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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人家-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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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竟是老国公爷走的同一天同一夜。

国公爷因此三日滴米未沾,滴水未尽,一直跪在老祖母的棺前。

还是刚出月子的谢慧齐把儿女都堆在了他的身前,国公爷才开始尝试着喝水用饭。

只是即便是喝水,国公爷也能吐出来。

不仅仅是他,这时候的老国公夫人跟老齐二夫人都倒下了,齐二夫人甚至在老太君入棺的当日,神情恍惚地拿了衣裳当白绫,悬梁挂着要上吊。

所幸被丫鬟拉了下来,禀了国公夫人。

谢慧齐那头刚给倒下的婆婆喂完药,又跑到了二婶这。

齐项氏见到她,疲倦地闭了眼,任由小媳妇的手紧紧握着她,她心灰意冷地道,“我现在不跟过去,以后就没人疼我了。”

连她怎么死的,也没有人会在乎了。

没有人会把她当小女儿那样照顾了。

再没有人会像她那样爱她了。

“二婶,可您还有娘,还有我,还有宝儿他们啊……”谢慧齐把脸埋在她的手间,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齐项氏久久都没说话。

“二婶,求您了,好起来罢,娘也倒下了,您要是再出个什么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小媳妇压抑的哭声让齐项氏的心疼得就像被人拿钝刀子磨了一刀又一刀,她抱侄媳妇抱到怀里,痛哭失声,“孩子,我的婆婆没了,我心里疼。”

她真的心里疼,那个自她进府,就一直护着她活到如今的人没了,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二婶……”谢慧齐闭着眼睛哭到脑子都发疼。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也疼啊。

齐项氏当晚就搬到了青阳院,跟嫂子一样,睡在了婆婆的屋里。

“怕吗?”当晚,齐容氏抱着弟媳妇那时虚弱的身体,轻声问她。

说着时,眼泪又流过了她的脸颊,落在了枕间。

她从来不知道,她身体里能有这么多的泪流。

也从来不知道,失去那个会哭会闹会嫌她不会笑,不会哭,连娇都不会撒的婆婆,她会觉得整个命都被抽走了一般。

当年她爱的那个男人走了后,她都没觉得她的生命有什么缺失。

可现在,她觉得她失去了。

失去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再来一生,再来一回,她还是愿意嫁给那个不爱她的男人,只要能回到她的身边来给她当儿媳。

只是如若还有这么一生,但愿老天能让她会笑,能让她该哭的时候哭,能让她好好地在她怀里撒个娇,让她像抱着她的孩子一样地抱着她,疼爱她……

她真的很想给她好好当个她喜欢的媳妇。

“不怕……”齐项氏闭着眼睛干哑着嗓着轻声道,“嫂子,我等她回来跟我们说话呢,我只怕她不愿意回来,嫌弃我们。”

齐项氏说到这,听到了耳边的哭声。

那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齐项氏从来没听她嫂子这么哭过,可这时候的她,已无力睁开眼去看个究竟。

“嫂子。”

“嫂子,”

“嫂子。”

“嫂子,明日好起来,带我去给娘跪灵罢,我们生前没法做一个她喜欢的媳妇,她死了,可不能不给她敬孝,别人会说她的,她到时候在地底下也会不高兴的。”

齐容氏的哭声,慢慢地止了。

而站在门边,听着她们哭的谢慧齐也扶着门廊,软着身子坐到了放在一角的椅子上。

“夫人……”红豆红着眼小声地叫了她一声。

谢慧齐摇摇头,拿过红豆手中的被子盖在身上,声如蚊吟,“我先守一会。”

等她们睡了,她再走。

半夜,谢慧齐去了灵堂。

老祖宗已入敛,国公府的讣告是贴到了门前,但国公爷还没去报丧,连宫里也没去。

他该去了。

时候已不早了。

他不去,太子都不能来。

去灵堂的路中,谢慧齐吩咐了齐大去准备马,又让齐封父子和齐昱准备大开国公府,做好迎接各方进府吊唁老祖宗的准备。

她吩咐了一路的事,站到门口才止住了沙哑的声音,看着白烛摇曳的灵堂,良久,她才抬起头,把眼泪忍了下去进了灵堂。

“夫人……”满眼红肿的齐恫跟齐二在看到她后都跪了下来。

谢慧齐看着他们端在手上已经冷却了的白粥跟水,跟他们道,“去换热的来罢,没事,我喂国公爷吃。”

“是,奴婢这就去。”从未见过国公爷如此,被国公爷吓着的齐恫擦了脸上的泪,躬着身端着手上的碗退了下去。

谢慧齐走到了灵牌前,与他齐肩跪下,把头搁在了他的肩上。

那闭着眼睛的男人此时别过头,拿脸轻碰了碰她。

谢慧齐这时心如刀割,她拉着他手过来,摸到她肿胀辛辣的眼睛上,闭着眼睛无声地掉着泪,哑着嗓子与他道,“哥哥,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倒下了,我不行了,我真的已经不行了。”

第171章

齐君昀眼皮一跳,尔后,他双臂把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谢慧齐号啕大哭。

“小姑娘啊……”齐君昀把头埋在她的肩上,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对不住了,你别离开我。”

只有真正失去后,他才知道那种锥心之痛有多痛。

他还以为,知道她会死的,他可以接受的。

只是等这一天到来,他才发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祖母,还有往昔祖父与她一同照顾他的所有时光。

他疼,也舍不得啊。

“哥哥……”谢慧齐抱着他,泣不成声。

“诶,小姑娘。”齐君昀回抱着她,紧紧地闭上了眼,流完他的最后一行泪。

再抬起头,他脸上已无泪,他拿着她的帕子给她擦泪,轻声与她道,“没事了,后面的事哥哥来。”

他看着她满是苍白,楚楚可怜的脸,叹着气道,“都瘦了,是我没照顾好你。”

她刚出月子,却让她承担这么多。

齐君昀抱了她起来,“地上凉。”

谢慧齐也努力地止住了泪,回过头叫红豆,“去打温水过来,孝服再拿身新的过来。”

红豆抹着眼泪,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过背大力跑出去了,速度快得就像一阵风。

谢慧齐抬起袖子给他擦脸,她不哭了,她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与他一字一句地道,“我陪你,到哪都陪。”

人间地狱,她都陪他去。

她会陪他的。

没有她,他到时候伤心了,谁来安慰他?谁来替他撑住一片小天空让他能短暂地哀伤一下?

不会再有人比她更爱他的了。

齐君昀摸着她的脸,把她抱回了怀里,轻叹了口气。

谢慧齐让他用过粥和水,又把他收拾了一翻,跟他在老祖宗面前磕了头,送了他上马。

齐君昀摸摸她的脸走了。

他进了宫,先去了皇帝那,皇帝看着他瘦削的脸,久久都没有言语。

“起罢,我让太子跟着你去。”最终,皇帝下了龙座扶了他起来,看着妻侄那冷峻的脸,他嘴唇动了动,“老太君走之前,说过什么吗?”

说过他什么没有?

齐君昀垂着眼,摇了摇头。

他一言不发,皇帝也没松开他的手臂……

太子站在门口,漠然地看着里面,也没有抬脚进去。

说什么?

他的外祖母临终难道还会给一个害死她女儿的人留话?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君昀……”皇帝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手臂。

“没有,皇上,祖母走得没有声息,并没有留下什么话。”齐君昀最终还是给皇帝留了颜面,说了他能听的。

“是么?”皇帝急促一笑,松开了他的手,“那太可惜了。”

说罢,他有短暂的茫然,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可惜那爱齐后的母亲走了?

可惜齐后那只要哭着就会叫着的娘走了?

还是可惜,那个会拿着拐杖打他,质问他为什么要毁了她的女儿的老人走了,这世上,就没有人再到他跟前来提起那个他曾爱过的女人,再无人会为她出气了?

她是小皇后的娘,也算是他的娘的……

她并没有要话留给他的?

哪怕是求他对齐国公府网开一面的话都没有?

皇帝急促一笑之后,又急促地笑了两声,摇着头有点失魂落魄地往龙座上走去叹道,“太可惜了。”

不过可惜什么,是可惜跟他一起怀念小皇帝的人没有了,还是可惜糊涂老太太一生糊涂,连要死了都不会借着她死的事给齐国公府求情份,他也分不清楚了。

齐君昀从宫里带出了太子。

太子抱着儿子一路都面无表情,只是在马车进国公府的时候,他偏头张了口,问他表哥,“她是不是作了法,把命过给我了?”

齐君昀靠着车壁一直闭眼不语,这时候他也没睁开,伸出手,把太子带到了他的肩上靠着,他安抚地在表弟的肩上拍了拍,方启薄唇,“没有作什么法,就是把命过给你了,那也是她对你的一片心意,往后你多活一年,就给她多烧几柱香就是。”

太子没出声,只是眼泪从他爱笑的脸上流了下来。

“我小时候……”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喃喃着他的小时候,“我小时候,最爱的就是她来宫里了,她来了,我就能放心地吃糖了,母后也会对着我笑了,她会拉我过去坐到她腿上紧紧抱着我,就像我还有人疼似的。”

母后亲近他,疼爱他,皇帝就会发疯,那个时候他不明白为何母亲不愿意靠近他,对他忽冷忽热,心里只想着外祖母来了,她就会拉着他的手去接外祖母,从栖凤宫走到西门,她温暖的手都会握着他……

他外祖母每次的出现,全是他小时有关于幸福的记忆。

而现在,那个抱着他哭,心疼他在宫里会受欺负,求他的表哥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外祖母没了……

太子想,自己果然是个没有亲人缘的。

太子来了后,抱着皇长孙久跪不起,齐君昀让宫人盯着他后,跟妻子道,“别去管他。”

说罢,他出了府,一家家报丧去了。

看着他如利箭一想转过身离去的身影,谢慧齐转身看着抱着皇长孙,佝偻着腰,头靠地的太子,闭上了艰涩的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去抱了皇长孙出来,在皇长孙挣扎的时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在他额上轻轻地印了一吻。

皇长孙止了挣扎,却哭着与她道,“我要陪我父王。”

“你父王在跟你曾外祖母道别呢,你跟表舅母先呆一会,让你父王跟曾外祖母好好呆一会,好不好?”谢慧齐说着,朝红着眼睛朝她看来的太子点了点头,道,“我让嘟嘟跟璞儿呆一会。”

“谢嫂子了。”

眼见他要过来给她磕头,谢慧齐拦了他,朝他摇头,“别乱规矩,太子。”

她抱了嘟嘟起来,嘟嘟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父王,太子朝他勉强笑着道,“跟表舅母去一会,等会父王就来接你了。”

嘟嘟伤心地把头埋到了表舅母的胸前,把手挂上她的脖子,在她怀里小声地低泣了起来。

他不想离开他的父王。

四月的天气已是暖了,但灵堂总是有些寒气的,谢慧齐给嘟嘟披了件小披风,又给他喂了碗加了点姜沫的小肉汤,等他吃完了,才把一直安安静静坐着,黑溜溜的眼睛一直朝她打转的胖宝贝推到了嘟嘟面前,“嘟嘟,能帮表舅母照顾一下表弟吗?”

嘟嘟看着齐璞,齐璞这时也好奇地看着他,在齐璞抓住他的手叫“哥哥”后,皇长孙想也不想地点了头,“表舅母,我照顾的。”

他想照顾他。

嘟嘟伸出手,一下就把胖表弟抱住了。

谢慧齐也是因此松了口气。

她太忙了,没法时时看住他们。

她差了府里最忠心的人守着鹤心院,两里三个小主子都在这,皇长孙呆在这也安全。

出了屋子,谢慧齐跟守在门口的齐二道,“你跟你媳妇也时不时出抽个空打个盹,别干熬着。”

“主子,”齐二也是满眼都是红的,他朝谢慧齐躬着身道,“我们轮着来的,您就放心了。”

“诶。”谢慧齐点了点头。

齐大齐二都是最忠心的,可惜这时候最忠心的也是用得最狠的,也不容他们有一点懈怠。

她一出鹤心院就去了青阳院,却被告知,老夫人跟二老夫人都去灵堂了。

谢慧齐也就知道,两个长辈这时也算是振作了起来了。

她便去了前堂,跟大管家的商量起家事来。

**

齐府老太君的丧事办到了月底,选了五月初一入的葬,那天老国公夫人跟二老夫人都哭昏了过去,一回府,就病倒了。

谢慧齐的月子本来就因为老太君的病坐得甚是不安心,一点肉也没长,操办过丧事之后,就更是瘦得不见肉了。

被她叫来照顾婆婆跟二婶的大郎二郎见到她,两张俊脸皆绷得紧紧的,二郎更是因此叫了姐夫去了趟练武场,大郎在二郎被姐夫教训稀里糊涂后,也加入了战场,两兄弟对阵姐夫,也把一直心存在心中被抢了姐姐的愤怒借机打了出来,下手格外的狠,也不怎么讲究招数,什么管用就用什么。

谢慧齐被下人知会急急赶来的时候,就见两个小兔子崽已经被他们姐夫都打趴在了地上,而国公爷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连外袍下摆都被撕了一道,头发也全披散了下来,眼神狠厉又孤傲。

谢慧齐看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夫君现在的脚还踩在她大弟弟的背上……

看到她来,都不松脚!

“阿姐,阿姐……”垫底快喘不过气来的二郎见救命的来了,在最底下扯着嗓子凄厉地喊,“阿姐救命,姐夫打我们。”

谢慧齐忙跑过去扯齐君昀的手,“哥哥,哥哥……”

齐君昀没松脚,他此生从来没与人这么无赖地干过架,二郎甚至还敢踢他的下裆,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以后还是会敢翻他的天!

他看着妻子冷冷道,“你现在跟他们问清楚了,你这两个混帐弟弟是怎么对你丈夫的,我这脚才会松开,要不你再怎么叫哥哥也没用。”

他是不会心软的。

威现在必须就在他们姐弟三个面前立起来!

第172章

谢慧齐当下想也不想就蹲□,问她家的小祖宗,“你作甚了?”

她还不敢把话问得重了,口气重了,小二郎能当那是她不爱他,发起脾气来,怕是比小时候还要难哄。

说着扯出了小二郎的耳朵凶神恶煞,“你作甚了?”

说着朝大郎看去,眼睛里都有了委屈,“你都不帮阿姐带着阿弟?”

还跟他一起胡闹?

大郎抿了抿嘴,一下就把手拦在了就要出口的二郎嘴前,“我们合手打姐夫,下手挺重的。”

他没敢说二郎还踢了姐夫裤裆。

大郎也是知道这事若是被他们阿姐知道了,二郎一顿暴打逃不了,就是他,他阿姐也不一定放过他。

“合手打姐夫?”谢慧齐一听,手也捏上了大郎的耳朵狠狠地揪着,“今日你们敢合手打姐夫,明日是不是就要联手打你们阿姐我了?”

“唔,唔唔唔……”二郎此时在他兄长的手下说着一长串话。

可谢慧齐这时候也不打算听了,她回头就朝丫鬟们道,“退下去。”

一等下人们退走,她提起裙子,每个人都重重地踹了好几脚。

踹罢,强行拉了齐君昀下来,拉着他的手不放,喘着气与他道,“别把他们给打坏了,回头还得浪费府里的药材。”

大郎二郎听到前面一句话,眼睛还往她身上溜,一听到后面那句,眼睛溜到一半定了格,两兄弟顿时都忘了起了。

二郎这时候更是趴地不起,捶打着地面就嚎,“我说了,不要把她嫁出去,你看你看……”

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了,就不可能是他们的了,心里只会向着夫家,从此之后再不会有他们了。

二郎捶着地脚还乱弹……

谢慧齐看得满脑门子官司,心脏差点停摆,指着二郎跟她齐家哥哥颤抖着声问,“国师是不是眼睛有点问题?”

怎么找了这么个活宝当关门弟子?

齐君昀这时候已经完全被她抚平了心底那股狠厉,听到这话,嘴角微翘,冷冷地笑了一声淡道,“也是,尽是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会了,看来我得跟国师好好谈谈。”

二郎一听他姐夫要跟他师傅好好谈谈,顿时就僵在了地上。

大郎这时候已经悄悄地靠近他阿姐,不过在他欲要把手抓到她袖角时,被他阿姐眼也不转地狠狠抽了一巴掌……

抽完,谢慧齐头也不回地冷冷道,“没想好这事怎么给你交待,就别来见我了,我都快被你们气死了。”

说着拉着齐君昀就走。

走到一半,齐君昀听到她凑过来小声地问他还生不生气,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再看她时,眼里也有了明显的笑意。

谢慧齐也是因此松了一口气。

弟弟们这次也太混帐了。

他这时候本来心情就不稳定,他们不顺着他些也就罢了,还挑畔他,这时候如若她处理都不好,都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不过,谢慧齐也知道这可能也是因她而起,弟弟们最终还是为的她,越在意,越冲动,她是不怪他们的,但这等事,还是得好好给他们个教训。

要知道有一就有二,有恃无恐的人若是不懂得收敛,最终只会走到不可收拾的那天。

而那天是她不想看到的。

**

齐君昀回去后,叫了药堂的大夫过来给小夫人把了脉,跟药堂的大夫说了半会话,把小夫人的食补方子都定了下来,又叫了厨房的管事和管事婆子过来,抄了份方子给他们。

谢慧齐把完脉就去青阳院给婆婆和二婶喂药去了,过了许久才回来,站在门外听着他吩咐管事和管事婆子的话,情不自禁地咬着嘴笑了。

到底,他还是很在意她的,之前已经让大夫给定了方子,这次再叫来,已够郑重其事的了。

弟弟们终归没有跟他们一起生活,只看到了表面,到底是不知道他们的相处方式。

大郎二郎当晚就过来给姐夫一人送上了一封千字的保证书,还给他们姐夫下了跪,齐君昀也没为难他们,只是笑笑就饶就过了他们。

但他发笑的方法还是让大郎二郎头皮一麻,知道这事肯定没完。

不过谢家的两个儿郎住了进来,也就头天发生了打架事件,下面他们确也精心照顾起了齐项氏齐容氏起来,早晚请安,一到吃药的点就会陪着她们,而齐国公府现在小长公子也已经是会走路,会说话了,一等婆婆跟二婶好了点,谢慧齐把小长公子交给了她们带,两位老夫人生活一有了重心,也是好得很快。

没两个月,她们也振作了起来。

齐项氏也跟媳妇说起了给大郎他们立府之事。

谢慧齐也是趁弟弟们在,让他们选好他们要住进去地方,再给他们姐夫打借条。

大郎二郎欣然选了地方,给姐夫打了借条。

他们选的谢府太大,是先前扫清的罪臣之家,是朝廷们勋贵集中住的地方,皇帝赏的那时百两黄金也不够他们买下那幢占地甚大的房子的。

谢慧齐也叫来了娘家的家人,把大郎二郎的产业正式交到了他们手上。

大郎二郎一看,他们已经有良田五百亩,京中的铺子都有近十个后也是惊了。

“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打点了,阿姐把这些交给你们后,就再也不管了……”谢慧齐把经营给弟弟们的产业都交给他们后也是松了口气。

到底,她还是拿着从河西带来的那些银子给他们挣了点家底出来,弟弟们立了府也不算一无所有,

阿父阿娘就是泉下有知,也应放心了。

“可……”

二郎的话,在他们阿姐的摇头下止了。

“这是当初咱们从河西带进京里的银子挣的,”谢慧齐以非常肯定的口气跟他们道,“那是咱们家的银子,现在这些也就是你们的。”

“阿姐,我知道了。”大郎却什么也没说就应了下来,把地契帐册收好,放到了盒子里。

他们会立起来的,他当初想成为她的依靠,他说到做到。

就是她不用靠他,只能靠姐夫,那他也会把该给的都给外甥们。

路还长着。

**

国公府的龙凤胎的百日如同他们的兄长一样没有办成。

这对龙凤胎的姐姐叫齐奚,弟弟叫齐望,小名一个叫小金珠,另一个叫小馒头。

有大哥跟小弟一个肉包天一个馒头在例,谢慧齐欣然看到女儿的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国公爷闲赋在家,每天除了读书练武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也甚多,帮忙带起了孩子,但一直带起了孩子,国公爷皱眉的次数比他前二十多年加起来的次数还要多。

孩儿太会哭闹了。

这一年过得甚快,皇帝召了余小英进宫当御医后精神甚好,比太子都好,太子中间还小病过一次,可皇帝一连一年连风寒都没着一次。

定始二十一年,皇帝下了旨,右相罗则同升为左相,统管六部,而右相之位由皇帝的人,也就是三元大将军的女婿,前礼部尚书闻书达担任。

齐国公府的国公爷在朝的势力,再次又被压缩了下来。

国公府的门生在朝也都收紧了尾巴做人,任何事都不再冒尖,不求有功,但求无罪。

他们一不激进,二不做事,只和稀泥巴,这朝廷看着是风平浪静了许多,但许多事也搁浅了下来,原本一年能解决的事,估计就是到皇帝老死也是完不成了。

皇帝也是看出了端倪,但同时,他也不能发作。

国公府在朝的门生甚多,而且,这些人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些坑里,也就他们能坐得下,他一个一个贬了,再替换上去,那些替换上来的人就是削尖了脑袋也不可能比他们要强。

可能反倒因为手生,朝廷到时候还要乱套好一阵。

再则,皇帝这时候也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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