的麻烦便罢了。若是来找,纵是十个八个马庄,也是说封就封了。”

很显然,袁夫人对卫清风的所作所为,是都心里有数的。谢葭仔细听了,笑道:“不如就寻个日子做东道,请各位夫人来吃个酒。到时候,还望嫂子不吝陪个座。”袁夫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正说着话,刺槐来禀告,道:“夫人,九爷起了,问夫人···…”

谢英道:“问什么?”

“问夫人,他早上,吃什么……”

“…···”

袁夫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然后起身告退。

谢葭忙起身相送,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劳嫂子跑了一趟,我这儿什么也没有准备,没能好好招呼嫂子。”

袁夫人笑道:“得了,你先把你那位爷招呼好了,咱们姐妹再一块儿说说话就是了。”

谢葭连忙点头答应了。

等谢葭几乎有些狼狈地上楼去一看,卫清风已经衣冠整齐地坐在桌前看书了。

“…···知道你有客人,我就避开了。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这才让人去问你的。”

他的样子好像颇可怜又委屈。

谢葭忍俊不禁,轻声道:“是妾身疏忽了,以为九郎昨个儿多喝了几杯,今儿应该会睡得晚一些。刚让人蒸了闷饼,就着粥吃一些可—好。马上就要用午膳了。”{

卫清风长出了一口气,道:“甭管是什么,先给我填填肚子是正箪经。”

谢葭陪着他等,就把袁夫人来了的事情说了。

卫清风听了,便道:“大嫂是名门之后,见识自然不同一般。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事自可和她商量。”

谢葭道:“嗯,妾身记下了。”

等过了午时,卫清风让谢葭去小憩一回,自己又出去了。

谢葭昨晚没睡好,自然犯困,也就顺水推舟,躺下睡了小半个时辰。起来之后·她让家人做了一个小型的大扫除,吩咐别院也清扫一下。并让轻罗去看看别院附近的那块地和附近的宅子,丈量一下,附近的住宅的主人都是谁查问清楚。然后试着做个初步交涉,回来禀告结果。

轻罗走后,知画好奇地问:“姑娘·您这是要起新宅子吗?”

谢葭笑道:“也算是。起个新宅子·免得人多了没地方住,东西多了也没地方放!”

又道:“先别顾着好奇,去把我从凉州回来的时候,行李单子拿过来。”

她从凉州带过来行李还没有整理。眼下看来·倒是要分成各种各样的礼物,送出去。

知画一溜烟地去拿了行李清单过来。

谢葭拿在手里看了看,把那份记录贵重物品的单子给了知画·道:“你带几个人去整理清点一下。”

知画答了个“是”,就咋咋呼呼的招呼了一群小丫鬟,一块儿去{点了。蠡

谢葭自己列了个单子。一批是地方官的夫人们·礼物必须要送。送得太值钱,恐她们盯着你不放——难免会有人起贪财之心。送得不值钱,恐她们不放在眼里。毕竟卫氏夫妇的身份有点尴尬——既然是京城来的,夫人从凉州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车的行李,怎么可能没有好东西?

那么······最好送出去的东西不轻不重正好,最好有某些特殊意义,能震一震这些地方官家眷。

卫清风已经把路陈和曾苇收归己用。他们的家眷子嗣自然要送上重礼。

袁刺猬夫妇是为卫清风受过·才沦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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